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只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问她为什么在这里,大概他并不在乎她为什么在这里。
卫珍与太子从小一起长大,知道太子沉默的原因,她往任婷那边看了一眼,对身边的婆子道:“将她拖去柴房。“
婆子犹豫了半晌,她见这房间里能说得上话的主子对任婷都没有任何怜惜之色,知道任婷大势已去,她走到了任婷面前低声道:“任小姐,对不住了。“
说罢,婆子有些粗鲁的拖着任婷,往外走去。
“不。”任婷发出一声悲鸣,她突的记起来自己手中还有林锦初递给自己的小刀,她颤抖地拿出了小刀道:“不要碰我,不然我就自尽!”
婆子见任婷如此冲动,便慢了步伐。
只是任婷的声音在这房间里转了一圈,并没有人来制止她,就连这屋中看上去最懦弱的林锦初,都只垂着脸,不愿意看她。
任婷将小刀放在喉咙口,这小刀外表华丽,刀刃是开过锋的,她手碰到了刀刃,一阵撕心的痛从手中传来,她居然没有自尽的勇气。
她从小养尊处优,一点点地疼痛都没有受过,如今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任婷心中一阵悲凉,将手中的小刀扔在了地上,绝望的对背对着自己的太子说道:“是三皇子,是三皇子用信逼迫我出来的。”
听到这句话,太子才回过身来看任婷,她已经完全没有了第一日出现在南宫公主府中令所有人赞叹的雍容,她趴在地上痛哭,五官都似变了形。
“证据呢?”太子突的问道。
证据?任婷陡然醒悟,只怕自己身上还有太子利用的价值。
“证据,证据在这里!”任婷匆匆忙忙的从自己身上拿出一封信来,递给了太子。
她手上全是血污,太子自然不会自己去接,有眼尖的婆子连忙接了递给了太子,太子一目十行,将信看了个遍,只是扬了扬唇角,将信扔在了地上,“你这么蠢,是怎么进入我姑姑以及圣上的法眼的?”
“这,这信真的是三皇子与我所写,我愿意亲自作证是三皇子诓骗我来鸡鸣寺。”任婷有些绝望的说道。
“宫中人人都知道,三皇子性情端庄,写得一手的好小楷,你这信中却是行书,哪儿是三皇子的手笔?”卫珍走了过来,将地上的信捡了起来,看了一遍说道。
什么?难道他是骗自己的?任婷扑到卫珍面前,抢过她手中的信,悲泣起来,“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林锦初看着此情此景,只觉得心中疲惫,她拢了拢肩上的披肩对卫珍说道:“卫姐姐,我有些累,能不能先去休息?”
“自然是可以的。”卫珍心中有些内疚,林锦初是一个多么的娇嫩的小姑娘,经历了这么一个血腥的夜晚,自然是受了惊吓的。
太子听见了林锦初的声音,也走了过来,他帮林锦初将披肩的带子重新系了一遍,“早些休息吧,明儿我叫侍卫护送你回家。”
林锦初轻轻的点了点头,带着思铃走出了门外。
思铃轻巧的跟在林锦初身后,两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因山贼来时,林锦初院子里的人都已经转移,所以山贼来时,只是摸索了一阵,并没有对院子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思铃灵活的为林锦初换下了带血的衣服,又打了热水帮林锦初洗了脸,捂了脚,林锦初才趟回了床上。
“小姐,您安心睡,我在外面守着您呢。”思铃在林锦初身边轻轻的说道。
“外面有侍卫,你今儿也受了惊吓,也先去休息吧。”林锦初摇了摇头,对思铃说道。
林锦初虽然这么说,但思铃却不会这么做,她拿来了棉被垫子,执意睡在林锦初的床帏外,她今日见死了这么多人,也是被吓到了,如今她能做的,便是在小姐身边牢牢的守住小姐了,若是谁要对小姐如何,便从她的尸体上踩过去。
林锦初见思铃执意,也知道她心中的倔强,便由了思铃去。
思铃躺在地上,脑子中还十分激昂,想起今日的情形,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小姐呢?思铃偷偷的从垫子上爬起来,看了一眼床帐中的林锦初,她紧闭着双眼,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惊扰。
林锦初的这种平静,似乎传染给了思铃,思铃心中稍定,也在垫子上眯上了眼睛。
太子待林锦初走出内室后,对全屋的人道:“阿一与阿三带人去审问那些被活捉的山贼,阿珍先去休息吧。”
“我不累。”卫珍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神魂已不在的任婷,“她怎么办?”
