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王妃脸色煞白,简直像是生吞了个苍蝇,竭力摆起手:“不…娘…”
老王妃没理她,又看着庄奉:“你说祖母不疼你,祖母就疼你一回。婚姻大事,本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你既然不肯,那祖母就由着你。你喜欢你表妹,就把她娶进门当正妻吧。”
卫安没有闹死闹活,老王妃没有威逼利诱,庄奉原本期待的充当保护表妹侠客的姿态做的那么足,可是竟然没有遇到对手,登时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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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做妾(月票二百一十加更)
镇南王妃却一点儿都不茫然,她几乎都已经预见到了之后庄奉的日子有多难过-----李胜蓝父母双亡什么都没有,什么助力也带不来,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嫁进来的…以后老王妃哪里还会对她们真心?!
她真的忍不住哭起来了:“这怎么成?!娘,他只是年少不更事…”
老王妃没有理她,只是认真看着神情复杂的庄奉:“你既说你心悦她,又已经同她有了那样的事,不娶人家实在说不过去,如今祖母成全你,怎么样?”
庄奉咬着唇没有说话,看了哭的几乎快要晕过去的母亲一眼,再看看老王妃,心里的侠气去了大半,嗫嚅着开口:“我…”他红着脸:“表妹她…”
虽然没说话,可是到底是不大愿意的。
老王妃的神情就变得讥诮起来,几乎想要笑两声,可她到底没笑,只是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如果庄奉真的答应了要娶李胜蓝,她心里的怒意都会少一点儿-----毕竟是当真少年人的冲动血性,虽然无知愚蠢了一些,到底还有一颗真心,到底还算忠厚。
可是他不愿意,这人可真是冷清薄幸啊。
老王妃搂着卫安问他:“到底怎么样,外头人等着你给个交代呢。你可是个男子汉了,之前为了她可以来冲撞我忤逆我,现在我答应了,你更该立起来才是。”
镇南王妃只觉得心都悬了起来,此时此刻一直厌烦的卫安的纠缠就显得这么重要起来,她盯着卫安猛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娘,您知道,他跟安安青梅竹马,他只是犯了左性儿,被人挑拨了…”
这个挑拨的人是谁,不言而喻,她气急了豁出去:“我这就把胜蓝送去普慈庵!”
庄奉却又退缩了。
表妹固然委屈可怜,可是凭她的身份,父母亲是不会愿意她当自己的正妻的…他看着老王妃,很有些犹豫的说:“祖母,我不跟您犟了,我错了…”
镇南王妃如获大赦,连声附和:“对对对…”
庄奉紧跟着就垂下头:“表妹做妾吧…”
老王妃搂着卫安的手更加紧了一点儿,几乎有些替李胜蓝觉得寒心了,她看着庄奉,问他:“你问过你表妹的意思吗?”
庄奉茫然摇头,又说的理所当然:“表妹说过,不管怎么样,只要跟着我就好的,她要求的不多…以后安安对她好些就是了…”
“天下的好事都被你占尽了。”老王妃哂然而笑:“你同你表妹发生这事儿之前,你就知道她不能给你当正妻吧?你这么闹着要解除婚约,不过是想着让我妥协,把她给你做妾…”
这当然是极正常的想法,哪家大户人家会要这样的正经儿媳妇。
可是老王妃却已经心灰意冷,她摇着头冲镇南王妃道:“这门婚约就这么算了,当我没有提过,不管是李胜蓝也好,其他人也好,随你喜欢,他的亲事,以后我不过问了。”
这样的人不是良配,嫁给他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老王妃又提醒他:“你以后做人不能如此得陇望蜀…你若是真的喜欢你表妹,就该放了她,她虽然父母双亡,可是总有你们在,总会成为过得去的人家的正经主母,会成为小户人家的正室,而不是当你的妾…可是现在大错已经铸成,你们都没得选了,让她做妾也行,只是以后怕是你们没有宁日了…”
李胜蓝要是想做妾,还会闹着要死吗?
