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的急速增长带来的不仅仅是城市的飞跃,还有娱乐业的兴起。
迪厅、酒吧、夜总会,这些纸醉金迷的娱乐场所,每天都吞吐着江口市“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大款们。
某家装潢极现代的高档夜总会包厢中,几名穿着花衬衫的青年男子正嗬嗬怪笑着,与身边丰乳肥臀的俏女郎说笑打闹。
忽然间,包厢的门打开了,又一名男子被夜总会的老板亲自请了进来。
“哟,威少,你可算来了!”
男子们纷纷朝况传威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况传威拿下嘴里叼着的香烟,吐出一串长长的烟圈,耸耸肩在两个妖娆女郎中间坐了下去。
对他来说,这个夜晚和他平时度过的每一夜,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同…
259:况传威要倒霉了!
“来来来,把这杯也给小爷喝了。”
酒到半酣,况传威也玩得嗨了,搂着身边那娇娆女郎不住给她灌酒。
那女郎半推半就,不住扭着丰满的肥臀,短到腿根的迷你裙只差一点点就要春光外泄。像这样的陪酒女郎,又哪里会介意被客人灌酒?这推阻的姿态不过是情趣,演一出含羞带怯望君垂怜的好戏。
“喝不喝?”况传威醉红了眼,嘿嘿笑着从怀里掏出皮夹,抽出一沓大钞,全塞进那女郎深深的乳沟里,“快喝!”
“哇,威少,真的好威啊!”
“好犀利!”
“威少,人家也要嘛…”
女郎们见了大钞如苍蝇见了血,纷纷朝况传威身边挤过来,当然,也不乏浮夸演戏的成分,她们可都是得了这些客人们的关照,要她们好好招待这位大少的。
虽然她们并不知道威少是什么来头,但定是背景很深的衙内无疑,哄好了他,说不定今晚每人能入手几千的小费呀!
“好好好,人人有份!人人有份!”
况传威哈哈大笑,顺手把皮夹里剩下的大钞都甩了出来,沙发、茶几上落得到处都是。几个花衬衫男子跟着起哄,唧唧哇哇鬼叫着,还有人抓起唱歌的麦克风跳到茶几上大叫着:“威少,劲啊!”
包厢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巨大的声响使得包厢内的男女们有一瞬间的愣神,极度的喧闹骤然切换到空白的冷场,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涌起一阵诡异的错愕感,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
一个全身黑衣的高大男子冷然站在门前,薄唇紧紧抿着,幽深的黑眸散发出湛然精光。
“静书,你来了?吓我一跳。”
况传威吁出一口气,笑容重又回到脸上,挥手招呼着连静书进来。那几个女郎看到连静书英俊得像是带着魔性的面孔,眼睛都亮了起来,有一两个不安分的就想站起来去缠他。
“传威,你先让他们回去吧,我找你有点事。”
连静书的语气很平静,但这旁若无人的态度却让那几个陪况传威出来玩的男子有些不爽,他们也知道这连静书是个很狂妄自大的家伙,虽然接触不多,但总觉得这人傲慢得很,可他有什么资格赶他们走啊?大家都是威少的朋友!
“有事?”
况传威好歹还没喝糊涂,看到连静书郑重的表情,心头凉凉的,忙不迭点头说:“好,好。”
“你们先回去吧,改天再说。”
况传威回头对那些男女挥动着双手,刚才的狂欢表情早就无影无踪,像赶苍蝇似的。女郎们还好,早就手脚麻利地把一包厢的钞票捡得干干净净,摇摆着小蛮腰走了出去,还都不忘给连静书抛几个媚眼儿。
至于那些况传威的玩伴,虽然不甘,却都知道威少的脾气相当暴躁,他们都只是江口这边的小衙内,和况传威这种正宗京城衙内没法比,只能委委屈屈地走人。
连静书对于身边路过这些人的各种眼神视若无睹,等到包厢中只剩下况传威一个人,他才反手把房门再次关上。
“我这里有几份材料,你自己看看吧。”
连静书将他手里的资料放到茶几上,顺势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掏出芝宝打火机点燃一支烟。
材料?
