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菲从赫梯带到底比斯的东西并不多,她没有带任何东西就住进了王宫,生活上所需的一切都是萝丝帮忙打点的,这次去努比亚,她除了要回来拿一些遮脸用的面纱之外,似乎就不需要别的了。
遗漏的“东西”
那菲坐在房间靠墙的床榻上,手里把玩着从衣柜中翻出来的面纱,眼睛环视着房间中的摆设,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还遗漏了什么,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
“啾啾…”突然,被关在笼中的飞飞冲着那菲叫了起来,将那菲的目光吸引到了窗前。
“飞飞!”那菲看到正在笼子里蹦来蹦去吸引自己注意的飞飞,终于明白自己把它给遗漏了,她起身离开床榻,轻轻地将笼子给摘了下来,把飞飞放出笼外,让它停在自己的胳膊上玩耍。
那菲看看飞飞笼中装得满满的食槽和半满的水杯,知道在她住在王宫的这些天里,有人在照顾飞飞的饮食,这才让她放下心来,那菲转头用手抚摸着飞飞的小脑袋顶,像是询问也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飞飞,这些天是谁在照顾你呀?”
飞飞像是听懂了那菲的话,它把小脑袋对着虚掩的门口一甩,那菲顺着飞飞的动作看过去,发现一张稚嫩的小脸正扒在门边朝里面看,灵活的大眼睛在看到数日不曾出现的那菲时,像是受惊了一样染上了几分胆怯。
“别怕,进来吧!”那菲隐约辨认出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大概12、3岁的小女孩,那菲对她招了招手,女孩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怯生生地走进了房间中,她穿着普通的初等侍女的衣服,手里紧紧抓着一小杯水,看样子是要来给飞飞添水的。
“啾啾…”飞飞冲着女孩叫了几声,扇动了几下翅膀,停驻在了女孩的肩膀上,这让脸上写着惊慌的女孩难得地露出了笑脸。
狭路相逢
“飞飞很喜欢你呢,这几天是你在照顾它吗?”那菲看着女孩毫无防备的笑脸,心里也柔软了起来,她柔声问道。
“回、回公主殿下的话,这些天是我在照顾您的鸟儿。”女孩似乎不习惯面对陌生人,她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逾矩了,希望公主不要怪罪…”
“怎么会呢,我还要谢谢你帮我照顾飞飞了呢!”那菲伸手拿过女孩手中的水杯,将里面的水倒入飞飞笼中的水杯里,对女孩露出了亲切的笑容,“我最近要出远门,没法照顾飞飞,所以想拜托你继续帮忙照顾它,可以吗?”
“好!”女孩愣愣地看着眼底带着深深笑意的那菲,满满的笑容也爬到了她的脸上,她点点头,用清脆的声音答应了下来。
找到了愿意照顾飞飞的人,那菲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眼看差不多到了吃晚餐的时间了,那菲将自己要带去努比亚的面纱捏在手里,快步走出了哈克什的府邸,在门口正好遇到坐着马车回府邸的玛利亚。
钻出马车的玛利亚看到那菲站在门口,冷冷哼了一声,高傲地把头扭到一边。
那菲耸耸肩,对玛利亚不甚友好的态度不置可否,她扬手示意等在府邸外的皇家马车开到门口来,准备坐上马车回王宫。
“喂,你等等!”车夫掀开马车上的软帘让那菲坐进去,原本对那菲爱理不理的玛利亚却突然开口叫住了那菲,她大步走到那菲身边,扬着头斜睨着那菲。
自吹自擂
“玛利亚,你有什么事吗?”那菲看着玛利亚一副不把她看在眼里的表情,她略略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问道。
“我听莫西斯说,你不愿帮他的忙,你是不是没把他放在眼里?!”玛利亚围在那菲身边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那菲,随着她的走动,一种熟悉的女性脂粉味扬到那菲鼻端。
“莫西斯求我帮忙,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玛利亚主动提到莫西斯,那菲联想起上次从莫西斯身上闻到的那股脂粉味和玛利亚身上现在的香粉味一模一样,这让那菲隐隐觉得玛利亚和莫西斯的关系很不寻常。
“莫西斯是我的未婚夫,你不把他放在眼里,就相当于没把我放在眼里一样!”一说到自己和莫西斯的关系,玛利亚原本就骄横的脸上更是写满了得意之色,“莫西斯是全埃及最棒的男人,他说话做事都很厉害,将来他一定会成为不逊于法老的伟大人物!”
