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情小说大全上一章:攻略青楼乐师的那些年
- 言情小说大全下一章:渣夫重生了
几人连忙摆手,一人拱手道,“顾世子大义,你不怕太子爷,我们可是没那个胆儿,听说但凡和权贵有关的嫖客都会被记上名册抽个群臣都在的时候唱念出来,这个人我们可丢不起,我爹要是知道我给他丢人,他还不打死我?”
语毕,一干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皆是一脸惶恐,正起衣冠往门外走去,走在最前头的那个伸手要去开门,尚未够得着门边,“吱呀”一声,门自己开了。
太子爷一身银衣织锦,长身玉立。
一干纨绔子弟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太、太、太子爷?!”
君漓淡淡睨着他们,“嗯。”他跨过门槛向屋内走去,双眸扫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在了锦笙的身上。
钟望舒一愣,赶忙和锦笙一起随了平民礼,“参见太子爷!”
“起来吧。”君漓随意坐到锦笙旁边,刚好将她和钟望舒隔开,睨着就在自己手边叩首行礼的锦笙,顿了顿,又错开眼神道,“将人都叫回来。”
门口的人听见这话,赶忙簇拥着走了过来,顾勰一脸不可思议,“太子哥哥,你……这是要和我们一起玩儿?”
君漓将折扇随手放在锦笙面前,睨着一干大眼瞪小眼的纨绔,“都玩儿些什么?”
玩儿些什么?
既然是在秦楼楚馆里,当然是玩儿女人了。但……这显然是不能这么说的。
可要说在这等烟花之地只玩儿一些喝酒吟诗的事情,未免太假了些,不是忽悠人家太子爷的智商么。
蓝袍公子一贯是个有主意的,周遭的气氛只沉默了片刻,他便笑着道,“我这里有个好玩儿的,还是前几日遇见个外族美人给出的点子。”
他一开口,一干人便都看了过去。
蓝袍公子起身在桌上拿了一页澄心堂纸,笑道,“规则很简单,用嘴传纸,传的时候也需要用嘴把纸给撕下来。这个游戏越到后面才越好玩儿,每用嘴传一次纸,就必然会把纸撕下一小部分,到了后面纸越来越少,接不了的人就得受到惩罚。”
“咱们就罚罚酒好了。”介绍完毕,他嘴角一勾,倜笑道,“怎么样?敢不敢玩儿?”
这个游戏锦笙不是第一次听了。
在云安的时候玩儿过,头一次听的时候锦笙只觉得富贵人家的孩子就是花样多,柳州那种乡下地方真不如你们会玩儿,这种娱乐方式发展下去你们就不怕断袖之风风靡全朝最后导致梁朝绝后么。
看着在座清一色的男人,再瞟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太子爷,锦笙惆怅地叹了口气,从太子爷嘴里接纸,她敢吗?
这个游戏就是拿来坑她的。
“诸位兄台,锦某身上有伤,实在不宜喝酒,这个游戏锦某就不参加了,看着你们玩儿即……”
她的话没说完,一名公子哥儿取笑道,“男子汉大丈夫,受点儿伤就不能喝酒了?哪有这个道理,今日太子爷也在,说好了一起玩儿,你可不能搞什么特立独行!”
“就是!锦兄你若是不能喝酒,咱们还可以换别的惩罚嘛!比如回答我们的问题?天枢阁的消息随便说一条就价值千金!再说了,也不一定回回都是你接不上啊!”
众人一道起哄,锦笙再说不行就是不识趣了,拒绝得太过也影响大家的兄弟感情不是?
她看了一眼身旁我自岿然不动的太子爷,后者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彻底让锦笙妥协了。
“既然决定好了,咱们可就开始了?”蓝袍男子哈哈一笑,迅速将澄心堂纸咬在嘴里,然后凑到下一个人唇边。
很明显在座诸君对这个游戏都熟得不能再熟,技巧十分灵活,接上了立刻传给下一个,不消片刻就传到了钟望舒嘴边。
钟望舒这个人,锦笙从小对他的认识就是,很会随众,即使是自己不喜欢的,他也能将厌恶的情绪藏得很好。
从他去黑市潜伏两年都没有暴|露真实身份还和那里的人打好了关系这件事看来,他确实是一个会随众的人。
因此,锦笙丝毫不惊奇他能淡定自若地用嘴接过来然后再传给太子爷。
她惊奇的是太子爷居然也能如此淡定地用嘴接下来然后……传给她。
那张纸在钟望舒口中传递时还是挺大的,但……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传到她这儿的时候,太子爷咬住的部分就只剩下这么一点儿了?!
