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常,商户地位低贱,有钱没处花,咱们国库又缺银子,也怪不得皇上如此喜欢了。”卫芸姝道,“不过也可见他们渴望权势,必然会好好不遗余力的招待贵宾。”
“我们府里一向勤俭,待客的园子怕不符合他们的品味要求,他们若要用,须得自己拿银子。”
小曾氏眼睛一亮,这样一来,修园子的钱省了,说不定还能从中捞一笔……
年若和邵元松从白城那里知道了卫家想拦截找他们的客人的事情,只觉得十分可乐,“难不成他们拦着人家不让来见我,人家能不知道?”这不是凭白让人家笑话么?
连卫氏都忍不住笑道,“本来我还当那个三姑娘是个心气儿高的,听翠莺说已经在咱们门口碰到几次了,跟出去的媳妇子或者老嬷嬷们问好搭话,好似是正好路过一样。”
年若听的瞪大眼睛,这卫三姑娘在钻营上面可真是一把好手。
这些事情年若他们并没有在意,说白了,一力降十会,卫家有的不过一个爵位而已,后宅那点子手段,跟年若和邵元松这种掌过实权,处理过南黎世家大族的能力相比,那简直是小儿科。
这些也不过是忙碌之余的笑料休闲,笑过之后,年若开始处理递进来的帖子,好在有对京城世家了如指掌的嬷嬷帮忙,年若处理的还算轻松。
不得不说,真正有底蕴的世家做事就是周到体贴,令人舒服,知道他们刚刚落脚,又进入了腊月,十分忙碌,帖子的主要目的是问候,上门拜访和宴会邀请的时间大多定在年后,给他们留了足够的了解和准备空间。
年若和邵元松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事情,赴宴、宴请的时间,人员调查、宴会准备,还有过年要准备的各种吃食、新衣剪裁、首饰,邵元松还要趁年前的这一段假期准备开新产业……
总之,每天都忙的天昏地暗。
看在别人眼里,却非常羡慕,看着京城各色有名的掌柜在国公府进进出出,都可以想象银子流水一般花出去的模样。
很多人都开始坐不住了,尤其是送来的帖子越来越多,虽然不如一开始的那些人有权势,但其中有多少都是他们以前梦寐以求能搭上话的。
别看国公府爵位高,但没实权都是白搭,便是卫昌瑞想谋一份心仪的差事都谋不到,只能领着国公的俸禄过活。
无论是生活质量和人脉资源,仿佛那边才是真正的国公一样,令人嫉妒。
有几房媳妇厚着脸皮上门攀关系,年若一家的冷淡和疏离都不能打消他们的热情,脸皮算个什么啊,利益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亲戚,因为卫昌瑞那边的误会,连累了他们被排斥厌恶,简直太冤枉了。
也因为这几房人,年若一家的生活被窥到冰山一角,却更是令人羡慕。
“邵家姑爷,把那位姑奶奶宠到天上去了。”
“可不是,便是家里的大事,若姐儿竟然问都不问姑爷,可以直接做主的。”
“银钱竟也全交给她掌管,那天听见姑爷说要买郊外的庄子,跟她伸手要两万银子。”
她们哪里敢想,就是国公夫人小曾氏手里,估计能有个五千两私房就不错了。而邵元松要买庄子,明显不是要私房钱,而是家产,他们的丈夫甚至都防着她们朝家里产业伸手呢。
“孩子也是,邵家姑爷回来,见若姐儿忙着都不打扰,反而自己看孩子。”
想想自家的老爷们,哪个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便是孩子,也是喜欢了就逗逗,平日里哪里管。
当然,也有忍不住说酸话的,“到底是商户出身,日子过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儿子便罢了,哪里有父亲教养女儿的。”
酸归酸,但不能否认,这样的人非常值得较好,一个男人面前说话管用的女人,可比那种挑着机会吹枕头风的人强多了。
年若不会怠慢她们,但也不会迁就她们,实在是事情太多,虽然她们是打着帮忙的旗号来的,但实际上,根本就帮不上。
围观了几次年若处理事情,签字画押、发号施令,那时候她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威势,让人下意识的敬畏,况且她们好歹也是高门出身,不会那么死皮赖脸的不识趣,表达了亲近之意后便不再打扰了。
即便如此,整个国公府也受到了不少的益处,不好直接接触年若一家的人,开始通过府里其他的人打听情况,一时间各家的访客都多了起来。
送走清宁伯夫人,卫老夫人兴奋的难以自抑,“走,我去那边一趟。”
小曾氏吸取了教训,谨慎道,“这虽是一门不错的亲事,但那边一直没有提起过年若的父亲,具体是什么情况,咱们是不是先打探一下情况再说?”