“是吗?”那菲一眼就能看出玛利亚满心满眼都只有莫西斯,对于她的吹捧,那菲很是怀疑。
“当然了!虽然莫西斯现在还只是建筑大臣,但他以后肯定会成为比西木特大人更伟大的最高祭司和维西尔,将来等到哥哥登基成为法老,我跟莫西斯成婚,到那时我既是法老的妹妹,又是维西尔的妻子,我的身份会比莫叶塔蒙更加高贵!”玛利亚越说越得意,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无用的劝告
“玛利亚,我想给你一些忠告。”那菲听完玛利亚天花乱坠的吹捧和虚幻的美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玛利亚将来会酿成大错,但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给她忠告,“趁着你还能控制自己的思想,赶快停止这种无谓的幻想吧,不然,将来受苦的会是你自己!”
“才不呢,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一定会成为名垂千古的大人物!”玛利亚冲着那菲做了一个鬼脸,眉眼间尽是不信和不屑,“我认准了莫西斯是做大事的人,你也识相点,尽早弃暗投明吧,莫西斯和我不会亏待你的!”
玛利亚说完就“哼”地转过头去,大摇大摆地往府邸里走去,那菲无奈地摊摊手,转身上了皇家的马车——虽然早知道会有这种结果,不过这并不是她的错,玛利亚想要坠入无尽的深渊,这是谁都无法阻止的事情。
西木特安排前去努比亚的船队共有三条大船,像往常一样,拉美西斯乘坐的王船位于船队打头的位置,莫叶塔蒙乘坐的大船在中间,西木特乘坐的船位于末尾,哈克什以摄政王子的身份坐镇底比斯,替拉美西斯处理各种政务。
整装待发的船队停靠在底比斯的码头,拉美西斯对前来送行的哈克什和蕾莉尔叮嘱了几句之后,率先登上了自己专属的王船;莫叶塔蒙分别拥抱了哈克什和蕾莉尔之后,也蹦蹦跳跳地跑上了中间那艘船的甲板。
岸边道别
“那菲,这次出发去那么远的地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哈克什紧紧抓着那菲的手,不放心地叮咛道。
“你放心吧,我不是第一次去努比亚了,不会把自己弄丢的!”那菲轮流看着脸上写满担忧的哈克什和蕾莉尔,那菲朝着他们伸出双手,三个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阿慕,你就放心吧,我找到了能治好那菲儿脸上伤疤最好的办法,这次去努比亚,我有信心让那菲儿的脸恢复如初!”一直守在那菲身边的西木特没有上船,按捺不住喜悦的他站在那菲身边,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正抱成一团的三个人。
“真的吗、真的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原本陷在伤感情绪的三个人猛地一顿,不约而同地向西木特所在的方向看去,一直对那菲的毁容心怀愧疚的蕾莉尔尤其高兴,她一连问了好几次,急切地想要向西木特确认这个好消息。
“当然是真的了,只不过这个方法还需要那菲儿和我到努比亚亲自印证。”西木特微笑着点头,看着那菲的目光中有着丝丝难解的温柔,“所以,不要耽搁时间了,赶快上船出发吧!”
“对、对,你们快些出发吧!”原本很舍不得那菲离开的蕾莉尔听到西木特这么说,忙不迭地松开紧紧抓着那菲胳膊的手,着急地催促她上船。
“嗯,那我们就出发了,再见!”那菲不舍地向哈克什和蕾莉尔挥手告别,西木特向他乘坐的最后一艘船走去,那菲也转过身去,她小心地抬脚准备踏上第二艘船的接引板。
那菲才踏出了一步,一直在王船甲板上看着那菲一举一动的拉美西斯突然冲着那菲大叫一声:“哈图莎,到这边来!”
一家三口
“咦?”那菲奇怪地看着拉美西斯,不知道该不该听他的话到王船上去,“可莫叶塔蒙这边…”
站在第二艘船甲板上的莫叶塔蒙比那菲先反应了过来,她对着那菲吐吐舌头,主动开口把她推向拉美西斯那边:“哈图莎,没事的,既然爸爸要你去王船,你就去吧,不用担心我的!”
