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明白上一世她死在哪里,为什么会那样悲惨。
她扮错了角色,起首一句错了,全篇都错,信心是错,连希望也是错的。
可这一世却绝不能这样,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自己该走什么路就得完全由着她自己的心意来,谁都不要想让她妥协,谁也不要想让她屈服。
谁知道她还没有等到卫瑞的回复,先等来了京城来人。
京城来的是林管事,他是经常来往通州的,打着替卫珹收拾尾巴的名号来的,并不引人注意,一来就先求见卫安。
卫安还以为是定北侯府出了什么事,谁知道林管事却跟她说,曹文没争抢过林三少,那个冯家出逃的家奴,已经被林三少抓住了押回了北镇抚司。
林管事压低了声音:“还有,听三老爷打听回来的消息…三皇子并不是生病,乃是被人下毒…”
如果林三少真要从曹文手里抢人,恐怕付出的代价远比现在要惨烈的多,可是他这回却并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很轻松的就抢到了人。
恰在此时,宫里又传来三皇子中毒的消息,让冯家的境遇更惨了一点儿,也肯定让隆庆帝对于荣昌侯往日的情分感念的更深了一些。
现在好像局势对曹家越来越不利,对冯家越来越有利。
可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她知道曹安的行事作风,上一世都敢趁着隆庆帝病重逼宫的人,如果真的事情到了他难以收场的地步,他还会这么镇定自若?
这是绝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是他自己原本就愿意曹家成为众矢之的。
可是这是为什么?他是嫌命长了?
绝不是,这只老狐狸肯定是在打别的主意,卫安想想之前孔家发生的设计卫玉敏的事,目光就晃了晃。
第123章 防备
卫安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了,她总觉得曹家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盘棋何止是大一些而已,简直是包罗万象,这些人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跟之前要明家满门性命一样,是冲着血流漂杵四个字来的。
大约是阉人的心肠总比旁的人狠一些的缘故。
卫安冷笑了一声,跟林管事说:“我知道了,收拾东西,明天回城。”
她不能在通州耽误太久,现在三皇子中毒的消息传了出来,可是该办的堂会还是要办,就算不办,她也得先赶回京城去,如果不能去堂会,就得想别的办法跟沈琛他们搭上线,透露杨家的事,把杨庆和交给他们。
林管事知道她如今说一不二,来之前也是得了老太太的吩咐的,她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立即领人下去收拾东西了。
经历过上一次郑王遇刺锦衣卫搜查的事儿,整座别庄都安静的惊人,庄头得了死命令,对别庄严防死守,要帮忙的长工们也都没叫去地里,干脆就让他们守着外院。
到时候挡一挡总是行的。
外头剑拔弩张,卫安却全然不怕。
杨庆和失踪的消息是没那么快能传出去的,就算传出去,曹安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差不到卫家身上来,他们现在忙着自己的大计,没功夫在这个时候来找卫家的麻烦了。
她担心的还是谢良清,怕谢良清这一世还是会没个好下场。
名门望族里的弯弯绕绕多,再是望族,没了父母日子也不好过,谢良清要是死了,谢三夫人和谢三老爷也不能活,谢良成到时候照样还要过从前的苦日子。
等到了夜深也还没把卫瑞等回来,她心里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又有些盼望谢良清还是跟上一世那样,是被那个王家村的人拐子拐走的,这样一来,至少还有救回来的希望。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素萍就贴心的给她打扇子,一面轻声问她:“姑娘要不要喝些水?”
卫安对她们两个是极信任的,又当她们是心腹,她们家里人也眼见着是要看着卫安的了,伺候卫安一直很尽心尽力。
卫安正要摇头,外头窗户却砰砰砰的响了几下。
像是有人拿手在拍。
卫安警觉得如同一只猫,立刻瞪大了眼睛立起来,冲着素萍使了个眼色。
外头人似乎能明白卫安的警觉,轻轻咳嗽了一声,说了一声:“是我。”
素萍就愣住了,回头去看卫安。
这声音…怎么听都有些熟悉。
卫安就更不会忘了,松了口气,对着素萍点一点头,素萍会意,替她披了件外裳,快步走到窗户跟前开了窗户。
林三少就如同鬼魅一般飘了进来,半点声响都没有。
卫安隔着大方桌看他一眼,很有些好奇:“三少爷怎么知道我在通州?”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隐藏的很好,可是现在看来…
沈琛那个阴险小人还是跟上一世一样算无遗策,不管什么事都喜欢做的滴水不露,竟然还派人专门盯着卫家。
林三少知道她在想什么,咳嗽了一声看她一眼:“避避风头。”
避风头跟知道自家小姐在通州有什么必然联系?素萍听不懂,却也不敢抬头-----大约是习武之人之间自有一种气势,她从林三少一进来就从这人身上嗅出了危险气息,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倒是卫安一点儿都不怕,竟然还笑了一声:“您还有风头要避?现在该避风头的不应该是曹文吗?听说您从他手里把冯家逃走的下人抢回来了。”
林三少靠着方桌坐下:“所以才要避风头。”
说的很认真。
卫安垂着头,若有所思:“看来曹家的戏演的倒是很真。”
她本来就有话要跟沈琛和林三少说,沈琛没看见,林三少却先来了,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林三少果然朝她看过来:“你也觉得太巧了?”