况传威拿起那叠轻飘飘的材料,带着浓浓的疑惑翻动着,刚看了个开头就脸色大变。
这几份材料总共也才十来页,内容并不算多,可是况传威才翻了四五页,已经觉得难以继续,他勉强自己把材料全部看完,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待到侧头看向连静书时,他原本就带着些黄气的脸上尽是焦急之色,嘴里喃喃自语着:“是谁,是谁干的?”
连静书沉默地陷在沙发里,一味抽着烟,并不回答。况传威自己也抽起烟来,只是吸得太急,才吸了两口就被烟呛得咳嗽不已。
“静书,你这份东西,哪儿来的?”
“李逸风帮我弄出来的。”
连静书的声音平平,只有极熟悉他的人,才能听出他声音中隐藏的怒意。
“李逸风?那个小胖子?常务副市长的儿子?”
“这么说,这份材料,已经送到市委了…不好,你赶紧帮我截停!”
况传威先是慌慌张张地大叫起来,忽然手上吃痛,又紧跟着尖叫一声,原来他手上那根香烟已经烧到了尽头,将他的手指烫出了个大泡。
“截停?哪里截得住!”连静书冷哼道:“这封可是实名举报信,一口气发到了江口市几大常委手上,估计现在已经递交到省里去了!”
况传威的汗就流下来了,脸色蜡黄蜡黄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他再次将目光移到材料上,那上面“万全建筑公司”的字样,像带着刺似的扎进他眼睛里去。
“那现在我该怎么办?”
“传威…照我看,你最好还是跟况政局打个电话,给他交交底吧。”
连静书揉着太阳穴,他是真的头痛,当初和况传威混在一起,是觉得这傻瓜够蠢,好控制,在况家的地位也不低,但他如今真有点后悔了,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连承包市政府的工程都敢吃得那么狠,现在问题出来一大把,真想被人弄死吗?
“我爸?不行!”况传威像是听到了什么吓人的鬼故事一般,一蹦三尺高,不停摆着手:“他要是知道我在外头又闯祸了,绝对不会放过我!”
“你以为你不说,他就没法知道了?那你看看怎么解决吧,我是只能帮你带消息过来了!”
连静书没好气地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就要往外走,况传威也不顾自己实际上比连静书大一辈,年纪也大个七八岁,死死扯着他的衣袖不放。
“别啊,你走了,我更没主意了…”
“那你还不赶紧打电话。”
连静书无奈地又坐回原位,索性把自己随身带的手提电话扔到况传威面前。
看着况传威抖抖索索地拨着电话,连静书的心思却没放在听他和况二爷的对话上,而是开始思索这件事背后的玄机。
实名举报…举报信的理由看起来好充足,充足得过了份,可是,说这背后没有人策划,他是不信的。
莫名的,他忽然想起柳蔚虹那张笑起来既妩媚又狡猾的小狐狸面孔。
柳蔚虹…这就是你的报复吗?
