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孩子,做出来的菜也会特别注意看相。且不说菜品的味道,光是“色香味”里的“色”,她就会特别讲究。所以必定是漂漂亮亮的她才会满意。
而苏晓白的作品则刚好相反。
她性格纯真,为人随和。即使偶尔俏皮。也不会忘了自己的初衷。
她做的菜一定是以味道为主,看相其次,香气垫底。
居年安坚信自己的猜测不会有误。
所以当他抱了极大的希望去尝那一道青菜是,味蕾却给了他截然相反的答案。
——又咸又酸。不像苏晓白的风格。
他并没有皱眉头,还是默默地把那口青菜吃下去了。
他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断,可是一抬眼,看见邹樱亮晶晶的眼神,和苏晓白一副早就了然于心的表情,他便立即知道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只有一个可能性。
——苏晓白是故意的。
邹樱立即问:“怎么样怎么样?合你的胃口吗?”
居年安吃饭时不喜欢说话,但因为是第一次到苏晓白家吃饭,不好因为自己的习惯让他人扫兴,也就轻轻点头回答:“很不错。”
坐在对面的苏晓白知道他是在说假话,所以毫不掩饰地轻笑出声。
居年安看向苏晓白,眼神里有那么一丝疑惑与温柔的责备。苏晓白对上那双细长的眼,立即低下头去,装作夹菜吃饭。
邹樱还在喋喋不休:“快来尝尝这道酸菜鱼!”
居年安面带微笑,轻轻夹了一点鱼肉。放在嘴里稍微品尝,然后慢慢咽了下去。抬起头看向邹樱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不等她开口问,居年安就说:“做得很好吃。”
邹樱得了这句,眉飞色舞地欢乐起来。因为还不算太熟,所以不方便往居年安的碗里夹菜,只好笑着说道:“那你多吃一点!”
苏晓白知道居年安吃饭的习惯,所以席间一直没有同他说过话。
居年安吃得少,很快便放下了筷子,然后优雅地用桌上的餐巾纸擦了嘴。
对面的两个女孩子还在慢慢吃着,看她们的样子就知道味同嚼蜡食不下咽。苏晓白和邹樱对视一眼,突然两人都极有默契地苦笑了。
一个为了自损形象特意将菜烧得难吃,一个是本身厨艺就不太过关。好好的一个小聚餐,却因邹樱想要取悦居年安而白白破坏了。
吃完饭以后,苏晓白去洗碗。邹樱陪着居年安坐在椅子上闲聊。
邹樱自报特长:“居年安,我是一个有天眼的人,你信吗?”
原以为居年安会吃惊地问那么一两句缘由,这样她就好大话长篇开始展开话题,哪知道居年安只是稍稍勾唇:“信。”
这让邹樱一时愣住。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满脸豪爽地说道:“只要是我预测出来的时候,全都会灵验。”
“哦?”居年安这才有了点儿兴趣,“你能预测到什么?”
一提到自己擅长的东西,邹樱立即侃侃而谈。“我能占卜出一个人的感情从什么时候开始,能预测出一个人的运气,也能提前知道一个人做某件事的结果。”
邹樱有些洋洋得意。
居年安倒真有些不信了,他追问:“那你岂不是通晓他人命运?”
