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好玩,个个都畏手畏脚的,又说什么怕伤到我,都不敢跟我打雪仗!”她玩的都快兴趣缺缺了。
“地上凉,先起来!”看她一直坐在雪堆里,便开口道。
“不要,你答应陪我玩!”她开始耍赖讲起了条件。
君无邪有些无奈,“好,朕可以陪你,但是只能一小会儿!”
顿时,她眉开眼笑,一小会儿也好。
看着他执意伸出的手,终于将销售探入他的掌心里。
在握住他的一瞬间,突然坏心起,一用力,将他也拉了下来。
君无邪本来是打算拉她起身的,压根儿没想到她会反拉自己,一个不慎,被她拉的跌在她身上,将她整个儿压在雪堆里。
周围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生怕皇上忽然翻脸生气。
结果琉璃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咯咯的笑的很欢。
君无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抬起手将她脸上溅到的雪花拂去,眼角瞥见,云太妃隐忍怒意的离开了。
“咯咯,你好重!”她一边笑,一边推搡着他。
“这会儿知道朕重了,方才怎么没觉得的?”他哼了一声,倒是也没太为难她,怕她在雪地里着凉,站起身,这次一用力,将她拉了起来。
这番玩闹,显然琉璃有些意犹未尽,站起身,就一扬手,方才握好的雪团啪的砸在君无邪的身上,明黄色的龙袍顿时砸出一个印记。
“追我啊追我啊!”她得意洋洋的大笑,满院子的开始乱跑。
“抓住洛昭容者,有赏!”他站着纹丝不动,而是扬了扬眉,缓缓的开口道。
周围那些宫婢先是一愣,旋即开始疯跑去抓她,一时间,院子里闹做一团,好不热闹。

、347.第347章 最贪不过人心(2)

有了君无邪的旨意,所有的人开始肆无忌惮的玩起了打雪仗的游戏,琉璃这下开心了。
雪地里,最明媚的不过她的笑颜。
君无邪已经退出了战局,宫人端了一把椅子放在廊道里,他坐在那,手里捧着暖炉,眸色淡淡的看着她。
这是一种极为简单的小幸福,却又那么的珍贵。
每日里,总有各种的烦恼和阴谋算计在等着他,能够这样坐下来安安静静的喝一壶茶,看着她灿烂的笑颜,简直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他也不言语,只是温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直追随。
她也不觉得累,一直在跑,一直在跳,在笑,好像这世间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她烦心。
他多希望,可以守护好这一份美好,让她永远都可以这样的欢笑下去。
“啪!”一个雪团砸过去,琉璃还在笑,边上的宫婢们傻了眼,立刻停下了动作,垂首敛眉站在一侧。
琉璃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疯跑了一下,发现没有人追她了,叫道,“你们追我啊,怎么不追我了?”
看着那些人都跟木头人一样,她一扭脸,看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站在院落门口。
他的脸上,还有残留没有掉下来的雪渣,微微蹙起眉头,神色间有些不耐。
看着他一脸镇定的抬手将脸上的雪拂去,那样子真是好笑,琉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好开心呢!”君御清说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擦肩而过,径直走向廊下的君无邪。
“臣弟叩见皇上!”他行礼道。
君无邪点点头,看向他,“宁王来的正是时候,看看打雪仗,很有趣的!”
“臣弟并非来看什么游戏的,而是替诸位大臣们来请皇上上早朝的!”君御清说。
“不急!”摆了摆手,君无邪一副无所谓的淡淡模样,“天寒地冻,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等有事的时候,再说吧!”
“可是皇兄已经有好几日没有伤早朝了,还有很多国家大事在等待皇兄的裁断!”君御清急着说。
“能有什么国家大事,国家大事,不是还有你,和诸位爱卿呢吗?”他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知道,宁王是很能干的!”
君御清眸色微敛,“可这天下,毕竟是皇上您的!”
“是朕的,也是你的,都是我们君家的!”君无邪说,张开手示意了一下。
“请皇上慎言!”他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
君无邪笑了起来,很是不以为意的样子,“对了,听闻太后病了,朕这两日不得空,不如你替朕去天牢里看看太后吧!”
“臣弟…”他还想说什么,却见君无邪已经站起身放下暖炉,朝着院子里跑进去,“都站着干什么,继续啊!”
说着,率先一弯腰,拿起一个雪团就朝着琉璃砸了过去。
这一被砸,瞬间惊醒过来,又开始疯玩起来。
其他的人看皇上都已经带头了,便不再迟疑,纷纷加入。
君御清站在廊檐下,看着他们玩的疯狂,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君无邪,不知在想些什么。