那菲狐疑地看着正使劲挥手将自己“赶”向王船的莫叶塔蒙,又看看一脸严肃、摆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拉美西斯,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踩上了王船的接引板,在侍从的帮扶下上了王船,满足了拉美西斯的要求。
拉美西斯乘坐的王船前端立着一尊头上装饰着牛角和日轮的哈托尔女神金色木雕,希冀这趟前去哈托尔女神圣地——阿布辛贝勒的旅程能够一路平安。
半个月的旅程说长不长,但却让与拉美西斯一同住在王船上的那菲有些焦虑:只有皇家夫妇才可以同住在王船之上,拉美西斯将自己唤上王船的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原本站在船头轻抚哈托尔女神雕像的那菲一边沉思着,一边转过头去,她看着正坐在船尾、由四根柱子撑起的白帆伞下看书的拉美西斯,很想窥探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香香甜甜的葡萄洗好啰!”莫叶塔蒙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王船,她端着一盘葡萄,拉着那菲走到船尾挤进白帆伞下,那菲坐在拉美西斯和莫叶塔蒙之间,让她在那一瞬间有了一家三口的幻觉。
加油打气
“爸爸、哈图莎,吃葡萄吧!”莫叶塔蒙伸手将满满一盘如玛瑙一般漂亮的青色葡萄递到了那菲和拉美西斯面前,小脸上堆满笑容。
“好!”那菲伸手撷下几颗葡萄,放在嘴里含吮着,目光还是没有从拉美西斯身上移开。
“哈图莎,你是不是想说什么?”拉美西斯放下手中的纸莎草卷,一抬头就看到那菲专注而略带疑惑的目光。
“那个,王船不是只有皇家夫妇才可以乘坐吗?为什么我…”那菲看着拉美西斯好像洞悉了一切的目光,话语不由自主地顿了顿。
“规矩是人定的,自然也可以改,你顾虑那么多干什么!”那菲的问题让拉美西斯难得露出了一丝微窘,他没好气地说道,将头偏向了一边。
“哈图莎,你真笨耶!”那菲和拉美西斯都陷入了沉默,莫叶塔蒙凑到那菲耳边,对她的不开窍又爱又恨,“难道你看不出爸爸很在意你吗?批阅文书、同宿寝宫和王船,这都是妈咪才能拥有的特权,而你现在都得到了!”
莫叶塔蒙所说的那菲都明白,但是拉美西斯对她若即若离的态度和言语,与当初两个人恩爱胜蜜甜的情形实在差得太远了,这让那菲不禁疑虑起拉美西斯对自己的看法到底是怎样的了。
“别担心啦,哈图莎,我对你有信心,你要继续加油哦!”莫叶塔蒙老练地伸手拍了拍那菲的肩膀,为她加油打气道。
莫叶塔蒙不愿有别的女人取代她的妈咪在拉美西斯心目中的地位,但如果一定有一个人能引起拉美西斯的注意,那她坚信,那个人一定就是那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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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阿布辛贝勒
经过半个多月的航行,船队平安抵达了位于埃及南部的努比亚,在那菲的“卡”离开埃及的这十几年间,埃及对于努比亚的管理更加严密,但并没有动用武力逼压,在埃及“怀柔政策”的统治下,努比亚城区日渐壮大起来,来往此地的多国商旅增加了许多,相较于之前单一的金矿和矿石出产地的身份,努比亚对于埃及的作用日益重要起来。
船队并没有在努比亚城区停留,而是直接驶向了已经命名为阿布辛贝勒的哈托尔圣地。
那菲和莫叶塔蒙站在王船的船头,那菲眺望着许久不见、但依旧古朴美丽的努比亚风光,心里感慨颇多,第一次来到努比亚的莫叶塔蒙比那菲还要兴奋,不住地指着周围的山石介绍给那菲看。
不知航行了多久,不远处出现了一座泛着淡红色的砂岩峭壁,看到那熟悉的位置和色泽,那菲心里蓦地剧烈跳动起来——阿布辛贝勒到了!