君漓的薄唇轻轻抿起,唇珠按在纸上,微微翻出深色。他用嘴衔纸的动作在别人做来本该十分不雅,他做起来却优雅无比,从容淡然。
可他口中的纸大约只剩下了大拇指一半的大小!这究竟要她怎么接?!这是正常人不碰唇就能接到的吗?!
为什么?明明小澈传给太子爷的时候很大一张啊!怎么就被太子爷用嘴撕成这么一丁点儿?能撕成这样也是需要技巧的吧?!
君漓眸中一片清明,眸底有一闪而逝的笑意,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她,耐心十足的模样。
锦笙张开唇,稍稍凑近了些,不经意抬眸间又刚好对上了君漓意味不明的眸子,她脸上一热又缩了回来,“接不了,我喝酒!”
“锦兄身上有伤就别喝酒了!不若我们一人问你一个问题,你告诉我们,解我们心中疑惑,就算是罚过了,诸位意下如何?”蓝袍公子嘴角撇着笑,浑然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一说,立马就有人附和起哄,纷纷说就这么办,顾勰和钟望舒盘算着锦笙身上有伤,也觉得可行。
但对于锦笙来说,天枢阁的机密自然是比她受伤后喝个小酒重要得多,若是在座诸君都白套一个消息过去,天枢阁亏大发了都是小事,若陛下怪罪下来,整个天枢阁都有危险。
思及此,锦笙连忙笑着摆手,“咳……我再试试、再试试……”
淡定自若的太子爷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仍旧抿着纸等她凑过来,眼神中的别有深意丝毫没有收敛,依旧看得锦笙一阵脸热。
以蓝袍公子为首的一众公子哥儿都等着锦笙缴械投降,毕竟她面对的是太子爷,再如何不介意唇与唇的触碰,也应当不敢冲撞了太子去。
可反过来说,太子爷是为什么如此淡定地等着?他就不担心被平民玷|污冲撞?
这边还没想完,锦笙的唇已经凑到君漓面前寸余不到,她的视线下垂,紧紧盯住那张纸,其实如果距离得当,还是可以接下的。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微微张开唇,看准角度,轻轻抿住纸的小小一角,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此时两人的唇之间不过缝隙之距。
还没等她庆幸完,只感觉面前的人似乎往自己这边晃了一下身,及其轻微,但足以……让两人的唇贴在一起。
带着微微凉意的、温温软软的触|感让锦笙猛地一怔,继而睁大了双眼。
心,狂跳不止。
锦笙失踪
一瞬间的接触, 在场所有人都傻了, 太子爷这一下不避不闪还倒贴上去真是打得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站在他们的视角, 太子爷就是自己俯身贴上去的!自己贴的!
尽管那俯身的弧度几不可见, 但他们还是捕捉到了, 难怪太子爷方才不躲不闪, 就等着锦笙凑过去的时候迎上?
年度最为振奋人心且猝不及防的惊悚爆料——太子爷真的断袖了。
对于一干看热闹丝毫不嫌弃事大的人来说, 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惊悚了!
不过,太子爷故意在他们面前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挑|逗一番阿笙而已吗?为何更像是在宣誓主权?
钟望舒的心头莫名剧烈跳动起来, 几近觉得,太子爷就是亲给他看的。
与他不同的是,顾勰已经一把上手将呆若木鸡的锦笙拉开了, 皱眉怒道, “君曦见,你……!”
话没有说完, 被君漓随意瞥过去的一记眼刀吓退。
这么一记冰冷如霜的眼刀过去, 一干看客才猛地醒悟, 面前的人是梁朝太子, 看太子爷的戚头还一脸意犹未尽, 岂非是不想活了?!