老王妃的提醒庄奉没有听进去,他只是疑惑的看着卫安。
卫安的表现太奇怪了,她怎么不哭了?怎么不闹了?
她难道不知道,以她的情况,不管怎么样都嫁不到比镇南王府更好的人家了吗?以前她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看李胜蓝左右都不顺眼,可现在怎么又这么轻飘飘的就说不结亲了?
连镇南王妃也觉得奇怪,她忙看了看卫安:“安安,你表哥知道错了…”
老王妃重重的冷笑了一声,打断了镇南王妃的话:“他知道错,我也知道错了。”把镇南王妃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之后,老王妃冷冷的看着她:“给大家都留一点颜面吧,我想把安安嫁给他,是指望他对安安好的,现在我还指望的上吗?”
镇南王妃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坐在地上看着老王妃觉得有些绝望:“娘…他不能娶胜蓝…”
“那就当妾。”老王妃说的斩钉截铁:“之前我知道这事儿了以后也还是想着给你们机会的,是他自己闹腾,他这一闹腾,反倒是叫我想明白了,我是为了结亲,不是为了结仇。只是你们不能好事占全,我把话说明白了,我的东西,长宁也不许碰,都是给安安的…从前想着给安安也是给你们,可是现在你们听清楚了,我的东西,今天我就让陈嬷嬷对单子写单子,全都留给安安…其他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公中的东西也都给你们…你们好自为之吧。”
老王妃下了某样决定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轻易动摇的,就像从前要定卫安的亲事,也一样是这样。
镇南王妃有些站不住,可是她知道什么也不能说了,再说下去,老王妃恐怕真的连面上的颜面也不会留给她。
她呜咽着领着庄奉才退出门,心腹嬷嬷就忙忙的赶上来:“王妃,表小姐那边…听说是听了七小姐身边的丫头们说了什么难听话,闹着要寻死呢…”
镇南王妃转头盯着庄奉,指尖几乎戳到了他鼻子上:“听清楚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看见刚才卫安怎么说的了?人家根本不在乎这门亲事,还会闹着容不下她?庄奉,你光长了个子没长脑子!”
老王妃也正同卫安说:“光长了个子没长脑子,被人设计了都不知道…”又若有所思:“从前倒是没有看出来,他这个表妹还是个心眼这么多的…也好,总算是个试金石,给你试出了这人可靠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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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男主…我一般写的都是很明朗的,多有几章大家应该就猜得到啦。
第88章 真相
老王妃还以为是李胜蓝心大了想要设计人,才闹了这么一出,可卫安却知道不是,她看着老王妃面上的皱纹,莫名的想哭。
可是哭什么用处也没有,她稳稳地帮老王妃把头发拢了拢,笑着哄她:“外祖母说得对,这样的人,不嫁是我的幸事啊!”
陈嬷嬷抹着眼泪也上来劝:“您听七小姐的,她这样小的人儿都看得开,您又着急什么呢?儿孙自有儿孙福…”
老王妃瞪了她一眼,转头拉着卫安道:“这里最近乱的很,你也别在这里受气。之前的话就当外祖母没说过,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原先嫌弃卫安不好,现在有了李胜蓝的对比,只怕镇南王妃她们就又察觉出卫安的好来了,留卫安在这府里,恐怕又是一场风波。
老王妃想了想,又让陈嬷嬷去取了锦匣来,告诉卫安:“我同你舅母说的话是当真的,安安,外祖母不能跟着你一辈子,有些东西总是要交给你的,从前总觉得你还太小了,想着我帮你打理好,前面的路也都铺平了,你照着路走就是…可是现在你也瞧见了…”她叹了口气:“先从打理铺子开始学吧…”
卫安耐心的听,等老王妃说的累了,才服侍她睡下出了门。
天已经黑了,屋外是漫天的星辰和零星的萤火,长廊下挂着的灯笼一盏盏被点亮,像是一条蜿蜒的长龙,盛夏的天她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冷,领着蓝禾和玉清加快了脚步转过了穿廊,就看见立在樟树底下的庄奉。
蓝禾蹙了蹙眉,心里还揣着李嬷嬷的事,对庄奉又存了气,轻轻同卫安道:“姑娘,咱们绕路走?”
