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孟凉都还有点懵逼——大师真是神翻了…说啥准啥,他就没见过比大师还帅的女人。
戏改了之后,原来要被强迫的小姑娘变成了主动勾引魏忠贤的一名宫女,结果勾引不成,反被魏忠贤一掌打开。接下来就是极尽变态地严刑拷打,目的就是要知道小姑娘身后的势力。当然,拷打的戏就在地牢里头了,不用孟凉怎么出现。
很显然,这下对孟凉来说要好演得多得多了。
…
“A!”
随着打板开始,女演员迅速进入了状态,巧目盼兮,羞羞答答欲语还休地看着坐在高位上的九千岁大人。
孟凉正用“祁大师的表情”尽心尽力扮演着妖孽牛掰老太监的角色,若有似无的笑容挂在嘴边,冷冷清清地看着面前的小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稍稍扬起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
“奴婢叫紫红。”见九千岁有反应,小宫女小心翼翼端着茶托,挪近了几步,“大人,请用茶。”
“嗯。”略带慵懒地拂袖起身,孟凉从榻上坐起的这一套妖魅动作绝对配得上Peter化的妖孽装,但眼中还时时保持着“祁大师”的眼神,只有这样,才是吕导要的魏忠贤。
见九千岁接过茶盏,小姑娘顺势用胳膊稍稍碰了下他大腿外侧,还恰到好处地微弯了身子,露出胸前若隐若现的一片澎湃,弧线饱满,引人探究。
“大人…”
突然,柔柔软软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红袖一舞,配合着突然拉起来的威亚,小宫女被九千岁“一掌打飞”。
冷冷喝掉杯中清茶,孟凉说完了这出戏中他的最后一句台词,“好好审,看看是谁派的。”
“是,大人!”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随着小宫女那撕心裂肺且渐渐远去的哭喊,整场戏顺利完成。
“卡!”打板结束。
“好!很好!”吕导满面红光,大大表扬了孟凉的状态,“刚才把人打飞前的神情非常到位,一点都不贪图女色!小伙子,很有前途!”
一、点、都、不、贪、图、女、色?
哦~?
片场许许多多目光随着吕导的话慢慢飘向了孟凉,渐渐地变得有些不怀好意。
——嘿嘿,阳痿?
痿你妹。
孟凉装作什么都不懂地继续陪着吕导微笑,“都是吕导教的好。”
“小伙子还很谦虚吗!我喜欢!”马屁拍得吕导心花怒放,“好好干!有前途。”
“谢谢导演!”
孟凉心底微笑。
非常好,他现在对待流言已经可以相当淡定了——不管他们怎么说,都蒙蔽不了事情的真相。
比如说,大师就知道真相!大师绝对不会被流言蜚语所左右!
…
慢着!他在想些什么?
祁大师知道真相这件事,怎么越想越觉得有些…让人害羞?
咳咳咳。
被自己脑海中的古怪想法弄红了耳朵的孟凉,默默坐到一旁的座位上拿出了手机,很熟练地点到联系人“祁大师”,开始发短信。
演好戏,第一件事自然是和大师汇报。
——大师,您真神!
没有回复。
——大师,您说的都准了!
没有回复。
——大师,导演不仅没骂我还表扬我了。
依旧没有回复。
…
一连几条短信,孟凉突然意识到——大师是不是…又双叒叕拉黑自己了?
这个…
孟凉拿着手机抿了抿唇。为什么他会有一种莫名习惯了的感觉?
“Tyler,大师好像又拉黑我了,不回短信。”
Tyler递过一杯水,“会不会没看到?凉哥你要不要打个电话试试?”
“算了。”孟凉把手机往口袋一塞,接过水喝了一口,“没事就不打扰她了。”
Tyler黑脸:你也知道没什么事,干嘛一个劲儿发短信…
突然,孟凉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似乎震动了一下。
眼睛一亮,果断拿出手机。
屏幕上显示了一条短信,只有一个字。
——嗯。
看着这条短到不能再短的短信,孟凉竟然足足发愣了有三秒钟的时间——大,大师?
天,大师竟然给他回短信了!
兴奋不已的孟凉打了半天字,修修改改,却一条短信都没发出去。
一知道大师在看自己的短信,他就有些紧张,呃…很紧张。
“凉哥,吕导叫你过去。”Tyler脑袋凑了过来,打断了孟凉的纠结。
“ 啊?哦。”依依不舍地看了手机一眼,孟凉脑袋一热就迅速打了一行字。
——大师,我能请你吃饭表示感谢吗?
