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绝对的安静之中，云砚手指轻滑，只听一声清啸传来，之后便是层层叠叠看不清的云彩遮住众人的视线，只能听见隐约的啼鸣声，美得令人陶醉。一支红绸忽而穿透云层，勾住擂台边的柱子，紧接着沈欣岚拉着红绸，身着七彩羽衣飞身而来，一只彩色的大鸟进入众人的视线。广袖长舒，柳腰轻摆，端的身轻如燕，仿若在空中飞舞一般，美的令人叹息。
人群的最外围，显然是最后赶来的墨染看着台上的沈欣岚，有些紧张的问绿芜，“我跳的真的比她好么？”
绿芜蹲在地上，弄着尚未整好的舞衣裙摆，头也不抬的笑道，“没想到你也会紧张。”
“我也不知道啊。”墨染拽着裙摆有些不好意思，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情绪，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这样努力，自然非常在意结果。
“放心好了，”绿芜站起来，继续摆弄着她的舞衣，“若说舞的话，我可以作证，你平日里就跳的比她要好的多，再加上这身舞衣，她是绝对胜不过你的。”
说到舞衣，墨染低头看着这一身五彩斑斓，当真是她从未见过的华丽，若不是现在台上的云砚和沈欣岚吸引着众人，恐怕就这身衣服，也要引起不小的骚动。
“若说曲子，少爷的琴你不是也听过了么？”绿芜开始摆弄她的头发，不满的嘟囔，“弄好了再出来就好了，这样弄好吃力。”
墨染对她抱歉的一笑，抬头看向台上的云砚，他表情严肃的拨着琴弦，额上覆着一层薄汗，似乎有些吃力，之前就听他说弹这《凤凰来仪》极其耗神，看来果真如此。想到叶羽弹琴的情形，墨染不由叹口气，从他那里可是完全看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先那顶上锅盖再来解释：不是我故意不厚道哇，只是这是重头戏，怎么也得写个两章是不是？我若一章写完了，亲们会觉得不过瘾滴，以上。
记得给我撒花啊！
凤凰来仪（下）
【第二十九章】
“这支舞还真是被她糟蹋的彻底。”
这么不客气的话，淡淡的语气，墨染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叶羽那家伙，不过他不客气的对象不是自己的话，这话听着还是蛮解气的。
“若是安乐公主知道自己的舞一天之内被糟蹋两次一定会生气的。”叶羽接着道。
“你什么意思？”墨染恨恨的扭头，不由一愣。
也许是因为要上台弹琴的缘故，叶羽穿了一身宽大的白色长袍，往常整齐束起的长发也散下来，他不说话时气质本就清雅，再配上雕琢过般的精致面容，竟超凡脱俗的如谪仙一般。见他也怔怔的盯着自己，墨染急忙收敛情绪，暗骂自己没出息，不过是换个形象，她竟然又看呆了。
“看什么？”墨染见他依然盯着自己，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沾上了什么东西？
绿芜急忙阻止，“哎呦我的姑奶奶，别乱摸呀，我好不容易才给你化好的妆，摸花了我可就不管了。”
墨染只好放下手，疑惑的看向叶羽，他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神态，淡淡的笑道，“果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么看来，到也人模人样。”
“什么人模人样，”墨染气愤道，“难不成我平时不是人么？”
“啊，不好意思，我忘了，土匪虽坏，但也算是人。”叶羽毫无歉意的笑了笑。
“你这个混蛋！”
墨染这一声，犹如炸雷一般震荡着众人的耳膜。倒不是因为她的声音大到振聋发聩，而是因为台上的沈欣岚舞蹈刚好结束，琴音落下，整个舞擂周围寂静无声，众人还沉浸在美丽的舞姿和琴音之中回不过神来，就被墨染这煞风景的一嗓子喊了回来。数百道目光唰的看过来，墨染又一次体会到了眼神的威力。