庄奉却已经快步迎了上来,站在她跟前带着十分的委屈和不解:“你明知道她在算计我,是不是?!”
他嘴里的她自然指的是李胜蓝。
卫安有些厌烦,抬了抬眼皮看他:“我今天才到的王府,我知道什么?我该知道什么?”
他已经不小了,林三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已经开始苦苦挣扎,学着一点点出人头地,沈琛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父母双亡,还要面对族人的逼迫。
可他们两个谁也没沦落到被一个女孩子算计的团团转的地步。
外祖母毕竟是镇南王府的老王妃,他毕竟是镇南王府以后的镇南王,他这么立不起来,镇南王府以后怎么办,老王妃又怎么办呢?
她这么想着,语气里忍不住带了点儿讽刺:“就算是被设计了,是不是因为你有私心在先?就算是我知道,我有什么必要提醒你呢?提醒你了,你又听吗?世子…”
她看着庄奉攥紧拳头,退后两步站的离他远一些:“这世上没有人是欠你的,就是你表妹也不欠你。她或许是设下了圈套,可你总能决定钻还是不钻,是你先受不了诱惑,付出些代价也是应当的。”
只是但愿他从这个教训开始能懂些事了,卫安老远看见打着灯笼焦急迎上来的镇南王妃的心腹们,笑了笑转身领着蓝禾和玉清走开。
他不懂,可是镇南王妃总是懂的,这是一个能忍的人,否则上一世也不会等到老王妃去世,她全无依仗的时候才来秋后算账。
想起上一世的退亲,卫安又觉得喉咙有些紧-----虽然知道或许单纯的就是因为镇南王妃和庄奉背信弃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了这件事,她又总觉得事情或许和长宁郡主脱不了关系。
她埋下头快步回了院子,看见汪嬷嬷正在廊下守着,见了自己就迎上来,先朝汪嬷嬷点了点头,这才进了屋。
李嬷嬷仍旧跪在地上,膝盖都快断了也没敢挪动地方。
卫安的变化实在太让人惊心了,她知道的东西也太让人惊心了,李嬷嬷想到如今,也不知道卫安到底是怎么能知道这些的,耷拉着头很是颓废。
卫安在她对面坐下,接了汪嬷嬷手里的茶喝了一口,沉默的盯着李嬷嬷看了片刻,终于开口:“嬷嬷把所有的事都同说一说吧,你知道的,都同我说一说。”
躲是躲不过去了,长宁郡主不再同上一世那样对着她的人生完全袖手旁观不管不顾,甚至不惜毁了她也要设计她,这让她有些惶恐,又有些被迁怒的恼怒----她的出生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她就算真不是长宁郡主的孩子,占据了长宁郡主孩子的身份也仍旧不是她能选择的,她们一开始不在她根本不懂事的时候掐死她,却要在她已经懂事了以后虐待她,这可真是不公平。
李嬷嬷看着汪嬷嬷手里拿着的自家女儿的帕子,已经半点侥幸都不敢抱,她是个信神佛的,总觉得卫安变得蹊跷,心惊胆战的厉害,抖抖索索的把知道的一股脑儿都告诉了卫安。
最后还朝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也不是您头一个管事嬷嬷,头一批伺候您的,奶娘没了,管事嬷嬷是葛嬷嬷,那时候她照看您…大丫头是清荷,我知道的真不多,只知道您或许不是郡主的亲生女儿…”
卫安素着脸,眼神越过她落在屋外漆黑布满了星辰的天幕上,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么大的动静,闹到连身边所有人都要换干净,恐怕是真的身世有什么问题。
可是什么样的身世,能值得让长宁郡主退步,答应她用嫡长女的身份养着呢?先前还以为是卫阳清的私生女,可是想一想,光是一个私生女的话,大可以抱回去说是哪个姨娘生的,根本不必这样麻烦…
而且还要瞒着老王妃和卫老太太…
这太不合常理了不是吗?