打完这行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几乎是跳起来将手机丢给了Tyler,逃一样就往吕导那边去。
“帮我拿着。”
“凉哥?”
一个急刹车,孟凉猛地回头,“如果大师来电话,一定叫我接啊。”讲完就跑,就像是火烧屁股一样。
Tyler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干嘛不随身拿着手机?又不是没地方放。
~~~~~~~~~~~~~
此时的祁大师正坐在去往Z市的车里。麦寒开车,她坐后排。
三周前,祁酉刚到Z市探望了…张女士。本来短时间内,她是不想再回来了。可这次,她必须要去Z市市郊的祁家祠堂看看。
车里正放着二胡古曲,慢悠悠绵绵长的声音,催人入睡。
祁酉却半分睡意都没有。
一想到钟临竟然知道祁家那么多事情,她就烦躁——他是怎么知道的?会不会还有别人能知道?
这也是她之所以要尽快去祠堂的原因,她要确认那里的家书是不是被人动过了。
就在祁大师既无聊又心烦的时候,她看到了孟凉一骨碌发来的短信。
大师,您真神!
大师,您说的都准了!
大师,导演不仅没骂我还表扬我了。
戏都改了!我不用演大尺度了!
看着那一个个感叹号,祁酉仿佛都能看到电话那头孟凉的雀跃表情。
呵,她当然是神人。
被人无脑崇拜的感觉…还不错?
微微扬了嘴角,祁酉大发慈悲地回了一个字——“嗯”。
…
过了一会儿,车子开下高速,按照GPS显示,还有十几分钟就能到目的地了。
…
“叮——”短信。
祁酉看到了孟凉的消息——大师,我能请你吃饭表示感谢吗?
眉头一动,当然不能。
就在祁酉习惯性地要打上一句“不必了”的时候,车子开始刹车减速。
十几秒后,稳稳停在了平坦的水泥广场上。
麦寒笑着回头,“大师,我们到了。”
“嗯,好。”
拿着手机,祁酉快速回复了四个字,而后把手机调成静音放进口袋,打开车门下了车。
——有空再说。
对于天地一气的命格,永远都不要把话说死。
不然,容易出事。
还有…天地一气的命格,永远不能高兴得太早。
而这最后一句话孟凉很快就有了体会。
影视基地里,和吕导讲话的时候,孟凉全是心不在焉的状态,时不时就用余光往Tyler那边扫一下——大师会不会来电话?或者…短信?
可Tyler那没心没肺的正和场记小姑娘聊得贼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到孟凉这边投来的眼神,那部漂漂亮亮的手机就被他放在一旁的小木桌上。
安安静静,无人问津。
“小孟啊。”吕导微微笑。“经过讨论,我们决定要加一出戏。”
“嗯,好。”孟凉心不在焉地应着。
“就加魏忠贤和客氏的亲密戏,明明两个年龄差不多的人,却看上去一老一少,视觉冲击感会很强。”吕导兴致勃勃地说着,“而且,能更好地体现魏忠贤的某种恋旧变态情怀,人物性格会更为丰满。我问过翟老师了,她也同意了。小孟,你看怎么样?”
“嗯嗯,行。”孟凉点头,完全就是左耳进右耳出,没过心,注意力还在那遥远的手机上头。
“好,就这么定了。”
吕导伸手一拍桌子。
“啪!”的一声。
孟凉猛然回神——啥?刚导演说啥来着?
看着吕导满意的笑容,两人刚才的对话在孟凉脑中重新过了一遍。
亲密戏?客氏?翟老师?
What!!!!!
魏忠贤是五十二岁妖孽男,按照设定,他就是练了邪功才能如此年轻。
但是,魏忠贤的妻子,准确说是对食,也是明熹宗的乳母在设定里可没有练邪功,所以,她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所选演员也确实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实力派女演员,翟老师…
于是,按照吕柳新的意思,他要和一个年级比自己妈还大的前辈演…亲、密、戏?
——不行!绝对不行!
反应过来的孟凉,脸变得刷白,比纸还白,抬头就找人,“吕导!我们再商量商量!我觉得这个设定实在是…”
然而,原本站在他面前的吕导已经乐呵呵地去到另一边和编剧探讨剧本去了。加戏加戏!
看着他们相谈甚欢,并且已经开始修改剧本的模样,孟凉如坠冰窟——要糟…
作者有话要说: 天地一气…永远不要高兴得太早!
明天周五入V~应该是三更合一~~~
娘子现在去努力码字!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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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爱我【重生】》
孙崇言一腔黑水泼田瑶。
把田瑶泼的头也不回走出了他的生命。
后来他祈求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听你的!”