阿布辛贝勒神庙建在尼罗河西岸的一个小河湾之内,曾经,身为摄政王子的拉美西斯带着贵族庶女那菲儿来到这片属于哈托尔女神的地界,将自己在此凿建神庙的奇妙构想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在拉美西斯登基十多年之后,已经贵为法老的他亲手监督建起的这两座神庙,位于南面的大神庙外部有四座高达20多米的拉美西斯雕像,向来往于此的旅人霸气地宣告着埃及帝国的无上权力,而在北面的小神庙外面则雕凿着四尊身高十米、或行或立的拉美西斯雕像,每两座拉美西斯的雕像簇拥着一座同等身高、姿态动人的那菲塔莉的雕像,雕像之间的门楣上赫然刻着拉美西斯对那菲塔莉永生不变的爱语——为了那菲塔莉的爱,太阳从东方升起。
金色沙漠
即使那菲已经在书上和别人口中看到、听到无数遍有关于阿布辛贝勒的磅礴雄伟,但当她真正亲眼目睹曾经原始古朴的玫瑰色砂岩峭壁变为现在气势逼人的伟大神庙,还是让她感慨和震惊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从拉美西斯亲自抵达努比亚,为这两座神庙举行落成仪式的这天开始,阿布辛贝勒不再只是一处旅人的航标,而是坐落在哈托尔女神圣地的明珠,它将拉美西斯心间燃烧的永恒爱火洒在尼罗河源头的金色沙漠之上,并永恒地发光发亮。
当埃及皇室的船队转过急促的转弯,停靠在为了欢迎船队的到来而临时修建的码头旁,拉美西斯牵着那菲,莫叶塔蒙和西木特紧跟在他们身后,在同聚在此地的努比亚各族酋长的热情欢迎之下,缓步走下王船,踏足在金色的沙漠之上。
努比亚各族酋长为了迎接埃及法老的到来,他们戴上了最美丽的饰品,身上裹着崭新的缠腰布,齐声唱着努比亚本地的欢迎曲,声音震彻云霄。
“法老陛下,小臣卡纳克特谨代表努比亚各族的酋长和人民,对您、莫叶塔蒙公主和上维西尔大人的光临,表示最诚挚的欢迎!”歌声停歇之后,一个身穿大臣衣服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他扬着声音说欢迎词,毕恭毕敬地在拉美西斯面前俯身行礼,随着他的跪拜,所有聚集在神庙前面的努比亚酋长也跟着他跪倒在地,场面煞是壮观。
圣所
“都起来吧!”拉美西斯早已习惯了这种被众人顶礼膜拜的场面,他抬了抬手,淡声说道。
“谢陛下!”卡纳克特站起身来,他回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顿时那些将神庙前坪站得满满当当的酋长就自动闪身,让出了一条通向神庙正门的笔直道路,身为阿蒙大祭司的西木特走上前来,引领着拉美西斯、那菲和莫叶塔蒙向神庙内部走去。
进入神庙之后,迎面而来的是传统的多柱式大厅,但阿布辛贝勒的多柱式大厅除了像其他神庙一样用柱子来支撑绘满彩色壁画的天顶之外,在其他方面的创新也令人啧啧称奇——八尊化身成为奥西里斯模样的拉美西斯的立柱,在通向神庙最深处圣所的三条甬道旁的墙壁上,既有展现拉美西斯在卡叠石战役之中英勇杀敌的场面,也有诸神围绕在拉美西斯身边,向他传授神力的画面。
神庙最深处的圣所只有阿蒙大祭司和拉美西斯本人才能进入,虽然那菲没有权力进入一探究竟,但她心里知道那里面供奉的是阿蒙、拉、卜塔和拉美西斯四尊神圣雕像,在世时就与神明等高的法老,除了拉美西斯,纵观埃及七千年的历史,无出其右。
西木特推开通向圣所的小门,拉美西斯率先走了进去,那菲和莫叶塔蒙留在了多柱式大厅之中,西木特在进入圣所之前,叮嘱那菲一定要等到他出来后方可离开,在那菲点头答应下来之后,西木特才钻身进入了神秘狭小的圣所之中。
战役之后…
那菲牵着莫叶塔蒙的手,在等待拉美西斯和西木特出来的同时,她们细细将多柱式大厅中的壁画一幅幅地欣赏了一遍,最后停驻在拉美西斯驾着战车、手握弓箭冲向赫梯军队的场景前,那菲对画面上描述的宏大场景钦佩不已,而莫叶塔蒙的神色则有些怪异。
“卡叠石,唉…”莫叶塔蒙伸手抚触着墙上凹凸不平的壁画,小嘴略略嘟起,一脸不高兴的模样,“我讨厌卡叠石战役!”
