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漠西地域偏僻,以往冷得时候,便从西、北两方开始,地处洼地,寒风过而不去,停留时间较长,现在加上士兵无衣物、粮草,别说征战打仗,被冻死都极有可能。
042 徐丰监守自盗?
军帐之内,顾南城左右为难,和他同样毫无策略的是韩大将军。
“朝廷不发放粮草过来,军队无所供给,这场战事如何打?”韩将军侧目瞧着顾南城问。
“等、或筹集军粮。漠西地势低洼,加上地理环境恶劣,庄稼物生长的并不好,筹集这条路看来是走不通。眼下,只能等军粮到来。”这是下下之策,却也是必须之策。
让他气愤不止的是、梁钰说好带军粮前来,们现在兵力、物力全都缺乏,这场战事如何打?
站在韩将军身边的是韩家军其中一位,他是之前和梁钰、韩将军一起经过戈壁村顾家瓜田的那人。
面容沉冷,长相普通一般,但那股子凶狠劲儿,给他增添了几分男子气概。
他走上前,低声对韩将军说了句,“不如这样,我们先从顾军师那边运送一些粮草,应急…。”
“不可、军不可扰民,这事不许再提。”
韩将军厉声呵斥。军队不会扰民这是宗旨,他们是保卫国家,镇守边疆,全心为民,现在焉能从民众手里取的军粮。
韩将军自然是知道,军饷,一直都是从劳动人民所上缴的税务中取的,现在他们若是在私自从民众手中征粮,农人将无可活之路。
“将军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兄弟们用什么来吃喝用度。就是因为这战乱,让将军夫人失踪,两位公子也杳无音讯,万一…。”
“住口,这事谁也不许在我面前再提。”
男人易怒,尤其是谈及无法呵护的妻儿之中,在生怒的同时更是一种自责,身为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守护不好,他还有什么脸面,若不是眼前这场战事,他早就撂挑子走人。
顾南城瞧着那将军,不过尔耳,心中犹豫,他是否给小娘子写封家书回去。粮草、顾家还能准备出来一些,不知能否及时筹集齐全。
见顾南城离开,韩放立刻紧随出去,刚才他的话肯定刺激到将军了,只是现在,不用一些话语刺激,将军如何激进起来,国土存亡之前,他没有选择,若这次战事不胜利,他们怎么有去找将军夫人。
外面的月色并不好,有点低沉、阴暗,和漠西的天气一样,粗糙阴冷。
韩放站在他身边,瞧了他一下,问,“是想家中之人了吧。将军也是,将军之前的脾气是极好的,对夫人也是极好,后来、发生了一些事。”
“嗯,人之常情。现在无法估计军饷几日能到,从漠西到京城的话需要多长时间?”
他思绪万千,犹豫不定,权衡利弊之前,想到的更多是关于家中小娘子。
“快的话需要十天。”韩放如实回答,他口中快的速度是指,中间不停歇,只在驿站换马匹,一路狂奔不止休。
“从漠西到戈壁滩快的话也需要十几天。”
他心中想着,之前他们过来的时候,在路上耽搁的时日,除去之后,应该一相差无几。
“不同,从这里到戈壁滩有近道,是商道。离疆地最近的是宋家堡,宋家堡每年都往外输送货物,像干货、毛皮、翡翠玉石等,所以早就有属于商人的一条路。”韩放说的无意。
顾南城一顿,心想也是,宋家堡本就地理位置神秘,只是没想到是在疆地之内。
“若是走商道到戈壁滩,需要多久?”