还有清荷,之前都说清荷说错了她身世的话才被撵走,那说明清荷是知道她身世的,可是清荷为什么在事到临头的时候突然跑了?
她默默地坐了半响,忽然开口:“你说,葛嬷嬷或许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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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算账
李嬷嬷最终还是把葛嬷嬷的住处给吐露了出来,不是她不惧怕长宁郡主,实在就是因为太惧怕了所以才不得不告诉卫安-----否则卫安就说要嚷嚷到老王妃那里去。
而一旦叫老王妃知道这回庄奉被设计是长宁郡主使唤葛嬷嬷挑拨了李胜蓝才做下的,特意就是为的让卫安难堪,到时候事情哪里还遮掩的住?
长宁郡主可是再三交代过,绝对不能让卫安不是她亲生女儿的事情让老王妃知道的…
她觉得有些头痛,既不敢得罪长宁郡主,现在又有把柄握在卫安手里,心脏处一揪一揪的疼的厉害,走路都是打飘的。
卫安却还顾不上她,她自己手边没什么人手,到现在为止也就是纹绣和素萍可以一用而已,偏偏她们两个现在太小了,又是在通州长大的,对于京城根本不熟…
最后还是耐住了气,等到老王妃给她的那个铺子的掌柜的进来认人的时候,才让这个叫做孙兴的掌柜去李嬷嬷说的那个地方找人。
掌柜的是当年老王妃陪房的儿子,跟着老王妃也很多年了,他能读书识字,还全亏了老王妃的恩典,对老王妃很是忠心,如今老王妃既然一再叮嘱他听卫安的话,又特意把他们一家的投靠文书都给了卫安,他也就一心一意的听卫安的,当下就领着人去李嬷嬷说的酒井胡同找了一圈。
只是他却是空着手回来的,对着卫安有些不好意思:“才到,人就没了…我听说,昨天就没动静了…”
李嬷嬷战战兢兢的几乎要哭出来,对上卫安怀疑的眼神连忙摆手:“是真的住在那里,我也没敢通风报信,可是这府里毕竟人多口杂,而且事儿毕竟也没成,恐怕是表小姐那里的人露了口风了…”
卫安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葛嬷嬷其人她上一世接触过,是一个极能干老练的老嬷嬷,很顶事,事情没按照她所设计的那样去发展,她肯定是察觉不到了,长宁郡主既然又千叮咛万嘱咐这件事不能见光,她肯定是跑了。
汪嬷嬷的不安的厉害:“这要叫郡主知道了…”
卫安还什么都没做呢,郡主就打算毁了她的姻缘前程,现在卫安没有倒霉,恐怕郡主心里的那口气就更加咽不下去了。
卫安想了想,让汪嬷嬷出去嘱咐孙兴办别的事:“告诉孙掌柜,让他去查一查…”
她总觉得清荷不能无缘无故的就走丢,通州又不是山沟沟里,一个大活人,总是有迹可循的。
汪嬷嬷应是出去,卫安就盯着李嬷嬷瞧。
现在李嬷嬷显然是个烫手山芋,她所知道的不多,可是偏偏却又是长宁郡主手里的一杆枪,现在是灭口还是先放在身边,她有些举棋不定。
灭口现在风险太大了,她已经不是上一世到最后的时候手里握着不小势力的靖安王侧妃了,她现在还只是个连大门都难得出的侯府小姐而已。
可是留在身边…
李嬷嬷这样的人毕竟是老油条了,老油条是最难收买也是最善变的,已经打磨圆滑的石头,总知道怎么选择对她自己是最好的,也就最势力,收为己用太难。
她揉了揉额头,直到李嬷嬷承受不住两腿抖得厉害跪在她跟前,她才下了决心,轻描淡写的问她:“嬷嬷,让你女儿进府来做事怎么样?”
