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水只道:“喜欢就好!”
叶云水瞧着沈儿那撒娇的模样心中不免感叹,敢情这位还男女通杀啊沈氏再次的道谢,乐得退到了一边去把玩这镯子,便是下一位侍妾奉茶。
米氏和小米氏是一对姐妹,乃是圣上选秀时御赐秀女,入王府做了侍妾,姿色比不得柳氏和沈氏,却也有着独特的特点,这二人都是温婉的性子,特别是那莞尔一笑,更透着股刀如沐春风的感觉。
叶云水同样赏了二人,二人没有过于亲近,也没有傲娇淡漠,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规矩,姿势优美,就好似舞者一般,总能让人瞧见她们最美的姿态,让叶云水好一阵感叹秦穆戎的艳福不浅。
接下来还有三人,乃是没有名分的侍女,叶云水同样是赏了物件,算是把所有的礼都全了。
刘皎月瞧着叶云水没吃着亏,心里却是有些失望,不过她已是成功的挑起柳氏对叶云水的不满,那沈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往后有得叶云水烦的时候!
“瞧着妹妹们亲近,我也是高兴,不如今儿在我这儿开席,请了众位妹妹一同聚聚可好?”刘皎月望着叶云水,其他人也都抿嘴笑看着叶云水,明知秦穆戎在叶云水的院子里,而刘皎月留叶云水在此用饭,岂不是故意的想牵着叶云水,让她心里着急?
叶云水何尝不知道刘皎月的心思,“婢妾自当愿意,倒是世子妃莫嫌我们众人吵闹才是!”
刘皎月只是一笑,便命人去准备席面,众人瞧着叶云水被留下,各自有着幸灾乐祸的小心思,便是闲聊了起来,没过许久,丫鬟便来传话,席面已经准备好了!
刘皎月率先起身由丫鬟扶着往饭厅而去,叶云水也刚刚起身,忽的听后面一声哀号,转头看去却是柳氏正在座位上捂着肚子,面色惨白的叫道:“唉哟…我…我的肚子好痛!”
刘皎月一时有些慌,完全不知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秦穆戎对子嗣看的紧,如若柳氏在她这里出了什么事,少不得她要担些干系!念头忽然一转,刘皎月便有了主意,忙使唤外面的丫鬟道:“快去请世子爷来!片刻耽误不得!”
丫鬟们跑去报信,刘皎月这边话锋一转,满眼急切的说道:“这可怎么着是好?莫不是刚刚行礼时闪着了…”
刘皎月一句话便把责任转嫁到叶云水身上,而柳氏则足喊声更大了!
叶云水忽的成了屋中的焦点,似是这一瞬间便做成了叶云水嫉恨柳氏而迫害她的罪名了!
叶云水心中一沉,便知这是刘皎月在拿她作伐子,画眉和花儿有些不知所措,都瞧向叶云水,似是在等她拿主意!叶云水心中却在告诉自己不能慌!
不顾众人复杂的目光,叶云水挤过去瞧柳氏,欲上前为柳氏探肪,不料柳氏的丫鬟金瓶忽的上前一把打开叶云水的手,厉声道:“你要干什么?”
屋中人都愣了!
似是谁也没想到金瓶会忽然跳出来!叶云水再不济也是世子侧妃,可不是她一个丫鬟能顶撞的,可从另外的角度来瞧,金瓶似是做出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而叶云水就是那要迫害柳氏之人!
“金瓶,你胡说什么呢?”沈氏上前喝道,金瓶心里也有些慌,她刚刚下意识的就认为叶云水要对柳氏不利,自家主子对叶云水的身份不屑一顾,连带着她也没把叶云水这世子侧妃的身份真的放在心里…而她刚刚顶撞叶云水时根本就没过脑子,现在面对沈氏的指责,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我…我以为她要…”
“滚开!”叶云水一声怒斥,画眉立即上前把金瓶挡开,叶云水顾不得说些个旁的,上前便是将手搭上柳氏手腕,叶云水一上手,便知柳氏是假!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滑胎的迹象,完全是想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故意作伐子让秦穆戎迁怒于叶云水!