柳蔚虹打了个喷嚏,把和她正在通电话的叶家明担心坏了,连声问她是不是着了凉。
“没有啦,这都四月了,着的那门子凉。”柳蔚虹随手抽过一张纸巾抿了抿鼻子,继续笑嘻嘻地和叶家明聊天,“呵呵,二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你这小坏蛋,总有那么多阴谋诡计。”
“这就是近墨者黑,我也不想的呀,都怪我小时候住在一个坏人的隔壁,被这个坏人哥哥带坏了…唉,孟母三迁教育得好,一个好邻居真是终身的财富…”
“停,你少埋汰我了,小时候也不知道谁带坏谁!”叶家明听见柳蔚虹的笑声,知道小妹今儿心情甚好,他也就高兴起来。
况传威那小子,也该吃个教训,平时在自己面前老摆着所谓的长辈架子,不就比自己大个十岁而已,拽什么呀?还敢在江口市开建筑公司,抢自己生意,活该被小妹算计。
事情是这样的,况传威和人在江口合伙开了个建筑公司,专门接一些中型的工程,有些政府的小工程也能接到。虽然他的根基在京城,不过江口这座经济高速发展的城市,但凡是想捞金的衙内们都不会放过。
况传威因为有着况家的背景,这近一年来在江口混得不错,他的公司也接到了很多工程,赚得盆满钵满。
但是这一回,他的万全建筑公司却被人举报了。起因是他几个月前刚刚完工的一桩政府工程,江口东区旧汽车站的改造重建工程,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
汽车公司里的几个老员工,也不知道是和管发包工程的领导有龃龉还是有别的企图,写了实名举报信,还不止发给了江口市纪委,而是发到了所有常委的信箱里。
这件事自然是柳蔚虹的杰作,从调查到派人去说服、收买那几个老员工出面举报他们公司的领导,难度并不大。
手段无非一条,银弹攻势!
“每个人都有一个价钱”——这句话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没有不能收买的人,只要你出得起他心中的那个价。很多人看起来谁也收买不了,是因为谁也无法满足他的要求,并不是因为他伟大或者崇高。
只要是人,就有自私的一面。
“哼哼,况传威在万全建筑公司挂着顾问的名头呢…他会为自己这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付出代价的,真可怜。”
柳蔚虹靠在软软的枕头上,笑容天真又无邪,眼中却满是算计的精光。动况传威太容易了,一点挑战都没有…他呀,也就只配当她的开胃小菜吧?
那么,况家会做出什么反应?
260:蠢货都是扎堆出现的
(你们没看错,这是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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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成邦看着摆在自己面前那份举报材料,心里真是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实名举报,又是举报的这么容易查证的建筑质量问题,看况传威这回还能躲到哪里去?
你当初下手阴我的人,还大喇喇地留在南方省里做生意,真以为我柳家奈何不了你?
其实照程序上来说,这份举报信先是投到江口市纪委的,由江口市纪委自行处理就行了,没必要递交到省里来。
但江口市纪委里,柳蔚虹自然早就让父亲事先埋了伏笔。果然材料一递交上来,江口市纪委就以其中牵涉到省公交公司部分领导为理由,连夜给省里抄送一份送了过来。
等连静书收到风声,去给况传威送信时,这件事早就被捅穿了。
没法子,连静书消息再灵通,他毕竟也不在体制内,而且他刚从国外回来不久,在江口这边就更谈不上有多少人脉,能比况传威早一步听到消息,已经算很厉害了。
原本省纪委和柳成邦也不是一条心,廖忠实本人更是和柳成邦关系疏远,但出了上次楚立衡被省纪委干部诬陷的事情后,廖忠实在柳成邦面前哪里还抬得起头来。有小道消息说,廖忠实在南方省早呆不住了,被调回中央去“锻炼”只是迟早的事。
如今的省纪委,柳成邦也照样插得进手去,他也没干什么,只是表达了适当的“关心”,底下的人自然知道怎么做。
查呗!肯定要往深了查!
京城。
“你这个蠢货!”
况二爷随手抄起一个茶杯就朝况传威砸了过去,况传威忙不迭偏头躲过,却因为常年酒色过度下盘不稳差点闪了腰。
瓷杯在水泥地上砸成一堆碎片,况传威连瞥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相信如果杀人不犯法,那只瓷杯就是他现在的下场。
老头子凶起来,打人没商量!
“你说你不想混办公室,行,我知道你也不是那块料,随便你玩儿去。你说江口那边好捞钱,也行,随便捞去,只要不给我添堵,我都懒得搭理你。”
“你都三十多奔四十的人了,怎么就还那么蠢?比你那两个弟弟都不如!”