了悟了这一点, 众人慌忙敛了神色改坐为跪。
趁此时机,锦笙涨红着脸急忙从坐垫上爬起来,一边脚下使劲哆嗦, 一边踉跄着往后疾退, 终于在退到好几步远时口齿不清地。“太、太子爷……草民告退!!”不知道说什么,她心急火燎地拔腿就跑。
仿佛脚下生了风一般,君漓眸色一黯,起身的时候竟瞥到窗外她已经跑出了风月楼的身影,他不知所措地愣了愣,随即沉下脸提步追了出去:不就是亲她一下,会中毒不成?
两年前被她亲,是她撒腿就跑,如今主动亲她,还是她撒腿就跑。
他的嘴是有毒怎么的?
有毒,就是有毒!
锦笙被毒得全身如遭雷劈,电流乱窜,嘴唇也烫得吓人,两颊滚烫得快要烧起来似的,热意还在不断蔓延,背后却汗湿一片,冷意凛然。
就在昨天,太子爷咬了她的脸,她其实已经顿悟了什么,可是这种事情怎么敢去想明白,稀里糊涂最好不过了,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寻常相处也可。
可是今天……这、这这就过分了吧?!
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摆在那么多人面前来呢?为什么非要揭穿、非要摆在明面上、非要让她去把一切都搞明白?
锦笙埋头好一阵疯跑,不晓得停在了何处,似乎是一个深巷中,她停下来扶着墙壁喘气,红得滴血的脸在月光映衬下柔和微暖,小小的绒毛也清晰可见。
而在她身后不远处,她不曾注意到的是,两名蒙面黑衣人正拖着一个沉重的麻袋,麻袋被扭扯变形,左一拽,右一拉,不时发出“唔唔”的声音。
里面是个活人。此时却像极了被困在深渊中穷尽气力挣扎的小兽。
那两名蒙面人陡一看见基本上无人问津的深巷里竟然冲进来一人,也吓了一跳,迅速拔出长刀,摸出了腰包里的迷|香。
两人的脚步声落得很轻,一看就是专程练过。
锦笙的脑中浆糊一片,什么防备都没有,却能听见不远处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唔唔”声,她耳梢轻轻一动,随即皱起眉头敛了杂乱的思绪。
凛然专注,她很快听清了身后越发逼近的脚步声,缓缓摸向腰间的玉笛,正准备抽出玉笛先干|他个一架再说,还没碰到腰间,她就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的极淡得香气。
吸入口鼻中的味道十分怪异,像是迷|香,但在迷香中又掺杂了许多奇怪的味道,混杂的味道如同清凉的水银一般被强行灌入身体,充斥着四肢百骸。
可以预料得到,若是吸入过多,除了晕厥之外,很快就会使身体透骨冰凉。
让锦笙顿住摸笛子这个动作的原因是——这种稀有的香气她曾闻过。
且就在昨天,那群黑市的人来天枢阁下单时,云书接待完回来,衣服上就沾染了这种味道。虽然极淡,但抵不过她的嗅觉灵敏。
这两名歹徒必然和黑市有关,在此处拐人,是想要送到哪里去?怎么送?难道是小澈今日说的,从各地拐走美人送到私宅之中?