“最快的速度,五天时间,但必须熟人带,不然容易在沙漠里迷失方向。”
“安排人吧,我带人回去拿粮草。跟随我前来的几人,可以安排两个以最快的速度去京城,直接找向侯爷府,让侯爷去上奏取得军粮。”
他心中决定,为今之计,只能兵分两路,等的话,也不定什么时间能送来军饷。
韩放点头,却不与苟同他的意思。
他回去?不可能,征战在即,顾南城作为军师在旁指导战术,不可能离开。但他得先询问将军,看将军是什么意思?若真是放顾南城回去,他必须竭力劝说阻止。
天气骤然变冷,才不过两日,天空阴雨绵绵,下了一场雨水,不大,却湿透了田地。
趁着雨水之前,顾家的葵花全部收获,只是那打瓜子还在地里,秋雨过后,有些便烂在了地里。
刘老大心中没了主意,前来找她,子墨不得已,乘着伞跟在瓜田里瞧着。
秋收打瓜子,正是好时机,偏偏下了雨。
小娘子和夏天各自乘着伞,跟着刘老大在后。
等他们到了瓜田,瞧见眼前的情况有些感动,冒着雨,几人在瓜田里面摘西瓜堆放。
“东家夫人,您看这个要怎么做?是按照之前任由在瓜田放烂,捡拾瓜子,还是如何?”徐明聪从瓜田出来,眉梢之上尽是雨水。
“辛苦你们了,这个瓜必须得摘,不然等瓜子落在瓜田之中,怕会遇水生芽。”
感动是一回事,干活是另一回事。她不能眼看着打瓜子在瓜田里面坏掉,所以,这瓜先摘,后收拾打瓜子。
众人一听也明白了,东家夫人的意思,他们比可能去违背。
徐明聪眼眸带了笑,“我就说,咱们做的没错,咱们人多,这十几亩的瓜田加把劲儿肯定能做好。”
大家立刻折身去了瓜田、摘瓜、搬瓜。
小娘子站在外面,顿了一些,放下雨伞和众人一起,开始摘瓜,往房子里搬弄西瓜。
庆幸,在建造工人宿舍的时候,在瓜田建在了两个大棚,大棚是两面透风,上面用麦秸、苞米杆铺垫,透风不挡寒,却能遮雨。
夏天跟在子墨身边,她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娘,你别做了,让他们做不就好了。”
“我还有力气,这是我们家的活,别人在帮忙的时候,我也要帮忙。你还小,不要淋着雨着凉了,快去棚子底下。”她面上依旧挂着笑,本就不严肃的面容,看着更是温和恬淡。
夏天瘪瘪嘴,生了几分委屈,她还是没有能力去保护娘,若真的像爹爹一样就好了,即使不如爹爹,当一个男孩子也成,那样就能保护娘了吧!
她任由子墨推,偏是不动。
撑着伞站了许久,之后也收起雨伞,闷声走到子墨身边。
“我也干活,我力气比娘的力气还大,我也能做。”
她摇摇头,拉住夏天的胳膊,“夏天,你要明确一点,事情分配而做,你是要做账簿的,万一你生病了,那谁来统计账簿,我把这些西瓜搬完就不做了,你听话去里面等着。”
夏天点头,却道,“我知道,娘,你看着西瓜没剩多少,我和你一起,我不怕生病,即使生病了也能看账簿。”
她心中想着,不能闲着,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娘在雨里干活搬西瓜,而自个在棚子底下躲雨。
她心疼子墨。
雨水淋湿的感觉真不爽,子墨心中苦笑,看了下夏天和她,母女两个浑身湿漉漉的,面容带笑,倒也不显狼狈。
天色已晚,下雨又寒冷。子墨让那些工人先做休息,明日再弄。而她和夏天也赶紧回去,没让赵强用驴车送,两人走着回去。
本是阴雨绵绵天,娘俩即使撑着伞和没撑一样,雨水照样落在身上。
小娘子身材姣好,衣服沾湿,贴在身上,玲珑有致的身躯完美无暇,白皙的肌肤被雨水淋过,略显得娇弱病态之美。
往前面继续走,偏生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跟随,像是故意跟着一般,亦步亦趋。
人总会有种错觉,在下意识里会觉着后面之人试跟随她,子墨同样这般想,却又在心中暗示,不定是谁和她同路而已。
过了前面路口,她转弯牵着夏天的手,走的更快,偏生身后之人也走的更加快。
她敏感的觉着那人是故意跟着她一般。
再往前走,便是顾家新宅,小娘子这才断定,身后那人肯定是跟着她的。
幸好走到门口,她张口大声的喊道,“荷香啊,赶紧开门,我和夏天回来了,南鑫也在院子里…。”
她话语说的很大,语气笃定。和她话语相反的是,心中的忐忑,她不敢回头去瞧身后跟着的人是谁?
