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娘子觉着,夏天还是个孩子,若一直这样的话,她以后回想起她的童年,如何想?难道她的童年便是一直在账簿中度过的?
思及此,甚是心疼夏天这孩子。
“不看了,明日再说,今后账簿之事,我交给其他人搭理如何?”她试着和夏天说一些体己话。
“娘为何要这样说?是觉着我不可以,做不到吗?”她皱眉,语气甚是强烈。
“不是,我担心,你不愿做这些事情,毕竟账簿之事甚是枯燥,你不会不耐烦?”她诱导夏天往这方面想。
夏天沉默,眼睛盯着子墨,继而想了一下才说,“不会,我很喜欢这样的事…。”
家中必须有人做这些事,即使枯燥也得有人去做,本是顾家账簿,若是她不做的话,肯定是让娘去打理,她不远让她操劳。即使上次,由于她的失误,并未检查出账簿中的事端,她还是愿意去做。
爹爹不是说过,犯错,便要改正,若是弃之不顾,今后还会在同样的地方出错。
她愿意去再努力一把,争取不再犯错,这才每日看账簿到深夜,若是在账簿之事做好,她便看书,增加一些知识。
夏天很努力的在做好。
子墨,如何看不出夏天的努力?若这努力让她没了乐趣,她照样心疼。
清哥的事情,夏天看似不再说,其实一直藏在心中,每次问到,她总说不要提清哥了,以后再也不见他了。
翌日,清早,韩放和身边几人早早起来,在院子里等着。
荷香起的早,正准备早饭。
见他们起的确实是早,“你们怎么起那么早,今日应该没事,便可多睡一会儿。”
“今日,我们要离开,想和顾夫人告辞,奈何她、”到现在都没起来,韩放面色带了几分不耐,久等不止,心中不耐也是正常,但他依旧压制暴躁,好声说着。
荷香闻言,有点楞愕,却道,“小姐昨晚休息的晚,你们今日若是走的话,应提前昨天说好。”
没有在清早起来送人的,荷香也不喜韩放这样的话语。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昨天,顾夫人确实知道我们离开之事。那成,我们先离开,过几日会再来一趟。”
荷香不懂他口中的再来一趟是何意思,心中感觉奇怪。
这韩放是来找粮草的,若是回去的话,肯定是小姐帮忙弄到粮草了,若是有的话,为何不找人直接带走,省的来回折腾。
女子,想的毕竟简单却便实际。
可能这几日她神情恍惚不定,睡的晚,清早贪懒便多睡了一些。
等小娘子出了主卧之门,看到车棚地下,并无马匹所在,韩放应该是离开了。
明明知道,她不再去问,自个打了水,洗漱完毕。
见夏天和安然都从房门出来,她便帮她们洗漱好。
扩大了一圈的宅院,看着宽阔起来,却独独少了一份气息。
人说,一个人有男有女才算完全,她现在算是明白,总觉着家中缺少什么,原来是缺少了顾南城。
清早并无多事,她不是顾南城,不会趁早饭前去瓜田查看。
便在宅院中坐着,摇椅许久不坐已经生了一层灰尘,她正欲打扫。
荷香端着早饭出门,往主卧客厅走去,“小姐别管那些,等我收拾就好了。”
“没事,我擦几下就好,不用非得用你来做。”她抬头微微轻笑。
荷香放下早饭,听到门外有动静,顿了下身子,瞧着大门望了一会儿才去开门。
“是你?怎么大清早的在这里?”
过来之人是南鑫,只见他面色匆忙,甚是疲惫。只大清早的过来是何意思?