“莫叶塔蒙,你怎么了,为什么说这种话?”那菲伸手握住莫叶塔蒙正使力按着墙壁的小手,担心地问道。
“我…”莫叶塔蒙看着那菲写满关切的脸庞,不知什么心态在作祟,莫叶塔蒙不敢直视那菲的双眼,“如果没有这场战争,那后来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莫叶塔蒙低沉的语调,那菲的心一惊,握着莫叶塔蒙的手的力道也加重了。
“后来…”莫叶塔蒙盯着那菲看了好半晌,就在她犹豫到底要不要将后来发生的事情告知那菲的时候,突然,圣所的门被拉开,敬奉过神明、一脸沉肃的拉美西斯走了出来。
莫叶塔蒙看到拉美西斯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她拉开那菲的手,跑过去挽着拉美西斯的胳膊,和他一道走出了多柱式大厅,临走前还回头抛给那菲一个歉疚的眼神。
莫叶塔蒙怪异的举动和遮遮掩掩的话语让那菲很是奇怪,她很想深挖下去,但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西木特仍在圣所里忙活,那菲叹了一口气,缓步走到了圣所门外,等着西木特从里面走出来。
哈托尔之石
“那菲儿,我找到了!”没过多久,西木特走出了圣所,他的手心里紧紧捏着一个什么东西,他兴奋地牵着那菲穿过多柱式大厅,向神庙外跑去。
那菲跑出大神庙后才发现拉美西斯独身一人进入了献给哈托尔女神和那菲塔莉的小神庙之中,莫叶塔蒙和卡纳克特等一干人都被晾在了外面。
“那菲儿,你看这个!”充足的太阳光线照在那菲和西木特身上,西木特将自己握紧的手抬起来慢慢张开,一块通体灰褐色、但在阳光照射下闪着淡淡金色光芒的圆形石头赫然出现在西木特手心之中。
“这是什么?”那菲好奇地看着这块会发出与自身色泽完全不同光芒的石头,好奇地问道。
“这是哈托尔之石,它一直藏在圣所的密匣之中,刚刚我才把它给找了出来。”西木特的目光一直凝在那菲身上,他温声解释道,“我查找了许多秘籍,这才得知哈托尔之石是守护哈托尔女神圣地的宝物,它能让具有哈托尔女神化身的‘卡’的人重现完美,那菲儿,你拥有那菲塔莉的‘卡’,在这块圣地之上,你就是哈托尔女神的化身。”
“可是,这块石头要怎么使用呢?”西木特的一番话,勾起了那菲的兴趣,也让她对治好自己的毁容重新燃起了信心。
“等回到行宫之后,我会将这块圣石研磨添入我研制的配方之中,然后将配方涂抹在你脸上,静置一晚,也许就可以治愈了。”西木特眼中有着兴奋和喜悦,但眉头却蹙紧了,“我得选个安静的地方,让你能够安睡一夜才行…”
安静的地点
这次那菲随拉美西斯来到努比亚,自己并没有独立的房间,都是和拉美西斯同吃同住,而西木特的房间也不合适,如果那菲在他的房间中呆上一晚,那不知道会制造出多少流言蜚语和事端来。
“你们在干什么啊?”一直等着拉美西斯从小神庙中出来的莫叶塔蒙,等得久了就觉得无聊起来,她悄悄凑近那菲和西木特身边,无不好奇地问道。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点敷脸治伤,可是想不出一个好地点。”那菲将哈托尔之石的事情简单地跟莫叶塔蒙解释了一下,然后再将困扰自己的问题说了出来。
“要安静又要避嫌…那干脆晚上你们来我的房间吧!”莫叶塔蒙盯着西木特手中的哈托尔之石看了一会儿,然后侧着小脑袋想了想,大方地出让了自己的房间。
“这样行吗?”莫叶塔蒙的建议让那些有些心动,她转头问西木特道。
“虽然会打扰公主的休息,但这恐怕是最好的办法了。”西木特不愿在这种无谓的问题上纠缠过多,果断地下了决定,“那晚餐之后,我们在莫叶塔蒙公主的房间碰头吧!”
