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怎么惊喜得晕倒了?还不快将新儿搀下去?”三夫人思前想后,发现是这孤女想害她的女儿,对方知新的口气不由得嘲讽起来,呵,还想嫁给二房的庶子?做梦,嫁回你的老家去吧。
梅秀才听了沈夫人的话一脸喜色的说谢谢夫人做主。
一旁的豆腐西施十分不满说:“夫人,是我与梅公子认识在先的!”
沈夫人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那你就当梅公子的贵妾吧,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缘分,我送你一些嫁妆。”
豆腐西施本就是市井人,能嫁个秀才做贵妾已很不错,居然还有嫁妆?这让豆腐西施开心得很,她跪下来对沈夫人磕了一个头,“谢夫人恩典。”

第66章 后招1

梅秀才拐弯抹角的与沈府结了亲,觉得身价大涨,连他的亲姐姐梅兰也觉得自己曾与沈夫人在一个大堂对过话了,自己便是那贵妇人了,一时之间在府中眼睛长到了天上去,谁也看不上。
梅秀才回了家,坐在椅子上,想到了沈家小姐那张宜嗔宜怒的俏脸一时之间还真放不下,这是蹊跷得很,以梅秀才的脑子,左思右想都想不出这事情的关节在哪儿,又想起小前曾经是方知新跟前的人儿,对他如此的殷勤?莫非是那侄小姐早就在家乡的时候就看上了自己?然后在京里遇见了他,打着沈家小姐的幌子让自己与她再续前缘?梅秀才想到这儿,心中有了一丝不爽,他莫非是被方知新算计了,明明是可以娶更高人家的女儿,到最后只娶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如何能让他满意?好在这小姐与沈家,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罢了罢了,等成婚后他再找几个美人儿陪陪自己好了。
梅秀才好不容易想通了,但是梅兰却想不多,自己本来可以巴上沈府小姐的,结果成了一个家乡的孤女,这女子一定是见弟弟有前途,便使下计谋,让梅秀才娶了她,真真可恶,不过这婚虽然定了,等弟弟再攀上一个有权有势的,取消婚约也不是不可以,沈夫人对方知新的厌恶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到时候,他们不愿娶那孤女,沈家还不一定会为她出头呢!
方知新幽幽的从昏厥中醒来,天已经微微黑,她坐起来,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身在何处,“小姐,您可终于醒来了。”丫鬟小欣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方知新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小欣,完了,一切都完了,她握了握拳,有些不堪重负。
“哟,表小姐醒来了?夫人交代我给您补好身子,免得未来的姑爷担心呢。”门外走进来一个嚒嚒,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表小姐给自己找了一个俊逸的家乡夫婿的事已经传遍了沈府,能作为沈夫人的心腹都不是没脑子的,大家都巧妙的抹去了沈芳霞的影子,说的全是方知新与那梅秀才的天作之合,其他院子里的下人们听了,表面上也要赞一句佳话,但是在私下里却讨论着:“呵,到底是无父无母没人教养的孤女,哪儿能去庙里与人对上几次眼就私定终身的?那梅秀才虽然生的好,但是还没有功名就在外面勾三搭四了,绝不是个好东西,这绣花枕头啊,只有那没有阅历的小姑娘才看得上。梅秀才能看上方知新什么呢?还不是她身边的沈府?这表小姐啊,还是太傻了。”
嚒嚒一声呼唤叫小丫鬟拿着补药的汤碗走上前来,方知新定了定神,一口气将它喝下,沈夫人虽然不待见她,但是也不会短了她的衣服与吃喝,补汤里大概放了点人参,让方知新混沌的思绪开始清晰起来,如今能帮得上她的只有沈老夫人了。方知新的手抖了抖,看了看天色有些犹豫,但是为了她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已经顾不上沈老夫人的休息了。
“我要去见老夫人!”方知新刷的站起来。
“小姐要不要打扮一下?”方知新的未来也能决定小欣的未来,小欣现在倒是一心为方知新着想。
方知新照了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丝儿微乱,双眼微红,嘴唇上一丝血色也没有,“不,就这么去。”老夫人这么疼她,一定会心疼的。
方知新走到沈老太太的大堂旁,有些惴惴不安,但是关于梅秀才的事情仿佛没有传到沈老夫人这儿,沈老夫人的贴身丫鬟看到方知新仍是一副很热情的模样,“表小姐来了?老夫人正念着您呢。”
方知新听到这话,心里的的忐忑定了一半,沈老夫人一向看重她,沈夫人也不会那么快去跟沈老夫人说她的事来触了沈老夫人的霉头,这事,还是有转圜的。
“祖母。”方知新急急的走进老夫人的大堂内,老夫人正坐在软椅里听着旁边的小丫鬟逗趣,见方知新就是这样进来了,有些吃惊,她细细的打量了方知新一番,“是谁欺负你了?”
