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胡子,胜之不武!

揉着失守的肩头,摸到腮边长长的胡子,不分青红皂白揪了几根,听见咝的一声,他眉头皱起来了。

已经把她惯出了坏习惯,腮边疼痒,可又喜欢和她这样闹作一团的感觉。用上半分力气去抓她,滚成小球的身子闹得太疯,扣子都绷开了,刺啦一声,胸前整片肌肤全然暴露。

措手不及,想退开又失去了平衡,险些摔下床,被大手一把捞回来,勉强揪住白色的浴袍袖子,头都跌晕了。

气喘吁吁,同时停下来。

被制服或者被保护,气势弱弱的躺回床上。热度攀升,望着彼此,又慢慢冷却。他最先恢复,抓来被子替她裹上裸露的肌肤,拉开距离坐到床边。

脸色红的小苹果,气息还有些乱,眼里闪过羞涩,却突然爬起来,连人带被扑进他怀里。

“今天想和你在一起,明天也是,一直一直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这个星期都陪你。”

连人带被的抱起来,送到浴室里。“起床了,懒丫头!”关门前,又托高下巴要了个亲吻。

怎么可能不满足她的愿望?一边计划着,换了便装走进厨房准备早餐。冰箱里备好的食材丰富,咖啡机正在滤咖啡,走到料理台把青葱切细,撒到碗里。筷子和碗壁清脆的碰击,鸡蛋打散的金黄液体煎炸成型。

烤箱里的培根已经散发出香味,面包机叮的一响。刚要回身,白色的身影从身边掠过。

还包着没干的头发,套了浴袍也没穿鞋,赶紧跑过去拿烤好的面包,很酥软,放在托盘中央送到台边,眨着眼睛看他流畅的动作。

原来还这么会做饭,手法捻熟,眼神专注,转眼工夫已经做好了两份三明治。

“要喝咖啡吗?”她在一旁看的认真,带着沐浴的香,脸上水嫩嫩的,挂着垂涎的表情。

摇摇头,跑到咖啡机旁给他倒好咖啡,牛奶和白糖的分量拿捏刚好,在耶路撒冷的日子,已经了解了他的喜好。

“冰箱里有果汁,要喝牛奶用微波炉热下。”端着托盘,看着她端着咖啡,恭敬的像个小侍从似的跟过来。

本来要在客厅吃,又被她拉到阳台上看风景。

站在围栏边,果汁喝光了,玻璃杯被他接过去。被海风吹得很舒服,靠在他身上,惬意之极。三明治味道很好,厨艺不错。还不饿,一多半都给他吃,心里期待着今天的出行。

阳光洒下来,身上暖洋洋的,沙滩和海边已经热闹起来。“今天去哪儿?”

喝着咖啡,头靠在她肩上。“先去加勒密山顶的巴哈伊花园,看海法的景色,在山顶野餐。”

心满意足的点头,“然后呢?”

“去海边,堆一个沙子城堡,把你放进去。”

听了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很认真地向他要一个保证。“不下水游泳,我们就在沙滩上堆城堡!”

“好!”

“然后还去哪儿?”

“你说吧。”

“我想看电影,还没一起看过电影呢,这星期,要把以前没做过的事都做了!”

把咖啡放到一边,解开她头上的毛巾慢慢擦拭,“都听你的。”

…出门时选择了步行,手拉着手,她把短发扎起来,系上一条咖啡色的头巾。不是情侣装,也要尽力把色彩配上。

沿着古朴的街道,往半山腰的方向进发。沿途的景致和特拉维夫相似,又多了滨海城市的味道,比起耶路撒冷,要轻松自在很多,路上很少看到军人。

海法总是逃避现实的最佳选择,当初很多犹太名人都停在这里,像他们一样,躲开残忍令人疲惫的战争。

其实哪里不去,就这样自由的牵着手也很满足,不着急,所以走得很慢,路总没有尽头。在广场转了方向,他说要去坐地铁。

阳光有点强烈,等着红灯,举着他刚刚买的冰淇凌吃。到地铁站,又站在小吃店前走不动,想尝尝当地的特色馕饼,只好买给她。

一路下来,她吃得并不多,总是没两口就推给他。抱着刚出锅的馕饼,兴致勃勃往站台的尽头走。

“为什么站台是一级一级的?地不平吗?”

