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情小说大全上一章:最好的宠爱
- 言情小说大全下一章:攻略青楼乐师的那些年
月陇西撑着窗,手指在窗面上敲了敲,哭笑不得道,“哎,我真是好惨一男的啊。”
卿如是哼声不理,双手环胸坐回到茶桌边去,耳边是月陇西的拍门叫惨声,她悠然给自己倒了杯茶,待抿了一口后,门外的声音竟戛然而止。
半晌没有动静,卿如是狐疑地看过去,忽然又听见了靠近的脚步声。她便收眼不再看。
门纱隐约勾勒出月陇西颀长的身姿,风拂起他的青丝,他一手在背,一手拿花,故作怅惘地对月吟诗,“啊!月夜撩人醉我怀,杜鹃愁色为谁开?”
卿如是不经意地一瞥,立时瞪大了双眼,他手里握着的那窝花,似乎是她昨儿个特意遣小厮去家里搬来的杜鹃!
谁教他把花根连着土都刨出来的?!不知道她那盆花不容易养活吗?!
她拍桌起身,拔下门栓,猛地拉门要寻他算账。
谁知月陇西竟眼疾手快地扣住门,笑吟吟道,“我诗还没念完呢。狂风难解相思意,门作河汉隔我哀……别开门别开门,我不配睡床,快关上,风大,别给您吹凉了。”
“月陇西!你把我的花给种回去!”卿如是崩溃,使劲拍门吼他,“你……你给我开门!”
月陇西背倚着门框,一手拽着门,任凭她喊,自个儿悠哉悠哉地扒拉着花瓣,摇头笑道,“不开不开,门一开可不就放我进去了?那不成,我今晚得睡外边,好好尝尝这西北风。小祖宗快睡罢,不必担心我,我不冷,我一个人在外面乐呵着呢。您瞧着,我马上能给您表演一个天女散花。”
话落,卿如是想到了什么,睁大双眼一脚踹在门上,呵斥道,“月陇西你敢扯坏我的花,我要你好看!”
“好看?”月陇西笑得邪肆,挥手就抛起一堆花瓣,作出临风高歌的架势,“啊!良宵苦短谁人伴,何处天仙赠杜鹃?好不好看?”
透过门面上镂空处的素纱,卿如是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花瓣飘然而下,散作一地,她拧眉跺脚,跑向窗边,推窗要翻。
哪知刚打开窗,月陇西便狠狠一压给她关上了,笑吟道,“唯恐少年薄衾寒,窗低惹来红杏翻。小红杏,你在做什么呢?快把窗栓插上,我不冷,衣服就别给我送了。”
“月陇西,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卿如是说着,猛力捶了下窗,随即也不想管了,栓好门窗,她转身去睡,“你就一个人在外面自娱自乐罢!你看我搭不搭理你!”
“诶?”月陇西笑,“真不开啦?我说笑的,快给我开开,我帮你种回去。还能活呢?不考虑抢救它一下吗?”
卿如是脱了衣衫躺上。床,大被一裹不再跟他闹。
月陇西开始了他凄惨的表演,唉声叫唤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须臾,似有人路过给他请安,好奇地询问道,“世子这是做什么呢?”
他敛了笑,握拳抵住唇轻咳了声,肃然道,“赏月。没你们的事,快走罢。”
“哦……”两名丫鬟施礼要退。
月陇西又喊住她们,“等下……去给我拿床被褥来。”
卿如是听进耳里,冷不防地咬唇一笑。
待丫鬟给月陇西拿了被褥离去后,他才去把花盆搬过来,撩袍就地而坐,裹着被褥盘着腿,面向正门,一边把花给她种回盆里,一边幽幽叹道,“卿卿啊,你睡了没有?我错了,给我开门罢……凄风冷雨无人问,寒光照我夜不眠。”
还念诗呢。卿如是嗤笑,合上眼睡去了。
次日清晨,卿如是起得很早,她心底也怕把他给冻坏了。且今儿个回门,病着了的话教卿母瞧见可不好。
她拔下门栓,拉开门左右瞧了瞧,却没有看见月陇西。她狐疑地蹙眉,前脚踏出门槛,后脚月陇西就钻了出来,吓了她一跳。
“你……”卿如是捂住心口平复被骇住的情绪,皱紧眉叱他,“你吓到我了!”