卫老夫人倒是不以为意,“年若嫁给邵元松的时候,他还是个商户子,年若的父亲说破天也不会是个什么大人物,如今不管是和离也好,守寡也好,修宁总是一个人,她日子还长,总不能一辈子不再嫁人吧。”
“如今也是靠了邵元松了,要是没有邵元松,她们母子哪里能如此风光。”
一旁的卫芸姝听到这句话,目光微闪。
卫老夫人接着道,“不管如何,我先去探探口风。一笔写不出两个卫字,我现在又是她唯一的长辈,还能害她不成?”
“这倒是,”小曾氏道,“便是皇上问起来,这也是一门非常好的亲事了。”
婚事确实非常好,当朝左相之子,身居高位不说,人品也可靠,发妻去世多年都没曾想过续弦,如果不是人家指定了要找卫修宁,老夫人恨不得让他们家适龄的小姑娘顶上去。
不过事情没办法十全十美,这样也很不错了,能跟左相做姻亲,还能把卫修宁嫁出去,到那个时候,卫修宁就没办法惦记国公府的爵位了,也算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孙女儿倒是觉得这事儿不必急着提。”卫芸姝淡淡的道,“没得让皇上以为我们迫不及待的要赶他们走,显得我们凉薄。”
“不过……婚姻的事情,倒是可以跟修宁姑姑谈一谈,”卫芸姝似乎觉得得意,嘴角微微勾起,“就像您说的,您可是她如今唯一的长辈,她的婚事,可是要由您做主的。”
小曾氏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妙极!若姐儿再硬气,敢拿她娘的婚姻之事做赌么?”
卫芸姝也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子笑道,“总归是一家人,还是要和和睦睦,互相帮扶才好。”
没用的要一脚踢开,有用的就要想法子拿捏在手里,这就是卫家人的行事作风。


第107章 得罪人了
当听到绿绮来禀,卫老夫人前来拜访时,年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反问一句,“谁?”
邵元松替绿绮回道,“卫老夫人,不过我猜应该还有那位卫三姑娘。”
年若惊讶的道,“他们真有脸来?”别的房没跟他们直接撕,勉强还能有两分脸面,卫昌瑞一家可算是直接撕破脸了。
“有什么没脸的?”邵元松拿了一支钗在年若头上比划一下道,不屑的道,“钱权面前,脸能做什么?”