看着老头子气得青筋直冒,况传威都后悔连夜飞回京城来搬救兵了,可是他不回来也不行啊,连静书说了,柳成邦就盯上他这事了呢!
“爸爸…他…他们那是诬告…”
“诬告?实名举报,还是好几个公交公司的老员工,他们吃饱了撑着没事干诬告你?那为什么你们修好的汽车站候车室,才投入使用几个月,墙上就出现了大裂缝?为什么一到阴雨天气,屋顶就往下漏水?”
“更离谱的是,连地面都下陷了!你们这个工程到底是怎么建的,这可是政府工程啊!”况二爷气得都哆嗦了,他怎么就生出个这么傻的儿子来?
“爸…这个…这个工程,我从头到尾都没参与过,都是建筑公司里那帮管事的去弄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吃得那么过分,把采购原料的款子都吃光了,所以才…我确实不知道内情啊!”
况二爷这回砸过来的不是瓷杯,而是他平时极喜爱的一方端砚,厚重古朴的端砚上还有残存的墨汁,夹着风声呼呼朝况传威胸口摔过来,况传威虽然又一次避过老头子暴怒下的攻击,却还是被泼得浑身墨点,看起来狼狈极了。
“你不知道?这公司你有六成的股份,你现在过来跟我说,你不知道?骗鬼呢?他们敢瞒着你吃那么多钱?这些钱,不都是被你揣进口袋里了吗!”
况二爷太阳穴上青筋直绽,很有直接冲过去掐死儿子的冲动。
“现在好了,事情捅出来,落在柳成邦手里,你说怎么办?当初我就告诉过你,别去江口混,那边水深…你看看你弄出的事情来,怎么收场!”
“我…我…”况传威口吃得没法接话,半响才憋出一句:“我就挂了个顾问的名头…法理上那公司和我没关系的…”
“嘿,多新鲜!”
况二爷气极反笑。
“你一个政府工作人员,既不是建筑师也不是工程师,更不是设计师,人家建筑公司要你顾问什么?还占着六成的干股?你当纪委和公检法那些调查人员是傻瓜,还是当柳成邦是傻瓜?”
况传威再也说不出话,嗔目结舌地看着父亲,从头到脚都凉飕飕的,这时,他才体会到,被人举报的感觉是怎么样!
南都,柳家别墅书房中,柳成邦正在与柳老爷子通话。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小丫头做得还不错。”柳老爷子沧桑的嗓音中,隐隐透着几丝宽慰。
都说这丫头随他,果然如此,他年轻的时候带兵打仗,也是这个风格,被对方怎么欺负了,他就怎么打回来,而且还要让对方败得更惨!
这次,柳蔚虹找准了切入点,一下子就命中况传威的要害,让他没法躲避。这件事从结果逆推回去,手段看似简单得不值一提,但真正操作起来却要顾及方方面面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办得通的。
重点是,她从策划到实施,一点风声都没漏出去,完全抢占了先机,正因为她的速度快,下手狠,对方才会陷入目前这么被动的局面。
“爸爸,那您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
柳成邦心中当然有他的想法,但他还是先请示了父亲的意见。
柳老爷子淡淡地说:“顺其自然,不必太在意,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他的意思是,况传威的建筑公司既然出了事,总不可能善了,这种时候柳成邦不宜死死咬着况传威不放,容易给领导落下这人“气量狭小”的印象,对他日后的提升不利。
柳成邦连声应是,他也是这样想的。如果他把太多精力放在这件事上,免不了会被人私下议论说他一心放在斗争上,格局太小。
反正这事有薇薇在盯着,错不了!到最后,况传威本人估计问题不大,他那间公司肯定做不下去了,可能还得拉几个手下出来顶缸呢。
而柳家,则可以利用这事,好好地和况家谈谈条件了…
柳成邦对柳蔚虹办事很放心,但此刻的柳蔚虹却发现事情总不会永远顺着她设计的轨道前行。
她正在学校里自习,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阿球打来的,而阿球,也是转达江口市公交公司那几个提交了举报信的员工之一的信息。
“他们被人威胁了?”