台上的沈欣岚轻蔑的看向墨染，但在看见她的装扮时，还是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云砚望向她时，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周围看过来的眼神也从愤怒变成了惊讶。
墨染稍微有些得意，虽然她只在房中匆匆化了妆便赶来看沈欣岚跳舞，并不知道自己化妆后是什么样子，但绿芜说了，她这样经过修饰之后也算是美人一个，都不亚于杨衾书的，心知是绿芜的玩笑话，她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看着众人的目光，她的虚荣心忽然大大的膨胀起来，看来绿芜说的也许不假。想到这里，不由挺直脊梁，目不斜视，哼！叫你们平日里都看不起本小姐，怎么样？本小姐也是美人一个吧！
“又不是衣服穿的漂亮就跳的漂亮。”沈欣岚冷笑一声道，“我就在这里等着墨染来挑战。”
虽然因为第一次见墨染盛装而让众人小小的惊艳了一下，但那毕竟是外表，此时沈欣岚提到挑战，众人的心思又回到凤凰来仪上去了，今日终于目睹了这一支名动天下的舞，忍不住兴奋的互相讨论着。
柔夫子在台上叫第十一个人的名字，是其他书院的学生，那女子台都没上，直接宣布弃权，之后，除了孤云书院选修舞的必须上台的两个学生之外，其他人也都全部弃权。
也许有人想和这辉洲舞仙子拼一下舞技，但是她选了那样一支天下无双的舞，辉洲只有一人能配的音，任谁也无法与之匹敌的吧？上台不过是自取其辱。这一点，从古云书院那两个学生身上完全能看出来，那一舞之后，她们的舞再入不了众人的眼，她们跳的再认真，众人也只是偶尔抬头瞥一眼，然后继续和周围的人讨论沈欣岚的凤凰来仪……
“第二十五号，舒墨染，《凤凰来仪》！”柔夫子抬头环顾一下四周，朗声宣布。
周遭忽然鸦雀无声。
嘈杂的人群终于安静下来，不管是知情的想看笑话的，还是不知情的抱有期待的，《凤凰来仪》
四个字还是让众人将目光投向台上。没有伴奏的人要怎要跳《凤凰来仪》？
一道风姿卓绝的修长身影缓缓的拾阶而上，俊美的五官仿佛经人雕琢一般完美出尘，随意散落的发丝不经意的随风飞扬，平添几分恣意，行动间衣袖飘飘。仿若画中走出的人物。
孤云书院的众人立刻就认出那是那个高贵清雅，冷漠淡然的叶监察，当叶羽在舞台边的琴旁坐下的时候，安静的众人又一次沸腾起来，伴奏的人竟然是那个难以接近的叶监察！不，重点是，叶监察竟然会弹《凤凰来仪》！
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叶羽身上，只有寥寥数人望向慢慢走上舞台的墨染。柔夫子站起来示意众人安静，然而效果不佳，显然众人对叶羽会弹《凤凰来仪》这个意外十分的惊讶，兴奋的情绪难以抑制。柔夫子担心的望向叶羽，虽然自沈欣岚一舞之后，一直是这种场面，她也习惯了，但那里坐的却是个监察……叶羽不在意的向她抬抬手，然后双手放在琴弦上……
一声清啸响彻长空，悦耳却也带着不容亵渎的锐利。嘈杂之声仿佛被利刃切断，戛然而止。众人愣愣的看着台上那人轻抬左手，然后又放下，稍稍一顿，忽然又动起来，十指翻飞，劈、托、抹、挑、勾、踢、摘、打，只短短一节，似乎就将所有的指法都用上了，叫人眼花缭乱却又说不出的赏心悦目。空中似有祥云凝聚，有什么隐在祥云之后，神秘，叫人心生敬畏。
一道金光忽然穿透云层，乍然放出耀眼的光芒，将那祥云打散，抽成丝丝缕缕绕在周围，仿若仙境，一只彩凤悠然展翅而来，身后的七彩尾羽当风而飞，恍然间，众人仿佛真的看见一只凤凰当空盘旋。
只是一个开始，众人便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凤凰来仪，舞衣夸张的裙摆被墨染舞动起来，猎猎舒展，成就七彩尾羽，金色的绸缎如金光四射，金光护体，祥云让道，这才是美丽神圣的凤凰，相比起来，沈欣岚拉着红绸入场，有羽翼却无尾羽，最多只是一直美丽的彩色大鸟。