卫安:“…”
果然狐狸在哪里都是狐狸,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对危险异常敏锐。
林三少嗤笑了一声:“虽然做的挺真的,可是若是曹安和曹文真想下手,他们根本就不会让我知道冯家还有这么个人,就算是我查到了,这人也早就死了。他竟然还能活到我跟曹文争抢,也真是个了不得的人了。”
按照曹家人的习惯,这个这么重要的人证,早该死的透透的了才是。
卫安想说的话竟然已经被林三少抢了先,顿了顿才点头:“我也这样想,曹安是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一个这么狡猾的狐狸,原本不应该会露出这么多破绽等着人抓的。而且他们示弱的太频繁了…”
这个小姑娘果然如同沈琛说的那样聪明又机灵,还机灵的有些过分了,林三少想到这里,仍旧面无表情,却声音缓和的跟她说:“上次的事,多谢了。”
卫安立即反应过来说的是庆和伯夫人那件事,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就算是她不把冯爽的事告诉沈琛,林三少照样有法子的,她只不过存着点私心,想让沈琛和林三少都欠她个人情,以后给她行些方便罢了。
要说谢,还真是有些担不起。
卫安见他已经对这件事有了防备,就问他:“既然觉得是曹家在做戏,那你想好了怎么办吗?”
曹家刻意抛出一个冯家的家奴来,又故意对着宫中三皇子和冯贵妃步步紧逼,为的不就是因遭出一种冯家被人陷害的氛围。
若是按照曹家人的设想,林三少抓住了家奴,头一件事应当就是审人。
而那个家奴既然能被林三少抓住,说的肯定是曹家人想让他说的话了。
林三少甩了甩头:“看样子,你好像知道的不少。若是按照你的意思,你觉得我该如何应对?”
等的就是他问这句话,卫安从来没有一刻这样冷静,走到他跟前,很认真的看着他:“自然是将计就计,不要打草惊蛇啊。曹安这种人,你若是露出一点儿不对劲,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走,他极会很及时的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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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法子
毒蛇一旦入洞,就再难引出来了。
可是如果按照毒蛇的计划去走,谁知道会不会就落进坑里再也出不来?林三少很有些迟疑。
曹安能从一个小火者一步登天,到如今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总督三大营,要说全部靠运气,谁都不信,这么一个人,如果按照他的计划去走,谁知道他的坑是埋在什么地方,实在是有些太过冒险了。
他坐的笔直,身上的飞鱼服越发的显得他的脸莹白如玉,白得竟和窗外那轮月亮并无区别,静默了片刻才转头看着卫安,很是有兴趣的问她:“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这是试探,卫安一点儿慌乱也没表现出来,意有所指的看着他:“您不是看出来了吗?至少您府上的事,我就知道。”
所以她的意思是她的判断必然是准确的?林三少也就懒得再跟她卖关子:“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上一是卫安到最后最怕的事就是跟林三少和沈琛这两只狐狸打交道,他们两个不仅聪明而且多疑,什么事都必须要保证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这种人实在有些太难应付了,她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尽量叫自己表现的平静一些:“如果您不知道这是一个圈套,那么您现在应该做什么?”
如果不知道,林三少看了她一眼:“自然是上奏折参曹文一本…荣昌侯世子毕竟是在锦衣狱里死的,等于间接死在他手上了。”
卫安心里那根线越发的清晰,说的是,曹家的人应该也等着林三少这么做,于是她朝着林三少点点头:“那您就干脆去参曹家啊,现在去参,就算是曹家真的有什么后招,您也没有什么影响-----至少圣上是想要您参一参曹家的,毕竟现在圣上已经很同情冯家了。”
怪不得沈琛说这个卫七了不得,现在看,果然是有些了不得。
连隆庆帝的心思,她都敢猜,也不知道是不是活的太自在了。
“参一本,然后呢?”林三少似乎有些不以为然,神情却自始至终都是冷静的:“你觉得曹家是想做什么?”