叶云水心中已明真相,再瞧着柳氏那额头冒出的豆大的汗珠,也真是难为她能装的出来!
刘皎月一旁不知真假,只瞧着叶云水脸色难看,忙上前问道:“叶妹妹,柳氏如何?”
叶云水自是回道:“应无大碍,容婢妾为柳氏推拿一二,让她暂缓解几分疼痛!一切待世子爷来再商议可好?”
刘皎月连连点头,她此时不怕叶云水动手,就怕她不掺进这滩浑水,她巴不得柳氏出些问题,叶云水即便是太后亲自指婚,在府中也绝兴不起风浪!
刘皎月自然不知柳氏是假,可柳氏自己可是知道!
柳氏听着叶云水和刘皎月的对话有些迟疑,难不成真有滑胎的迹象?柳氏瞧向金瓶,金瓶被挡在外面却只能干着急!这丫头居然没有看出来她是装的!
柳氏心中把叶云水骂了个透,可还未等她开口不允叶云水碰她,叶云水的手已经搭上柳氏的双胯之间,拇指狠狠的按下,柳氏顿时疼的惨叫出声,那额头上的汗却是真的汩汩而下了!
叶云水面色凝重的告诫柳氏道:“忍着点儿,挺过这一下就好!”
柳氏刚要惊呼让叶云水滚开,却见秦穆戎匆匆而来!
柳氏目光中透露着慌张,她此时可不敢说自己作假,只能忍着!
秦穆戎阔步的迈入主厅,脸上闪露焦急和不耐,沉着声音道:“怎么回事?”
刘皎月立即上前,满脸的急切,“回爷的话,柳氏忽然喊肚子疼,许是刚刚给叶妹妹行礼闪着了,叶妹妹正为其推拿,您看要不要请个太医来?”刘皎月满脸忧色,显然是在告诉秦穆戎,叶云水的动机很有问题!
沈氏则适时的上前,摆出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秦穆戎,“…爷,柳姐姐疼的好吓人啊!”
此时,柳氏的嘴唇已是泛白,眼泪不断的从她眼圈中流下,瞧着秦穆戎的目光满是期待,只差没说出希望他能处置叶云水,让她忙逃离叶云水的魔掌了!
可别人不信叶云水的医术,秦穆戎却是不会不信的,因为别人可不知道叶云水曾救过秦穆戎,而且还是用了一个奇异的法子,却是大月国闻所未闻的法子!
秦穆戎朝着叶云水看去,此时她正看向自己,似是只要他一喊停,叶云水马上放手。
秦穆戎的目光中带着怀疑,可当她看到叶云水目光中的坚定,他却出乎了所有人意料的说道:“全都闭嘴,一切都听云水的,柳氏你坚持住国!”
柳氏听见秦穆戎这话恨不能连死的改都有了,“爷…”
秦穆戎只是过去瞧着她,柳氏满心的悔恨却不敢说出口中,她敢有半点儿违逆秦穆戎的意思,恐怕都会遭受秦穆戎的雷霆之怒,他是不允许有任何人违逆欺瞒他的,柳氏侍奉秦穆戎两年了,自然知道秦穆戎的脾气,此时她只能硬挺着挨着这苦痛的煎熬!
叶云水瞧着柳氏这副模样心中是就知翻了,脸上却是不自觉的凝重,似是接了一个异常沉重的任务!
作者有话说:这一章是修改过的,本来应该是四千字章节,因为我的操作错误定价仍然按照三千字算,哭…不过就当回馈大家了!这几日实在是有些忙的晕头转向,头疼
第七十五章 敬茶(三)
得了秦穆戎的令,叶云水索性手上加了力道,柳氏更是疼痛不已!