“我嫂子和夏天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几日他并未经常过来,不太清楚新宅这边发生的具体事情。
荷香不远解释,对南鑫实则有了埋怨,既然姑爷不在家,他理应时常过来照顾一下,可是他却没做到。
“没事了,你若忙的话,只管去忙。”
“我、我不太忙…。”心中想见这姑娘,却又不敢多言。
顾南鑫的胆子比顾南城差了好动,他即使知道,心中迫切想要这个姑娘,在她面前不敢表现出过多的热情,怕被说辞。
“找小姐有事情?现在还进去吗?”荷香面色并无其他意思。
清早起来,见人的时候,脸上稍显僵硬,她自己察觉出来,心中只说,这应该是天气便寒的原因。
“找嫂子没事情,那、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南鑫语气不顺,吞吞吐吐,像是有些话并未说出。
荷香则认为没事,他每次见到她的时候,不都是这般吞吐难以言喻的鬼样子。
她心中轻笑,面容缓和了下,“若有事的话便过来。”
正欲失落的南鑫,转头露出一抹笑,和以往不同,这笑意里掺杂太多东西。
瓜田之中,白菜、萝卜、茄子等物已经摘了许多。
白菜卷芯非常紧实,萝卜正是生长好时期,只是、这霜打的茄子有点蔫蔫的。
徐明聪和朱争是负责种植蔬菜的领头人,见东家夫人过来,俩人面色带着喜悦。
“这蔬菜长得极好,怕是拉到集市定能好卖。”
“白菜和萝卜还是储存多一些,先拿到一部分去镇上卖。…。”
子墨看着菜地里面的白菜和萝卜,心中想着,若是他在的话,这些该如何做?
朱争随合子墨的话说,“东家夫人说的是,等明年卖的话也能挣钱。不过,瞧着七月份的时候天气突变,我想,有好多一部分的人都没种蔬菜,若是咱们出手,不用等到明年,今年也能大卖。”
“能大卖之人为好,先看看市场…。”
蔬菜、粮食,不都是粮草么?
之前种西瓜的田地,现在种上了蔬菜,而葡萄藤和向日葵的田地还有残留,葡萄藤自是不会去动,葵花杆,还得处理掉,不然明年种的时候再收拾已经有些晚。
瓜田一切正常,并无乱子,瓜田之外的院墙时而断开,时而修建,不知及时能完成。
夏天跟在子墨身边,从瓜田走了一圈,便回家。
近日两天天,她一直在家中自然是在等韩放回来,若他也回来的话自然最好。
而此刻,本是出了戈壁滩的韩放,在途中经过沙漠遇到了风暴,已经被困住,此刻无法出、也无法继续走,左右为难之中,心中又担心粮草之事被耽搁。
“韩副官,我觉着咱们应该拉着粮草走大道,那样的话就不会遇到这风尘暴了。”
“竟放马后炮,我要知道,还能被困住。”他是得意忘形了,筹集到粮草,心中窃喜自得,没去想那么多,一时疏忽,陷在了沙漠之中。
“那我们现在、不如往后倒出去。博一下,万一出去了,我们拉了粮草走官道。”侍卫常年征战,懂的也多,分析很河里。
“走、往后退,必须冲出去…。”韩放听取意见,随声附和一起鼓起士气。
男人的低吼,和风暴抗衡。
只是韩放现在才想起,早知道,不如两天前便带着粮草回去,即使走的慢些一些,也可在半道上,让人去通知军队前来接应。
他总归是少想了,常规去想的话,韩放关心的只是军粮在道上会被截走。
并未去想,现在军队继续粮草,若不是及时送到的话,大家可能会被冻死饿死…。
生活,总觉着是安静了下来,其实不然,一些事情就存在着每家每户的平凡之中。
顾南鑫从顾家新宅出去之后,便去了镇上药铺。那薛大夫的医馆关了,他娘的病,只能换家医馆去抓药,但药效差了好多,他也知晓。
这才,每次到镇上抓药总是回去镇上薛家医馆看看,依旧没人,再转身去李家医馆。
拿了药,进入家中,才把房门关上,二丫已经走来。
“你怎么出去那么长时间,刚才老太太又弄了一身脏,我给她换洗了。”
二丫对顾李氏拉屎拉尿弄了一身,并未反感,伺候的很好,可以说极其周到。
但她看顾南城的眼神,也变了很多,现在瞧着他,俨然是像对自家男人一样,不管是语气还是举止动作,都是如此。
而顾南鑫在她的刻意为之下,也变得理所当然。
有时候,他会在想:荷香看不上他,自然有人瞧的上。即使这个姑娘长得不及荷香一半好,即使这姑娘又黑又糙,那又如何?