琴音忽然一顿，隐约间似乎听到各种悦耳的啼叫和翅膀煽动的声音，那七彩凤凰的动作也渐渐慢下来，扭头看着身后，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琴音渐扬，百鸟的身形尽显，彩凤的振翅高飞，带着傲视天下的气势接受众鸟朝拜。沈欣岚和墨染的动作乍看起来一样，但若精通舞技的人就能看出来，墨染的动作中有着细微的变化，那些细微的变化看起来没什么，柔夫子却知道那是极难的，除了很好的平衡力和自身调节能力，若没有苦练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沈欣岚看起来只是一只彩色的大鸟在玩耍，而墨染就像是一只被众鸟簇拥，接受朝拜的凤凰……
不知过了多久，众鸟开始隐去，凤凰落于云端，忽然俯身俾睨众人，令人觉得神圣不能逼视，忍不住想要拜下，然而她并没有等众人有所动作，便转首展翅，傲然离去，众人只能看着她美丽的身影渐渐的隐于云层之后，金光渐散，远远传来的清啸声昭示着凤凰已经远去……
偌大的操场上鸦雀无声，只有墨染的喘息清晰可闻，此时的她早已忘了沈欣岚，只是看着台下，从未有过的紧张，这就是她一个月苦练的成果……
不知谁带头鼓了个掌，像是一个引子，掌声潮水般涌来，带着惊叹和喝彩。墨染的悬着的一颗心污染落回原位，取而代之的胸腔升起的浓浓的喜悦和满足。
“谢谢！谢谢大家！”墨染开心的向众人行礼，引来更大的欢呼之声。
扭头看向站在舞台边上的叶羽，这一切，都是这个人带给她的。叶羽正好也看过来，眼中不是往常的淡然，带着些笑意和赞赏，墨染心中的喜悦到达顶点，只觉得就为这一个眼神，所有的一切努力也都值了。忽然想拥抱他，墨染这样想着，也情不自禁准备这样做，然而迈步向他跑去的时候忘记了舞衣长长的下摆，不小心踩住，身体一歪，就要向台下跌去。
众人皆是一惊，舞台虽然只有一人多高，摔不死人，但她这样的千金小姐摔下来可不是小事，离得近的几个人慌忙靠近准备接住，却见边上一道白影闪过，墨染被拦腰抱住，又落回台上，旁边站着的人，赫然是叶羽。
台下又是一阵哗然，叶监察还会武功啊！一时间男人惊讶，女人芳心乱跳。
这个怀抱于墨染来说并不陌生，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才觉得你还有点样子，立刻就这么毛躁。”
感觉到叶羽想要放开她，墨染急忙将他抱住，虽然中间有了一点小插曲，但她还是达到目的了。
叶羽疑惑的低头，正迎上她的目光，那双眼睛是从未有过的明亮，整个脸上都充满了喜悦，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谢谢你，叶羽，谢谢你！”
嘴边的话忽然就化成一声轻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就这样任由她抱着。
墨染这样的动作若在平时可算是惊世骇俗，然而这样一支舞之后，众人热血沸腾，她的喜悦又是那样明显，她抱着叶羽，就像个得了夸奖的孩子抱着师长，众人竟然都不觉得突兀。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不觉得突兀，人群中的绿芜看着叶羽那柔和的目光，唇边温柔的笑意，下巴几乎要掉在地上了，这，这，这……是她家高贵冷艳的少爷么，么么！！！！！
云砚看着台上那个表情生动的女子，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那一双身影不知为何令他的眼睛有些刺痛，他身旁的莫子轩，若有所思……
对面的看台上，众位权贵还在夸赞着刚刚过去的那支舞，青翼侯对尹定远笑道，“书院的学生跳出来都这样惊人，不知安乐公主跳来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安乐公主跳的自然无法比拟，不过，”尹定远看着台上的神采飞扬的墨染，眯起眼睛，“这位学生跳的也有几分神韵。”这个女子果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呆滞……
待看见叶羽温柔的神情时，尹定远不由瞪大眼睛，随即唇边绽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很快就会有好戏看了，真是令人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了凤凰来仪，于是我成功的卡文了……
