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璋瑢嗔道:“傻丫头,谁稀罕呢?不过确实是难得的好东西。”茜宇听说开心不已,两人正说着,却见皇后、皇贵妃、懿贵妃、瑾贵妃、德妃、如妃依序而来。
皇后今日将整套朝服穿戴整齐,明晃晃地凤冠耀眼无比;金黄色的礼服上,凤凰展翅欲飞;朝珠层层叠叠地垂在胸前,发髻上的金簪闪烁着明媚的光芒;十指上戴齐了整套金质镶红宝石、祖母绿、和田羊脂玉护甲,显示着威严与凌厉;浑身上下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盈盈走来,身后宫女执龙旌凤旗、雉羽宫扇,浩浩荡荡。皇后平日里穿着并不华丽,出行更不会带上一大班奴才,今日的架势,不得不让茜宇这些新晋者叹服皇后的威严。皇贵妃等尾随其后,也是按品大妆,但任是谁也无法盖过皇后的光芒。
第二十八章 鸾凤和鸣(四)
众人跟着皇后浩浩荡荡地进入崇极殿拈香行礼,后又至崇德殿拈香行礼,这样一来二去,各种礼仪全部做完已日上三竿。皇后吩咐众人回宫休息,下午寅正时分,新人就要进宫了。茜宇不愿回去,便要跟着璋瑢走,璋瑢笑着道:“不如到御花园走走,昨日吃的食似乎还存在胃里,走走才好。”茜宇笑着应了。一班奴才也随后跟着。
两人穿着华丽的宫服,走在御花园里,映着雪景煞是好看。茜宇抱怨道:“没想到,以后年年都要在这里过年了。爹爹娘虽然进宫了,但都帮着皇上、太后打理事务,我们竟连一句话都没说上”
璋瑢笑着从袖口中掏出一封红包,递与茜宇笑道:“以后姐姐给你过年红包,姐姐又何尝见到爹爹、娘了?”
茜宇惊喜地接了,连忙拆开来,笑道:“还是姐姐疼我啊。”
璋瑢见她纯真的笑容,心里也是喜欢,想到刚才皇后那身雍容华贵、艳惊四座的朝服,淡淡道:“今年四月里,我们也要行大礼了。”
茜宇看了一眼璋瑢,将红包塞入袖口,蹲下身子用手捧起草地上的积雪来玩,笑道:“妹妹刚才看着德妃与如妃身上的朝服,如果穿在姐姐身上,一定更好看。”
璋瑢的眼神中似乎泛起一丝不屑,笑道:“如果妹妹穿着一定也更好看。”
茜宇嘴角微微一扬,用手团了个雪球,站起来笑道:“我们姐妹两个无敌双姝,就是荆钗布裙,美丽的容颜也任是谁都无法撼动的。”
璋瑢打了茜宇的手,雪球过落下去,又散成了细雪,纷纷扬扬复又落回到地上,口里嗔道:“越发没规矩了,哪里学来这样的话?好没臊的。”茜宇挽着璋瑢嬉笑讨饶一回,两人逛逛,便要回裕乾宫,正走着,却听见前头一个老嬷嬷的话:
“小祖宗,您饶了奴才吧!您弄得这一身泥,一会子去了,娘娘瞧见又是一顿骂。”又听到琅琅的童声道:“嬷嬷,你不要告诉母妃好不好?母妃就不会知道了。”
茜宇二人会心一笑,走过去看,果然是若珣公主不知哪里滚了一身泥,笑嘻嘻地坐在地上,看着满脸无奈的嬷嬷。
茜宇心疼,连忙过去,也不顾若珣身上的泥便抱起来,骂道:“你这嬷嬷也糊涂了,大雪天的让公主坐在地里头,撞了风,你有几颗脑袋?”
璋瑢也笑着过来逗若珣:“小乖乖,怎么像个孙猴子似的,滚一身泥呢?”
那嬷嬷见两位主子过来,早已跪在地上了,又见恬嫔抱怨,便磕着头,辩解道:“娘娘您不知道,今日德妃娘娘给小公主换了新装,千叮万嘱下午行礼之前不能弄脏了,奴才才一个转身,公主就不见了,寻到御花园来,才看到公主在雪地里堆雪人玩。弄得身上又是雪又是泥的,德妃娘娘要是知道了,奴才又要受罚了。”
璋瑢嗔道:“你这嬷嬷,难道德妃娘娘还稀罕一套衣服不成?自己没好好看住公主,这会儿倒怕起主子来了?”