“不是,这是上山的地铁,轨道铺设就是倾斜的,所以整条地铁都是一级一级的,连车厢也是。”一边解释,看着怀里的小土包子抱着馕饼东张西望。

“我在别的地方没见过这个。”

“当然,全世界只有海法有,所以带你来坐。”

啊,原来是这样!地铁来时庄非兴奋异常,阶梯状的车厢地板,她一会儿走上来,一会儿又跑下去,在车厢尽头向他摆手。乘客虽然不多,还是会注意。没办法,只好拉着在角落坐下。

黑暗的隧道里亮着各色的灯箱,她抱着馕饼不甘心。

“妈妈,外面为什么那么黑?”

“因为我们在山的下面。”

“我们为什么在山的下面,不是要去山上吗?”

“因为地铁在山下,我们坐地铁上山。”

“我们怎么从地下又到山上呢…”

后排,是母女两个的对话,孩子刚刚懂事的年纪,问不完的问题,就像身旁的小女人一样孩子气。

同样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还有些埋怨,拿出馕饼狠狠咬了一口。

啊!瞬间被狂辣到,张着嘴哈气,低头一看,都是红红的辣椒,咽不下去,辣得直想掉眼泪。说不出话,忙着扇风,嘴唇到嗓子都是又烫又麻。

腰上一紧,他马上靠过来。“怎么了?”

辣死了!咿咿呀呀,手舞足蹈。

几分钟后,呼,终于不辣了,饼也被他没收,只好靠着座椅,因为刚刚的尴尬脸红。

“妈妈,叔叔为什么吃姐姐嘴里的东西?”

“唔…”妇人的咳嗽声,“别胡说。”

“我看见吃了,叔叔还…”

起身很猛没看清台阶,差点碰到别的客人。

“小心点。”一下捞住,防止她摔倒。

牵着带她到了相邻的车厢,听着隧道里的回声,到站又离站。她红着脸假装看窗外,没注意他眉毛挑得很高。

亲热倒也不怕,欧化的社会,情侣之间的亲吻很正常。可被孩子的童言童语说出来,总感觉怪怪的。

他也没说话,拉着扶手,一手揽着她,从窗户反射的影子里观察她的表情。

孩子的话没什么,只是怎么叫她姐姐,叫自己叔叔呢,真的差那么多吗?

到站时,看着走在前面的那对母女,对视了一眼,都有心事。

山顶花园景致优美,伊斯兰教建筑融入园林艺术,阶梯的布局可以俯视整个海法的中心街道。和普通游客一样,徜徉在恢宏的寺庙中,欣赏着过去几个世纪的伊斯兰文化展览,又老在惦记孩子的话。

下山去海边之前,他先把她带回公寓,直接拉到浴室里。

“干吗啊?”看着镜子里的脸,说得好好的堆沙子城堡,怎么变卦了。

从台子上拿起刮胡刀交到她手里,转过她的身子禁锢在身前。

“来吧!”

呆了下,举起刀子又看看他。要她刮吗?大白天干什么跑回来刮胡子?

“刮吧。”握着她的手又说了一次。

第一次拿这样的东西,有点紧张。盯着他腮边和下颚,满满的胡茬,像只故意吸引异性的大狮子。

其实更喜欢他留胡子的样子,平时很少见到。公务场合总是笔挺利落的,从来不能蓄。但现在一身便装,有了胡子,更有居家大男人的落拓味道,让人想依靠。

泡沫在掌心里慢慢揉散,迟疑了半天也不动,反而吹了一口,飞到脸上。下了半天决心才开动,涂抹得很仔细,怕错过小角落。比他矮好多,踮着脚尖努力给唇上的胡子涂抹均匀。

再拿起刀,贴着他的脸,还是下不去手,刚要教她,突然扔开刀子,抱住他的腰。

“别刮!我喜欢胡子!”

“真的?”

“真的真的!”

小手又摸到脸颊边,主动亲了亲扎扎的胡子。

“你留胡子好看!”

“男人下巴上有个沟沟,最适合留胡子。我喜欢的男人都有胡子。”

差点被他的手劲纽到,只觉得很凶的逼近,“谁有胡子?!”