“我与她说几句话。”太子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神,侍卫将一把椅子拖到离任婷不远处,太子径直坐下了。
卫珍原本还想与太子说几句,但听闻太子要与任婷说几句话倒不好继续呆着了,太子与任婷毕竟是未婚夫妻,而她也不想再从任婷的口中听到和别的男人的韵事。
“那我便先去休息了,表哥保重。”卫珍踌躇了半晌说道。
太子点了点,并没有看卫珍,卫珍便将房中自己的人带走了。
出了内侍,卫珍沉默的带着身边的人走了很远的一路,才突然停了下来,她沉着声音说道:“我想你们都不是傻子,今儿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若说出去了,不止你们自己的项上人头难保,你们家里的人都没有活路。”
一般,为了保守大宅中的密事,杀几个奴婢是很正常的,这些奴仆听了这么大的密事,跟着卫珍走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忐忑,如今听了卫珍的警告,心中反而都镇定了下来。
他们纷纷跪了下来,对卫珍道:“小姐放心,就算奴婢死,口中也不会吐露出半个字。”
卫珍点了点头,又带着他们往前走去。
任婷来见情郎之前,是精心装扮了的,如今她痛哭流涕,眼睑下早已经落了层层的暗色,显得格外的可怖。
“你还有什么证物证明是他?”太子并不愿意与这样的女人多说一句,直白的问道。
“信,都是信。”卫珍有些仓皇的说道,“那些信都被收在我闺房里暗室的匣子里。”她想到信上的字迹已经被太子否定了,连忙细细想其他的,却怎么样也想不到他给了自己任何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没,没有了。他骗我。”任婷掩面而泣,她抬头看太子,意图让太子回想起她初初被封太子妃的时候对他的柔情蜜意。
“太子殿下,我真的是被诓骗的。”任婷心中悲凉,往前一扑,居然抱住了太子的脚。
太子一身黑袍,一路杀过来,谁也看不出他的袍子上沾了多少人的血,任婷靠近了,才闻到了他身上的铁锈味。
从前,她见过的太子是博学的、冷淡的抑或是漫不经心的,可是她从来没有见过身上散发着死亡之气的太子。
任婷心中一阵恶心,干呕了起来。
太子喜洁,自然不喜欢她这样,站了起来,往后边微微一退,站远了些。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问我为什么?”任婷在地上有些愤怒的抬起了脸。
“我为什么要问?”太子淡漠的问道。
“你我曾是未婚夫妻,我曾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理由,为什么不调查下我是否被冤枉!”任婷心中崩溃,她在床下的时候原以为太子还会护着她、
“呵…”太子只轻轻一笑,歪了歪头,并不像回答跪坐在地上的狼狈女人的问题。
“太子殿下。”外面的阿一突然走了进来,“那些山贼交代是有人与他们说鸡鸣寺有两名贵族小姐,她们在寺中清修,带的侍卫并不多,极为好绑架,才会贸然上山的。”
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太子神色肃穆,对阿一道:“继续审。”
阿一恭敬的对太子行了一礼,退了出去,他算是审讯的好手,将那些活捉的山贼都抽筋剔骨了都只问出这样的答案,只怕这群山贼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了。
太子也自然知道阿一的手段,只怕这些山贼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太子,你也看到了,这些山贼是因为卫珍与林锦初而来,根本与我没有半点关系。”任婷擦了一把泪,与太子哀嚎道。
太子像观察珍稀动物一般看了任婷一眼,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还能与你说这么久?”
