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太后又提出一件事情，说长嫂如母，她到底是当嫂子的，四王爷这年纪，又到了要成亲的年纪，所以，她打算先给四王爷挑选两个侧妃，明年挑选正妃。”
“四王爷能答应？”齐夫人一脸疑惑的问道，齐太师摇头：“四王爷自然不能答应，不过，太后若是真打算下懿旨，至少四王爷得选一个，三个位置，太后也只能插手一个。”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关系啊，反正朝堂上的事情，太后又伸不了手，张家在朝堂上也没人，经此一事，谁能看出来，太后是个外强内弱的，根本就不是四王爷的对手，谁还会听着太后的话去和四王爷作对？”齐宛琇也在一边兴致勃勃的插嘴，齐太师却摇了摇头：“你难不成忘了，将来的皇后，可是要从张家出的。”
“那又如何，到时候皇后能不能生下嫡子还要两说呢。”齐宛琇不在意的说道，齐太师忍不住笑：“到底年纪小，想事情就是简单，就是皇后生不了嫡子，皇后也是后宫之主，这后宫所有的孩子，可都能任由皇后去挑选的。”
齐宛琇撇撇嘴，难不成宫斗小说也是骗人的？宠妃的儿子，哪个皇后能抱走？到时候，皇上还不知道要向着哪一边的呢。
齐太师正说着话，一转头就看见睡的口水直流的齐修和，脸上立马浮现怒色，伸手抓了茶杯就朝齐修和的脑袋上砸去：“逆子！老子费这么多的口舌，还不是要给你补一下朝堂上的事情，你竟是给老子睡着了！”
齐修和顶着一脑袋的茶叶跳脚：“哎呀，爹，你下手太重了，我脑袋都要被砸破了，快，妹妹快看看，哥的脑袋是不是被砸了个大包？怎么摸着这么疼呢，是不是砸破了？”
齐宛琇伸手揉了一把，疼的齐修和嗷嗷的叫，齐宛琇这才松手：“没，好好的，哥你不用担心，秋闱还不到时候呢，不影响你出门。”
一听到秋闱两个字，齐修和就缩了，不敢去看齐太师的脸色，齐太师深吸几口气，终于将怒火给压下去了：“从今儿开始，一直到秋闱，你不许再出门！敢踏出家门一步，我打断你的狗腿！”
“爹，别啊，我怎么能不出门呢？过几天是明宇的生辰，我们还打算在天仙楼喝酒呢…”齐修和忙喊道，半点儿眼色都没有，齐太师抡了桌子上放着的尺子就抽：“要出去喝酒？好，今儿老子就让你喝个够！我让你喝，我让你喝…”
说一句打一下，那尺子是齐夫人平日里做衣服用的，上好的木头，外面还包着一层铁皮，齐太师也没省劲儿，那砸的，就是隔着薄袄，也能将齐修和打的惨叫连连。
齐夫人倒是心疼，齐修和喊一声，她就抽一口气，但她和齐太师夫妻恩爱，两口子很有默契，齐太师教育齐修和的时候，齐夫人是从来不插手的。所以，为了避免自己太心疼，齐夫人索性捂着耳朵面对着墙壁，当自己不存在了。
齐宛琇倒是想看来着，只是，那惨叫太影响心情。磨蹭了一会儿，还是起来求情了：“爹，下次再打吧，这天儿还都穿着薄袄呢，打了也没多疼，哥哥也记不住…”
齐修和转头怒瞪齐宛琇，齐宛琇一撇嘴，打算回去继续坐着，齐修和着急了：“哎呀，妹妹说的是，爹您快先停手吧，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犯了，爹，饶命啊。”
齐太师上了年纪了，打的气喘吁吁的，扔了尺子问道：“要出门吗？”
“不出门不出门，我保证一步都不出家门。”齐修和忙竖起手发誓，齐太师满意的点点头：“好，记住你这话，若是让我发现你出门了，就不是这尺子打了，咱们家祠堂放着的木棍和鞭子可都不是当摆设用的。”
齐修和嘴角抽了抽，没敢反驳，哀怨的看一眼齐宛琇，缩着身子出了房门，那身影，怎么看怎么萧瑟。
齐宛琇才不管他呢，她和李明月约好了出门踏青，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赶紧的给齐太师和齐夫人行礼，禀明自己要出门的事情，回房换了衣服，就兴冲冲的坐着马车去找李明月了。