那哀嚎的叫声让在场所有的女人都心惊胆颤,捂着脸塞住耳朵,纷纷朝着秦穆戎那里投去惹人怜爱的目光!
只可惜秦穆戎现在表情凝重,一颗心都系在柳氏和叶云水的身上!对这些狂蜂浪蝶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回应!
所有人都以为秦穆戎在惦记着柳氏的肚子,连叶云水也是这般以为,可秦穆戎的目光却一直落于叶云水的身上,他仿佛想起了那时昏迷中,朦胧的瞧见叶云水救她时的情景… 叶云水的眼睛盯着柳氏,柳氏看向她则满是愤恨,只恨不得上前将叶云水给撕碎了,可惜她的愤恨多一分,叶云水便能让她更疼上一分!叶云水所按的穴位都是保胎的按摩穴位,本就是酸疼的穴位,只是她的力度大了点儿,柳氏又娇气了点儿,自然疼的受不得,不过叶云水倒是很享受这发泄的快感,这个哑巴亏柳氏是吃定了的所有人听过柳氏的惨叫,看向叶云水都不再是之前那漫不经心、不屑一顾的目光了…瞧着叶云水那用力的手,便觉得她们自己都是浑身的不自在叶云水这次是真真正正的让柳氏吃了个哑巴亏,却还不敢吐露半点儿真言,可她也知道戏不能做得太过,约么又让她疼了一小会儿,叶云水终于松开了手,接过画眉递过来的帕子撩着额头,仿佛她很是疲惫。
瞧着秦穆戎投来询问的目光,叶云水到秦穆戎和刘皎月的跟前福了福身,“婢妾终不负世子爷、世子妃所望,柳氏已无大碍,只是她身体很虚,婢妾倒是建议她少出门较好,天气严寒,很容易过了寒气给胎儿,即便有不得已的事需外出活动,也莫走远了,!”
“就依你!”秦穆戎的话一出,刘皎月更是满眼的惊诧,其他人也似是如此不解的看向秦穆戎,旁日里多疑霸迸的世子爷居然对叶云水的医术有着无比的信赖?这又是为何? 转眼间,众人瞧向叶云水的目光又不一样了,女人的直觉很敏锐,秦移戎对叶云水这般信任定是有她们不知道的原因的,只是这个原因她们却也无从得知…叶云水福了福身算是道谢,柳氏被折腾的死去活来,抓着秦穆戎就是哭,“…呜呜,世子爷,贱妾险些就,就…”
秦穆戎的眉头紧皱,不动声色的把手从柳氏的怀里抽出来,妻妾全都在此她这般邀宠撒娇实在有些不合规矩。
“送柳氏回院子。”秦穆戎使唤着柳氏的丫鬟,金瓶连忙上前想要扶着柳氏走! “慢着!”叶云水忽然叫道所有人都目光诧异的瞧着叶云水,秦穆戎投过来探寻的目光,显然有些不耐,他本就不是乐于周旋于内宅之人今儿停留的实在是太多了叶云水瞟了一眼金瓶,发现她正心虚的躲避着目光,叶云水上前与秦穆戎道:“刚刚婢妾为柳氏诊治之时,金瓶口出污言,还请世子妃能依着规矩,如何治她的罪?”
