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火烧院落

可君无邪却并不看他,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从君御清的身上,转而落向他身后的涵妃。
“涵儿,来!”他一伸手,口中唤的却是那个女子的名字。
琉璃只觉得胸口有点闷闷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君御清这样拎着的时间有点久了。
“拜见皇上!”涵妃行了礼,缓步走来,铃铛作响。
手腕一揽,便将她卷入怀中,指向琉璃道,“此物,涵儿可喜?”
“雪狐娇憨可爱,臣妾自是喜欢的!”涵妃点头,温婉的回答道。
“九弟,你也听见了,这不仅是朕的爱宠,更是韩服的心头好,你这般带走,非朕不允,只怕涵儿是要昼夜难安了!”君无邪笑着说,长指似有意似无意的卷起涵妃的发丝。
秀发缭绕,涵妃微微垂首,露出一个娇羞的侧面。
“臣弟不过是为雪狐寻得名医,待病医好了,再送回来不迟。”他顿了下,“想必,涵妃娘娘也不忍见雪狐这样病着吧?”
琉璃只是不明白,这君御清执意要将自己带走,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说…他就是那劳什子主人?
可是,似乎又不太像。
“这有何难,朕这就派人随九弟去宁王府,将那名医接进宫来便是!”君无邪朗声道,“来人…”
君御清的眼神暗了下来,显然,今日他是决计带不走这小孽畜了。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君无邪当真会为了这么个小畜生而跟自己较劲。
他往前走了两步,手指松了松,往涵妃的怀里重重一放,刻意的压了下,“既然如此,臣弟就命名医进宫为雪狐医治,希望能为皇兄分忧!”
“有劳九弟这份心了!”君无邪笑道,脸上看不出丝毫不悦。
涵妃自到了君无邪的怀中,便一直低垂着头,君御清将琉璃放入她怀中的时候,她的双手紧了紧,却也没有更多的表示。
总算是得以脱身,琉璃略松口气,抬起头,只看见涵妃忧郁的眼眸,还有紧抿的唇瓣。
心头一阵疑惑,却听君无邪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涵儿怎会到这宣宜殿来,朕记得,你自进宫,就没有来过!”
他的声音很是温柔,但是凭琉璃这段日子对他的了解,越是温柔的说话方式,就越是假的危险。
“臣妾前些日子身体抱恙,所以嫌少走动,听闻皇上养了只爱宠,近日病了,便来瞧瞧,可巧遇见了宁王…”她的声音逐渐消失。
琉璃一抬头,却见君无邪不知何时已经捏住她的下巴,稍稍抬起,薄唇更是覆在她的唇上,轻柔慢捻。
涵妃含羞带怯,似乎还有点紧张,一双手握成拳头,琉璃的身下似能感觉到她的汗意。
心里仿佛被针尖扎了一下,刺痛,又不是很严重,一下一下的,很不好过。
琉璃不想看下去,一转头,蹭的从涵妃的怀里跳落在地上。
到底距离稍有点高,估算错误,后脚稍稍滑了下,一点痛。
忍着那痛意,她快跑了两步,听到君无邪那凉凉的声音,“你去哪儿?”
也不知是不是在问她,可她也不想回头,呲溜下,直接钻进了灌木丛里。
君无邪的薄唇在涵妃娇嫩的唇瓣上压了压,一阵凉意。
旋即,眼角一撇,便看见那小东西跳下去,脚似乎也受伤了,真是不让人省心呐!
他越叫,它倒是越要逃了,躲在灌木丛中,是吃准了自己不会降下身段去捉它么?
“朕给你半盏茶时间,自己出来!”君无邪这几日反复的思量过了,不管它究竟是什么东西,怀着怎样的目的,留在身边,总是没错的。
琉璃躲在里面不吭声,心里闷闷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生的哪门子气,难受个什么劲,他是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是最稀松平常的事了。
这几日不是没见识到各路妃子,现在看到这个涵妃,看到点小小的亲热,怎么就不舒服了呢?