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卫家的无耻程度。
“……宁宁你还年轻,如今京城的人都知道皇上对咱们卫府多有看重,现在都有不少人在我这里打听你的事情了,”卫老夫人笑呵呵的道,仿佛之前对着他们甩脸子,万般嫌弃的人不是她一样,“年后咱们府上的宴会很多,你们便是刚来,也收到不少帖子了,想必应该也很清楚了,趁着这些个机会,我会帮你好好看看的。”
“对了,说起来办宴会,要把你们介绍给贵客们认识,咱们家的园子就显得朴素了些。”卫老夫人想起小曾氏的话,觉得对方这么有钱,不捞一把有些可惜,“听说龙江的园子精致,你们从那边过来,应该有能干的师傅吧,帮衬着修修,届时你也脸上有光。”
她话音一落,年若和邵元松忍不住都笑了,这是要把他们拿捏在手里,然后蹭他们的权势、花他们的银子。
这未免也太可笑了,看来皇上的评价非常精准,没脑子还势利,汲汲营营的钻营,简直让人一言难尽。
年若觉得,跟这种人周旋简直是浪费生命。
卫氏见女儿女婿没什么耐心了,将手上的茶盏轻轻一放,温声道,“那就有劳老夫人费心了。”
卫老夫人心中一喜,就听对方继续道,“皇上说了,婚事只要我点头,他老人家会为我赐婚。”废话,卫氏的婚事这么大个漏洞在这里,皇上怎么会让它落在卫家手上?
年若本来以为之前就算撕破脸了,对方好歹出自高门,这点自尊应该是有的,没想到一个人无不无耻还真不是看出身。
既然对方敢出言威胁,那她也就懒得跟他们周旋了,这种品性的人,早点撕开了落得清净。
卫老夫人和卫芸姝计划再一次落空,脸上一僵,就听年若嗤笑道,“而且,国公府宴客,关我们什么事儿?”
“既然讨厌,就讨厌到底,至少还能让人赞一句性情中人;结果看见好处就巴巴的凑上来,尽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卑鄙、贪婪、没骨气,怪不得人都说卫公的脸面都叫你们丢尽了!”
“你说什么?!”卫老夫人勃然大怒,从未有人敢直接骂到她面上来,“果然是商户人家长大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年若干脆开口撕开他们的伪装,“收起你们的小心思,没得让人恶心。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你们那个空壳子的爵位,自己好好守着就是,我们看不上。你也别想着拿捏我们,想占便宜?我们家的便宜,便是施舍给乞丐,也不会漏给你们一点!”
卫老夫人气的眼前发黑,卫芸姝也紧紧皱起眉头,喝道:“年若!你竟敢忤逆祖母!”
年若见她这个时候还耍小心思,好笑的道,“我就忤逆了,你去告诉别人啊!看看谁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出的那些阴损主意,就这种品性,还想进东宫?”
最后一句话可是触了卫芸姝的逆鳞,冷声道,“年若,你别在这里信口开河!”
“谁知道我是不是信口开河呢?”年若呵呵一笑,威胁这种小儿科,谁还不会似的,“只要我在太子面前说一句不喜欢你,因为你自私势利阴毒,你就永远进不了东宫!”
“我可是救过太子一命的。”卫芸姝想努力表现出不被威胁的模样,然而脸上褪去的血色已经出卖了她的惊慌,“太子不会相信你的!反而会觉得你搬弄是非,品行不佳。”
“那你大可以赌一把,赌太子会信你还是信我。”年若冷笑,“反正我也没什么大损失。”
卫老夫人急了,“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年若道,“就准你们用我娘的亲事拿捏我们?还不准我们反击了?你们再敢动歪脑筋试试!”
卫芸姝的亲事是国公府的死穴,卫老夫人可不允许出一点岔子,“你们不过就是有些银子,难道论权势还想跟国公府比肩?做人留点余地,否则你们永远别有用得着国公府的时候。”
“这话该留着给你们自己吧?”年若冷声道,“安安分分的,给你们自己留点余地,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卫老夫人和卫芸姝再一次碰壁而回。
卫芸姝回去之后,就靠在床头的靠枕上想事情,看着她食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等停下来的时候,她的丫鬟疾风知道她是有法子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年若真的不会去太子那里告状么?”