沈老夫人见到方知新脸色苍白,发髻紊乱,不由得有些生气,方知新知道自己爱洁,在她面前,总是收拾得干净爽利的,而不是今日的一副可怜样儿。
“老夫人救我。有人冤枉我与外院私私相授呢。”方知新这憋了一夜的委屈的泪水,终于在老夫人面前流了下来,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私私相授?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大怒,莫非是二房的不愿意让庶子娶了方知新,便让人来毁了方知新的名声?她可不知,她连一个庶子的婚事都左右不了了!
方知新跪在老夫人膝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沈老夫人说了一遍,“本是说那帕子是霞儿的,可是沈夫人叫我一看,这帕子便换是是我的呢,我与那梅秀才虽然是同乡,可是我之前真没见过他呀。”
沈老夫人原以只是二房不想让方知新嫁进去而使的小手段,却不料此事连沈夫人、三夫人、沈芳霞也牵扯了进去,不由得大惊,“这么大的事,也不来与我说说,原来在她们的眼里,早已没有我了!”沈老夫人对沈府的管制欲十分强烈,沈夫人嫁进来战战兢兢的伺候了她许多年,她才肯将手里的权限放给沈夫人,沈夫人本就是大家出身,对管理家务自有她的一套,沈老夫人虽然说放了权,但是心还是在沈府身上的,什么事都爱插一脚,给沈夫人添了不少的麻烦。
方知新跪在老夫人的膝头,听到此话,眼泪又稀稀落落的掉下来,“请老夫人为我做主。”
老夫人坐在软椅上,方知新微微将脸放在老夫人膝头,哭得双眼发肿,让老夫人有些心疼,但是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老大家的做的决定毫无指摘,不牺牲远房孤女难道牺牲自己的嫡亲侄女?沈芳霞是三房的嫡女,三房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沈芳霞在沈夫人的安排下,沈芳霞未必不能嫁一个好人家,人嫁好了,对沈府的助力也就大了。相反,方知新呢,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在自己的安排下嫁给二房的庶子,不过得的是沈家的庇护而已。这时候如果不把方知新推出来,任那书生大闹,败坏了沈家小姐与沈府的名声,这才是老大家的责任,如果她站在老大家的位置上,也会这么做。
沈老夫人身边的心腹嚒嚒见方知新楚楚可怜,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位平时看起来冰雪聪明,可是在关键时刻怎么就不明白呢,沈老夫人再怎么疼她,但是沈芳霞才是她血脉相承的那一位,平时老夫人可以对她偏爱,但是等真正出事了,老夫人偏帮的一定是沈芳霞。
心腹嚒嚒一边想着一边对外面的小丫头使了一个眼色,方知新一个孤女,她还是得罪得起的,但是沈夫人的面子,却不能不给。
解决了沈芳霞的事,三夫人内心对沈夫人服得很,两外化解了一场大危机,松了一口气,此事来的又急又凶,两位还没来得及思考来龙去脉,只想着将此事化解了便好,这下闲了,细细想来,其中微妙之处多得很。为什么那梅秀才一口咬定与自己私私相授的是沈芳霞,为什么帕子会换成了方知新的?为什么方知新以前的小厮老往梅秀才院子里跑?
