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子并没有将头发束起,而是显示的用青色的带子扎了,比起之前的严肃冷峻来,太子显得有些和蔼可亲。
太子见林锦初呆呆的模样,扬唇微微一笑,“这不学会了么?”
学会了?林锦初有些手忙脚乱,差点往太子那边倒去,可她却奋力让后边仰,生怕这样的自己,亵渎了那么美好的太子。
太子心情良好,又怎么允许自己的小徒弟倒在地上,便长臂一拦,将林锦初放正在蒲团上,“怎么才一会儿就累成这样了?我小时候学礼仪的时候,可是几个时辰都不能歇的。”
太子自顾自的为林锦初找了理由,林锦初自然不会说自己是看太子看呆了走神了才如此,只呐呐的说道:“太子是什么天上的仙人,与我这种小小的凡人比什么。”是不是太子太好了,所以老天都嫉妒了,将他收了去?
太子听过无数的奉承之语,可是却被林锦初这一段小小的牢骚弄得哈哈大笑起来,“你真的以为我是仙人不成?我只是比你们都努力一些罢了。”
太子与林锦初的互动被一旁的南宫公主看在眼中,南宫公主也是少女春心萌动过的,她实在太懂林锦初对太子如此是意味着什么。可是太子就如没发现一般,对林锦初仍如小辈一般亲切和蔼。
太子优秀,就算对他人不佳辞色,也惹得不少的少女都暗自怦然心动。更何况对另眼相待的林锦初了。只不过南宫公主左看右看,并没有看出太子对林锦初还有别的旖旎之情思,她叹了一口气,太子无意,只是不小心扰乱了一团春水而已。就算林锦初对太子有了心动又如何呢?等她长大些,才会明白,高高在上的那个男人并不是她的良配,一直在她身边插歌打诨、青梅竹马的,才是最适合她的。
南宫公主由林锦初想到了自己,微微叹了一口气。太子教了一个动作似乎没有过足当师傅的瘾,居然教起林锦初其他动作来。
李嬷嬷有些为难的看向了南宫公主,南宫公主微微对她点了点头。
罢了,便让林锦初这青涩的少女生涯中增添一点点亮色吧,也许许多年后,她回头看时,会觉得这时候的自己是最幸福的。
第31章
刚刚还跟着李嬷嬷姿态僵硬的林锦初,如今跟了太子,却如同上了润滑油,动作变得和顺起来,她一双桃花烁烁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太子的一举一动,鼻尖有着微微的汗,思铃这下不敢偷懒了,间或的与林锦初擦汗。
南宫公主在旁边笑想着大概是爱情的魔力,而太子却觉得自己与林锦初是天生的师徒缘分,无论自己教林锦初什么,林锦初总是一学就会。
在小姑娘认真的神色中,太子只怕是说了比平时多了一倍的话,言语中全部都是叮嘱她如何注意礼仪姿态的要素,林锦初一颗脑子有些混沌,但只要是太子说的,她便死死的记了下来,一点都不敢忘记。
一个时辰过去了,南宫公主已经由站着又换了软椅,两人才停了下来。
自己的这个小徒弟不算笨。太子满意的摸了摸林锦初的头,对一旁的南宫公主道:“还要麻烦姑姑派李嬷嬷两日去一次林府,再与初姐儿教上一教。”
林锦初被太子摸了头,浑身已经僵硬,又听见他以长辈的口气叫自己初姐儿,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太子就要选妃了,不日,他便会遇见让他这辈子刻骨铭心的女子,后来就算这女子去世了,他也不愿意再娶,守了她许久…
南宫公主已经分不清太子是真心想教林锦初还是想要撮合她与林大人,只好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
林锦初听说李嬷嬷还要来林府教自己,并不觉得麻烦,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期待,只有礼的对南宫公主道:“那便多谢公主了。”
见小姑娘那斯文有礼的模样,南宫公主想一定是遗传了她的父亲,她软了心肠,笑着对她说:“难道你还与我客气不成?”