二丫能不怕脏的照顾他娘,能在他发怒生气的时候站在他身边,能…。
“你去忙,我回去休息休息。”他不许自己再想,想打断心中杂乱无章的想法,最好的办法、也是他最常用的办法,遁走、逃避!
二丫瞧着他离开,嘴上嘟囔,“老太太都病的这般严重,身子动弹不得,饭食也吃不下,怎生不叫那人过来瞧瞧,身为媳妇,不能在身边尽孝,也不过来瞧瞧。”
顾李氏,偏瘫之症,没得到好的医治,现在半个身体快要瘫在床上。
之前还想能康复,现在躺在床上,怕是意识都渐渐模糊,再往后,她肯定变得和个婴幼儿一般,吃喝拉撒根本无法控制。
顾南鑫并未对子墨说顾李氏的事,她根本不知。
这日起来,她让赵强驾车送她和夏天去镇上,开了商城的门。何管事去的早,在她刚开门便过去了。
山入驻商城,他已经定下。在二楼的一侧是属于天香楼的位置,而在另一则是子墨自个留下的,她想了好久,还是决定给荷香开办一家饭馆。
“今日前来,这事情算是定下了,小娘子手中的钥匙是不是也得给我一把。”何管事看着她,几日不见,这小娘子瞧着倒是憔悴了些。
“钥匙不必给你,在你施工这段时间,我会差人过来帮你开门。”
“这样啊,只要你不怕麻烦,我是无所谓。若是我入驻之后,这钥匙便能给我吧?”他继续问话,语气里的玩笑语气颇多。
“商城钥匙谁也不给,你自家的铺子,钥匙自己拿着。你大可放心,这商城里将来肯定有专人负责开门,不会耽搁你做生意。”
“甚好、甚好。”真是别有心机的小娘子。
简单的和租赁合同签好,天香楼入驻商城算是完成了,再过些时日,她一并把两家成衣铺子也牵进来。顾家那几个铺子,毕竟是顾南城创办,等他回来再说吧!
何管事走后。
子墨和夏天坐在二楼外面的长椅上,这椅子是后来加入的,倒不显违和。
商城之中,唯一的休憩处便是在商城铺子之外的大堂处。
“在看什么?这合同你也看的懂。”子墨一起轻柔,带着笑意。
夏天嘴角轻微上扬,甚是自信,“娘太小看我了,我自然看的懂。”
“夏天很棒。”
“娘,你之前说过,要建一处学堂,现在可以吗?”夏天抬眸,放下手中的合同,看着她。
她知道建立学堂很困难,但,若一直说而不去做,将来何时才能建立。
“为何现在想起来问了?”
“妹妹也到了入学的年纪,我不想她和我一样,没有学习的地方。我跟在娘身边,之前由爹爹带着,倒是能学一些东西,可妹妹…、她一直跟在荷香姑姑身边。”夏天真心心疼那个妹妹。
这段时间,家中有事,她和娘一起前后左右忙碌,不管多累,始终跟在身边。
可妹妹安然,她却一直跟在荷香姑姑身边。
每次,她和娘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总是能瞧见安然站在门外,偷偷地看着她们。
安然很懂事,因为荷香一直说:她们在做事不许打扰,她便一直在门外站着看着。
子墨不知,夏天竟然会这般心思细腻,安然在门外看着之事,她其实知道。但心中确实担心夏天的情绪,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直护着夏天倒也不错。
可能对安然,倒是真的照顾不周了。
果真,感情是计较的。
安然肯定认为,娘不喜欢她了。
子墨面上轻笑,伸手揽住夏天,很亲密自然,和古代疏离的家庭情感不同,她来自现代,一些感情表达的自然顺畅。
“我答应你,明日、不,那今日便找人定下位置,顾家开办学堂,由你当小老师,可好?”
