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会儿不能确定是要册封谁为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各自找人做了些事情,皇上心里也是清楚的很,自然是要压下去的,他是不会让册封典礼出现什么突发状况的。
所以,就算是这会儿皇子和三皇子拉上了所有人手,也阻止不了事情的发展了。
雍和二十三年十月二十八日,册封太子的典礼,正式开始。
陈曼柔在后宫焦急的等着,一直等到快中午的时候,皇上和小四才算是回来。皇上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走在前面,后面小四穿着一身淡黄色的太子服。
“皇上,小四,累不累?”陈曼柔也没忘记主次,现在小四被册封为太子,她就应该更谨慎更小心,这世界上,可不是没有被废掉的太子,也不是没有莫名其妙就死掉的太子。
皇上对于陈曼柔的态度也很满意,笑着拉了陈曼柔的手进屋:“柔儿可是等急了?我不累,只是小四日后要辛苦了,柔儿可不要舍不得。”
“皇上,瞧您说的,您对小四越是严厉,就越是为他好,我能连这个都不明白吗?”陈曼柔嗔道,转头看小四,眼里满含笑意:“小四日后,可要好好跟着你父皇学习。”
小四赶紧行礼:“母后放心吧,儿子肯定不负父皇教导。”
小五拉着小八站在一边,这会儿也过来凑趣儿:“现在四哥是太子了,我以后是不是要叫四哥太子哥哥?”
小四脸一红,使劲揉了揉小五的脑袋:“还是和以往一样就好了,不管怎么样,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四哥,叫四哥才显得亲切些。”说着,脸一绷,看小八:“小八今儿的功课做完了?”
小八原本笑嘻嘻的缠着小四要见面礼,这会儿听小四一问,瞬间苦了一张脸:“四哥,今儿大喜的日子,咱们就不能不说功课吗?”
小四很严肃的摇头:“不能。”
于是小八的脸色更苦了,将旁边的皇上和陈曼柔逗的哈哈大笑。小四面对弟妹还是一如既往,并未有高高在上的自傲,这种随和,更是让皇上满意了。
而陈曼柔,看着穿着一身淡黄,站在皇上身边越发显得挺拔英俊的儿子,心里也开始盘算了。小四现在是十五岁,眼看距离成年也没多长日子,自己是不是该开始给小四相看媳妇了?
“柔儿在想什么?”皇上瞧着陈曼柔在发呆,忍不住问了一句,陈曼柔根本没回神,只呆愣愣的说道:“在想谁家女儿能配得上我家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才比子建的儿子。”
皇上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小四在一边红了脸颊,小五伸手指戳小四:“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才比子建的四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小八在一边上蹿下跳:“我要一个很温柔的四嫂!”
陈曼柔回神,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瞬间囧了,赶紧补充道:“当然,也是因为皇上长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貌比潘安,又有子建之才,小四身为皇上的儿子,也才能这么出色。”
皇上笑的更开心,小四更是脸红,小五和小八一起冲皇上和小四做鬼脸。陈曼柔也更窘了,只能落荒而逃:“我去瞧瞧小厨房准备好午膳了没有。”
230 甘来
“柔儿看看这名单,”皇上说着,示意刘成递上来一个册子,陈曼柔打开,就见那里面和秀女册子差不多,都是画像和姓名年龄家世一类的东西,翻看了两页,忍不住好奇的抬头看皇上:“皇上?”
“前两年刚出孝,朕想着小四年纪不是很大,就推了一次选秀,这会儿小四都十七岁了,也该大婚了。”皇上端着茶杯笑道,这两年他亲自教养小四,对这个他自己选定的储君,是越来越满意了。
对上恭谨,对下温和,孝敬父母,关爱兄弟,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储君了,不愧是自己教导出来的。
“十七岁也不是很大啊。”陈曼柔笑吟吟的说道,她自然是知道,选定人选之后,还得有各种准备,尤其是小四是太子,大婚是马虎不得的,所以完全成亲,也得是小四十八岁了。那会儿,绝对已经成年了。
只是,忍不住就想反驳一下皇上的话。
皇上瞧了一眼陈曼柔,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回头朕让人将毓庆宫给修建一下,作为小四的东宫。以前你总担心他和兄弟们不亲,让堂堂太子住在南三所,实在是委屈了小四。”
陈曼柔撇嘴:“才不委屈呢,恐怕小四还高兴住在那里呢。况且,我可不想小四日后和兄弟们没几句话说。”再说了,就是小四住在南三所,也不是就随意住的。
南三所有不少的宫殿,小四原本是按照顺序,在三皇子住进去之后,挑选了三皇子后面的沁兰殿,不大不小,不远不近,就是有些暗。
然后小四被册封为太子之后,虽然也没有搬出南三所,但是也搬到了南三所最大的玉明殿,这地方距离乾清宫还是最近的,完全没有忽略小四的身份。
对此,陈曼柔还是很满意的。既能拉拢兄弟,又让皇上心里有个好印象,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只是小四大婚,可不能住在那里了。”皇上笑着说道,南三所的宫殿虽然不小,但是皇子大婚就代表着成年了,要么搬出宫建府,要么就和小四一样还是住在宫里。
二皇子和三皇子虽然也还没大婚,但两个人的王府已经建好了,并且在年前就搬了出去,剩下小四,总不能在南三所大婚,说出去都不好听。
“那毓庆宫要动土,是不是等明年再选秀?”陈曼柔想了一会儿问道,皇上摇摇头:“不用,今年选秀,宫里的工匠不是吃白饭的,几个月时间,肯定能将毓庆宫给修建好,今年万寿节之后,就让小四先住进去,然后明年大婚正好。”
陈曼柔听皇上安排的合理,也就不提出反对意见了。只是想了一会儿,又有些迟疑,捏了捏那秀女册子,偷偷的瞧皇上,皇上神神在在的端着茶杯喝茶,就当没看见陈曼柔的目光。
过了一会儿,陈曼柔往皇上身边挪了挪。之前皇上进门的时候,陈曼柔是在做针线,皇上就直接在她身边坐下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陈曼柔这么一挪,距离就更近了。
皇上还是不动声色,只研究着茶杯上的青花,就好像上面那朵莲花突然变成了桃花一样。陈曼柔继续挪,皇上心里暗笑,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波动。
“皇上?”最后,挪到了不能再挪的地步,再挪就得坐皇上身上去了。陈曼柔一手搭在皇上的胳膊上,轻轻柔柔的喊了一句,皇上像是才回神,转头看陈曼柔。
陈曼柔心里纠结的要死,但是不问又不行,憋了一会儿,还是郁闷的开口了:“前两次的选秀,皇上都没有留下人,上次的选秀又被耽误了,这次,皇上要不要留下几个伺候的?”