卫安斟酌了一会儿,把杨庆和就在后院的事情隐过去不说,笑了笑说:“曹家想做什么,那就要看看您抓住的那个人会说什么了,不是吗?”
这么小的小姑娘也知道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道理,可真是不大好玩,不过跟聪明人相处,总是更加舒坦一些的,林三少看了她一眼立起来:“若是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呢?”
“那就不要让别人听见。”卫安面不改色:“曹家既然能让冯家的人在锦衣狱里畏罪自尽,我相信三少也有无数办法让人死的恰到好处。”
说到底,他们只是想知道曹家到底是想做什么而已,而曹家,当知道人死了以后,总会想别的办法的。
屋子里很快就因为林三少的离开又静下来,素萍进来松了口气,低声问卫安是不是要先歇下。
卫安睡不着,不仅记挂着谢良清那边,还有些担心林三少那边。
如果林三少真的从那人嘴里审问出了什么…
她又忍不住摇头,曹安这帮人如果有安排,那林三少就没那么容易能从那人口里问出什么,恐怕还是不能把宝都押在那里。
所以杨庆和不能交给林三少的原因就在这里,相比较起来,当然是背后有临江王这颗枝繁叶茂的沈琛那里更值得下本钱些。
好容易迷迷糊糊闭着眼睛到了天亮,纹绣终于带进消息来,说是卫瑞已经回来了。
她忍不住松了口气,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她最迟最迟,下午也该动身回去了,卫瑞能赶在她回去之前回来,自然是最好的。
卫瑞看见卫安的时候,目光里除了复杂,还带了一丝隐隐的惊恐,半响才蠕动了几下嘴唇告诉她:“您说的是对的,王家村那个人,真的在宛平拐过一个富贵人家的孩子,只是那孩子却是个痴傻的…他一开始还想着低价卖去山里,谁知道那孩子却跑了…”
跑了?
谢良清是个傻子,他是神志不清的!
卫安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周身气势一沉,叫人简直无法呼吸过来,闭了闭眼睛才又睁开,冷声问:“在哪里跑的?”
这些问题自然不用她交代卫瑞也会问清楚,当下就压低了声音说:“那人在京城是有相熟的人的,原本是打算进京去先问问买主,谁知道在京郊遇上了大批锦衣卫,又有官差戒严守城,他一害怕,就先去打听消息,人就是那时候没的。”
还是跟上一世谢良成知道的地点差不多,卫安松了口气,立即就又把这口气给提起来了,吩咐卫瑞:“立即查一查通州所有的济民所,朝廷开的,还有那些世族开的都好好查一查,问问有没有这一号人…”
她有些着急,上一世谢良清就是先在通州的济民所呆着,然后生了重病,被人扔出去,又被送进了另一家养生堂,来来回回间病越来越重,最后丢掉的性命,她不能让这一切重演。
卫瑞很少看她这么着急,知道她是急的很了,连忙应是,飞快的出去布置安排了。
素萍见她这模样,踌躇片刻才敢开口问她:“姑娘,那咱们还回去吗?”
回去自然也是要回去的…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谢良清到底是在通州还是在京城,她如果回去了,谢良清就死了…
还是要通知谢家的人,可是现在谢家大约是乱成一团了,而且就算去说了,谢家恐怕也未必肯信肯听陌生人的话-----她们肯定是被曹家折腾怕了。
谢家靠不住…
卫安思索一会儿才点头:“告诉林管事,下午出发。”
不管怎么样,京城的事情也不能耽误,只好兵分两路,让卫瑞留在通州找,她自己去京城多让人去底下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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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透露
幸好孙兴在京城当掌柜也已经不少年头了,他为人又极为灵活,在京城很是认识一些人,卫安在马车里闭上眼睛,觉得四肢百骸无一不累。
等回到了京城,起先听见的却是平西侯夫人告状的消息,听说是专程去后宫找了方皇后,说了沈琛打断沈三少的腿。
卫老太太阖上杯子冷笑了一声:“不知所谓。”
平西侯夫人也不是不知道自家这爵位怎么来的,不缩着尾巴做人,竟然还要趾高气扬的,当真以为自己家了不得了。
三夫人也有些气,在这个关头闹出这事儿,她就怕好好的堂会成不了,王府的堂会跟衍圣公族中的堂会就又绝不一样,实在是平时没有接触的忌讳,她生怕这个机会会就这样错过了。
卫老太太看她有些不安,就笑了一声:“放心吧,圣上再没有为这个生气的。”
可不是,不管怎么说,不管是看在长乐公主的份上还是看在已故平西侯的份上,隆庆帝都不会惩罚沈琛的。
更别提如今沈琛还是临江王的义子,谁敢动他?
