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以前小八是皇上年纪最小的儿子，小儿子大孙子，都是长辈的心头宝。所以八皇子是很受宠的，可是现在最小的儿子变成九皇子了，这最受宠的皇子也就要变一下了。
陈曼柔听完，脸上的笑容是一点儿都没剩下，心里气恼的要死。这两个小宫女绝对不是凑巧在那里嚼舌根！她从来不相信这后宫里的事情有凑巧这么一说。
是，九皇子的满月宴是比小八那会儿大，但是小八那会儿不是因为自己难产，要做两个月的月子，所以才没有大办吗？但是这个理由肯定不能给小八说，省得小八胡思乱想。一个孩子，知道自己的亲娘为了生自己，差点儿连命都没有了，会没有阴影吗？陈曼柔可不是光要自己的儿子长个健壮的身体的，她的儿子还得有个健康的心理！
而九皇子这事情，一来是因为慈安太后大病初愈，皇上表示，要弄件儿喜事让太后开心开心。这添了金孙，自然算是大大的喜事一件儿，自然是要大办的。二来是二公主的婆家被定下来了，明年就要指婚，借着小九的满月大办一下，宫里也跟着热闹热闹。
这大办的要求也不光是皇上一个人说的，慈安也提议了一下，陈曼柔前段时间刚在唐婉儿的事情上反驳了一下慈安太后，这事情自然也就不会上赶着反对了，不过一个满月宴而已。
谁想到，就这么点儿事情，居然也能被人利用了。
深吸了两口气，陈曼柔正要去问那嬷嬷可有看到嚼舌根的都是谁，忽然想到大公主还在，赶紧转头，略带歉意的笑道：“让大公主见笑了，小八向来顽皮，本宫也不舍得拘了他，这规矩就难免有些…”
大公主赶紧摇头笑道：“无妨，八弟还小，要学规矩也是要到六岁了，更何况，我和小八是姐弟，这繁缛礼节太过于客气了。”说着，伸手摸了摸小八的脸颊，笑着问道：“八弟可还认识我？”
小八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大公主，过了一会儿才喊道：“大皇姐。”大公主逢年过节的，都会进宫，小八见过几次，自然是认识的。
大公主很是高兴，连连点头：“嗯，我是大皇姐，八弟，大皇姐给你带了礼物，咱们一块儿出去看看？”她是打皇宫里出来的，自然知道等会儿陈曼柔要做什么，所以也不在这里碍眼，顺便再卖个好，将碍事儿的小八也带走。
小八转头看陈曼柔，陈曼柔笑着揉揉他的脑袋：“还不赶紧谢谢你大皇姐？”
“谢谢大皇姐。”小八立马开心了，露出个大大的笑容，从陈曼柔怀里挣出来，然后拉着大公主往外走：“大皇姐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是不是小铜人？会打拳吗？”
等小八的声音渐渐消失了，陈曼柔的脸色才沉了下去：“那两个嚼舌根的小宫女，是哪个宫里的？”
“回娘娘的话，奴婢没有看清楚，那两个小宫女穿的是三等宫女的衣服，八皇子听了她们的话，很是生气，又伤心，就哭着跑开了，奴婢等人急着追八皇子，所以并未看到正面。”
那嬷嬷脸色有些发白，知道今儿这事情自己做错了，就是当时急着追八皇子，也得留下一个将那两个小宫女给抓起来才是，结果，她们不仅没看清楚人，还直接将人丢在那里不管了！
陈曼柔自是听出了嬷嬷的意思，脸色更是寒了几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本宫看在你们往日里伺候八皇子也算上心，这次的事情，就只罚三个月的月钱。若是还有下一次，本宫定不轻饶！”
说着，放轻了语气：“你们也都是跟着八皇子几年了，也应该知道，在这宫里，服侍不好自己的主子，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不要让本宫再有提醒你们的机会！”
嬷嬷们赶紧请罪，陈曼柔也不多说，只让她们下去之后，叫来了立秋：“明天告诉本宫，这次的事情是谁在搞鬼！”
立秋应了一声，陈曼柔正打算说什么，忽听外面通报，说是皇上过来了。陈曼柔转头看了一下沙漏，时间也不早了，皇上这会儿也应该过来了。
