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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园子中央有个小湖泊,虽然小得一眼能望到边际,可是无论是周边的山石还是湖心的岛亭,都是别具匠心,竟会让人有阔然、舒畅的感觉。自然,为了表现皇家的贵气和大气,皇宫内即使再小的亭楼,都会打造的精巧别致。
茜宇慢慢地走向湖边的小码头,想同前一次一样登小舟渡到湖心的岛亭里去观赏景色。不巧今日小船竟然不在渡口候着,而是远远地停在湖心亭,远远望去,有四五个宫女在亭子里,还有一女子端坐着,正远眺着园中的景色。
“看来今日有人先来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要打扰别人,回吧!”茜宇见这情景,虽然有几分失望,但是心想这又不是自己的园子,任凭是谁都可以来的,既然有人也有这番雅兴,自己又何须打扰呢?
茜宇正转身要回去,却见缘亦拿了风衣来了,见了这情景,便也知道了茜宇的心思,上来为茜宇披了衣服,轻声地说,“主子,不如我们去别处吧!”茜宇微微一笑,又回头看了看那岛亭,道,“回吧,也懒得去别处了。”“是。”缘亦应道,便和凌金拥着茜宇要离开。
“主子。”正要走时,流芸叫了起来。
“怎么了?”茜宇纳闷道。
“主子,那船过来了。”流芸指着湖面道。
茜宇转身过去看,果然那撑船的太监撑着空船正往渡口处来,那太监见茜宇回身了,便开口喊道,
“恬婉仪请留步,奴才渡娘娘过去。”这太监因为前日为茜宇渡过船,还得了赏钱,故然才认得茜宇。
“娘娘,那小太监在留我们呢。”缘亦道。
转眼间,小船便撑到了渡口,那太监稳了船,便上岸来请安,“奴才给主子请安,请娘娘上船。”
茜宇看那亭子里的女子依旧坐着,只是几个宫女在往这边张望,心想一个奴才是不会擅自作主将船撑过来渡人的,定是亭子里的人发现自己一行人在岸上,便遣了他过来邀自己到亭子里去。因不知亭子里是哪宫里的主子,也不好推辞,便只带了缘亦一人上了船,留其他人在岸上候着。
茜宇盈盈地站在船头,望着岛亭,轻声道,“公公,岛亭里是哪位主子?”
“主子叫奴才小筒子好了。”那太监道,“奴才其实才从天坛调过来两个月,这里平日不太有人来,所以宫里的主子,奴才到现在才只认得您恬婉仪。刚才那主子只是要渡河,不曾说明身份,故而奴才不认得。”
“那你怎么又来渡我家主子?”缘亦问道。
“奴才不知道,只是那姑姑模样的人问我是否知道您是哪位主子。奴才心想应当是恬婉仪,便回了那姑姑,她去禀报了她们家主子后便唤奴才前来请娘娘的。”
“瞧你的样子,还挺机灵的。”缘亦见他说了一通,便笑道。
“谢姑姑夸赞。”小筒子笑道。两人说笑,茜宇也不去理会。
船渐渐近了,岛亭上的人也渐渐看得清晰了。
“娘娘,奴婢瞧着像大公主。”缘亦道,她进宫多年,宫里的人大多都认得,大公主离宫不过一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你可看得真切。”茜宇道。
“是,娘娘。奴婢认得。”缘亦肯定地说。
只见船渐渐近了,船停稳后,小筒子先上了岸,随即伸手来搀扶茜宇。
等上了亭子,亭子里的几个宫女便过来俯身请安,迎接茜宇,茜宇点头回应,大公主也站了起来,回过身来,对着茜宇盈盈施礼:“若晴参见恬婉仪。”
“公主多礼了,初次见面就了扰公主的雅兴,实在惭愧。”茜宇还礼道,心想缘亦果然没有认错人。
待立定了,细细看眼前的若晴公主,只见她体态均匀,肩窄如削,腰细如束,秀美的颈项露出白皙的皮肤,不施粉黛却美得让人倾心。穿着粉紫色的长裙,腰间束着深紫玉嵌宝腰带,外披鹅黄色绣云长衫,微风吹起翩翩衣裙,宛若天仙。可以想象,当年的淑贤皇后又是何等的美貌。茜宇曾听娘说过,大公主比自己长一岁,如果论太后娘家的辈分,自己还是他的姨母呢。 可是眼前的若晴公主,虽然貌美绝伦,但是却不似自己这般青春稚气,十五岁的新嫁娘,眼神里尽是沧桑。
当然,在大公主的眼里,面前这新晋的宫妃,也是沉鱼落雁,虽然年轻,但是从骨子里却透出一股稳重贵气。“恬婉仪坐。”若晴给茜宇让座。
“公主坐,”茜宇也道,又说,“公主为何不在寿宁宫,却在这园子里?”