说罢,他要转身离开。
任婷见太子要转身离开,明白自己只怕已经没有了活路,她心中激愤,对太子言道:“太子殿下,这是一心要我死,然后为荣华郡主让一让路么?”
太子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却并没有回头。
任婷冷笑道:“我听说五皇子与太子是兄友弟恭的,若是五皇子知道自己最崇敬的哥哥对自己的未婚妻心有诡异的话,到时候会不会恨极了这个哥哥呢?”
他让她不得好死,她便让他一世都无法开心,“古往今来,都没有夺弟弟之妻的帝王吧。”
此话一出,太子回了头,他大步走到任婷的面前,握住了任婷的下巴。
这是任婷第一次如此之近的看见太子,他茶色的双眸里居然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存在。
任婷还没来得及欢喜,她的下巴传来了一阵刺痛,太子居然将她的下巴卸下来了?
她带着恨意的双眼瞪向了太子,嘴巴里发出呜呼声,太子并没有说话,只转身大步离去,这次他是真的不会再回首了。

第56章

虽然思铃睡了,但是她却时时梦魇,怎么也睡不踏实。
那些死去的人在思铃的脑子里不停的打转,她总觉得这些人的冤魂会突然之间出现来锁她的魂,她一双眼睛紧张得无法闭上,余光看向了门外,却见门口站着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
思铃差点吓得惊叫出声,却被人捂住了嘴,在微微的亮光下,思铃才看清了那个人的面貌。
“太子?”因为怕吵醒小姐,思铃只好压低了声音。
太子身上沾血的黑袍已经被换掉,现在的他穿着一件青色的袍子,显得格外的干净清逸,若是第一眼看到他的人,无法将他与刚刚一箭就将山贼射得个对穿心的阎罗王放在一起。
太子是来看小姐的?思铃指了指床帏,小声对太子说道:“睡着了。”
太子微微点了点头,走近了床帏,他见林锦初将自己缩在被子中,小小的一团儿,就连在睡梦中,也忍不住皱着眉头。
太子伸出手去将林锦初的眉头舒展开了,他不得不承认,当十一紧急入宫将事与他说了的时候,他的一颗心都要停止了,他深深的悔恨,若不是他让林锦初去鸡鸣寺,林锦初会不会就避过这一劫?
林锦初也睡得并不深,她感觉到了床头的动静,睁开了双眼,太子一言不发的站在她身边,眸子中尽是复杂。
比起太子心中的纠葛,林锦初要显得简单得多,她来鸡鸣寺是太子的安排,起先太子只是怕她在宫中被三皇子为难,才让她出来避一避,却不料三皇子如此黑心,将任婷引到鸡鸣寺,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太子如今如此,只怕是心中对她有些内疚。
太子是哥哥又是老师,出了这种事情,林锦初丝毫不觉得太子夜闯自己的闺阁有什么不对,她从自己的床边拿出一条白色的手帕,对太子说道:“伸出手来。”
太子有些不明白,他听林锦初的话,乖乖的将手伸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的手受伤了。”大概是怒极,太子射出的那几箭劲道极大,弓箭的弦尖锐,太子的手指被划了几道深深的印子。
林锦初小心的帮太子将手指擦了擦。
太子神色莫测,只居高临下的看着林锦初的脸。
林锦初不知太子为何,只抬头对太子笑了笑。
“以后不会再发生此事。”半晌,太子说道。
“我想我以后也不会这么倒霉吧。”林锦初道颇有几分幽默精神的笑道。
明明自己心中怕得要死,但是却还是打起精神来安慰别人,太子将林锦初又塞回了被子道:“睡吧。”
林锦初乖乖的钻到了被窝了,似想到了什么问道:“任家小姐会如何?”
太子将被子放好,抬眼问:“你在乎她?”