月陇西的双手藏在身后,笑吟吟地,哪里像是被风雨糟蹋得彻夜未眠的样子。
“我的杜鹃花呢?”卿如是质问时,目光无意落在地面,上边还落着昨晚飘散的花瓣,但似乎并不是杜鹃花瓣。她狐疑地蹙起眉。
月陇西伸出一只手把杜鹃花捧到她面前,笑说,“喏,你瞧。”
卿如是杏眸微睁,接过花盆,根和土重新埋回去了,完好无损。
此时,月陇西另一只手又捧出一盆花来,递给她,“这盆也送你。”
是一盆白月季。
她瞧着这院子里似乎并没有月季花的,便问道,“哪来的?”
月陇西凑近她,低声道,“我去我娘院子里偷的。”
卿如是抿唇,眸底隐隐浮上些笑意,低头轻嗅花香,抬眸见月陇西正含笑瞧着自己,便又敛起神色,“我还没原谅你昨天惹我的事。”
“嗯?”月陇西挑眉,“你还气啊?昨晚我抱着被子在门外坐了一。夜,来往多少丫鬟小厮,你说我难堪不难堪?咱们以后别罚这个了,传到爹娘耳朵里不好听,你觉得呢?”
卿如是心中觉得有理,但没有回他,只抱着两盆花往院子里走。嬷嬷和丫鬟端着物什来伺候梳洗,卿如是将两盆花寻好地方放置妥当,又给浇了水,这才跟着她们去收拾自己。
她发现连着两日给她绾发上妆的巧云今次竟没有来,虽然十分疑惑,但她并没有问出口。
两人换衣梳洗完毕后便一同去给郡主请安,告知回门事宜,此后才出门。
坐上马车,月陇西紧挨着她,握住她的手,揉揉掌心捏捏指头。卿如是挣扎了两下没挣扎掉,只好随着他去了。
至昨晚一遭,月陇西也心照不宣地不再去提吃醋的事情,有些事心底明白就好,再问就要招她恼羞成怒了。她不明白,他可以等着她自己慢慢明白。
月陇西噙着笑瞧她,直瞧得她面红耳赤不敢跟自己对视,他就暗自乐着,并以此为趣,不知疲惫。
卿如是被他盯得一颗心扑通啊扑通,怎么都缓不下那个劲儿,终于忍无可忍,“你瞧我做什么?”
“瞧你生得好看。我不及你,有点嫉妒。”月陇西自在地捏她的手,情话张口就来,“没有你的美貌还不准我瞧吗?”
卿如是紧紧皱眉,忽然安静地沉吟起来,不再作声。
两人下马车,月陇西先下,转过身接她,待她将手放到掌心后,他便极其自然地牵过,一路拉着往卿府里走去。身后跟着丫鬟和嬷嬷,小厮们卸下带回门的物资一并跟随。
卿父和卿母都在府中,两人拜见过后,卿母便拉着卿如是回房聊起私房话去。
虽说这方嫁去两三日,但卿母总觉得已有好几年未曾相见,唯恐她这两日在月府里受了什么欺负,窝了什么委屈,好一阵的嘘寒问暖。卿如是忙说自己不曾受委屈,又说是自己欺负月陇西还差不多。
“你就仗着世子疼爱你胡作非为罢,迟早有你哭的。夫妻协心有什么不好?”卿母蹙眉,拍着她的手背,忽而低声问道,“你和世子……懂吗?”
卿如是微怔愣了下,猛地反应过来,窘迫地把手抽出来捂住脸,苦恼道,“娘,你在问什么啊……”
“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若是不懂,娘再教你就是了,就咱们娘儿俩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成?”卿母悄声道,“你出嫁前一晚娘跟你说的那些法子你都用到了吗?怎么样?”
“哎呀这些您就别问了……我、我不好意思那样的,我亲他取悦他干嘛呀?还往那些地方乱亲……”卿如是用手肘撑着膝盖,蒙住脸嗫嚅道,“我实话跟您说罢,我跟他还没……没圆房呢。”
“什么?!”卿母惊呼一声,随即拉着她的手追问道,“为什么?新婚之夜你们不圆房你们干什么去了?”