“不好,我学的远远不够,娘应该找学识渊博的人去当老师。”她一本正经的拒绝,自是学识不足,不敢误人子弟。
尽管,顾家学堂可能只有她妹妹一人,那又如何?谁说女子不能入学,他们家要做镇上第一家女子学堂。
事情需要紧急去做,子墨先交代给马东,让他先找地方,有好的先预留好。
她们回家,依旧到了家门口便让赵强先离开。
今日雾气来的严重,没到晚上,大雾弥漫笼罩宅院你,看也像是看不清似的。
子墨和夏天并排而走,到了家门口,却瞧见大门敞开,有些奇怪。
母女两人像是格外有默契,放低了声音,其实子墨有点担心,不过眼前是她家,她还真的不得不进。
伸手往后推了下夏天,护在身后。
“娘,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不知,我先进去,你在后面…。”
细微的翻腾声音在屋里响起,子墨抓起院中一根木棍,临危不惧。夏天不愿藏在她身后,想往前过去,再次被子墨推到身后…。
见主卧门被打开,里面显然有人。
子墨心中甚是恼火,往里走了两步,“谁在屋里?”绝对不是荷香,她敢断定。
屋内并未出声,却显得慌乱,左右走不出去,躲在门内后面。
见小娘子进入,立刻伸手从后抱着,抓的死紧死紧,子墨自然挣扎乱动,而那人手法不轨,抱着的时候,使劲靠近她的身体。
感觉被猥亵了。
子墨心中怒气更甚,手中的木棍抓的更紧,想反抗却无法吗,力量悬殊大。
而身上那人更是无所顾忌,在她身上、甚是恶心反感…。
夏天就在门后、门槛之外,见子墨进去被人抱住,她心中着急,拿着木棍便打,“你放开我娘,滚、放开我娘…。”
男人被打的吃痛,并未放开,伸脚踹吃力开夏天。
还没进去,便被踹去了出去,脚上力气大,踹的夏天久久不能爬起来。
子墨怒了,张口对夏天大喊,“夏天出去找人过来,我倒看看这人是谁?”
因为从背后抱着,子墨并未瞧见身后之人是谁。
夏天却看的清楚,“娘,是村长儿子,…他好恶心。”
村长儿子?
她更是生怒。左右瞧不见身后东西,她只能反抗不休。
夏天极为机灵,起身从地上爬着过了门槛,而那人只顾着困住小娘子,并未注意,夏天从他身后过去。
“我砸死你个王八蛋,你滚啊…。”抓起桌子上的东西,夏天发狠的砸向那男人,照着后背头颅。
语气里带了狂暴,夏天肯定是被吓住了,小娘子心中想着。趁着身后之人松懈,她伸脚从下绊。
“夏天,你走远一点,不许靠近。”
“不要,我要保护娘。我不走…。”她不走反而更靠近,捡起子墨被扔在地上的木棍,照着男人的后背打。
愤恨的力度不小,打的男人背后吃痛,“你这小贱人,真是该死,都该死…。”
伸脚正要去踹,子墨伸腿挡住,那一脚不偏不倚的踹在她腿骨上,疼的厉害。
眼前这人脑子绝对有问题,子墨腿收了一脚,有些站不稳,正巧能从中逃脱。
夏天在后,子墨在前,两人下手一起去打,不占上风也不吃亏。
子墨转身极快,在离开脱身之后,伸脚同样去踹。
男人嘶嘶叫了两声,吃痛厉害。
疼,疼就对了,证明她下的劲儿够…。
男人被打的厉害,有些无力,夏天捡起刚才的砸过那男人的东西,打第二次,这次砸的位置准,不是后背,而是后脑勺。
他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温热的液体在后面流淌,倒地不起…,怕是再也起不来了。
049 谁是凶手?
