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还是要多运动运动。”吕导笑呵呵地说了一句, “好好看, 马上就到你的镜头了。”
孟凉只能转过头来看着屏幕, 虽然他现在的全部心思其实都在那个座位上头——是大师吗？坐在那个位置的是大师本人吧。
屏幕上正是魏忠贤的第一次出场，明明还是孟凉的那张脸, 却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一袭红衣白发，年轻妖冶的脸庞, 上挑的眼尾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白玉似的指尖正轻轻把玩着一串深黑木色的佛珠。看着被压在殿中的几位大臣，他的嘴角轻轻勾起, 声音带着独有的阴柔，“杀了吧。”
“狗贼，你不得好死！”
“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啊——！”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咒骂声…
一片嘈杂血腥里，他只是轻捻着佛珠。缓缓靠上椅背，魏忠贤嘴角的笑意分毫未变，仿佛将一切都看入了眼底，又仿佛浑不在意。
这样的魏忠贤，美得肆意张狂，更狠得让人心惊胆寒，仿佛天生就是冷血的存在。更一下子就揪住了所有人的心。
…
接下来的剧情越发紧凑跌宕，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
魏忠贤一次次在朝廷江湖掀起血雨腥风，更一次次将男女主逼到绝境。他武功盖世，容颜倾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所不能。
就在众人对他恨之入骨之时，剧情突然峰回路转。
明熹宗朱由校病逝，崇祯帝朱由检继位，新帝初初继位，就要发落魏忠贤。然而，如此情景之下，魏忠贤竟然毫无反抗地直接束手就擒，看着自己的亲信被一个个砍死在眼前，他只淡淡说了一句，“臣，问心无愧。”
他自称为臣，自诩无愧，终其一生，都忠于皇室。
最终，魏忠贤被判流放凤阳，风餐露宿的行程中，他依旧穿着那袭红衣，哪怕已经破旧，哪怕已经污脏，但他仍会轻轻理着鬓发，仔仔细细束起每一缕白发，仿若未曾改变，仿若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九千岁。只有那渐渐苍老的容颜，显出了一切都在走向末路。
直到踢翻脚下矮凳的前一刻，他依旧笑得很轻很美——我，没有做错。
他不愿踏入凤阳，不愿面对自己已被帝王遗弃的结局。所以他选择了自缢，命断中途。
孟凉演活了一个清冷，狠绝，忠心，而又深藏内心柔软的九千岁。
电影结束，掌声动天，观众们都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见影片大受欢迎，吕导也是高兴得很，跟着一起鼓掌，回过头就要找孟凉，“小孟…”
——咦？人呢？刚才不还在边上的吗？
趁着电影结束之前的一刻，孟凉已经偷偷溜了出来。他刚才注意到了，坐在那个座位上的人正在离开，所以他顾不上许多，直接用西装反罩在脑袋上就追了过去。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还被大屏幕吸引，他一路离开并没有被人发现。
一直跑出放映厅，光线大亮，他终于看清了那个人——是大师！真是大师！大师来了！
棕色的长发，高挑的背影。
眼看着那人就要离开电影院，孟凉直接大声叫了出来，“大师！”
祁酉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脚步有些微的停顿。
就在孟凉心中一喜的时候，她却果断迈出了步子，推了电影院的门就往外走去。
“大师…”孟凉一咬牙，放开步子就追了上去。
大厅里的工作人员都被这个头顶外套飞奔的男子吸引了视线，孟凉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人认出，脚下跑得飞快。他只在乎大师要离开了，一句话都没说上就要离开了。
祁酉此时已经来到了电梯前头。她的车就停在底楼的停车场。
这个点，电影院也还没有多少人出来，首映礼包场了，大家还都在里头，电梯前就她一个人。
“叮！”电梯到了。
祁酉一步就踏了进去，为了方便走路，她今天特地穿了运动鞋。
先按下关门键，她才去按的B3楼。
靠在角落，面前是缓缓闭上的电梯门，她的视线对上了正匆匆跑来的孟凉。
“大师！”
崇礼冲刺，但他还是慢了一步。