卿如是自在道:“玩呗。”
卿母一脸恨铁不成钢,“我可真是信了你们俩的邪,新婚夜还玩?你玩我信,他、他竟也跟着你玩?不应该啊……”她想不通,暂且便不去想了,自顾自地跟卿如是讲,“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圆房?我不催着你们要孩子,但不代表他的爹娘不催的,你们自己掂量着。”
卿如是为了让她安心,满口答应下来,“过几日就圆,过几日……我肯定主动找他圆。”
听她作了保证,卿母才稍微放下心,又继续逮着她的手跟她讲闺房之事。
一番说教后,卿如是被知识浸浴得过于充实,过耳容易,接受无能,她羞涩难当,再见到月陇西的时候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一看他总想到卿母之教导,前世之实践。她怀疑自己原本被人间正道填满的脑子此刻被灌满了淫。邪之气,不然怎么能……一见他脑子里都能浮现出画面。
……简直岂有此理。
两人在卿府中用过膳后便要回府,月陇西瞧着她跟卿母去了一趟回来后面红耳赤的模样也猜得到被说教了些什么,他心底憋着笑呢,坐上马车后才道,“小红杏,你可知道方才要走时娘把我拉到一边说了些什么吗?”
卿如是震惊地看向他,心道卿母不会那么狠罢?!
他故意不说,让卿如是自个琢磨,观赏她一变再变的脸色,心底乐不可支。
最后卿如是没好意思问出口,自顾自地琢磨出了一身汗,越想越羞,越羞越怯,再看月陇西时忍不住就往不该瞟的地方瞟,她被自己羞耻的意识吓得下马车后直接奔着西阁去。
不行,她需要洗洗脑子,把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全都摒除掉。来回踱了十来步,她高声吩咐丫鬟准备沐浴和洗发。
正是大白天,她竟奔着浴房去。月陇西慢悠悠地拉了个椅子坐到院子里,隔着若隐若现的窗看她慌乱脱衣和沐浴的模样,咬住拇指低笑了声。
卿如是把脑袋蒙进热水里,任由水声咕噜地撞进耳中,一声声地撞走她今日听来的腌臜东西。
然而潜意识里越想要摒除,就越是会想起。尤其卿如是深深地记住了给月陇西擦药那晚,掀开他的被子看到的景象……完了,她完了,她竟然真去想月陇西那厮美好的躯体。
怎么会这样……书里说相爱的人心生喜悦,才会渴望对方的躯体。不管是哪种形式的渴望,或得到,或亲吻,或抚摸,或者仅仅是想要看……她完了,她居然渴望月陇西……
卿如是呜咽了声,忘了自己还在水中,呛了口水赶忙钻出水面,急促地呼吸几次,她又沉了进去。
皎皎想给她洗发都找不到机会,瞧着她沉沉浮浮,反复多次,皎皎忍不住问了,“夫人,你怎么了嘛?你要是渴,我给你倒水就是了,咱们犯不着喝这里面的。你要是嫌我洗不好,那要不然我去把世子请进来,他伺候你好了。”
卿如是猛拉住她,拿手指头戳着她的手臂,“你小心我换了你!”
见她终于消停了,皎皎赶忙凑过去帮她洗发,边洗边道,“夫人和世子吵架了吗?”