这一世她看到了任婷一事的真相,而太子又身入其中,大概不会像前世那般没有防备了吧。林锦初摇了摇头,“没有。”
太子一双修长的手拂过林锦初的脸,遮住了她的眼睛,轻轻说道:“睡吧。”
“嗯。”林锦初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连太子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太子与林锦初的一举一动,在床帏下打铺盖的思铃都听得一清二楚,待林锦初睡着,太子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看向她的时候。
她连忙小声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沉默的走出了林锦初的房间,往那深夜里走去。
虽然林锦初睡着了,但是在这个深夜里,他还有许多事要做。
任夫人如今算是心宽体胖、高枕无忧,她的亲生女儿被选为了太子妃,与太子琴瑟和鸣,昨儿刚刚在皇寺中为元后祈福,获得了圣上的称赞,正是一片康庄大道往前的时候,连任大人都看在嫡女的面上,都愿意往任夫人的房中多住几天,以示对嫡系的荣宠。
这任夫人睡得正香,却被自己的贴身张嬷嬷给推醒了,她素来喜睡,睡着之时不喜人打扰,如今身份渐高脾气越发的大,她差点给了推醒他的人一个掏心脚,看到是张嬷嬷才停了下来。
“张嬷嬷,这是怎么了?”任夫人的口气十分不耐烦。
“夫人,老爷请您去书房。”张嬷嬷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她悄悄在任夫人耳边道:“听说来了贵客。”
贵客?能有什么客值得现在的张家说贵呢?任夫人脑中一转,对张嬷嬷说:“快给我洗一个脸。”
张嬷嬷早就让小丫鬟去置办了,她帮任夫人将外衣给穿上,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任夫人洗了脸,来不及施脂粉就到了任大人的书房,这书房的地方十分隐蔽,一般是任大人与要人见面的地方,连任夫人都没有见过几次。
“这是怎么了?“任夫人有些抱怨的走进了书房,却见一个气质如青竹,如琢如磨的俊逸男子坐在书房的上首。
任夫人以为自己眼花,她擦了擦眼睛,定睛一看,她没看错,这正是她那身份高贵不可攀的未来女婿太子殿下。
虽然是未来女婿,但是礼不可废,任夫人规规矩矩的向太子行了礼,却不料太子并没有免了她的礼,他只关注着自己手中的茶碗,似乎在发着什么呆。
任夫人的表情有些僵硬,自己的女儿是未来的太子妃,难道太子连这份面子都不愿意给她?
任大人也有些二丈摸不清头脑,太子这次来到底是做什么的?来夜探他的女儿?可他的女儿不在家中,在皇寺啊。
太子仔细端详了任家夫妻的面色,知道只怕这一对夫妻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做出的那些破事,他将茶微微润了润唇,出声道:“今儿有山贼骚扰了鸡鸣寺。”
山贼骚扰了鸡鸣寺又怎么样自己的女儿可是在皇寺。任夫人对这个消息有些不以为然,但任大人久在朝局,慢慢的从太子的话中品出了一两分不一般来,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任大人对太子鞠躬道:“请太子详说。”
“鸡鸣寺中有卫家嫡长女、荣华郡主。”太子顿了顿道,“还有任家的嫡长女。”
任家嫡长女难道不是她的女儿么?任夫人觉得不可能,她看向了太子,有些不解的说道:“太子,我女儿可是在皇寺。”
太子听了任夫人的话,似笑非笑,“夫人能这么有把握?”
此话一出,让任夫人白了脸,她女儿从皇寺跑到鸡鸣寺去做什么?自古以为宫内各种倾轧,难道女儿中了别人的圈套?“难道是婷姐儿被人陷害了?还请太子多多费心。”
太子没有理任夫人的话,只拍了三下掌,外面一个铁面的侍卫压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子走了进来。
任夫人有些不可置信,她看向了那个女子:“婷姐儿?你这是怎么了?”