这么一算,陈曼柔心里也有些惊讶,皇宫居然有很多年没有进过新人了啊。
皇上沉吟,陈曼柔也不敢出声。过了一会儿,皇上挑眉看陈曼柔:“柔儿觉得,朕要不要留下几个?”
陈曼柔有些为难,这几年,她也算是瞧出来,皇上对她还是很看重的,光是称呼的改变就能说明一些问题了。平日里,也很少去别的宫殿,一个月至少有二十天是在永寿宫的。
男人嘛,总是很希望自己的女人很重视他的,为他吃醋什么的。但是吧,有时候男人又讨厌争风吃醋妒忌心重的女人,这话,自己还真不好回答?
但是瞧着皇上目光灼灼,好像不回答他就不会放过自己,完全躲不过去啊,这会儿也没来个能救命的。陈曼柔心里腹诽,再瞅瞅皇上,要不,赌一把?
赌赢了,自己以后就不用再遇见糟心事情了, 赌输了,撒撒娇,然后见风使舵一下?
“我自然是不愿意皇上留下几个人的。”陈曼柔慢吞吞的说道,一边说一边仔细瞧皇上的脸色,就等皇上一沉下脸,自己就立马转个口风。但是皇上一直笑吟吟的,半点儿情绪都看不出来啊。
陈曼柔都快抓狂了,皇上,在妾身面前,您不用总憋着情绪的啊!
不过,话都说出口了,这下面的,也不能不说,要不然,真担上个嫉妒的名声,自己也就算了,可别连累了小四。想着,陈曼柔就继续说道:“妾不是嫉妒,妾是为皇上着想。”
“哦?”皇上终于出声了,陈曼柔总算是捕捉到了皇上的一点儿情绪,貌似,很愉悦?赶紧将心里的这种猜测给拍飞,陈曼柔继续说道:“皇上今年,也有五十岁了。”
说着,再胆怯的瞧一眼皇上,见皇上脸色很黑,急急为自己分辨:“我可不是说皇上老了,皇上现在身体康健,完全不像是五十岁的人。”
皇上脸色还是没转好,看看跟三十来岁,实际上也就是三十多岁的小娇妻,再想想自己的年龄,确实是有些老了。再过十年,自己垂垂老矣,小娇妻还是娇嫩如花。再过二十年…
皇上都不敢想了,只觉得,自己要赶紧锻炼锻炼才行。
“好了,朕知道柔儿的意思,柔儿是为了朕的身体着想。”眼看小娇妻找理由找的都快要抓耳挠腮了,皇上这才笑着说道,伸手将陈曼柔的手指捏在自己掌心里,像是保证一样说道:“朕不会误会柔儿的。”
陈曼柔张张嘴,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进去了,皇上都表示已经明白了,自己要是再多说,可就不一定是正确的做法了。
“朕这次,原本也没打算往后宫进人。”皇上叹口气说道,他都五十岁了,估计也生不出孩子来了,后宫嫔妃还有二十多岁的,也不算太老,他一向又不沉溺女色,对于后宫进不进人,孩子很是无所谓。
不过,小妻子为自己吃醋,不愿意自己去亲近别人,这更让人高兴。
皇上乐呵呵的摸摸胡子:“这次,指给小四他们几个挑了王妃和侧妃,朕的后宫一个都不用留。”至于前朝,肯定不会唧唧歪歪的,朕的儿子又不少,谁敢叽歪,那就是存有祸心,看谁敢出头!
最最重要的是,太子要大婚了,储君要大婚了。有十八岁的鲜嫩太子在前面,谁会惦记后面的老头皇上?
陈曼柔松口气,眼看儿媳都进门了,自己要是还跟后宫的一群女人争宠什么的,那实在是太没脸了些。现如今后宫的女人,都是被自己镇压着的,新进宫的难免会有几个看不清形势。所以,能不进,就不进。
听到皇上亲口确认了,陈曼柔面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讨好的给皇上捶背:“那我就多谢皇上了,今天我亲自下厨,要多做几样皇上喜欢吃的。”
皇上更满意了,开始点菜:“朕要吃上次的那个珍珠银鱼羹。”
陈曼柔赶紧应下,皇上又点了几个,这才消停。陈曼柔看看被扔在一边的秀女名册,笑的都合不拢嘴,想着该给自己的儿子挑一个最出色的媳妇才行。
“皇上,二皇子他们的正妃人选,您有没有什么建议?”自己想了一会儿,陈曼柔又开口问道。皇上微微睁开眼,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有几个,柔儿你看看觉得合适,朕就下旨指婚。”
说着,拿过那册子,在第一页指了两个:“这两个,身份堪配小四。”又翻了一页,指了两个:“这个两个作为侧妃差不多,还有这个,也可以为侧妃。”
陈曼柔赶紧打断他的话:“皇上,这正妃都没进门呢,哪儿能要侧妃。”
皇上哼了一声:“朕的小四是太子,四个侧妃都是少的!”