电梯门在孟凉赶到的前一刻彻底关上。
电梯里的祁酉松了一口气——好险。
她特地晚进场，早离开，为得就是不要和孟凉碰面。
而之所以会来看这场电影，她给自己的理由是——吕导的片值得一看。
祁酉刻意忽略了自己在网上观看预告时的那一份惊艳，尤其是对于孟凉的惊艳。屏幕上的孟凉美得让人过目难忘，就像是带着毒的罂粟花…
“叮——”电梯在3楼停了一下，走上来了几个人。
祁酉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就在电梯门将将要阖上的瞬间，一个人猛地冲了进来，一下就挤到了祁酉身边。
是孟凉。
他的头上还顶着外套。
电梯里的人都带着好奇的眼光看向了他们。
祁酉下意识就要往边上走一步，却突然感觉到手肘一紧。
低着头的孟凉将脸都埋在了衣服里，一点都没露出长相。此时的他，一只手撑着栏杆，一只手拉着祁酉，整个人因为跑得太急而一直在大口大口地喘气。
祁酉眉头拧起，就要挣开，却被孟凉一下握得更紧了，“有人。”他说，声音刻意压低。
“叮——”电梯在1楼停了下来。
陆陆续续又走了好几个人上来，电梯的空间开始变小。祁酉的位置在角落，孟凉随着人群又往她身边靠了一些。
凡是上电梯的人都会稍稍打量一下站在角落的他们俩人。
祁酉的长相非常出挑，加上她身边那个整个脑袋都蒙住的高个男人，这个组合…相当诡异。
祁酉稍稍侧过头，避开那些人的视线，接着，手上想要用力，试着再挣开挣开。
但孟凉好不容易逮着人，怎么可能松手？
——怎么办，等会儿和大师怎么讲？
脑海里乱糟糟一团，随着电梯越来越往下，孟凉的紧张也逐渐升级。
…
B2层，下去了几个人。
B3层，这是最后一层。
他们在最角落的位置，所以，等电梯里的其他人都走了，祁酉和孟凉才从电梯里踏了出来。
见人都走远了，祁酉冷下面庞看向了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麻烦孟先生放手。”
只一句话，孟凉就立时缩回了手，声音有些虚，“大师…”
祁酉见他松开，当即后退了两步，“首映礼就这么跑出来，恐怕不好。”她从口袋里取出了车钥匙，语气有些硬，带着几分若隐若现的怒意，“趁还没闹出什么大动静，快上去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话都还没怎么说！
孟凉一个跨步拦住了祁酉，微微掀开头顶的衣服，“对不起。”果断说完这三个字，看到祁酉依旧冷清的眼神，他吞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上次我不该问那句话。对不起。”
“孟先生。你可能理解有误。”祁酉皱了皱眉，“我没有生气。只是最近实在是比较忙…”
“大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孟凉说这句话的时候，缓缓从头上拉下了外套，定定看着祁酉，“你说过的，谎言都是在浪费时间。”
祁酉有一瞬间的愣神，她没想到孟凉会这么说话，“你…”
“你之所以不理我，就是因为那个你说不算秘密的秘密。”定论。
没有穿高跟鞋的祁酉，比他足足矮了一个头，孟凉微微俯下视线看着她，心里突然出奇得平静。
这些天来，他将那次吃饭时两人讲过的话，来来回回想了很多遍——直到，他隐隐明白了为什么大师会突然不理自己。
暗暗吸了一口气。
“不就是不能恋爱，不能结婚，很了不起吗？”孟凉提着外套，面上流出了几分委屈，“我22岁还是处男，我都没说什么。大师你，不过就是被揭了下伤疤，难不成就要和我绝交了？”
“揭伤疤？”她重复了这三个字，面上有些诧异。
“我就问了一句，我没想到你会生气…”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满是委屈，“朋友之间，这么问问不都是很正常的吗。”
“朋友？”
“难道不是吗…”湿漉漉的狐狸眼睛一瞬不瞬看着她，“明明之前我们都很聊得来的。你也知道，我平时也没什么朋友的，就和你聊得多。”
祁酉有些迷糊，“所以，你不是…”
“不是什么？”孟凉反问，“难不成…大师以为，我喜欢你？所以因为那条不算秘密的秘密，才要一直避着我？”
说完这话，他脸上立刻做出了一副“天啊，不会吧”以及“怎么可能”的表情。
这下，轮到祁酉懵逼了。
呃…
事情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孟凉努力控制着面上表情，舌尖死死顶住牙床，全都是委屈和诧异的模样。
这是他这段时间想出来的，最能让祁大师放下戒心的法子。
而看模样，似乎…起效了？
还没来得及庆幸，突然，他的耳朵捕捉到了某种微小的声音。