叶云水目光看向刘皎月,所有人都似乎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可唯独对—云水和金瓶没忘!金瓶想借此逃脱责任,可叶云水绝不会放过她,不是她无事生非硬要治金瓶,而是如若叶云水放过金瓶,那她迫害柳氏的罪名可真就确凿了!到时候任刘皎月和这众多女人的嘴上一说,即便秦穆戎不怪罪,叶云水往后也会背上这个污名,以后如何在王府中立足?所以她必须要站出来,当着秦穆戎和刘皎月的面,求来这份处置。
刘皎月倒吸一口冷气,因她瞧见秦穆戎正目光微眯的看着她。 “回世子爷,刚刚金瓶的确行为过激…”刘皎月不敢扯谎.心中却是恨的咬牙切齿,叶云水并不直接鸾告秦穆戎反而是请她来定夺,面子上是以自己为尊,可其实叶云水却是把得罪人的事扔回给了自己叶云水侧目瞧着刘皎月,正巧遇上刘皎月投来不悦的目光,倒是坦然相对,又看向柳氏,柳氏此时满脸的恼意,金瓶是她的大丫鬟,处置了金瓶也就相当于扫了她的脸面,依着柳氏的性子定是不依的。
金瓶跪下磕头,哭的是梨花带雨,满脸的悔意,“奴婢刚刚并非故意顶撞叶主子,实在是情急之下逾越了,还请世子爷饶命…”
“爷,金瓶绝不是有意的…”柳氏也在求着,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好似被人欺压的苦主。
刘皎月有心把金瓶这事儿遮过去,卖柳氏一个好,便是上前道:“世子爷,刚刚柳氏忽然腹痛,大家都是慌乱着,金瓶也是扩主心切,如今柳氏又身怀有孕,金瓶也是身旁伺候惯的,如若就此罚了金瓶,倒叫柳氏一时间不习惯…”
秦穆戎瞧着一脸委屈的柳氏,脸上未有表示,叶云水在一旁瞧着金瓶,便是道:“护主心切?这说起来倒像是婢妾要害柳氏了一…不过是推搡一把罢了,一个奴婢而已,婢妾也犯不上跟她置气,只是这污名蟀妾可担不得,谁人不知世子爷最重子嗣,宫中的太后也是瞧得紧的,这若是有了闪失婢妾就是赔了命都抵不得。”叶云水慢条斯理的说着,可这话却没一句想轻易了事的意思,都是在逼着刘皎月以家规处置。
“爷一…金瓶跟了贱妾这么些年都是尽心服侍的,离了她我可怎么办…”柳氏在一旁哭闹着,分明是要跟叶云水唱对台戏了! 沈氏的眼珠子转了转,凑到秦穆戎跟前,小声的嘟囔,似是自言自语的嘀咕,“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奴婢都大过主子了,断不说是金瓶没捻好,倒成了主子要为个奴婢担过失了….—.”
沈氏努努嘴,颇有些见见狐悲的感慨,刘皎月狠瞪了沈氏一眼,怪妲出来搅局,沈氏对上刘皎月的目光连连缩了回去,就像是受了惊吓一样,扯着秦穆戎的袖子往他身后躲着。
秦穆戎顿了顿,瞧向刘皎月言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内宅之事由你做主,你瞧着办吧!”
刘皎月倒吸一口气,秦穆戎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无规矩不成方圆,他便是要自己依着规矩处置了?显然这一局是叶云水赢了刘皎月心中不满却不敢违逆了秦穆戎的意思:“金瓶犯了错理应受罚,念她伺候柳氏一场便打四十板子,罚半年的月例银子,驳了她一等丫鬟的差事,降到三等” 秦穆戎算是表了态,刘皎月又发落了金瓶,叶云水也知进退有度,上前福了福身,“婢妾谢过世子妃做主。”
这一局她赢定了,不但柳氏因自己嘶番话而禁了足,还搭上了心腹的大丫鬟,叶云水此举算是彻底得罪了柳氏,不过她也不怕,她们这些人本就不可能成为亲热姐妹,她不吝第一次下手狠一点儿让其它人也长长眼色。
刘皎月尽管对叶云水恨的牙根痒痒,却也只能咽下,这一时却也要摆一摆世子妃的架子:“府中的规矩不但是给奴婢们定的,也是给主子们定的,奖惩均有道可循,按规矩办事妹妹们也都心服口服,妹妹们莫说我处置不公委屈了大伙儿才是。”叶云水站于一旁不做声,任由着两个婆子拉了金瓶下去打板子,金瓶刚刚巳是吓的傻了,如今被婆子架着更是拼命的哭喊着饶命,小米氏半天未开口这会却是道:“拖出去打吧,在这院子里吓着姐姐们可就不好了!”