“小八呢？”皇上扶了行礼的陈曼柔起身，左右看了看问道，陈曼柔笑着随皇上进屋：“大公主带着小八到外面玩儿去了，皇上要不要先喝杯茶？”
“唔，不用了，我们直接往景仁宫去吧。”皇上顿了顿，转身说道，陈曼柔点点头：“那妾让人去通知大公主和小八。”
等他们几个赶到景仁宫的时候，人已经是到的差不多了，除了慈安太后。
奶嬷嬷抱着九皇子，皇上侧头看了两眼，笑着赞了两句，陈曼柔只点点头表示符合，跟着皇上的脚步，赏赐了朱妃不少的东西，在皇上撤退的时候，也跟着撤退了。
回到永寿宫，立秋还没回来，陈曼柔也不着急，让人叫了御花园的管事太监过来，就——宫女能不能在御花园里聊天这个课题进行了小半个时辰的讨论会。
在那些管事太监诚惶诚恐的表示，会加强御花园管理，绝对不会再随意让宫女太监在御花园聊天之后，陈曼柔才以一个月的月钱为惩戒，结束了这次会议。
“娘娘，奴婢已经打探清楚了，那两个小宫女是朱妃的人。”第二天，立秋准时将调查报告送上，陈曼柔愣了一下，随即嗤笑：“朱妃这可是一朝得志便张狂啊，还真以为生了个儿子本宫就不能怎么她了？”
立秋迟疑了一下，陈曼柔转头看她：“还有什么没说？”
“慈安太后赏赐给朱妃娘娘一尊玉佛。”立秋嗫喏了一下还是说了出啦，陈曼柔皱眉，想了一会儿才问道：“是那尊碧玺玉佛？”
宫里人都知道，慈安太后有一尊碧玺玉佛，那东西是太后娘娘的心肝宝贝眼珠子，每天早中晚三顿的用香露擦拭，然后点宫里最好的香烛。
据说，这东西是慈安太后生下皇上的时候，先皇赏赐的，从那会儿开始，慈安太后就不假手他人，每天都是自己亲手擦拭，若不是那东西是佛像，估计慈安太后都能抱着那东西睡觉了。
陈曼柔简直想咬牙切齿了，难怪朱妃敢这么嚣张！儿子不过才满月，就敢先挑衅自己这个皇后！
“皇上还在乾清宫？”陈曼柔冷笑，既然朱妃看不清楚形势，那她就帮朱妃一把。
立春在旁边应了一声，陈曼柔脸上的神色变得温和端庄：“去请皇上，就说小八很是想念皇上，本宫想请皇上来用晚膳。”一般情况下，刚出月子的妃嫔，皇上是要过去几天的，算是对妃嫔生儿育女的一种感激。
朱妃昨天刚出了月子，皇上本来是应该翻朱妃的牌子的。
“昨晚小八还做了噩梦呢，要不然，妾也不敢打扰了皇上。”陈曼柔笑着给皇上倒茶，不等皇上询问，小八已经在一边叽叽呱呱的将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母后说，那些人都是骗人的，父皇最喜欢的还是我，所以父皇今天晚上才会陪我吃饭，我也决定了，以后还是要最喜欢父皇。”小八抬着一张小脸看皇上，捏着拳头晃了晃：“再让我抓到那两个人，我一定揍她们！”
皇上一手揽着小八，省得他仰头摔倒，一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陈曼柔，陈曼柔略有几分不好意思，脸上带着几分薄红，强撑着辩解：“妾已经让人加强巡逻了，日后不会有人再在御花园里乱说话了。”
皇上最喜欢看陈曼柔这种不见外的表情了，也不去追究陈曼柔今儿将他叫过来的不妥行为了，笑着捏了捏陈曼柔的手，转头对小八笑道：“父皇会一直最喜欢小八的。”
216 敲打
皇上明知道陈曼柔的小心思,却还愿意配合她，不光是朱妃出月子的头一晚没过去,一连三天，都没有踏足景仁宫,到了第四天，索性宿在乾清宫了。
陈曼柔看着来请安的朱妃一脸郁色，心里笑的十分得意。心情很好的带着人前往慈安宫去请安,慈安太后倚在软榻上,看着陈曼柔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后宫，还是要雨露均沾才好。”
“太后娘娘说的是，妾身回去一定会劝告皇上的。”陈曼柔笑着应道,反正不管慈安太后说什么,她只管应下来就成了,能做的，回头她就给做了，做不成的，回头就上报到皇上那里。
“对了，哀家听说，前段时间罗刹国进贡了一些香料？哀家这里的香料正好用完了，皇后就那进贡上来的送一些过来。”慈安太后垂着眼帘继续说道，陈曼柔笑着点头：“太后娘娘，皇上之前就说了，慈安宫的一切用度，都是要最好的，等会儿妾身就让人将单子送过来，太后娘娘想要哪一种，只需要勾了名字，妾身马上就让人送过来。”