需要鲜花鼓励……
拜师（上）
【第三十章】
站在台上的叶羽脊背上忽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扭头就看见不远处瞪着他的沈欣岚。
若没有对比，她的这一支舞，可能会成为辉洲的一段传奇，然而，现在，却沦为东施效颦的小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叶羽……
叶羽下台路过她身边时，脚步顿了一下，开口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是坏事，希望在家的三个月你能好好反省。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以后做人做事都不要太绝对。”他的语气比往常要温和，说的话也饱含诚意，沈欣岚有些意外的抬头，却意外撞进那一潭深水之中，好像要被吸进去一般……
张了张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回过神时，他已经走远了……
他卓绝的风姿，精彩的弹奏，还有那潇洒的一飞救人……沈欣岚发现，她竟然记得每一个细节……
墨染倾身意外的看着叶羽，语气中带着疑惑：“为什么忽然间对她这么好？”
叶羽看着她乱转的眼珠，冷哼一声淡淡的道，“为什么？因为我想。”
这也可以是理由么！墨染对他这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气的牙痒。忽然想到了什么，歪头上下打量他，说起来，他好像从跳完舞之后就有点反常，不仅出手救她，而且也没说什么风凉话，对沈欣岚竟然也很温柔，这么仔细一看，他的表情也比平常要柔和的多，难道说，他的心情也很好，所以才这么好说话？
墨染左右看了看，没人。忽然张开双臂将他抱住，叶羽脚步被阻，提住她的后领，嫌弃的丢开，“干嘛呢？做土匪就要有做土匪的样子，干嘛学人家投怀送抱？” 说罢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嗤笑，“你该不会以为换一身衣裳就能鹌鹑变凤凰吧？”
是谁说他好说话的！
“你这个混蛋！”墨染气的一脚踹过去，“我要杀了你！”
“如果你可以的话。”叶羽轻松的抬脚架住，好笑的勾了勾嘴角。
这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让墨染气得跳脚，但是现实摆在面前，她第一千次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练武。
“说回来，你好像没有在这里闲闹的功夫吧？”叶羽忽然说道。
墨染瞪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管我！”
“也是，”叶羽点点头道，“反正也不关我的事。”说着就准备离开。
墨染一把拽住他：“喂！有话就说，干嘛吊人胃口！”
“不是说不关我的事么？”叶羽无辜的道。
墨染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这个恶魔！”
叶羽见她被气的差不多了，才一本正经的叹了口气道，“爷今天心情好，就提醒你一下，马上的期末考试你暂时可以逃过一劫，但是暑假之后的第一天就是分班的考试，你要想查案的话，得考进精英班才行，精英班就要20个学生，书院总共有125人，我没记错的话，你上次期中考试的成绩是倒数第一名吧。”
啊！墨染抓狂的直揪头发，她都快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想想平日里那些让她头疼的课文，凄惨的道，“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日子要比跳凤凰来仪还要痛苦十倍……”
叶羽看着她凄惨的表情好笑的道，“有那么痛苦么？”
“你一届武夫，怎么懂得读书人的艰辛！”墨染一副哀切的表情，“而且事到如今，我落下那么多课程，就算想学，也得有人教我才行啊！”