茜宇抱着若珣,觉得她身上的衣服似乎沾了雪都湿了,担心若珣会着凉,便道:“好了,你也别回去了。同本宫和敬妃娘娘一起到裕乾宫,先替小公主把衣服烘干了。回去娘娘要是问起来,就说在本宫那里玩就罢了,也不赖你受罚!”说着也不理那嬷嬷愿不愿意,就对怀里的若珣笑道:“小公主?跟姨娘去敬母妃那里玩好吗?”
若珣本来听嬷嬷这么说,自己也有些惧怕母亲,听说可以先去别的宫殿,自然也愿意,便笑着道:“好。”小孩子果然没有心迹。
这样,茜宇姐妹二人,便带了若珣回去,下午逗着若珣玩耍,时间也打发得快。后来索性两人亲自将若珣送了回去,德妃今日忙着皇后那边的事务,也无暇理会女儿,见两人照顾了半天,十分感激。茜宇瞧着,德妃见到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尴尬,但是两人之间的心结若不解开,甚是不好,于是暗暗盘算着。
寅正时分,喜轿准时从朝阳门进入庆宁宫,皇帝、太后、皇后都已在上座座稳,真悠儿穿着红艳艳的礼服,头上鸾凤和鸣的锦盖也没能盖住她心中的喜悦与羞涩。叩拜了皇帝、太后、皇后之后,便往崇极殿、崇德殿参拜祖先。等全部礼节完成之后,皇宫又大摆筵席,请皇亲国戚喝喜酒。按照原先的惯例,皇亲国戚于正月初一行祭拜礼之后,全部都要离开皇宫,连续两天大宴群臣这还是头一遭。私底下都纷纷揣测着什么。
茜宇见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十分高兴,晚宴时不免多喝了几杯酒,脸上泛着红晕,十分娇美。但酒喝多了,身体不免发热,于是取出丝帕拭去额头上沁出的汗水,但是这个小小的举动,却引来了许多人的目光。
懿贵妃无意瞥见茜宇拿在手上的丝帕,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随即只是继续给臻麟喂些食物。瑾贵妃看到茜宇手上的丝帕,便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德妃和如妃看见,只是淡淡相视,眼神中有些疑惑。
这些细节都未逃过璋瑢的眼睛,顺着她们的眼神看过来,也停留在了茜宇手上的丝帕,这块半旧不新的丝帕,怎么就惹来那么多的目光?
第二十九章 牡丹(一)
前文说到,臻杰与真家小姐的婚礼顺利举行,喜筵上茜宇无意拿出的一块丝帕拭汗,惹来众多的目光,不知各位看官是否还记得,皇帝赫臻曾经在两人定情的翰宛亭里赠与茜宇一块半旧不新,由金银丝混合织成,两面用双面绣绣成的正红色牡丹并两只翩翩飞舞的蝴蝶的帕子。原来茜宇一时醉意,忘记了右边袖口里的帕子并不是自己日常用的,这一时的大意,却将惹来一场风波。
正月初五,宫里虽然还是一番热闹的过年景象,但是皇亲国戚大多已出宫,却也清静不少。因为太后念着正月十五元宵节上灯,合家团圆,所以特别嘱咐臻杰等过了元宵节后再搬出宫外。最开心的莫过于皇后了,儿子从小在身边长大,突然要出宫自立门户,当然有些不舍,如今还能多住几天,凡事自己还能多多嘱咐,心里自然欢喜。
日上三竿,璋瑢见茜宇今日没有到寿宁宫请安,不免有些担心。于是过来馨祥宫看,却不料茜宇竟然还散着头发坐在床上和凌金一起编梅花络,便嗔道:“多懒的一个人,仗着皇帝宠爱,连请安都省了。”凌金见敬妃来了,便退了出去。
茜宇拉了璋瑢的手笑道:“不是说年节免了请安的吗?姐姐你这么孝顺,我可比不上。”
璋瑢笑道:“那也不该这么晚还赖在床上,如果皇上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茜宇笑道:“皇上才看不到呢,皇上就算下了朝,也是去姐姐那里的,皇上要是看到姐姐这个样子,亲昵都来不及呢!”
