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声音,那种疼痛却是越来越强烈了,浑身都要痉挛起来,她的爪子尖已经深深的陷入泥土里,恨不得抓起一把缓解那痛。
一旁,清荷紧紧的盯着,似乎也察觉出不太对劲的地方,轻声的唤着,“琉璃,琉璃,是你吗?如果真的是你,跟主子认个错儿,主子会饶了你的,你这是做什么?”
她不说话,只是紧抿着唇瓣,倔强的很。
“什么时候,你的性子变得这般倔强了?”那人大约也有些惊诧,调侃了一声,琉璃觉得好像稍稍能喘口气了。
可是,不待她松口气,疼痛感立刻迅猛的将她包围,一颗心就仿佛被人狠狠的拧着,揪住,痛的撕心裂肺。
她很快明白,方才的缓解不过是他的戏弄,他在耍弄自己,而自己根本无力抵抗。
君无邪,你在哪儿?我要死了!她无力的想着,为什么还没有人出现呢?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突然不疼了。
不是一点点的缓解,不是像方才那样减轻了,而是突兀的,突然就一点都不疼了!
她有点惊讶,皱了皱眉,转头四处看看,难道说,良心发现,突然就放过她了?
正在想着,一阵激斗的声音,接着就水花四溅!
这里本来就是仅容几个人立足歇息的小岛,周围全都是水,这一打起来,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主人!”清荷惊呼,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轰隆隆——啪!”一声巨响,简直像卷起了滔天的巨浪,琉璃身上全湿透了,张大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暮霭沉沉,一条水柱腾空而起,几乎与天空连接成一片,而隐隐在水花间,可以看到有两个人在打斗。
是临安!她可以肯定!
原来,那个所谓的主人是躲在水下,怪不得自己一点都看不见,估计方才临安也是在寻摸他的落脚之处,然后找到了就立刻出击,正因为临安的插手,自己才得到缓解,舒服了很多。
“主人!”清荷站起身,有些焦急的唤道。
“好快的身手,没想到管临平还有个孪生兄弟!”那人冷笑道,“不过你的下盘功夫可不如你兄弟!”
琉璃看不懂,不知道他们打的情况到底如何谁占上风,她眯起眼抬头看着,只希望临安能够将他制服。
只有制服了这个人,才能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啊!
“今天就不陪你玩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丢下一句,那个人居然就这样逃了。
逃了……
琉璃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就在临安的手下轻轻松松的逃了。
可是,喂!你好歹也是母猴老大啊,怎么能就这样跑了,未免太丢面子,太失身份,太…不按牌理出牌了!
她还等着接下来的一切呢,忍了这么几天,好不容易等到了,结果呢,功亏一篑!
看着临安落脚下来,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急了,催促道,“你还愣在这干嘛,还不快去追啊!”
临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追不上!”
“你都没追,怎么就知道追不上了!身为侍卫怎么可以这么没志气,不努力怎么会有结果呢,去,快去追!追上了给你钱买红枣!”她说的很溜。
眼皮抽搐了下,临安收起手中的剑,“你能耐,为什么你不追!”
“哎,有这么跟主子说话的吗?”她抗议道。
“主子?”临安瞥了她一眼,显然很是怀疑。
他不过是奉命来保护她,但她并不是自己的主子。
察觉自己说错话了,琉璃连忙换个说法,“我也没说错啊,你不去追,弄丢了要犯,皇上难道不会怪罪你?”
“那是我的事!”他似乎一点都不紧张,不紧不慢的说。
清荷整个人面色苍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樱唇微张,也不知道是错愕还是震惊,她只是目光来来回回的在临安和琉璃的身上犹疑。
往前走了两步,临安停在清荷的面前,也不说话,就是那样的看着她,看的她心里毛毛的。
“呃,清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有苦衷…”琉璃知道,自己的装聋作哑,装傻充愣可能伤害到了她。
可是,她有些做法,又何尝不是伤到了自己。
虽然她的本意并不是想伤害清荷,但…殃及池鱼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的苦衷,就是你叛变了,对不对?”清荷苦笑,“我早该知道的,你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到头来,倒是我太天真了!”
她怒极反笑,一个人哈哈的大笑着。
可是越是这种装填,才越让琉璃担心。
“清荷,你不要这样,难道你想一辈子这样的不见光,呆在这种组织里吗?”她努力试图劝说清荷,毕竟,从她这些日子的相处看来,清荷还是不错的。
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小算盘,但大抵都不伤人,不害人,这也就足够了!