两个人踏青的地点选在了大妙观那边，京郊的风景一向是很不错的，水波粼粼的护城河，连成片的小树林，曲折蜿蜒的小河流，平坦嫩绿的草地，四种不同的风景，还能凑在一起，出了小树林还有茶摊，和她们一样目的的人还真不少。
两个小姑娘家不也不好找那种太偏僻的地方，索性就在大妙观的山脚下走走，中午还能在大妙观用一顿素斋。
“纸鸢带了吗？”李明月喜滋滋的问道，晃了晃自己手里拎着的纸鸢：“我央着我爹给我画的，保证独一无二，你的呢？”
“在马车上，你等下。”齐宛琇转身在马车里找了一圈，将自己的纸鸢给拎出来，香荷笑嘻嘻的凑过来：“李姑娘，我们家姑娘的纸鸢，也是独一无二的呢，这可是我们家太师亲手给做的，从主骨到纸面，还有上面的画儿，都是我们家太师动手的，我们家姑娘也就动了动口。”
李明月也带了四个丫鬟两个婆子，至于小厮，都是在另一边比较远的地方守着的。
“真不愧是太师的字画，真好看，不过，我爹的也不差。”李明月探头看了看齐宛琇的纸鸢：“谁做的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能飞起来，咱们比一比，看谁的纸鸢能飞的更高。”
齐宛琇点头，也不让丫鬟们帮忙，自己拽了纸鸢跑，将纸鸢送上天之后，就慢慢的松线，倒是李明月，几次三番的，她一松手，纸鸢就一头栽下去了。
忙的团团转，齐宛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让香荷先帮忙拽着纸鸢，自己去帮李明月。
“我的比较好看。”两个人的纸鸢都飞起来了，齐宛琇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转头感叹道：“可真是美人儿啊，你瞧，飘飘欲仙的，是不是很漂亮？”
齐宛琇的是个美人纸鸢，李明月的是个蝴蝶纸鸢，听了齐宛琇的话，李明月都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你要点儿脸啊，你看看周围的纸鸢，哪个不好看？我还觉得我的最好看呢，你看这蝴蝶长的，翅膀多好看啊，那弧度，那色彩，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蝴蝶了。”
“我的美人儿最好看！”齐宛琇不满：“你看那腰肢，看那脸蛋儿，看那发髻，还有那裙子，我敢说，往前数十年，往后数十年，谁都不能再做出这么好看的美人儿了！”
两个人十分幼稚的吵吵嚷嚷，香荷她们在一边笑的不行。不光是齐宛琇和李明月有纸鸢，小丫鬟们也人手一只，纷纷将自己的纸鸢给放上天，再加上周围还有别的人踏青。
不约而同的，大家就开始比斗起来了，不光是比谁的纸鸢最好看，还要比谁的纸鸢飞的最高最稳。齐宛琇这边正玩的好好的，旁边就有纸鸢晃悠悠的撞过来，她赶紧拼命扯线，将自己的纸鸢拽离危险区域。
“只凭风力健，不假羽毛丰…”
“纸花如雪满天飞…”
“罗兄好诗！”
“王兄过谦了，你这首才是好诗…”
有书生在茶摊前聚会，瞧着满天的纸鸢吟两首诗词，互相捧场几句。再远处，有人骑马看过来：“王爷，这□□娇俏，咱们不如放马奔驰一番？”
“是呀，来跑马吧，咱们大老爷儿们的，总不能和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们一样放风筝吧？”有人随声应道：“不如做个赌注？谁输了，就去那边找小姑娘们讨杯水喝？”
第 32 章
齐宛琇正和李明月玩的开心，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一转头，对对上四王爷那张俊脸，四王爷抬手拱拳：“齐姑娘，李姑娘，你们也出来踏青？”
齐宛琇点点头，拉着李明月行礼：“见过四王爷，给王爷请安。”