璋瑢拧了茜宇脸骂道:“小蹄子,说什么话呢?还不快起来,我给你拢了头发。”茜宇讨饶,便乖乖地起来,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璋瑢摆布。
璋瑢为茜宇梳着头发,不经意道:“大皇子喜筵上,姐姐见你手上拿的丝帕可好了,可否拿给姐姐看看?”
茜宇随手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方丝帕,晃了晃,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家常用的,姐姐真没见过好东西。怎么妹妹的东西都觉得好。”
璋瑢见并不是这方,便笑道:“姐姐哪里有妹妹富贵?但是妹妹那天使得并不是这块啊?”
茜宇听说,身体不免一颤,璋瑢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对,笑道:“怎么了,舍不得拿给姐姐看么?”
茜宇转过身来,拉了璋瑢的手,脸上似乎有些焦虑,问道:“姐姐那日可看清楚我手上使得是什么样子的?”
璋瑢笑道:“依稀看着像是牡丹。”随后又收了笑容,正经道:“原先也不觉得怎么了,只是想着我们做妃嫔的,怎么好用牡丹呢?倘若真是牡丹的,你还听姐姐一句话,再不要用了,何必落人口实。”
茜宇的脸色有些变化,心中暗想,都怪那天多饮了酒,都糊涂了,怎么就拿了这块帕子出来招摇?又想,姐姐若是看到,指不定别人也会看到。但又不想告诉璋瑢这是赫臻送给自己的,于是转过身对着铜镜假装不在意地问道:“姐姐那天怎么会注意妹妹的丝帕呢?”
璋瑢想了想,笑道:“那天看你多喝了酒,想劝劝你,正要与你说话,就看到你掏出帕子来拭汗了。”
茜宇的心略略放下,笑道:“姐姐许是看错了,妹妹怎么能有牡丹花样的东西呢?记得以前在家里,也只有娘的衣服、丝帕上是可以绣牡丹花的。家里尚且如此,难道皇宫里的规矩还不比家里来的严些?妹妹虽然莽撞,但也绝不会忘了这个忌讳。”
璋瑢见她不愿意实说,一定有什么隐情,自己正矛盾着要怎么办,外头却报德妃娘娘驾到。璋瑢疑道:“她怎么来了?”
茜宇快速地捋顺了头发,不及挽起来,心中想我还想去找她,她倒先来了,脸上淡淡道:“为了上次那件事情吧!”又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迎出去吧。”说着挽了璋瑢一同出来。
德妃见璋瑢在,也不惊讶,只是看茜宇披着长发,穿着棉袍,知道才刚刚起来,便笑道:“好俊的一个睡美人啊!”
茜宇有些不好意思,笑道:“让德妃娘娘见笑了。”说着要引了她往偏厅坐下,璋瑢却笑道:“臣妾宫里还有些事情,先走一步,还请娘娘见谅。”
德妃笑道:“姐姐我一来,妹妹就要走,忒不给面子了。”
璋瑢赔笑道:“娘娘说哪里的话,臣妾哪里敢呢?”
德妃笑道:“不过开个玩笑,妹妹且放心去吧,我这里和恬妹妹闲聊罢了。”
茜宇笑道:“臣妾就不送娘娘了!”璋瑢笑了笑,微微向德妃福了身体,便离开了。
德妃坐定后,仔细打量了茜宇笑道:“我瞧着妹妹,如今越发比刚进宫时俊俏了,身形也显出来了,难怪皇上那么上心。”
茜宇羞道:“娘娘总是说这些话来打趣臣妾。”
德妃握住了茜宇的手,收了笑容,正经道:“那件事情…”
茜宇微微笑起,眼神中露出善意,淡淡道:“娘娘不该记在心上,虽说应该臣妾时时向娘娘请安,但是娘娘总是把臣妾当妹妹看待,常常来看望臣妾。时间久了,臣妾都觉得习惯了,这段时间娘娘久久不再来,臣妾心里实在堵得慌。也总想着难道是因为那件事情!”
德妃的脸上带着自责的神情,道:“如果不是先前那么盘算的,恐怕妹妹也不该有此一劫。那些什么舞娘太监的,我早就放了,还查什么呢?”