“琉璃,你真的变了,这些话,根本不是你会说的!”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脸,微微叹息,“你这样做,一定会后悔的!”
“走吧!”临安点了她的两处穴道让她不能用内力,然后催促的说。
“不管我以后会不会后悔,至少是现在我锁想做的,清荷,难道你就不会后悔吗?”她反问。
怔了怔,清荷旋即笑着摇头,一脸的无奈,“有时候不管我后不后悔,都跟我那一刻做的决定没有关系,只是我想做,便去做了!”
“跟朝廷乃至皇上作对,就是你的使命吗?”琉璃微微眯起眼睛。
清荷笑了起来,“清荷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只是一心一意辅佐主人!”
“你说了这么多,你真的知道主人是谁吗?”她实按捺不住好奇心。

、95.第95章 感谢您八辈祖宗

“主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主人,我们需要完全的听命和服从,琉璃,你都忘了吗,你当真全都忘了吗?”清荷看着她,完全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同样,琉璃也很想用这样的表情回给她,但是憋了半天,只憋出苦大仇深的狐狸脸。
她还真是有够愚忠的,听听这话,主人是谁没关系,重要的他是主人!
你都说是谁没关系了,怎么就知道谁是主人了!无语!
临安真是条汉子,一手提着清荷,一手夹着她,简直是飞一般,还能蜻蜓点水,哦不,凌波微步的轻松越过水面。
琉璃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波光粼粼,在月色下很是美丽,却不知皇宫里怎么会有这样一处地方。
一路回到宣宜殿,正在她纳闷为什么不直接送他们到养心殿时,却赫然发现屋子里的灯光是亮的。
亮的?!她明明记得,清荷带她出来的时候,烛火是熄掉的啊!
果不其然,一进房,君无邪已经等在了里面,坐在桌旁,俨然一副等人的架势。
“皇上!”临安将她放下,另一只手一丢,清荷便站不稳的跌跌撞撞往前,直接扑倒在地上。
“夜游回来了?”这时候,他还不忘调侃,乜眼看向琉璃。
她纵身一跃,跳到了桌子上,实在不喜欢这样仰头看他,一副很仰慕的样子。
还是这样比较好,平视,完完全全是平等的。
“夜游?我看是死游,差点就有命去没命回了!下回你能不能有个靠谱点的主意,不要拿别人的性命去冒险了!”她抗议道,转头看到桌上有一杯水,自然是咕嘟咕嘟就给喝了。
君无邪看着她喝水,似乎有什么想说,不过欲语还休,索性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清荷,“清荷,你可知罪!”
“清荷认罪,但是清荷不知罪!”清荷回答道。
喝着水的琉璃直接一口喷出来,君无邪反应算快的了,手一挡,挡住了她喷出来的水,但是依然有些通过缝隙,溅到了他的脸上。
一记杀人的目光横过来,她立刻缩着脑袋躲到桌子的最边角部分,万一情况不妙,也好撒丫子跑啊!
“你既认罪,何为不知罪?”现在没工夫理会她,君无邪认真的审问着清荷。
“清荷知道有负圣恩,但是清荷从生下来的使命,就是效忠主人,一切听命于主人,所以…忠臣不事二主,只能有负于皇上了!”她回答完全是不卑不亢的,如果不是跟自己多少也有关系,琉璃差点想拍掌叫好。
“你们组织里的人,是不是都特别的牙尖嘴利?”君无邪意有所指的说,毫无意外的收到两记仇恨的目光。
他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只听清荷回话,“回禀皇上,并不都是,但是琉璃算一个!”
“…”琉璃看向她,你要报复也不至于这样吧!
果然,君无邪听到这话很是高兴,笑眯眯的看向她,好像跟抓到了什么把柄似的。
无聊的咬着杯子口,她拒绝跟他们用眼神交流。
明明你们自己在玩官兵捉贼的游戏,结果把我卷进去,还两边都得我来调节,没门!
“你的主人,到底是谁!”切入正题了,切入正题了!
顿时,琉璃变得很是兴奋,她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那个幕后主使的神秘人,到底是谁啊!
“清荷不知!”可是,清荷却摇了摇头,没说。
“你是打算自己说,还是朕帮忙让你说出来?”君无邪笑了笑,“朕自登基之前,就曾见过许许多多的忠臣,也读过很多史书,知道有很多骨子硬的人,不过,这些人大多没什么好下场,明白吗?”
“清荷明白!”她点了点头,回答道。
“是个乖孩子!”君无邪赞扬,接着问,“来,那说说,这个主人,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平时都以什么方式接头,到底有什么目的?!”