“皇上,您不能这样,我还等着抱嫡孙呢。”陈曼柔赶紧撒娇,储君嫡庶不分,那可是会带来大乱的,不管怎么说,先得有嫡孙才行。况且,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前几年被女色坏了身子。
“好好好,那就听你的,先指正妃。”皇上连忙应了,这不过是小事儿,虽然他觉得自己的儿子可以多有一些女人,见识的多了,日后也就不会沉迷女色了。但是娘子说,想要嫡孙,那就先要个嫡妻吧。
顿了顿,皇上又问道:“你大哥家的那个小姑娘,今年是十五岁吧?”
陈曼柔点点头,前两年皇上就问过这个问题,说是看陈家有没出个太子妃的意愿,亲上加亲也行。只是被陈曼柔给拒绝了,当时皇上也允了,所以并不用担心皇上将陈家女指给小四。
果然,皇上接着说道:“弘昆今年也有十六岁了吧?”
陈曼柔继续点头,皇上的儿子年龄都差不多大,这次大婚,就跟大批发一样,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一连五个,也不知道礼部和内务府能不能忙得过来。
“那你侄女儿就给弘昆留着吧。”皇上拍板,陈曼柔张张嘴,完全没来得及反应,皇上又说道:“弘昆那孩子被成妃养的有些单纯,日后还得小四多多照顾才行。”
陈曼柔了然,赶紧点头:“弘昆那孩子我也喜欢的很,既然皇上打算给弘昆指婚了,这成妃的位分,是不是要提一下?”当年本来就是要提升位分的,结果出了唐婉儿那事情,皇上一怒之下,也没心情封赏后宫了,所有人的晋封都被停了下来,一停就是五六年。
皇上点点头:“其余的也都提提吧,德妃虽然只抚育了两个公主,却也有教养之功,就和惠妃一起提为贵妃,成妃册封为贤妃,沈妃为淑妃,朱妃为惠妃,三品以下的你看着办。”
陈曼柔点头应了,高位分的妃子一定下来,那些冲着皇上进宫的秀女,就得掂量几番了。毕竟,晋位还得熬资历,或者得有子嗣,以皇上的年龄,前者没办法确定,后者几乎不可能了,所以大家也就都消停了。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番,用过了午膳,皇上才往乾清宫去。陈曼柔直接留下了小四,将秀女册子拿出来询问:“小四,告诉母后,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小四脸色通红,赶紧摆手:“母后决定就行,只要品行好,其余的儿子不计较,儿子也相信母后的眼光。”
陈曼柔打开册子:“母后觉得这两个不错,你看看。”小四飞快的在册子上溜了两眼,眼神躲躲闪闪:“这个,母后看着行就行,儿子没意见。”
“那怎么行,这日后可都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只母后看中可不算数。”陈曼柔摇头,继续让小四看,小四不挑一个出来,她就不放小四离开。
最后,不得已的小四随意的指了一下:“儿子觉得这个就不错,母后,父皇已经去乾清宫了,儿子还有些政事要请教父皇,就先走一步了,儿子告退。”
说完,不等陈曼柔反应,迅速转身走人。陈曼柔笑眯眯的看着小四走远,收起笑容,叹气,哎,儿子都长大了,要结婚了,自己才三十多岁,说不定就要当祖母了。
这么一想,怎么就那么恐怖呢?摸摸自己的脸颊,还好,还是那么光滑。再摸摸眼角,忍不住抽了抽脸皮,果然老了啊。算了算了,皇上更老。
对了,小五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早早的开始相看驸马才行。要不然托大公主打听打听?前几年大公主终于生了孩子,这会儿和永寿宫的关系也不错,应该不会弄鬼的。
嗯,除了大公主,还有陈家也得打声招呼,自己在深宫之中,总没他们这些人消息来的多,一定得给小五挑个洁身自好年轻有为的驸马才行。当然,家里也别那么乱,不要跟大公主当初一样,居然被弟妹给算计了。
231 完结
雍和二十四年八月,大庆朝的太子殿下——四皇子封弘宣大婚,新上任的太子妃是太子太傅商飞鸿商大人的嫡女商子涵。
陈曼柔和皇上坐在上面,等小四领着太子妃进门,新人拜见长辈,并递上茶水,陈曼柔等皇上伸手接了,这才跟着接了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茶杯,从立春手上的托盘里拿出一对儿玉镯:“日后,你就是太子妃了,要照顾好太子,早日为太子诞下子嗣。”
皇上没说话,顺手给了个红包,陈曼柔估计着,里面大约是银票吧,看着轻飘飘的。当然,这些都只是明面上的礼,等会儿,帝后的赏赐得再往毓庆宫送一趟。
“儿媳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赏赐。”商子涵脸色羞红,接了东西,磕头谢恩,陈曼柔赶紧伸手拦了一下:“现在还叫皇上和皇后吗?该改口了。”
商子涵脸色更红,偷眼瞧了小四一眼,小四回了一笑,这才轻声喊道:“父皇,母后。”
“乖。”陈曼柔心里别扭,面上还得笑的开心,又伸手给她指了指:“那是你三妹妹,四妹妹,五妹妹,六妹妹,七妹妹。你二哥和三哥住在宫外,什么时候弘宣有空了,再带你过去拜访,这是你五弟,六弟,还有七弟,八弟。”
随着陈曼柔的介绍,商子涵一一过去示意,要么就是行半礼,然后送上自己的礼物,送给几位公主的,都是商子涵自己做的女红。送给皇子们的,则是最最安全最最保险的——文房四宝,每人一套。
当然,五公主和八皇子的礼物,可就与众不同了。当然,大家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五公主和八皇子可是太子的亲妹妹亲弟弟,再加上这两位属于嫡出,自然是要特殊对待了。
陈曼柔心里暗暗评价了这个新上任的儿媳——是个求稳的。
这样正好,不求日后她和小四多恩爱,只要为人沉稳端庄,能担得起一国之母的肚量和气势就行。
说了一会儿话,皇上领着小四走了。陈曼柔拉着商子涵在一边坐下,再依次介绍后宫嫔妃。太子妃地位比较特殊,就是对上两位贵妃,也只需要点头示意就行了。
而且商子涵也认得清自己的身份——她的婆母是皇后娘娘,她能和别的后妃走的近吗?又不是脑子坏掉了。