“啊…”喘口气,“爸爸呀,还有荀子和墨子,家传的。但…爸爸的白了,他们两个…还小,胡子少。你的好看,只有你的最好看!”

锢紧的腰身被放开,他身上瞬间的紧绷也舒缓,俯身咬着她的唇。刚刚的话,让他很紧张,心都是揪着的。

她喜欢的男人,只能有一个!

“真的好看,别刮!”

现在听了很受用,拉着她的手,摩蹭着柔软的掌心。

“那你平时老揪,知道嘛,胡子根都很深,揪得话很疼!”

听了觉得惭愧,频频承认错误。可又笑着想他被揪胡子的样子,有种成就感。

胡子最终保住了,泡沫是她一下下擦干净的。“要是总能留着就好了,可惜有公事的时候都不留。”被抱着坐在盥洗台上,贴着喜欢的触感,被他的胡子轻轻扎着。“外国的外交官也都不留胡子吗?马克思和恩格斯都有落腮胡子,恩…”努力想着自己知道的胡子伟人,看着他眼里的笑。

“卡斯特洛,切格瓦拉也有,对了,齐白石有,是白胡子!”

摇摇头,及时纠正,“齐白石不是外交官!马恩也不算,至于格瓦拉和卡斯特洛,都做过元首级的人物。这是外交礼仪,一般情况下,都会很注意的。”

“哦,那等你当了领导再留!”擦净了,被抱下盥洗台,“去堆城堡吧,早晨说好的!”

心里涨满柔软的情绪,被她拉着出来,亦步亦趋的跟着。

说好了要去海边,出门前使馆却来了电话。冗长的公事虽然告一段落,还有很多需要操烦的琐事,等处理好这些带她出门,已经快日落了。

从公寓到海边的十几分钟路上,一起买了泳衣。没有国内保守的式样,在她一再坚持下,只好在儿童区买了带裙摆设计的款式。可再遮掩,分身的设计,还是暴露出大部分肌肤。

躲躲闪闪,在更衣室里待了半个小时,才见她出来。开始坚决不穿,但想到涨潮以后在海边衣服总会湿,也不得不换。

红黑交错的花纹,裙摆盖着紧质的小屁股,却露出了腰上大片的肌肤和双腿,遮也遮不住。出来时,他胸口抽紧,只好又找了纱巾围成的裙摆,才让她出去。

baby size,刚刚买泳衣时,老板笑着打趣她。可只有他知道,她成熟诱人的身子,到底还是不是孩子。

看着海天相接的地方,手拉手一起散布,数着沙滩上的脚印。

她刚刚堆好的城堡被海水冲得倒塌,沙滩上只留下一块凸起的小沙堆。暴跳过后,他自愿扮“尸体”,被她埋到沙滩坟墓里。

落日后,海风温和,太阳浴的人都走了,有些游客在远处夜泳,岸边人并不多。她玩累了,又有些怕水,就一边散步一边捡贝壳,抓抓小螃蟹。

“非非。”看着她蹲在地上,认真地清洗刚刚捡到的贝壳,小巧圆润的脚趾被潮水带来的沙子掩上。纤细的背影,腰身束缚,更显得脆弱。

“嗯?”

“你觉得我是不是老了?”

被拉着站起来,对这个问题感到茫然,“不老啊,谁说你老了?男人三十岁是最好的年纪呢!”

扔掉贝壳,拍拍手上的沙子,揽住他的腰,仰头认真询问。

他僵住了,身体的温度逐渐升起,她还傻傻的自说自话。

“我就喜欢!一点都不老,正年轻呢!五十,不,六十以后才能算老。”他看起来不太高兴,脸上的线条都绷着,是为公事吗?

“那如果我真的老了呢?”

“你要是老,那我也老了。你现在三十三岁,我二十四岁。等你六十六的时候,我就四十八岁了!九十九岁的话,我…”

被她的算法气到,声音很大,“我九十九,你七十二对吧,我比你大二十七岁!”