“没有……”卿如是郁郁地盯着水面,“我想不明白一些事,觉得自己很奇怪。我不好意思看他了。”
皎皎狐疑地蹙眉,“哦……那是很严重的问题。”她一顿,又笑道,“不过没关系,过几个时辰就好了。”
“为什么?”卿如是好奇地问。
皎皎理所当然道,“因为世子会哄你啊。世子这人好会啊。就这两日的时间,院子里的小姐妹们都知道,世子最喜欢哄夫人了,就算夫人莫名其妙地生气,世子也能很快把你哄好。看着好像是夫人治得了世子,其实就是世子治得了你。”
她一番话随口说来,竟然意味深长。卿如是沉吟许久,再回过神时皎皎已经伺候她沐浴完毕。
走出浴房的门,竟一眼瞧见坐在庭院中的月陇西,他的手转着一面干净厚实的素帕,眼睛却往她身上戳着,唇畔还勾着慵懒惬意的笑。
见她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屋里走去,他便也拿好帕子跟着去了,关上门,笑吟吟地道,“我以为你打算洗一个时辰呢,竟然这么快就出来了。”
卿如是捋了下湿发,坐到梳妆台前,鼓了鼓脸,转身去拿他手里的帕子,却被他避开了,抬眸疑惑地望着他。
他舔着唇角,玩世不恭的笑,“我帮你绞,我会。”
心以为自己要费好大的劲才会逗得她同意,却不想她竟压根没有反对的意思,转过身脸红道,“行、行罢。轻点啊,我头发多。”
月陇西唇畔的笑更肆意了些,轻“嗯”了声,捧起她一小部分头发,用帕子裹住,轻轻揉着。
湿漉漉的青丝黏腻在她的身上,浸润了薄薄的素白衣衫,映出里边藕荷色肚兜的花样来。从月陇西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穿过交叠的衣襟,窥见松系着的肚兜里的风景。
清致的锁骨下,白皙柔软的隆起间,有一道不深不浅的沟壑。上边布满晶莹的水珠,有乌黑的发丝顺着沟壑蜿蜒而下,黑与白相映,谁也不输谁。
月陇西的身体微微异样,嗓子忽然有些发痒,他生了热,只得别过眼,自行平复。
谁知此时卿如是稍抬手挽了下耳发,惹得他情不自禁地又看了回来。
那袖子顺着柔嫩的手臂轻滑,无意间露出了她皓白的手腕,腕骨的弧度恰到好处。她的耳梢微红,原本白皙的耳朵便呈现出淡粉色,迎着光,可见耳垂上纤绒的好似透明的毛。
被她挽过的发顺着她的肩膀垂下,稍短了一截,耷拉在她的双峰处,发丝堪堪与峰尖齐平,引得他无尽遐想。
她的身体带有刚沐浴后的清香,淡淡地,萦绕在他的鼻尖,勾魂夺魄,蛊惑人心。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便稍使了力。
卿如是蹙眉,轻声惊呼,“疼……”
这一声略带嘤咛的“疼”,喊得真是妙极了。
月陇西喉结微滑,不擦了。他要死了。
憋死了。
不疾不徐地轻拂袍角,月陇西在她侧旁顿下身,眸色朦胧地望着她,“我……我想要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他的声音透着沙哑,原本就低沉的声音此时听来竟散发着磁性,浓厚的情。欲在他的声音里徘徊,最后缓缓流出。
卿如是刚被拽了头发有点疼,没怎么留意他语气里的不寻常,只低头蹙眉,惶惑地瞧着他,有些不明所以,“什么忙?”
月陇西迟疑了片刻,捉住她的手,在自己掌心微微捏了捏,然后缓缓地往自己的小腹带去,在她微讶的眼神中,领着她触碰到了与身体别处不同的热度,并哑声说,“这个忙……帮吗?”
第八十一章 感情得到部分升华
“啊!”卿如是低声惊呼, 骇然抽回手紧握于胸口, 脸歘地红透, 继而话都抖不利索,“你你你这人怎么……?!”
“我无耻,败类, 龌龊……?”月陇西抢了话,眸中隐隐含笑, “我都承认。那卿卿是愿意帮, 还是不愿意呢?”
他说的每个字落音时拖着悠长的余韵, 句尾就像初生奶猫的小爪子,在心上呼哩涛涛地挠, 调动起卿如是全身的痒。她咬住下唇,轻摇了摇头,换作寻常,她拒绝后便不会再想, 但今次不知怎么地,摇着头,心却还在犹豫纠结。
分明前世她就根本不在意这些,她能够很坦然地帮月一鸣纾解欲。望, 只想着打发了他就行, 别的都不在意。可为何今生换作月陇西,她就想要循着心认真地去考虑?