琉璃咂牙,您这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一个比一个狠,层层递进,压得人心里喘不过气来,你让人怎么回答!
果然,清荷表现出来强烈的排斥心里,然后道,“奴婢真的不知!”
“好,很好!”君无邪点头,“你可知朕有一部名刑房!”
“听闻过!”
“你又知道这刑房主要是负责什么吗?”他接着问。
“为皇上分忧,负责犯人的管理和派配,审理重案要案!”清荷回答道。
反正今天是栽了,不说也得说,索性能说的,就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不能说的,那就只能藏着掖着了。
可君无邪却是摇了摇头,“不,说的不完全对!刑房,就是专门用来伺候你们这些不肯说实话的‘忠臣’,你相不相信,朕有三百八十一种法子可以让一条硬汉开口?”
“奴婢相信,但奴婢也不是硬汉!”她沉默了下,想了想接着说,“并非清荷存心期盼,确实从没有见过主人的真实样貌,一直都是主人传达施令,以及分派任务,但是,没人见过主人到底长什么样!”
她这样一说,琉璃倒是想了起来,方才临安跟那人打斗的时候,隐约是看见一面金灿灿的面具,在月光下,妖艳的诡异。
不过,能做的这么神秘,清荷如果说没见过主人长什么模样,她倒也是相信的。
“清荷,我相信你!”她说。
君无邪瞥了她一眼,显然是怪她多事,可是她心里多少是有愧疚的,觉得自己辜负了清荷的信任。
她是相信自己的,如果不是因为对自己身份的怀疑,担心是不是被掉包了,才不会这样冒险去联络,也不至于中了她跟君无邪布好的陷阱。
“琉璃,你为什么要背叛组织,背叛主人?”清荷一脸痛心疾首,“你忘了我们曾一起发过的誓言?”
清荷是提醒她曾经宣誓过的忠诚,可是琉璃怎么听着怎么别扭,我跟你发过的誓言,咳咳,我的性取向还是很正常的!
“那个…如果我说真的忘了,你会不会打死我?”她有点尴尬的问。
“不会!”君无邪替她回答了,“有朕在这里,除了朕,谁敢打死你!”
“…”琉璃搓了搓爪子,“那我是不是该感谢您八辈祖宗?”

、96.第96章 朕不会让你死

“你确定你这话不是在骂人?”君无邪又不傻,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中却满是威胁的意味。
她嘿嘿干笑两声,“不是,当然不是,我怎么敢骂皇上您呢,又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哼哼!”冷哼两声,他不再看她,继续看向清荷。
对于他们这种相处模式,清荷当真是第一次看见,以往只知道皇上挺宠琉璃的,但是没有想到居然宠到这个地步,不由得瞠目结舌。
“本来,朕想给你个机会将功折罪的,可是…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怪不得朕不留情面了!”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扬声唤道,“临安!”
临安立刻应声上前,看着清荷没什么反应,琉璃急了,“清荷,你倒是说啊!你不说,那主子也不会来救你,你又何必呢?”
“琉璃…”清荷看向她苦笑,“你忘了我们身上都有种的蛊么?与其背叛主人被折磨而死,我宁可受刑房的酷刑!”
她看上去眼神是那么绝望,一点都不像是在胡说,当她提到蛊毒的时候,琉璃也忍不住浑身一颤,她想到那痛,就怕的要死。
那种从骨头缝到神经末梢都疼的感觉实在比死还难受,而且,估摸着那主人为了留着她还有别的用处,都没有用极刑,所以,如果真的发起功来,不是更厉害?
“你身上也有?”君无邪皱了皱眉,听到她提起此事,然后以眼神对临平示意了下。
临平立刻上前,抓住清荷的手腕,猛地往上一捋——
在她的肘弯处,有一朵淡淡的青色,看上去有些似胎记,但是又不太像。
琉璃一惊,几乎是本能想去掀开自己的袖子,但是一低头,才看到那毛茸茸的爪子,看来…是没用了!
临平点了点头,又回到了君无邪的身边。
他眸光扫过那淡青色,问道,“这是什么蛊,又是何时下的?如果发作起来会如何?又是怎么操纵的?”
清荷苦笑,“皇上,如果奴婢知道这些,就可以自己解了。奴婢只知道,组织里每个人身上都被种了蛊毒,是保证对主人的忠诚,而且如果三个月内得不到主人所给的解药,就会毒发,届时,生不如死!”
她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琉璃一眼,果然看得她汗涔涔的。
也就是说,自己已经背叛了那个主子,如果他不给自己解药,她不是必死无疑了?