正在这时拉美西斯从小神庙中走了出来,西木特小心地将哈托尔之石收进怀中,低声叮嘱了那菲几句,然后才由着她和莫叶塔蒙迎向拉美西斯走去。
在为阿布辛贝勒的两座神庙举行过落成仪式之后,船队回到了努比亚城区,卡纳克特以及其他几位努比亚大臣毕恭毕敬地将拉美西斯和那菲他们送入了装扮一新的行宫。
治疗毁容
卡纳克特为迎接法老和公主一行人,在行宫之中举办了盛大的宴会,那菲草草吃过一些食物,然后就和正和卡纳克特把酒言欢的拉美西斯打了一个招呼,中途退出了宴会,那菲一离开,西木特和莫叶塔蒙随后也告假离开。
没过多久,三个人就集聚在莫叶塔蒙的房间之中,西木特嘱咐那菲用清水净脸,自己则将混合有哈托尔之石的药粉均匀地洒在药布上。
那菲在莫叶塔蒙的帮助下仰卧在床榻上,西木特小心地将按照那菲的脸型裁剪的药布敷在那菲脸上,药布一接触那菲的皮肤,那菲就觉得自己受伤的部位像是灼烧一样的疼痛,但是为了能让自己的脸恢复正常,那菲暗下决心无论多疼痛都要忍耐下去。
“刚开始可能会有一些不舒服,不过忍忍就过去了,只要熬过了今晚,你就可以恢复往日的漂亮完美了。”西木特坐在床榻边,轻声安慰着正在承受痛苦的那菲。
“哈图莎,我好期待你变漂亮的样子哦,你一定要坚持呀!”莫叶塔蒙将双手交叠放在床榻边,笑脸枕在手上,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菲看,还为她加油打气。
掺有哈托尔之石的药粉在乍一接触那菲面颊的时候,原本泛着淡金色光芒的碎石颗粒,金光突然微弱下去,随着敷在那菲脸上的时间加长,金光愈加弱了下去,那菲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伤口处施力,那种感觉虽然沉重和疼痛,但却真真实实地让那菲感觉到伤口的好转。
外出寻人
夜渐渐深了,莫叶塔蒙因为熬不住而趴在床榻边沉沉睡去,西木特取来薄毯盖在莫叶塔蒙身上,自己仍是目不转睛地注意着那菲的情况,生怕出现任何招致意外的差错。
西木特严密监控了大半个夜,再过一小会儿就要天亮了,那菲感觉到自己脸上疼痛渐渐消散开来,就在她心底开始期待揭下药布、看到自己恢复完美的面庞的那一刻,房门外却突然传来粗鲁的拍门声,还伴随着拉美西斯有些恼火的声音:“开门、开门!哈图莎是不是在里面?!”
那突如其来的声响在静谧的黑夜之中显得特别地刺耳,那菲在朦胧间被惊醒,而原本趴卧在床榻边的莫叶塔蒙反应更是惊人,她“噌”地一下站起身来,睡意荡然无存:“爸爸?”
“没错,是法老陛下。”对于拉美西斯的突然出现,西木特并不觉得奇怪,他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让拉美西斯走进房中。
“你们在干什么?!”拉美西斯冷肃的厉眼扫了莫叶塔蒙和西木特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躺在床上、脸上敷着厚厚一层东西的那菲身上,厉声问道。
拉美西斯晚宴结束之后回到房间,发现那菲没有回来,他等了许久、后来又出门找了许久,现在好不容易在莫叶塔蒙的房中找到那菲,但却发现她与西木特呆在一起,虽然还有莫叶塔蒙在场,但这仍让他心生不爽。
“回禀陛下,我查找了秘籍,知道哈托尔之石对面部毁伤有治愈的奇效,现在正用秘籍中的药方为哈图莎公主治伤…”西木特如实禀报道。
无法根治的伤
“哈托尔之石?”拉美西斯脸色稍霁,他将哈托尔之石这个名词反复念叨咀嚼了几遍,脸上渐渐露出了然的神色,“西木特,你确定哈托尔之石可以治好哈图莎脸上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