就是隆庆帝自己,也乐的看见沈琛变成一个纨绔的。
否则如果当年云南的事真有猫腻,到时候沈琛岂不是要拿起刀来把人给剁了,还是看见一个纨绔子弟让他心里舒服些。
三夫人讪讪的笑,老太太愿意管事的时候,眼睛向来是极利的,她转过头去问卫安:“安安都准备好了吗?要不要再给你裁两件衣裳?”
她顿了顿,看着卫老太太的脸色又道:“洪都又来了人…送了一车子土仪并一些礼品…来的是五弟带出去的管事,娘您看…”
卫老太太蹙了蹙眉,她已经写过信去南昌给卫阳清了,怎么这么短时间又让人回来,看了垂着头的卫安一眼才道:“让人进来。”
现在知道卫安的身世了,有些事的确总是需要顾忌的。
三夫人应了一声是,自出去让人进来,自己却等三老爷回来了才担忧的问他:“五弟最近往家里派人也派的实在太勤快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老太太也愿意见了…”
三老爷如今正被冯家的事折腾的心力交瘁,总觉得风声鹤唳的,连睡觉都睡不安稳,实在没有心思在意这些小事,略想一想就摇头:“好似是为着安安的事,我问过了的。”
三夫人有些奇了:“为了安安?这是怎么说?”
谁不知道卫安不受这两夫妻的待见,这两夫妻恨不得当世上没这么个人,现在又说是为了卫安的事忽然又跟卫老太太亲近起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三老爷把衣裳随意搭在屏风上,一面上了床躺着,这才觉得腰酸背疼的,哎哟了一声告诉她:“林管事上次回来我不是就问过吗?好似是五弟想要把安安接去南昌养,老太太不愿意。”
好端端的,怎么想到把卫安接去南昌养了?
之前都不闻不问的,三夫人哦了一声:“难不成是觉得安安讨了娘的喜欢,所以想着把她接去南昌?”
三老爷想着卫安的奇特之处,顿了顿才道:“反正娘是必不会放人的,我看安安也不是多想去那边。这事儿…这事儿你我都管不了,你别出声就是。”想了想又交代三夫人:“你日后对小七和颜悦色些。”
三夫人应了,服侍他躺下,又出去叮嘱人,看看老太太那儿什么时候人走了,再来回话。
卫老太太正挑眉对卫阳清派来的管事冷笑:“什么父母之心,他若是有父母之心的话,就不会把孩子扔在京城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了,现在想起来了便来接走,说什么父母之心…”
管事的头垂的低低的,片刻都不敢抬起来,只讪讪笑着应是,又鼓足了勇气说道:“其实五老爷一直想把七小姐接到身边去,只是总有事。今年年初就想把七小姐接去的,谁知接连遇见鄱阳湖大水等事…”
自从出了明鱼幼的事情之后,卫阳清基本上已经不敢对卫老太太说不了,许是叛逆都在明鱼幼的事上用光了,他后来一直是极服帖的,这回却坚持要把卫安接走…
卫老太太这样想,面上却半点波动也没有:“他口口声声把安安接走,说是为了孝顺我。那你就告诉他,他把安安留在我跟前,就是真的孝顺了,这事不必再提,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是我的意思。”
管事很为难,却知道卫老太太的脾气,终于还是低声应了一声是,恭敬的退出去了。
卫老太太就转头看着卫安:“你父亲好似非常急着把你接回去…”
这份急切放在卫阳清身上,显得有些奇怪,让人不疑心都不行。
卫老太太见她低头,顿了顿才问:“想去?”
卫安觉得南昌还有很多秘密等着她,譬如一直当她不存在的卫阳清这次却这样强硬的要把她接到南昌,甚至不惜冒着得罪卫老太太的风险,这原本就已经很奇怪了。
她自然想去。
虽然不想报恩了,可是人想亲近父亲,大约是天性。
她并没有立即回答,片刻后才摇了摇头。
她知道这世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越想要越不得,不如握牢自己手中的那一点,有一点,是一点。
求的太多了,最后才容易一无所得。
卫老太太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转头问起她让孙兴在外面济民所找人的事:“听说你是在找一个傻子,这是为什么?”