她想起卿母对她说的那些话, 又想起皎皎说的话,一时间心乱如麻。
在月陇西看来, 她那本就因为刚沐浴浸泡过而鲜艳欲滴的红。唇,此刻被她这般用皓白的牙齿轻咬住,嫩得仿佛能挤出水来,像是熟透了的樱桃,惹人采撷。
他忍得辛苦,却不敢轻举妄动,只锁眉凝望着她,以□□之,以声引之,“我真的好难受,卿卿?……你别摇头了,你摇个头我都能想出画面……”
卿如是杏眸微睁,反应过来他是何意后咬唇咬得更重了些,手足无措地绷着身子兀自脸红。
见卿如是隐约有动摇的意思,月陇西便将她的手又捉回来,在自己掌心捏来捏去,忽然有点惆怅,又好似妥协地叹道,“你再考虑考虑,事后我给你付银子还不成吗?……不然你给我付银子,权当自己在我这嫖了一通?我的姿色也不算差,你委屈一下先嫖了我,我再倒付你银子,成罢?”
卿如是没忍不住,用手背捂住唇笑出了声。她窘迫地敛起笑,别过眼去不看他,余光觑见他瞧着自己,她羞怯地转身站起,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似是在强烈挣扎。
月陇西的视线紧随着她绕圈子:这也太折磨人了罢。转个圈都转得那么好看。
最后,她轻靠住墙,汲取着墙面的凉意,给自己降了会温,才垂眸嗫嚅了声,“……嗯。”
单音刚落,卿如是就感觉自己被人猛抵在墙上,湿软微凉的薄唇覆来,她吓了一跳,刚想要推,双。腿就被月陇西顺势捞起分开,架在了他的腰间,没有腿支撑,她猛地沉了下,便慌忙勾住他的颈子。这期间,他一直没有松开过她的唇。
自相识以来,她从来没有见过月陇西这幅模样,悍然且近乎于暴躁的侵略感在扫荡她的神志,强势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就闭上了眼,屈服地回应。
于她而言这是在屈服,于月陇西而言,他很清楚她为什么会回应。以前她从来不会回应,饶是他已将她挑。逗到极致,她也只是承受,不会主动回应。如今她会回应是因为喜欢。她终于喜欢他了,才会回应。
月陇西睁眼,松开唇,仰望着她,盯着她刚被自己侵占过的红。唇,晶莹红润,艳色。欲滴。又稍抬眼紧盯着她迷离的双眸,忽地翘唇笑了,眼角逐渐猩红。
他再次覆唇吻住她,几近掠夺,仿佛就要这般天荒地老的架势。
终于,卿如是缺了气,皱起眉嘤咛了声,他当即松开唇,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抱上。床让她躺好,然后丝毫不客气地骑在她身上,想了想又怕她痛,便直起身跪在她的腰两侧,一边俯身去吻她的颈,一边单手宽衣解带。
这般趋势,有那么一瞬间,让卿如是恍惚以为自己刚刚答应的方式,和他想要用的方式其实不是同一种。但她竟也没有问,没有反抗,稀里糊涂地任由他所为。
月陇西很快只剩下一件外衫,他不再脱,任其敞着,又去解卿如是的衣裳,低眸瞧她脸红耳赤别过眼不敢看的娇俏模样,也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临阵换更痛快的方式,神思一阵混沌后仍是怕她没准备好,怕她生气,生生忍了,蹙起眉轻喃自语,“算了。”
随着这一声呢喃,他单手将卿如是抱起来,让她坐到自己腿上,低头去咬她的衣襟,用牙齿拉开她的亵。衣,露出里面的肚。兜来。与此同时,他握住她的手,带着她。
卿如是听见他闷哼了一声,她转过头去看窗外,不敢多看,更不敢低头。似是有所缓解,月陇西慵懒地勾起唇与她玩笑道,“藕荷色衬你肤白,但我最喜欢看你穿的颜色是青色。下回穿青色的。”
卿如是微怔,而后羞恼地低叱,“不要脸……”
“嗯?不要脸?”月陇西伸出手指头逗了下她的下颌,莞尔道,“我们难道不是正做着不要脸的事?”
卿如是瞪着他,忽而冷笑了声。
“疼疼疼……”月陇西猝不及防,疼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呼吸顿沉,重重的几声闷哼后,他猛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紧贴住她的身体,作势要掐她的腰肢,流里流气地笑道,“好好伺候着,爷一会给你拿大把的银票赎身,跟着爷回去吃香的喝辣的,嗯?”
