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好不容易带着她们过来,加上少东家喜欢,心中定是愿意让东家夫人定下。
“是啊,东家夫人,我瞧少东家也喜欢,宅院空地大。这处是老宅子,价格上也很便宜,主人家急需脱手,若是现在能定下肯定便宜不少。”
“夏天真的喜欢这里?瞧着、环境不太好,池塘有些脏,房屋也甚是破旧。”差的太多了,不如多花些钱买个好点的。
“我喜欢这里,池塘脏的话,让马叔找人去整理一下,房屋也可以修缮啊,不用担心,省些钱,今后肯定用得着。”
听到她的说辞,子墨笑了出来,“好吧,听你的,你喜欢就好。”
她说完对马东吩咐,“那记得把池塘清扫干净,还有房屋里面那些破旧的东西,全都拿出去丢掉,别人用过的东西,不太卫生。”
怕马东会留下房间的破旧家具,子墨嘱咐的仔细。
“那成,我把这里的破旧家具全都清除出去。”马东心中一喜。
这家具看着破旧,其实倒也能用,既然东家夫人不要,他便搬走,拉回家离也极好。
夏天显然比子墨更加会持家,她推开门,进去屋内,瞧着里面布置结构,家具是破旧,但有些凳子和桌子虽有些破损倒也能用。
“娘,这些家具有的还可以用,若是丢了多可惜。不如这样,这些桌子和椅子,送到瓜田那边给大家吃饭使用,也不错啊。”夏天从房屋出来,认真的和子墨商量。
“你倒是心思细腻,听你的。”
她其实有想过,在瓜田那边给大家建造一个食堂,既然是食堂,那里面的桌子凳子全都配套齐全。
既然夏天想到了这点,她也不好打消夏天的积极性,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好的节俭品质,可贵她自带节俭之心,她自然不会打击。
马东脸上的笑稍显尴尬,心中责怪这少东家倒是节俭,按说顾家不差这点东西的,怎生还要搬走。
夏天和子墨并未瞧出马东的小心思,而马东表现的也不明显。
他想,能剩下无人要的家具他就拉回家里,不能剩下,自然不去所求。
这样的人也不是不好,人并非不许有一丝私心,但在拥有私心的时候,能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做到这样,才不至于让人生厌。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马东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却懂其中的意思。
东西交代清楚,剩下的事情交给马东就好了。
子墨和夏天回去的时候又是傍晚。
他们到镇上先去了顾家老宅,自然是看望顾李氏。
这次到的时候,顾李氏正在床上坐着,眼睛瞪着,略显呆滞,身后放了一席被子,二丫在旁边帮她收拾被褥和换洗下来的衣服。
“现在怎么样了?可有经常做一些补汤?要是需要什么立刻对我说,我来想办法解决。”子墨站在门外和南鑫说。
“情况没什么改变,就是这样了。娘怕是起不来了,吃药总是吃不到嘴里,弄的满身、满床都是,真是不知道咋办?有时候我都想,要一直这样不如让娘…。”
她明白南鑫的意思,与其这样受苦,倒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可人的命只有一条,好死不如赖活着,话不是这样说的吗。
“好生照顾着,不行的话,我再买个丫头过来。”
“买丫头倒不至于,二丫一人能照顾过来,我就是担心、一直这样下去娘的身体也是跨掉,真是让担心。”
担心?南鑫说的不是心疼而是担心,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我进去看看…。”总归是大儿媳妇,进去看看她。