见男人身体突然倒了下去,再无挣扎,夏天立刻走到子墨身边。
“娘,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语气里的关心显露无疑。
子墨伸手抱住夏天,她心中明白,那人怕是死了。
“我没事,夏天抱歉,让你受惊吓了,你没事吧,刚才是不是被踹到身子。”子墨最怕是夏天心中留下阴影,她见过现代很多孩子,由各种事情造成心理阴影的,她十分担心夏天。
“没事,刚才疼,现在已经不疼了。娘,他是死了吗?”她眼睛瞪的很大,像是不怕的样子。
“夏天出去,这事情我处理,你先回房去…。”她不愿让夏天看到那人,便一直抱住夏天,不许她往那边看。
夏天是真的害怕,听到子墨的话,本能的顺从,死人,她打死了人对吗?
“乖乖的去自己房间呆着,不许出来。”她推开夏天让她出去,立刻关门。
而夏天出了主卧客厅房门,站在外面,奇怪的看到一人在外。
“…。”她沉默的看着眼前之人,又看了下被关上的大门,他是怎么进来的?
“别害怕,我是想帮你,你先回房间去,我来处理这件事。”粗布衣衫,手中拿着一根粗长的鞭子,想来是用来放羊的。
他想对夏天露出一抹小,却笑不出来。
夏天点头,低声问他,“你真的会帮我们吗?”
“会的,放心吧,我会帮你们的…。”像是一个承诺,他说的很认真。
在屋内,刚关上房门,听到外面声音,小娘子自然知道门外之人的声音。
怀义?他过来是为何?
她开门,而怀义走近。
“我来帮你。”他说。
子墨瞧着夏天,“回房间里去,听话。”
语气轻柔,神情如常,心中的恐慌被她压的死死。
夏天点头,回房,关上门,却靠着门的位置,偷听外面两人之人的谈话。
“你帮我?为何?”小娘子挡在门前,看着怀义。
怀义已经长大,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害羞腼腆的孩子,他为何会知道她家发生的事,还在这个时候帮她?
小娘子想不明白。
“我一直在观察他,没想到他还是入室了。我帮你赶紧处理了,不然尸体在家中会被人发现的21。”他语气甚是自然,像是经常做这种阴暗的事情。
子墨自知现在必须处理,没有时间等她缓和下来,他侧身让怀义进去,本想关门,却听见有人敲门。
她沉默不语,怀义在她旁侧说,“应答,万一是荷香…。”
“我知道,你藏在屋里,我出去看看。”
总归主卧是她和顾南城住的地方,客厅除了吃饭,家中来客人,并未他人来过,平日里荷香也只有在找她才来,把怀义藏在里面,应该无人可知。
她要出去,怀义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知道逾越礼仪,立刻松手放下,着急的指指她的衣服,“你身上有血迹,先换了衣衫。”
子墨低首这才看见,衣服裙摆在走动的时候沾了那人的血迹,她看着直犯恶心。
快速进入房间,换了一声衣衫,而那衣服丢在角落里面。
她出了主卧客厅之门,回头看着怀义,他、真的而不会说出去,他到底是何居心要来帮她?
但这些都不是最紧急的,但当务之急是她必须处理掉这个尸体。
走到大门之外,她紧握的双手带着紧张和忐忑,语气尽量放的温柔和气,“是谁在外面?”
“顾夫人,是我、韩放…。”
竟然韩放,大大超出了她能控制的范围之内。他是从军队前来,敏锐力自然不差,她刚缓和下来的心又提了上来。
她想,现在不开门的话是否可行?
摇头还是把门打开,她站在大门处,并未开门让他们进来。
“韩副官,可是带了人马过来?”