、348.第348章 最贪不过人心(3)

天牢。
这样冰冷的天,天牢里,简直也形同炼狱了。
墙体都已经冻上了一般,手不经意的碰上去,会很快的缩回来,因为——冷!
天牢里死一般的寂静,偶尔有痛苦的呻吟声,但也只是一瞬,没人敢在这里面大声喧哗。
大声喧哗的人,要么已经死了,要么已经叫不出来了。
空寂的天牢,让人的心都沉甸甸的。
君御清一步一步的沿着阶梯走了下来,最后,停在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门口。
枯败的干草,偶尔还能看到老鼠飞快的痕迹,这里,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更遑论这种长期养尊处优的人。
他走过去,看着背对着牢门的女人,不过几日,仿佛已经苍老了许多,只是看着背影,都觉得是流年飞逝。
听到动静,女人并没有回头,而是一声冷笑,“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以为这样的折辱,哀家就怕了你吗?”
“太后,是我!”君御清开口了,声音淡淡的。
听着声音不对,太后一愣,这才匆忙转过身来,看到是君御清时,有些意外,“怎么是你?!”
而君御清在看到太后的一瞬间,也很是惊讶,短短数日,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且不说容颜明显苍老了很多,只是头发,都已经白了大半,整个人形容憔悴,如果不是确定,谁能想到,这是风光了大半辈子的太后?!
“怎么,哀家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哀家是不是老了?”看到他惊讶的眼神,太后敏感的问,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脸,拼命的想要将头发理得更顺一点。
君御清摇摇头,“不,太后还跟以前一样那么美貌!”
“哎,知道你是哄哀家的!”她叹了口气,颓然的放下手,放弃了整理,“不过,这个时候,还有你肯来哄哀家,哀家已经很高兴了!”
“太后,时至今日,并非不能翻身,你也不必太过忧虑!”君御清淡淡的说。
“当日,若哀家扶持的是你,有多好!只恨哀家瞎了眼,扶持了一匹白眼狼!”太后咬着牙,恨恨的说。
君御清只是笑了笑,不置一词。
事实上,他们彼此都明白,这不过是随口一说,就算回到当初,她也不会来扶持自己。
君无邪不想受她的操纵,同样自己也不想,到头来,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
“太后不用多想过去的事了,过去了,就过去了,重要的,是将来!”他说。
“将来?哀家还能有什么将来?”太后突然抬起头看他,“君御清,你要推翻他,推翻他自己做皇帝!哀家把素涵给你,把素涵还给你!”
提到涵妃,君御清的面色变了变,突然变得阴鸷起来。
看到他脸色的变化,太后也惊觉说错了话,想了想,又道,“有一个秘密,你一定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很高兴?”
沉默了一会儿,君御清薄唇吐出两个字,“什么?!”
“素涵还是完璧之身,你喜欢吗?”太后轻声的问,唇角带着一抹诡异的笑。

、349.第349章 最贪不过人心(4)

素涵还是完璧之身,你喜欢吗?这句话回荡在他的耳边,宛如炸雷。
“这不可能!”君御清一脸的不可置信。
华素涵入宫也有三年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是完璧之身?就算君无邪不喜欢她,也不可能这么久都不碰她!
太后略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为什么不可能?不怕告诉你,这后宫里的妃子,没几个不是完璧之身,只要你喜欢,想收多少都可以!”
君御清已经处于完全呆掉的状态,他连后面说的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他以为哀家不知道,其实哀家什么都知道!这种小伎俩,能够瞒得过哀家吗?”太后冷笑,“当然,那个女人是不是,哀家不清楚,至少她进宫之前,所有的女人,所有…都是完璧之身!”
“他难道…”曾经听闻过关于君无邪不举的传言,也只当是妃子们之间的争风吃醋,不过一笑了之,可是如今,太后说的这样信誓旦旦。
“他难道真的不举?”太后笑了起来,这件事,她连洛王那个没用的都没说,只不过因为,她并不认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摇了摇头,她用力一撑,站起身,许是坐的有些麻了,还身形不稳的晃了晃。
站稳身子以后,她说,“君无邪不是不举,而是怕势力会失衡!”
“什么意思?”微微敛起眼眸,他忽然发现,君无邪居然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也或许,是这方面太过私密,他没有去查过。
“宫里的妃子,哪个不是有点身家背景的送进来,想要蒙盛宠,将来生下皇子,整个母凭子贵的?”太后说着,眼睛望向远方,“只不过,君无邪不想让任何一方做大,会影响其他人的支持,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谁都不碰,这样最公允!”
顿了顿,她也不等君御清插话,接着说,“本来,哀家都已经准备好了避子汤,等着那些妃子们侍寝以后服下,可是后来,哀家发现根本就没必要。”
“太后何以如此肯定?”君御清记得,君无邪都是会有翻牌子召侍寝的。
他犹记得,素涵侍寝的那一夜,他整整一夜未眠,即便灌下自己一大坛子酒,可人还是那么的清醒,清醒得痛苦!
“哀家当然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过落红,哀家为什么不知道?”太后说道。
“那太后何以不揭穿?”难道她不想让君无邪繁衍子嗣,然后继续操纵下去吗?
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太后说,“想要扶持一个皇帝,并不是非要谁的子嗣,君无邪可以,你君御清也可以,哀家不是已经把十六交给素涵了吗?只可惜,她不够争气!”
提起这个侄女,她就忍不住叹气,如果家族里但凡能挑出一个略精明些帮衬自己的人,今日也不会沦落至此吧?!
君御清大抵有些明白了,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的清冷,“为了你的荣华富贵,为了你的家族势力,你就让素涵这样的守活寡?!”