南鑫点头,站在门外,垂头丧气,并未进去。
和姑娘相比,男孩子总是不太习惯与家人亲密。
作为男人的心理南鑫,心中倒是觉着,顾李氏有拖累大家之意。
顾李氏不记得她是谁,任由子墨在她面前站着,她一言不发,再也不会像之前那般嫌弃她。
倒是夏天在她面前,说着温和体贴的话,老太太像个生了病的孩子,抓着夏天的手不放。
这一刻,反倒是夏天成了大人,而顾李氏成了孩子。
“奶奶,你在家要好好养身体,等你好了,我和爹爹带你去镇上看大戏,镇上的大戏唱的真好听呢。”
她想,最好的便是坐在茶馆里面,听上一天的大戏,吃着不间断的零食,这便是做具有闲情逸致的事吧。
顾李氏听得懂夏天的话,抓着她的手,哇哇大喊。
“我先回去,等得了空再来看你,好好休息。”她甚是好声安慰老太太。
见她要走,顾李氏不舍,伸手抓着她的衣服,嘟嘟囔囔的想说话,却说不出。
二丫在旁边瞧着,伸手拉开顾李氏拉着夏天的手,“老太太放手吧,人家还有事要忙,你别拉着了,赶紧趟床上休息。”
显然顾李氏非常不喜二丫粗鲁的碰触,伸手作势要打她,但被二丫用手按住压住。
她张口便开始哭泣,像是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南鑫在外面听的厌烦,到了屋里大声呵斥道,“哭什么哭,别哭了。”
他最是厌烦这中嘤嘤的哭泣,不知为何听着就觉着厌烦。
子墨在门内,局外人看的仔细,顾李氏哭声中带着委屈,或许她知道心里所想,却因为偏瘫说不出来而已。
南鑫听到顾李氏的哭声,心中感到厌烦却不是真的厌恶。他不能让她安乐离开这个世界,又不能治好她的病,心中颓唐,感觉到无能为力。而这时顾李氏又哭的越发委屈。
南鑫只觉着烦躁、厌烦。
一件事情拖的时间久了,厌烦也是自然。
子墨和夏天两人走在村里的道路上,左右一致。
夏天转头看了下子墨,“娘,我觉着奶奶好可怜?她为什么会生这样的病?真的不能治好吗?”
“我不确定能治好,但、这个小城镇,有能力的大夫不多。”
“娘的意思,还是有能治好奶奶的病,对吗?”
“嗯,夏天你如何想的?”
她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了,小娘子觉着,她有点看不出夏天的心思了。
“我想治好奶奶的病,我觉着、她好可怜…。”
她知道,奶奶不喜欢姑娘,一直想要个男孙子;她也知道,小时候奶奶总是呵斥过。
但不管之前再如何,现在,她感觉的是,想治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现在的顾李氏躺在床上嘤嘤的像个孩子。子墨心中再多的怨气也早就烟消云散,再说,她之前也并未把顾李氏的言语放在心上。
同样的,她也不太把顾李氏的病放在心上,本来想,做到明面上的孝顺便好。
能用钱做到的孝顺,她不拒绝。
但现在,夏天却想好好的治疗顾李氏,她如何开口说,让她置身事外?
沉默许久,到了家门口,子墨低首看向夏天,“好,我们找最好的大夫帮她治病。”
这才,夏天笑容满面,语气清脆,“我就知道,娘肯定也愿意这样做的。”
不,她不愿意花太多时间,浪费在一个对她曾百般刁难的人身上,这次不过是为了夏天,才答应帮顾李氏找大夫看病。
她在想,夏天之所以心生可怜,是如何的想法?如何的感情?
小娘子想,她从未有过替别人想过很多。
在她的生命中,除了两个从她肚子里生出的孩子,还有就是肌肤之亲的顾南城。若要再加上一个话,那便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其他的人,与她再无关系。她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脉关系很简单。
不愿复杂,时间便是简单的!
