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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陈念简直无言以对,她摆手,“现在的情况实在太荒谬我根本没有办法和你沟通。”
“姐姐,这听上去是很过分,我也希望我们能有时间慢慢来,但是…”
“打住!我不接受你是我的弟弟,不管快还是慢,我都不接受。”陈念对linda说,“让保安上来,把他带走。”
一场撕扯喧闹后,少年终于被带走,世界清静下来。陈念捏着手里的照片,手心发汗。在她心里,早就当妈妈是死了的。老陈很少提及,但他的伤痛如此明显,每次触碰,都叫人不忍。然而母亲这两个字以这种形式回到她的生命里,带着浓重的讽刺意味。打破她内心曾拥有的小小愿望,愿自己的妈妈在内心对她还有些许真诚挂念。
她不曾被以一个生命来挂念,却是被当作器官来源被想起来。若是真的,她这个妈妈也真是能耐了。
不管如何,陈念觉得有必要和老陈聊一聊。因而这日她拿着照片回了家。
老陈没想到她会来,见她神色不对,还问是不是江哲欺负她。陈念没说话,把照片摆到他眼前。老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染上戾气:“这照片哪里来的?!”
“有个号称是我的弟弟的人跑来找我,给的我这照片。说妈妈在美国得了病,要肾移植,他不匹配,所以想到了我。”
“什么?这是真的?!”
“爸,你觉得这是能开玩笑的事情?”
“她要真的这么做,简直不可理喻!”陈爸将照片甩在地上,“可她就是这个样子,年轻时候就是,呵。”
“所以爸,你要和我说说关于她的事吗?”陈念问,“你很少在我面前提她。”
“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觉得提了,反而让你伤心。你小的时候在学校里看到别的孩子都是妈妈来接下课,时常会问我为什么你没有妈妈。这问题我没法回答,因为是我亏欠你的。我不能告诉你妈妈抛家弃子,不想你觉得自己比被人差,不想你生活在不完整里。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才选择沉默。”或许是到了这个份上,老陈也终于打开了话匣子,他坐下,眼睛落在照片上,叹息,“你妈妈啊,她就是这个样子的。独立,过分独立,几乎是以自我为中心。她永远特立独行,在那个年代,人人都好像活在模子里,走着相似的路。好比我。她不这样,总是穿得最显眼,笑得最欢畅,从不在意别人的指指点点。小念,我很爱她的,过去很爱。”
“她愿意和我在一起,是让我顶顶高兴的事。只是好景不长,她打心眼里就不喜欢安稳。她不爱带孩子,更觉得家庭束缚了她。于是,留了张字条人就走了。我找过她,也找到过她。她的回答明明白白让我死了心。”
陈爸回忆的笑容中混着浓重的苦涩:“你不能叫一个凉薄的人情深,她不理解,应该说不愿意理解真实的生活,真实的责任。”
“你怨恨过她吗?”陈念问。
“怎么会不怨恨?每次在艰难的时候想要找个发泄口,都会怨恨,把所有不幸都归咎到她的头上。只是可能现在看得人多了,也明白过来,只是当年我爱了一个并不适合我的人罢了。苦的是你,幸好你一直很乖巧,一路走来平平稳稳,对我,是最大的慰藉。”
“可是,你今天说的这事,绝对是不能容忍的。小念,你不要管这些。”
“爸,这是条人命。”
“所以呢?生你下来却没养过你的女人突然有一天跑来问你要身体的一部分,你就欣然给了吗?就算你同意我也不会同意。”
“当然不是这样。”陈念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只是我一直当妈妈已经死了,现在却突然告诉我她真实地存在,并且如果要维持这种存在,就需要我拿出自己珍贵的东西。我现在只是觉得,信息量太大。”
“小念,要有什么错,也是我和你妈妈两个人的错,与你无关。你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不要有什么负担。我会找那个男孩子来的,这件事你留给我。你先回去休息,好好睡一觉。”
老陈将陈念送走,可这一句不要担心岂是轻易能够做到的?!陈念的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多出来一个妈,多出来一个弟弟,不论她接不接受,他们从客观上都已经是无法消失的存在了。
陈念回到公寓,人还是浑浑噩噩的。到了家什么事儿都没干,发呆发到九点半。江哲应酬完回家,就发现她蜷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怎么傻坐在这儿?”江哲走过去,从一边拿了毛毯盖在她身上,“屋里暖气也不开,有什么烦心事?”
他在她身边坐下,陈念吸了吸鼻子:“喝酒了?”
“嗯,不多。还很清醒。”
“今天我在公司碰到我弟弟了。”
“什么弟弟?你什么时候有的弟弟?”