悲催!早知道这样,当时还不如死在太后的手里,好歹落个痛快,这种算计着日子,又不知道何时到来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也太恐怖了!
顺着她的目光,君无邪也看向琉璃,接着冷斥,“妖言惑众,带下去!”
“琉璃,你背叛主人,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清荷还在拼命的叫着,接着就突然没了声音,大约是被临平点了哑穴。
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替清荷求情了,满脑子想的是自己身上的毒。
这毒,当真会发作么?清荷说的都是真的吗?
仿佛知晓她在担忧什么,君无邪一伸手,“过来!”
她兀自陷入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连头都没有抬。
皱了皱眉,他走过来直接将她抱起拥在怀中,这才发觉,她浑身都在轻轻的打着颤。
她竟怕成这样!
心头滑过一抹痛惜,不可否认,他的心底何尝又不担忧!
那丫头只怕说的不假,如果这样说,除非三个月内尽快找到那个幕后主使者,然后逼他解蛊,否则的话,就要找到解药,都没有,她就必死无疑了!
“胡言妄语,不必当真!”他在她的耳畔轻声说,试图安慰她。
琉璃好容易定了心神,挤出笑道,“谁当真了!哈哈,一听就知道是假的,不过就是平时疼一疼而已,还真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了!”
接着,她仰起头看向君无邪,“再说了,就算是真的,你是皇上哎,还保护不了自己的爱宠么?一声号令,天下多少人等着揭皇榜的,这么点小病还治不了啊!”
她的口吻让君无邪忍俊不禁,他点头,“说的是!”
心里那压抑的感觉倒是被她调侃的减轻不少,真是难为她,自己明明怕的要死,还能安慰他。
“所以说,赶紧下个皇榜,让那些什么奇人异世啊,都来帮帮忙,三两下没准就好了!”她说的轻松,其实也无非是在给自己打气。
君无邪只是一直点头,“好!”
“你别总说好,是啊!你也出点主意啊…”到底还是心慌的,他这样的应,只让她更加慌!
“别怕!”他忽然将她抱的紧紧的,一只手握着她的一只爪子,彷如承诺一般,“有朕在,绝对不会让你这样死去,朕也不允许你随随便便就死了!”
她忽然很想笑,但是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不随随便便死,那让我怎么死?”
“总之,不许死!”他道,“朕会找到办法的,一定会!”
他眼神中透射出坚定的光芒,从来没有这么肯定过。
有一点她说的没错,如果连自己的爱宠都保护不了,还做的什么皇帝?
他决不能让她有事,绝不!
琉璃靠在他的胸膛,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慌乱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好像有了依靠。
她相信!
……
“主人!”银狐半跪在地上,看着上座一袭金色披风的男人。
他脸上罩着同样金色的面具,眼眸寒光一闪,手突然一扬,银狐就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飞出丈余,啪的重重落地,嘴角缓缓渗出血丝。
他不敢叫痛,只是咬着牙唤道,“主人!”
“主人?”面具男冷哼一声,“你们口口声声唤着主人,心里都是怎么想的?银狐,你是不是早也跟君无邪勾结好了,等着要本座的命,是也不是?!”
“不是,主人!”银狐爬起来再次跪下,“银狐不敢!”
“真的不敢吗?”啪的又是一掌,只看他掌心扬起,风拂过脸上,可是根本都没看见他是怎么出招的。
银狐再一次摔倒,这次他是有些爬不起来了,勉强撑了几次,然后吐出一大口鲜血。

、97.第97章 幸亏不是你的妃子

看着他的样子,面具男似乎终于有些解气了,哼了一声,“罢了,本座知道你没这个胆子,还有那个清荷!”
“回主人,收到线报,清荷已经被关押进刑房了!”他捂着胸口,强忍住胸口那血气翻涌。
“本座知道!”点了点头,面具男一脸寒意,“只不过你们两个人都太笨了,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蒙过去!月琉璃…”
唤着这个名字,眼睛微微眯起,他仰起头看着星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当日本座,就不该相信她会忠心耿耿!千挑万选,选了这么个叛徒!”
负手而立,手在背后握成了拳头,青筋浮现。
“主人,想必琉璃也是受了那君无邪的蛊惑,不然的话…”银狐还在试图为她开脱。
“蛊惑?”他的面具动了动,似乎在笑,“这普天之下,还有何人用蛊比本座更厉害的?”