、350.第350章 最贪不过人心(5)

看着他出离愤慨的样子,太后不由得大笑起来,“我的荣华富贵?你以为,只有华素涵一个人是牺牲吗?百年来,哪一个世家的女子不是要牺牲的?”
她几乎是质问的,“你自己摸着良心问,若有一****荣登大宝,难道不会为了巩固皇权而与世家联姻?你又能确定,嫁你的女子都是心甘情愿的吗?!”
一席话,问的君御清算是哑口无言。
他确实说不出来什么,因为他的确也会这么做。
看了看他,太后又道,“不管怎么说,这总是一件好事,素涵还保持着清白之身,难道你不应该高兴吗?守活寡?你做了皇帝,她不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君御清沉默了下来,太后走到牢房门口,看着他说,“哀家相信你的能耐,这件事以后,你还能置身事外的来看哀家,哀家就知道你的能耐!”
瞬间,君御清的眸色变得复杂起来,甚至目光变得有些凌厉。
对着他的眼睛,就算是太后这样的人,居然也有点怕了,别开眼道,“哀家什么都不知道,你能来看哀家,哀家已经很高兴了,你走吧!”
转过身,她不再看他,只是显得有些萧瑟,拢了拢身上原本就比较单薄的衣服,显得身体愈发的瘦弱。
“本王会命人给太后送些衣物来的,能做的,也不过如此!”他说,然后转身走了。
太后微微侧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唇角上扬,云千染,你我之间的斗争,还远远没有结束呢!
……
“皇上!”有人在外面轻唤。
君无邪说,“等等!”
低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琉璃,她玩疯了,所以睡得很沉,有说话的声音也没有惊醒。
小心的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看到她嘟着嘴换了个姿势,便笑了笑,将被子给她盖好,又将暖炉移近一些,然后才起身出了房门。
“皇上,宁王殿下已经离开天牢了!”
君无邪点点头,“随朕来!”
转身走到廊道的尽头,进了其中一间房,坐下来说,“说吧!”
“宁王殿下跟太后说了一会儿话,不过太后说的居多,宁王殿下几乎没有怎么开口!”那人回应道。
“都说了些什么?”君无邪漫不经心的问。
“说…”那人抬起头,看了看他的脸色,“说娘娘们都还是完璧之身,说宁王殿下应该开心才是!”
“咳咳…”君无邪似乎被茶呛到了,连声的咳嗽,咳了一会儿,才冷笑道,“朕的妃子是完璧之身,一个王爷应该开心,这宫闱,得是混乱到什么地步了!”
那人垂着头,不敢回话。
“还有其他什么?”他接着问。
“太后还说,说宁王殿下一定能荣登大宝…”这种可是大不敬的话,就算不是他说的只是转述,也不由得冷汗直冒。
君无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宁王怎么说?”
“宁王什么都没有说,宁王只说会派人给太后送些衣物,也只能做这些了!”
“是啊,也只能做这些了!”君无邪说,“你退下吧,好生守着天牢,有什么情况速速来报!”
“是!”