想想不对啊,明明应该是差九岁。“你九十九,我应该…”

扯着她腰上的纱巾结扣,扔在岸边,“不是应该,是一定!九十岁的老奶奶,咱们走!”毫无预兆把她扛在肩上,大步往海里走。

天旋地转,才意识到视线里都是海水,一挣扎,屁股被打。浪一波波涌来,他的步伐很快,随着潮水轻轻摇摆。晕水了,很害怕,抱紧了救命的人。可他上身什么都没穿,抱不住,乱摸了一把,怕掉下去,只能用叫的。

“我算错了,你不老,不是老爷爷!”

“你老了我也喜欢!”

“我爱你,变成老爷爷也爱!”

“啊,我不去!让…我害怕,我不去!啊啊啊!”

不管庄非怎么叫,还是被让弄进了海里。其实走的并不远,离岸边只有几十米,可她叫的声音特别惨烈,放下时,熊抱着他不撒手,眼睛上挂着泪珠。

身子一低,水没过了胸口,她吓得浑身一颤,扑在他身上,不住地发抖。

“你耍赖…说话不算数!”

不管她怎么说,他已经做了决定。

随着海水的节奏,两个人浮浮沉沉,像是要漂走了。他好久不说话,只是抱紧她的身子。

昏昏沉沉的和周身的海水搏斗。身子根本不受控制,脚像陷入了流沙,被浪推开又拉回。抱上他的腰,好热,呼吸落在耳边都像烫的,之后听见很清晰的问句。

“非非,今晚好吗?”

一愣,抬头看他。和刚刚的样子不同,隐忍着什么,肌肉都硬硬的,很谨慎的又问了一次,“今晚,可以吗?”

身子被托着,感觉大手在背上安抚。靠在肩上点点头。不管什么,能从海里出去她都愿意。

“不许反悔!”声音已经低哑沉迷,眸里笃定的意味夹杂着某种欲望。瞬间明白他在指什么,紧贴的身体僵持着,体会到传达的急迫。

和在温泉时不一样,他不再隐忍,散发着热力。嗜人的眼神,不敢再看,别过脸,态度表明了,后悔也晚了,只剩心慌意乱。

肩上突然疼,抽气,其实他咬得很轻,可颤抖的反而更厉害了。

都不说话,很快被抱着带回岸上,他从沙滩上捡起纱巾,亲手围在她腰上,指尖停在结扣上,喘气很急,好半天才拉起她往回走。

没有直接回家,在路边随意吃了些东西。食不知味,心不在焉,更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自知大限到了,惴惴不安的想着应对的办法。小说看了那么多,关键时刻脑子里只有紧张的泡沫。

最后一段路,没有手拉手,刻意保持着距离,进到公寓大堂,他取了钥匙给她,叮嘱了两句,转身出去了。

一个人回到房间,站在穿衣镜前,胸口咚咚跳,看到的明明是自己,可又感觉他的眼神无所不在。

整个房间,异常的烘热起来。挂钟的秒针走得很慢,每一下都敲在心上…屋里太静,听着挂表的指针一格格走,每一刻好像楼道里都有脚步声。踩在地毯上走来走去,心里乱糟糟的,从门口踱到卧室,收住步子又折回客厅。

呼,好紧张。

心跳很快,浑身都不自在,坐立不安。刚刚在沙发上坐下,又觉得不妥,跳到餐桌边咬手指。一口气悬着怎么也呼不出,憋闷得厉害。

到厨房喝了一大杯冰水,还是不管用。又到浴室洗脸,镜子里,脸红成那样,怎么见人?抱着手臂,真觉得挫败,贴在门板上坐到了地毯上。

他去干吗了?回来以后怎么办?

海里的样子记得太清楚,他问“今晚好吗?”