…
院子里的气氛有点奇怪,荷香抱着安然在旁侧站着,马车停在一边,骏马时不时的发出轻斥低喘息。
“子墨还有多久才能回来?”梁钰语气里带着迫切,在院子里实在是坐不下。
“不知道,小姐回来的时间不确定。”
荷香面上不自然,其实她知道,这个时间点小姐和夏天应该快要回来了。
梁钰刚出声再问,便见到门外进来两人是子墨和夏天,他十分担心,快速、迫切走到小娘子身边。
“子墨,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在信封中说的那般着急?”梁钰语气里满是迫切的关心。
他接过信便往这里赶。加上是驾车不是骑马,路上耽搁的时间有些长。
“抱歉,可能白打扰你了,之前的事情已经解决。”她面露不好意思。
那时,她本以为接到信的梁钰,会在及时赶来的,实际上并没有。
送信回来的赵强对她说,梁钰不在阳关城,那时她已经不对梁钰抱任何期望。
梁钰不在阳关城,这事找他没有任何用处。之前是她太迫切着急,只要有任何能救夏天的机会就不想放弃。是她冲动了,没进过深思熟虑。
只是没想到他会从京城赶回来,这真叫她甚是尴尬不好意思。
“不用抱歉,没事就好,我才想要说抱歉,没有在第一时间帮到你…。”她能给他写信求助,就说明子墨并不讨厌他,他甚是欣喜。
“你们何时来的?我先让荷香准备晚饭给大家。”
“今天傍晚赶到的。若子墨没事的话,明日我必须得回去了,京城那边的事情还未做好。”梁钰面露为难,其实他很想在这里多留一些时间。
但手中还有事情没及时处理,只怕漠西那边军粮等不得了。
“好。”她轻声说。
安然从荷香身边走来,抱着子墨,“娘,抱抱…。”
“好,安然今天可是乖巧听话?”
“听话,我和荷香姑姑在家里玩。外面有坏人,会杀人,荷香姑姑说我们都不许出去。”
梁钰闻声瞧向子墨,“村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闻声身子轻微一定,面上带了笑意,“我并不知晓,可能是孩子胡乱说的。”
在屋里做饭的荷香,听到外面的声音,出声回应,“是出了点事,今儿我带着安然出去玩,听到祥林嫂说,村子里出现杀人毁尸案,已经给惊动了官差,像是有人看到了报官的。”
“是吗?这事、看着挺严重。”她一本正经,面色如常。
本以为事情就此掀过,谁料竟然有人报了官。听荷香的语气,像是还在查案。她心中担心,这事情会揭露出来吗?
尸体已经被毁的看不出是何人模样,她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害怕,却莫名的担心起怀义,他出去的毁掉那尸体的时候,是否被人看到了?
“子墨,荷香在喊你?”梁钰在她面前伸手挥动,怎么她是被吓着了吗?脸色带了些苍白。
小娘子点点头走向厨房。
荷香喊她,是问她要在哪里吃饭。
子墨指了指旁边和厨房连着的餐厅,意思很明确,在这小餐厅里吃。
荷香虽是感觉奇怪却没多说。往日,家中来了客人,肯定是在主卧客厅吃饭的,客厅位置敞亮,两侧带窗,显得明亮招待的周全。
梁钰说好,要快些离开,便准备明日就走。
但次日清晨,顾家新宅突兀的被人敲响。
开门的是夏天,今天她起的早,听到有人敲门便打开了。
开门之后,但看到眼前的官差,小脸吓的苍白,“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查案,你家大人呢?家中是几人,可是有人失踪?”
上前问话的人长得倒是面善,脾气看似不太好,对一个孩子,语气也不善。
“我家中、有…。”
夏天并未回答,梁钰便从中出来,瞧着眼前小小官吏,心生怒气,“你们是那个管辖区的官差?”
“你是?”官差并未看出来眼前这人的重要性,语气略显张狂。
梁钰也不理他,从胸口拿出一个令牌放到他面前。
只见那人立刻卑躬屈膝,行了个大礼,“小人有眼无珠,漠北侯府梁军师,是小人失礼。”
这个、真是万万没想到,怎么查到了梁军师这边了,怎么没人上报,这是谁家?