、351.第351章 最贪不过人心(6)

“太后,太后…”有人在唤她,可是是谁,为什么看不清?
“华胭脂,你这个贱人,你害死我的皇儿,我要让你赔命!”
不,不是她,不是她!
拼命的摇着头,嘴里念念有词,不知过了多久,用力的一声尖叫,终于醒了。
醒过来,睁开眼,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身上早已经被汗打湿透,醒了,却愈发的冷了。
天牢的夜里最是难熬,干枯的草根本没法御寒,那破败的被子,扫了一眼角落里那堆成一堆的东西,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去盖,实在是太脏了!
就算沦落到了这里,她还是要保持她太后的优雅身段,绝对不能太脏,太难看。
“冷吗?”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这一片黑寂之中,显得那么的惊悚。
太后吓了一跳,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谁?!”
起势太猛,头有些微微的眩晕感。
“咱们相缠相杀了大半辈子,连我,你都不认识了吗?”带着几分轻笑的声音,刺啦一声,火光点亮了,照应出一张美艳的容颜。
只是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情形下,也不觉得有多美了,只会觉得有些阴森可怖。
火光映照在云太妃的脸上,火苗一跳一跳,显得是那么的诡异。
她轻笑着看着她,“天牢里的滋味,如何啊?”
太后冷冷一笑,“好的很,不劳你费心!”
“那就好!”云太妃笑了起来,“哀家还怕你在这里不习惯呢,看来,哀家担心的是多余的了!”
“没什么不习惯的!哀家在这里吃的好睡得好,倒是你,云千染,你真的以为自己就赢了吗?你胜利了吗?你现在在慈宁宫睡得安稳吗?”她问道。
“那种被你睡过的肮脏地方,哀家又怎么会去!”云太妃笑着摇了摇头,“皇上特意命人将淑香殿重新翻修,比你慈宁宫如今可是大上不知道多少倍!”
顿了顿,她往前走了两步,“说来也是,皇上到底是哀家的亲骨肉,为着娘亲,也是尽心尽力了,怎比那些费尽心机抢别人孩子的!终归,不是自己生养的!”
言语间,她很有些得意之色,句句戳在太后的痛处。
太后这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要去过继一个别人的来操纵。
如今,她却拿这个做针,往她的心坎上扎。
太后看着她,笑着还击,“是吗?自己生养的?你以为生下来,他就一定会听你的了吗?他从来都是有自己主张的人,你以为做了太后就无所不能了吗?不对,你至今还只是个云太妃吧!”
很是得意的大笑着,“终究,太后不过还是我华胭脂的!”
“你得意什么!”云太妃很是生气,不错,君无邪确实不怎么听话,对她虽然恭敬有礼,可是却无形中能感觉到那种生疏,“哀家跟皇上是亲母子,就算分离多年,也还是会建立起感情的,血浓于水!你这贱人,如果不是你,哀家会跟自己的皇儿分开这么多年吗?”
越说越生气,转头看到角落里有一桶冷水,直接端起朝着她的身上劈头盖脸的泼了过去!

、352.第352章 最贪不过人心(7)

“啊——”太后发出一声尖叫,“云千染,你这个贱人!”
云太妃看到她一身狼狈的样子,心情终于好多了,丢开水桶,冷笑道,“这就受不了了?哀家在冷宫里所受的,比你这要辛苦千倍万倍,哀家所受的苦,你要十倍,一百倍的偿还回来!”
太后冻得瑟瑟发抖,这种天,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最要命的是,那水还不是什么干净的清水,散发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就算在这天牢里,太后也是极其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一定不能显得太过狼狈的,可是现在,全毁了。
已经成了落汤鸡,还没有被子,窗口的风吹进来,冷的让人发寒。
她缩成一团,咬着牙齿打着冷战说,“哀家当日就应该将你碎尸万段,不该留着你这条贱命的!”
云太妃笑起来,“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你为什么不处死我呢?你既然留着我的性命,我就断不会让你好过!华胭脂,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哈哈,哈哈哈…”
她仰头大笑,长笑着离开,走出牢房之前,就听到她森冷的声音,“任何人不许给她送被子和衣物,否则的话,哀家要了你们的脑袋!”
听着她的声音,太后的眼中迸出恶毒的光芒,恨不得能将她撕成碎片。
往事一幕幕浮现,和现实重叠在一起,许多尘封已久的事,好像又再次出现在眼前。
她抱着双臂倒在地上,尽量的往干草里面钻,似乎这样就可以暖和一点,依稀有人在耳边说,“胭脂,这后位朕许你一世不变!”
一世不变,一世不变…
最后,什么都是空言。
最贪不过人心,哪儿有帝王不贪恋美色的,终究是她犯了傻,以为他是当真喜欢自己,不是因为纯粹的家族巩固皇权。
抛下幼时的恋人,一心一意的做了他的妃子,寄予着未来的母仪天下,却不料迎来的不过是君心变迁。
云千染,这个狐狸精,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轻易可以夺走所有的宠爱,最重要的是,她居然有了身孕,这是绝对不能让她容忍的!
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保不住,她的却能怀上并且稳稳的生下来。
一朝怀胎,她已经步步谋算好了一切,她要让云千染这个贱人永生永世被关在冷宫失去宠爱,跟自己的儿子就在这皇城却相见不相识,让她的儿子叫自己娘,听自己的话。
可是没想到,没想到最后一切却落成了空!
胭脂,胭脂…
依稀间,仿佛有人唤着她的名字,她迷迷糊糊的,想要看那人是谁,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眼皮沉甸甸的。
身上越来越冷,又好像越来越热,她很难受,很难受!
“她怎么样了?”似乎有人在问。
“回禀皇上,太…犯人是感染了风寒发了高热,微臣已经给她开了方子,等下喂了退热的药,并且好好休息下,应该无大碍的!”
“退下吧!”
她的唇角微翘,皇上?皇上终究还是在意她的吧,云千染,你不会赢的,不会!