“没那么夸张啦,”邹樱笑着说,“占卜讲究天地人三宗,也就是要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才能对一个气息与天地相吻合的人进行占卜。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合适,也并不是什么事都能预测得了。占卜学,主要以‘气’贯穿始终。”
“那你最近都有过哪些预测?”居年安饶有兴致地问。
“最近有两个吉日,我分别给自己和晓白占过一次卜,据卦象显示,我会在这个月遇见我生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而晓白,则会两次爱上同一个人。”邹樱的眼睛里灵气十足,倒真像个能够通晓阴阳的大家。
居年安听着前一半倒没有什么感觉,听到邹樱说晓白会两次爱上同一个人时,他的大脑和心脏突然有了反应。
那一瞬间,他脑子里的每一个部分都似乎在极力膨胀,似乎想要表达一点儿什么出来。而心脏受了大脑的控制,连着那根互牵的血管,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苏晓白从厨房里出来,看见二人聊得欢快,即使心中有些混沌沉闷,但一见樱子脸上灿烂如桃花般的笑容,也就笑眯眯地说道:“邹樱肯定是上天遗漏在人间的天使,来拯救我们这些平苦百姓的。”
邹樱笑得花枝乱颤,想要把自己热情开朗活泼生动的一面镌刻在居年安的心里。
哪知居年安并没有朝邹樱看,只是温柔地望着苏晓白。
苏晓白一侧眼,看见邹樱央求一般的眼神,轻吐一口气,然后看似无意地问居年安:“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今年大概二十五岁左右?”
“正是。”居年安点头。
“那太好了呀!”苏晓白开心地一拍掌,“樱子今年二十二,你们的年龄还蛮搭的嘛!”
邹樱一见晓白有意撮合他们,立即顺竿上爬:“啊?怎么这么说?有什么讲究吗?”
苏晓白在心里暗暗地骂樱子会演戏,想当初这套理论还是她自己先说出来的呢。“因为情侣间最好的年龄差距就是三岁啊。隔两岁太少,隔四岁又太多。”
“真的嘛?”邹樱双眼扑腾扑腾冒桃心出来,仿佛就这么一个拙劣的理由,她就能搞定居年安了一样。
居年安温和地笑了笑,然后站起来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今天在聚餐,所以打扰了。我先告辞,有空再来拜访。”
苏晓白呆愣愣地“哦”了一声就说:“那…那你慢走。”
趁邹樱开口之前,居年安先说道:“你们小区的路有些绕弯,所以你下来帮我指个路吧。”
苏晓白睁大双眼,居年安这是个什么低劣的借口?就凭他这么高的天才智商,会认不清一个小区的路?
不过她还是乖乖就范:“那我送你下去吧。”
在邹樱不舍的眼神里,苏晓白和居年安一同走出门。才走到走廊拐角处,居年安突然问:“为什么我一来吃饭,你就要故意丑化自己的厨艺?”
“啊?”苏晓白没想到他早就心知肚明,脸一红,有些语无伦次又答非所问:“因为…樱子很喜欢你的。”
居年安却立即明白了这话里的深层意思。
“傻丫头。”他伸出手去,想要触碰到她的头顶上去轻抚她的发丝,又怕她内心抗拒,那手又落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下次不要替我做决定,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哦…”苏晓白只以为他是反感她的八卦与过分热情,所以并未考虑他的潜台词就点了点头。
两人正说着,居年安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涂泽伟打过来的,他便立即接起。
电话里,涂泽伟的声音很焦急:“年安,出事儿了!一枫在国内的预选赛鞍马项目时出了意外,腾空翻落下来没有站稳摔了下来!”
居年安立即大惊,挂了电话就飞奔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到今天有新朋友收藏了我的文,如果觉得还算对你们的胃口
就多多留言哟~嘻嘻~
今天晚上我出去玩了一会儿,所以更新晚啦!嘻嘻!
爱你们~晚安!

、突发意外

第11章突发意外
苏晓白没有见过居年安如此焦急的样子,以为出了特别紧急的事情,连忙跟上来双手抓住他的手腕,一脸担忧地问:“出了什么事儿?”
苏晓白手心里的冰凉透过他的肌肤迅速传来。居年安一征,心上急切与温情交替涌来:“一枫在预选赛里受了伤,我要去看看。”
“我也去,”一听这个消息,苏晓白也急了,“他这次拿冠军不是众望所归么,怎么会在预选赛就发生了意外?”