“若你真想学，就诚心向叶监察求教，进精英班一定没有问题。”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
“三爹？”墨染扭头，欢快扑到几步外的中年男人怀里不满的撒娇，“我还以为您没来呢……”
“怎么会不来？你也知道，今天辉洲的权贵都聚于此地，而且还有远世子，咱们身份特殊，还需谨慎才行。”霍青仁摸摸她的发顶，温和的解释，“不过你跳的舞大家都悄悄的看见了，都惊讶的都合不住嘴，现在还说着呢。”
“真的？”墨染想到她那帮兄弟合不拢嘴的样子，心中十分得意。
“你们父女相聚，在下就不打扰了，告辞。”叶羽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
“叶监察请留步！”霍青仁急忙出声，压着墨染低头，“小女学习的事情，还要拜托叶监察。”
叶羽还没开口，墨染就先炸毛了，“为什么要拜托他！他不过一介武夫，说不定懂的还没我多！
要他教还不如三爹来教，三爹那么厉害，别说前二十名，就是第一名也是手到擒来。”
“不得无礼！”霍青仁斥道，将墨染按住，“叶监察学识渊博，这里的夫子们都得甘拜下风，三爹怎能相比。”
“怎么可能？”墨染不服道，“他武功那么好，不就是个武夫么？就算会弹个琴，也不能算是学识渊博啊！”
叶羽的眉毛几不可察的抖了抖……
“休得胡说！”霍青仁道，“叶监察在虞城孤云书院的三年，次次考试可都是满分！”
“你怎么知道？”叶羽淡淡的瞥他一眼，虽然还未猜到他的身份，但他好像对他很了解的样子。
“监察不要误会，”霍青仁急忙道，“只是霍某前几年去过虞城一次，在茶楼听到众人闲聊，叶监察十四岁进孤云书院，三年间考试次次满分，实在是一段传奇，虞城众人老少皆知。”
叶羽眼中的精光敛去，他知道他羽世子的身份，知道这件事情也确实不足为奇，“这件事情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否则他的身份会很快就暴露，现在还不到时候。
“霍某明白。”
“他真的那么厉害！”墨染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羽。
叶羽冷哼一声，淡淡的道，“无知贼匪，有眼不识泰山！”
若是绿芜在这里，一定又会惊讶的张大嘴巴，因为她们家少爷的语气里竟然带着像小孩子炫耀一般的得意，她家少爷早已过了这么幼稚的年龄了吧？
“你还真是不知道谦虚！”墨染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猫，张牙舞爪的跳起来，“我才不要你教！死也不要你教！”说罢朝他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叶羽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好像是他想拒绝的吧，为什么就被拒绝了呢？
这情形，总觉得似曾相识……
上次在藏书阁的时候也是，他本想用她的秘密跟她做笔交易，她却对于他要负责这件事情做出十分激烈的反应……很好……舒墨染，能拒绝本少爷两次的人，你是第一个！
霍青仁回身抱歉的向叶羽解释，“染儿一向好强，上次比武输了，回去练武练了好久，刚刚想必是得知您学识也渊博，又胜她一筹，所以觉得不甘心吧。”
“我胜她的，岂止一筹？”叶羽冷笑，“难不成她还想胜过我？”
霍青仁：……
世子您说话还是那么的不客气啊……，不过……霍青仁望着墨染消失的方向无奈的叹了口气……
叶羽看着他的表情，忽然想起她刚刚得知自己会弹凤凰来仪时，莫名其妙的愤慨，原来是因为不甘心啊？又想到刚刚她那张牙舞爪的样子，难不成真的想超过他？想到这里，叶羽不禁觉得有趣，“如果可以的话就做做看啊，我也很好奇她能做到哪一步。”
好咧，有一个上钩了。霍青仁心中悄悄舒了口气，扭头望了望墨染消失的方向，另一个要简单的多。
*
霍青仁找到墨染的时候，她正生龙活虎的在后山上冲着一颗树拳打脚踢。
“染儿……”霍青仁无奈的笑，这孩子，这毛病啥时候能改啊？