这消息是卫安自己让林管事透露给卫老太太知道的,她怕就算加护嗓孙兴的力量也不足以就把谢良清及时的找出来,还想寻求卫老太太的帮忙,顿了顿就低声告诉她:“是谢家的人…荆西谢家。我只是想着,或许借着这事儿,还能跟荆西谢家结个善缘,毕竟,谢家小公子走失,跟曹文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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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孩子
卫安这话就有些牵强了,可是卫老太太看她一眼,并没有拆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卫安如果真是来自未来,她的秘密就只会更多不会更少,只要是对自己没有害处的秘密,她是愿意卫安吞进肚子里的。
一点犹豫也没有,卫老太太就点了头:“正好,前些日子孔家不是施粥出了乱子吗?我正好借着那事儿也捐了几家粥棚,去做这事儿倒是理所应当。”
说着就让林管事过来,让林管事吩咐外头几家店铺的掌柜们去找人。
卫老太太手底下的人委实都是极厉害的,不声不响的就搜集了许多消息陆续递进来,到晚间的时候就有消息递进来说,位于九里香巷子的一家济民所的确是进了个大约八九岁的痴傻儿,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卫安要找的人,因为穿戴都并不富贵,很是寒酸。
痴傻的孩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时时刻刻都碰得到,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大约就是了,卫安松了口气,立即让人去找。
至于穿的富贵不富贵,上一世卫安从富贵到艰难,什么日子都经历过,自然知道层层盘剥的道理,就算是穿戴的很赌鬼了,从人拐子到那些济民所的人,也早就把他给扒光了。
屋子里放着冰,卫老太太看卫安的神情显见的缓和了下来,又打量了她一眼,轻轻开口唤了她一声:“安安。”
卫安转过头来看着她,知道卫老太太想问什么,连忙打点起精神,坐在卫老太太下首,说起了杨庆和的事。
杨庆和的确是个棋子,可惜这颗棋子起的作用并不是很大,在这些环节里头也不是必要他不可,因此很多事他都知道的不详细。
卫安把问的出来的信息通通都告诉卫老太太,想了想又道:“杨庆和没有旁的太大用处,若是要我说出他的用处来…那就是把他交给方家。”
方老太太是个很护短的人,她长子的遗腹子,她看的向来是比命重的,所以方正荣才被养成了这副死样子。
何况就算是撇开方正荣不说,方家被算计,恐怕心里也是极不爽的。
卫老太太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挑拨方家跟曹家对上吗?”
卫安摇了摇头,低声告诉卫老太太:“恐怕并不用我调唆,方皇后是很受圣上宠爱的,所以圣上慎重的把她聘为继后…”
卫安很多时候说出来的事连卫老太太也没有听过,因此她一说,卫老太太就聚精会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瞧。
“可是大约也是因为太宠爱了,方皇后向来是很娇纵的…当初她的千秋节,曹安献上去的一座玉佛不知道怎么的底座有了裂缝,她很生气…”
这两个人的仇怨由来已久,方皇后哪里是真的因为玉佛所以看不惯曹安,在隆庆帝跟前说他的坏话,根本就是因为曹安不断献美,美人儿一个接一个的往隆庆帝身边送,所以她才生了气,跟曹安结怨。
偏偏曹安也不是个能忍得了气的,他又是大太监,贴身服侍隆庆帝的,隆庆帝为什么斥责他,他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知道的。
因此跟方皇后两个人就越发的不对付。
“方家跟曹安原本就互相看不惯。”卫安下了总结,悠然自得的捧着一杯茶啜了一口:“如果她们知道曹安竟然还曾经想方设法的陷害过方家,那…”
那曹安就别想过的那么轻松了,毕竟曹安虽然受宠,方皇后也是半点不差的。
可是仅止于此吗?
卫安眉目冷淡:“这一次的事…祖母记不记得,在衍圣公府上,朱芳找来陷害姐姐的人是谁?”
卫老太太目光晃了晃,声音终于冷淡到了极点:“方正荣…”
很多之前一直觉得模糊不清晰的事,现在就掀开了上头的轻纱,展现在人眼前。
所以,现在看来,曹家果然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不过,当一切还不明朗的时候,当不知道背后举着刀是谁的时候才需要害怕,现在她们却已经不必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