“我也是今天刚知道。”陈念嗤笑,“而且你猜怎么着,他来找我,是因为我那个消失了很多年的妈得了重病,要器官移植,这才找我来的。”
“什么?!”江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你这让我怀疑我有点喝多了。你说的话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陈念道:“是真的。”
“…这…什么…演电视剧呢。”
陈念苦笑,没再说什么,现在轮到江哲接受如此庞大的信息量了。
他好不容易快搞定老丈人了,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小叔子和丈母娘,关键是这两个人竟然撮合着要她老婆的器官。这什么玩意儿?
“你是不是也觉得很难接受?”陈念头枕着江哲的肩膀,问。
“这怎么接受?”江哲楼住她的肩,“你问伯父了没?”
“他说会找那个弟弟聊一下。不过我觉得…爸爸其实还是爱着那个妈妈的。虽然她抛弃这个家庭,但爸爸今天说的时候,我感觉得到他不是怨恨那么简单,他也很思念她。”
“再思念这事儿也说不过去啊,消失那么多年的人突然出现,也不给人个缓冲就提这样的要求,这简直…”江哲紧紧皱着眉头。
“我觉得你想说的应该是不可理喻。”
“你心里呢?”江哲握住她冰凉的手,“应该很难熬吧今天。”
“我还在尝试着接受这些信息。最近真的太超负荷了。”
她侧身,搂着他,头枕在他颈边,沉下心好像能感觉到他的脉搏。她真想这么抱着他,然后把耳朵关起来,再也不打开。她的周围发生了太多的改变,她都开始想逃避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江哲回抱着她,他心情也有点复杂,陈念好像突然深陷泥潭,可他却帮不上太大的忙。力不从心,最叫人难受。
“我知道你肯定会有自己的决定,只是这决定不用着急下。毕竟事情来得太突然,你这聪敏的脑瓜也需要反应的时间,别对自己太苛刻。”
“嗯,你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
“啊,说起来我感觉自己像能量棒,你抱着抱着就能充满电。”
“…你当自己士力架?”
“例假?”
“…”陈念探身,吻住他,片刻后道:“这样你能闭嘴了吗?”
江哲嘴角往下拉,露出为难的表情:“要我闭嘴,这点程度还远~远~不够。”
第三十六章
36
冷静,是陈念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评价。她惯于用逻辑思维对待生活中的事件,在最快的速度思索出最多种选择带来的可能,从而判断出最佳的处理方式。对于和江哲的相处,陈念也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处理。
恋爱是件复杂的事情,感情的进退总是微妙。幸好她人际关系简单,才有那个能力来应对这份复杂的感情。只是现在的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来自景榕的步步紧逼已占用她许多精力,现又横生出她完全计算不出结果的事来,如江哲所言,陈念的确很需要他这块能量棒。
她没力气再算和他未来种种,她此刻愿只将情感留给他,让理智休息片刻。
为了帮助她的理智休息,她开了瓶红酒。江哲听了她说今天遇上的事,知道她压力很大,就没拦着。即使晚上一番应酬让他十分疲累,此刻也是舍命陪君子。
公寓朝南有一间阳光房,陈念拉着他过去,两个人就窝在一张躺椅上。壁灯光线昏暗,更衬得外头霓虹绚烂。陈念靠在江哲胸前,静默地喝酒。她喝完两杯,再度拿起酒瓶时,江哲止住了她的动作。
“少喝些,喝醉了可不舒服。”
“不会。我分得清微醺和醉酒的区别。我只想晕一些而已。”
她坚持,江哲抿唇,从她手里拿过酒瓶,给她倒了半杯,算是妥协。陈念低低地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紫红的液体在夜色下更为浓醇,陈念将玻璃杯贴在唇边,凉凉的。扬起杯底,一股浓醇滑进嘴里,在唇齿间流转出一股甜与酸的饱满口感。
“你知道多巴胺这个东西吗?”陈念忽然问。
“没听过。”
“多巴胺是一种神经传导物质,用来帮助细胞传送脉冲的化学物质。这种脑内分泌主要负责大脑的□□,传递兴奋和开心的信息,也与上瘾有关。所以有理论说爱情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就只是化学物质分泌而已。”
“科学家每天都有新发现,常常互相矛盾,所以我表示怀疑。而且,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陈念饮尽杯中酒,将酒杯摆到一边的玻璃小桌上。她侧过身更靠近江哲,手拨弄着他的头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以前那个红头发,还挺酷的。”
“年纪轻的时候搞叛逆。这种打扮你喜欢?”她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脸上,他的呼吸也跟着有些热。
“你什么打扮我都喜欢。”她清亮的眼睛在昏暗里望向他,语气是认真的。
“你是已经喝高了?”江哲的掌心摩挲着她的后腰,“我明白记得你刚认识我那会儿,可是十分不待见我的。”
“谁让你表现得一副完全不懂行的样子?还让我去修电脑。哦,还嘲笑我相亲,说我是嫁不出去。结果自己还不是去相亲,哈哈。”
“我们还是不要提往事了。”
“对了,你还害我把脑门给撞了,好大一个包。”
“我们想些愉快的事儿!比如一起去看星星,一起看电影什么的,不都挺好的么?”
