一分钟,两分钟…尴尬的沉默。
Tyler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于是他眼巴巴地看向了孟凉,“凉哥,那我们还要再去找大师吗?”
孟凉放下手机,略微思考了下,看向Tyler,表情认真,“说实话,你觉得我现在红吗?”
“红啊!”Tyler脱口而出。
“实话!”
“比较红…”
“真的?”怀疑。
“反正凉哥你的八卦这段时间轻轻松松就能上头条,通告邀请你的也很多…但影视方面就…”Tyler声音低了下去。
“影视怎么了?”他有段时间没听过Tyler说拍片的安排了。
“比较少…”Tyler说得很没底气。
“多少?”
“一个。”
“一个?还有一个?怎么没听你说过?”孟凉眼神一亮——他还以为一个都没有了。只要还有一个,说不定就能有第二个,起码证明还有导演和制片能慧眼识金!
“是…那个什么…”Tyler不敢看孟凉的眼睛,“凉哥,角色不大合适,只是配角,又是反派,我本想明天就回了的,所以就没告诉你。”
“什么合适不合适!”孟凉眉头一竖,“演员什么不能演!好演员,没有限制,不挑角色。反派,有时候还格外吸粉的!”
“可凉哥,这角色实在是…”
“剧本大纲呢?”孟凉直接摊手,“给我看看。”
Tyler蛮不情愿的样子,扭捏了半天,终于在孟凉杀气越来越重的眼神中跑去拿来了剧本大纲和人物介绍。
孟凉一边接过,一边训着自家小经纪人,“以后这种事情,别不经过我就直接回掉。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大了?”
“凉哥…”Tyler期期艾艾,表情很纠结,“以后不会了。”
“这还差不多。”孟凉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情愉悦地看向手中文件夹。
下一刻,他刚刚扬了几分的嘴角就被冻在了面上。

“Tyler,是不是他们角色写错了?”
“凉哥,我问过了,就是这个角色…”
啪——
剧本大纲被狠狠拍在了茶几上。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大了!这种剧本都拿来给我看!”
Tyler:…欲哭无泪。
那被打开的剧本上赫然写着几个字:
魏忠贤——孟凉。
魏忠贤?反派?大太监?
这导演TM绝对是故意的!他要接了还不得被人笑死!
“凉哥…我这就把剧本回了?”
“回个屁!这种无良剧组,直接不理。”孟凉拎起桌上的剧本直接就往垃圾桶里一丢,“以后,谁敢送再这种剧本来,都给我骂回去。”
Tyler悄悄瞥了那剧本一眼,“是,凉哥。”
丢完垃圾剧本,孟凉开始头疼了,这么下去,他迟早会过气,还是背着”阳痿“的牌子过气。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眼珠一转,要不…“Tyler,我们再找找祁大师?”
“…”
“算了,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孟凉觉得自己要是再去找那个女人,肯定会被鄙视到泥里去。
所谓人争一口气,怎么着也是个老爷们,不能被个女人欺负嫌弃到这份上。
“Tyler,你说怎么才能证明自己不阳痿?‘
Tyler:…
他觉得自己心好累,已经快要无法和凉哥交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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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无事一身轻的祁酉正坐在客厅的大藤椅上舒舒服服喝着冰牛奶,看着电视里的新闻频道,一手转着两个极品磨盘狮子头的核桃,啪啦啪啦响得很好听。
自从那天万亦榕来之后,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天。
万氏集团,在第二天就登上了重大新闻的头版头条。
这四天,整个集团天的股票下跌了将近三分之一。并且,这只是一个开始。
万氏集团,真出大事了。
五岭山暴雨停后,抢险人员终于能够进入勘察,却发现处于洼地的整个项目工地都被淹了,工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连个幸存者都没找到。
这便是五岭山工地昨天夜里一直联系不上的原因。
更出乎人意料的是,与工地一同被淹的还有工地西南方向距离约两公里的一片村庄。现下,除了几个隐隐露出的楼房顶,已经完全看不出这里原来是一个村庄,分明成了浑浊一片湖面。
这个村里总共有一百多村民,大都生死未卜…
如此严重的灾害事件,市里立即派遣了专门调查小组开始进行调查,很快就发现了洪水的原因。
堤坝决堤。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因为堤坝的决堤口上正压着一台重型吊车,原本的混凝土堤坝结构被压得分崩离析…
这场洪水,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很快,整个事件就被还原——万氏集团的吊车在暴雨中因为安装不稳固而发生斜倒。倒下的方向正好砸到堤坝,导致决堤,引发洪水。
最终导致连同施工员工与平民百姓在内的一百七十八人死亡,九十七人下落不明。
一时间,万氏集团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人们纷纷抗议五岭山项目破坏了大自然,更酿成了这么惨烈的后果。
项目的总负责万亦榕更是成为了千夫所指的冷血商人形象,甚至有人举着横幅、牌子在万氏集团的总部门口进行示威抗议。
社会对万氏集团的谴责达到了极致,检察院也开始介入调查。