闷在里面,只看见他的鞋子,鞋尖似乎有点脏了,却也不走开,那涵妃好像也没走,都留在这里,看她笑话么?
这样想着,越发的不肯出来了。
半盏茶的时间很快,灌木丛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君无邪微敛眼眸,“来人,拿火把来!”
涵妃惊得倒抽一口凉气,“皇上…”
原以为,不过是威胁下那小东西,若是真不出来,无非让侍卫找找便是,可火把…
“把这丛树给朕烧了,朕倒是要瞧瞧,你能藏多久!”他居然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明摆着跟她耗上了。
琉璃一怔,愈发不想出来了。
果然是做皇帝的人,够狠!
燃烧的噼里啪啦的火焰声,很快,火把便来了。
“皇上,让侍卫寻寻便是,这宫中天干物燥的,若是起了火,怕是不好收拾。”涵妃轻声的劝到。
君无邪目光从她脸上扫过,淡淡一笑,接过侍卫手中的火把,弯下腰道,“雪儿,朕再问一句,你当真不出来?”
看得到那红彤彤的火光,琉璃咬了咬牙,就是不肯出来。
紧接着,噼里啪啦,树丛烧着的声音。
他,居然当真就点着了!
涵妃轻掩双唇,一脸的不可置信,“皇上…”
“如何,还不出来么?”他不知为什么,倒是跟她较上了劲。
到底是秋凉,微微的风刮起来,更是助长了火势。
很快,火就连成了一片,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
浓滚滚的烟呛鼻,她有些吃不消了,再这样下去,真就烧死了。
这君无邪,当真是要弄死她么?!
忿忿的想着,眼睛扫视一圈,反正这宫中多的是花草树木,有本事,你烧个干干净净!
它想着,飞快的窜到另一丛里。
君无邪眼睛捕捉到它的身影,跑的还真是快,若非有十足的把握它不会坐以待毙,自己又怎会真的放这把火!
“你以为,当真逃的了么?”似对她说,又似自言自语。
果然,没多久,火势就蔓延过去,整个宣宜殿几乎要被烧毁了,火焰滔滔。
“皇上,这里不宜久留,快,快救火啊!”涵妃惊骇不已,简直是以看疯子的眼神在看他了。
君无邪淡然笑了笑,扬声道,“救火吧!”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飞快的窜了出来,他以极快的速度一把抓住,大笑着走出了院落。

、25.第25章 太后寻衅

因为是蓄意起的火,所以扑起来也很快,没多久就扑灭了,但是呛人的很,整座院落也差不多毁了。
被君无邪握在掌心,月琉璃还有些惊魂未定的看着那破败的院落。
这人,是个疯子么?!
他居然,居然放火烧了整个院落,他真的是一国之君么?
昏君啊!古有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候,今有夜帝君无邪为捉一只狐狸放火烧皇宫!
虽然如是感慨,可琉璃对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看看,因为你,损失多大!你果然是个妖孽啊!”他居然还能谈笑风生,更是轻描淡写的把责任都推卸到她的身上。
无耻!
琉璃有些不屑的掉转头不去看他,心内隐隐不安。
她自是明白,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这场大火,估计所有人会把责任都归结到她的身上,没人敢苛责君主,从来只会说妖孽祸国。
君无邪,至于要这样的害她么?
涵妃娇弱,早在火势蔓延的那一刻,迈出了宣宜殿的门槛就昏了过去。
君无邪遣人将她送回去,连多看一眼都没有,真让人怀疑,方才那亲吻的浓情蜜意何在。
“这宣宜殿是不能住了,随朕回乾清宫吧!”他似有所思,似笑非笑的说。
听到他的话,琉璃身体微微一颤。
乾清宫,应该是他办公的地方吧,好像没听说过妃子可以入住,他却要带自己一只狐狸去吗?