秦穆戎皱眉吩咐道:“使人送柳氏先回去,派两个得利的过去伺候着。”
刘皎月自是应下,似是感慨的说道:“可惜叶妹妹正是新婚,否则妾身倒是报请叶妹妹照料下柳氏了,这院子中也只有叶妹妹懂得医术。”叶云水在一旁挑眉瞧着刘皎月,她还真是瞧不得自己好啊?让自己去侍奉一个侍妾,她还真敢说! 秦穆戎显然有些动心,瞧着叶云水,似是在等她自己提出来,可叶云水却犯了轴,他不提她自不会主动讨这个嫌,谁知这王府内的水到底有多深?万一哪个心狠手辣的在自己院里对对柳氏做了什么手脚,柳氏有个好歹,她可没处说理去其他的妾室此时都闷声不语,似是瞧热闹似的,叶云水新婚第一日就出了这么些个事情,她们也乐得看笑话,谁让她坐了那侧妃的位子?
秦穆戎瞧着叶云水未应,显然脸上有些不悦,不过叶云水新婚第一日就要她过去伺候个妾室也的确有些不妥,他心中恼的却是叶云水不肯圆他这个脸面,见叶云水仍没有自荐的意思便沉着一张脸言道:“此事再议。”刘皎月又是一计承得逞,心里生着闷气,柳氏也恨得牙根痒痒,却只能装着委屈,巴巴的瞧着秦穆戎,秦穆戎的确有些惦念着她的身体,便跟随着柳氏的小轿一起去了柳氏的院子,刘皎月这里的席面也无人有意再吃,便叫人都散了。
叶云水长叹一口气,她感觉到了秦穆戎的不满,只是这是她的底线,有一个尊贵的正室在上,有出身比自己好的妾室,她如若一口答应下来,便是这府中最大的笑话! 秦穆戎碍着面子不说,还偏要让她自己请这个差事,她是绝不会应的,讨好不意味着事事妥协! 叶云水带着四婢正欲回自己院子,倒是沈氏在门口叫住了她,“叶主子,叶主子等等”
叶云水让人停了轿,从小轿中探出头耒瞧她,沈氏从自己小轿上下来钻进了叶云水的小轿中,“叶主子可有急事?如若无急事贱妾到叶主子那儿讨个晚饭吃可行?本来想着能吃顿好的,却叫柳氏给搅和了,这一饿心里就慌…”
沈氏拉着叶云水撒娇,扬手不打笑脸人,今儿沈氏帮叶云水说了话,叶云水也不好拒她,笑着道:“如若不嫌我那里冷清就尽管来!” 沈氏全当听不懂叶云水的话,笑嘻嘻的让婆子们起轿,王府的小轿倒是宽敞,两人同座也是松快,只是抬轿的婆子们要受些罪。
这一路上,沈氏都嘴不停闲的跟叶云水说着王府的事,似是有意无意的说起府内的情况。
“…一府中的周管家的母亲是已逝王妃的奶娘,虽说如今王府内是冯侧妃主事,可其实都脱不了周管家的手,每个主院的嬷嬷都厉害着,就像世子妃跟前的路嬷嬷其实就是她的奶娘,常克扣小院子丫鬟婆子的银钱,却无人敢吭声,遇上好主子贴补些就罢了,遇上主子不得势的,连下人们都跟着遭罪。”沈氏自是说着,叶云水只是侧耳听着,好似她讲的事与自己无关似的。
沈氏见叶云水没什么反应,也少了说的兴致,话锋一转便说到了柳氏身上,“瞧叶主子您就是心慈的,不然今儿就金瓶那做派,打死了都是应该的,不过叶主子第一日来就得了世子爷的信任,旁日里可都是未有过的事,贱妾真是为叶主子高兴。”沈氏似是在为叶云水抱不平,其实无外乎也是挑拨离间,最后一句则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事,为何秦穆戎对叶云水的医术如此深信不疑?