看着电视上的工人家属,还有村民痛哭流涕的采访视频,祁酉转核桃的手停了停——万氏的冬天彻底到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万亦榕。
——所以,他应该很快就要来找自己了。

三天之后,三月之期的最后一周。
祁酉再一次见到了万亦榕。
新搬的祁家对外办事处内,麦寒为祁酉和万亦榕上了茶水后,退离了会客室。
祁酉看着面前的万亦榕,联想到了一个词——疲惫。万分疲惫。
短短一周不到,眼前的男人生生瘦了一圈,下巴露出青色的胡渣,头发也没怎么仔细打理。
“万先生,喝茶。”这是他最喜爱的雨前龙井,每一位客人,祁酉都会根据他的爱好准备饮料。当初的孟凉也是这样。
“祁大师。”万亦榕没有动眼前的茶杯,他的时间不多,需要长话短说,“万氏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了。”声音有些干涩,
“嗯。”祁酉轻轻点了下头。新闻已经铺天盖地,这大中国,怕是没人不知道了。
“事情到这一步…万氏…还有救吗?”抬头看向祁酉,万亦榕的眼神有些期盼。
面对他的眼神,祁酉一时没有接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祁酉的沉默被万亦榕理解成了否定,眼中渐渐暗了下去。
端起桌上的茶盏,万亦榕喝了一大口,似乎下了某种决定。
“这件事,万家需要有人负责。”伸手松了下衬衫衣领,这些天,他的压力达到了极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我是项目的负责人。如果所有事情,我统统都担下。大师…万家还能不能救?”
祁酉稍稍动了下眉毛——这次事情,负责的话,除了赔款,最主要的负责人是一定会被判刑的。
“万先生想清楚了?”
“嗯。”他放下茶盏,苦笑了一声,“也许我一开始就该听祁老先生的话,那样万氏集团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努力过了,明明他是三个孩子中最优秀的那个,明明五岭山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绝对的好项目,可一切都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毁了。他不甘心,可却不得不认当初祁老先生说的是对的。他不能接万家,他接了,就是万家的末路。
“万先生。”祁酉淡淡开了口,“你知道为什么兄妹三人,偏偏就你不能继承万氏吗?”
万亦榕抬起头。
“以前,这是天机,不可泄露。而如今,你的接手让万氏走入死路,有些事便可以说了。”祁酉靠上身后沙发,披在肩头的直发垂下,遮住了她的四分之一脸,“万氏,是万重山万老先生一手所创。在商场,他是一条叱咤风云的龙。而你,是另一条龙。”
万亦榕眼中露出疑惑。
“万氏集团是万重山这条龙的地盘,处处烙着他的印迹,遍布他的气息。但是,一个龙潭,出不了两条龙。如果有,这潭,这水,都会被搅得天翻地覆。”祁酉推了下眼镜,“所以,万先生,你必须完完全全离开万氏,寻找你自己的山头,你自己的潭水。”
万亦榕对于这一番话显得有些震惊,然而,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他就恢复了以前的沉稳神色,“祁大师…之前的不敬,我在这里郑重向您道歉。谢谢您解了我这些年的不甘。”话语之中已然有了几分尘埃落定的意思。
万氏到了穷途末路,再说什么也都晚了。
祁酉明白,万亦榕是真要准备好要自己去扛下一切了。
唉…何必呢?
一声轻叹,祁酉站起了身,“万先生,三个月之期还未到。我说过,三月之内,只要您来找,祁家会尽全力帮您解决。”
“大师?”万亦榕仰头看她,有些诧异。
“走吧。我们去解决问题。”
“祁大师…”不敢置信。
“哦,对了。”祁酉停了一下,“万先生最好带点换洗衣服什么的,这一次应该要三天时间。三天后,祁家会交给您一个全新局面。”
微微一笑,云淡风轻,似乎万家现在所遇的一切在她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那一刻,万亦榕忽然有些恍神。
洞悉一切,指掌一切,超乎世间,玄之又玄。
这样的女子,这样的祁家…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男配即将成功收服。咳咳。