“母亲,一定是方知新那个贱人害我。”沈芳霞显得有些愤愤不平,害了她还能够安然无恙的出嫁,可真够好运的。
三夫人虽然是个小家子气的,但是不是个傻的,如果女儿被这件事毁了名声,那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是方知新真的有这么狠心?这么老谋深算的去害自己的女儿?她们小女儿之间能有什么仇怨?沈夫人也如是想,她对方知新了解得并不深,之前听说方知新窥探自己的儿子,她出手了一次,可是在平时,方知新还是一个知礼的孩子的。
“平时我们在一起,三姐姐总是提醒着表妹不要想着得不到的东西,好好的过日子呢。”在一旁旁听保持沉默的沈芳菲突然说道。
呵,原来是为了沈于锋,方知新一直想要嫁给沈于锋,却被沈芳霞屡次打击,方知新怀恨在心而已,沈夫人听了面色凝重,自己的小女儿可是将方知新直接扔进湖里的,如果还留她在府里,谁知道她会对自己的小女儿做出什么?
可是那帕子为什么成了方知新的而不是沈芳霞的?两位夫人想破了头都想不出为什么,只能归结为恶人自有恶报,或者说有贵人相助了。
“三弟妹,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三夫人一向对沈夫人厌烦得很,所以沈夫人说此话时有些犹豫。
“大嫂请尽管说。”沈夫人将此事料理得漂漂亮亮,她对沈夫人第一次有了敬服之感。
“你们三房的人该清清了,不然霞儿的手帕是从哪儿传出去的?”
三夫人听完沈夫人的话,沉着脸说:“多谢大嫂提醒,我三房是不容背主的东西的。”
三夫人回去清查,发现虽然没查出偷自己女儿帕子的人,但是三房下面的奴仆们背着主子做的坏事,还真不少!三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将三房大清洗了一遍。这倒是后话了。
几人正说着,听见小丫鬟走进来在沈夫人身边悄悄的说了几句,沈夫人点点头,叫身边的丫鬟给了小丫鬟几个银锭子,她站起来,对三夫人说:“看来这事还没完,咱家的表小姐还有后招呢。”

第67章 后招2

三夫人皱着眉心想这表小姐是傻了?自己没有去找他算账,她倒是在沈老夫人面前哭起来了。
沈芳霞听到这多小白花儿又在沈老夫人面前惺惺作态,不由得嗤的一声,就她会哭?我也会,沈芳菲在旁边见沈芳霞一副战斗力爆表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她吩咐身边的荷欢拿了一个沾了生姜水的帕子偷偷递给了沈芳霞,沈芳霞看了看帕子并没有接,而是捂着脸去了沈老夫人那儿。
今个儿够她哭的了,曾经以为的翩翩公子居然是个攀附富贵狼心狗肺的家伙,如果她不听沈芳菲的劝,执意与他交往,那会将是什么下场?不管那个帕子是不是真是方知新的,她都逃过一劫。
沈芳霞掩着脸到了沈老夫人大堂门口,沈芳霞为人爽利也爱和老夫人跟前的丫鬟们开开玩笑,可是今日丫鬟们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沈芳霞就闯去了大堂内,跑向了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正在纠结着如何安慰方知新,却见自己的亲孙女也跑了过来,“你这是怎么了?”
沈老夫人见沈芳霞一脸的晦涩,不由得推开了方知新,方知新没反应过来,踉跄了一下。
“祖母,祖母,孙女儿差点被那匪人坏了名节。”沈芳霞跪到沈老夫人面前,“求祖母给我做主。”
还没等沈老夫人说什么,沈芳霞也开始哭了,沈芳霞为人坚强,倒不像方知新能说哭就哭,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留在脸颊下,倔强的双眼里充满了委屈,有的人,天天哭,旁人看久了,也习以为常了;但是有的人,不经常哭,一哭便让人慌了神。沈芳霞便是后者。
沈老夫人听沈芳霞一说,便知是何事,她一手拉着一个女孩儿,心中沉重如千斤顶,缓缓的,老夫人才开口说道:“是你表妹与那梅秀才心心相惜,梅秀才错认你为她而已,他长得一表人才,腹中又有学识,与你表妹是天生的一对。”
“什么?”方知新听了此话,差点儿再次晕倒,连老夫人都不帮她了?