茜宇道:“是臣妾没有福分,怎么好怪娘娘呢?娘娘当初也是为了后宫安宁,为了敬妃娘娘。难道娘娘以为臣妾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吗?”说着眼角泛起了泪光。
德妃看了不禁感叹道:“我就知道妹妹是个明白人,只是自己心里有些不安。”说着笑道:“如今好了,没事了,以后好好保养身子,妹妹圣眷隆重,再有身孕也是早晚的事。”
茜宇红了脸笑道:“是。”
德妃想了想,笑道:“有件事情,这些天忙着迎来送往的,一直不能得空来,所以到今日才来问问妹妹?”
茜宇有些诧异,但还是笑道:“娘娘且问。”
“记得大皇子喜宴那天和如妃妹妹看到妹妹手上的一块丝帕,因为有些眼熟,所以想叫妹妹再拿来给我看看。”德妃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让人看不透心里的想法。
“又是丝帕?”茜宇心中暗暗想到,果然不出所料,那么多人看到了。嘴上笑道:“臣妾那天多饮了些酒,况且这么多天过去了,哪里还记得用过什么丝帕呢?恐怕臣妾不知该拿哪一条给娘娘看了。”
第二十九章 牡丹(二)
德妃听她这么说,便也猜出了几分,笑道:“不碍的,如妃妹妹和我只是觉得那花样子好看,忘了就算了。不过有句话,姐姐还是想提醒妹妹。”
茜宇见她不再追问下去,略略送了口气,笑道:“娘娘且说。”
“宫里的规矩是大到天边去的,不管是谁,都比规矩矮半截。今年四月妹妹你也要行大礼了,凡事都要上些心才是。”德妃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是说了些模糊的话来。
茜宇虽然知道她要说的是“牡丹”一事,但是却不知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见德妃笑道:“珣丫头日日念叨,恬姨娘好,恬姨娘好,姐姐我也觉得妹妹是个善心恬静的人,所以今日多说的一些话,还望妹妹要放在心上。”
茜宇微微欠了身体,笑道:“臣妾记下了。”又笑道:“臣妾也着实喜欢四公主,娘娘实在是好福气,四公主那么聪明伶俐,皇上也是常常挂在嘴边的。”
说道女儿,德妃脸上露出幸福满意的笑容,但随后同茜宇的一番攀谈,不禁让茜宇变了脸色,这样的情景德妃早就预料到,安抚了半日,才姗姗地离去。
送走了德妃,缘亦想为主子梳妆,茜宇却拒绝了,独自回到寝宫后,从抽屉中的锦盒里取出丝帕,缓缓又躺在床上,看着这方丝帕,陷入沉思。
茜宇将丝帕盖在脸上,早已不再有当初浑身发热,脸上作烧的羞涩,赫臻似乎已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是茜宇愿意用生命去包涵的一部分。
想到赫臻,茜宇的脸上泛出甜甜的笑意。转念想到丝帕,心中又暗暗思忖道:这方帕子除了赫臻外,并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处。德妃方才分明说是瞧着眼熟,继而又改口说是觉得花样子好,她绝对不可能无意说错,一定是为了向我示意什么,难道她们都认得这块帕子?
茜宇想到这里,兀地坐起了身子,心中道:姐姐也一定不是无意中看到我这块帕子的,如果这样的话,那么那天究竟有多少人看到了?千错万错,自己不该随身带着,何必这么多情?当初赫臻赠予我时,就知道这不是寻常人用过的东西,绣着牡丹的物件,能有几个敢用?当时只是一时忘情,才接下了。倘若好好收着,不矫情地日日带着,今日也不会惹来众人的目光,只怕还会带来麻烦。如今晓得德妃、如妃、姐姐三人看见,还有谁…?茜宇想着,眼前一亮,对了!姐姐一定知道。可是低头又想,方才德妃说的事情我究竟要不要…
左思右想,于是心下决定,口中唤道:“凌金。”
凌金在外面听到,便进了来。茜宇道:“去裕乾宫走一趟,看看皇上在不在,要是不在,就请敬妃娘娘来一趟。”
凌金道:“要是皇上在,娘娘又问起奴婢干什么去的,奴婢该怎么说呢?”