卫芸姝眉头微皱,眼底满是阴沉,“必然是要告的。”
是她大意了,竟然如此轻易的将把柄递到了对方手里。本来以为那一家人出身乡野,便是有皇上护着又能如何,皇上总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们拿捏起来轻而易举。
谁能想到对方如此狡猾,先是故意诱导,后来又借机侮辱,最后以占理的姿态强硬的占了主导。
不过今天的这一步走出,她和年若都明白,这下可不是简单的撕破脸的事情了,在某种意义上,将会是“你死我活”。
她决不会允许她进东宫的事情出岔子,那么就要先除掉年若这块不稳定的绊脚石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疾风也很不安。
卫芸姝道,“别急,这次我们慢慢谋划。”
也许是吸取了足够的教训,也许是因为事关重大,想要一击必中,所以卫芸姝一点都没有轻敌的态度,阴阴的道,“她所仰仗的,不过是皇室的包容和邵元松罢了!”
把她所依靠的东西都毁掉,看她还如何得意?!
这件事情之后,卫家果然安分了许多,连平日里来往不多的庶出的几房都被警告,年若一家人终于清静下来,连带着上门送帖子的人也变少了。
年若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放在心上,他们如今又有了事情要忙。
每年除夕,宫中都会举办宴会,京城的王公贵族基本都会到场,今年因为南黎收复,宴会要比往年隆重的多,也添了不少功臣的名单,也有庆功宴的意思,征南军回来之后,朝廷要忙得事情非常多,当初皇上只是亲自敬酒祝捷,感谢各位臣子辛苦,再加上当时不少人的功劳还没核算完,所以庆功宴就暂时压后一个月,和除夕宴一同举办,年若一家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作为来京之后的第一次亮相,邵元松和年若自然都非常重视,衣服首饰就不说了,流程要了解,礼仪也要重新学,年若邵元松在南黎都是底层人物,高门大户的礼仪确实有所欠缺,卫氏就更别说了,从小当丫鬟,不少下意识的小动作还没掰过来呢。
好在他们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内里气势不缺,外形姿态学起来也还算快,倒叫教导礼仪的崔嬷嬷称赞。
宴会的前两天,二表嫂李氏匆匆来访,年若对二表哥一家印象很好,而且他们一家早在分家的时候离开国公府了,李氏这个时候专程上门,显然是有事要说。
果然,李氏见了年若就道,“除了三房那边,你们可还得罪了什么人?”
卫昌瑞在这一辈中行三,所以虽然是当家人,但其实是三房,卫高辅发妻李氏出自大儒世家,虽然没有职权,但桃李满天下,所以卫高辅虽然不管嫡长子卫昌玖,但有李家照看,他们这一房也没受多大的委屈,李氏也是李家人,也看不上卫家的做派,所以提起国公府时并没有向别房那样敬着。
得罪卫昌瑞一家倒是真的,至于得罪其他人,年若奇怪的道,“此话怎讲?”
“如今世家大族们都在传,你们家一个侯爵的身份跑不了了。”李氏见年若惊讶,就知道他们果然是被坑了,“我也是刚刚听到消息,说邵元松此次征南不仅捐赠了大笔银两,又军功卓绝,太子也十分看重,加上皇上对卫家一向的喜爱,一个侯爵之位理所应当,而这话,据说是你们自己说的。”
这一招可以说十分阴毒了,年若一家还未曾在京城世家之前露面,谁也不知道禀性如何,这种嚣张的话一出,有脑子的人家估计都要退避三舍了,怪道最近他们家清净了不少。
不过,这个还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怕要惹的皇室厌恶。
皇上觉得你有功,赏给你是应当。但你若嘴上嚷嚷着功劳胁迫着要好处,那就是两回事了。
年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卫芸姝,只是不太能确定,那姑娘逮着机会就钻营,但格局不大,应该想不出这样法子。
“得罪了三房的事又怎么说?”年若又问。
“除了你们家要得侯爵的事情,最近最热闹的就是卫三姑娘的名声了,”李氏道,“说在外表现的大度宽宏都是假的,实际上自私势利又阴毒,年纪那么大,还想着选入东宫,自不量力云云……”
卫三姑娘作为太子的救命恩人,太子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优待,但也没有否认过,所以往日里众人都给她几分面子,再加上她在外人面前表现从来得体,名声其实不错。
而卫家嫡系刚刚入住国公府不久,卫三姑娘的坏名声就传出来了,稍微聪明一点的人就知道有蹊跷,说不定已经脑补出一场嫡系欺压国公府,诋毁卫三姑娘的大戏来了……
两厢一拼凑,立刻就能刻画出卫家嫡系嚣张跋扈、小肚鸡肠、阴险恶毒的形象来。
“看不出来,还有后台啊。”年若失笑。


第108章 情侣装?