“免礼。”四王爷忙抬手，翻身下马，往前走了一步：“本王瞧着齐姑娘的纸鸢倒是挺好看的，上面的字画挺眼熟。”
“是家父亲手做的。”齐宛琇忙说道，有些不明白四王爷的目的，今儿齐太师还说，朝堂上的事情有点儿麻烦的，四王爷作为辅政大臣之一，不应该是和齐太师一样忙的不得了的吗？怎么还有空骑着马到处跑？
“难怪，齐太师的字画，本王一向是很喜欢的。”四王爷笑着说道，又看了看李明月的纸鸢：“李姑娘的纸鸢也很漂亮，不知道齐姑娘和李姑娘出来踏青，可曾带了点心和茶水？”
齐宛琇更不明白了：“自是带有的，是家里婆子做的，臣女尝着还算是好，不如王爷也尝尝？”
“那倒不用了。”四王爷笑着说道，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过来，是想问问，你们的茶水若是带的有多的，不知是否能匀给我一些？”
这句话倒是换了称呼，听着有些平易近人，还拉近了一些距离。齐宛琇和李明月在对外的时候，向来是齐宛琇做主的，这会儿听四王爷要水，李明月就转头看齐宛琇。
齐宛琇忙点头：“自然可以，还请王爷稍等。”
转头就喊了香荷：“将咱们车子上的水给王爷拎一壶。”
香荷忙应了一声，转身去拿水壶。四王爷看了看香荷：“这就是那天的那个丫头？”
“是。”齐宛琇应道，四王爷点点头：“多亏了这丫头机灵，还知道本王是去找东西的，这丫头也算是立了大功了，齐姑娘可得好好奖励才是。”
“是，不用王爷交代，我和我娘的命也算是香荷救下来的，我必定不会亏待了香荷的。”齐宛琇忙说道，其实她之前就已经想过了，等下个月香荷过生日的时候，将香荷的奴籍给消掉，然后给香荷挑个外面的掌柜，放出去当个掌柜娘子。
问过香荷，香荷却说是想再等一年，毕竟她现在年纪也不算很大，再等一年的话，也可以仔细挑选一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齐宛琇也就没立马将这事情给办了。
可今儿听四王爷这话，就有些意思了，难不成是觉得自己没有奖赏香荷？还是说，四王爷觉得香荷这丫头有胆有识，想要将香荷要走？
那可不行，倒不是她想阻了香荷的青云路，她自己的丫鬟，她自己清楚的很，都是有些傲气的，连正经的姨娘都不愿意当，更不要说，跟着四王爷，那估计也就是个通房的命了。
“香荷就想当个掌柜娘子，我娘已经在给香荷相看了。”齐宛琇忙说道，四王爷微微挑眉，忍不住笑：“倒是挺妥当的，水来了，那我就不叨扰了，你们继续玩耍吧，我这就告辞了。”
接了香荷递过来的水壶，四王爷翻身上马，一转头又走了。李明月眨眨眼：“他就是想来问问香荷？一个王爷，这也太那什么了吧？要不要脸了？”
不怪李明月误会，而是这踏青的地方，往前再走一些，上山就是大妙观，不管是喝水还是吃点心或者是吃一顿素斋，都是十分方面的，完全没必要来别人这里要，四王爷这举动，着实有些莫名其妙。
“救命之恩嘛，大约四王爷是个特别好的人。”齐宛琇干笑了两声，赶紧将李明月的注意力给引开：“快看，那边也有个蝴蝶纸鸢，和你的差不多啊，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这么远，看不见。”李明月也顺势转了话题，既然齐宛琇不愿意说，那就不问了。
两个人玩闹了半天，就又去了大妙观，刘道姑亲自迎出来的：“齐姑娘，李姑娘，这边请，今儿要不要听道德经？”
“等会儿听，先用膳，你前段时间不是说，弄出了几道新菜吗？能不能让我们尝尝？”齐宛琇笑着问道，刘道姑自然不会推辞，让小道姑去厨房说了一声，她自己留下来陪客。