若晴缓缓坐下,微笑道:“难得回宫,大家都十分思念,各宫娘娘都前来探望,但是若晴略嫌吵扰,便带了几个宫女来这里静静。出宫前,这里少有人来,不想今日却遇到了恬婉仪。”
茜宇听了,便也道:“本宫觉得这里宁静清幽,便也偶尔来此坐坐。”
茜宇没想到这里原来也是大公主喜欢的地方。
第五章 赴宴(三)
“难得娘娘如此雅兴,可惜娘娘进宫晚些,若晴未能早些认识。”若晴公主轻声道,随即眼神转向远方,口中喃喃道,“终是有人喜欢这里的。”
“公主一人出来,不知太后是否会找寻?”茜宇道。
“太后歇息了。”若晴微笑道,“太后身边的韩嬷嬷知道我在这里。”又指着那些宫女道,“她们也都是寿宁宫的侍女。”却突然在宫女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可是缘亦姑姑?”若晴对那宫女问道。
见公主认出了自己,缘亦笑着跪下施礼,“奴婢缘亦参见公主,多谢主子还记着奴婢。”
若晴见自己没有认错人,十分开心,笑道,“出宫不过一年的工夫,怎能不记得了呢?姑姑快起。”
“原来公主和缘亦相识,”茜宇看一眼缘亦,“难怪刚才缘亦认得公主。”
公主微微一笑,站了起来,用手扶着栏杆,眺望远方,似在思索,茜宇见她不说话了,便也只静静地坐着。
“恬婉仪。”若晴公主突然转过身来,开口道:“这个亭子还没有名,当年先皇打造福园时并没有这个亭子,这是父皇后来在令工匠造的。从前父皇常带我来这里玩耍,也答应让若晴给这亭子取个名字,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若晴也未曾想出个恰当的名字。”说着又坐了下来,拉着茜宇的手,看着她,眼神里竟然透出恳求的光芒。
“臣妾才疏学浅,不敢造次。”茜宇谦让道。
“娘娘何须妄自菲薄,今晚家宴上,就请娘娘给若晴一个答案。若晴不日又要离宫,此去不知何日回来,还请娘娘在若晴离宫前圆了若晴这个梦。”
“臣妾与公主初次见面, 公主就将心愿嘱托于臣妾,臣妾实在惶恐。”茜宇实在不明白,彼此从未有过交往,为何见面不过两盏茶的工夫,公主竟对自己表现出如斯的信任。
“娘娘有所不知,这个福园倘若真是个福地,也不会年年冷清,只有若晴一人常来常往了。可是若晴这么多年来,早已对这里有了深刻的感情。”若晴说着,用手抚摸雕刻着鸾凤的红木柱子,动情道,“如今娘娘也喜欢这个地方,即便日后若晴离了宫,这里也不会落的凄清,但想来日后也只有娘娘会来这里,那么让娘娘为这里命名也不为过。还请娘娘不要推托。”若晴望着茜宇,一脸的期待。
茜宇听她这么说,也是十分感动,知道不能再作推委,道:“既然公主不嫌弃,臣妾愿意替公主效劳。”
“娘娘严重了,何来‘效劳’一说。”若晴见茜宇应允下来,十分愉悦,“多谢娘娘,那这就不打扰了,太后也该起身了,若晴该回寿宁宫。晚上在坤宁宫再向娘娘请安。”
“公主客气,慢行才是。”茜宇起身相送。缘亦也归跪地施礼“恭送公主。”“罢了。”若晴笑笑,便在宫女的簇拥搀扶下,缓缓出了亭子。登了船,远远去了。
茜宇目送她上了岸,那边岸上自己的奴才见了也不管是哪位主子,一个个都跪地施礼,直到看不见身影了,茜宇才转过身来,解下风衣,缘亦便连忙接过了风衣,茜宇道:“午后略嫌燥热,等小筒子把船撑回来,我们也回馨祥宫,本宫乏了。”
“是,娘娘。”
回到馨祥宫,缘亦安排凌金伺候主子,自己便先去坤宁宫打探晚上宴会的事宜。稍作梳理后,茜宇便拿了本《诗经》倚在贵妃榻上随意的翻阅起来。
正看着,凌金进来,对在一旁的流芸耳语几声,流芸点了点头,轻轻走到茜宇身边,道,“娘娘,钱虢容和李泽容在正殿求见。”
茜宇抬起头,道:“知道了,请她们到内殿稍歇一下,我等等就来。”
“是。”流芸应了,便退出去传话。待回来,已见茜宇坐在了梳妆台前,便连忙过去伺候。