陈曼柔看着应对得宜的商子涵,心里也微微点头,看来自己当初的目光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还是别扭,自己才三十多就当婆婆了,这不是一般的怪异!而且,一想到和自己最亲的儿子,日后最亲的人就要变成眼前这个女人了,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不高兴的。
难怪都说婆媳之间最难相处,若是心里转不过弯,那还真是处不到一起。幸好,这会儿小五还没嫁出去,她还有个贴心小棉袄安慰安慰自己。
日子慢慢的过去,商子涵越发的让陈曼柔满意了。温柔大方,关爱夫婿,孝敬长辈,不方便的时候主动安排人为太子侍寝,不争风吃醋,确实是当得起太子妃的身份。
陈曼柔表示满意的做法很简单,那就是将太子妃带在身边,教导她处理宫务。反正这些也不是陈曼柔喜欢的,有人能代劳,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没等她将手里的宫务全部挪个太子妃,就发生了另外一件儿大事。
“什么,你再说一遍?”陈曼柔的脸上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应该出现什么表情,只惊愕的看着下面站着的大宫女,那是太子妃的贴身大宫女青虹。
青虹再次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今儿早上太子妃有些不舒服,用早膳的时候闻到鱼腥味就恶心呕吐,奴婢等请来了御医,御医说,太子妃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子了。”
陈曼柔终于反应过来了:“真的?太好了,快快,给本宫准备一下,本宫要去看看太子妃。”
“皇后娘娘请留步,怎么能劳动您老人家过去呢?太子妃说了,让奴婢先过来和您说一声,她今天会晚点儿过来,等会儿太子妃就要到了。”
青虹赶紧说道,陈曼柔摆摆手:“本宫是要过去瞧瞧本宫的金孙,你先回去告诉太子妃,身子不适就先躺着,本宫这里的事情不着急,万事以子嗣为重。”
说完也不管青虹,自顾自的让请安的妃嫔们散场,转身进内室换衣服去了。
商子涵是个聪明女人,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所以在陈曼柔过来探望她之后,立马就提出,暂时没办法打理宫务了,陈曼柔也不勉强,她还怕累到自己孙子呢。
皇上和小四得知消息,也都兴奋的不得了,小四还被放了半天假。
看着行过礼之后就激动的瞧着太子妃的肚子的小四,陈曼柔郁闷了一阵,忽然就想开了,不管怎么样,孩子大了,总是要有自己的家庭的。孩子高兴,那不就完了?
难不成,还能因为孩子有了家庭,他就不是自己的孩子了?况且,自己百年之后,可是要儿媳照顾儿子的,自己也有封明昭陪着,着实没必要和儿媳吃儿子的醋。
想清楚之后,陈曼柔笑呵呵的拍拍小四:“母后先回去了,你要照顾好太子妃,她刚有了身子,前三个月有些不稳定,你可得让人注意着,别让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母后现在只想要嫡孙,知道吗?”
“母后,我送您回去。”小四当即回神,扶了陈曼柔的手笑道:“儿子知道的,儿子保证,必定会照顾好太子妃的,等过段时间,也让母后抱上孙子。”
不管陈曼柔怎么拒绝,小四还是将陈曼柔给送到了永寿宫。陈曼柔越发的放心了,瞧瞧,儿子还是自己的孝顺儿子,完全没有娶了媳妇忘了娘。
八个月的时间是很快的,冬天到的时候,太子妃也进了产房。陈曼柔和小四在外面等了半天,才等到产房里传出哭声,接着是接生嬷嬷的报喜声:“恭喜皇后娘娘,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生了一个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小皇孙!”
陈曼柔大喜,小四也高兴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皇上更高兴,不仅在小皇孙满月的时候就直接赐下了名字。
等小皇孙周岁的时候,皇上直接说要退位,吓的朝中大臣赶紧劝阻,只是皇上心意已决,当即就颁下了退位诏书。在雍和二十六年三月的时候,举行了禅位大典。
陈曼柔的太后封号,是太上皇册封的,而不是小四册封的。这样就表示着,只要陈曼柔还活着,她就是后宫最大的人,甚至能直接夺了皇后的凤印。
可比当年的慈宁太后风光多了,当年的慈宁再嚣张,也不过是占了一个孝字,而现在,陈曼柔不用孝字,就能直接压倒太子妃。
不过,在原太子妃现在的皇后还没来得及诚惶诚恐的时候,皇上,也就是现在的太上皇,又下了一道圣旨——他老人家要搬到园子里去住,太后随行。
新上任的皇后完全没有时间想东想西,因为事情太多了。太上皇和太后要迁宫,皇上和皇后要迁宫,五妹妹是嫁出去了,但是六妹妹和七妹妹还没嫁出去。
几个皇子要出宫建府,八皇子这个嫡子还没大婚,要妥善安排。还得去收拾太上皇和太后要住的园子,还得给宫里的太妃们迁宫,还得看顾好一岁大的儿子。
小四同样忙碌,两任帝王交替,朝堂上的事情也得有个交接。
夫妻两个忙的就只能晚上见一面,然后各自疲惫的睡过去。
小五刚有了身子,小八发誓要当将军,这段时间正往军校跑的勤快。
于是,也就暂时没人注意到陈曼柔这里了。
陈曼柔看着皇上,现在已经是太上皇了,看着太上皇笑眯眯的进门,总觉得自己这阵子没睡醒。怎么忽然之间,自己就升职了呢?原本还以为,至少再等十年的。
长久以来的奋斗目标忽然达到了,陈曼柔忽然就觉得心里很是空虚,好像日后的日子,不知道要怎么过了。
“柔儿?”听到皇上的声音,陈曼柔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没有给太上皇行礼,于是赶紧起身,只是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太上皇抓住了手腕:“不是说过,日后不用行礼的吗?告诉我,刚才在想什么?”