、353.第353章 母子之争(1)

“她怎么了?”琉璃一边吃着芙蓉糕,一边眨着眼在看。
君无邪转身,“她病了!”
“跟我一样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脸上都是白色的糕点渣。
他经常说等她的病好,那自己是生病了,床上这个女人也是生病了?
“一样,也不一样!”君无邪笑了笑,“慢点吃,别噎着!”
将手里余下的全部塞进嘴里,然后往前靠近看了看,立刻用手掩住口鼻,“她好臭哦!”
“洗洗就不臭了!”他笑,“不过现在生病了,不能洗。”
“生病好可怜!”她想了想,“可是我也生病了,我都洗澡的啊!”
“…”好像有点没法解释。
将她拉过来,不让她太过靠近,君无邪轻轻的环拥着她说,“这几日,就让她先暂住在这里,等她病好了,好吗?”
“好!”认真想了下,她点了点头。
“你不怕她臭了吗?”他笑着问。
“我不过来就闻不到了!”仰起头,她笑的一脸天真。
“太妃娘娘驾到——”
君无邪往门外看去,知道她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也好,自己正想去找她。
云太妃步履匆匆,身上席卷而来一股怒意,她迈步进来,眼眸一扫,便看到床上躺着的太后,瞬间脸色就变了。
“母妃!”君无邪唤道,“何以来的这么匆忙?”
“皇上为何要将这贱人放出天牢?!”一手指向太后,她眼睛里几乎能迸出火来。
她愤怒的样子让琉璃有点害怕,下意识的往他的身后缩了缩。
君无邪用手轻轻的护了她一下,然后面向云太妃,“太后病了,朕不可能让她就这样死在天牢里!”
“那也不用接到这里来,她现在是钦犯!”一早就听闻皇上将那贱人给接出天牢了,简直难以置信,这是她生的儿子,怎么能跟她作对!
她非要亲眼看一个究竟,现在看到了,更恼怒了!
“天牢里环境潮湿阴冷,不适合养病!”君无邪淡淡的说。
她是犯了错,是做了不少惹他发怒的事,但是还不至于要死成这样。
“依皇上这样说来,是不是还得供到慈宁宫里,哀家亲自端茶倒水的伺候着?才叫适合养病?”云太妃冷哼一声,不无讽刺的说。
“怎敢劳母妃大驾。”君无邪看向床上的人,“太后病了,朕将她放出来养病是人之常情,该怎么定罪,还是要怎么定罪的!但是在定罪之前,她不能死,更不能这样死!”
“什么太后,她是贱人!”云太妃说,“她蛊惑先帝,害你我母子分离二十余年,她是贱人!”
君无邪摇摇头,“太后乃是先帝驾崩以后,朕登基时所册封,就算要撤了封号,也要做足了流程,现如今,她还是太后!”
云太妃还想说什么,他接着说,“太后是怎么病的,想必母妃比哀家更清楚,母妃曾常说,不想让她这么痛快的死,那又何至于操之过急?朕不想以后再有类似的事发生!天牢那种阴寒之地,母妃还是尽量少去的好!”

、354.第354章 母子之争(2)

云太妃的牙咬的咯咯的响,她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会这样跟她说话,虽然言辞恭敬,却是明显带着指责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