“看星星那次也摔了一跤。”
“…”江哲忍不住给自己倒了杯酒,灌了下去。
“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不管过去怎么样,我们还是在一起了,这很好。”
“我知道。虽然有很多的没想到,但现在这样很好。”江哲低眉,唇碰了碰她的鼻尖。陈念却仰头,将其化成一个吻。
他们都喝了酒,有着相似的味道,甘醇、浓烈。陈念脑袋一本书由糯 米論 壇为您整理制作片空白,她很高兴,与他纠缠在一起她很高兴。江哲自恃定力极佳,可对方是陈念,是他摆在心尖上,想得到想得都快发疯的人,她就是给点火星子他都能着,何况这会儿两人体内都是酒精,而她又有意点火?
他抱着陈念坐起身,彼此并未分开,反而贴得更紧密。陈念的呼吸很乱,身体像是在燃烧,她有些晕,这感觉有些危险,她却并不恐惧。相反,她很喜欢这感觉。因为面对着的人,是江哲。
“我现在,有许多的多巴胺。”她双手环着他的脖子,眸子像深潭,黑暗的、深邃的,将他吸进去。
“你确定吗,陈念?”他强忍着最后问了一句。
她的双颊浮上一层绯红,但隐匿在夜里。他只能听见她的回答:“我绝不后悔。”
她话音落地,燃起了这场无边无尽的大火。他抱起她走进卧房,褪去彼此的层层防备。整个过程陈念晕眩且清醒,疼痛又欢愉。
他让她尖叫,让她情动,让她无法思考。她在黑暗里搂住他,感受他的皮肤他的线条,还有他的深情。空气潮湿又温热,她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当他最终释放,她张着唇跟着被夺去了呼吸。他让她的心脏停跳。
她想过这一天,但所有的想象都不及这一刻的现实。她极度疲累又极度满足。
他抱着她洗了澡,用浴巾将她裹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回被窝里。床头灯此刻亮起来,她注视着天花板,等待着激情退却。片刻,他从浴室出来,被子的另一边被掀开,他躺到她边上。
“不睡吗?”他抚着她的脸颊,温柔地。
她侧身,对上他的视线,抬起手去拥抱他:“我有点疼。”
“对不起,我知道你是第一次,但还是有点没忍住。”
“腿上的伤口也疼。”
“我错了。”
陈念对准他下巴,咬了一口:“我头很晕,你说我会不会明早起来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给忘了?”
“…你敢?”江哲捏住她的鼻子,“我不介意在来一次让你记得牢一点。”
陈念一巴掌打掉他的手:“睡觉!”
极度疲累,陈念很快就沉沉睡去。江哲抱着她,如获至宝。在感情的最初,他确实动心,但也没料到会用情至深。她总给他惊喜,更重要的是,她如此真诚,没有半分扭捏作态,不耍欲拒还迎的手段。
她对他说过,他让人安心,可其实她也一样。她极其独立,忠于内心,却也给他百分之百的信任。
如今在他们面前有诸多的难关,他愿为她挡风遮雨。他知道,除非她决意离开他,没有外力能将他们分开。
次日,江哲遵循着自己的生物钟早早起床。陈念睡相不比他好多少,晚上睡的时候两人还是面对面好好的,这会儿她已经半只脚悬在床外头了。江哲小心翼翼把她挪到床中间来,这才下床。
洗漱喝水,下楼跑步,上楼洗澡。一个半小时后,江哲开始准备早点。走到卧房看了一眼,发现陈念已经醒了。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半眯着眼,头发翘着。江哲走过去,亲了亲她的唇角:“起来吧,我在弄早饭。”
陈念哭丧着脸,摇了摇头,复又倒了回去。江哲把她拉起来:“醒了赖在床上不好,今天天气特别好,吃完早餐我们去露台晒太阳。”
陈念拼命摇头,睡眼朦胧地看着他:“我疼!”