沈芳霞听到此话,正想辩驳,但是她见老夫人一脸疲态,将话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她对方知新没有一丝好感,但是老夫人对方知新还是有一两分烟火情的,她一脸委屈的说:“那希望表妹与梅秀才和和美美,才能抵消此次我受的无妄之灾了。”
老夫人拍了拍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方知新的手,沉声说:“新儿与梅秀才如此相配,一定会和和美美的。”
方知新张了张嘴,但是她了解沈老夫人甚深,沈老夫人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更改。
几人正说着,沈夫人来了,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方知新一番,恭敬地对老夫人说:“儿媳今日有事与母亲禀告。”
老夫人被方知新一事弄得有些头疼,见老大家媳妇来了,便知这个儿媳妇要来干什么,“我知你们俩儿今日都受了委屈,让冯嚒嚒带你们去我私房里找一些东西补足一下吧。”沈老夫人无力的摆摆手道。
沈芳霞与方知新一前一后的向库房走去,两人都显得有些心思莫测。
沈芳霞恨恨地瞪了方知新一眼,方知新却毫不惧怕的脱下小白兔的伪装,恨恨地瞪了回去。
沈芳霞看着方知新一副柔弱的模样,挑眉嘲讽的笑了一笑:“恭喜表妹与梅秀才有情人终成眷属。”
方知新反讽说:“也祝愿表姐能找到如意郎君。”
两位都是小姐,有天大的间隙也不会大打出手,但是等以后,只能走着瞧了。
沈夫人待两个小的走远了,才笑着对老夫人说:“今儿让母亲受累了。”
沈老夫人也曾是将门之女,最烦与人打机锋,她淡淡的对沈夫人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我说一次。”
沈夫人恭敬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最末,她看了看老夫人的脸色,淡淡的说:“也不知道怎么着,明明是新儿面前的小厮去跑的梅秀才那儿,梅秀才却愣是之前说与他有私情的是霞儿。”
沈老夫人听到此话,脸色苍白,沈夫人见沈老夫人此等模样,心想这个婆婆一辈子跋扈惯了,到了晚年居然对一个小姑娘走了眼,将她当成除了孙女之外的心尖尖疼着,如今被刺透了真相,估计心里伤心得很呢。她欲给沈老夫人留些面子,此事不会再查下去,但是方知新如此为人,还想靠着沈府这颗大树是不可能了。
沈老夫人也是当过家的,她曾经将沈府收拾得如铁筒一般,自然知道其中不妥的关节,但是她见沈夫人只当此事是个误会,并没有查下去的意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新儿父母去得早,少了教养,谁知道她与同乡的梅秀才早已有了情愫呢?不过他们倒是相配的。我就全了这个情面,让他们在一起吧。”
沈夫人含笑点点头说:“表侄女儿的嫁妆我一定准备得好好的,让她风光大嫁。”
“不用了。”老夫人淡淡的说,“她祖母也给她留下了不少东西,这些东西,足够了。”她对方知新好,也疼方知新,但是并不代表方知新能与她的亲生孙女争锋夺醋了,关于沈于锋的事,她不是不知,只是机会已经给她过一次了,如果她在拎不清,老夫人也没有办法了,不探求这件事的真像,让方知新在沈家出嫁,已经成全了方知新祖母与老夫人之间的情谊了。
“新儿要出嫁,便让她在屋子里绣嫁妆吧,免得绣品太难看,夫家看不起她。”老夫人想了一会儿,对沈夫人说,“也不用上我这儿请安了,毕竟是我庶妹的血脉,老像丫鬟一般的伺候我有啥意思?”
沈夫人听到此,知道老夫人心中有了论断,也在最后放了方知新一马,如果她继续查下去,谋害姐妹的大帽子扣下来,她还有得好?只不过在这后院里,有得是法子让人面甜心苦,敢威胁到她女儿儿子的人,她绝对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梅家求娶心切,三个月内,便将方知新娶了过去,京城寸土寸金,梅家自然不会在梅秀才没有考上功名之前便买小院子,于是方知新与梅秀才仍住在那小院子里,沈府并没有为方知新大办,连方知新出门子都是开的侧门,添礼也没有,一副冷漠的样子让梅秀才后悔不已,觉得自己压错了宝,对方知新自然没有好脸色。而方知新却心比天高,一向看不起这个锦绣其外的草包梅秀才,一分钱压箱钱也不拿出来,让两人可谓相敬如冰。
方知新与梅秀才如此,乐坏了同时被沈家计划抬进门的豆腐西施,方知新没有得到沈家的压箱,豆腐西施居然得到了,她是市井出生,嫁给秀才已是高攀,她不是笨人,沈家抬举自己的目的不就是让自己与方知新打擂台戏?看来方知新当时是真的想嫁祸于沈芳霞,一介孤女,寄住在他人家,还这么害人家亲生女,真不是个东西。
豆腐西施小意奉承着梅秀才,时常与梅秀才一起将方知新气了个倒卯,方知新的贴身嚒嚒经常含着泪说:“小姐,你是所嫁非人。”方知新笑笑不出声,心中却暗暗想着,舍得一身剐,让沈芳霞和她一样,所嫁非人。梅秀才蠢,他姐姐也蠢,若是利用好了,沈芳霞心高气傲,她丈夫是废物?那么做做废物的妾呢?