她敢断定,绝对是村子里的人。
夏天听到她的声音,也跟着喊,“我叔叔肯定在,他不是说过来帮忙的。”
夏天的话落,身后那瞧不见的人,立刻折了身,快速走开。
像是跟着小娘子走道,忘了方向走岔路了,白天若还好,能说小娘子面容秀丽,惹人注目,忘了神。
可现在是傍晚接近黑夜,她可不敢以为是容貌漂亮引来的好事者。
荷香开门,见是她们,“小姐,你们这一身湿的,赶紧回家。南鑫不在这里,他来过,说找了垒墙之人,过几日再来。”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身边之人也离开了。
荷香诧异她刚才的喊声那般大,还以为有事情呢,见她们没事也放心了。
子墨见她插门,左右瞧了许久,才说,“把外门上两道杠,牢实一些。”
“是,小姐。”虽然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荷香还是很听话的又加了一道杠。
刚才之事,小娘子并为多说,那人肯定发觉她发现了他,应该不会有下次,子墨心中这样想着。
只是她嘀咕了一些人的恶劣肮脏之心。
烧了热水,她和夏天泡了澡,浑身暖暖,才睡觉。
翌日清早,外面的小雨已经停了。她和夏天吃过早饭,先去了瓜田把事情交代好,便去了镇上。
镇上铺子刚营业,得有人把控。
不知道拖马东找的人如何了?新铺子里需要掌柜,她不可能一直在里面看管。
“小姐,你们现在就去镇上?”
“嗯,得去,牛肉干你切的如何?”
她交代荷香在家做的,把牛肉干切成条,大概有十厘米长和宽,非常精致看着美观很多。
“已经弄好了,我着就去拿出来,牛肉大块,切成小丁的话看着许多,我用小竹篮子装了一篮子,小姐先看看。”荷香说的快。话完立刻进屋拿了东西出来。
放在小竹篮子里的牛肉是个样品,精巧的竹篮子里面放了张油纸,油纸上面放着一些牛肉干,样式极好。
子墨提在手中,瞧着满意,“很好,不错,照着这个样子让人做吧,两个一文钱,我们收了。”
“那成,这个小竹篮子,我是找祥林嫂要的,我见她喜欢编这些精致的玩意儿,便要了一个。既然小姐看着满意,那我就对她说,这个咱们给她另外算钱。”
荷香张口说着,语气里带了欣喜,若祥林嫂知道这个能挣钱肯定高兴。
她本是无意为之,之前瞧见过一次,见祥林嫂家中有这小玩意儿,又听到子墨说,找几个精巧的装饰品,便想到了这里,还真是合适的很。
“你对她说吧,这东西大有用处。”
除了装牛肉干还能装果脯,葡萄干她虽然没看,应该也不少,但不会很多,今年的葡萄在田地里坏的多。
瓜田并未呆多久,子墨便去了镇上,牛肉干暂时不带,等全部弄好再一起带过去,手中提着一个样品盒子,先摆在新铺子里面。
夏天不太能理解她的用意,“娘,我们卖的是牛肉干、还是这小竹篮子?”
竹篮子好看,但不能吃,若只摆下一个竹篮子,那卖的又是什么?