本来打定了主意讨他欢心好好的活下去,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似安抚似警告,他的手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感觉到她身躯一僵,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宣宜殿被烧的事,很快在宫中就沸沸扬扬了。
宫内走水本就是大事,更何况还是皇帝亲自放的火,当事件起因被扒开是为了找那只雪狐,这雪狐顿时被传得神乎其神,成了一只地地道道的妖狐。
对妖狐,从来是不能留情的,已经接二连三有人上书弹劾,要求立斩妖狐了!
对此,君无邪将上书的奏折叠成了一摞,不予置评。
依旧我行我素的带着“妖狐”住在乾清宫,昏君之名更甚。
外面的流言蜚语,琉璃不是不知晓,只不过现在她不过是一只小小的狐狸,又能做什么?
抬起头,看了眼安静批奏折的君无邪,他低下头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轮廓是那么的俊美,这样的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昏君。
可是,他这么做,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真的想对自己不利,简单杀了,不是来的更直接,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甚至感觉,是在刻意毁了他自己的名声?
君无邪这几日都住在乾清宫,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翻过妃子们的牌子了。
这种情况,如何能被应允,殿外传来了“太后驾到”的声音,琉璃倒也不意外,不过还是下意识的跑到君无邪的脚边缩了起来。
就算君无邪再喜怒无常,在这深宫中,他却是自己唯一的庇护!
放下笔,君无邪低头淡淡一瞥,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门开了,太后雍容华贵的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那只趾高气昂的八哥犬。
八哥犬别看脸大体重,看上去憨头憨脑的,眼睛倒是贼尖,一眼就看见了缩在君无邪脚边,躲在椅子边上的琉璃,兴奋的两眼直冒光。
要不是看着君无邪也在,估计早就扑了上去。
“儿臣叩见太后!”君无邪上前请安。
太后却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坐了下来,“皇帝眼里,还有哀家这个太后吗?”
“儿臣眼中,自然是看得见太后的!”他抬起头,故意歪解她的话。
琉璃心道:恩,眼里有,心里没有!
太后眉梢一挑,似乎很是不高兴,冷声道,“宣宜殿也烧了有两三日了吧,皇帝似乎从未提起过?”
“儿臣不提,太后不是一样知晓了!”君无邪笑了笑,回应道。
顿时,太后脸色一变,“皇帝这几年,愈发的不成体统了,哀家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瞧瞧,这弹劾的折子,都到哀家的手中了!”
说着,也不知从哪里抽出来的奏折,啪的就甩到了地上。
君无邪只是瞄了一眼,连捡起的兴趣似乎都没有,缓缓站起身,“何止这两年,太后那里的奏折,从来就不比儿臣这里的少!”
“放肆!”猛地一拍椅背,本来正冲着琉璃流哈喇子的八哥犬被吓得一个抖趴在了地上。
太后很是不悦,“这是你跟哀家说话的态度吗?”
“儿臣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君无邪看了眼大开的门,外面空荡荡的,显然连守卫的人都没有了。
“瞧,太后一来,朕的守卫是想撤就撤,丝毫不需要经过朕的同意,太后又几时把朕这个皇帝,真真儿放在眼里?”他笑着说,可不知为什么,琉璃心里却一阵酸涩。
她离得不远,抬头望他,却也看不进他的眼底,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悲哀。
看着他风光无限,权力的至高之巅,可是从太后到王爷,甚至前几日那个皇叔,有几个人,真的把他放在眼里呢?
“无邪,哀家能把你扶上这个皇位,就一样可以把你拉下去!”太后沉着脸,阴测测的说到。
“朕当然明白,朕这皇位,一刻就没有坐下去过,随时等候太后撤座!”他字字铿锵有力,太后估计一时也没想到他会变得这么强势,怔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气得手有些颤抖,太后连连点头,“好,果然是好!当真是被妖狐迷了心智,连这皇帝的位子也不要坐了么?那哀家就遂了你的心,明日就下废帝诏书!”
琉璃震惊望过去,不知不觉的往前走了两步,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
君无邪,当真连皇位都不要了吗?为什么?