一切太鲜明,想起来更是脸红心跳,燥热难当。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完全乱了分寸。

已经答应了,肯定是收不回来的,可真的要发生了吗?那样的亲密,书里写得再多再翔细,自己经历又是另一会事。有点儿害怕,想反悔了。

没法给又又打电话,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不是该开心吗,为什么临阵脱逃的渴望反而更强烈。

擦擦鼻尖额头的汗,喘了好半天,最后躲到阳台的吊床上。

海风比起白天时清凉了很多,沙滩上已经没什么人,三三两两的身影有些孤单。抱着吊床上的小枕头,不知道自己是热还是冷,真没用,都不敢见他。埋起脸,听着咚咚的心跳,希望他一直不回来,或者,回来了,把海边的话忘了。

时间真的磨人,每个声响都好像是开门声。等真有人敲门,吓得差点从吊床上掉下来。稳住自己,团成一个球,闭紧了眼睛,装睡管用吗?不管了,先装吧。

在门口等了一下,没有来开门,睡着了吗?又敲了敲,房里还是没声音。

想到刚刚回来路上的样子,不觉笑了。她在干吗?很想知道。已经不再急切难耐,反而觉得慢慢来会好,让她不至于太紧张无措。

一直没人理,只好到楼下服务台拿了钥匙,自己开门。

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闷热,空调都没有开,屋里黑着灯。窗外的一束光打在身上,回头看了衣镜里的影子。那双眼睛,充满渴望。

放好钥匙,叫了两声非非,没有回答。开灯在客厅卧室看了一圈,好像不在。刚想出门,低头看到她的鞋子,凌乱的摆在自己的皮鞋旁边。台子上放着钥匙,今早带过的丝巾随意搭在椅背上,拿起来放到脸边,可以闻到残留的发乳香,是她的香气。

把丝巾收在口袋里,站在客厅中央,听着挂钟滴答的走动。感觉微微的海风从阳台涌进来,吹乱了垂地的窗纱。像夜色中出没的妖精,轻柔的脚步。

直觉往阳台走,推开半闭的门,就看见吊床上团在一起的背影。卧室的光线正打在她背上,还是那身黑红交织的泳衣,腰肢暴露在光线里,纤细柔弱,枕头勉强遮着胸前,眼睛紧紧闭着,像是睡着了。

很想她,即使只出去了一小下,也一直惦记着,回来的路上,步子一直很急,想快些见面。

在海里她答应了,虽然只是点点头,还是无法形容的开心。便利店里,收银员笑着看他筐里的东西。有爱人的幸福,是无法形容的。

可竟然就这样睡了,把他晾在一边。

粗糙的手指抚开挡在脸上的卷发,沿着圆润的唇线滑动,黑暗里,看不清她唇上的颜色,一定是漂亮的。她笑起来的样子,有时傻傻的,有时又充满了小机灵。想到在地铁里唇齿相融,明明是辛辣刺激的味道,竟然感觉很甜。堂而皇之的亲热,把以前隐忍遮藏的都传达出来。

唇竟然那么软,小女孩的样子。脸畔还是比以前瘦了,胖一点会更好看,有着健康的红晕。顺着光线里勾勒的曲线,揉着肩头,顺着背上隐隐的骨线,一寸寸滑动。

隔着碍人的泳衣,停在收身的下缘。背上有些凉,不像掌心那么热。怕她冷,手掌盖着背上的皮肤,拿出丝巾盖住。

真的睡了吗?明明已经说好了。盯着腰线上纤瘦的折曲,喉头发紧。

惹人犯罪的小屁股上,想打她,让她醒过来。可又因为无邪的睡容心软了,玩了一天,她也许真累了。

放纵着自己,走到吊床一端,手背触到蜷在一起的脚趾,冰凉的,小巧圆润的指甲,海边无数次被细沙掩埋,朦胧的灯光里,看着却白嫩到不行。

肤色迥异,她好像晒不黑,比看惯的中东肤色要白很多。手掌粗大,脚踝却纤细到不经一握。垂在身侧的小手放到掌心里,整整小了两圈,难怪老板笑她baby size,确实好小,脚甚至和他的手掌差不多大。

这样的人,怎么放手呢?

很想彻底疼爱一番,看她另一种样子,地铁里映在窗上的影子显然不够。

抓起旁边的毯子展开,半途放弃了,任由自己的目光吞噬睡中的影子。嘴唇翘翘的,像个小婴儿,睫毛卷长,似乎动了下。

以为看错了,俯下身稍稍压低她的肩,没有动,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郁结的燥热让人很不舒服,从很久以前到昨晚,然后是今天,时时刻刻掠夺着他的清醒自持,想咬着唇让她知道,又怕真吵到会闹,只能看着。

唉,今晚还会醒吗?

装睡竟然管用了!