“不曾,我们在沙漠中遇到了沙尘暴,不得已返回,我想,我们几人可以在镇上找一些人先带粮草而走。”韩放寻思之后,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眼神盯着顾夫人看,本是想询问她的意思,去发现她神色有点奇怪,干净的眼眸一直低着,并无与他平视。
他之所以觉着奇怪,是因为,据他观察这小娘子不管与何人交谈,总是盯着人的眼睛说话,这次不看他,他自然感到奇怪。
“想来粮草之事十分紧急,不如你先去镇上,直接找杜员外,钱已经付了,只需要拉取粮草便可。明日,我再过去把最后的钱交了,若是你们准备的快,明日清早你们就能离开了,这样路上也剩下不少时间。”她说完话语,抬头看了下韩放,又收回眼光。
韩放觉着小娘子神色奇怪,但她话语中也没毛病,节省时间,是个好法子。
“那好,我就先去镇上。”
“嗯,若找不到杜员外家,便去找马东,让他带你们去。”
希望马东现在还在铺子里,不然,他们可能会延迟到明早之后方可离开。
门被关上,听到马蹄声离开。
小娘子这才松了口气。
她转身要去屋里,便见夏天从她门内出来,站在走廊之下,看着她。
“娘,那人是死了吗?我会被抓去坐牢吗?”
“不会,有我在,你绝对不会有事的。夏天,刚才那人不是你杀的,是我杀的,记住了吗?要真是被人知道了,你就是说是我杀的。”她绝对不会让夏天有事,不管任何时候。
“不要,人是我杀的,要抓就要抓我走,不要娘替我。”她抱住子墨,眼泪啪啦啪啦的落下,却并不哭出声。
“好,但现在你要听我的话,在房间里不许出来,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谁也不许说。”
“那爹爹呢?也不能说吗?”她昂头问她。
“这个我来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吗?我们家并未来过这个人,他是谁你也不知道。”她一千万个嘱咐,希望夏天忘记这件事,永远不要记住。
她甚是年幼,手中不许沾染上任何血迹。
她不懂这里的律法,但杀人绝对是不可容忍的事,怕刑法不轻。
夏天被关在屋里,她在门外管的紧紧。
折身进入房内,见怀义正在…。
“你在做什么?”死人全身赤裸躺在地上,不管是脸还是身体,已经被匕首划的凄惨无比。这些事情正是怀义做的。
死人未闭上的眼睛死死的睁着,看着极其恐怖。
“这样划破肌肤的话,被人肯定不能认出来。这衣服全部扒了之后,我会丢掉。”怀义说着,语气甚是自然正常。
“你、”残忍吗?她并不觉着,只是怀义这样的手法是如何会的。
他并未让小娘子插手,只等夜色渐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隔着墙头猛地扔出一个东西,怀义同样墙上翻了过去,手脚麻利的落下。
手掌传来刺痛,原来是刚才从墙上碰到了仙人掌,被扎了几下。
暗中骂了几声,他扛着尸体一直前行,跑的极快。
深夜,雾浓露重。
赵强洗漱完,把木盆里的水让外泼出去,瞧着前面有一抹光亮,似是在烧东西。
他心生奇怪,到了屋内,却见李林正在骂骂咧咧的玩着纸牌,这种纸牌是东家夫人研究出来,本是给少东家和安然玩的,竟然被李林得了手,正玩的厉害。
赵强伸手碰了下李林肩膀,“我刚才出去倒水,见到瓜田最边上,有火光燃着。”
“什么火光,那么大的雾你能看的清楚,别瞎说了,我这心里害怕。”
上次从赖皮五尸体里捡出来的钱,花了之后倒霉事不断,他觉着晦气,心中带了害怕。
果然,死人的钱不能捡。
“兴许是看错了,我之前也总是瞧见,远处有蓝光,听刘叔说,他也见过,正常的很。”同屋的徐明聪出口说道。
“可能吧,我先睡了,明日还要起来。”赵强说着躺在床上,心中琢磨,大家见到的是蓝光,可他见到的不是啊,明明是正常的火光颜色。
小娘子听了怀义的话,并未出去,看到地板上的血迹虽是恶心,她还是擦拭干净,杀死那人的凶器竟然是榨汁机。她拿在手中丢在外面的木桶里,随即倒了很多水进去。
擦过地板沾上血迹的棉布、和之前她换下的衣服,一起放在院子中,扔进去两根蜡烛,丢入打火石,烧吧,全部烧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