“两个都卖,若是把一块肉随意放在货架上,问的人大都是平民百姓;若是用精致的装饰物,一经装饰,转手便可提高价格。”
“这样啊,我明白了,爹爹说过,物精而价高,说的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以往她听得多了,实践的并不多,明明知道却不会用,现在跟在子墨身边,切身体会去学习,效果更佳。
“对,就是这个意思。”
子墨对夏天说完,瞧见马东已经带人进来,在门外像是等候。
“进来吧,不用那么客气。”
“东家夫人,这人是我找来的,看着老实憨厚,您先过审一边。”
马东知道,这东家夫人也不是好糊弄的,做事更加敬业认真起来。
他是愚笨憨厚,明知这些缺点,更加本分做事,这样的人,即使得不到重用,也不会被东家辞退。他深知他这样的人,有这个好处,便老实顺从,绝对不像徐丰那样,心思狡诈,精明干练,但也有花花肠子,算计人心。
子墨瞧着那人,倒是老实,看着模样年轻,不知是否可靠。
“你看着挺年轻,今年多大?家住何处?”她语气放轻,问这眼前之人。
“回东家,我就是这镇上的人。您看,对面那个卖羊杂汤的夫妇,就是我爹娘,我自幼跟着我爹学过一些算账之术,能打算盘和做账。”那年轻人,弯身往外一指,低声恭敬说道。
语气里并没有镇上小民的优越感,倒是稳重,模样周正看着不错。
“原来他们是你爹娘,夏天最爱吃你家的羊杂汤,味道很棒。”
“多谢夫人夸赞,我们家的羊杂汤卖了几十年了,从我爷爷辈开始做的。”年轻人也不怯,甚是大方得体的说。
“我看很不错,你先带带他吧。”子墨转头看向马东,把这重任给与他来做。
马东有些激动,这人是他找的,能入了东家夫人的眼,那就是对他工作的肯定。再着,还让他在身边带着,看来东家夫人对他是肯定的。
马东点头,“我肯定不辜负东家夫人的嘱托。”
“没那么严重。你把铺子里的事情教给你带的那小徒弟。这里你过来、嗯,两个月吧,到年前,你便时不时的过来带他一段时间。”
“可行。这新铺子里还差个小厮,可是得再找一个?”马东顺势而问。
“找,再找两个人。对了,我瞧着徐丰身边有两个得力助手,不如让他们过来也成。”
“夫人、有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马东犹豫。
看夫人这意思还是想重用徐丰之意。
他本以为,东家夫人会找了机会断了徐丰之路,毕竟徐丰心思狡诈,并未善类。没想到,还让徐丰一直在铺子里呆着,那有些渐露端倪的事情,他觉着还是提一下,其实,他也不确定,但不说的话又觉着不踏实。
“什么事情你只管说,你是跟着我们一起走出来的,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子墨不懂,马东的吞吞吐吐,有话直说便是。
“我觉着徐丰这人有问题。前几日,少东家过来盘点账簿,我在旁边瞧着少东家做账,后来发现竟然没有徐丰那铺子里的账簿。”
子墨转头看向夏天,夏天点头,解释,“徐丰说,他手中的货物没盘点清楚,缓几日给我。到现在,马叔不说,我倒是给忘了。”
“徐丰之前对东家是异常尊敬,偏生现在东家不在,他连少东家都敢欺骗,这账簿盘点,是东家规定好的日子,在每个月的十号必须出了货物盘点清单,十五号给少东家做总账,东家在时,这日子一次不错。”马东继续说。
子墨深思熟虑,她之前以为,徐丰是瞧不起她是个小娘子,不愿与她多说铺子之事,现在看来,徐丰这人确实有问题。
“那可还发现了什么事情?”子墨继续追文。
只有马东的片面说辞,不足以认定徐丰做了什么事。
“其余的倒是不曾发现,除了这铺子被毁,咱们顾家的铺子应该没其他事情了。”马东放缓语气,想着近日发生之事,确实没什么大事。
“先注意一下。那徐丰身边那两人先调来一人。”
还是要调人过来,她想,若真是徐丰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先拆了他身边的人,再往下看,是否会简单一些。
身边站着的年轻人,眉头皱皱,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子墨也注意到他了,以为他身体不适还是如何?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刚听到东家的话,我像是听到过一些事情,这新铺子之前被毁过…?”
“你见到过什么?”子墨神情带了严肃。
“不是我见过,是我爹。我爹娘做羊杂汤,起的早回的晚。我听我爹说过一句,他曾听到过这铺子有声响,铺子未开门时亮过光,那时我爹是好奇才随口说,我便听了一下。现在想来,会不会是有人偷窃东西时做的?”
子墨心中觉着也是,“稍后我和你一起过去,问一下你爹。”
年轻人点头称是。
未等子墨去问,不巧之人来了。
徐丰来的突然,见小娘子和夏天,自然问好,“东家夫人,这之前被毁掉的铺子我已经找到证据了。”
“是吗?那你说说看,是何人所为?”子墨等着他的下文,听他如何说。
在有些证据指向他的时候,他会有什么样的话来自圆其说,或者他真找出了铺子毁坏凶手的证据?