“咔擦——”
快门的脆响。
糟！有人拍照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祁酉懵逼了：难道真是我多心了？
孟凉：嗯嗯！就是你！
第36章
祁酉也听到了声音, 立时回过头，就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方柱后头, 正举着长镜头的照相机对着他们。
见到祁酉回头, 他还连拍了好几下。
孟凉也看到了这个人，见状就要走上前去, 却被祁酉喊住了, “别惹事。”
在他们对话的过程中，那个人又咔咔咔拍了好几张照片。
“嗡嗡嗡——”
就在这时, 孟凉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是Tyler打来的。
“凉哥！你在哪？全世界都在找你！”
电话一接通，Tyler的声音就吼了出来。他现在已经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马上就是整个剧组上台与媒体还有观众的交流环节，怎么凉哥人跑没了？这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孟凉捂住电话, 神情有些复杂。
祁酉皱了皱眉, “你上去吧。”
“大师, 我…”
“有空再聊，上去吧。”对于刚才孟凉的一番“解释”, 祁酉觉得自己还需要时间消化消化。
再聊？
这两个字让孟凉眼中一亮，但很快就想到现在的首要大事——“我还是先把照片要回来。”
“你先上去。”他在这的时间越长, 上面动静越大。
“可是…”
她直接打断, “放心。上去吧。”
“大师…”
沉下语气，“上去！”
明明穿着普通的运动鞋, 运动裤，还有胖胖的羽绒服，可眼前的祁酉分明是高跟鞋+长大衣的凌厉气势。
“哦。”
孟凉果断听话, 乖乖上去了。
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绝不能让大师再烦他！
~~~~~~~~~~
见孟凉走了，那个狗仔有些失望，靠着墙边开始看之前的照片：可惜没拍到什么实质性的照片，要是两人牵个手，抱一下什么的就好了。
祁酉略微思考了一下，转过身往狗仔的方向走了过去。
刚才，他们俩个在这边讲话，他还在咔咔咔地拍，明明之前已经知道被发现了，却跑都不跑。
——这狗仔分明是冲着大新闻来的。
她和孟凉的动作并不亲密，所以照片用处不会太大。加上孟凉之前有被冤枉的“前科”，不是那么好炒绯闻的。但如果孟凉走过去要照片，发生口角，狗仔就可以趁势再装模作样地反抗一下，受个伤，那可就是大新闻了。
“您好。”
“啊？”正在专心看照片的狗仔显然惊了一下，回头看到祁酉，立时就是一愣——这女的，近看更好看了。怪不得孟凉连首映式都要翘了来见她。
祁酉伸出一只手，微笑，“麻烦把照片给我。”
“我又不认识你。”抱着相机，那狗仔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转身就要走。在吃饭的家伙面前，祁酉的美色也撼动不了他。
跨出一步，祁酉将狗仔拦在了停车场的车子与柱子之间，“这位先生，你若是想让你老婆的病还有治，最好还是把照片给我。”
…
面前中年男子的眼睛突地睁大，“你怎么…”
祁酉接过他的话头，“你现在天天在外头跑，就是为了她的病。可是医生都说没办法了。”
中年男子立时反驳，“什么没办法！你给我让开！”
“没有医生敢动她的手术。”祁酉当然不会让开，“你要是想知道哪家医院能治好她，不如…把照片给我？”
“现在给她看病的就是最好的医生！”莫名其妙！
“你所谓的最好的医生就是一直保守治疗拖着你们，烧钱烧到死。”祁酉也不急，继续慢悠悠地说着，“是不是最近已经想着卖房子了？”
眼看男子眼中神色变了又变，祁酉知道：这照片应该能拿回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给我照片，我就告诉你让你老婆重新站起来的方法。”
听到“重新站起来”这五个字，男子的脸色就像是遇到了鬼一样地看着祁酉，“你为什么要调查我…”不对，他只是一个小娱记，犯不着有人这么调查自己。
“我可以给你十秒的考虑时间，如果不答应…那就算了。”祁酉收起腿站到了一边。
中年男子并没有立时抱着相机离开，而是满带狐疑地看着她，“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六秒。”
“我老婆…真能站起来？”
祁酉掏出了车钥匙，一副马上要走的样子，“三，二…”