李氏见她还笑的出来,急忙道,“这可不是小事,三房可想不出这样的招数,卫芸姝虽然看着人脉广,但不过都是些泛泛之交,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短短十来天就把事情传了个遍,如今我都听到了,说不得已经传到皇上哪里去了。”
“多谢三嫂告知。”年若真心感谢。
“你可有什么法子?”李氏道,“若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暂时不必。”年若看着李氏真诚的笑道,“不过,还要多谢二嫂信我们。”
“谢我做什么?我们是一家人。”李氏见她不骄不躁,焦急的情绪也平复下来,笑道,“看我,痴长妹妹几岁,还没有妹妹稳重。”
说着感叹道,“我出自青山李家,当年要嫁过来的时候,家里的老祖宗没少跟我说卫公夫妇的风采,如今见着你,倒是能窥得一二。”
这话出自真心,李家桃李满天下,求学的人什么家世的人都有,李氏从小听着父母对各色人物的评价长大,在看人上还是有一套的。
那天接风宴的事情就让她觉得回归的嫡系这一家不一般,至少比卫家能沉得住气,对待卫家的一连串下马威,不仅应对的不卑不亢,同时还能理所当然的还击回去,显然是厉害的。
如今面对这种会让皇上猜忌的事情,年若一个女子都如此沉着,可见胸有沟壑,她自问是做不到的。
“妹妹心里有数就好。”李氏还是忍不住担心道,“除夕夜宴没两天了,如今征南军回来一个多月了,什么样的奖赏朝廷应该都有章程了,他们既然这个时候放出风声,怕是庆功宴上还会有什么后招,妹妹你仔细着些。”
年若见她真心替自己着急,笑道,“这件事情最狠的地方不过是挑拨皇室对我们家的看法罢了,可是二嫂见过我们一次就知道我们不是这样的人,我在南黎的时候,可是跟着太子做了一整年的事情,别的不说,我一身的本事,一大半是太子亲自教导的。这些莫名其妙的传言也许会让他怀疑,但怀疑的对象肯定不是我们。”
“从南黎回来,我们最先接触的人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在宫里带了□□天,今上圣明,能不了解我们的品行?这其中的关窍对于皇上来说,也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
“我们初来乍到,面都没露,除了跟卫家三房有明显的利益冲突,跟其他人将来是怎么回事,可都不知道呢,背后之人打击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总不会是为了帮卫芸姝吧……”
李氏见她三言两语点破形式,不由一惊,“那是为了什么?!”
“知道我们捐赠了大笔银两,知道我们立了军功,知道我们受太子看重,自然也知道,我们对于太子来说,是不小的助力……”年若眉头微微一挑,笑道,“二嫂觉得是为了什么?”
李氏根据年若的分析细细想来,一时间心惊肉跳,“针对太子?”
打压了他们,太子必然要少一大助力,而且说不得还能通过他们在太子的品行上面做文章,“谁这么大的胆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北黎可不像南黎,太子定下了就定下了,而且南黎的收复让太子的位置稳稳当当的,绝对没有谋权篡位的可能……
年若笑笑,背后之人显然对邵元松和年若的能力非常清楚,“听说卫三姑娘和左相的大姑娘走的近?”
李氏因为她牛马不相及的问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眼前的这个姑娘太可怕了,她才到京城不过一个月,甚至都没怎么出过门,竟然就靠着这么一点信息,就能看得这么深远!