她一时忘神,没留意那八哥犬已经垂涎她很久了,看到她走近,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的就扑了上去。
它体重笨拙,可是动作还算迅速的,琉璃回过神转身要跑,还是险险的被它踩住了后脚。


、26.第26章 处处危机

八哥犬一脚踩到了那个兴奋啊,琉璃也不弱,拼命一跳,甩开了它就绕屋子飞奔,索性一跃,扒着桌子跳到了书桌上。
好险!
差一点就被它给拽下来了,八哥犬不会往上爬,只能绕着书桌眼巴巴的着急,不时“汪汪”叫上两声。
见自己的爱犬没占到便宜,太后眉头蹙得更深了,“你瞧瞧,你瞧瞧,现如今都成了什么样子了,这后宫里简直是乌烟瘴气!”
君无邪还没开口,那八哥犬兴许是太着急了,往上一跳,堪堪把桌边上的奏折给扒落下来,噼里啪啦砸了一头一脸。
琉璃眼尖,瞧着空隙爪子一拨,连带砚台一起砸下去,泼它满脸的墨汁。
“汪汪,呜——”八哥犬又恼又委屈,不停的叫着。
君无邪冷笑一声,“果然是乌烟瘴气,就连一条狗,都可以在朕的书房里为所欲为!”
“鹃哥儿!”太后恼了,扬声唤道,那八哥犬好不容易才从层层叠叠的重压下钻出来,蹭的一声窜到主人的身边,委屈的哼哼唧唧。
“是,皇帝现在大了,有主意了,哀家管不了了!”太后站起身来,冷冷的瞥了一眼还站在书桌上的琉璃,“这孽畜,皇帝要留着就留着罢,往后,可别怪哀家没有提醒过你!”
说完,愤愤然的朝着外面走去了。
那八哥犬有点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还在书桌上的琉璃,但是主子的心思还是多少能看出来的,只能跟在后面也走了。
稍稍松了口气,差点半条命没了。
这深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连个活体都呆不下去,防人防鬼,还得防狗!
君无邪的脸色慢慢的缓和下来,收回手,转身走向它,看着它道,“还占着朕的书桌,是打算给朕多造几支笔么?”
哎,人啊,总是爱迁怒!
月琉璃一个纵身从桌上跳了下来,脚踝还有点痛痛的。
地上已经是狼藉一片,看到君无邪弯腰捡起,她想了想,张开嘴咬起一本,然后放在一旁,一本本的帮着他整理。
看着她的动作,他心情好像好了许多,微微叹口气,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你究竟,是为何而来?”
仰起头,琉璃看着他的眼睛显得十分无辜,她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何而来。
得不到回应是意料之中的事,君无邪也没再说什么,把奏折放在几案上,轻轻拍了两下手掌。
无声无息,琉璃再抬头,屋子里已经多了一个人,一袭米灰色紧身衣,看上去就是个练家子。
再看到他的脸时,吃了一惊,临安?!他不是去调查什么什么的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皇上。”那人声音似乎比临安要沉一点,但是又好像是一样的,琉璃歪了歪脑袋,有点迷惑了。
君无邪看了她一眼,好像并没有打算避讳她,直接了当的说,“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还在加紧训练中,相信再有月余,就可以出成果了!”听这声音,琉璃几乎可以肯定他不是临安,他比临安,要更加冷漠的多。
“这几日,你就陪在朕的身边,临安不在,你记得,穿他的衣服!”君无邪继续说道。
果然不是临安!不过,长得真是像,孪生兄弟吗?
“是!”他的回答很简洁干脆,多余一个字都没有,由始至终,甚至都没有看琉璃一眼。
琉璃想了想,看看他,又转头看看君无邪,不知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看那人又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不见了,她也有点见怪不怪了。
君无邪收回目光,就看见她左边看看右边看看,一脸好奇的样子,唇角微微一勾,伸出食指去挑起她的下巴,“现在,是不是有很多的疑问?”
她眨了眨眼睛,无声。
“朕也是!”他居然浮现一抹笑容,“不如,你同朕一起来解谜,如何?”