“照片给你！”反正就是些没什么用的照片，给了就是了！
…
顺利拿到储存卡，祁酉随手就放进了包里，“去L市的人民三院。”要不是里头有她的正面清晰照片，她才不会管这个事情。
“L市？”中年男子露出了一副“你TM在逗我？”的表情。
L市别说一线城市了，连三线都马马虎虎才算上。那种小地方能有医生会治这病？
“去了你就知道了。”祁酉上了车，在男子复杂的神情中悠闲自若地开出了停车场。
那位娱记的老婆最后是会站起来的。但是，原本这件事，要到5年后他们花光全部积蓄，搬到L市那个小地方，遇到那位针灸老医生才会发生。
但祁酉今天就将这条路提前指了出来。
算他走运。她今天心情好。别人这么一卦，起码得付十万块。
不过，她心情好的原因…
开着车，想到孟凉刚才那一副“天啊，我怎么会喜欢你”的神情，祁酉心中一阵轻松，但紧随而至的还有些许不满——她就这么入不得眼？
呵呵。
于是，祁大师决定：暂时还是不要把孟先生从隐形里头拉出来了。
然后她有些尴尬的发现，用了这么长时间的8848手机，隐形这个设置貌似真就只对孟凉一个人用过…
嗯，他是个奇葩。
大师心中笃定地想着。
~~~~~~~~~~
从员工通道回到首映大厅的孟凉，第一个见到的就是Tyler。
“凉哥，你真吓死我了！快快快，都已经在上头了。”Tyler急匆匆领着孟凉就往前走，现在就是记者提问环节，不能少人的。
“等下。”孟凉用手抓了两把头发，“你帮我看看头发乱不乱？”
Tyler闻声回头，这才注意到孟凉已经被压垮的发型。
“凉哥，你刚才是戴帽子了？”天啊！这是这么弄的吗！Tyler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这个时候，哪有时间再去后台找造型师！
孟凉用手又拉扯了两把头发，“行吗？”
不行，脑门上头一大块头发都被压垮了，非常奇怪。
Tyler满脸都是生无可恋。
“帽子借我戴戴。”孟凉索性一把摘了Tyler的帽子，反着就往脑袋上一扣，“就这样吧。”
Tyler：凉哥，你穿的可是最正式的西装、皮鞋加领结…
然而，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孟凉就这么打扮古怪地上了台，带着一顶很容易买到的亲民品牌Add运动鸭舌帽。
随着孟凉的上台，底下的闪光灯唰唰唰地亮了起来。
吕导也看到了他，一手就拉倒了自己身边，“说实话，在看到孟凉的照片前，我一直没找到心目中合适的魏忠贤人选。而从今天来看，我没有选错人！”这是相当高的评价，台下又是唰唰唰一阵闪光灯。
孟凉刚要致谢，台下有一个记者举着手，直接大声提了问题。
“魏忠贤明明就是个反派人物，吕导在剧情上的处理是不是过于美化了？篡改历史会误导观众，不知道吕导有没有想过这一点？”
这是直接从电影立意上进行抨击。
所有的影视作品中，魏忠贤都是一坏到底的反派角色，而在这部的电影里，魏忠贤虽是反派，但却变成了可以原谅的悲情人物。美艳，愚忠，狠毒，心甘情愿作为帝王那把砍向一切的利刃。
这个问题，如果答得不好，可能会有□□烦，毕竟这些媒体人随便写写就能掀起血雨腥风。
“人物设定方面，我们也是参考过历史史实的。”吕柳新临危不乱，开始侃侃而谈，“魏忠贤本身的功过是存在争议的。当初曹化淳在明朝即将灭亡的时候就说过’忠贤若在，时事必不至此’，可见魏忠贤也是有可取之处的，不然崇祯也不会厚葬他…”
一番有理有据的说辞让孟凉听得心服口服——吕导果然牛掰！
然而，等首映礼结束，吕导却笑眯眯地告诉他了一个很幻灭的事实：“刚才那个魏忠贤人设的问题是不是设计得很巧妙？我特地提前打了招呼让人问的！”说这些话的时候，吕到带着显而易见的小骄傲，“我就是要防止电影上映后再有人来掐。掐来掐去，最倒霉也就是你了。”
那一刻，孟凉是感动的。
可下一刻，他就受到了吕导的严厉批评，“你以后再这么不声不响地走开，我下一部戏就不找你了！”批评完，吕导就板着脸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年给我空点时间啊。”
孟凉睁大了眼睛，“吕导…”
“怎么？瞧不上我的新电影？”
“不是，我…谢谢吕导！”
“这还差不多。”吕柳新撇了撇嘴，“走，庆功宴。”
本以为就是场普通的庆功宴，但孟凉万万没想到，他竟然遇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孟凉心里开始有刺——就是他！上次和祁大师一起吃饭的那个人！
对，就是姓万的那个！
“他什么人啊？”孟凉用胳膊肘顶了顶Tyler。
“他？YR总裁，电影的大投资人之一，万家的传奇人物。凉哥，你要不要去敬个酒？”Tyler眼睛都在发光。
“不去！”