“我只是觉得,更做梦一样。”陈曼柔略微有些恍惚的说道:“忽然之间,我就老了。”
“柔儿不老,柔儿若是老了,那我不就更老了吗?”封明昭笑着说道,伸手捏了捏陈曼柔的脸颊,陈曼柔往他下巴上的胡子上看了一眼,那胡子都有些花白了,还不老?
“我还记得以前,有一次,我带柔儿去围猎,那次柔儿很开心,还有后来,我带柔儿出宫,柔儿也高兴得不得了,我就想着,柔儿大约是不愿意一直呆在宫里的。”
封明昭看着外面,慢吞吞的说道:“那会儿我就想着,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多带你出宫。只是,这几年,却一次机会都没找到,朕很愧疚。”
陈曼柔傻呆呆的,封明昭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朕今年有六十了,柔儿,你会嫌弃朕老妈?”
陈曼柔赶紧摇头:“皇上,说什么傻话呢,你难道不知道吗?男人是越老越有味的,更何况,皇上您现在这样子,说是五十岁都没人信,大家肯定都得以为你四十多岁呢。”
封明昭也不是真的就相信自己看着像四十多了,而是被在意的妻子安慰了,脸上的笑容也就越发的灿烂了,拉着陈曼柔的手就一直没松开:“只要柔儿不嫌弃朕就好。”
说着,又摩挲了一下陈曼柔的掌心,叹道:“幸好现在还不算太晚,朕的身子还行,柔儿也还年轻,小四也已经能独当一面了,朕就想着,总算是能兑现朕的诺言了。”
陈曼柔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皇上你说你是为了我退位的我真的压力大的顶不住啊我怕被后宫女人唾沫淹死更怕被史书写红颜祸水啊你重新回去当皇上好不好其实我觉得我当皇后也是挺好的反正太后的封号也是有了的。
但是陈曼柔不敢说,只听封明昭接着说道:“咱们先到院子里住着,等过几天安顿好了,朕带你出去走走,朕的暗卫都带走,不用小四再给咱们派侍卫…”
封明昭想的很美好,但是,现实是残酷的。
陈曼柔胃里一阵翻腾,虽然她很不想在这会儿打断太上皇的话,然后让他扫兴,但是,她真的忍不住了,都没来得及和皇上打声招呼,直接一弯腰,朝着一边吐了起来。
但是,早膳早就消化掉了,这会儿也不过是干呕,吐一些酸水。
封明昭大急,一手扶了陈曼柔,一手给陈曼柔拍背,一边担忧的问道:“柔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可是受凉了?来人啊,宣御医!”
陈曼柔没力气阻止,她现在也比较难受,宣了御医也好。
李御医来的很快,在陈曼柔刚喝了一杯白开水压下胃里的恶心感,李御医就进门了。皇上都没让他行礼:“赶紧的,李御医,过来给太后瞧瞧。”
李御医对陈曼柔行了个礼:“太后娘娘,请让微臣给您把脉。”
陈曼柔用帕子遮着嘴,伸出胳膊,立春立马过来搭上帕子。李御医探出两根手指,半天都没说话,封明昭等的着急,急的在一边转圈圈,恨不得自己代替李御医。
“恭喜太上皇,恭喜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有喜了。”李御医起身,行礼,给众人扔下炸弹。
封明昭也愣了半天,然后回身,猛的拽住李御医的衣服领子:“你再说一遍?”
“恭喜太上皇,恭喜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是有喜了,已经有两个月了。”李御医又重复了一遍,封明昭放开李御医的衣领,仰头哈哈大笑:“朕又有儿子了!”
陈曼柔嘴角抽了抽,顾不上欣赏皇上的失态,先低头看自己的肚子。
前两个月亲戚没来,原本还以为,自己是到了更年期,没想到,自己这个年纪,居然还能有孩子!自己现在这样,算是高龄孕妇吧?
她这边刚想到这个问题,那边封明昭就紧张兮兮的开始询问了:“李御医,太后的身子如何?她这个年纪,有了身子不要紧吧?是不是要注意些什么?”
李御医摇头:“太上皇和太后娘娘不用紧张,十一年前,太后娘娘因为八皇子难产,所以损了身子,这些年一直在调理,所以太后娘娘的身体很好,并不用担心,这段时间只要小心注意,就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皇上又开始转圈圈了,不过这次是兴奋的:“那现在太后能坐车吗?还是等再过两个月去园子里吧?那会儿正好是五六月份,还能避暑。”
李御医很严肃的建议:“皇上说的很对,这两个月最好是静养着,等过段时间再坐车,微臣先开个方子,是保胎的,娘娘吃不吃都行,若是觉得身体没事儿,就不用吃。”
大约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很快就闭嘴了。
封明昭高兴的都快说不出来话了,刚才还在感叹自己老了,这会儿却听到了妻子怀孕的消息,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这都是天大的好事儿,对男人能力的一种肯定。
封明昭一高兴,李御医就幸运了,那赏赐,大把大把的。
陈曼柔都已经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表情了,只好呆愣愣的听着封明昭一叠声的吩咐立春等人要照顾好她,又找人去给小四报喜,顺便再去给小五报喜,又让人去将小八给叫回来。
还得让人去陈府送赏赐,再让皇后送各种补品,顺便让刘成去将他自己的私库给打开,将所有的好东西都送过来。真是,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又要有儿子了。
不超过半个时辰,小四过来了。不到一个时辰,小五进宫了。随后,小八也回宫了,大家都是来围观陈曼柔的肚子的。
陈曼柔以手捂脸,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声,妹啊,又要开始安胎了!儿子比孙子还小,日后肚子挺起来自己怎么好意思见小四和皇后啊?