锦笙屏住鼻息,忽然计上心来。她状若惊慌地转头,“你们是谁?!你们要……”
刚一开口,话还没说完,两名歹徒毫不掩饰地露出凶狠的眼神,手中的迷|香往锦笙面前迅速一洒,三两步上前用沾惹了不知名粉末的抹布掩住她的口鼻。
不消片刻,锦笙眯着眸子缓缓下滑,径直晕了过去。
一名蒙面人冲另一名使了个眼色,示意道,“这小子生得细皮嫩肉的,长得不错,一起掳了。”
另一名便也没有一句啰嗦,照做。
***
君漓是顺着锦笙跑的方向跟过来的,但是在拐角处没见了人影,他走进一条深巷胡同,微微蹙眉打量周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散的香味,有使人迷|幻和麻木的效果,空中飘散粉|末十分冰凉,不过在味道中心站了这么一会儿,手脚的温度都开始降低。
君漓用指背掩在鼻下,视线在深巷里徘徊,眸色渐深。
这个时候,青崖和墨竹才姗姗来迟。是太子爷叫他们不用跟着,他们体贴地想到太子爷多半要和锦阁主单独相处讲些见不得人的话,自然顺从。
“拿我的令信,调派兵马挨家挨户搜查,就说太子府被歹人袭击,歹人掳走了我的亲信,负伤逃脱。务必把人给我完好无损地找回来。此外,封锁城门,不允许任何人出入,扣下所有马车,一一检查,车底都不能放过。”
君漓冷声说完,将腰间一枚刻有“曦”字的墨玉丢给青崖。
“不知城门要封锁到几时?”青崖担忧地问。
君漓冷眼看他,“什么时候找到人,什么时候放行。”
墨竹皱眉,“太子爷三思!若是让陛下知晓您私自封锁城门……”
“半刻钟内,我要听到城门封锁的消息。”君漓不作解释,转头就走,“派人去天枢阁把云书找来。”
萧月华失踪
周围一片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
锦笙缓缓睁开双眼, 从她装晕到被人装进麻袋, 再到被甩上板车, 她的脑子一直保持着清醒。
迷|香的味道已经消散了, 转而吸入鼻中的是一股子腐烂的尸臭味。方才下坡路的时候, 锦笙故意趁着颠簸往左边自然倾倒, 摸到了人的骨骼。
锦笙确信,靠近自己左手边的,要么是冰凉的尸骨, 要么就是中了特制秘药四肢百骸被冻僵的活人。
不管是哪一种,这些歹徒的思路都很清晰了:为了掩人耳目,将中了迷|药浑身冰冷的活人掩在同样冰冷且还发腐发臭的死尸中间, 连夜运往指定地方。
寻常人闻到死尸的味道, 定会避而远之,就算是官兵搜查, 也会为了少受些苦随意看几眼敷衍了事。这些人, 倒是很会想办法。
锦笙用手臂掩住口鼻, 尽量放慢呼吸。她能感觉到, 现在经过的是不怎么平坦的小路, 弯弯绕绕的, 像迷宫一样,且周围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料想离正街已经很远了。
就在她思绪飘远之际, 板车突然停了。“砰”地一声响动, 似乎是板车撞在了门上,紧接着就是一声轻叱,“手脚放慢点!人磕坏了怎么办?!毛毛躁躁的!”
就听另一人也急道,“你跟我吼什么?!这条路我又不熟!寻常都是直接送出城了,今儿怎么还绕来绕去的到这儿来?”
“情况临时有变,打探的人还没回来,先把这些货整进屋子里再说。”那人说完,板车便又开始走了起来。
走了有一段距离后,似乎是从屋子里出来了好几个人,一言不发开始从板车上卸货。
因着是单脚板车,锦笙左手边的人被卸下后,板车自然往重的一方栽下去,最后“砰”地一声,她随着板车的倾倒一头砸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硬是咬住下唇没发出声来,只能在心里杀千刀的骂泼天。
“给老子轻点儿行不行?!这里面的哪一个送过去了弄不好都是飞上枝头的命!”还是开始教训人的那名男子,一边说一边赶忙将套住锦笙的麻袋解开查看。
幸好锦笙左右两边的人都浑身冰冷,连带着她的周身也是冰的,倒是不怕被人摸出不对劲来。
“娘的都出血了!”那人惊呼一声,摸了一块儿布给锦笙擦了血,又倒了些药|粉在她头上,草草收拾了一番后又将麻袋系上。
手头的绳子刚拴紧,不远处就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其中夹杂着叫骂声,渐渐近了,“快点儿,先把人都弄进暗室里去!”
“打探到什么了?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声音急切地追问。
另一个声音便愤愤道,“全城戒严,城门都封锁了,说是太子府上丢了人,太子爷的人被劫走,五城兵马司的人都出动了,如今正挨家挨户地搜查!非要把人给找出来!”