敬酒？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万总回来了…
~~~~~
有一天，娘子问家里的胖胖老公：
如果你能拥有一种大自然界里某种生物的技能或特长，你要什么？
…
娘子家的胖胖老公在仔细思考了半分钟后，一本正经地告诉我：
…
…
…
…
“我要龟的长寿。”
\("▔□▔)/
第37章
孟凉悄悄打量了一会儿万亦榕——这人…长得还不错？不过大师又不能恋爱, 他没戏。哼！
这么想着的时候，孟凉完全没有把别有居心的自己也考虑在内。
潜意识里他是这么认为的——大师不能谈恋爱有什么关系？他喜欢大师就行了呀, 处着处着不就有感情了吗。
正在这时, 吕导走到万亦榕的边上，二人聊了几句, 看上去气氛很融洽。
孟凉瞧着, 忍不住端了杯酒，很自然的, 慢慢地移到了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他就听听，不干别的。
“多谢万总的大力支持。”
“吕导的影片，向来不愁投资，肯让我投资, 是万某的荣幸。”万亦榕举了举酒杯, “预祝吕导影片大卖。”
这些话, 让本就对自己才华很有信心的吕柳新听得相当舒服，和万亦榕碰了个杯, “现在都讲究双赢，这次的合作, 就是双赢！”
“一定双赢。”万亦榕笑得很从容, 一副贵族做派。
“在下先干为敬！”吕导心情高兴，一口就干了。
万亦榕见状, 也将那杯子里的葡萄酒都喝了下去，动作带着上层人士独有的优雅，吞咽的时候, 喉结的形状都很好看。
孟凉用余光看着，嘴角忍不住撇了撇。
——切。大师才不会喜欢这种调调的人，一看就很装。
…
和万亦榕交谈完毕，吕导从端着酒的服务生手上换了一杯满着的酒，刚转身就看到孟凉正一脸微笑地站在一边，“吕导，我来敬你一杯。”
“小孟啊！”吕导见到孟凉心情就好，“你的话，一杯哪够，来来来，多拿点。”他从服务生手里直接又拿了一杯放到孟凉手上。
孟凉爽快接过，“吕导，这杯是我谢您，感谢您的指导与耐心。”一口干掉一杯，又举起第二杯，“这杯还要谢您，感谢您在那个时候看好我。”又是一口干掉。
虽然是葡萄酒，但连干两杯还是有点压力，孟凉脸颊立刻有了小红云。
吕柳新也喝了一杯，揽着他的肩膀，笑眯眯的，“说实话，一开始我只是看好你的颜值，其他的真没多想。”吕导是个实在人，本来这魏忠贤的设定就是花瓶反派，后来的好多戏都是他和编剧临时加上去的，这就叫随机应变。
“你是个好演员。小孟，好好干！一定有前途！”很肯定的评价。
“谢谢吕导！”孟凉说感谢的时候一脸认真，像是个虚心求教的学生，态度非常讨吕导欢心。
“走！”
一拍他肩膀，吕导整个庆功宴就顺带提溜着孟凉认识了好些个业内著名的编剧，制片人什么的。
…
等孟凉逛了一大圈再回到座位上，已经有点喝大了。
Tyler赶忙端了杯水给他，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家艺人，“凉哥真厉害，全场就看到吕导带着你跑了，连女明星都给比下去了。”
“嗯？”孟凉斜眼，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Tyler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忙岔开，“凉哥现在真是想不红都难。大师真神人，一个鲁总爸爸，一个吕导，活生生两条大腿就这么被凉哥找到了。”
“那是！”孟凉面带笑意——大师就是厉害。
拿着杯子喝了几口温水，孟凉还是觉得胃不舒服。他现在的脸色已经不太红了，白刷刷的。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下Tyler，“我去趟卫生间，吐一下。”
“啊？凉哥！你没事吧，我陪你去！”
“不用。”孟凉后背已经有点冒冷汗了，“有人找我的话，你帮我招呼招呼。”
这是个重要任务，Tyler果断接受，“那凉哥你小心。”
“放心。”孟凉脸上带着很合适的微笑，双手插在口袋，脑袋上还戴着那顶不伦不类的运动帽，迈着大长腿，跨过人群往卫生间走。
他走的时候，每一步都很稳很自信，只有孟凉自己知道——这用了多大力气，脚底才不发软。
见到人，还要适时微笑地打个招呼，更要在别人走上来长聊前，脚步加快离开，不然就要耽误去卫生间了…
果然，好演技什么时候都有用！
一路脚底打飘，但表面完全看不出来地去到厕所。
一进隔间，孟凉就站不稳了。撑着墙，他努力保持着姿势——西装不能弄得太皱，等会儿还要出去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