茜宇淡淡笑着,起身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支玉簪,缓缓道:“娘娘上午落下了。”凌金笑着接了便走,茜宇知道姐姐是个聪明人,即便皇上在,她也会巧妙地明白自己的意思。
茜宇待凌金离去后,便叫缘亦近来替自己梳妆,两柱香的功夫,凌金便引着敬妃款款而来,茜宇不禁有些好奇赫臻的去向,但也不便说起。
“姐姐。”茜宇看着璋瑢,这样一个心疼自己的姐姐,难道真的会做出德妃方才所说的事吗?算了,不论德妃出于什么目的,我再不要提便是,如今眼下解决了这方丝帕才是正经,于是拉了璋瑢笑道,“好姐姐,妹妹又做错事了。”
璋瑢早已猜到几分,但只是笑道:“怎么了?起来好好说话。”
茜宇就着璋瑢的手坐到她身边,从袖口中抽出那方丝帕,递到璋瑢面前,低声道:“姐姐那日看到的,可是这方帕子?”
璋瑢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笑道:“你算是说实话了?其实姐姐那日看得并不真切,只记得有牡丹花绣在上面。”
茜宇低了头淡淡道:“这是皇上送给妹妹的…”说着脸色红了起来。
璋瑢将丝帕还给茜宇,心中并不惊讶,也不嫉妒,只是微笑着端详着她绯红地脸颊,笑道:“这就难怪了。”
茜宇抬头看了看璋瑢,脸色淡然,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璋瑢微微笑道:“姐姐上午也没有对妹妹说实话。”随即叹了口气道:“那日姐姐看到懿贵妃、瑾贵妃、德妃、如妃四人先后都对你多加瞩目,姐姐觉得奇怪,就顺着过来看,才发现她们关注的却是你手上的这方丝帕。”
茜宇思量道:“瑾贵妃是个没牙的老虎,德妃与我的关系并非姐姐说得那样不堪一击,如妃既然是皇后的人,自然不会与我为敌,至于那个懿贵妃,我们似乎从来没有注意过她!”
璋瑢淡淡数道:“懿贵妃的爹爹是翰林学士,亲兄长是御林军总督尉,亲妹妹是龚郡王小姨子夫家的媳妇。”
“龚郡王小姨子夫家的媳妇?”茜宇笑着说出这穿拗口的关系,道:“到底是哪门子亲戚啊?”心中却暗暗佩服璋瑢的本事,不晓得自己的祖宗是做什么的,姐姐是不是也晓得。
璋瑢淡淡道:“你听到龚郡王三个字不惊讶吗?”
茜宇道:“兰妃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里面能有什么货色?龚郡王,恐怕皇上也从来都不放在心上的吧!”说出如此恨恨的话来,可见茜宇心中一直都无法释怀兰妃上次欲诬陷自己的事情。
璋瑢笑道:“越来说话没个样子了,哪里学来的?”又道:“据我所知,懿贵妃的亲妹妹去年与我们一同参选,只是被撂了牌子,出宫后没多久就嫁了出去。兰妃似乎还并不知道自己和懿贵妃有着这份复杂的亲眷关系,直到如今,龚王妃还是没把她放在过眼里。”
茜宇不屑道:“知道了又怎么样?”
璋瑢道:“如今不是我们在这里与兰妃致气的时候,你我过去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算上你肚子里的孩子,伤伤死死,即便怀疑蕰蕴也没有着实的证据,我们如此的被动,难道这个懿贵妃我们还不该留意吗?”
茜宇赔笑道:“妹妹一想到她就是一肚子的火。”继而道,“当初是懿贵妃在皇上面前举荐了兰妃,从此两人便来往密切,这都是宫里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如果照姐姐的意思,然后再排除了瑾贵妃、德妃和如妃,那么去年中秋从延庆宫走出来的宫女就极有可能是景阳宫的奴才了?”
璋瑢点了点头,茜宇深深叹了口气,又问道:“依姐姐看,皇上送给妹妹的这方丝帕,该是谁用过的?”