田瑶冷眼望着他,没吭声。
孙崇言突然就崩溃了:“田瑶,我爱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田瑶说:“你早干嘛去了?”
第24章
——大师!吕导突然说要加戏, 要加我和翟老师的亲密戏。就是那个演过《六格格》里头皇太后的翟老师。我该怎么办?
一条长短信,孟凉字打得飞快, 一下就发到了祁酉的手机上。
他已经忐忑得连看到祁酉先前那条“有空再说”的短信都来不及高兴了。
——大师, 我真演不了。
——大师,帮忙想想办法吧!
然而, 等了半响, 祁酉都没有回复。
等不了了!
孟凉毫不犹豫拨出了电话,可是直到转成语音信箱, 都没有人接听。
“凉哥,我刚才听到编剧和导演说明天早上就能改好,吕导说让你准备准备。明天晚上就先把你和翟老师的戏给拍了…”
Tyler也是一张如丧考妣的脸——凉哥,你受委屈了。
深受打击的孟凉像是抓着浮木一样紧握手机——大师, 求你接电话。
手机屏幕的光芒被祁酉的口袋所掩盖, 正在专心祭拜的她完全不知道片场里孟凉的悲惨遭遇。
外人不能进祠堂。麦寒就站在祠堂外头等大师。
背对着祠堂, 看着面前不远处那波光粼粼的湖水,还有那银色月光, 一切都美得像是一幅画。
一个深呼吸——嗯…空气真好。
这快地方就是大师说过的,背山面水, 富贵不愁。
祠堂风水好, 家主有本事,祁家人就生活富足, 与世无争。
明明祁家人就住在Z市,可大师却要一个人孤单单地在住在H市。
唉…
麦寒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其实,大师真挺可怜的。
她跟了大师两年了, 大师都没有一个能交心的朋友,就连爸爸妈妈还都要生生硬硬地叫什么张女士,祁先生。家主的位置,只要接了,就没有退路。青春正好的年华,大师就已是注定孤苦一生,现在才二十四,渐渐地就成了个老处女…
“想什么呢?”
祁酉的声音忽然悠悠地从耳边传来。
麦寒一个激灵站直身子,一回头就看到刚才还在里头叩拜的自家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没想什么!”
微微眯起的丹凤眼,哪怕隔着眼镜,都看得麦寒心跳都有些不受控制——天生桃花命,不是盖的。
“是吗?”祁酉拉长了音调问了一句,接着伸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有些事情,少想一点。”
“是…”
麦寒站得笔直,半点都不敢乱想了。
教育完了小助理,祁酉面色依然沉沉的,“你在这等着,我去后头一趟,别让人过来。”
“是,大师。”
绕过古色古香的祠堂建筑,祁酉沿着小路一直走到了后山。
这块地方,大大小小竖着几十座年代各异的墓碑,都是历任祁家家主的墓碑。
祁酉走进墓群,站在了一座比较新的墓前。
墓碑上只有简简单单两行竖着的字:第三十二代家主——祁善。
看着这座墓碑,祁酉心里有着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感觉。
等她死后,她也会被葬到这片山头。
到时候,墓碑上会写着:第三十三代家主——祁酉。
在仅仅二十四岁的年纪,她似乎就已经看到了自己接下来一生的全部轨迹。
蹲下身,祁酉用手拂了拂墓碑上的浮灰,看着篆体的两字,出神了一会儿。
而后,声音很低仿若自语般说了一句。
“老太爷,祁生好像回来了。”
祁生,祁酉曾经的小叔叔,祁家原本的第三十三代家主,一个突然消失了三年多的人…
回来了。
自从发现祠堂里头家书完好无缺,一点都没有被打开或翻动的痕迹开始,祁酉就猜到应该是她这个突然失踪的小叔叔回来了。
而那个只有家主,或者家主继任人才能知道的秘密,被祁生告诉了钟临。
祁生为什么这么做,祁酉想不明白——明明他也是祁家人,甚至他差点就成了家主。
换了个姿势,她坐在了墓碑边上,“老太爷,你说祁生当初为什么突然就走了呢?”
如果祁生当初没有突然消失,祁酉现在应该还是个普通人,考研?上班?恋爱?