“可会梳头?”茜宇见流芸过来,随意地问道。
“缘亦姑姑教了一阵子了,”流芸害羞地道,“但是奴婢手笨,还侍弄不好,不敢给娘娘添乱。”
“是吗?”茜宇微微笑道,“不碍事的,今晚有晚宴,我不为难你了,明日早上就由你给我梳头吧。”
“奴婢、奴婢。”流芸明显不自信,又不敢推托,一时语塞。
“傻丫头。”茜宇笑道,接着轻轻摘下了头上的赤金嵌宝石珠钗,耳垂上的水晶耳坠,捋了捋发髻边上散落的青丝,便搭了流芸出去了。流芸虽然不知主子为何有此一举,但是她向来不多话,也不做询问,只是扶着茜宇出去了。
到了内殿,两位充容早已喝了半盏茶了,见茜宇来了,便都起身施礼,今日两位充容打扮得花枝招展,十分惹眼。茜宇想到自己竟所料不假,不禁莞尔一笑。那两人见茜宇衣着朴素,豪不华丽,都不免有些尴尬。大家谦让了一番,便都坐了下来。
茜宇缓缓坐了下来,笑道:“两位姐姐今日好生亮丽,让妹妹眼前一亮。”两人听了相视一下,又看看茜宇,顿时双颊绯红,都不言语。
茜宇见两人尴尬,便知道她们对这身打扮有了几分悔意。为免大家冷场,便岔开话题道:“不知两位姐姐找妹妹有何事?”
见茜宇岔开话题,钱虢容便接了道:“今日晚宴,是我等姐妹进宫头一遭,宫里规矩繁杂,我们担心做错事说错话,所以想请娘娘为我们指点一番。”虽然他们要比茜宇大两岁,但也不过还是个姑娘家,这样的大场面也不是她们这种出身的官宦小姐可以参加的,所以不免有些紧张。或许她们认为茜宇是王府的千金,多少是见过世面的。
“姐姐高看妹妹了,妹妹也同姐姐一样,对着宫里的规矩不甚熟悉。”茜宇笑道,心想,人人道我是王府千金,却不知我从未进过这皇宫。但别人有求,自己总要有所解释才行,于是道,“妹妹只是知道,我们是新人,凡是都应该谨言慎行,不招摇,不显摆,恪守本分,想来也就够了。”
两人听了频频点头,又想到自己的打扮太过艳丽,便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茜宇见她们这般,也宛然一笑,又道:“姐姐们既然有此一问,妹妹也不好糊弄过去,还请姐姐回殿休息,一会儿我遣了行事姑姑去向姐姐们请安,并说些宫里的规矩”
“谢娘娘。”两人称是,知道茜宇是让自己回去换妆,便都欣然告辞。
到了傍晚,大家都准备妥当,茜宇穿了粉红色长裙、白色绣金长衫、红绸细腰带,让缘亦梳了朵云髻,发髻上只插了珠钗、绢花,素雅而不失尊贵。两位充容也都换了得体的打扮,缘亦也把一些事宜规矩告诉了三位主子,到了时辰,主子奴才一班人便一起向坤宁宫去了。
第六章 幽兰花魁(一)
酉时时分,各宫妃子都姗姗而来,坤宁宫渐渐热闹起来。毕竟是新晋的宫嫔,大多数人茜宇都不认识。坤宁宫的宫女个个都训练有素,引各位主子入座,为主子们相互介绍等等工夫都做得很好。不禁让茜宇感叹皇后娘娘统驭后宫的能力之强。
才一刻的工夫,坤宁宫的正殿里便坐满了宫嫔,上次来这里,茜宇还是秀女。才三日的工夫,又来到这里,却已经是一位婉仪,皇帝的女人了。放眼望去,用“争奇斗艳”这四个字来形容这些宫嫔是毫不为过的。茜宇不愿去认识更多的人,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静静地等候宴会开始。
不多久,便听太监高声叫道,“皇上驾到、太后驾到、皇后驾到。”顿时正殿里安静下来,众宫嫔齐齐起身俯身于地,口呼万岁。
只见皇帝由太监们拥着走入正殿,气宇轩昂,脸上带着喜庆。太后由皇后和央德长公主搀扶着,缓缓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的是若晴公主,此时的若晴已换了一身绛红色宫服,发髻上插着天鸾簪,示意她已然嫁作人妇。