李嬷嬷就吓了一跳,抬头碰上的却是卫安波澜不兴的,看不出半点情绪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卫安又说:“至于您,您去一趟南昌,帮我办件事吧…”
李嬷嬷只觉得不仅腿软,连手都开始抖起来了,看着卫安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卫安很知道拿捏她的软肋,她这一辈子什么都能舍弃,可是唯独就只有这个女儿…她闭了闭眼睛,明明是炎热的盛夏,她却只觉得背脊发凉,衡量再三才恭敬的磕下头去。
还算识趣。
卫安冷冷的笑了一声:“幸亏妈妈答应了,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是警告,也是威胁,出自一个小孩子的口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了,可是李嬷嬷却不觉得好笑,吞咽的动作极为艰难,只觉得头上的卫安比长宁郡主都要难对付,跪在地上不住的表忠心:“全凭您吩咐…”
卫安喜怒不辨,也不知道是信她还是不信她,嗯了一声,抬脚绕过屏风进了里屋,不一会儿拿着一封信出来亲自递到她手上,吩咐她:“这封信你带去南昌,替我送给父亲…”
她的声音半点温度也没有,听的人心头发凉:“嬷嬷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只要这封信被第二个人看见,只要除了这屋子里的人,还有另外的人知道,不仅是您的女儿,连同您的外孙,还有您的女婿…我保证他们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果然还是从前那个锱铢必较心狠手辣没有感情的卫七小姐!李嬷嬷欲哭无泪,把那封信捧在胸前,像是捧着救命灵药:“您放心!您放心!我都按着您说的做…”
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卫安手里握着老王妃手底下的得意人孙兴孙掌柜呢,那可是个真正厉害的人…
卫安又让蓝禾去取了三十两银子,吩咐李嬷嬷:“我也不是让你一个人上路,你先去通州你妹妹那里等着,王大叔会随着你一同上路的…”
这是监视的,李嬷嬷心知肚明,苦着脸不断点头。
卫安就站起来让人收拾东西,老王妃说得对,这里暂时还是不要待了,镇南王妃不是善男信女,她未必真的会咽得下这口气,等她做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又伤情分又让老王妃为难。
她现在毕竟还没有太大的能力,还不够强大,有些事就不能一味的强硬到底,只好装聋作哑。
只是她才抱着老王妃轻声说了一大堆话,告辞出门,马车就被拦在了朱雀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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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不平
卫安还在自顾自的想事情,直到马车帘子发出哗啦一声巨响,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黑漆漆的眼神里明显的透露出几分不悦。
今天她回来的急,并没有叫卫琨来接,至于庄奉就更不必说了,早上开始就没看见人影,现在老王妃也巴不得她离这个世子越远越好,因此如今护送她回来的,是老王妃手底下得力的一个管事。
到底是曾经跟在老王爷手底下做过事的,几乎是卫安才抬头的功夫,他已经抹着汗隔着帘子赔小心了:“七小姐受了惊吓了,是小的的不是,您再稍等等…”
卫安却开口止住了他的安慰:“出了什么事?是什么人?”
她坐的马车上有镇南王府的徽记,到底要有多不长眼,才敢对着这辆一看就知道华贵异常的马车动手?
管事愣了愣神,随即就压低了声音告诉卫安:“是世子追来了…”
卫安就有些厌烦的皱起眉头。
别人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是她看庄奉却白长了脑子,上一世被镇南王妃握在手里,这一世又被一个表妹握在手里,耳根子又软,不管下定了什么决心,别人挑拨上几句就立即能转变想法,这样的人,怎么能挑起镇南王府?