第15章
万亦榕回到华山路的公寓换洗清爽,然后带着复杂忐忑的心情下到了大楼B2层的车库。
“万先生。”麦寒站在驾驶位边上,走过来帮他开门。
“麦小姐。”万亦榕看了看她身后的车——全地形越野豪华车奔驰G系。
车门打开,祁酉已经坐在了副驾驶座的位置。后头一整排都是留给万亦榕的。
见到万亦榕,祁酉回头打了个招呼,“万先生,时间紧急,我们这就出发吧。”
“听大师的。”
万亦榕上了车,就坐在麦寒的驾驶座后头,他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祁酉的侧面。
今日的祁大师穿着清爽的运动T恤+运动长裤,棕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上,头上还带了顶黑色鸭舌帽,衬得帽檐下的肌肤越发雪白。姣好的五官带着淡淡的清冷气质,亮橘的唇色却又显出了几分凌厉干练。轻轻交叠在大腿的一双手,手指修长,指尖微微透明,不戴任何饰品。
若是不说,任谁都猜不到——她竟然就是算命世家祁家的家主。
感觉到万亦榕从后座投来的打量视线,祁酉稍稍偏过脸,压低了几分帽檐,“麦寒,开车吧。”
“是,大师!”
车子启动,万亦榕移开了视线,看向车载GPS,然而,那上头并没有设定地址导航。
“大师,我们要去哪?”
“先往西边走。五岭山在西边。接下来,走一步看一步。”祁酉躺靠在椅背,没有回头,“万先生可以先睡一会儿,车子还要开一段时间。”
又是这么有头无尾的话,听得万亦榕云里雾里。但看祁酉并不想说什么的样子,他也没有多问,靠在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真是有些累了。
本来只是想稍稍歇一下,哪知道,这一闭眼睛还真睡了过去。

这一觉,万亦榕睡得格外安稳,这是他自五岭山出事以来的第一个好觉。
听着后座有规律的清浅呼吸声,祁酉伸手将冷气稍稍调高了一些。
“大师,已经出城了。”麦寒轻声开口。
祁酉回头看了眼万亦榕,接着从一旁的手包里取了卦盘,拨弄了几下,“继续往西。上高速。”
“好。”
在万亦榕睡觉的时候,祁酉指了不下六次路,每一次都是先看一眼万亦榕再调试卦盘。
她看的是万亦榕身上的气。
将有牢狱之灾的人会面有青黑之气,而能解灾祸的契机恰能褪去这些青黑之气。祁酉正是在根据万亦榕气的变化,寻找那份契机的具体位置。
开着开着,他们身边的车越来越少。
无视挂了一路的绕路警示牌,祁酉一直让麦寒往前开。
“大师,前头的路淹了。”麦寒放慢了速度。
祁酉看了看前面已经完全被水淹没的道路,还有放在路边的禁止通行的标识,眯眼掐指了一会儿,“继续开,我们的车过得去。就从那两个标识中间过去”
“好。”
越野车趟河不是问题,就怕不知道水到底有多深。既然大师说能行,她就能开。
麦寒从来都不会怀疑大师的话,在她心里大师是如神一样的存在。当初大师找到自己,就像是《大话西游》里写的那样——踏着五彩祥云出现在她生命的英雄。

越野车平稳地趟过河。坐在后座的万亦榕依旧睡得很沉。

接下来的路,越野车大半都在淌水,四周别说车,连人都不大见得到了。
万亦榕一觉醒来,车还在开。看了下表,距离出发,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
“祁大师。”
“万先生。”祁酉看着手里的卦盘,“麦寒,往左边开。”
“是,大师。”
见她们两个繁忙的样子,万亦榕有些插不上话,便安安静静坐在后头看窗外。
周围都是泥泞的土路,车子每走一步都有许多树枝在窗户拍打刮蹭,也正是这个声音让万亦榕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大约又开了半个多小时,车子停在了一片稍显平坦的空地上。
“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吧。”
三个人就着水吃了点麦寒之前就买好的三明治。味道还不错。
万亦榕看了看靠在车头吃着三明治的祁酉。鸭舌帽压得低低的她正安安静静咬着手中三明治。
没了高跟鞋,祁大师个子看上去意外的有几分娇小,尤其是站在凶悍的黑色奔驰G系边上。
察觉到他的目光,祁酉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塞入口中,几下嚼了进去,“万先生,麻烦吃快点。我们要出发了。”
万亦榕应了一声,三下两下也吃完了三明治。
“接下来,我来开车吧。”他是车上的唯一一个男子,坐在后头太没绅士风度了。而且,刚才睡过一觉,他现在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
祁酉看了眼麦寒,又看了眼万亦榕,点了下头,“那好,就麻烦万先生了。”
“应该的。”