锦笙一愣:太子府丢了人?太、太子爷的人?
明明他们分开的时候,太子爷还在风月楼里占了她的便宜,府中的事情哪有那么快知道的。他说丢了人,难道是在说她?
五城兵马司……封锁城门……挨家挨户搜查……
锦笙的心尖上滑过一丝酥酥软软的异样感觉,抿住忽然发起烫来的红唇,眸中竟有一丝羞怯的笑意。
顾不得头上鲜血直流,锦笙凝神继续听。
“哪儿来的消息?可靠不可靠?”那人搓了一下脑袋,恼火道,“不是我说,哪个王|八羔子早不劫晚不劫,偏偏这个时候闯太子府劫人?!劫的什么人,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的吗?!”
另一个人也上|火,一边指挥人将麻袋都搬进暗室,一边解释道,“说是太子爷的亲信,呿,瞧这架势,劫的是太子妃还差不多!别说了,先撑过搜查再说,今晚是出不了城了。你们搬着,我去找人通知大人。”
叮——
锦笙脑中一声脆响,瞳孔微微紧缩:大人?!
江湖上可没有管上面的头目叫大人的说法。她知道黑市要经营运行,定然需要朝中有人照应,但在这种情形下证实,心中难免唏嘘。
“噼——轰——!”
天空一道闪电惊雷,倾盆大雨骤然落下,那道闪电将黑压压的屋子瞬间照亮,而大雨落下的一瞬间,他们手中火把又被浇得熄了不少。
呼啸的狂风一把摔开了门,“砰”地一声巨响,所有人警戒地拔出长刀迅速进入备战状态,却见门后出来的是一辆板车,一名身着粗布麻衣的男人正匆忙推着板车往屋里走,看见众人拔刀相对时还吓了一跳,“你们干什么?!”
察觉是自己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合上刀上前去帮忙卸货,“你怎么又弄了人来?”
“两个,都是上等货。”着麻布衣的人拍着身上的雨水迅速说道,“外边正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开城门,先放在暗室里,我去请示大人开密道,连夜送出去。”
一干人不敢耽搁,纷纷将麻袋抬起,向暗室搬去。
锦笙的心中反倒舒了一口气,她本就是来探虎穴狼窝的,要是被扣在汜阳出不去,还怎么找到豢养美人的私宅之所?能走密道出城最好不过,等事件结束,还能将密道也一块儿封了。
汜阳城内竟然有他们的密道,看来到天子脚下坑蒙拐骗肆意妄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只不过,这些人不走城门,太子爷也就不能找到她,会不会……会不会很担心她?要不要想办法给太子爷传递消息让他放心?
正苦苦思索该如何留下线索,锦笙忽然觉得周身又凉了一些,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气息,应该是到了地下密室。
“这里又湿又闷,还是把麻袋上的绳子解开,免得人闷死了上头怪罪下来。”一名男子冷静地说着,手上就开始解绳子,“来几个人解麻袋,另外的人把他们的手脚绑起来。”
锦笙是先几个被解开的,陡然出了麻袋,她就被用绳子绑住了手脚。
“娘的!这女的谁弄来的?!不要命了?!”一声惊呼,瞬间吸引了包括锦笙在内的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听见周遭好几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道,“这……这这不是汜阳才女萧太傅的千金吗?!”
萧月华?!
锦笙的胸腔中“咚”地一声心跳,仿佛被惊雷砸中,如同一颗巨石砸入水中,水浪翻涌。
“你怎么知道这是萧太傅家的千金?!”一人狐疑问道。
那人便解释道,“废话!好几次太子爷出行她都跟着一起,你说我怎么知道?!早见过无数回了!”
“难怪要出动五城兵马司挨家挨户的找!你们还当真把未来的太子妃给劫了啊!”原先说话那人抓着头发咬牙,“这下难办了!太子爷的女人你们都敢劫!长没长眼睛?!”
锦笙心中一怔,顿时没了再听他们说什么的兴趣。
“难办?!送回去不就成了!”