居年安将苏晓白的手指划下来,反手握在手心里:“别担心,我去看看再给你电话。”
“好。”苏晓白乖乖地点头,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的亲密动作。
邹樱见苏晓白出去了老长时间还没回来,满腔对居年安的爱慕无处可去,于是也慢悠悠地走出来看她在哪里。
结果一走出门,却见到居年安牵住苏晓白的手,正低着头轻声对她说着一些什么。
邹樱嫉妒得直嘟嘴,冲着苏晓白就喊:“晓白,怎么还没回来?”
“啊?”苏晓白一惊,立即将手从居年安的手里抽出来,对着邹樱应了一声,又对居年安说:“那你赶紧去吧!”
居年安迈了步子就往下走。
邹樱大步走过来,有些嗔怒道:“晓白,你明知道我对他…你怎么还牵他的手?”
“没有,我就是一时情急,因为他说沈一枫出事了!”
“沈一枫?”邹樱好奇地问,“你是说那个体操王子沈一枫?”
“是的。”苏晓白对邹樱毫不隐瞒。
邹樱又开始兴奋起来:“天哪,晓白,你到底是怎么认识这些大人物的?不会都是你的保险客户吧?”
“这个…算吧。”苏晓白不知道怎么对她解释,只好含糊回答。
“不过,他出了什么事?”邹樱边走边问。
“居年安说他本来要出国参加比赛的,结果在国内的预选赛就出了意外,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了。”提起沈一枫,苏晓白还是很感激的。毕竟,她的住房基金里,有他的一份功劳。
邹樱的脑子转得飞快,她一把搂住苏晓白的肩膀,热情地说道:“要不咱们也去看看他吧?好歹是你客户啊!要是来年你还要给他推荐保险业务,咱也好开口一些不是。”
苏晓白一语戳破她的真实意图:“你是想见居年安吧?”
邹樱红着脸笑:“被你发现了?我还真是…很喜欢他啊。”
没等苏晓白说话,邹樱又抢着问:“晓白你会帮我的吧?”
苏晓白心里有些沉闷,但一见到邹樱热烈飞扬的神采,也就不忍心拂了她的兴。“嗯,我会的。”
“太好啦!”邹樱开心地笑了起来。
两人一起歪到沙发上去聊天。电视机正开着,一条接一条播着新闻。
邹樱才刚想多打听一点关于居年安的故事,却见电视里开始插播一条体育新闻。
那画面上的人,正是大家都熟悉的体育健将沈一枫。
“晓白,你看你看,沈一枫!”邹樱喊道。苏晓白闻言立即转头紧紧盯着电视里的画面。
“据本台消息,今天上午十一点,体操名将沈一枫在世青联赛预选赛的鞍马项目中突发意外,在腾空翻转落地时,沈一枫不慎失误重心不稳,导致踝关节扭伤。以下是详细报道…”
“晓白,你看他翻转的时候好像有一点走神?就是中间好像停顿了一下,你发现没有?”邹樱说道。
“是的。”苏晓白点点头,“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对于这些专业的运动员来说,腾空翻转应该就像我们普通人吃饭喝水这么简单才是啊,怎么就走神了?”
“好啦好啦,我们也别乱猜,下午我们就去探望他。你问问居年安,看他住在哪个医院。”邹樱一副热心肠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苏晓白发了短信给居年安询问沈一枫的住院地址。
居年安将医院信息发给苏晓白以后,回过头来看着正在床上躺着的沈一枫。
沈一枫的情绪非常低落。
原本这一次的比赛冠军已被他视作囊中之物。因为之前他已经获得过世界杯的冠军,而这一次,只是世青联赛而已。
他的队友们甚至都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庆功宴,只等他摘得金牌之后便去聚餐庆祝。
可是意外却发生了。
以前每一次进行这个项目的时候,他都习惯性专注的跟着身体的反应来完成所有的动作。
每一次,他都能流畅的完成并且潇洒的落地。
可是这一次,在空中翻腾的时候,他却突然想起了一个女孩的脸。
——在他年前笑得明媚如春光的脸。
“你有心事?”居年安看着一脸懊恼的沈一枫问道。
“呼…”沈一枫长吐一口气,然后回答:“没有。”
“那等泽伟来了问你。”居年安见他问不出答案,搬出了涂泽伟这个大哥。
沈一枫眼珠朝上翻了翻白眼,把头侧向一边不说话。
涂泽伟和居年安这两个人里,沈一枫最敬畏的便是大哥涂泽伟。
从十年前被涂大妈收养开始,涂泽伟就像亲生的大哥一样管教着他。长兄如父,涂泽伟就是这样的存在。
没过多久,涂泽伟果然急冲冲地来到了病房。
一进门他就问:“一枫,怎么样?疼不疼?”