你确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琉璃想着,看着他眸色如宝石光流转,微哂。
奇怪的是,经过太后这样闹了一次,倒是消停了许多,而宣宜殿的园子也重新修葺过了,便又住了进去。
回到那熟悉的房间,看看摆设还是如常,稍稍放心点,三两下蹦上床,然后用爪子挠开一条缝隙,在看到那颗小小的药丸时,心才安定下来。
不管那清荷说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管那药丸有没有用,留着,总是可以以防万一的。
有了君无邪的撑腰,她的日子好过很多,连太后都冲撞了,谁还敢来主动招惹,让她困惑的是,清荷居然被派来照顾她了。
看到她,琉璃不免想起那个晚上,还有她跟自己一同看到的事,呆着特闷,但是出去又怕再遇到什么不测,也只能留在院子里拨弄琉璃球。
几颗光溜溜的圆润的琉璃球,听说是西晋进贡的,那日她恰巧也在乾清宫,多看了两眼,君无邪以为她喜欢,就赐给她玩儿去了。
无聊的拨弄着那几个球,听着清荷跟柳枝抱怨着天冷的这么快,柳枝时不时应上一声,话倒不多。
算起来,这柳枝应该怨怼清荷才是,如果不是她那天晚上自动请缨,又弄丢了雪狐,怎么会闹得最后皇上都发现了,但是柳枝也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清荷,差不多快晌午了,你去瞧瞧雪狐的鸡汤炖好了没,这里我守着就好!”柳枝抬头看了看日头,如是说道。
清荷本来想说什么,但是看她的样子,又顿住了,点点头,“好吧,那你留神,这小东西有时候太贼!”
眨了眨眼,琉璃只当没听见,说谁呢?你还不是更贼,都进来做碟中谍了,还好意思说人呢!
一不留神,爪子一拨,琉璃球骨碌碌滚出了院子,越滚还越远了,想想这东西多少可以打发时间,便撑起来想要追出去。
“又跑!”柳枝的反应真快,她才跑了几步,却见柳枝已经挡在她的面前了,目光中带着几分厌恶,“还想害我不成?”
琉璃微微一怔,这女人,动作怎么这么快,要知道自己现在是狐狸啊,动作速度可比普通人要快多了。
然后就看着柳枝的手抓了过来,“有我在,你休想乱跑,连累我再吃板子!”
啧啧,这宫中个顶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27.第27章 他丫的都有孩子啦?!

不过,她月琉璃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有过几次应对君无邪的经验,哪儿那么容易就让她抓到。
身形一窜,很快就溜到一旁,从她侧面贴边溜了出去。
柳枝一抓成空,心里有点恼火,直起腰再转身,这小东西已经出了院子,看着琉璃球就在不远处,奔过去——
结果,一张渔网铺天盖地而来,罩了个严严实实。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琉璃只顾防备那柳枝,根本没想到院子外面还有人,更没想到这皇宫里还有渔网,瞬间被罩了个准。
耳朵里传来欢欣雀跃的声音,一个孩子的声音,很欣喜的说,“快看快看,看我抓到了什么!”
眯起眼看过去,只见一个至多七八岁模样的孩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指着自己手舞足蹈。
“让我瞧瞧。”温润的声音,接着一声低呼,“呀,十六,你怎么…快快放开!”
琉璃觉得声音有点熟悉,仰起脖子一看,可不就是前些日子见过的涵妃。
她今天穿了绛紫色的夹衫,陪着藕荷色的花边,显得朝气又富贵。
不过她叫的那个孩子是谁,石榴?不像,瞧那脸型,那个头,那颜色,明明是西瓜么!
“母妃,瞧我抓到了一只狗狗,比皇奶奶的那条鹃哥儿好看多了!”小男孩很自豪的炫耀,手里拿着的网,分明是扑蝶用的。
鹃哥儿?那只肥硕的八哥犬?
恩,小子还算有眼光,姐姐跟它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好不!