太子在南宫公主府已经逗留了一个多时辰,他宫中事物繁忙,不宜久留,便提前离开了。
南宫公主看着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太子的马车离开,如被抛弃的幼犬,便拍了拍她的头道;“你练了这么久,衣裳有些脏了,我府中备了不少三公主的衣裳,要不你换一套?”
林锦初听南宫公主说了,感觉到了自己背心的湿濡,乖巧的点了点头,南宫公主对她如长辈一般,她也不想与她客气。
看着换了桃红色衣裳的林锦初时,南宫公主目中闪过一丝惊艳,这个姑娘实在太适合打扮了,浓妆淡抹总相宜,她的好容貌不止继承了他父亲那边的,只怕还有她母亲那边的。
南宫公主心中有些酸,小心翼翼问林锦初道:“你还可曾记得你的母亲?“说完,她又有些后悔,听说她的母亲早早逝世了,自己又何必去戳小姑娘的伤口?
“我以前在宫中时,时常听见你姑姑说起你的母亲,她说你母亲是世上少有的蕙质兰心之人。”南宫公主如掩饰一般,对林锦初说道。
林锦初本讶异南宫公主为什么会与自己提到母亲,可是听南宫公主说姑姑经常提起自己的母亲,才恍然大悟。
“我母亲去世得早,我不大记得她的模样,只记得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林锦初实话实说道,世上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女呢?母亲当年也是挣着一条命才生下了自己,可是从小到大,在林锦初的记忆中,母亲总是模糊的模样,让她心中有些失落。
见小姑娘面上的失落之情,南宫公主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大厚道了,她咳了咳,补救道:“当年我出嫁时,我母亲给了我不少宫中昂贵的花儿做嫁妆,如今在花农的照顾下,这些花儿都长的极好,你要不要去看看”
听到花儿,林锦初的注意力便被转移了几分,她点了点头期待的说道:“我早听姑姑说过公主这儿的花是京城的一绝呢。”
南宫公主听了,言笑晏晏的带着林锦初去了花坊。
刚进花坊,林锦初便感觉到了里边与外边的不同,明明是微凉的天气,但花坊里却是如春天般温暖,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有许多明明是别的季节才能盛开的花儿,都在花坊中兀自盛开。
花坊中可以称得上是百花盛开,可是最吸引人眼球的却是角落里的一盆富贵的牡丹,她色彩瑰丽,傲气凌人的兀自盛开,无论身边的花朵有多鲜艳,都不能抢了她三分颜色。
“这是…?”林锦初被这花吸引了眼球,直直往这盆花走去。
这盆花不是别的,正是当年林大人搬去的呈给圣上的那盆,圣上见到这盆花大悦,夸林大人是世上难得的惜花爱花之人,后来这盆花又被放回了御花园,而南宫公主出嫁之时,特地央求皇后将这盆花带在了身边。
难道是父女天性不成?林锦初一眼便看中了与父亲有着关系的这盆花?南宫公主不由得感叹,她遣人拿来了摘花的剪刀,笑着说道:“喜欢这朵?要不带回去吧?”