沈一枫一脸撒娇的样子:“小泽,我还以为你会先训斥我没有拿冠军。”
涂泽伟心疼地说:“拿奖不如你的身体重要。”
“嗯呜~”沈一枫就差感动得泪流满面了。
刚好医生过来查房,涂泽伟便仔细询问了沈一枫的状况。
得知他的脚并无大碍,也不会影响他以后的运动生涯,涂泽伟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突然走神呢?”涂泽伟转过身,认真地问。
他实在担心沈一枫是因为想到了过去的往事而悲伤,所以在踟蹰犹豫之后,他才慢慢问出这句话。
沈一枫看涂泽伟眉宇间浓浓的担忧,强烈的愧疚瞬间涌上心来:“我就是突然恍惚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小泽你放心,下次我一定把冠军夺回来。”
涂泽伟闻言立即说道:“好。不过,如果你有心事一定要告诉我。”
沈一枫点点头,看起来可还是很沮丧。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病房里安静得可怕。涂泽伟和居年安都有话憋在喉咙里想要问沈一枫,可是最终又都咽了下去。
沈一枫看见二人欲言又止,便直截了当地说:“你们不要乱猜,我并没有想我童年的阴影。认识小泽十年,认识阿居四年,我已经把你们当做我的亲兄弟了。还有涂妈,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亲妈,所以你们放心,我根本就没有伤感啦。那可不是大老爷们儿做的事情。”
匆匆赶来的涂大妈在门外听到沈一枫这些话,既心痛又欣慰。
她在门外抹了抹眼泪,才快步走了进来。
居年安一见眼下病房里人比较多,想了想,还是发了信息告知苏晓白明日再来探望。
邹樱一听探望时间推迟到明天,也就干脆在晓白家住一晚,第二天再一起去医院。
翌日一早,苏晓白就被邹樱拉起来早早地出门。
一走出苏晓白住的这栋楼,邹樱就站住了脚。
苏晓白觉得奇怪,拉了拉邹樱的袖子问:“樱子,怎么了?”
邹樱细观天象,才回过头来对苏晓白说:“你看这天空,明明是早上了,月亮还一直挂在正空,而太阳也已经升了起来,月亮的光芒并没有因为太阳的升起而消失。这样日月同辉的景象实在少见,在占卜学里,属于难得的天时。”
苏晓白顿住脚,也好奇地朝着天空看。
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门道,又问邹樱:“樱子,天时有了,那地利和人和呢?”
“我不知道,”邹樱回答,“但以今日地气来看,适宜占卜,只是我不知道人和在哪里。”
“好了,不管它。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再说。”
两人坐了车来到居年安说的这家医院。
按照他提供的病房信息,苏晓白一路找到了医院的贵宾住院部。
这一层楼里静悄悄的,看起来没什么人,也十分安静。
苏晓白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沈一枫的声音:“进来。”
邹樱立即和苏晓白一起走进去,却见病房里只有沈一枫一人。
待两人一走近,沈一枫便开起了玩笑:“有两位大美女来看我,也不枉我住一回院了。”
苏晓白把在医院附近买的果篮放在桌上,不理会他的调侃,直接问:“你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一点都没事。不过,这位美女怎么称呼?”沈一枫指了指邹樱,笑着说道。
“她是邹樱,我的朋友。”苏晓白立即介绍。还没等她开口向邹樱介绍沈一枫时,邹樱却突然开了口。
“沈一枫,我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日月同辉了,我能不能为你占一卦?”邹樱仔细看着沈一枫的面相,隐隐有些激动。
苏晓白立即明白沈一枫就是邹樱说的“人和”,赶忙问道:“能预测出什么来吗?”