“众卿平身。”赫臻挥手道,旋即坐了下来。太后、皇后等也各自坐下。于是大家纷纷起身,坐到了位子上。座次的安排很讲究,皇帝独自一人坐在上位,太后、皇后分坐两侧,央德和若晴分别坐在太后和皇后的身边。下面依次皇贵妃、懿贵妃坐于东侧、瑾贵妃坐于西侧。德妃、兰妃和敬妃、如妃分别挨着贵妃们坐于东西两侧,其余宫嫔则在他们身后的座位上按品阶坐在一起,茜宇恰坐于德妃、兰妃身后,与璋瑢、蕰蕴相对,于是大家也只是远远地笑着示意。
赫臻见大家都坐定,便开口道:“今日是家宴,是为朕的皇姊和爱女接风洗程,众卿不必拘泥礼数,尽可放松玩乐。”大家听了道:“是。”皇后示意宴会开始,于是丝竹响起,舞娘们长袖飘逸,姿态妖娆地舞动起来,宫嫔们互相敬酒、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茜宇从未参加过这等宴会,也不觉有些新喜。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皇帝,在她眼里,赫臻的外形早已熟悉,只是面容模样毫无印象。现在看得如此真切,俊朗、威严,浓浓的剑眉下那双充满魅力的瞳眸,却又让人觉得有一丝亲和。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男人,却已经是自己的丈夫,自己要伺候一生的男人。
此时赫臻也在观察这些新晋的宫嫔,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揣测,目光慢慢扫过每一个人,恰巧落在茜宇的身上,两人四目相对。茜宇不觉双颊绯红,连忙低下了头,为了不让人注意到自己的不安,便抬手饮尽了杯中的葡萄美酒,让自己镇定下来。赫臻也只是淡然一笑,目光便移开了。
一曲闭,众舞娘伏地施礼后纷纷退了下去。只见若晴公主盈盈站了起来,走到皇帝面前。手里端着夜光杯,里面注满了美酒。徐徐俯下身子,正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听若晴柔美的声音响起:“儿臣敬父皇一杯酒,愿父皇身体健康,福泽绵长。”
“好晴儿。”赫臻起身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随即扶起女儿,用慈爱的目光打量着,若晴越长越像她的母亲,每次见到女儿都会勾起赫臻对发妻无限的思念。可是帝王家有着多少的无可奈何,父女之间除了亲情,更隔着一层君臣之礼,让人惋惜。
“公主温文尔雅,貌若天仙,真是完全遗传了皇上的风范,臣妾也敬皇上一杯。”瑾贵妃见这般情景,便也来凑热闹。
“绮盈你可真会说话,好了好了,看来今日你们是要把朕灌醉了。”似乎男人都会对自己的遗传能力感到骄傲,赫臻十分高兴,竟然走下台阶,到了瑾贵妃的身旁,接过她手上的酒杯仰头而尽。皇帝竟然亲自来接自己的酒杯,瑾贵妃喜得面如桃花,本来就如一汪秋水的双眸,更是神采飞扬。这等尊荣不是谁都有的,何况在全体后妃面前、更何况皇帝直呼自己的名字、这份亲切,不得不让六宫侧目。
“臣妾谢皇上。”瑾贵妃徐徐施礼,仪态万千。
“好…”赫臻放下酒杯回到上座。
“父皇,”若晴柔声道:“儿臣有件事情还想请父皇恩准。”
“噢!什么事,说来听听。”赫臻慈爱的看着女儿。
若晴公主看了一眼茜宇,款款起身,走了下来,到了茜宇身边,所有人的目光也因此落到了茜宇的身上。那一道道目光中,有喜悦、有嫉妒、有好奇、有不屑,刺得茜宇脸上火辣辣的。若晴搀了茜宇起来,低声道:“娘娘忘了我们下午的约定么?”茜宇这才回过神来跟了若晴走到了中央。两人站在一起,身形相似,年龄又相仿,旁人远远看去,不定就觉得是姐妹了。
若晴公主微笑道:“父皇,您还记得福园里的岛亭吗?”