南宫公主此话一出,惹得李嬷嬷都有些侧目,公主府的谁都知道,南宫公主十分看重这盆牡丹花,一直都是亲自照顾,就算掉了一片叶子,南宫公主心中都会有些不爽利,何况是很剪一朵花给别人了。
这么美丽的花要将它剪下来当做人的玩物,然后再枯萎了?林锦初连连摇头,“公主,这花可贵,便让她在枝头上开枝头谢吧。”
南宫公主见林锦初不要,也没有勉强,而是收起了剪刀,指了指旁边那一盆绿芽道:“这是从这盆牡丹上分出来的枝,你若喜欢的话,便将这盆带回去吧,悉心照料着,时节到了,它便会开花。”
咦?可以么?林锦初猛然抬头见南宫公主,见她美丽的双眸里尽是柔和,便知道她是真心将将这盆花送给自己。
“公主放心,我一定会好生照料这盆花的。”她点了点头,如发誓一般说道。
林锦初换了衣裳,又拿了南宫公主的花,正想离开,却不料一个报信的小厮走了上来恭敬的对南宫公主说道:”公主,林大人来了,他递上名帖,说是要来接荣华县主。“
林大人是荣华县主的亲生父亲,门房十分有眼色,连忙将林大人请进来,又派了小厮来与南宫公主回报。
大概是考虑到了南宫公主的孀居身份,林大人十分知礼,只在门口等着,并没有往前一步。
林锦初听了小厮的话,快活得如小鸟一般,“公主,我父亲感染了风寒,在家中休养,今儿好些了,便来接我呢。”
南宫公主心中一跳,一别多年,她再也没有见过他,她已经老了,不知道他是否如昨。
虽然南宫公主恨不得马上去见见林大人如今的模样,可她在心中轻轻的克制了,笑着对林锦初说道:“你父亲在外,我送你有些不方便,便让李嬷嬷送你出门吧。”
李嬷嬷在一旁连忙应了,林锦初在她眼中可不仅仅是一个县主,被太子看重的,怎么样也会有个好前程。
林锦初听了南宫公主的话,笑着看向了李嬷嬷:“那便麻烦李嬷嬷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李嬷嬷笑着,带着几个丫鬟,与林锦初走到了门口。
林锦初见到门口穿着青衫的父亲双眼发光,恨不得飞到父亲的怀中,可是她想到了今天学到的礼仪,便慢慢的走到了林大人面前,对林大人行礼道:“父亲。”
林大人许多年前进宫时,也见到过不少高傲的贵女,他见女儿的气质一天一天的变化起来,心生安慰,应了一声,又看向了李嬷嬷。
“这是今儿教我礼仪的李嬷嬷呢。”林锦初连忙向林大人介绍道。
林大人温和的对林锦初点了点头,走到李嬷嬷面前,对李嬷嬷行了一礼,“今日小女便麻烦李嬷嬷了。”
李嬷嬷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她刚刚还在惊讶于林家人真都是天生一副好相貌,如今又见林大人对自己行礼,她见过世上不少的男子,而真正做到温润如玉的实在太少,眼前这位,便是一名。电光石火之间,李嬷嬷突然明白了太子为什么要自家公主教荣华县主礼仪了,荣华县主的母亲早早的便去世了!
李嬷嬷认真的看向了林大人,目光中有了一丝斟酌,“林大人既然来了,要不喝一碗茶再走?”
林大人虽然风寒好了些,但是喉头还是有些痒,他微微咳道:“李嬷嬷多礼了,公主千金之躯,我并不好骚扰。”
公主虽然为孀妇,但也曾是名满京城的,若她要嫁的话,京中想娶她的并不在少数,但是要选一个与公主年龄相当且心思澄明的却实在太少,这便也是公主说不想再嫁,李嬷嬷便不再劝慰的理由,只不过,面前既然有一个好的,李嬷嬷便动了心思,她见林大人是惯于守礼之人,知道他是真的不会进去喝茶,便说了几句客气话,让林家父女离去了。
看着林家父女远去的马车,李嬷嬷心下拿定了主意,咬了咬牙,决定与自家公主说一说这个林大人。
第32章
南宫公主知道多年前便放在心上的男子就在自己的府前,心中有些激荡,她面上仍是懒洋洋的泡了一壶茶,又喝下了,任何人都看不出她有些不同。
倒是李嬷嬷走进来了,面上有着按耐不住的惊喜,“公主,我猜我见着了谁?”
南宫公主心间一跳,这么多年,并有旁人知道她的心思,难道李嬷嬷看出了什么不成?