“瞧你说的,好似我就成了那狠厉人似的,丫鬟也是人,只是碍着规矩也不好不提,不然还真不愿得罪这个人!”叶云水笑着道,话里话外都未提沈氏最想知道的事,沈氏并不气馁,倒是继续问,能说的叶云水就答上两句,不能说的自是一笑揭过。
二人正叙话,忽然沈氏的大丫鬟秋月递了话进来,“一一沈小主,奴婢刚想起来您今儿可约了江大夫来诊脉,许是已经在院中等着了!” 沈氏一怔,随即埋怨道:“哟,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你这个蹄子,怎么这会儿才说?” 秋月低声道:“奴婢也是刚想起来,…—.”
叶云水叫了落轿,沈氏急忙赔罪告退,“改日再去叨扰叶主子,到时您可别嫌贱妾烦!” 叶云水笑着应了,瞧着沈氏回了她自己小轿急急忙忙的往她院子而去,巧云瞧着沈氏的小轿走远,嘘声的跟叶云水道:“奴婢瞧见世子爷的暖轿在后面…似是朝着‘翰堂’的方向去了。”
第七十六章 新旧
叶云水听巧云这么一说,再一想沈氏的做派却是笑了。
“咱们走吧。”叶云水轻声的道。
巧云似是有些犹豫,那意思显然是在问叶云水要不要也过去。
叶云水笑着摇头,“咱们回‘清水苑’。”
巧云见叶云水这般坚持,也没有再劝的立场,便是吩咐婆子起轿。
叶云水心中感叹,王府内女人的争宠似是比她想象的要凶猛,瞧着沈氏和她的丫鬟秋月的做派就知道了,不过叶云水不打算凑这份热闹。这个时代培养了男人的喜新厌旧,无论是百姓人家还是宗室皇亲,哪个不是瞧着漂亮的新鲜些时日就忘到脖颈后去?叶云水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凭美貌她比不得柳氏的风骚媚骨,比不得沈氏的小鸟依人,所以用美色来博取秦穆戎的欢喜是下乘,她叶云水断不会这般做的。
只是今儿这一天下来,叶云水却有个疑惑,为何秦穆戎的妻妾之中只有柳氏一人有孕?而且显然是刚有不久,肚子还未显怀,听沈氏话里话外的意思,她和柳氏以及米氏姐妹入王府已有两三年了,刘皎月嫁来四年,这五个女人只有柳氏一人才刚有孕?这显然有些不对,是秦穆戎的问题?叶云水念头刚一冒就打消了,想起昨晚他如狂风暴雨般的侵略便觉不可能!
可如若不是秦穆戎的问题,那又是怎么回事?
叶云水苦笑不得知,这个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想明白的,不过今儿她又得了个有用的信息,那便是周总管!如按沈氏那般说辞,虽是王氏掌府可周管家的权利却也很大,那么宋嬷嬷会是周管家的人?而且周管家是已逝王妃的人,那定是对秦穆戎中心耿耿,如此说来,自己身边的人有可能是秦穆戎安排的!
叶云水一想到这个男人就觉得矛盾之极,按说秦穆戎算得上是身份尊贵、成熟英俊的美男子,只要不扳着那一张冷脸还是很耐看的,可叶云水对他有着发自内心的抵触,总觉得这个人太过危险,而且似是自己救助过他之后,发生的事全都由他一手掌握,而且也按照他的安排进了王府,被他立为正室和妾室们的靶子,而且还不放心自己,不但在身边插了巧云和巧莲,院子里不安放了人,他这到底是想要自己怎样?