232 番一
我叫封弘琛,今年六岁。我的名字和哥哥们的都不一样,因为父皇说,我是他和母后的宝贝,所以我叫做弘琛,琛,就是珍宝的意思。
在介绍我自己之前,我想先记下来一个好消息。
父皇说,我明年该去崇文馆读书了,所以直接将我打包送回了皇宫。其实我知道,父皇是嫉妒母后更关心我,所以才要赶我走的。
不过,回皇宫就回皇宫吧,我四哥是当皇帝的,是皇宫里最大的头头,四哥又最疼爱我,我要是闯祸了,四哥肯定不会和父皇一样打我的小屁~屁的。
而且,我大侄子也是在崇文馆念书,我回皇宫了,才能和大侄子一起玩儿。
啊,跑题了,再拐回来。我有个父皇,今年六十六岁了,真老啊,不过这句话不能在父皇面前说,要不然他脸色会变的很黑很黑,我很害怕的。
不过我的父皇虽然很老,但是身体很好,每天都能抱着我在园子里走一圈儿,都不带喘气的。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我的父皇了,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四哥是当皇上的,在父皇面前都得乖乖听话。
我还有个母后,今年四十四了,母后是我见过的长的最漂亮的人了。好吧,其实用母后的话来说,这句话是有水分的,其实我觉得,陶大人家的那个小姑娘最漂亮了。
她才五岁,和她娘亲到园子里给母后请安的时候我见过,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她胆子还大,我将树上的虫子放到小宫女的脖子上的时候,她们总是尖叫,陶姑娘却没有叫,还用手捏那虫子了。
所以我觉得,我最喜欢陶姑娘了,只可惜,她不能经常进宫陪我玩。
啊,又跑题了,这个习惯不好。母后说,我总是容易跑题,为了改掉我这个习惯,她让我每天写一篇日记。知道日记是什么?就是每日一记,写自己这一天都做了什么的东西,我现在正在写的就是这个。“
好了,题外话说完了,再转回正题。
前面在说我的母后,我的母后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很很温柔的人,大家都很喜欢我母后。当然,最喜欢母后的是我,这一点儿绝对没人能反驳,就是父皇也不能反驳。
我母后出身陈家,以前是陈家最受宠的女孩子,进宫之后就成了父皇最宠爱的妃子。后来,就变成了皇后,再后来就变成了太后。
好了,介绍完我的母后了。接下来是我的兄弟姐妹,我有两个亲哥哥,一个亲姐姐。所谓的亲哥哥亲姐姐,就是和我是一个娘生的那种。
最大的亲哥哥是四哥,前面说过了,他是当皇帝的,是最大的官儿。我四哥长的相当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才比子建,这一句话不是我发明的,而是皇宫里这么传的,甚至连园子里都这么传。
每次说道这句话,大家都要笑,我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不过我知道这句话是在夸奖四哥。我四哥是个好皇帝,虽然和父皇比起来还有点儿差距,但是父皇说了,日后四哥肯定还能成长的,一定会变成和他一样的好皇帝的。
皇帝四哥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不过,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是我四嫂生出来的,剩余的一个儿子是另外一个妃子生出来的,才刚两岁,还不太会走路,所以我很少和他玩。
我最喜欢和大侄子一起玩,大侄子比我大一岁,懂的东西和我一样多。
我亲姐姐嫁给了秦将军,生了两个小外甥了,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秦将军爹娘过世了,所以我姐姐要管整个将军府,很辛苦,所以前段时间我母后给姐姐送了几个管事嬷嬷去。
秦将军武功很高,除了父皇和四哥八哥,我最佩服的,就是秦将军了。他长的特别高大壮实,都比我四哥高出来一个脑袋了,对我姐姐很好,连个通房都没有。
母后说,好男人就是不能找通房侍妾。母后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父皇的脸色有点儿…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八哥立志要当个将军,事实证明,八哥还是很有天分的,他虽然才十几岁,但是已经带兵打过仗了。据说,西边有个罗刹国,他们嫉妒我大庆朝有很多好东西,就想过来抢劫。
然后我八哥跟着秦将军一起去西边的,直接将罗刹国给占领了半个,四哥很高兴,父皇也很高兴。最高兴的是八哥了,因为上次他是偷溜去的,回来之后因为打了胜仗,居然没有被父皇打板子。
不过母后很生气,她说,八哥之所以这么任性,就是因为没老婆,所以今年选秀,她一定要为八哥挑选一个好媳妇儿才行。八哥很郁闷,他不想成亲。
我也觉得,成亲不是一件儿好事儿。你看父皇成亲了,他变得很怕母后。四哥成亲了,嗯,这个还是不错的,四嫂也是个很温柔体贴的人。秦将军成亲了,可是他也最怕五姐生气,每天都得买点儿好东西逗四姐开心。
谢大人也成亲了,这个最凄惨,不仅要讨好大姐,还得讨好大舅子小舅子一群的舅子。就这样,据说当年还被四哥带着人揍过。当然是偷偷的,光明正大的揍的,是谢大人的弟弟。
但是,大人的事情不是我能插嘴的,母后说,我的日记写的字数不够的话,就得被罚抄书,我有时间,还得写日记,一点儿都不能帮八哥了。
但愿八哥能娶到一个好媳妇,不要求她和母后一样好,可至少得有四嫂那样好才行。要不然,以后八哥开府了,我就不能去八哥府上玩耍了。
233 番二
“二哥,我有事情找你。”小四回到南三所,直接上二皇子那里去拜访了。二皇子脸色有些不好,听了小四的话,只随意的往后靠了靠,嗤笑了一声:“四弟现在,还用的着我帮忙吗?”