“属下失言,请主人恕罪!”银狐立刻道歉。
“行了,本座不过是迁怒于你,这点,心里还是清楚的!”他走上前,只见袖袍一挥,银狐下意识的伸手——
再摊开掌心,手上赫然躺着两颗药丸,一红一黑。
“红的是治你的内伤的,黑的是这个月的解药。”他淡淡然道,“本座就不相信,她能熬得过一个月,我倒是要看看,她怎么一点一点被蛊虫蚕食而死!”
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银狐还是忍不住全身一颤。
他紧紧的攥紧了手心里的药丸,仿佛那就是命根子。
“继续查探宫中的情况,有消息,随时来报我!”他甩手大步离开,声音如风一般飘来,“记住,任何人都别妄想背叛本座,别妄想!”
话音随风慢慢飘散,可是回荡在耳中却不曾离去。
……
养心殿内。
君无邪在安静的批阅奏折,琉璃趴在他的腿上打盹儿,看上去,好一派和谐的画面,偏偏很快就会被打破。
“皇上,明妃娘娘求见!”外面传来声音。
琉璃本来都快睡着了,听到了,睁了睁眼,想着这女人怎么来了。
“宣!”他头也不抬的说。
“明妃娘娘觐见!”
很快,明妃便疾步匆匆的走了进来,没有了往日那种妖娆,显得很急切的样子。
“臣妾叩见皇上!”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行了礼然后也不等君无邪开口,立刻道,“臣妾听闻皇上派了臣妾的父亲去打仗?”
“不错!”君无邪说到,放下笔,看向她,“有问题?”
“皇上,臣妾的父亲年事已高,柔夷那种荒凉之地,实在是不适合啊!”她急的不得了,听到这消息,立刻就赶过来了。
“那你说说,谁适合?”君无邪也不生气,就这样淡淡的问。
一句话,倒是把明妃给问语塞了。
她一个后宫的妃子,总不能指点朝堂上的事吧,说谁都不行。
顿了顿,她咬唇,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皇上,臣妾的父亲年事已高,且不说战事本就危险,柔夷之地常年黄沙遍野,父亲的身体,只安排实在是吃不消啊!”
“难道这些年朕学的君臣之道都错了?身为臣子,不是理应为君上分忧解难。这种用人之际,朕连做臣子的,都使唤不了,还得听从你的安排吗?”他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说出的话来,却让人寒意森森。
明妃嗫嚅了下,也是怕的,但是毕竟担心父亲的心,“皇上,臣妾不敢!只是担忧父亲的身体,希望皇上能三思…”
“朕的三思,如果你父亲什么都做不了了,还留在朝中做什么,不如养老还乡去吧!”他突然将朱笔往明妃的面前一抛。
朱红色的墨迹飞溅起来,明妃漂亮的衣裙立刻被染上了。
她动也不敢动,浑身有些发颤,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仰起脸看向君无邪,“皇上…”
“臣妾知错,请皇上息怒!”她眼圈都红了,不知道为什么君无邪变得那么狠心。
“知错就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好好的国丈若是不想做了,朕也不为难!”他的声音冷得如同三九天的冰窖。
就算是趴在他的腿上,也不能感觉到半分暖意。
琉璃不由自主的抬起头,从下而上的看着他的脸,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未免也太快了点!
明妃委委屈屈的退下了。
她想了想,从他身上一跃而下,到殿中将那支笔叼起,然后放回桌子上,一双眸子水灵灵的看着他。
“你又想问什么?”君无邪看向她的眸子,多了几分温柔。
“没什么!”她摇摇头,突然有点感慨,“只是突然很庆幸,我既不是你的妃子,也没有什么家人!”
“怎么说?”君无邪问道。
“我如果是你的妃子,一定承受不了你这样冷冰冰的态度,如果也有家人,免不了也会像她这样的担忧!”琉璃只是觉得,这一次,其实明妃也没做错什么。
君无邪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你还真是好心肠,难道忘了前些日子她跟梨妃对你的刁难?”
琉璃有些讶异,“你知道?”
说完就有点后悔,是啊,他什么不知道啊?这家伙腹黑的很呢!
“朕还以为,你会感谢朕替你报了仇呢!”他温声道。
“报仇?”琉璃有点惊讶,虽然很讨厌这个明妃和梨妃,但也不至于想到让君无邪怎么打压他们,“如果只是为了我那点小事,实在没有必要拿国家大事来开玩笑!”
她很不赞同。
用兵打仗绝对不是儿戏,怎么能为了给她“报仇”,而随便点兵点将呢?
君无邪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赞许,“如果朕身边的妃子都能做你如是想,朕也就不会这般态度对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