这香料都是有数的，皇上那里留下一点儿之后，剩下的都是分到后宫里去了。陈曼柔身为皇后，占的分量也不少。慈安太后这边也多的很，剩余的妃嫔则是按照地位来的。
这会儿已经分的差不多了，若是慈安太后还要，那要么是缩减其他人的分量，要么是将陈曼柔的那份儿给送过来。前一个办法很不好，宫里的女人没什么事情做，每天首要一件事儿是各种斗心计，其次就是养孩子，然后是保养自己。
这三样事情之后，就轮到各种攀比了。这也算是一种圣宠的炫耀，比如说今儿皇上让谁侍寝了，赏下了个什么东西，那拿出来就是资本。赏赐的东西多了，或者稀罕了，就表示你受宠，在宫里也是要被人高看几分的。
所以陈曼柔若是缩减妃嫔们的份例，那铁定是要被那些人找茬的。虽然她是有缘故的，但是她绝对不能明晃晃的将这个缘故给摆出来，她还得替慈安太后找另外的借口。
幸好，陈曼柔本身不喜欢用香料。
“那哀家就不客气了。”慈安太后笑着点点头，起了一下身子，后面平嬷嬷立即将软垫给挪了一下，然后慈安太后继续靠着软垫：“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寿康宫的张太昭仪过世了，哀家心有戚戚焉，想要在宫里办一场法事，皇后准备一下这件事情。”
陈曼柔脑袋飞快的转了几圈，恭敬的笑道：“不知道太后娘娘想要什么时候办？这眼看就要过年了，是要放在年前还是放在年后？”
慈安太后顿了顿，想了一下才说道：“那就年后吧。”
在又给陈曼柔增添了一些工作之后，慈安太后才愿意放过陈曼柔，解散了请安队伍。陈曼柔回到永寿宫，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立春去景仁宫。
“告诉朱妃，那两个小宫女太喜欢嚼舌根了，宫里有规定，宫女太监不得妄议宫中主子，她们两个犯了宫规，所以本宫替她换两个宫女。”
不要以为皇上不去和朱妃滚床单，就算是对朱妃的惩罚了。她都有儿子了，皇上去不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了。再说，不过是几天功夫而已，皇上没见朱妃，但皇上还去了景仁宫呢。
也就是说，有九皇子在一天，这宫里的人就不会是认为朱妃失宠了，那么总有一天，朱妃还是会搞出幺蛾子来的。所以，还不如自己这个皇后出手镇压一下呢。
这事情之前也给皇上报备过了，所以也不用怕朱妃去告状。
“朱妃娘娘，我们娘娘也是一番好意。”立春很尽职的转达陈曼柔的意思，笑着给朱妃行礼：“这宫里的规矩就是如此，皇上和太后娘娘又都是看重规矩的，若是这次不处罚这些人，回头她们越发的张狂了，哪日在皇上或者太后娘娘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可不光是她们自己找死了。连累了朱妃娘娘，那才是大事儿。九皇子年纪还小，我们娘娘十分不忍心瞧着九皇子将来没人照看。”
朱妃气的脸色发青，好半天才怒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这么无凭无据的，就说她们触犯了宫规？哪怕她是皇后娘娘，也没有随意拿人的道理！”
“朱妃娘娘，奴婢说过了，皇后娘娘让奴婢过来，自然是因为有证据的。”立春笑着说道，看朱妃的脸色白了一下，立春垂着眼帘说道：“娘娘也不用想那证据是什么，皇后娘娘说了，为了保证证人的安全，奴婢不准说出口。”
朱妃都哆嗦起来了，立春还是恭恭敬敬的：“娘娘也不用担心那证据是假的，皇上也已经见过证人了，也肯定了那证据的真实性，朱妃娘娘也不用担心我们娘娘冤枉了谁。”
看朱妃脸色又白了，立春才算是满意了，笑盈盈的再次行礼：“若是住妃娘娘没有别的要问，那奴婢就将人带走了。”
朱妃摆摆手，都搬出皇上来了，她能不让将人带走吗？