梅秀才在京城青楼里市场一掷千金,花光了自己的钱,科考的日子居然还没有到来,便将主意打到了方知新身上,谁都知道方知新可是他家乡大户的女儿,可是方知新手头紧得很,不愿意出一个子儿给他挥霍,他几次索要不成,干脆黑了脸,给方知新一个耳光怒道:“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梅秀才虽然文弱,但是好歹是个男人,方知新一身白衣,被扇倒在床上,苍白的脸上出现惊人的巴掌印,她一双眼睛散着疯狂的幽光,“夫君,你是不是想娶沈家的小姐,我帮你。”
“沈家的小姐?”梅秀才一双眼睛狐疑的看着方知新。
梅秀才贪财好色,又极度蠢笨,方知新看他稍缓的脸色就知道这厮已经动了心,便又加了一把柴火,“夫君有了沈家小姐做陪,难道还怕不能高升?”
“可是上次已经。”梅秀才的脸有些迟疑。
“有我呢。”方知新一张漂亮秀气的脸变得扭曲起来,“身为沈家小姐的表妹,我难道不能见见她么?”
“见她有什么用?”梅秀才想起沈芳霞那张艳丽的脸,心中痒痒的。
“如果夫君能破了她的名节,她只能跟着夫君了,而且夫君一向对女子有魅力,不怕她死心塌地!”
梅秀才想了一会儿,想到了沈家小姐委身于自己以后的大富大贵,嘿嘿的笑说:“还是娘子为我着想。”

第68章 后招3

隔了许多天,沈芳怡隐隐听说了梅秀才的事,朝暮之对沈府内院的事不太清楚,只是依稀记得有这么一桩事儿让沈府的人不开心了许久,他便让沈芳怡回家看看。
沈芳怡虽然在外面是一副世子夫人的尊贵模样,但是到了沈夫人面前,还是小女儿一般的对沈夫人撒娇说:“母亲对我见外了,这等事都不让我知道。”
沈夫人见自己的大女儿面色红润,在内丈夫宠爱,婆婆倚重,在外即将是诰命,身份不凡也立得起来,不由得欣慰的拍拍大女儿的手说:“你现在为北定王府开枝散叶是头等大事,这等小事何必让你分心呢?”
沈芳怡早就听沈母身边的小丫鬟说明了来龙去脉,她挥挥手说:“这方知新真是恶有恶报,可是是谁换了霞儿与方知新的帕子?”
沈夫人听于此,摆着团扇的手顿了一会儿,缓缓说:“我倒是越来越看不清菲儿了。”言下之意,便是她已经查到是沈芳菲所为了,她年纪小小,在花团锦簇的环境长大,怎么会有这么老练的手段?