若不是实在没有选择,祁老太爷也不会将祁家家主交给她这个桃花命的女子。
祁酉清楚得记得第一次看到家书时的震撼。
“酉酉,祁家和其他五家不同,绝对不能没有家主。”
彼时的祁老太爷已经是八十四的高龄,苍老的容颜,苍老的声音,却依旧将腰杆挺得笔直。
没有家主,祁家就会绝后。这就是祁家的秘密。
家书记载,很久以前,祁家曾经就有一位家主中途甩手。
一开始,由于生活富足,大家都没什么意见。
结果那之后,一连二十年,祁家都没有任何一个孩子诞生。这个古怪现象,直到新一任的家主继位才得到了解决。
不是所有祁家后人都能当家主。
人与人的灵气会有差异。若是灵气不足,坐上家主的位置只会早亡。据记载,祁家家主在位最短的一位只撑了四年不到。一般来说,灵气不足的孩子会在一开始就从家主候选人中被剔除。
祁酉是她这代唯一一个灵气高的孩子,可偏偏却是个桃花命的女子。
本来祁老太爷是打算祁生继承的时间长一些,这样可以跳过祁酉传给再下一代。
但祁生的不辞而别将所有计划通通打乱,老太爷的身子也越来越差。
直到…一年多前的那一天。
“酉酉,现在只能靠你了,祁家万万不能断在我们手中。”
握着病床上祁老太爷的手,祁酉点了点头。
一个薄薄凉凉的玉佩被塞到了她的手中,老太爷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他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说着一些那时她还不甚明了的话。
“以后的路会很孤单,很孤单,酉酉,你要忍下去。一辈子其实没那么长,但却也没那么短。”
“我会的。”
听到她的保证,祁善终于放心地闭上了的眼睛。
八十七岁的高龄也让他成为了祁家有史以来最长寿的家主。
…
家主的逝去,没有人会痛哭。
因为这也是祁家人迎来新家主的欢喜时刻。
戴上玉佩,走出病房,祁酉见到了一直等在门口的爸爸妈妈。在见到她脖子上的玉佩之后,两人立刻就恭敬地半低了头,“家主。”
那个瞬间,祁酉的动作不受控制的僵了一下。
她能看到张女士眼中强忍着不落下的泪水,也能看到祁先生发红的眼圈,但她更能感觉到那块贴在胸前,怎么都捂不暖的白色玉佩。
她是家主了。
“嗯。”轻轻一声应答。
那一刻起,她不再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她只是祁家家主——祁酉。
短短一天不到,她就成了孤家寡人。
……
回忆着这些并不算遥远的往事,祁酉却觉得恍如隔世。
默默在老太爷的墓碑前又坐了一会儿,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不打扰您老人家休息了。下次再来看您。”
转身离开,林中的墓碑依旧安静矗立,默默守护着整个家族。
一代又一代,三十二任家主用一世幸福换来了祁家的生生不息,换来了祁家神算第一的名号。
祁酉是第三十三个,以后还会有第三十四个,第三十五个…
整个祁家,就这么平平静静地一直传下去。
可现在祁生回来了,带着让人难以揣测的目的,就像是在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投入了一颗沉重的石子,那初初一圈的波纹已经让人无法忽视。
——我的小叔叔,你究竟要做什么?
离开祠堂,麦寒发现,大师脸色并没有因为祭拜而轻松,反而愈加沉重了。
启动车,她小心地问道,“大师,我们是直接开回H市吗?”
祁酉回了神,抬头看看手表,已经不早了。
“今天住在Z市吧。明天再回去。”
“好。”
麦寒启动车直接往市中心开去,每次大师来Z市住的都是市里的宾馆。
记得第一次去宾馆住的时候,麦寒还傻乎乎地问过,“大师,为什么不住祁家呢?”
祁家好多人都住在Z市,他们都是大师的血亲。
那个时候,祁酉坐在后座只淡淡回了一句话。
“那是祁家人的家。”
后来,麦寒才明白,大师的意思是——那是祁家人的家,却不是她的家。
家主是没有家人的。唉…
“麦寒,想什么呢?”
一下坐直,“没想什么!”
~~~~~~~~
住进宾馆,直到脱下外套,祁酉才想起看手机。
一看之下,她着实吃了一惊。原本还有50%电量的手机,这么一会儿竟然直接跌倒了20%。
满屏都是孟凉发来的消息,还有两位数的未接电话。
真是头疼。
耐着性子,皱着眉头,祁酉从孟凉的第一条短信开始看起。
刚看了两行,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里的烦闷随着这一声笑散去不少。
天地一气,果然有意思。
《六格格》这个电视剧祁酉看过,演皇太后的那个女演员长得相当符合她的年纪,一点都不像是娱乐圈里保养得宜的那些老牌明星。翟老师有五十岁该有的鱼尾纹,法令纹,抬头纹,平日还不怎么喜欢染发。花白的头发,微胖的身形是她的标志。
叮,孟凉的短信又来了。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他竟然还在孜孜不倦地“求救”。
——大师!我该怎么做才能不演这戏?