立春挥挥手，四个长的很粗壮的嬷嬷立马到院子里去了，确认好了名字，立马将人给绑了起来。屋子里，立春也恭恭敬敬的告退，然后带着人一路招摇的从景仁宫出来，经过承乾宫钟粹宫，路过御花园，再经过体和殿翊坤宫，到永寿宫打了招呼之后，才送到慎刑司。
随后的几天，朱妃一直是很安静的。到了年底，陈曼柔事情也多，自是不会去猜测朱妃这安静是什么意思，也不外乎两种情况，一是被自己敲打下去了，这会儿暂时潜伏了，二是心里越发不甘了，正蛰伏下去准备找下次机会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陈曼柔都表示，咱不怕她出招，就怕她不出招。
在民间，大年初二才是回娘家的时候。但是，在皇宫，这种风俗就不存在了。大公主也是大年初一进宫的，陈曼柔原本想留了陈家的人说话，但是大公主赖着没走，陈曼柔也只好先打发了陈家的人。
回了侧殿，就见大公主神色略带了几分郁闷。陈曼柔有些疑惑，一边将果盘推到大公主身边，一边关切的问道：“大公主这是怎么了？今儿可是大年初一，怎么大公主看着有些不太高兴？”
大公主用竹签插了一块儿苹果放嘴里，这会儿的防腐技术比较差，幸好苹果这东西对生长地的要求不是那么大，所以这会儿宫里才有些苹果。
吃了两块儿，大公主用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低着头说道：“我弟妹有了身子，这会儿两个月了。”
谢家嫡次子是去年秋天结婚的，这会儿有了两个月的身子，差不多是婚后两三个月就怀上了的。对比大公主，这个谢家二少奶奶，可真是够幸福的。
陈曼柔脸上的笑容也僵了僵，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难不成让大公主找个机会做掉那个孕妇？这种事情太缺德了，不能做，只能祈祷那个二少奶奶先生个女儿。
毕竟，大公主是嫡长媳，若是生不了嫡长孙，在谢家的地位虽然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是日后这嫡长孙，可不是光有个名头就行了的。
“大公主最近身子调理的如何？”陈曼柔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大公主摇摇头：“我一直在调理身子，每次御医都说，我身子很好，只要再等等，就一定会有孩子的，我都等了三年了！”
说着大公主就有些恼怒，想要摔杯子，陈曼柔赶紧伸手拉住她手腕，开玩笑，那杯子可是骨瓷青花，值钱着呢。摔了一个，那一套都不能用了。
“大公主，听我说。”拦下了自己的宝贝杯子，陈曼柔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又不是御医，能给大公主出什么主意？但是这会儿，还不得不硬着头皮掰：“大公主，当年我进宫的时候，大公主也是记事了吧？”
大公主不明白陈曼柔的意思，只点了点头。
陈曼柔将杯子放到一边，很诚恳的看大公主：“那大公主知道我什么时候生的小四吗？”
这个大公主还是知道的，再次点头：“雍和六年。”
“我进宫的时候，是雍和三年，那会儿，我十六岁。怀上小四的时候，我十八岁。”陈曼柔慢吞吞的说着，一边说，一边绞尽脑汁的想下一句：“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来调理身体。”
大公主郁闷：“我这都三年了。”
“大公主听我说完。”陈曼柔安抚的拍拍大公主的手背：“这宫里有不少女人，都是三年之后才有了身子的，就像是齐修仪。”齐修仪是和陈曼柔一起进宫的，四皇子都十二岁了，七皇子才五岁。
“若是大公主相信本宫，本宫就将当年养身的方子给大公主抄写一份儿，大公主拿去让御医瞧瞧。”陈曼柔话题再稍微拐了一下，至于两年和三年的差别，先绕过去再说。
大公主眼睛瞪大了一些，脸上有些惊喜：“真的？”