再次出发,祁酉依旧坐在副驾位置,万亦榕成了司机,麦寒在后座抓紧时间休息。
“往左边拐。”
“嗯。”
开车的时候,万亦榕发觉身旁的祁大师总会时不时看一眼自己。他下意识地理了下衬衫领子,又理了理头发,想着是不是自己外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祁酉皱了眉头,“麻烦开车的时候认真一些。”
万亦榕:…
看完万亦榕,再看卦盘,祁酉才能确定方向,但一直这么勘算,她眼睛渐渐有些不舒服起来。
眼看又是一片土路的岔路口,万亦榕刚要问往哪开,祁酉却直接喊了停。
“稍等一下。”
车子停稳,祁酉压低帽子,用头发稍稍挡住自己的侧脸,一手摘掉眼镜,一手在两眼之间的位置使劲揉了揉——这副眼镜是祁老爷子很久以前求来的,那个时候的眼镜架都很重,戴久了鼻梁很不舒服。
“要不我们再歇会儿?”
“没事。”祁酉使劲捏了下鼻梁,终于好受了些,边抬头边快速戴上了眼镜,接着看了看卦盘,“继续开吧。走中间那条路。”
等了一会儿,车没启动,祁酉奇怪地转过脸,“万先生?”
“啊?”万亦榕像是突然回神了一般,“好。走哪条?”
“中间那条。”
车子启动,万亦榕有些紧张地捏紧了方向盘。
刚才…
就在祁酉戴上眼镜的前一瞬,他看到了她头发缝隙中露出的侧脸,以及那双难以形容的眼睛。
那一刻,他的心就像是突然被什么揪住了一般,四周都静了下来,只有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失去了控制,鼓动着耳膜。
想到那双眼睛,他的喉咙都有些干涩起来。
全心算卦的祁酉,并没有注意到万亦榕的不同。
看地图,再往前沿着土路开就能到一个小镇,今晚可以在那里休息。

晚上八点,越野车到达小镇。镇上只有一家小旅店,设施很一般。
“万先生,能住吗?”
“我没问题。”
万亦榕边说边看向别处,好像正在打量这个小旅馆。
而事实是,他现在忽然有点不太敢与眼前人对视。虽然戴着那难看的黄色眼睛遮去了不少风姿,但只要看到他,他就会想起今日的惊鸿一瞥。