她敢打赌,全京城能像她一样想到有人陷害卫家嫡系的扒拉扒拉估计会有不少,但能像眼前这位一样,想到有人想针对太子这一层的,绝对是凤毛麟角!
“这个主意拿的非常之准,就是行事仓促了些,但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年若优哉游哉的评价道,“不过,还是有些自负了,信息掌握的不够全面。”
李氏哭笑不得,她这会儿是完全不着急了,听她这样一说,之前还感觉天大的事情忽然就成了小儿科。
“保险起见,我们还是不要太轻敌的好。”
不,你完全可以轻视他们,李氏心想。
毕竟共居一府,卫芸姝很快就知道李氏来过的事情,心里有些得意,事到如今,他们一家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如何。
想跟太子告状?如今看你还怎么告?
彼时卫芸姝正在试除夕宴会的衣服,情绪正亢奋着,想象着年若气急败坏的样子,再端不住高冷淡然的架子了,开心的哈哈大笑,“想诋毁我?我封了你的路,看你还如何开口?或者你最好当面骂我,我必然要好好谢你!”
说起这个来,就不得不佩服钱五姑娘的妙计,年若想诬陷她?那就先下手为强,到时候众人都会认为是年若小肚鸡肠不容人,太子也不会轻易信她了。
如果她想告状,就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告,到时候太子就必须表态了。
毕竟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太子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欺负吧,只要太子开口替她说一句话,她进东宫的希望就稳稳了的!
年若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因为知道绝对不可能,所以就不做什么无谓的推测了。
此时她正和邵元松试除夕宴要穿的礼服,邵元松虽然是四品将军,但都是在军中的时候直接受命,官服倒是有,礼服却没做,两人都心知肚明,邵元松之后的职位估计还要升一升,所以朝廷那边的礼服也没急着发。
因此这次他和年若穿着自己的礼服出席宴会。
第一次亮相还是非常重要的,年若看着邵元松因为打磨后更加英俊的模样,出于某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这一次的礼服做的非常有特色。
当邵元松换了衣服出来,即便心里已经想过他穿上应该不会差,但真正看到上了身,年若还忍不住惊艳了一把。
这件衣服年若稍加改良,加入了一些现代元素,袍子是用皇后赏的那匹正红色绣缠枝的妆花缎做的,袍子的上身不像时下宽松的模样,而是贴身款式,对襟的琵琶扣扣上,再在腰间加一条手掌宽的黑色腰封,将邵元松的猿臂蜂腰清晰的勾勒出来,下摆则比一般的袍子要宽,行动间感觉能带起一阵风,即便是整体是红色也不显女气,反而平添一种锐利飘逸之感,一看就是身手非凡的武将,左肩加了一个稍显粗犷的皮肩垫下面到胸口中间别出心裁的连了一串黑色嵌七彩宝石的绶带,帅气又不失华贵。
邵元松显然也被自己帅到了,不过他很快就透过镜子看到了身后满脸通红的妻子,不由吹了个口哨。
年若按着不受控制的心跳,暗暗唾弃自己,都老夫老妻了,竟然还如此不争气。听到邵元松又耍流/氓不由嗔了他一眼。
邵元松差点被那流转的眼波给看的把持不住,年若显然深知他的德行,在他扑过来的时候就一低头从他胳膊下面钻过去,拿了自己的衣服,“该试我的了!”
“反正穿上了也得被我脱掉。”邵元松完美的演绎着一个登徒子,结果等年若出来的时候,他惊讶的瞪大眼睛。
年若看着他,不由就想,自己刚刚是不是也是这样的,那种眼睛突然一亮,仿佛深深被吸引的表情还真是让人心情愉快,心底那一点莫名的羞涩也暂时被抛却了。
邵元松没想那么多,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除夕赶紧来,他要和她媳妇一起出去显摆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