思索这一会儿,小轿已经是进了“水清苑”。叶云水一下轿便瞧着宋嬷嬷率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在恭迎,叶云水上前扶了宋嬷嬷,“往后这礼您就免了吧。”
宋嬷嬷也未推脱笑着谢恩了,叶云水瞧她的做派便知这宋嬷嬷之前定不是个普通的管事嬷嬷,只是她如今对王府中的事还不太了解,无从得知宋嬷嬷之前的来历。
“叶主子现在可摆饭?”墨兰上前问道,各院中都有自己的小厨房,配备两个厨娘,大厨房的饭菜只做给丫鬟婆子们,故而少不了冷饭凉菜一类,叶云水想到这儿便是道:“还有些事要向嬷嬷请教一番,嬷嬷不妨与我同餐如何?”
叶云水也未等宋嬷嬷意见,直接命墨兰道:“让厨房加两个菜送我屋里,再熬上一锅骨头汤,大厨房的饭定是冷了,天寒地冻的吃着寒了胃,出去办差的回来都喝上一碗,不差那两个银钱。”
叶云水这般体恤下人的作为让宋嬷嬷不免侧目两眼,丫鬟婆子们也都笑着连忙谢恩,宋嬷嬷道:“有叶主子这菩萨心肠的主子实在是老奴之幸,奴才们之幸。”
叶云水笑着拉宋嬷嬷一同进了屋,赏了府,宋嬷嬷坚持不肯与叶云水同桌,叶云水只好让花儿和画眉另开一桌,让四婢陪着宋嬷嬷坐。
遵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屋中吃饱只有碗筷相碰的声音,没有秦穆戎在,这顿饭吃的是很快的,这一会儿厨房的骨头汤也熬好了,叶云水让每人盛上一碗去去寒,花儿又上了餐后的点心之后,便与画眉等人下去了,只留下叶云水和宋嬷嬷二人单独谈。
“云水初来乍到,又不是那高门大户出身,王府中的规矩都不太懂得,倒是要向嬷嬷请教一番,免得出去失了礼数,好叫人笑话。”叶云水不耻下问,丝毫未因自己出身低而撑着架子,倒是让宋嬷嬷惊诧后多了一份欣赏。
站起福了福身,宋嬷嬷便是道:“既是叶主子问了,那老奴就倚老卖老的给您说一说。”
“宋嬷嬷快坐下说。”
叶云水硬是让宋嬷嬷坐了,她越发觉得这宋嬷嬷出身不低,如若不是其他院子中派来的,倒是能帮得上叶云水不少的忙。
宋嬷嬷便是娓娓道来:“叶主子举手投足都遵着规矩,定是之前受过教习的,老奴便不再多话,倒是府中大小的事向您说道说道…府中暂由王侧妃掌府,冯侧妃协同管理,府中有三大管家,周管家乃是王府大总管,另外两个管家分别管理内宅和外院事务。再其次便是府中的管事,如老奴这类宅院的管事嬷嬷共有十几个,如同老奴只负责‘水清苑’的各类杂事琐事。”
叶云水有心多打听一下王氏,可又觉得此话问宋嬷嬷并不合适,便绕开这个话题:“府中的定例如何?”
“世子妃月银三十两,叶主子您的月银二十两,四妾月银十两,侍女五两,院内一等大丫鬟三两,二等丫鬟二两,三等丫鬟一两,粗使丫鬟婆子按例给一吊钱。”宋嬷嬷话毕又补充一句,“您的陪房统一由府中发月例银子,只是多于定数的人手要‘水清苑’自行开销。”叶云水心中了解,“宋嬷嬷所说倒是为我解围了,如此便清晰了许多。”
宋嬷嬷言道:“这是老奴应当做的。”
“虽说府上给的月银已是不少,可终归人数多,难免有个争事的,如若求到您这里尽可跟我说,都是一个院子里当差的莫苛刻了她们,往后好好做事便是了,规矩是规矩,人情是人情,总归关起门来都算是一家人。”叶云水这话其实是说给宋嬷嬷听的,宋嬷嬷是个明白人,自是应和着道:“老奴替奴婢们谢叶主子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