“我瞧见院子里种了新树，都是些什么树？”李明月好奇的问道，刘道姑圆乎乎的脸上带着很是和善的笑容：“是几棵枣树，我原想着，在后山开一片山林出来，改种梅树的，但之前听了齐姑娘的建议，觉得这梅树太普遍了些，就想种些桃树，不过，普通的桃树，开出来的桃花就也很是普通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两全其美的事情也不多见，道姑若是为了赏花好玩儿，那就种些开花好看的，若是为了果子，就种一些开花一般般的，不过，我倒是觉得，这花开的就算是一般般，可多是多了，那也是十分好看的，就好像这梅花，单开看，也就那个样子吧。”
齐宛琇不在意的说道，李明月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话说的，可真是俗气，谁家赏梅就只为了看一个梅花的样子？这梅花，得从色，香，花形，枝形等当面开赏看，最重要的是天气，若是下雪，那才是最好的赏梅时节…”
齐宛琇忙摆手：“得得得，我就是一俗人，你快别说了，我啊，对这些高雅的东西就欣赏不来，我就喜欢热热闹闹的，梅花开的多了才好看，牡丹一朵也好看，各人有各人的眼光爱好嘛，就好像你喜欢弹琴我喜欢看书一样，没必要放在一起比较。”
李明月点头：“你这话说的有道理，不过，大俗即大雅，你这欣赏眼光，也是顶好的。我倒是觉得，大妙观这样的地方，来的多是女眷，就是来了男客，身份也多是不普通，大家都应该更俗气一些，喜欢追求那种特别雅致的美，还是选开花好看的桃花比较好，其实我觉得菊花更好，只可惜菊花不好大片种植，梅花也挺好，不过有白梅山庄美名在外，大妙观就有些不太显眼了。”
“不如种些石榴？”齐宛琇顿了下，忽然出主意道：“既能开花，又能结果，寓意还好，大妙观到底是个道观，来的多是女眷，这样寓意好的东西，才会有更多人喜欢的，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少了那些男人们的欢心了。”
刘道观忽然笑道：“这个倒是无妨，道观本来来的男客也少。我觉得，齐姑娘这个主意好，女人家，不就求个寓意好吗？回头我将那石榴供在佛前，多念几遍道德经，若是能得了道祖的赐福，倒也是极好的。”
“我可是随便乱说的，将来若是赔本了，你可别来找我。”齐宛琇忙摆手，虽说大妙观并不看重这收入，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刘道姑之前想种桃子，不就是想多些收入吗？
就是方外之人，那也是要穿衣吃饭的，还要时不时的布施，还要买各种开光的法器，没钱也不行。光靠香油钱，道观虽说不会维持不下去，但日子就有些紧巴巴了。
况且，香油钱也不是白来的，你送出去的法器，送出去的供品，难道都是天上大风刮来的吗？
“我倒要谢谢齐姑娘的好主意呢，这石榴，定是不会赔钱的。”刘道姑笑呵呵的说道，瞧着时间不早了，就请她们两个去了内室，有小道姑端上了饭菜，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两个人玩闹了大半天，肚子早就饿的咕噜噜了，也顾不上和刘道姑客气，几乎是扑过去坐在桌子旁边的。
丫鬟婆子们是在外面吃，她们两个也用不着人伺候，这吃相就不用太顾忌了。
道观还有刘道姑她们亲自酿的果酒，特别适合女人喝，有养颜的作用，在京城也是特别受欢迎的。齐宛琇和李明月要了一小壶，两个人喝的美滋滋的。
吃饱喝足，告别了刘道姑，两个人就各回各家了。
齐宛琇一回府，就被齐修和给拽到书房了：“妹妹啊，你可得救救我，不出门也没什么，可我天天看着四书五经的，我脑袋都大了一圈了，你快给哥想个主意，让哥能调节调节？”
“哥哥，快别拉我下水了，要是被爹爹知道，指不定连我都要挨打呢。”齐宛琇非常干脆的摇头：“你也别丧气啊，算算时间，现在都三月了，马上就是四月了，秋闱是八月的，就剩下四个月，四个月的时间多短啊，就一百来天，一眨眼就能过去了…”
齐修和更郁闷了：“一年总共才十二个月！总共才三个一百多天！我一下子就要在府里憋将近半年！”