“见着了谁?”她有些恹恹的说道。平常李嬷嬷见到她的这个模样,都不会继续说下去。
可是如今李嬷嬷却有了巨大的兴致,“我见到了荣华县主的父亲林大人呢。”
“哦?林大人?”林大人这三个字在南宫公主的口中转了一个圈,只有她心中才明白这三个字意境悠远。
“荣华县主的母亲不是早已去世?老奴如今见着这位林大人谦逊有礼,更是京城中难得的美男子。”李嬷嬷说起林大人的时候,简直双眼放光,这位简直是为她家公主量身定做的良人啊。
谦逊?有礼?美男子?李嬷嬷曾经伺候过圣上,又在自己身边良久,一向都是眼高于顶的,如此看来,她对林大人评价极高。
“只不过,这林大人身份还是低了些…”林贵妃的身份上不了台面是宫中皆知的,林大人身为她的亲哥哥,身份又能好到哪里去?只不过这世上的事,没有十全十美的,李嬷嬷倒是下了决心等自己去了林府教荣华县主礼仪的时候,要将这林府的事探听一番。
南宫公主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的李嬷嬷居然也看上了林大人,一时之间有些呆愣,连李嬷嬷那些碎碎念的小主意她都没有听进去。
她与他之间莫非还有缘分?南宫公主想到从林贵妃那儿听来的林大人对发妻的情深意重,苦笑了一番,就算她贵为公主,也会有嫉妒的女子。
林锦初与林大人两人共乘一辆马车,林锦初现是嘘寒问暖的问了父亲的身体。
“我既然能出门来接你,那便是大好了。”林大人笑着说道,摸了摸女儿的包包头,随即,他的目光落到了旁边小机子上的花盆上。
“这是南宫公主送我的花,她说若是我好好看护了,这花能开得与她园子中的一样呢。”林锦初兴致勃勃的与林大人介绍道,上世她就喜欢美丽的东西,这世虽然立志改了性子,但却还有些本性难移。
“这是牡丹花?”林大人微微的看了那牡丹花一眼,似乎想起了往事。
“咦?莫非父亲还对花木有研究不成?”林锦初如同发现了新大陆,原来整天埋在书里的父亲还有这样的造诣?
“哪儿有,只不过当年与这花有些缘分罢了。”林大人摇了摇头,嘴间有些苦,他当年寒窗苦读多年,一朝中举,本以为能飞黄腾达,却不料被与妹妹有仇的萧妃的娘家人摆了一道,让他去找园子中最贵重的花献给圣上。他一个江南小县的人,怎么可能对花有认识?若不是遇见了那不知身份的高贵少女,只怕早就贻笑大方了。再后来,他又被萧妃的娘家人作祟,丢去了江南小县做小官,死死的被嫡母压制着,失去了美貌贤惠的妻子,留着一个空壳至今。
想到过去,林大人又微微咳了咳,带了不少萧瑟之情。
林锦初不知父亲为何黯然,只想着只怕这花让他想到了过去之事。随着她与哥哥的年纪越来越大,便不可能在父亲身边时时刻刻尽孝,父亲用最大的温柔与耐心庇护着他们,却没有人帮他撑撑伞。
想起自己曾霸道的不准父亲娶妻,林锦初觉得内疚异常,“父亲,要不你为我找个母亲吧?”
林大人突然听到小女儿说起了这句话,眼角一跳,莫非是有人在她耳边说起过什么不成?想到之前在江南,嫡母派有心人之人与小女儿说自己要续弦,小女儿气急,在床上发了三天的烧。
“你在想什么呢?父亲不会娶妻了,父亲只想看着你与你哥哥平平安安长大,然后再开开心心成家。”虽然这带来了自己半生的孤寂,但林大人却觉得十分值得。
林大人的态度可谓是十分坚毅,林锦初想到自己之前暴力的反抗方法,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知道此事得从长计议不可,起码得先与姑姑商量商量。
后来,李嬷嬷去林府交了林锦初几次礼仪,她惊喜的发现林大人并没有妾室,甚至连通房丫头都没有,又不动声色的问了林锦初不少关于林大人的事,林锦初心中十分崇拜父亲,对父亲的事是知无不言,越是了解,李嬷嬷越是觉得,林大人是南宫公主驸马的好人选。
李嬷嬷除了为南宫公主筹谋之外,还在接待客人方面十分繁忙,京中众人都得知了南宫公主此次回来是为了挑选太子妃时,便找了不少关系,带着女儿赶着趟儿的往南宫公主府上拜访。
一时之间,南宫公主身边美貌聪慧的少女不知道有多少,大家全都争奇斗艳,只想坐到这世上女人中最尊贵的位子。
南宫公主疲于应对,只好称了病,言称不在见客,才让这贵妇人带着自己的女儿频频拜访的风气制止了些。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太子对自己的事完全不着急了,女人若是主动起来,真是挡也当不住呀。”南宫公主靠在软椅上,手中拿着一本记满京城各大闺秀名字的册子,无奈的对李嬷嬷说道。
太子妃的事自然是主子头疼的,她要做好的便是将主子与林大人拉扯到一起而已,李嬷嬷已经在心中界定了路线,只笑着对南宫公主说:“难道太子就没有与公主说想要什么样的女子?”