夜里,洗完澡,躺在并不是很舒适小床上,万亦榕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在开车时看到的那一幕。
祁酉…
默念这这两个名字,他心里似乎有着某种陌生的感觉,正在蠢蠢欲动地破土而出。
直到一点多钟,才好不容易沉沉睡了过去。
~~~~~~~~~~~~
第二天,吃完早饭,三人再次出发。
麦寒开车,万亦榕又坐回了后座。
祁酉依旧是看看他,看看卦,指指路。而万亦榕也渐渐明白了她看自己的原因。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隐隐有了几分失落。

车子开了3个多小时,来到了一片人迹罕至的湖边。
这次是真没路了。
“到了。”祁酉终于放下了卦盘。
万亦榕解去牢狱之灾的契机就在这湖边。
开门下车,祁酉又看了万亦榕一眼,而后径直走向了左前方的那片河滩。捡了根树枝,当即就在泥泞中翻找起来。
“大师在找什么?我能帮忙吗?”万亦榕也跟着下了车。
麦寒拦住他要上前的步子,“万先生,大师做事的时候,不喜欢人打扰。”
于是,两人安静站在一旁,只有祁酉一个人在泥滩里走来走去地翻找。
不一会儿,她的鞋子和裤脚都沾上了黑色的泥水,显得有些碍眼。
过了大约3、4分钟的样子,祁酉的动作停了一下,只见她俯下身子,直接用手触及了浑浊的泥水。捞了几下,一个黑色的东西被她从泥里给拿了出来。
“找到了!”祁酉兴奋地扬起了手。
就是这个东西!
正午阳光下,站在泥滩里的女子,一手执着木棍,一手托着满是泥水的事物,面上绽着好比彩虹般炫目的笑意。金色的阳光撒在她的帽檐,勾勒了她的下颌,柔和了她的嘴角…
“噗通——噗通——”
看着祁酉一步步走近,万亦榕听到了有什么从心底破土而出的声音。
“万先生。这个是你的。”带着泥水的坚硬事物被递了过来。
他匆匆低下头,掩去了眼中神色,声音有些暗哑,“大师,这是什么?”
轻轻一笑,“万氏的救命稻草。万先生,祁家绝不会让你失望。”

祁酉找到的那样东西,是一个防水摄像机。
正是当初挂在工地那架倒掉的掉车上的实时监视摄像。
里头,记录下了那一晚的所有事情。
看着电脑上清晰的影响,万亦榕的面色变了又变——原来是这样!

不是吊车先倒砸坏了堤坝,而是堤坝先决,冲倒了吊车。
冷血无情的不是万氏集团,而是当初承建大坝的施工单位!
所有事情,统统逆转!
祁家,祁酉,给了他一个真正的全新局面,给了万氏一条真正的生路!
作者有话要说:
孟凉:凭什么他能和大师关系这么好!
祁酉:因为他不是奇葩命。
咳咳,娘子发现自己更新时间真的很跳跃啊。。。
反正每天一更,时间方面就随缘吧。。。


第16章
回去的时候,他们不再需要开车摸索,祁酉索性找公司托运了汽车,三人直接去到了最近的机场,坐飞机回H城。
坐在机场的VIP候机厅,万亦榕看着对面的人,半响只道出了几个字,“祁大师…谢谢你。”
言语在此刻,在那根万氏的救命稻草前都变得匮乏起来。
祁酉闻言稍稍坐正了身子,“万先生,祁家和万家,不需要这么客道。”
听到这话,万亦榕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前是他一手用钱家换掉了祁家。可在关键时刻,祁家却依然能够不计前嫌地挺身而出…
“若是万先生实在是想表示感谢。”祁酉微微一笑,“祁家的账号,您是知道的。”
给多给少,就看客户心情了。当然,万家从来给的都不会少——这毕竟是挺大一份人情。
听到祁酉这么说话,万亦榕忽地就笑了出来,“祁大师,真是…不同凡响。”
“过奖。”
两人间的气氛很轻松,有事情全部解决的快意,更有前嫌尽释的友好。
“之后的事情…大师还有什么建议吗?”
祁酉托了下眼镜,抬头看向他,“万先生,相信您自己已经有了最好的答案。”
他会做得很好,只要有这盘录像,就够了。
是啊,他会做得很好。他向来都能做得很好。
万亦榕面上的笑敛了几分,下定了决心,“等事情解决。我会彻底离开万氏集团。那个时候,大师还能继续与我合作吗?”
万氏集团他不要了。当初万重山能打下的江山,他万亦榕要亲手打出另一个。
——很好。
祁酉很满意,非常满意。万亦榕此人,知恩必报,谋略深重,绝非池中之物。
他们祁家看中的从来都不是万家,而是人。
当初祁老太爷看中的是万重山,而她看中的是万亦榕。
没了万氏牵绊的万亦榕,恰如潜龙出海,必能掀起惊天波浪。
若说位高权重的客户,祁家从来都不缺,但真真正正能把后背交出去的靠山,之前只有万家的万重山。如今,她祁酉也给自己找了个好靠山,一点儿都不逊色于万重山的好靠山。
“万先生,合作愉快。”轻飘飘一句话,却代表着祁家的承诺。
这一次后,万亦榕这条龙就和祁家结结实实地绑上了。
就像当初的祁老太爷和万重山,一辈子的挚友,一辈子的战友。
就在祁酉美滋滋想着自己此行收获颇丰的时候,万亦榕看着对面人的笑颜,再三紧了紧手中的咖啡杯。微烫的杯壁熨着他的手心,就好比那笑容渗进他的心底。
——祁酉…
他明白,自己对于眼前人的需求,怕是并不仅仅止于合作。
不过,来日方长。
“大师,万先生,该登机了。”
“嗯。好。”

回到H市,万亦榕立刻就投入到了万氏翻盘大业之中。
仅仅一天,那条记录真相的视频就传遍了网络的每一个角落。
人们震惊,人们诧异,铺天盖地的舆论压力刹那袭来,有万氏这个“替罪羊”的冤屈在前,就更加彰显了堤坝承建单位的“丧尽天良”。
网友XXXX:之前都是怎么调查的?
武汉刘大同:我看有猫腻。
葫芦娃:有猫腻+1
乐悠悠的小船:有猫腻+1

察觉事态并不简单,中央直接调派了特殊调查组,连夜赶往五岭山所在管辖市进行调查。
当初给出“万氏吊车砸坏堤坝”结论的市属调查组成员统统被连夜问话。
一天一夜之后,事情的真相终于被摆上了台面。
一出出“偷工减料,腐败贪腐,”的地方官与承建商勾结的□□被报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