看的出这观察的疑惑,身边哪一个带棍官差,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这是、戈壁村的顾家,像是上次那个拿了皇马甲去备案的小娘子…。”
“怎么不早说,赶紧出去,都撤出去。”
那人赶紧低首面带讨好之笑,“小人不知梁军师再此,多有叨扰,既然梁军师到了个戈壁滩,理应去知县府中设宴款待。”
“设宴款待就不必了,顾家今后不许再收到任何打扰,你们查你们的案,别扰了民。”
梁钰语气变缓和,这人识好歹他也不为难;若是那识好歹之人,他能立刻让这戈壁滩的知县丢了官。
几位官差连连说好,立刻从顾家出去。
子墨站在门内,一颗心跳的没了规律。此刻的官差和现代的警察一样,若是无事,自然不怕;怕就在怕在,那人是她杀的,心中怎生不怕。
夏天更是害怕,好在子墨一直抓着她的手。
官差离开,荷香甚是淡定的关上门,“这官差来查案还算好的,至少能让那杀人者心生惧意。”
子墨无言不出声,心中暗想,荷香不知她就是那杀人凶手吧!说的这般风凉。
这件事万不可告诉荷香,既然梁钰帮她处理,这事就掀过去。
梁钰也注意到了小娘子的眼神,一直望着他,像是很好怕的样子。她想,她们几人娇弱妇孺,遇到这样杀人的事应该是怕了。
当初,逼迫顾南城必须离开的决定,到底是错了吗?
他心中否定,自然不会认为他的决定是错的。
侯爷也曾说,此人胸有天下,有治国平战乱的谋略,若是只在田地之中,肯定得废。让他多加劝说,必须助韩大将军平复漠西战乱。
他的家眷?这次算是他帮他照顾的吧!
“子墨无需担心这些人再上门打扰你们,今后若有事,便去阳关城送信,我会事先说好,让他们给予你帮助。”
“多谢你了。”她语气带着颤音。
既然他认为她是害怕,她不妨就装作出一些害怕的样子。她想,这件杀人毁尸案,应该就这样过去了,谁敢在侯爷府梁军师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
几位官差走到下一家,而这下家正是怀义家中。
在那记录人口的官差开口之前。
身边带棍的官差先声说了句,“李老,你说话的语气尽量和善一些,刚才、其实是你那说话的语气着实不善,让梁军师以为我们在欺负人。
这次咱们就好声盘查,咱们不过是核查一下那被毁的尸体是谁家的?怎么像是查找嫌疑人一般凶神恶煞。”
“我知道了,我这也是着急,那尸体被毁成那德行,如何破案?肯定又要积压下来,知县大人刚来任职,左右想: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烧的可不是咱们。”
原来这些官差,是在盘查戈壁村内各家各户的人口,看那尸体被毁程度太高,难以辨别,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死者是谁家之人。
052 娘子,好想你
怀义放羊回家,刚到门口,便瞧见有人在敲他家的门,他用柳枝条使劲一抽土地,嘴上喊了两句,“各位让开一些啊,我这群样要进家门了。”
“你又是哪个?”官差手中拿起木棍,生怕那羊群横冲直撞过来。
“我就是眼前这家的人,你们这是为何事而来?我娘没在家吗?”
他佯装无知,他早就打听了一番,关于官差在村子里的事情,只是故意装傻,才这样去问。
“你娘在家没在家、你问我们做什么?我们又不知道。”负责普查人口的那官差,面上一冷,瞧着怀义,正眼没给,直接过了。
这小子长得甚是憨厚,应该只是个牧羊之人。
“见你们在外面,我以为我娘在家里呢。”借道成功,怀义赶着羊群从外面,进入宅院。
几个官差轻微推开门,瞧着里面,很普通的小院子,三间土坯房,休整的还算干净,一眼望去并无发现任何。
“你们家几口人?”官差问着,便要做记录。
“之前我爹在的时候三口,现在只剩下我和我娘两人。”他倒不做隐瞒,态度放恭敬了不少,对那官差详细的说出。
“看来,那死者和你们毫无关系。”
“什么死者,我都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眉毛皱起,像是一个听到死人,突然很惊恐的人,当然,作为一个男人,他很适当的露出一点的害怕和疑惑。
官差瞧着他,这人和正常人的反应一致,倒没有任何可怀疑的地方。
从遗留下的残骸尸体来看,死者应该是个成年男子,身高大概在七尺左右。
这般体型,只能是男人杀害,女人自然全部排除,从剩下的残骸中根本看不到死者被烧之前是如何死的,因为整个身体,除了两条腿,其他的全都没有。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那死者两条腿上全是匕首划伤的痕迹,而匕首的尖端很锋利,他们已经派人去找,这种凶器是出何处?