“若是说了,我还用得着这么头疼?”南宫公主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像谁,一颗心冷冰冰的,谁都不能捂热乎了。“大家都觉得太子是一块唐僧肉,恨不得据为己有,可是却没有想过,未来天子的妻子,哪儿是那么好当的?君不见元后母家那么强大,到最后不也是悲剧收场么?太子这不可置否的模样,只怕他们拼了命占了那个位置,太子也不会给他们什么体面。
李嬷嬷虽然心中计较着南宫公主的新驸马,但是对太子一事还是略微关切,“公主有没有想过太子的母家?”
“太子的母家?”南宫公主皱了皱眉,将册子在小机上微微拍了拍,她倒是忘了太子还有一表妹,天生丽质,与太子小时候也是一起玩耍长大的。
李嬷嬷见南宫公主想起了太子的表妹,便不再言语。
南宫公主翻着册子,在最后页才翻到了太子母家报上来的小姐名字,端端正正的写着的便是卫珍。
南宫公主用指尖敲了敲桌子,她还记得这个叫卫珍的小姑娘,当年小时候便喜欢粘着太子,太子似乎对她也是格外的容忍,当年的皇后也是很喜欢这位侄女儿,只不过皇后去世,而太子又是冷清的性子,反而与卫家疏远了。不过就算太子与母家并无纠葛,但卫家在朝中,仍是被视为太子一党。
对于卫家来说,太子妃这个位置重要不重要?对于太子来说?卫家已经是母家,便不需要再拉拢了?南宫公主对其间的关系难以勘破,恨不得马上叫自己的侄儿来问一问。
南宫公主不知道的是,卫家其实对太子妃这个位置是志在必得,上一代,卫家女儿虽然是皇后,但却是被家中教导坏了的,不想给家中谋利,最后居然跟圣上对着干,最后郁郁而终,好在她留了一个好儿子继承了太子的位置。只不过太子性格冷清,平时也不怎么示好卫家,卫家虽然在朝中是铁板钉钉的□□,却心中仍是有些忐忑,希望借着联姻,能让卫家与太子的关系更上一层楼。
只不过,大家都攒着劲儿要走南宫公主的门道,卫家却有些不屑,好歹太子有卫家的一半血脉,难道他们还要绕一个大弯不成?只不过太子深居在宫中,卫家想与太子说一句话,也有些难。
卫家的家主绞尽脑汁想着法儿如何说服太子立自家的女儿为妃,卫夫人也是有些头疼,原因无他,她这个独女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叛逆,这性子不知道像了谁。虽然全家都想着让她成为太子妃,而她却不知道在想什么,整日在房中看书练丹,弄得房中烟雾缭绕。
卫夫人担心不过,便带着贴身丫鬟去了卫珍房中,她见卫珍房中并无其他娇女的摆设,有的只是一堆一堆的书,不由得摇了摇头,“诶哟,我的珍姐儿啊,你又在做什么?”