墨染发泄的差不多了，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充满期待的看向霍青仁：“三爹，虞城那么多人，你是不是听错了？他武功那么好，怎么还有时间学习？”
霍青仁在她身边坐下来，好笑的摸摸她的头道，“不会弄错的，而且他的学识恐怕不是你我能想象的到的，跟在他身边，你可是会受益匪浅的。”
“他又不是神仙！”墨染期待破灭，心情十分沮丧：“他有什么不会的么？”
“那么想胜过他？”霍青仁好笑道。
“三爹有办法？！”墨染抬起头来，两眼发光的望着霍青仁，“我就知道三爹最有办法了，快告诉我，怎么才能将他踩在脚下！”
踩在脚下……
霍青仁的嘴角几不可察的抽了抽，那样会吃牢饭的……
“跟他学习。”霍青仁正色道。
“才不要！”墨染立刻跳起来，激烈反对，“三爹你这是什么办法？我死也不要他教！”
“冷静点，听三爹说。”霍青仁拽住她的手安抚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说实话，叶羽的实力有多少，连三爹都不清楚。你潜在他身边，不仅仅是为了学习，而且也是为了了解他，摸清他的底细，然后以你的聪慧，定然能青出于蓝，届时不就能战胜他了么？”
见墨染表情有些松动，霍青仁急忙趁热打铁，“染儿，成大事者，必然能屈能伸。若想战胜叶羽，首先必须得忍辱负重才行啊！”
墨染沉默半晌，忽然深吸一口气，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好！我去！”
霍青仁望着她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随即，脸上浮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拜师（下）
【第三十一章】
御巡礼的第二天一早，叶羽打开房门，不由挑眉，“干什么？”
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的墨染抬起头来，恭敬的道，“请叶监察教我学习。”
叶羽抱着胳膊靠在门边，漫不经心的道，“我记得昨天有人跟我说，死也不要我教……”
我现在就很想死一死啊！墨染握紧拳头心中呐喊，但是想起霍青仁的话，还是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墨染无知，还请叶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我计较。”
叶羽忽然轻笑，“为什么？我好像不是大人吧？你是知道的，那种人，那个……什么来着？哦，对，睚眦必报，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能屈能伸，能屈能伸……墨染默默念着，终于忍住了瞪他的欲望，继续低声下气的道，“那要怎样您才会教我？”
“怎样都可以么？”叶羽挑了挑眉，笑得开怀。
忍辱负重，忍辱负重……墨染的拳头又紧了紧，才缓缓开口，“只要监察肯教我。”
“那就好办了。”叶羽站直身子，右手在左掌一击道，“我前两天想养只宠物来着，但一直找不着合适的，猫太粘人，狗太听话，老虎狮子有点太危险，这样一看，你正合适。虽然长相不够讨喜，但是贵在心智高……”
能屈能伸，能屈能伸……三爹啊，我都屈到被和动物比心智了，是不是可以伸一下了？！捏了几下拳头，墨染终归是没有忍住，利落的朝着叶羽挥过拳去，结果又是被他反手扭住，略带惊讶的道，“这就听出来我喜欢充满野性的宠物啦？你的心智果然很高。”说罢拍拍她的肩膀满意的道，“嗯，不错，很称职。”
墨染挣了挣被他扭住的胳膊，望着头顶上的万里晴空，很有死一死的想法。
鉴于叶羽喜欢充满野性的宠物，因此，没有给墨染栓上链子。还一副施舍的语气道，“做我的宠物自由吧？”
墨染很想一巴掌盖上去，奈何打不过他，只能又一次在心里狠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努力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