“也不是没好处啊，若是你考过了秋闱，再努力一把，连春闱也过了，那爹可就没借口关着你了，到时候你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齐宛琇忙劝道，齐修和斜眼看她：“你以为你家哥哥是傻子？考完了春闱，还有会试，考完了会试，还有殿试，考完了殿试，又该授官了，授官之后，就该办差了，办得好，那就得升官，官职越大权利越大责任越大事情越多，就像是咱爹，忙起来半夜才能回家，办不好，那就等着被爹给咔嚓了吧。”
齐宛琇摊手：“我也没办法，谁让你是男人呢？”
第 33 章
很快，齐宛琇就明白过了及笄礼和没过及笄礼有什么差别了。这种不同，尤其体现在她跟着齐夫人出门参加各种宴席的时候。以前就是有人想问什么，也都是十分的隐晦的，可现在，那直白的打量，让齐宛琇这个自认为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都有些受不住。
“宛琇长的可真好，平日里在家都喜欢做些什么？”陈夫人笑着拉了齐宛琇，问这个早已经问了三四遍的问题，齐宛琇一如既往的微微低头，略微有些害羞：“就是看看书写写字什么的，偶尔做些针线活儿。”
“看书好啊，看书明理，写字静心，咱们这样的人家，也就做个针线活儿表表孝心，家里又不是没有针线房。”陈夫人笑呵呵的说道，有人跟着赞同，也有人呵呵两声不发表意见。
齐夫人也点头：“我也一向是这么说的，咱们这样的人家，又不是供不起孩子吃穿，针线活儿能看就行了，没必要太好了。我们家宛琇啊，最是孝顺懂事了，她看书多，人也聪明，现在我们家的事情，可都是我们家宛琇做主的。”
“真的？那可真是辛苦宛琇了。”陈夫人笑着说道，看齐宛琇的眼神就更满意了：“小小年纪就懂得为齐夫人分担，我都有些羡慕齐夫人了，竟是有这么一个孝顺的女儿，若是我能有幸，也有这么个孝顺的女儿，那我就是晚上睡觉都能笑醒。”
林夫人不做声，反正她家瑶瑶是想嫁给四王爷的，不管其他的人家，再好也比不过四王爷了。这个齐宛琇，小姑娘确实不错，至少比她娘那个拎不清的强多了，要真有好姻缘，她也会帮一把的。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齐宛琇一边听一边走神，反正这话是千篇一律的，也轮不到她插嘴，她还正想着是不是约李明月去逛个街什么的，就忽然听到陈夫人说了一句，再看其他人，也都跟着起身了。
齐夫人笑着点头：“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日后得空了，你们也多过来坐坐，咱们一起说说话，日子也热闹些，要不然整日里就自己一个人在家，实在是闷的慌。”
“齐夫人这话说的可真是戳心了，你这清净，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呢。”石夫人笑着说道，众人忽然就沉默了一下，半天才有人接话：“哎，我们这也是忙，一家子吃穿嚼用，一会儿找不着你就跟天塌了一样，若是能和齐夫人一样清闲，那就跟走路捡了个元宝一样。”
这话说的就很有些微妙了，世人多在乎子嗣传承，一家只有一个儿子，这是很不保险的事情，尤其世家大族，最是讲究一个宗族力量，三代四代不分家，这太常见了。
就是没有三代四代，那也得有小妾庶子庶女，像齐家这样，连个长辈都没有，更不要说庶子庶女，齐修和十八的年纪还没成亲，更是不可思议。
人口单薄，事情就少，齐夫人就闲。别人家的当家夫人在管家，在忙活，齐夫人在闲着，在办宴会。对比出来，不是显得齐夫人日子过的好，而是显得齐家人丁单薄。
齐夫人微一挑眉，看向说话的人：“赵夫人这话说的对，走在路上平白捡了个大元宝，确实是让人兴奋的事情，像是我这样的，那就是天天捡元宝了，天天都过的自在，赵夫人也只能是眼红着了。不过，我听说，赵大人前段时间又得了美妾？怕是赵夫人捡元宝的日子又要拖了。”