柳蔚虹紧紧皱起眉头,不太敢相信况传威的智商会低到这种地步。
在这样风头火势的情况下,威胁举报人?不过,也不一定是况传威干的,据她的消息,这傻瓜现在还在京城里被他爹死命教训着呢。
“是呀,那人说,有好些个地痞流氓到他们住的职工宿舍里堵着他们,要他们把举报信收回去,还要他们承认自己是诬告。”
柳蔚虹顿时翻起了白眼,望天无语。
好吧,她确定不会是况传威干的,肯定是与他合伙开建筑公司的那几个江口本地人做的好事。据说那几个人都有些黑道背景,“很吃得开”——真是猪队友啊,她表示热烈欢迎。
敌人的平均智商太低,搞得她都提不起兴致迎战。
蠢货都是扎堆出现的,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家万全建筑公司之所以能赚钱,基本上就是靠况家的关系在撑着吧。
“阿球,你叫他别害怕,嗯,你不是认识些外头的兄弟吗?我给你一笔钱,你带他们去江口,先把这几位举报人保护起来。”
挂了电话后,柳蔚虹忽然想到,或许她该让阿球成立一家保全公司,专门培养些保镖打手什么的,很多时候,她总觉得人手不够用,而且随着南方经济的发展,富豪人家的增多,保镖这一行也开始热了起来。
唔,就这么定了,等这事过去,她就跟阿球商量。至于保全公司职员的来源,她认为找叶霆等军队里的朋友介绍些退伍军人就好,很多退伍军人本身军事素质极好,但因为这样那样的关系,退伍后要么分配到的工作不理想,要么连工作分配都没有。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她觉得自己成立这家保全公司,还能解决许多退伍军人的工作问题,多好呀,相信爷爷是最喜欢看到自己做这种事的,老爷子一辈子带兵,对部队的感情可深呢。
“喂,二哥,我是薇薇,是这样的…”
她向叶家明简单说了下情况,叶家明听得直发笑。威胁举报人这种事,真的只有对体制完全不了解的地痞流氓们才干得出来。
因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全不受这些举报人的控制了。
况家这次的麻烦小不了!
261:请君入瓮
实际上况传威屁股底下的破事绝不止这么一桩,而且比这个严重得多的也有,但柳蔚虹为何偏偏选择了这件事为切入点呢?
关键就在于两点。其一,汽车公司的员工,并不了解这家建筑公司的背景,更不知况传威这位京城衙内的能量,况家的实力他们就更不知道了,不知者无畏,所以他们才敢写实名举报信。到现在为止,他们还一直单纯的以为,只是在举报他们汽车公司的某领导而已。
其二,这桩工程的问题很容易查证,因为那些裂开的墙壁、下陷的地面,都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掩盖的。
这事吧,要是没有柳蔚虹在背后推动,当时的新闻媒体又没有后世那么发达,也就只能引起汽车站附近的人议论几天,之后领导们随便糊弄糊弄找人重建大概就能混过去了,引不起什么社会效应。
问题是有了柳蔚虹蓄意的设计,小事就会变成大事,万全建筑公司绝对逃不过这一劫,况传威很快就会暴露在纪委调查组的视线中,于是况家的大佬们就很被动了。
她只需要起个头,接下来的事,柳家的长辈们自然会去处理,把这事拿到高层去打击况家人也好,或许和况家私下谈判解决也好,这些就都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
只不过,她的报复行动可不止这么点小动静…唔,不着急,慢慢来才有意思。
“呼…”
柳蔚虹轻轻打了个呵欠,从图书馆阅览室的大书桌上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看着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原先是过来查点新闻资料,写一篇关于南都宜居城市建设浪潮的报道。不过她才看了几张报纸,就觉得有些困倦,想着在桌上趴一会。唔,难道是最近潮气太重,她一不小心就中了流感病毒,病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还没发热,和平常的温度没有什么区别。