“这就难说了。”璋瑢极力思索,也不敢妄下定论。
茜宇叹了口气,淡淡道:“不管怎样,德妃今日来的目的一定不是这么简单,她向来不惹闲事,能来提醒我已是不错了。所以妹妹现在要做的,就是…”
“就是看看谁最对这方丝帕感兴趣,再来判断我们要防备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懿贵妃。”璋瑢脸上泛着满意的笑容,会意地看着茜宇,她知道妹妹已经长大了,不需要自己再多加保护了。
茜宇正要说什么,缘亦却进来禀告:“启禀两位主子,修缘宫里乱作一团了,良嫔娘娘胎动不安,似乎要早产了。”
二人听说,同时一惊,互相看了一眼,茜宇的眼中露出一丝得意与寒气,璋瑢读出其中的奥妙,微微叹了口气。
缘亦急道:“皇后娘娘要各宫主子前往崇德殿祁福,奴婢伺候主子换吉服。”
“我病了。”茜宇转身坐到床上,恨恨道,“我才没了孩子,是个不祥的人,怎么敢给她去祁福。”
璋瑢支开了满脸惊讶的缘亦,“你先去吧,这里不用你了。本宫过会儿就和你家主子出来。”语毕便过来劝道:“傻妹妹,刚才我还以为你长大了,看来还早哩,你也不想想,外头只知道我们三个是要好的,我们也不曾拉开脸面。你今日称病不去,没心机的只当你真的病了,有心思的还不定说你什么呢?”
第二十九章 牡丹(三)
茜宇叹道:“真是讨厌。”说着起身道:“姐姐就不要回去换吉服了,妹妹这里有多一套的,姐姐就在这里换吧。”
璋瑢知道妹妹是一点就通的,于是笑着一同换上了吉服,两人匆匆往崇德殿去了。那方牡丹丝帕,静静地躺在了贵妃榻上。
待茜宇和璋瑢赶到崇德殿时,皇后、皇贵妃等早已跪在香案前合十祷告了,崇德殿的管事引着两人分别在蒲团上跪下,见众人都是默默进来,默默跪下,两人便也照着做了。
茜宇颔首看着墙壁上一幅幅历代皇后的画像,心中暗暗道:挂在这里的,都是凤座上最显赫的女人,我即便集赫臻万千宠爱于一身,往生之后,自己又将何处安身呢?又有几个妃嫔能生于帝王同枕死于帝王同穴呢?爹爹、娘难道你们除了送我进宫,就真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想着想着,茜宇潸然泪下。
片刻后,派到修缘宫的老嬷嬷回来报告:良嫔难产!
皇后惊得不是一般,急急地在祖先面前磕了几个头,便要亲自往修缘宫为良嫔压阵。她是皇后,福气自然比良嫔来的甚些,后宫的子女都是她的孩子。在兰妃、恬嫔先后失子后,良嫔肚子里的孩子就更加显得弥足珍贵了。
茜宇跪在蒲团之上,从刚才的悲伤中清醒过来,看着皇后及皇贵妃急急地离开,心中暗暗恨到,倘若我的孩子还在,该有多好。那个吴太医,早不告假晚不告假,偏偏那天不在宫里。害我满心以为梁太医是德妃派来的心腹,配合我们一起做戏的,倘若我真的知道自己怀孕了,定会处处小心,又怎会遭你蕰蕴的暗算。如今这般,你也难怪我有一丝快意了。
但茜宇又摇了摇头,不行,何时开始我变得这般狠毒?三哥说过,我是世上最善的人,我岂能这般诅咒于她,孩子是无辜的,况且姐姐说的对,根本没有确实的证据可以证明就是她害我的,如今只盼望她能生下孩子,母子平安。于是茜宇便深深地向祖先磕了个头,嘴里念念有词。璋瑢看见了,心里满意,妹妹果然是个心善的人。
一个时辰过去了,许多充人、充媛等已经开始轻声抱怨腿脚麻木,瑾贵妃轻咳一声,方才安静下来。瑾贵妃对懿贵妃耳语几句,懿贵妃微笑点了点头,于是瑾贵妃道:“琪淑容先回去吧,你也是有身孕的人,本不该来的,佩云,你送琪淑容回去。”
琪淑容受宠若惊,其实自己早已腿脚麻木、有些晕眩了。但是向来谨慎本分,不敢造次,于是才默默忍受着,如今瑾贵妃开口要自己离开,当然不敢推辞,便在瑾贵妃的贴身侍女佩云的搀扶下离开了。茜宇心中暗想,难道瑾贵妃真得改性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茜宇也渐渐觉得腿脚麻木了,这时坤宁宫的品鹊回来,脸上喜滋滋地报道:“良嫔娘娘顺利诞下皇子,母子平安。皇后娘娘说,各位主子辛苦了,请各位主子回宫休息,至于探望一事,请各位主子三日后再去。”
众人听了,纷纷互相搀扶着站起了,只听得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好福气呀,生了个儿子。”
“生那么久都让她生出来了,看来连命都拼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