怀义站在门外,等到官差离开,继续往村子里面去。说来也甚是奇怪,这官差普查的方式和奇特,竟然是采用,从外包抄的方法,一点点从外往里普查。
祥林嫂从田地回来的时候,怀义正在烧火做饭,见她进来,怀义低声喊娘。
“怀义今儿准备煮什么饭?我早就说,让你赶紧找个媳妇,这样就不用你自己做饭了,我瞧着那刘花儿挺不错的,对你也喜欢。”祥林嫂说着走进厨房,顺手接过他正烧的灶膛。
“我没那心思,她是自个一厢情愿。”他闷声说了句,转身要出去。
“要去哪里?饭菜都好了,还出去。”
“我去外面转转,饭好之前我肯定能回来。”
怀义出门,从顾家门前路过,往里面看了下,不知道顾家如何了?时刻关注顾家情况的怀义,自然知道,顾家有人,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否离开了?
他不敢犯险过去,转身去了荒地。
当初他为了种西瓜,特意开了一块荒地,就在顾家瓜田外面。
那日,他烧了火,怕被有心人看到。今日,他又去了一趟,烧的是田地边上树木落下的叶子。
只等火烧起,他折身回家。
从村子里的路上走着,碰巧遇到了一人。
是村长!
“村长好,这么晚了你做什么去?”怀义本不想开口,但俩人都撞在一起了,再不开口就显得奇怪。
“没事,你这般晚作何去?”村长脸色异样,在黑夜中看的不清楚。
“我刚从田地出来,入了深秋,马上就过冬了,我把树叶烧一些,当冬季的肥料。”村子里大家都这样做,他这样说,不会让人怀疑。
“嗯。”村长点头,轻声嗯了下,接着往前走。
走了几步,突然转身,看着他问,“这段时间,你看见天恒了吗?”
“天恒?没有啊,怎么了?天恒不在家?”他佯装和惊讶的神色。
“和他爷爷吵了架,生气出去,几天了到现在没回家。”村长语气低的很,心中像是想到了什么,却不敢去想。
那日、晚上,他们争执的事情,本是关于顾家田地的事情,说来说去意见不同,他一生怒便自个出去了,谁料现在都没回来。
怀义心中砰砰的跳个不停,幸好,他和村长离的远;幸好,他是在晚上遇到他的。
听到脚步声越走越远,他折身往相反的方向—他家去。
开门、关门,他上了门栓。
而祥林嫂这时刚才把饭菜做好,正巧见他进来。
“吃完饭了。”
“嗯。今天下午有官差过来查人口,我便说了,咱们家只有我和娘。”怀义说着眼神并无异色。
祥林嫂也不放在心上,“这事和咱们没关系,让他们查去。我倒是希望能抓着那杀人者,算是为民除害了。”
“你知道什么,那死的人万一是个坏人的,那死的也不可惜。”他语气有些冲,杀人者和被杀者,不一定是杀人者的错误。
祥林嫂没想到他会发脾气,张口笑他,“又不是你杀的,你紧张个什么,赶紧吃饭吧。”
“万一是我杀的呢。”他小声嘀喃说道。
“你说啥?”祥林嫂没听仔细,不清楚他的话。
“没啥,吃饭。”
秋冬季节,除了顾家种植蔬菜,一般人家几乎不种。全都种上麦子,等来年夏天收割麦子,在麦子收割之后,顺势种上西瓜和夏季蔬菜,这样能在夏季农忙,赶上好时候便能多挣一些钱。
戈壁村的人家,有谁家能比的上顾家。顾家是有能力者,他们家能挣钱,几年之内,家产积攒丰厚,村子里的人家无法可比。
眼看着接近冬季,菜地的白菜已经全部收割全部。
今早,下了一场霜寒,白菜上面贴着一层层的白色结晶体。
安然在上面摸着,不怕凉。子墨和夏天瞧着工人忙着收拾白菜。
“东家夫人,这天气太冷了,您看带着少东家去屋里呆着。”刘老大已经差人去砍白菜,一个一个的往驴车上装。
“不用,你们先装车,一会儿我和拉菜的车一起去镇上。”
“对,我也得去镇上看看,不知学堂改造的如何了?”