“大公主先别太高兴了，那只是个养身的方子。另外，我建议大公主有空就和大驸马到外面走走，比如说，去泡泡温泉，到庄子上住几天赏赏雪观观花什么的，心情放松了，才更容易调理好身子。”
陈曼柔笑着说道，反正这养身方子若是用了，得至少三年，大公主才能来说没有作用。到那会儿，说不定大公主就已经是有了身子。就算是没有身子，不过是一句方子不符合的话，大公主难不成还能打来皇宫？
“还有一些方法。”陈曼柔轻咳了一声，思索良久，还是决定当一回好人。彻底将大公主绑到自己这边，朱妃才能更死心。
“你和大驸马…”陈曼柔凑到大公主耳边轻声说道，大公主在听了第一句之后脸色就爆红了，这种事情，虽然教养嬷嬷和奶嬷嬷都说过，但是哪儿跟陈曼柔一样，连用什么姿势都要说那么清楚。
陈曼柔其实也不想说啊，但是看在当年大公主的亲妈对自己还算不错的份儿上，真让大公主一辈子生不出孩子，陈曼柔也不忍心。
当年大公主的那些年少轻狂，咳，谁没个中二时期啊。况且，大公主也侵犯自己的利益什么的，顶多是看自己不顺眼。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若是大公主真有了身子，就当自己偿了先皇后当年的庇佑，顺便给小四找一股助力，消灭一股威胁。若是没有，那也只能说大公主命运悲惨了些。
不过，大公主是嫡长公主，哪怕是一辈子没孩子，谢家也不可能将大公主给休回来。
217 两立
“多谢母后了。”大公主临走之前,脸色红红的道谢，陈曼柔摆摆手：“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当年,你母后她将你交托给我了,我怎么说也要多为你着想几分的。”
看大公主脸上闪过诧异的神色，陈曼柔知道，她大约是在想，既然要照顾自己,怎么她出嫁之前就半分表示呢，反而任由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下降，差点儿就到了冰点。
苦笑了一下,陈曼柔伸手揉揉大公主的脑袋：“你皇祖母是你亲祖母,本宫是太后的儿媳,自然是不能越过太后去的。”
大公主怔了怔，马上就想起来以前了，之前自己和皇后的关系，好像还真的是自己搞砸了的。随即大公主心里就有些内疚，果然，人只有吃过亏，才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对自己好。
以前自己只想着，皇祖母是自己的亲祖母，却不知道，唐家更是皇祖母的命根子。而朱家再和自己血脉相关，自己也是封家的人，自己身体里留着的是封家的血。自己想要抓住那些亲人，那些亲人却是存了想要利用自己的心。
倒是这个皇后，虽然没有血缘，却一直记得当年的话。况且，陈家也任何能利用自己的地方。
当然，大公主虽然感动，心里还是存着几分怀疑的。她已经不是当年傻不啦叽，以为只要自己对人好，那人就一定也会对自己好的人了。
皇后这么对自己，当然还有一个很大的可能是为了四弟。但是，自己的亲弟弟已经…那么，其余的皇子，谁登基对自己来说不都一样吗？
若是皇后真能十年如一日的对自己，自己也不是不能对小四挖心掏肺。
“母后，当年都是我年幼无知，幸好母后没有嫌弃我。”大公主很是诚恳的说道，蹲身给陈曼柔行了个礼：“女儿今儿就给母后赔礼道歉了，还请母后不要将以往女儿的过错放到心上。”
“大公主快起来。”陈曼柔赶紧伸手扶住了大公主，满怀慈爱的看着大公主：“大公主日后可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以往，你对本宫这个母后还是很孝顺的。”
大公主瞬间反应过来，感激的冲陈曼柔笑，略带了几分不好意思。陈曼柔摆摆手：“时候不早了，大公主也该去景仁宫看看了，九皇子长的玉雪可爱，大公主可得好好看看才行。”
来永寿宫之前，就已经是去过慈安宫了，所以第三个就轮到了景仁宫。当然，以大公主的身份，不去景仁宫也是可以的，但是怎么说朱妃都占了个长辈名头，还有个新生九皇子，大公主不去就表示彻底撕开面子了。