赵夫人脸色都有些青了，要不要每次都用小妾庶子来反击啊？你还会不会说别的啊？齐夫人微微摇头，不会，就这个最拿手了，也就这个最能让你们闭嘴了。
“快都别在外面站着了，时候真不早了。”林夫人都不知道该对自己的盟友做出什么表情了，鼓励支持吧，她每次都败在齐夫人口下。斥责不满吧，好歹也是自己这边的人，没办法，只好赶紧告辞走人：“家里事情多，你们若是想多聊聊，我就不拦着了，齐夫人，我这就告辞了，你留步，不用送了。”
齐夫人笑眯眯的点头：“那我就不和林夫人客气了，你慢走。”真就站在原地目送林夫人走了，半步没送。林夫人嘴角抽了抽，算了，齐夫人的为人，京城谁不知道？别和她计较了，掉价儿！
林夫人一开头，呼啦啦的就差不多走完了，只剩下个李夫人。李夫人随着齐夫人又回客厅：“我听了个消息，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就留下来问问你。”
齐夫人微微挑眉，李夫人忙说道：“宫里传出消息，说是太后打算为皇上选妃…”
齐夫人张大嘴：“选妃？皇上才七岁…不对，过了年了，已经是八岁了，八岁的毛孩子能做什么？再者说，太后不打算将皇上的后宫留给张家的女孩子的吗？”
李夫人摇头：“太后的意思，我也不明白，宫里的消息，现在不太好打听了…”
齐夫人皱眉，沉思了半天：“这事儿我还真没听说，后宫的消息，你一向比我知道的多，这次就多谢你提点，回头我问问我家大人，看这事情有没有别的说法，若是有，明月的婚事，你就赶紧办了。”
李明月已经定亲，定的是青梅竹马，两家知根知底，本来是打算明年成亲的。可若是皇上选妃，只要李明月没嫁人，就也得跟着到宫里走一趟。若是皇上点了名儿，之前的婚事也就黄了。
你民间的婚约再怎么高大上，能和皇上比吗？
送走了李夫人，齐夫人问了身边的嬷嬷，知道齐太师在书房，就带了齐宛琇过去找。齐太师正在看公文，见她们母女进来，就合上公文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今儿李夫人过来，给我说了件事儿，我有些拿不准，就来问问你。”齐夫人拽了把椅子，在齐太师身边坐下，将李夫人今儿的话说了一遍：“宫里可是真打算选妃？”
齐太师微微皱眉：“太后有这个意思，不过，已经被四王爷给拒绝了。皇上毕竟年纪还小，万一有女人起了心思，想生下皇长子，那可是要毁了皇上的身子的。”
“也就说是，没这事儿了？宫里不会选妃？”齐夫人也不想过多询问政治上的事情，就直接问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齐太师点点头：“太后出不了后宫，又不能干政，这事情四王爷也拦下来了，近七年之内，皇上都不会选妃的。”
齐夫人微微松了一口气，齐太师忍不住笑道：“就是有选妃这种事情，你也不用太担心的，太后都已经被关在后宫了，难不成，我还会眼睁睁的看着宛琇进宫？”
“就是怕有个万一，既然没这回事儿，那我就不管了，晚上想吃些什么？一会儿我亲自下厨。”齐夫人笑着问道，齐太师摸着胡子想了想：“好些时候没吃你做的梅菜扣肉了，这会儿能赶得上吗？”
“赶得上，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着些，记得点灯，别熬坏了眼睛，修和那边，你也稍微松松，他懒散了十多年了，你忽然将绳子拴的这么紧，他是受不住的。”
齐夫人临走又给齐修和求了求情，齐太师点头应了：“让宛琇去找修和说说话吧，明儿给修和放假一天，让他出门走走。”
齐宛琇欢欢喜喜的领了任务，拎着裙子跑去找齐修和：“哥，我给你求情了，爹说明天给你放一天假，允许你出门玩耍，我可是帮了你好大一个忙，你要怎么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