沈芳怡听到此,知道母亲心忧妹妹太早熟,不由得宽慰道:“这女儿嫁了呀,在后宅里面对的困难将有许多,妹妹如此,没有什么不好。”
沈夫人有些忧虑的说:“我知道这个,但是慧极必伤,我怕菲儿心中的事太多。”
“她哪儿有那么聪明?不过是仗着后院的人都是母亲的才能如此顺畅行事。”沈芳怡笑道,“只有我北定世子妃的位置在,弟弟有出息,母亲在后院挺着,妹妹自然行事毫无顾忌了,再说了,这方新知实在是太可恶了,妹妹整治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夫人听沈芳怡这么说了,一口气,才从心中缓缓的舒下来,笑着说:“我统共就你们四个孩子,一定要相互守望相助才行。”
沈芳怡斜着头说:“那是自然。”
沈芳菲下完闺秀课的学,就听说沈芳怡来了,她急急的走进沈夫人的大堂,声音娇气的说:“姐姐。”
沈芳怡日子过得舒心,容光焕发,见妹妹日渐长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不由得突然想起自己也曾有过在闺中快活的日子,不由得对妹妹更加娇惯,想要她更加自在一些,却不知道沈芳菲的芯子里,早就变成了一个过了两世的苍凉灵魂。
王侑最近烦恼,十分烦,科考的日子不久了,自他在沈府指证了梅秀才不是与沈芳霞有私情以来,便与梅秀才的交情日益渐坏,梅秀才每次见了他,总是一副你坏了我前程的模样,再加上梅秀才又迎了两位佳人进门,这鸡飞狗跳的,让王侑总是心烦意乱,但是科举的日子快来了,也租不到新院子,他只好忍着。
王侑的师傅是不出世的大儒,王侑与他在山中修行很久,他指着王侑说:“你学问已经学得很好,但是对于世情,还是太愣了点。”
王侑来到京城,见了不少花花场面,就连极品….也见了很多。
梅秀才院子里的豆腐西施总是自认为自己是世上最美的女子,每次王侑走出院子,她总露出一副你不要爱上我的风情模样,让王侑心慌慌;那正房夫人方知新嘛,一副病歪歪的模样,双眼里的阴郁,让王侑觉得胆颤心惊,这样目含怨气的妇人,梅秀才也敢迎进来,真是为了富贵,舍得一身剐。
关于要娶什么样的女子,王侑之前倒没有具体的印象,只觉得娶妻娶贤,不必相爱,只要妻子能帮他料理好后院即可,但是他见了沈府三房的小姐以后,心开始慢慢的动摇,从理性的角度来说,这三房的小姐虽然貌美,但是性子烈,以后必是眼睛里入不了沙子的女人,做她的丈夫,要不被她火热的性子烧得不进后院,要不就是被她拿捏在手心里挼搓,但是王侑悲哀的发现,他居然愿意做三房小姐手中的小泥人,莫非他也与世人男子一样贪色?王侑在床上翻来覆去,左思右想之后,自嘲的笑笑,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妄想沈府嫡亲的女儿?做梦吧。
沈芳霞虽然表面犀利得很,但是不算是心地太坏的人,偷偷去使了小丫鬟去探方知新的日子,知方知新过得十分不好,一介官宦后代居然沦落到与市井豆腐西施争宠的境地,梅秀才还十分不欣赏她这款,经常被豆腐西施唆使得对方知新横眉冷对,甚至还对方知新动过手,她不由得感叹方知新罪有应得之余,又对这个相处了几年的拌嘴姐妹唏嘘起来。虽然唏嘘,沈芳霞并没有傻到去帮方知新,只是将这感叹藏在心底,过自己的日子,她年龄快到了,母亲在与她相看呢。
出了梅秀才的事之后,三夫人本来不急着将自己女儿嫁出去的心突然变得急迫起来,不管如何,先将男方定了再说,她上蹿下跳,天天伺候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自然知道这个一向连奉承都磕磕巴巴的三媳妇所求的是什么,皱了皱眉头,列了一个单子给三夫人说:“这是我帮霞儿相看的人,你可以从中选选。”
三夫人接过单子,一脸的欣喜,可是看着看着,笑容从脸上消失了,她有些勉强的笑道:“母亲,这些人的家世,实在是配不上咱家啊。”
沈老夫人看着三夫人一幅心比天高的模样就来气,若不是沈老太爷当年外放的时候欠了这林氏家一个人情,她怎么至于让自己的小儿子娶这样一个拎不清的媳妇,“你自己看看你与老三,有什么可值得说的。”老夫人冷笑的说。
三夫人听老夫人这么一说,愣了,沈三老爷现在还挂着闲置,基本上只领俸禄不干活,至于她,之前三房刚刚大清洗过,问题打着,虽然他们是沈府的人,可是万一分家了,他们可真没啥值得说出口的,“可是父亲、大哥还在。”三夫人喃喃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