沈一枫笑道:“哟,邹小姐还是个算命神仙,那你倒是给我算算,我的感情之路顺不顺利啊?”
得到沈一枫的首肯,邹樱从包里拿出了她随身携带的新型占卜仪。
她问了沈一枫生辰属相之类的问题,便开始测算。苏晓白紧张得不敢说话,一直静静地等着樱子的结果。
过了好一会儿,邹樱才慢慢的开口:“沈一枫,一年之类,你有一次劫难。”
沈一枫听了便立即笑起来:“你们算命先生怎么都只会说这一句话?”
邹樱不理会他的调侃,继续说道:“据卦象显示,有一个破解之法。”
苏晓白听说沈一枫有劫难,吓得心惊胆战,因为她实在相信邹樱的预测,这下听她说有破解之法,急忙问:“怎么破解?”
邹樱又看了一眼那卦象,才郑重地说:“心爱之人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我就感觉我写的这几个人都变得鲜活了起来。
这种感觉我很喜欢。哈哈。
感谢陌生和阿难每天的留言,这给了我很大的动力!
感谢林林的长评,我非常感动!
谢谢大家。
鞠躬。

、好坏消息

第12章好坏消息
“心爱之人的血?”沈一枫重复了一遍邹樱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只可惜我还没有心爱的人啊?那这个劫难我岂不是挺不过去了?”
苏晓白面露难色,一脸渴望的望着邹樱。
邹樱苦笑一下,缓慢地说道:“我不清楚你能否挺过去,但是据卦象显示,你命里确实有这么一遭。”
沈一枫还是丝毫不相信她的话:“你这是来探病呢还是诅咒我?”
苏晓白心里清楚邹樱的预知能力,但眼下沈一枫还在病床上,确实不应该谈及这么沉重的话题,于是赶紧圆场说道:“不得不说,你生病的样子都很潇洒啊!”
沈一枫立即被转移了话题,明媚地笑着说道:“是不是真的啊?我就知道你是个识货的人!”
邹樱和苏晓白都被沈一枫逗乐,也就都没有再去想刚才的占卜结果,只继续嘻嘻哈哈地聊天。
聊了一会儿,门口忽然有人敲门。
还没等沈一枫开口,门外的人却兀自推门走了进来。
那人从光线明亮的门口款款而来,犹如气质浑然天成的贵族公子,洒落一地的星辉。
他穿着正装,一件熨帖平整的白色衬衣配一条质地良好的黑色西裤,愈发显得他身材高大肩宽腿长。
他的左手臂弯处对折搭着一件黑色的西服外套,因为步履匆匆,所以不住的轻微晃动。
苏晓白望着门口一身白衣黑裤翩翩而来的居年安,心里略微荡漾。
见惯了他的休闲装扮,偶尔看一回他认真又正式的样子,那感觉简直无可复加。
英姿飒爽,气宇轩昂。苏晓白的心湖里,忽有涟漪掠过。
居年安一抬眼看见病床边坐着的苏晓白,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
没等他开口,邹樱立即站起来冲居年安热烈的笑:“你好,居年安。”
居年安将手上的外套放在椅背上,然后温和地笑着回答了邹樱:“又见面了。”
邹樱立即沉浸在居年安的温柔里无法自拔,她以为他这句“又见面了”是表达他很想见自己的意思,一时红了脸。
坐在病床上的沈一枫玩世不恭地笑道:“哟,居大Boss,您这是才从会议桌上下来?”