小四摇摇头:“我可不是来求二哥帮忙的,而是问二哥一声。”
“哦?”二皇子挑挑眉,伸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杯:“那么四弟就说说,是什么事情吧。”
“二哥知道前段时间大皇姐家里的事情吧?”小四也不绕弯子,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谢家张狂,居然如此欺辱大皇姐,虽然这事情没有证据,父皇也不好说什么,但咱们身为大皇姐的兄弟,还是能为大皇姐出气的。”
二皇子的脸色沉了沉,上次唐婉儿那事情过后,父皇可是狠狠责骂他一顿了。对于这个大皇姐,他心里其实是很不喜欢的,先不说她只是一个公主,却让父皇十分维护。
只说先后和自己生母之间的恩恩怨怨,就让他对大公主喜欢不起来。而且,在先后还活的好好的时候,大皇子和大公主,对他这个弟弟,可从来都没正眼瞧过。
他没对大公主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好心肠了,怎么可能会为大公主出气?想着,二皇子冷笑了一声:“我可不如四弟,有一个十分受宠的母后,不管做什么事情,父皇都不会计较、”
嘲讽的笑了笑,二皇子接着说道:“我现在已经很不受父皇待见了,再殴打朝廷大臣,四弟是觉得我脑子坏掉了吗?”
“自然不是。”小四温和的笑道,哪怕二皇子态度不好,小四也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反正,二皇子已经没有继位的可能了,父皇的态度已经是很明显了。
再说,二皇子的生母可是罪妇。这么多年,二皇子的玉牒都没有更改,就是父皇没有责骂他,他日后也绝对没有继位的可能的。
“前段时间大皇姐心情不好,连带着父皇也生气,对谢家十分不满。若是我们能帮大皇姐出口气,大皇姐高兴了,父皇肯定也高兴,二哥难道不想父皇高兴吗?”
小四笑眯眯的说道,二皇子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他现在不受父皇待见,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大婚要走内务府程序,受宠的皇子和不受宠的皇子,那婚礼可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还有出宫建府,不受宠的话,大约就只能找个老宅子随随便便修葺一下。最最重要的是,爵位还是父皇说了算的。
二皇子面色变换,小四一点儿都不着急,只笑着起身:“二皇兄你好好想想,臣弟还要去和三皇兄说这件事情,就先行告辞了。”
游说三皇子是很简单的,三皇子主要的靠山就是慈安太后,现在慈安太后身子不行了,三皇子就相当于是没靠山了,能做点儿讨好父皇的事情,他求之不得呢。
五皇子和六皇子一向是紧跟小四的脚步走,也完全没有反对,而七皇子和八皇子年龄小,一听说要出宫揍人,立马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立马就飞出宫,更是不用花费功夫来劝说。
至于九皇子,年纪太小,母妃又是个不识趣的,小四索性就不去通知了。反正,到父皇那里,也能用九皇子年幼唯恐伤到的理由推脱开。
小四将人都聚集全之后,又找陈曼柔要了几个人,虽然他们现在是每个人都有侍卫了,但毕竟是所有皇子出宫,倾巢而出啊,那几个侍卫完全不够看。
陈曼柔是给了一大批的人,小四心知肚明,这事情父皇肯定是知道的,要不然,母后哪怕是皇后,也调遣不来这么多的侍卫的,都有一百多个了。
他们正准备出发,二皇子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众位弟弟们太心急了一些,为兄还想着,要等用了午膳再过去呢,没想到,众位弟弟已经准备好了。”
“二皇兄,正是看到了午膳时间,我们才要出发的,午膳的时候,人可是最齐全了。”小四笑眯眯的说道,二皇子眯着眼睛跟着笑了两声,点头应道:“还是四弟考虑的周全,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皇宫,直奔谢家。一路上遭到了不少人围观,皇子们虽然也有出宫玩耍的,但是这么齐刷刷的队伍,还是很少见的。
谢家更是诚惶诚恐,连老太君都赶紧迎到了门口,对几位皇子行了大礼:“臣妇不知众位皇子大驾光临,迎接来迟,还请众位皇子恕罪。”
“起吧,你是谢平安的曾祖母?”小四率先开口,当初给大公主说那个庙里的送子娘娘十分灵验的,是隔壁房的弟妹,谢家人口众多,因为老太君活着,所以五辈子的人都住在一起,完全没分家。
不过,这个老太君并非是谢平安的亲曾祖母,而是继室。谢平安的隔房堂弟,才是这个老太君的亲曾孙。
“臣妇正是。”老太君恭敬的回道,神色虽然恭敬,却没半分恐惧,大公主既然已经嫁进了谢家,自然是以孝道为先的。再者,曾孙媳说的那句话,也是听别人说的。
而大公主要子嗣的心态急切了,这才去了那庙里,半分都怨不到别人身上。哪怕是皇室,也得讲道理才行。他谢家,可也不是吃素的。
“老太君身子看起来还健康的很。”小四笑着说道,一边说,一边慢悠悠的往里面走:“我听说,谢府雕梁画栋巧夺天工独具匠心引人入胜,在京中可为首屈一指,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老太君带着我们参观一下?”
老太君的脸色僵硬了一下,谢府人口众多,又是百年世家,占地超数百亩,都比得上半个皇宫了,要真是一圈走下来,尤其是她一圈走下来,还会有命在吗?
但是眼前的可都是皇子,他们说的是——请老太君带着我们参观一下,她能直接拒绝吗?