“…”江哲深觉这是陈念的借口,但这个借口他没法子反驳。谁让他禁不起诱惑折腾了人家?
江哲无奈道:“行行行,你躺着,但你得先去刷个牙。我把早饭给你端进来成不,姑奶奶?”
陈念先摆出一脸不情愿,最后才勉强点头,张开手:“你抱我去。”
江哲挑起眉头一时半会儿都没放下来,丫头怎么一夜之间这么会撒娇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最关键的是,他好像被差使着内心还很喜悦?!竟然有种老婆终于是个会撒娇的女人了的欣慰感?!以及她在他心里已经是老婆了?!
抱着陈念去洗手间这一路,江哲也确实想得有点多。
当然陈念的脑瓜里也有许多想法,只不过江哲不属于首要问题。两个人感情发展稳健,现在睡也睡了,该迈过去的坎儿也算迈过去了,目前也没什么需要思考的了。现在她记挂的一是父亲的事,二就还是路通,想想就愁云惨淡。
陈念洗漱完,江哲把她抱回床上。陈念突然蹙起眉头:“怎么有股焦味?”
“靠!我特么煎着鸡蛋呢!”江哲撂下话就着急火燎的冲出去了。
陈念摇头,看来要江哲成为一名煮夫,还是有相当大的难度的。
出了焦鸡蛋事件,等江哲端着早饭进来时,陈念已经又快睡过去了。江哲把她叫醒,往她背后垫了靠枕,摆好小餐桌,把早饭放了上去。
三明治配牛奶,再加上水果,卖相不怎样,但都齐全了。他一脸自豪地坐在床沿,宣布可以开饭。陈念说:“等一等。”
在男人还一脸疑惑的时候,她凑上去,快速的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然后低头拿起三明治啃了起来。见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又淡然地补充了一句:“早餐奖励。”
啊啊,他老婆真是越来越上道了!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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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江哲兴高采烈地去上班了。陈念怕去路通又碰上那个所谓的弟弟,这天打定了主意不出门,在床上一觉接一觉地睡。
徐路宇本来约好和陈念在公司开会,临中午接到她电话,要他去附近一小区。他问原因,她的回答竟然是:懒得出门。徐路宇隐隐闻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提着电脑找到公寓,按门铃后许久才有人应门。开门的人正是陈念,她带着黑框眼镜,长衫一直垂到小腿,她无精打采地冲他打了声招呼,便转身往里走。
“你新买的房子?”
“不是。”
“你不是不爱租房子的吗?”
“不是租的,江哲的。”
徐路宇惊诧得合不拢下巴,追上语气平淡得陈念:“不是,你们两个同居了?!”
陈念淡淡扫了他一眼:“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告诉苏桐没?她能比我淡定?现在婚前同居不是什么大事儿,但你,陈念!头一回你就这么陷进去了,不怕吃亏?不怕被人骗了?”
“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吃什么亏?”
“哎哟,没想到啊,你在这事儿上这么想得开。佩服!不愧是我偶像!”
“能别贫了么?”陈念无力地望向他,“能说正事吗?”
“行行,我主要是想和你说下这段时间运行下来的一些问题,你看看团队的修正方案。”
和徐路宇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陈念倒不觉得累,不牵扯人际关系的事,她解决起来分外轻松。
“对了,昨天前台和我说那个号称你亲弟弟的人缠上你了?是骗子吧?上次你信息一泄露,世嘉路那儿好多神经病。”
“…这个可能是真的。”
“what?!”徐路宇的下巴再度合不上,“不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陈念将头发往后一捋,拿着杯子起身,“咖啡你要么?”
“我和你一起去吧。”
两个人到厨房,陈念给咖啡机加上水,按下按键。
“没想到他一建筑公司老板还挺有生活品质。”
“咖啡机我买的,他不爱喝。”
“当我没说。”徐路宇靠着料理台,问她,“世嘉路那事情,你什么打算?”
“我要把景宇收回来。”
“这可有难度。”
“难在谢家吧。可景榕的猫腻太多,谢家也保不住他。”
“其实直接用后门进景宇系统不就好了?简单直接,又能永久地解决问题。”
“我对景宇的情感比你深一些。我不想毁掉它。景宇在现在的景榕手里迟早会完蛋,我想趁这个机会把景宇拿回来。”
“你有这个资金?”
陈念给徐路宇倒上刚煮好的咖啡,唇角的笑若有似无:“你既然了解我的水平,又怎么能怀疑我赚钱的能力?”
徐路宇鄙夷地看向她:“你这么有钱,你男人知道吗?”