祁酉走到沙发边上,换了拖鞋,瞧着孟凉这有些慌不择路的小语气,禁不住嘴角扬了扬,想了想,打了一行字。
——孟先生,你是个演员。
刚回复不到十秒钟,祁酉的手机立时响了起来。
“昂——昂——昂咦昂昂昂——”《二泉映月》的来电铃声。
不用多说,是孟凉。
脱掉眼镜,又揉了揉酸痛的鼻梁,在铃声响了将近半分钟后,祁酉才慢悠悠接了电话,“孟先生,您好。”
“大师!”孟凉开口就很急,“这个我真不想演,您能有法子吗?我查过百度,翟老师比我妈还大三岁!祁大师,我,我真做不到!”
嗯…
祁酉拿着电话走到饮水机那接了杯凉水,“孟先生,我的建议是——演。”
所以,她不会告诉他如何能不演。
什么?
孟凉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师!我演不了的!”
“演员没什么演不了的。”祁酉喝了口水,语气在电话里听起来没有起伏,冷冷清清,可她的嘴角却一直带着几分笑意——有点意思。
“可,可…我原来就是个偶像,又不是什么好演员…”孟凉破罐子破摔求解救。
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低,知道自己不占理,抱着被子,他整个人都缩了起来——真的不想演。就是不想演,一点儿都不想演。
“而且,大师你知道的…我,我还是处男。”漂亮的狐狸眼耷拉下来,可怜兮兮,“还有初吻…”一想到,初吻要给比自己妈妈年纪还大的翟老师,孟凉立时心碎得无以复加。
“咳咳咳…”
被孟凉那突如其来的而一句“还有初吻”给惊到了的祁大师呛水了。
“大师?你怎么了?”孟凉声音立时紧张了起来。
“咳咳咳…没事…咳咳咳。”好一会儿,缓了过来。
听她终于不咳了,孟凉在电话那边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师,要是喉咙不舒服就喝点热水…”
热水?然后再呛一次热的?算了,不逗他了。
放下水杯,祁酉清了清嗓子,做了总结发言,“孟先生就放心去演吧。没事的。”
“怎么没事?我…”
“时间不早了,那孟先生,晚安。”
“啊?大师?喂!我话还没说完…”
“嘟嘟嘟。”
电话已挂断。
看着通话结速的手机屏幕,孟凉眨了两下眼——大师说放心演,没事。
脑袋稍稍低了几分,耳廓微微发红——大师还说…还说…
——那孟先生,晚安。
呀!
手机一丢,孟凉一下字就钻到了被子里,连脑袋都给蒙了进去,揪着被子兴奋得连滚了好几下。
天!大师竟然和自己说晚安了!大师第一次和自己说晚安!
演演演!明天就演!大师说演他就演!
孟凉心情非常好地开始睡觉。
然而,在第二天一早和翟老师面对面打了招呼后…他又萎了。
“Tyler…我心里难受,很难受。”
Tyler悲壮地握拳加油:“凉哥,挺住。”
再怎么拖拖妈妈也到了晚上,这是孟凉和翟老师那场戏的时间。
摄影棚里灯光昏暗,孟凉穿着一袭松松垮垮的水红色衣服拘谨地坐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翟老师也来了,穿着丝质的白色里衣,披着花白的假发,化着看不出来的淡妆。
“凉哥,翟老师来了。”Tyler是个尽职尽责报道情况的经纪人+助理。
“我看到了。”孟凉应得嗓子都在发抖。
吕导见人到齐,走了过来,“小孟啊,准备准备,就按照我刚才和你说的戏来一遍。”
刚才说的戏?对上翟老师慈祥的笑容,孟凉又是一抖。
亲密戏…
虽然尺度并不是那么那么大,但怎么也是有尺度的戏。所以,亲吻,抚摸一个不少。
“翟老师好。”怎么办,他好想临阵脱逃。
翟老师作为德艺双馨的艺术家,看出了他的紧张,很慈爱地拍了拍孟凉的肩膀,“别紧张,我们努力一次过。”
“是。”艰难点头。
平心而论,他其实很尊敬翟老师。
——孟先生就放心去演吧。没事的。
脑海中响起大师的话语。
大师…
你这次一定要灵啊!拜托了!
~~~~~~~~~~~
“准备啦。”工作人员开始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