等等,不对,什么玩意儿?狗狗?!人家是狐,高贵的狐,尊贵的雪狐,哪里是什么狗狗,你那是什么眼神,喂,小子!
喂喂,小子,我咬你啊,我当真咬你啊!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把她给捧了起来,不过到底是有些重的,包起来稍稍有点儿吃力。
琉璃整个的被拖拉进他的怀里,小奶娃儿有着特有的奶香,她倒也没有太挣扎。
“你…”柳枝惊了下,然后赶紧行礼,“奴婢叩见涵妃娘娘,叩见十六皇子!”
“起来吧。”涵妃的声音似乎永远是那么温柔的,“怎么让雪狐自己跑出来了,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怪罪下来,你怎么承担的起!”
虽然声音很温柔,但是说出的话,也是让人冷汗直流的。
柳枝立刻跪下,“求涵妃娘娘饶命,奴婢知罪,实在是这雪狐跑的太快,奴婢追不上,所以…”
“好了,本宫也没说怪你,只不过自己长点教训。”叹了口气,她走上前低头看了网中的琉璃一眼,“这小东西,确实腿脚很快,皇上心疼得紧,你们做奴婢的,就不会自己想想法子,追不上,还牵不住么?”
说着,轻轻搭上那小男孩的肩头,“十六,放了吧!”
“我不!”小男孩抱紧了,显然很不舍得,“我喜欢它,我要求父皇把这狗狗赏给我!”
琉璃瞬间崩塌了!
不是因为小男孩要把自己当狗狗养,而是那句父皇!
父皇??!!父皇!!!!
他叫谁,君无邪么?他丫的居然都有孩子了?!还这么大个个儿?!
默默转头,认真的打量着这个小男孩,不是她挑剔,鼻子眼睛眉毛,哪里跟君无邪像啊,可父皇?!
“十六,别闹,让父皇知道会生气的!”涵妃就算拿出佯怒的范,也还是温柔的。
“母妃,孩儿真的很喜欢!”恋恋不舍,但是已经有些动容了,抱着琉璃的手紧了紧。
“就算你喜欢,也要懂得割舍,这世上的东西,本就不是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涵妃耐着性子说,似乎有点话里有话。
对于孩子来说,这样的话还未免有点深刻,他眨着眼道,“为什么?人人都说孩儿是皇子,将来还要继承这天下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为什么不能?”
涵妃脸色一瞬变幻,蹲下来捂住他的嘴,然后道,“小孩子不能乱说话,听话,让柳枝把雪狐带回去,父皇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听到父皇不高兴,小男孩到底还是有点怕的,恋恋不舍的把脸蹭上去在毛上磨蹭了几下,这才松开手,眼睛里隐约还有泪意。
琉璃刚一着地,柳枝就上前来抓住了,两只手如钳子一般箍得紧紧的,生怕她再跑掉了,“谢谢涵妃娘娘,奴婢一定好生看管。”
说完,抱着她又回了院子。
琉璃的心此刻还处于极度抑郁状态,她脑中始终在理一个直觉有点复杂的关系。
那被叫做“石榴”的男孩子,是君无邪的孩子,又叫涵妃母妃?也就是说,他俩的孩子?
那那天,君御清那暧昧不清的样子,又是几个意思?人是皇嫂,还有孩子,你打算小叔子泡嫂子不成?
不对,她现在要考虑的也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君无邪居然有孩子了?
想想也没错,他是皇帝,又有那么多的妃子,有皇子一点儿都不稀奇,只是,自己为什么感觉跟雷劈了一般,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呢?
一阵刺痛,它拧起眉回过神,感觉到自己的小腹处很疼。
不是闹肚子也不是肠痉挛,她很清楚,那是外在掐的痛,明明是指甲的用力,让皮肉都痛得很,好像翻转了起来,汗都要冒出来了。
仰起头,抱着她的柳枝脸上还有浅浅的笑意,若无其事的走向已经回来的清荷,“鸡汤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