尽量放松身体,可他的手无所不在,刚刚碰到背上很痒,之后是脚趾。要装的很像,不能露馅儿。调整呼吸,很慢很慢的呼吸。

他转身回房了,眯着眼睛看不清,听见有门响,然后是水声。

大着胆子翻了个身,浑身都僵硬酸疼,一动不动比想象辛苦。想伸伸腿,又怕动静太大回来被发现,扭了扭手臂,无奈的回到刚才的姿势里,唉,真能睡着就好了,如果他不死死守在身边的话,真想睡。

水停了,听见脚步声,赶紧闭眼睛。心里默默数着小绵羊,放松,放松就好了,一会儿就会睡着。

灯光被高大的背影挡住,眼皮不敢动,可指尖紧张的哆嗦了一下,但愿没被看见。

呼,睡觉觉,只是单纯的睡觉觉…回浴室冲凉出来,以为还在睡,擦着头发观察她,动作却突然停下来。俯身捡起地上的方丝巾,刚刚明明盖在她身上的。

毛巾扔到一旁,贴到脸颊边,呼吸就吹在她脸上。

找到腰上裙摆的系扣,沉稳的解开,睡眠中应该放松柔软的身体,这时却随着手掌碰触变得紧绷。膝上僵持着,轻轻划到踝骨,指尖带火擦过腿窝最敏感皮肤,她在发抖,几乎听到细微的喘气。看着夜色里颤抖的红唇,精神大振!

他最不怕就是挑战,想骗,她还太稚嫩了。眉角挑高,眸里来了百分百的凶猛!

敢装!她醒了,绝对醒了。好吧,无所谓。

慢慢褪下一边的肩带,露出锁骨下白嫩的肌肤。压着她的肩头放平,嘴角挂着阴谋的笑。

心里疼爱的柔软蒙上欲望,志在必得的,很深的欲望。

两个人的游戏,由一个人主导,就这样开始了…心里也暗喜过,以为自己装得很成功了,可情况越来越失控。肩上很凉,露出了太多肌肤。他要干什么?

啊,痒!

胡子不怀好意的沿着肩窝一路揉蹭,似有若无的碰触,停在胸口前。

不醒,不能醒,咬着牙,不知道自己已经攥成了拳头,抓着吊床的边缘。

开领很深,本来是给孩子的设计,现在看来却是在诱人犯罪。

她还不睁眼,也有些急躁,拉开肩带,直接拿胡子扎她。柔嫩的肌肤,敏感的起了一层小疙瘩,越怕,胡子反而贴的越近。

整个身子在床上躁动不安,扯下最后一点遮掩,暴露饱满挺立的柔软,少女淡淡的羞涩,下一秒被他狂猛的纳入口中,激切侵犯。

啊!

再没法假装忍受,猛然睁眼,滚着身子要躲开,却被大手一把抓住。

“我醒了,我醒…”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低下头,用胡子刮过,深深咬着柔软,大手扯落了另一边的肩带,让她再不所遁形。

又疼又痒,难过,浑身不舒服。

“嗯…我…我醒了…”呻吟颤抖,在吊床上左摇右摆,被抱着坐起来,胸口的疼沿着颈项回到唇上,并不吻,反复是胡子刮人的刺痛,抬眼看清他的表情,傻了。

“还睡吗?”声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赶紧摇头,双手想护着胸口,又被制止。

肩膀,耳垂,脸颊,露在外的肌肤都没逃过。他的胡子扎得人好疼,往后仰,背上是肆意进退的指掌。

没处藏没处躲,突然被扛起来,胸口压在白色的浴袍上,啪啪的声响,屁股上热辣辣的疼。

又怕又慌,抓着浴袍拍他打他,尖细的叫嚷。

“我不去!不去!”

腹部被她踢到,生生的疼,放下来,竟然还在闹。裸着身子在怀里转来撞去,柔软肆意擦过手臂,要把人逼疯了。

“不许闹!”

吼了一声,怀里拧着的身子静止了一下,又开始和他角力。

一生气,力道过大,刺啦一声,泳衣侧身一个大口子,落到脚边。

抬起脸,觉得用暴力不行,那就来软的。还没意识衣服扯裂的严重,环着身子央求,可怜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