“说得倒是轻巧,你给送哪儿去?你站上头看看,哪家门前不是灯火通明?整条街都是官兵……!”
“那你说怎么办?!反正劫都劫了,还不如先一起藏这儿,连夜送出城去?”
“目前看来只能这样了。”男子招了人手,指挥他们赶忙把人往密道抬,“有萧月华在这些人里面,怕是不能等他们来搜查完了再送出城,来不及等大人回复了,先从密道送出城去!”
众人齐声赞同,不消片刻就推来了板车,也来不及把人套上麻袋,直接甩上去,立刻从连通着密道的暗室中启程。
锦笙抛开杂念,专心地想着该怎么跟萧月华打好商量。
太子爷如今这个阵仗可以说是很轰动了,如果不把萧月华给送回去,太子爷多半一路穷追不舍。
现在尚且只是连同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在汜阳之内找萧月华,等一晚上过去,萧月华已经被送出了城,太子爷可能会连同兵部的人一路出城找人,到时候若是打草惊蛇可就糟了。
也就是说,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
要么想办法在出城之前或者刚出城的时候送萧月华逃出去,好让太子爷收回兵马,她就可以顺利进入私宅,挖到据点。
这条路难就难在,既想要不让人发现自己和萧月华是一伙儿的,又想要帮萧月华逃出去,在这么多人的看管之下,几乎没有可能。
或者,想办法和萧月华串通一气,一同进入私宅之中,反其道而行之,专门留下暗号引太子爷带人来此处,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至于功劳这个问题,锦笙倒不是很在意,如果真能和萧月华串通好,届时功劳还可以对半分……咳。
第二条路冒险的地方就在于,如果太子爷来的速度不够快,打草惊蛇了,到时候私宅中人去楼空,谁也抓不到都是小事,若是萧月华或者她被……。
目前看来,第一条路更难做到,第二条路更冒险,那么究竟要走第一条路还是走第二条路?
不若……找机会问问萧月华自己的想法?
坐等太子爷表白
想了许多, 锦笙渐渐有些困了, 加上脑袋上被撞出血的那一下, 实在是晕得厉害, 且就这么闭上眼睛躺在板车上被人推着走, 想要保持清醒委实困难。
但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她也不敢睡过去, 生怕错过一点儿讯息。
最后依靠她惊人的毅力强撑了一个多时辰, 终于顶不住了,刚觉得意识渐渐涣散,板车忽然停了。
“快点儿!换马车!”
这一声低叱让锦笙又清醒了过来, 她凝神细听,竟听见了“哒哒”的马蹄声,显然这马儿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脚步声放得很轻, 也不啼鸣,安安静静地靠近。
周围的温度骤然变冷, 很明显是从密道辗转了出来, 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儿清香, 可一个半时辰的时间, 怎么也不可能已经出了城。
锦笙猜测, 那条密道并不能直接通往城外, 而是通向偏僻的后山,他们打算抄后山小道出城。
从板车上被卸下,锦笙又被扔进了马车中, 马车门紧紧一关, 整片天地都安静了。
感觉周围没有能活动的人之后,她才缓缓睁开眼,眯着一条缝打量周围,偌大的马车内,被塞了有十个人左右,有貌美的年轻女子,也有幼小的孩童,都处于暂时昏迷的状态。
眼神一瞥,自然而然也看见了身旁的萧月华。
她心中一喜,不禁松了一口气。同在一个马车,就方便得多了。
锦笙低头用牙齿咬着手腕上的绳子,庆幸这群人为了赶时间,直接把绳子系在前面,而不是背后。
咬了好一阵,锦笙嘴唇都被磨破了皮,终于将绳子解开了,她迅速给自己打了个活扣系在腕上,松松的,一拉就紧,防止突然有人进来。
这些准备工作做好了,她才摸出怀中一个小瓶子,打开瓶塞后凑到萧月华的鼻下让她自然吸入。那只是锦笙用来醒神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不知道闻了多久,萧月华的眉尖微微蹙起,眼珠也开始缓缓转动,片刻之后,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锦笙眼疾手快,在她开口叫出来之前猛地捂住她的嘴,“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