“能为众位皇子带路,是老身的福气。”老太君强笑着应道,伸手示意了一下:“请众位皇子这边走…”只带路还不行,还得解说府里的一些场景。
这种世家,最是注重典故,就连一块石头的摆放,也得引经据典。所以,不过两个院子,老太君就气喘吁吁,觉得头晕眼花,想要晕倒了。
小四很体贴,当即说道:“老太君若是身子不适,咱们就先回去吧,我大皇姐住在谢府,日后我们兄弟过来探望大皇姐,有的是机会参观谢府。”
真走一圈,不光是老太君累,他们几个中可还有个病秧子三皇子呢,几个小的还好,能直接让侍卫们背着,但是三皇子年纪大了,可不能太没面子。
所以老太君休息,他们也正好休息。
一群人到了正堂,老太君缓了一口气,小四笑着说道:“老太君能为我说说谢府的院子分布吗?我比较好奇,我大皇姐是住在哪边的。”
老太君喝口茶,开始一一讲解。小四听完,点头:“这么说,谢家大老太爷是住在右边 ,谢家二老太爷是住在左边?”
老太君点头,不等小四反应,二皇子的脸色就沉了:“放肆!谢家是不懂规矩吗?左为尊,大老太爷既然是谢家嫡长子,为什么没有住在左边?”
老太君的脸又僵了,左为尊这说法在分配院子的时候根本不是很讲究好不好?大家都是看哪个院子更大更精致才会觉得哪个院子是主院的好不好?
当初为了不留人口舌,她特意将大房安置在最精致的院子里好不好?
三皇子虚弱的开口:“对了,谢家二老太爷怎么不在?难不成我们兄弟,还不够资格让二老太爷出来迎接?”实际上,他们就是挑在今天来谢家的,谢家二老太爷有个爱好——喜欢花卉。
前几天,就有消息,说是有人种出了极品蝴蝶兰,今儿送到品兰轩。谢家二老太爷不去才怪,他们可就挑准了时机。
老太君脸色变了变,赶紧笑道:“三皇子恕罪,不是犬子故意怠慢诸位皇子的,而是这会儿犬子不在府上,一个时辰前才刚出的门。老身也不知道诸位皇子会过来…”
所以,还是怪你们自己没有打招呼吧。
小八皱眉:“你是在怪我们不打招呼就上门?”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处,不用和他们讲理。
老太君笑的脸都变形了,连道不敢。小五冷哼了一声:“我看啊,你们谢家是敢的很,我三皇兄身子不好,不能喝这个凉茶,你们却偏偏上了凉茶,居心何在?”
一时人多,下人们又不知道众位皇子的忌口,就全部上了一样的茶水,小五自然是逮住机会发挥了。
小六也不落后,哼哼了两声:“我七皇弟正在换牙,吃不得甜食,你们上这糕点,是什么意思?”
谢家人真是有苦说不出,只恨不得将脑袋磕出血来以表明自己不想怠慢任何一个皇子的。只是这群人本身就是来找茬的,怎么可能会轻易罢手?
“我听说,谢家三郎武功超群,正好我带来的侍卫里面,有好几个高手,不知道能不能向谢家三郎讨教一下?”二皇子再次笑着开口,谢家三郎的老婆 ,就是撺掇大公主去上香的那个。
谢平安是谢家二郎。
老太君不得不应,让人到外面清扫了场地,就眼睁睁的瞧着谢家三郎被侍卫们轮流胖揍,却阻止不得。
一直到大公主开口圆场子:“时候也不早了,二皇弟,你们若是再不回去,父皇母后可就要派人来找你们了。”
小四拍拍脑袋:“哎呀,谢家三郎实在是武功高强,刚才的比试实在是太精彩了,我都看的忘记时间了,多谢大皇姐提醒,我们这就准备回宫。”
其余众人也随口应道,表示要按时回宫。小八仰着小脸看大公主:“大皇姐,你在这里要是不开心的话,就回宫去住,母后说,你的宫殿一直给你留着的,都是按照你没出嫁之前的摆设布置的,你回去住肯定会开心的。”
大公主愣了愣,随即笑的特别灿烂:“谢谢八皇弟带话了,也请八皇弟告诉母后,过段时间,我会进宫去看望父皇和母后的。对了,我记得母后最是喜欢吴道子的画,正好我前段时间得了一副,就请八皇弟给母后带回去。”
七皇子和六皇子也都留着大公主撒娇,让她有空回宫看他们。五皇子以上的,年纪都大了些,自是不会撒娇耍赖的,但是他们会仔细的叮嘱大公主。
顺便用眼刀扫射谢家的人,明面上还要责备一下谢驸马——我家大皇姐当日在皇宫的时候。多么的娇艳如花,到你谢家不过两三年,就人比黄花瘦了,你们谢家是怎么照顾我家大皇姐的?
谢大夫人战战兢兢的赔罪,对儿媳的分量,又有了新的估量。同时心里又有几分感激,因为明面上几位皇子是在责备他们。
但实际上,受责备的,可是谢家。暗指谢家亏待了大公主,这谢家做主的,可是谢老太君。
谢家众人听得心惊胆战,之前还以为,大公主是出嫁了的公主,在后宫和太后闹翻了,和继后的感情也不是很好,她们这才敢偷偷的算计大公主。
毕竟,皇上再宠爱大公主,也不会去管大公主嫁人之后的事情的。后宅之事,男人一向不能插手。更何况,皇上是天下之主,更是没理由过问臣子家后院的事情。这些事情,也就女人才会插手。
可是看眼前这情况,谁说大公主和继后的感情不好的?
谢家二房更是恐慌,等送走了诸位皇子,立马聚集到老太君那里开会,主题就一个——咱们得罪了大公主,日后该怎么办?
讨论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得罪了大公主,得罪了皇家,以后肯定得不了好,还是赶紧分家吧,也好让大公主散散怒气。
据说,大公主很早之前就想分家了。据说,大公主现在最迫切希望的时候就是分家了。
皇上在宫里听着侍卫们的汇报,最终,笑着骂了一句——这群兔崽子,还是太嫩了!顺便派人到谢家赔罪,明说孩子们不懂事儿。
但是,皇上您传的话里面的骄傲炫耀什么的,就不要那么明显了嘛,大家都知道你家儿子很团结,你家儿子也很孝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