任大人心中道不好,但是面上还是表示出震惊的模样,“太子,婷姐儿做得再不好,也是您未来的妻子,您不能这么对她!”
太子从身上拿出一张纸,轻飘飘的丢给了任大人,“你养出的好女儿你自己收拾残局吧。”
任大人一目十行,将那信中的内容全看了个遍,他的脸上从红变成了白,从白变成了红,最终化作怒气冲冲的一脚,踢在自己女儿身上,“放肆,我任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任婷又惊又冻一晚,又被父亲的一脚踢得吐出血来,而她到底是任夫人肚子里钻出来的,任夫人连忙抱着她道:“婷姐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呀。”
此时任婷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能自尽的时候自尽,还要活着受这些侮辱。
“山贼中有人招了,是被买通了来害我们未来的太子妃的。”太子这话说得讽刺,却让任大人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道卫家小姐与荣华郡主现在如何?”若是这两位尊贵的金娃娃出了什么事的话,卫家不能放过任家,林贵妃也不会放过任家,这女儿是为自己拉了多少的仇恨啊!
任大人也自然知道太子为什么要将这个败家女儿再带回来,他任家走出去的人,自然要他任家负责,任大人狠了狠心,对太子说道:“太子,您放心,等婷姐儿回来以后,我们便会要她病故的。”
“任大人如此深明大义,我心中甚慰,任夫人倒不妨乘着这几天问问她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太子优雅的笑道。
那个男人?想到那个男人任大人便呕得吐血,他们任家花了多少的精力才培养出这样一个女儿?又花了多大的精力韬光隐晦才入了圣上的眼,眼看着任家便要恢复当年了,却不料却被这么一件事毁了。
“太子殿下。”任大人跪了下来,“还请太子殿下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的妥妥的,我这辈子,都与那个唆使我贱女的人势不两立!”
唆使任婷的人必然是为了要让太子没脸的,太子没将这件事公开,一则为了自己的脸面,二则便是眼中还算有任家。任大人本就是太子船上的人,如今更是要对太子宣誓忠诚了。
太子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任大人、任夫人请保重。”

第57章

太子走出门外,无论如何,任大人、任夫人这一夜都别想好睡了。
任大人见太子走远了,才咬着牙,对着跪坐在地上的女儿狠狠的抽了一巴掌道:“我任家怎么出了你这样一个不肖女儿?”明明可以坐上皇后的宝位连带着肖家成为皇亲国戚的,却不料这么多年来的锦衣玉食通通喂了狗。
任夫人从小疼宠这个女儿,实在难以相信女儿会获得了太子这样好的男人之外,还会去与别的男人有私情,“实情到底如何,你到底是说呀。”
任婷被父亲的一个耳光打到耳朵轰隆隆的响,母亲的话让她迟钝的掀了掀眼,什么海枯石烂后宫只有我一人?当我是傻子?那便让我这个傻子最后反咬你一口吧,“母亲,是三皇子逼我,三皇子逼我的呀。他派人将我掳到鸡鸣寺,又在我身上放了不明不白的信,才让太子如此暴怒。”
“呵…你当大家是傻子?皇寺因为你过去,特地加强了防卫,谁还会去触这个霉头?除了你自己跑出来别无他法!”任大人怒道。
这个女儿到了这个关头还不愿意说实话,她被任家培育了这么多年,心中只想的是自己,任大人心中闪过一丝悲凉,“太子也算怜惜任家,将你交给了我们处置,不过几日,你便病逝了吧。”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细枝末节,但他却从女儿口中得出了三皇子的名字,毁了家家家中的锦绣大道,还想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任大人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与三皇子,不死不休。