陈念给了他一个不可置否的表情:“我现在就是需要你推荐给我一个靠谱的人来操作这件事情。”
“这我还真有人选,我做了一切能做的背景调查,保证靠谱。”
“联系信息告诉我,我得再调查一遍,以防万一。”
“需要的,景宇现在已经不是艘小船了,何况他什么手段都敢用,你吞起来得格外小心。”
结束了谈话,陈念把徐路宇送到门口,男人正弯腰换鞋,陈念问:“你觉得世嘉路的事,是他做的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
陈念摇头:“算了,或许是我想太多。”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别再想旁的东西。不管他是不是具体做的那个人,总也脱不了干系。像你说的,他这样对待自己的左膀右臂,过河拆桥,想要再做大,是不可能的了。你早点把景宇收回来是好事。”
徐路宇离开后,陈念就到阳光房的躺椅上休息。昨夜的残酒估摸着江哲都给收拾了,干净地没留下半点痕迹。和徐路宇的谈话让她多少有点情绪低落,陈念捧着咖啡杯,蜷起身子,嗯,还是有点疼。
她想起江哲来,他的轮廓他的样子,他染上情|欲的时候性|感得要命的嗓音,她不自觉烧红了脸。其实不光徐路宇惊讶,她自己认真想起来也该惊讶,说起来认识江哲并不久,在一起也不过五个月,她却是给到了他自己所能给予的最高信任。
陈念过去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同一个人紧密相连。她将自己作为一个独立个体保护得很好,以为要容纳另一个人几乎是登天一般困难的事,可江哲就这么横冲直撞进来了,她为他甚至放弃了抵抗。
这是一件危险的事,谁都知道,最亲的人伤你最深。偏偏这是人与人之间关系最具魅力之处,越危险的越甜蜜,越情深的越暗藏玄机。陈念起初是害怕的,本能让她规避风险,可风险实则避无可避。不去追求就永远不会输,相对也永远没有赢的可能。欲享受果实,必须承担风险。她不怕风险,她堵江哲不会让她输得一败涂地。
大江各位同仁今日都察觉了老板心情大好这件事,先是早上进门见人就热情打招呼,再是开部门会议表现得十分和颜悦色连工期延误这么大的事儿老板也只是嘱咐了几句类似要抓紧啊这样不轻不重的话,最后是工程部传出来去老板办公室拿资料的时候见老板一个人盯着手机傻笑。综合以上情况,老板春风得意的好消息在全公司上下疯传,同仁们普大喜奔,纷纷祈祷老板的热恋期可以长一点,最好直接长到明年春节,这样大家的红包都可以厚厚的。
在这片欢乐祥和的气氛里,唯一不欢乐的恐怕只有小乔。作为仰慕老板的小粉丝,看到老板获得爱情,心情可谓复杂万分。她今天进老板办公室也看到老板拿着手机咧嘴笑,这笑容她可从没见过,不像是平日里严肃霸气的老板,倒有点孩子气。让小乔少女心澎湃,又随即碎了一地。他高兴是好事,但他高兴不是因为她,实在有点虐。
江哲之所以笑成那样,是因为收到陈念的短消息,短短四个字:“早点回家。”不要看这四个字平平无奇,套到陈念身上那可格外讨人欢喜。她这样一个每天一大半时间都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这么惦记着他,能不让他更归心似箭?收到短信他就在椅子上坐不住,一看手表竟然才三点。桌子上堆着一叠文件,他要这么走了实在有点不负责任,于是深呼吸让自己沉下心来批文件。
不过心这东西哪是想管就管得住的,他看半页文件陈念的脸就插播进来,他的工作效率大打折扣。合上文件他决定不在办公室浪费时间,拿起西装要走,没想到工程部主管跑来和他谈项目的事情,他只能重新坐下。什么叫坐如针垫,他盯着工程部主管一开一闭仿佛永不停歇的那张嘴,真狠不得抄起手边的纸巾塞进去。继续绷住自己,和主管讲了下一步的做法,主管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出了办公室。
着急火燎赶回家,进门就喊陈念,结果没人应声。他找了一圈,在阳光房见到她。她缩在那儿睡得正香。
他走到躺椅边上,半蹲着吻她的额头,说:“小念,我回来了。”
陈念睁开一只眼,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
“想我了给我发短信?”
她坐起来,声音困倦:“我等你回来烧饭。”
“…”江哲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难道他在她心里,就是个烧饭的?!
他清了清嗓子说:“晚饭的难度太大,我们叫外卖。”
陈念对此也没有意见,只有有饭吃她没太大所谓:“不要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