卫珍穿着宽大的袍子,头发随意的挽成了道姑的模样,听见母亲的声音,便抬起头来看向母亲。
若是林锦初在这儿,一定会心中尖叫,卫珍这幅淡漠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太子。
“我只是看看游记而已。”卫珍将书放下了,平静的说道。
卫夫人叹息,若自己的女儿为男子,只怕是个踏遍各片土地的潇洒男儿,可是她是一个女子,还是担负了家中荣宠的女子,无论她愿与不愿,都要担下重担。
第33章
叹息归叹息,卫夫人却没有忘了丈夫教给自己的任务。
她坐在了卫珍那摆满书的圆桌边,笑着说道:”珍姐儿越来越好看了。”说完这句话,她面上有一丝迟疑,如今宫中并没有卫家的女子,就算卫家想入宫与太子筹谋,都找不到理由。
世人皆知太子无双,那与太子相似的表妹也称得上是双壁了,只是这位表妹虽然身份贵重,但是在京中行走得少,众夫人即使有心为儿子相看,都无法找到缘由。
卫珍垂着眼,并没有出声。
卫夫人见女儿低着头,并不生气,反而是怜爱的整了整将女儿耳边的一丝发,“母亲何尝不希望你能幸福呢?只不过…”只不过个人女子的幸福却抵不过家族大业。她将手中的请帖拿了出来,“这是南宫公主几日后设下的百花宴,你久在家中看书,也好出去看看。”
卫珍双眼并没有离开那本书,只说道:“任凭母亲安排。”
见到女儿这不开心也不反抗的模样,卫夫人心中对丈夫有了一丝丝怨气,他怎么就不能考虑下女儿的终生幸福?那吃人的宫中,已经吞噬了小姑子一个了,丈夫居然脑子坏了,还想将自己的女儿填进去?要她看,珍姐儿应该找一个心思澄明且家庭简单的,有卫家照看着,还有太子的情分,总不会差到哪儿去才是。
只不过卫夫人到底还是以夫为天的女子,她心中怨过也只能无奈的照丈夫的话做,“你这身上实在太过于素淡了,明儿我叫了喜福楼的裁缝过来,为你做几套好看的衣裳。”
卫珍点了点头道:“那便辛苦母亲了。”
这冷冷淡淡的性子,不知像了谁。卫夫人对这个女儿,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可是想到太子那清冷的性子,卫夫人又觉得卫珍到底是卫家人了。
卫珍等卫夫人走了,才站起了身,她站在窗前往窗外看,一只白色的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还颇为通人性的歪着头用自己豆大的眼睛盯着卫珍。
卫珍看了小鸟片刻,在自己的案上简单的写了几句话,对小鸟吹了一声口哨。
小鸟扑扇着翅膀对卫珍飞来,卫珍将纸裁成小纸条,绑在小鸟身上,点了点它的头道:“靠你了。”
小鸟在原地跳了两跳,拍着翅膀飞去了远处。
太子回了宫,想到林锦初身边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丫鬟,心想着还真是个林锦初这姑娘还真心大,将还这么一个美貌的丫鬟放在身边。
那思铃虽然现在看上去是一个好的,但漂亮的丫鬟在主子身边繁华富贵见多了,总是会被移了性情。只不过以林家现在的境况,也由不得左挑右拣。
太子沉吟了片刻,将吴内侍叫了进来道:“将十一调到荣华县主身边去吧。”
将十一调到荣华县主身边去?吴内侍差点将眼珠子突出来,当年皇后为了太子的安危,千挑万选了十几个孤儿做太子的暗卫,这十一虽然是个小姑娘,但却是个本领高强的,怎么太子一思量就讲她扔到荣华县主哪儿去了?
太子见吴内侍有些不可置信,笑着说道,“十一终归是个姑娘,不大适合打打杀杀的。”
可是…十一武艺高强,又是皇后身边得意嬷嬷一手□□出来的,说起来也是太子身边的大丫鬟了,太子居然眼睛一眨不眨便将十一给了荣华县主?吴内侍心中犹豫,双眼转了一个圈,心中默默的有了影子,若是荣华县主与太子…那十一便不又回来了么?
吴内侍想明白了,连忙笑道:“您放心吧,此事我去处理。”
两人正说说,外边飞来了一只小白鸟,直接落在太子的案上,它叽叽喳喳的叫着,似乎对太子房内的东西十分熟悉,一会儿又在房中飞了一圈,去了书柜最高处的小金桶里去喝水吃食。
吴内侍抬头看了那只小白鸟,说了一句“小祖宗诶”,小白鸟便从上方飞了下来,在吴内侍头上啄了两下,又落到了太子的指尖。
太子和煦的看了小白鸟一眼,摸了摸它的头道:“辛苦你了。”说完后,将小纸条从它的腿上取了出来,他打开纸条,微微看了一眼,便将纸条烧尽在了烛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