这会儿大公主和朱妃，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过，在去景仁宫之前，大公主按照礼数，也到惠妃和德妃那里走了走。
朱妃见大公主进门了，这才起身迎了上来，笑盈盈的握住大公主的手：“宜安怎么才过来？姨母可是等你半天了呢，早上就让人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栗子糕，这会儿都有些凉了，我再让人准备一些新的。”
“这倒不用了，我之前在母后那里用了不少东西，暂时不想吃别的。”大公主笑着说道，顺着朱妃的力道在另外一边坐下，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朱妃因为听见前一句话而变化的脸色。
“皇后那里？皇后可是为大公主准备了栗子糕？”朱妃语气略带刻薄的问道：“我听说，最近八皇子又改了口味，不喜欢吃奶酪，而是喜欢吃南瓜糕了，皇后的永寿宫准备的可是南瓜糕？或者是五公主喜欢的玫瑰饼？再或者是四皇子喜喜欢的芝麻核桃？”
大公主皱了皱眉，有些不太高兴：“朱妃慎言！”
朱妃抿了抿唇，亲自拎着茶壶给大公主倒了一杯茶，脸色略带了几分凄然：“大公主，不是我想这样，而是皇后她，她太不容人了。大公主您不知道，前段时间，皇后刚处置了我宫里的两个人。”
面对大公主疑惑的目光，朱妃将之前陈曼柔带走那两个小宫女的事情说了一遍，很是愤愤：“皇后娘娘完全是栽赃诬赖！看着九皇子受宠，就想给我一个下马威，那样拙劣的伎俩，还不是做给我看的？”
大公主抿着唇没说话，朱妃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内室传来哭声。朱妃立马起身，慌慌张张的往内室走，随后里面就传来朱妃温柔的声音：“宝宝乖啊，是不是饿了？”
然后，就扬声喊了奶嬷嬷进去。一直等到哭声停止，朱妃才出来，也没将九皇子抱出来，脸上有几分歉意：“刚才真是失礼了，大公主勿怪，九皇子年纪还小…”
大公主低头看看手里的茶杯，上面还飘着几片茶叶，在水中舒展开来，几乎连脉络都变得清晰可见了。但是大公主忽然就觉得有几分索然无味，连茶水原本的清香都带了几分别的味道。
“朱妃客气了，”大公主笑着放下了茶杯：“今儿是大年初一，我也只是进宫给大家拜个年，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毕竟，我也是谢家的嫡长媳，家里的事情也不少，就不在这里耽误朱妃娘娘的时间了。”
朱妃脸色变了变，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大公主了，脸上露出点儿惶恐：“大公主再等等吧，我刚让人准备了新鲜的栗子糕，一会儿工夫就好了。”
“不用了，人的口味都是会变的，我以前喜欢吃栗子糕，不过现在喜欢吃松穰鹅油卷了。”大公主笑着说道，顺势起身，示意丫鬟递过来一个小盒子：“这是我为九弟准备的新年礼物，还请朱妃不要嫌弃，一点儿小玩意而已。”
“小九若是知道大公主如此惦记他，必然是会很高兴的。”朱妃也跟着起身，还想再说几句话挽留一下大公主，大公主却已经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人了。
不到一个时辰，朱妃这里发生的事情，就传到陈曼柔耳朵里了，陈曼柔差点儿没笑的喘不过气来，朱妃这次可算是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住了。
大公主这会儿正是敏感多疑的时候，她还要在大公主跟前炫耀她的九皇子，又扔下大公主一个人在正殿里，和她往日里嘘寒问暖将大公主当成自己孩子的形象对比，那真是亲妈和后妈的区别。
大公主若是到这会儿还认为朱妃是真心疼爱她的，那也只能说明大公主的脑袋是被驴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