卿如是失笑,随即又万分羞恼地敛起神色,咬了咬唇,故作妩媚地道,“那……爷打算给我拿多少银票?”
月陇西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知道她是想要作出勾栏院里那些女子的狐媚姿态,但到底生得清秀,妖娆不到那种惹人腻味的劲儿上,眉眼间的懵懂感分得恰到好处,如此不上不下的才真是要撩死个人。
“你想要多少?”他的呼吸逐渐粗重,用灼热的目光凝视着她,盯了会便忍受不住,再度覆唇吻她,从她的唇吻到脖颈,又吻到锁骨,不能再向下了,他又绕回来吻她的唇,哑声道,“你要多少我给多少……别松,握好。”
卿如是领会到了他的“给”别有深意,霎时被他一句话撩拨得浑身滚烫,气恼地咬牙,“你闭嘴罢,我不想听你讲话……!”
“嗯?”月陇西忽笑,故意讨嫌,“我说银票呢,你看看你思想多脏啊,想到哪去了?嘶……我就知道你要使劲,错了错了,我错了。你轻点,我还想以后跟你要孩子呢。”
卿如是不说话了,咬住下唇,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什么。月陇西凑过去想趁机多亲几次,被卿如是发现后躲开了,气恼地跟他道,“你别动我!现在我才是做主的那个!你给我闭嘴,坐好!什么都不许说!”
“……”月陇西未能得逞,唉声轻叹,“好,主子您说什么都好。最后一句,您还是怜惜一下我这朵娇。花罢,我寻常都是作清倌儿的,卖艺不卖。身,这还是头回接客……你太孟浪了,我承受不住。”
卿如是:“你闭嘴!!!”
两人闹了整整一个时辰,大白天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偶有暧。昧不清的话语传出来,外边扫地的丫鬟都知道他俩做了什么好事。
待到闹够了,卿如是嫌恶地用他丢在床角的外衫擦干净手,翻过身假寐,不想理会他。明明后来她都喊累了他还憋着不想结束,以后再也不帮他了。一点都不干脆。
月陇西哭笑不得,这和他干脆不干脆有什么关系啊?明明是想多和她亲近一会。他半合上亵。衣的衣襟,凑过去笑问,“要不要去院子后面泡温泉啊?”
卿如是坐起来,把衣衫一拽,栓好系带后朝他比了个十,“我决定十天不理你!”
“你忍不了十天的,一刻钟都要不到,你就会被我气得拿刀了。”月陇西边勾唇笑,边握住她的手指头,拿锦帕给她细细擦着。
卿如是上下打量他,“你还挺有自知之明啊。”
“不是自知,是我知你。”月陇西微顿了顿,轻声道,“因为你一直都很讨厌我。”
卿如是一怔,默然别过眼,嗫嚅道,“倒也……没有。”
月陇西挑眉笑,“嗯?不讨厌了?不是你每次嚷嚷着说‘月陇西你好烦啊’‘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你烦死了’……还有好多。”
“还有什么?”卿如是轻蹙眉尖,狐疑地问。
月陇西凝视着她,手中的动作忽然慢下来,眼角渐红,“还有……”
还有你曾说:月一鸣,我恨你。
月一鸣,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月一鸣,你离我远一点。
月一鸣,你烦不烦啊……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
月一鸣,你别跟着我。你想监视我,把我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你的陛下是不是?
月一鸣,我的手没有了……我恨死你了。
经年的痴心妄想,让他不得不将她赠的所有刀子都逐一收下,好好珍藏。因为没有别的好话可以给他珍藏了。
似有酸涩浮上心头,转瞬即逝,月陇西笑道,“还有‘你无耻,败类,龌龊’啊。看来你真是把我厌得不轻,什么脏词都往我身上用。”
卿如是欲言又止,默然低着头,有点抱歉地说道,“也不是因为讨厌你才说的……那我说你讨喜的话你怎么不记得了?”
“我记得啊。”月陇西笑,俯身凑过去,“却还未请教,您的讨喜是何意?就是讨你喜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