任夫人能培育出让南宫公主一眼看中的女儿,便一定是有心计的女子,她听了自己曾经最心爱的女儿说出那样的话来的时候,她站了起来,只擦了擦眼角,对任大人说道:“老爷,看在您与她一场父女的份上,此事让我来做吧。”起码她能让她死得不那么难受。
“什么?母亲,我不要死,我以后只要做太子妃的呀,我以后是要做皇后的。”任婷瘫在地上,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任夫人强忍住心中的难受,只对身边的婆子使了一个眼色,“送小姐回房吧。”
这两个婆子知道自己探听了这么机密的事,只怕自己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她们心生怨恨,拖任婷的时候也格外用力。
任婷尖叫了起来,一个婆子看了看老爷夫人的表情,将自己的腰间的手帕塞到了任婷的口中,将任婷如死猪一般的拖了出去。
十一跟着太子将任婷送到了任府,她在太子身后恭敬道:“太子,若无事的话,我便去守着郡主了。”
太子掀了掀眼,突的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去皇寺通知五皇子,说鸡鸣寺出事了。”
五皇子?十一睁大了眼睛,太子这是…?只不过既然是太子的命令,她都无条件去遵守的,她点了点头,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林锦初的房门便被人无情的踹开来,思铃到了深夜才睡着,如今被人吓得微微一抖,连忙又警惕的爬了起来。
“表妹,表妹你还好?”五皇子穿着一身戎装从屋外走来,带着阵阵的冷气。
思铃见到是五皇子,才松了一口气,在太子面前她不敢放肆,但是五皇子是惯常喜欢开玩笑的,她倒敢埋怨一二,“五皇子,您小声一些,昨儿郡主一晚没睡好呢。”
五皇子这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于着急,他摸了摸自己的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不是太急了么?”
两人正说着,床帏里的人已经慢慢醒来了,不怪林锦初睡得不沉,而怪五皇子这个大嗓门喉咙太大。
五皇子听见里面的响动,连忙将床帏打开,“表妹,表妹你还好么?”
经过昨日的杀戮,林锦初仍有些心神不宁,只不过她不想要表哥担心,便扯了扯唇角道:“我好得很呢。”
只是一个人的气色到底好还是不好,五皇子一眼便能看出来,他一屁股坐在林锦初的床边,“这群不长眼的山贼怎么到了鸡鸣寺呢?难道是有人想对我林家下手不成?“如今林贵妃势大,唯一的哥哥又要娶圣上的嫡亲妹妹,其亲人的身份已不是弱点了,只怕有心针对林家的人会越来越多。
任婷一事关乎到太子的脸面,林锦初并不想将这件事全须全尾的讲出来,只能静默着等着五皇子脑补,最后才叹了一口气道:“也许这都是巧合。”
“巧合?哪儿有这样的巧合。初姐儿,你还是太过于良善。”五皇子挥了挥手到。
林锦初莫名被五皇子戴了一顶良善的帽子,面上有些诡异,直到卫珍走了进来,她才缓和了神色。
“你这是在做什么?”卫珍一进门,便皱着眉走向五皇子,“初姐儿昨儿已经折腾一晚上了,你这么清早还来闹她?”
五皇子一见到卫珍,便大声的哦了一句,“感情这山贼不是冲初姐儿来的,是冲你来的吧。”卫珍是卫家的嫡长女,太子的表妹,为人高傲,只怕得罪了不少人。
卫珍对五皇子这没头没脑的推测翻了一个白眼,她指着他道:“你这么急匆匆的闯进初姐儿的房间,初姐儿还要不要名声了”
五皇子被卫珍的话一说,如丧气的大狗,“初姐儿是我表妹,我一时心急来看她不行么?”
呵…卫珍懒得与五皇子多言,只揽着肩冷冷的看着他。
五皇子被这冷冷的目光一看,便觉得浑身不对劲,他站了起来,有些讶然的见到了卫珍手背上的伤,“你受伤了?”
卫珍不动声色的将手藏到了袖子中,“我受不受伤与你说什么关系?”
五皇子被卫珍的话膈应了一下,“好吧,好吧,与我没关系,表妹你先休息,我在外边候着你,等你休息好了,我送你回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