“记得,怎么了?”赫臻有点好奇,眼睛却盯着若晴身边的茜宇,这就是刚才和自己对视的人,果然是个沉鱼落雁的美人。
“今日儿臣难得回宫,便去了福园坐坐,在岛亭里遇到了恬婉仪,我们两个十分的投缘,于是儿臣就请婉仪娘娘为岛亭命名,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原来是这件事,朕不是说过让晴儿做主了么,也好,那么久了你也没给朕一个答复。”
第六章 幽兰花魁(二)
赫臻笑道,又道:“那么就请…”赫臻一时记不起茜宇的身份来。
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皇后见皇上语塞,便立刻接道:“皇上,这是新册封的恬婉仪,是硕亲王的千金,傅茜宇。”
“噢!傅嘉的女儿。”皇帝似乎有了印象,脸上泛起了微笑。道:“好,就请恬婉仪说来听听。”
“臣妾遵命。”茜宇镇静下来,俯身施礼,随即站起身颔首,用响亮却细腻的声音道:“臣妾斗胆,想为岛亭取名为‘翰宛亭’。”
“翰宛亭,”赫臻细细念道,又说:“为何?”
茜宇镇定道:“《诗经》有云‘宛彼鸣鸠,翰飞戾天’,臣妾觉得这两句诗极为应景,便取其中‘翰’、‘宛’二字来为岛亭命名。班门弄斧,还请皇上见谅。”
“宛彼鸣鸠,翰飞戾天。”赫臻默念,心里暗想“后两句岂不正是‘我心忧伤、念昔先人’,好个聪明的姑娘,只有深入其中情境的人才会真正领会其中的意境。”于是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赞赏的笑容。
“翰宛亭,好名字,父皇认为呢?”若晴公主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十分感激茜宇。
“好,就这么定了。”皇帝赞成道,又对身边的内监道:“传笔墨,朕要亲自为翰宛亭题名,也算是朕圆了晴儿的梦。”滕总管称是,便下去吩咐了。
若晴公主听了十分的高兴,跑上台阶来,跪倚在父亲的膝旁,娇柔地说:“晴儿多谢父皇。”
一直满意地看着这些得太后开口道:“皇后啊!看看这个晴儿,要是今日驸马也在,难道她也这般撒娇不成?”说罢便哈哈笑了起来。
“老佛爷。”若晴听了娇羞不迭,坐回了皇后身边,不再说话。
大家自是欢笑,等待皇上挥墨题字了。不多久,滕总管便安排妥当。赫臻走下上座,拿起御笔,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了“翰宛亭”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众人自是拍手叫好。完后,赫臻又回到了上座,丝竹声又再次响起,一群武士装扮得舞者纷纷上台来。茜宇便也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抬头正看见对面的璋瑢和蕰蕴笑着看着自己,一脸的喜悦。茜宇自觉不好意思便低下了头来,耳边却响起了娇媚却充满妒意的声音,正是坐在前面的兰妃,
“婉仪娘娘果然好手段。我等角色自然是要靠边站了。”
茜宇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低头喝酒,满脸绯红。那兰妃见茜宇不作声,又道:“到底是王府的千金,果然不一样,心思缜密,王爷王妃真是教导有方。”她这般咄咄逼人,还出言侮辱自己的父母,茜宇实在忍无可忍,正要回应,却听见一旁的德妃开口道,“妹妹这话就没意思了,大家今日都高兴,妹妹何苦自寻烦恼呢?”那德妃小酌一口美酒,用丝帕擦了嘴角,转过头来眼光锐利地看着兰妃。德妃毕竟是六妃之首,兰妃不敢多说什么,只道:“是。”便自顾欣赏舞蹈。