“病向浅中医…待会去校医室拿点药吃吧。”
她站起身来收拾着桌上的书本和报纸,忍不住再打了一个呵欠,昨晚写稿写太晚了,好困哪…
如果可以的话,柳蔚虹真恨不得自己一天能有48小时的时间可用,事情太多,分身乏术,看来是该再培养培养几个好副手替自己做事才行。
香都天荣基金那边,有李荣添和罗达维在帮她看着公司,基本上是不用她操心的。正如她前世所知道的那样,李荣添的确是商业上的天才,如今的他,已经完全适应了香都的生活,带领着声名鹊起的天荣基金在香都金融界杀出了一片新天地。
这其中固然有她打下的好基础,然而李荣添这天荣掌舵人的作用也是不可轻视的。从近来他传回来的公司业绩报表看,天荣基金已完全走上了正轨,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在发展着,很多金融评论员都把天荣基金评为去年发展势头最好的新晋基金,没有之一。
朝阳地产,在曹磊陆晖等人的运作下,也逐渐成为了南都房地产界的领头羊,而且其影响力正在向全省辐射之中。目前南方省的几个发展比较快的城市,如江口,丹江等等,朝阳地产都开设了分公司,准备开始逐一上新项目。
不过柳蔚虹叮嘱他们,业务增长是好事,扩张过快却是不必,不要好高骛远,踏踏实实做好每一个项目,把朝阳地产的牌子打造成国内房地产界的金字招牌才是正道。如果一味追求抢占市场份额,搞得公司资金断链,弄出些烂尾楼来,那可是得不偿失。
柳蔚虹在朝阳地产的威信极高,她的话对朝阳地产一干高层而言相当于圣旨一般,要不是柳蔚虹当初投资眼光好,朝阳地产哪来如今的风光?再说,朝阳地产的高层全都是唐飞扬的旧班底,现而今唐柳联姻,柳蔚虹就是他们的“未来主母”,威慑力自然就更强了。
至于楚庭俱乐部,尽管新建不久,却因为其独特而高端的定位,迅速在南方省乃至香都市的上流圈子里打开了知名度。过去,南都“先富起来”的人们除了去香都外,在本地只懂得去星光宾馆消费,而且娱乐活动很“老土”。
有了楚庭俱乐部以后,他们才见识到什么叫做“贵族”的生活方式,而且楚庭俱乐部为会员们提供的社交网络,才是最吸引这些人精的。
现在的香都市上流圈子,纷纷以成为楚庭俱乐部的会员为荣。申请入会的人早就快把薛丽佳的电话打爆了,但薛丽佳谨守柳蔚虹定下的规矩,紧紧卡着入会的标准线,绝不轻易放宽要求。
而且,柳蔚虹为了提升自己俱乐部的品位与未来的影响力,正准备与国际著名的俱乐部连锁管理公司合作,申请将楚庭俱乐部升级为国际俱乐部联盟的成员,如果这项合作成功的话,楚庭俱乐部的发展前景极为可观。
日后就算连静书如前世般也开了风华城,但比她晚了一步,想要追上她,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从图书馆的台阶上走下来,拐到通往学校食堂的小路上,半道就遇上了鲍娜娜和范克柔,三人说笑着继续往食堂走,准备解决她们的午餐问题。
尽管住在一起,不过她们只有晚餐是在家里吃,午餐还是在学校食堂里搞定,免得大厨克柔同学太辛苦了,虽然范克柔很乐意给她们做吃的,柳蔚虹还是坚持只让她做一顿饭就好。
“嗯?”
刚想进食堂,她的手提电话又响了,柳蔚虹接通电话,才听对方说了几句,面上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柳小姐,现在我们已经照你的吩咐去做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女声轻柔温婉,语调却有些古怪,和一般人说普通话的语调截然不同。从她的腔调,很容易判断出这女子要么是个在海外长大的华侨,要么是香都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