夏天一心扑在学堂上,心思越发成熟稳重。
“学堂正在筹备之中,需要一些时日才能完成。先去镇上查看一些账簿。”
“我知道,我不会忘记,账簿是分内之事,学堂也同样的重要。”夏天说着咧嘴大笑。
她欢喜学堂,感觉像是她自个开办的一般,有种自豪之感。
难得,夏天笑的这般开心,子墨便没继续再说。
夏天看了下子墨,又看向玩的正欢的安然。
“娘,学堂成立之后,让妹妹也去读书吧,像正常人一起去读书,不是请私塾那般。娘,你说,今后我们的学堂只收女孩子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开办学堂可是很辛苦的事,一旦开始不许说丧气之话,也不能说不管,你要坚持做下去。”
她事先对夏天说好,别到中间她不愿在管。
现在说的很严重,正是对夏天的一种鞭策,当然,在学堂的发展中,她会负责出一些课堂课程表,老师自然需要找。
夏天重重点头,“我肯定能做到,那娘也得帮我哦。”
小娘子只笑不语。
装好蔬菜,砍掉白菜之后,剩下的空地依旧需要种麦子,瓜田之内养着几头耕牛,刘老大知道如何做,不会的耽搁明年的夏收。
中午时分,子墨和夏天一去的镇上。荷香和安然从瓜田出去,顺着村中小路往家去。
碰巧在路过村民门口,见到大家几人三五成堆说着议论着。
她在村子里,素来和人交好,走到一个面色清秀的姑娘身边,轻声问她。
“小铃,怎么了这是?又发生什么事了?”荷香问她。
“荷香姐,我也是刚听说,说是、村民有人说那人是怀义杀的?真是可笑啊,怀义哥那么老实,又很喜欢帮人,咋可能杀人。”小铃说着带笑,根本不可信。
“那倒也是,怀义人很好,怎么可能会杀人,定是有人诽谤他。”
“对,肯定是诽谤。”
诽谤?哼,让说的人尽管说。
怀义不可能不知道他被人怀疑的事,只是,意料之中。
他昨儿放的那把火,目的不就是如此吗?如此一来,之前烧的那堆东西的嫌疑就没了。可惜的是那天他怕有人看到,走的匆忙,留下那人的两条腿并未烧完,这才留下了痕迹。说来他也不能小觑那验尸之人—仵作,竟然能根据两条腿,判定一些细节问题。
是他太草率了。
悄默的离开,怀义走的很快,并未被人发现,他刚才就在外面偷听。
有人说见到怀义烧东西了,这话刚说完,立刻就有人去对官府之人说。
告密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也在嫌疑人之中的铁铺匠。
能做出利器的只有村里的铁铺匠,而那发现残骸尸体,去报官之人还是他,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事情真的有那么巧合?
顾家此刻并没人在,荷香带着夏天在院子里坐着,拿着小人书给她看,荷香自己忙着缝补衣衫,真是个勤快的姑娘,不舍得闲着。
近日,南鑫不经常过来,可能在照顾家中老太太。她突然抬头,心中想着,要不要给他缝制一件衣服,又想两人之间本就没关系,若是缝制了衣服,怕是又说不清那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