茜宇十分感激,但见德妃并未回头看自己,便也不再言语,只随着众人一同欣赏舞蹈。只见刚才还娇柔妩媚的舞娘,此时却个个都精神抖擞、孔武有力,让人耳目一新。茜宇微微抬头看上座,却分明见到赫臻的目光并未停留在舞娘的身上,而正看着这边,只是——看得不是自己
茜宇寻着目光看去,不料赫臻看得竟是刚才还在嘲弄自己的兰妃。茜宇虽然不喜欢兰妃,但是不得不承认她的美貌,今日虽然美女如云,但若真的要拔个头筹,还真是非兰妃莫属。只是这个兰妃刚才被德妃抢了白,似乎此刻不敢再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那个她心心念念的皇帝正看着自己。
茜宇没有多想,她知道今日是皇上第一次那么近距离见到所有新晋宫嫔,自然要有几分新鲜。刚才对瑾贵妃的尊宠,才真正是让茜宇觉得不可思议的,瑾贵妃当日为何敢对大家如此“无礼”,今日全都不言而喻了。
又一支舞结束,正殿里又安静下来。大家都已几杯酒下肚,个个脸色红润,如同晚霞一般,煞是好看。皇后见大家高兴,便笑着对皇帝说道:“皇上,今日是为长公主和晴儿接风,臣妾素知长公主擅长吹笛,晴儿弹得一手古琴,是不是该让她俩为皇上和老佛爷演艺一曲,助助雅兴呢?”
“皇后娘娘的提议好,臣妾也想一赌皇姑的才艺。”皇贵妃笑道,又对太后说,“老佛爷,您看如何呢?”
“好好好,”太后笑道,“哀家也很久没听央德吹奏长笛了,今日就和晴儿合奏一曲如何?”
“儿臣遵命。”央德长公主起身请福,长公主是皇帝的姐姐,年岁自然要大些,身体略有发福,但也显得富贵。面容较好,和太后有几分相似,只是很早就孀居在宫外,眼神中有着几分凄凉。她缓缓走到若晴身边拉起若晴的手,笑道:“好晴儿,看来今日我们得献丑了。”
“皇姑姑,有您在晴儿不怕出丑,皇姑姑那么好的技艺,也该让大家开开眼。”若晴笑着说道。
“好,那么我们娘儿就来一首《霓裳羽衣曲》,晴儿意下如何?”
若晴笑道:“一切但凭皇姑姑做主。”
央德长公主笑道,“就这么定了。”又转身对皇帝道,“皇上,臣姊还有一个请求。”
“皇姊请讲。”
“这《霓裳羽衣曲》是唐玄宗李隆基的杰作,本是当年杨贵妃伴舞的曲子,今日臣姊与晴儿合奏,虽是极好的,可是若无人伴舞,还是略嫌单调,不知皇上可否再请哪位娘娘伴舞,那么才是尽善尽美。”
央德长公主说得头头是道,竟惹得下面的妃子们个个蠢蠢欲动、跃跃欲试。想来也是,她们无不是经过良好教育出来的官宦家的小姐,跳一支舞对她们来说又有何难。今日本来就是在皇帝面前展露自己最好的时机,这样的良机怎能错过。奈何上有皇后、贵妃在位,任是谁也不敢毛遂自荐,惹人非议的。
“皇上。”懿贵妃站了起来,她今日穿了宝蓝色宫服,富贵典雅,她笑盈盈道,“臣妾听闻新晋的兰妃妹妹,是个舞蹈奇才,未进宫时曾经就因《胡兰舞》让教坊的舞师们都感叹万千,不如就请兰妃妹妹为大家献舞可好?”说着懿贵妃回头看着叶氏,大家的目光也随即落到了她的身上。
那兰妃一时不知所措,脸上的茫然却也有几分可爱。身后的徐婉仪推了她一下这才缓过神来,缓缓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皇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懿贵妃走了过来,拉起兰妃的手走到正殿中央,笑道,“皇上,您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