这可是在朱雀大街上…
蓝禾和她同坐一辆马车,见她神情不好看,也忍不住出声抱怨:“这算是怎么回事?光天化日的,他追上来这么一闹,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怎么了呢!”
本来名声就不怎么好了,被庄奉这么一闹,街头巷尾的婆子们恐怕就又有稀罕事可以聊了。
管事的在外头也愁呢,就没见过这么不省事的世子,十几岁了,又不是平常人家的小孩子,勋贵人家的少爷们十岁尚且能逞逞威风,可等过了十岁这个坎儿,可没这么不知晓分寸的,胡闹也没这么胡闹的。
他正愁,就听庄奉出离愤怒的声音响起来:“卫安!你给我记住了…”
这话一出来,朱雀大街两面铺子上但凡是能出来瞧热闹的都出来了,临街的扑面窗户一扇一扇飞快的打开,露出一张张难掩兴奋的面孔来。
最近京城连出了好几件压抑的大事,动不动就抄家灭族的,让人心一直悬着,总算能瞧见些不那么让人心弦紧绷的事了,这可比戏台子上演的那些又要吸引人多了。
楚景吾靠在凤凰楼雅间的露台栏杆上往下看,等看见是镇南王府的马车就有些吃惊:“这是闹的哪一出?”
镇南王府的世子干嘛追着自家的马车这么气势汹汹的,好像要吃人一样?
很快庄奉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的开始嚷嚷起来:“你别得意,你别以为自己多金贵…”
卫安眉头几乎是立即就皱了起来,冷厉的隔着帘子吩咐管事:“把他的嘴给我堵了!有什么事,回去我自己同外祖母和舅母交代!”
管事的立即应了一声,丝毫犹豫也没有,当先扑出去拽住了马缰,极有技巧的一颠,就把庄奉从马上给颠下来。
他反正是只听老王妃的,老王妃又只听卫安的,现在卫安下了命令,得罪不得罪其他人,他管不着。
庄奉却犹自挣扎的厉害:“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你们是我们镇南王府的家奴,她不过是定北侯府的人,姓卫不姓庄!”
管事的这回根本就不必等卫安吩咐,利落的从马上扯下一块布,利落的塞进他嘴里,压低了声音靠近他警告道:“世子爷,您可别再出丑了!这么多人,出丑的可是您自己,别人说起来,只会说咱们镇南王府的不是…”
心里一面又有些看不起王妃,实在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平日里面上不管装的多端庄贤良,可到底是底蕴不深见识不够,教出来的孩子也这样小家子气不会办事。
他把庄奉不客气的卷了手让人捆起来,自己正准备先把卫安护送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抬眼就瞧见前头一群人正带着些讥诮嘲讽的笑意看向自己这边,不由得立即冷汗淋漓。
绣春刀…飞鱼服…这可是锦衣卫啊!而且打头的还正是最难缠的那个曹文!
他不由得又把庄奉在心里骂了千百遍-----现在京城局势本来就风声鹤唳的,庄奉还嫌自家不够处在风口浪尖…
曹文今天敷了层粉,看上去比平常倒是少了几分凶狠,他纵马到了管事跟前,眼睛却是盯着卫安的马车的,好整以暇的问道:“这是老王妃的外孙女,长宁郡主的那位长女吗?”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才刚庄奉都已经明着喊了卫安的名字了。
管事的打点起精神挤出一脸笑:“回大人的话,正是我们家表小姐…”
曹文哦了一声,抬手打断他的话:“怎么还在街上闹起来了?什么大事,也值得这么兴师动众的,你一个当下人的,怎么还敢捆上镇南王世子了?这可是以下犯上啊…”
他眯缝着眼睛,隔着帘子居高临下的拿马鞭敲了敲马车:“这可不好,我同镇南王相熟,不管怎么样,碰见这事儿总得问一问的,七小姐,你先把人给放了,我听他说几句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