居年安点点头:“对,我准备拓宽一些业务,才和公司董事们讨论完。”
沈一枫立即惊呼:“你又要拓宽业务?你还让不让别人生存?来,说说,你又准备祸害哪个行业?”
居年安一顿,眼神若有若无地看过一眼苏晓白,才嗓音轻慢地回答:“保险业。”
苏晓白闻言大惊,片刻后,她眼睛里的光忽然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失望。
——他要进军保险行业了。
那就意味着,像她所在的这种小型保险公司,以后在行业里再难立足。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仅仅因为她是保险业从业者?
不,她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他因她的职业而影响自己的战略部署。
居年安读懂她的表情。嘴唇微动,想解释点儿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一直站在一旁的邹樱没听太明白居年安的话,只一门心思地羞涩与偷瞄居年安的侧脸。
沈一枫对商业一知半解,也就没有和居年安细细讨论下去。
他扬起青春活力的俊脸,对居年安说道:“我刚刚才认识的这一位邹小姐,似乎是个神算子啊。”
沈一枫说这句话原本只是想找个轻松的话题并且表示自己根本就不相信占卜一说。
哪里知道居年安听了后顺着他的话回答:“是的。”
沈一枫表情突变,声音有些颤抖:“哥,你说真的?”
居年安朝邹樱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
沈一枫大惊失色,他回过头去看着还在白日幻想的邹樱,嗓音疑惑又恐惧:“邹大仙。你之前说我多久以后会有一劫来着?”
邹樱一见沈一枫终于有兴趣与自己探讨这个话题,立即眉飞色舞地开始解释。
苏晓白心里有些难受。她看着正热烈交谈的两人,轻声说:“我出去走走。”说罢也不等任何人的意见,就转身朝门外走出去。
她刚走到走廊的步梯处,却见居年安跟了出来。
他大步走过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嘴里轻轻喊着她的名字:“晓白。”
他的眼睛里有深不见底的温柔与心疼。他抓住她的腕子,又叫了一声:“小白白。”
这个称呼终于触到苏晓白的爆发点,她一把甩掉居年安的手,大声喊到:“你不要这样叫我!这个称呼是专属于汇言的!”
居年安的眼里闪过一丝疼痛。当他再次从她嘴里听到徐汇言的名字时,大脑的血液像突然鲜活了起来,可是心脏里,却觉得钝痛无比。
“晓白,不要生气。”居年安说。
“我为什么要生气呢?我有什么权利生气呢?”苏晓白的声音骤降下来,可这降调后的声音却平添了几分苍凉,“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根本就不会明白,有些东西对我们这些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的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苏晓白想到了自己的住房基金。离她能完全支付起一套小房子还遥遥无期。
她比任何其他的保险经纪人都要努力。她遭受过令人难以承受的白眼与冷言冷语,她在无数暗夜里心酸流泪。
她强迫自己笑脸面对所有的人,她说服自己总有一天能达成所愿。
她想,生活再难,也难不过徐汇言去世的那一年时光。
可是如今,她好不容易如一株野草一样顽强地生活着,好不容易一点一点攒下自己的住房基金,却要因居年安的开拓疆土而全部崩塌。
钱,对于有些人来说,不过是奢侈挥霍的工具。可是,对于有的人来说,那就是命。
居年安懂她的心事。
他伸出双手扶住苏晓白的肩膀,一脸柔情似水地看着他:“晓白,相信我。”
苏晓白站着没有动,嘴角升起凄美的笑容。
邹樱从病房出来找寻苏晓白,却又见楼梯口处正相拥而立的二人,不禁妒火中烧。
她静静地站了几秒钟,却见居年安仍未放手,晓白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于是非常难过地喊了一声:“晓白?”
苏晓白一听到邹樱的手,于是立即挣脱出居年安的虚怀,冲着邹樱回了一句:“樱子,我要回去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