043 还得走关系
徐丰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子墨,眼神镇定自若,胸有成竹,不带丝毫慌乱。
若不是事先听了马东和那年轻人所说,她当真以为,徐丰找到了证据。
现在子墨心中带了怀疑,徐丰即使不是凶手也有嫌疑在其中。
子墨为首坐在椅子上,马东和那年轻人在旁侧站着,徐丰不卑不亢,眼神低垂,心思难懂。
瞧着眼前这番情况,不懂东家夫人找来马东,这是在做什么。但他感觉氛围不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徐丰傲慢自大,自以为一些事情别人不知道,并未去想,东家夫人是否知道他所做之事。
“我找到了一些证据,铺子确实是难民毁掉的,不过难民太多,根本不知道是谁,这个也是没办法了。”
“你说是难民毁掉?最起码要拿出证据来?空口无凭,我们如何相信?”
子墨闻言,心中觉察到,徐丰说的这些话,不过是一些模棱两可的说辞,说是难民,现在难民挡道,谁能知道具体是谁做的,说了和没说有何区别。
即使有证人,她照样不相信,这件事凭徐丰说是难民而做。
徐丰一听子墨说要拿出证据,立刻对外面喊了声。
见一中年男子进来站在大家面前,面黄肌瘦,身上衣服补丁叠加,一双粗糙大手无所垂放在胸前摇摆不定,显得局促不安,弯身显得卑微至极。
子墨瞧着他问,“你说说看,如何判定这铺子是由难民所毁?你亲眼看到了什么?”
“回夫人,那日,清晨我起的早,已经推了一车粪便,正要离开,瞧见这铺子里有灯光亮起,还有敲打乱砸的声音,我才注意到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子墨听不懂他的话,眉头皱起,马东身边那年轻人倒是察言观色,“东家,这人是镇上掏粪的,每日清晨变处理完镇上的便池,他就是负责这块的人,大家都叫他顺子。”
他一解释,子墨才晓得,原来还有这个职业,真是长见识了。
“你是如何断定是难民抢了铺子?若真是难民,他们进来必定从正门而入,我所看到的铺子,正门并未毁坏。”她继续问那男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瞧见铺子里有灯光,谁知道发生了啥事。”
顺子虽是市井小民,却也有心思。见小娘子咄咄逼问,心中不敢乱说。
前几日,突然有人上门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来做个证明,他想,不过是随口说几句话而已,便来了,现在想想,这差事也不简单。
“你若知道事情的经过就立刻说出来,不知道,别打马虎眼。若我知道你说的话中掺假,我能立刻送你官办。这件事本不想劳驾官府,奈何一些人不配合,那我就没办法了。”
子墨是真怒了,这件事拖的时间越长解决的可能越小,怕是有人在故意拖延时间。
被小娘子一阵说辞,那掏粪之人顿住,神情带了慌乱,眼神往徐丰那边看了下,见他毫无反应。
“我真不知道,我知道的全说了,是不是难民我是不知道。但我能肯定,十三号那日清晨,我从这里进过的时候确实见到了灯火,不是通火明亮,但在早上还是看的清楚,大早上的,街市还没开,开铺子的人家不多。”
看,不过是话语上的敲打,他就开始托词语气含糊。只咬住一点,那就是看到了灯光,却不敢再说是难民所为,他自己可能就没看到。
“徐丰你怎么说?你找的这人口中所说,十三号清晨,铺子的灯光确实亮着。知道这些情况的人,除了眼前这人,还有铺子对面那个卖羊杂汤的夫妇。这件事你没做好。”
“东家夫人,这件事肯定是难民所为,咱们铺子在街上从未发生事情,前几日难民来了,接着咱这铺子被抢,不是他们是谁?顺子说的也无不对,他是掏粪之人,起的早,事情忙,可能是瞧见了开始,并未看清里面之人,之前不也说了,里面传来一些敲打折腾之声。”
“我不否认他的话、或许有可用的信息,但、仅凭片面之词,根本不足以认定是难民做的,现在难民还在,我若去问,也能查到。”她看着徐丰故意说道。
东家夫人要去查难民?呵呵,难民已经走了一批,她如何能查到?他心中冷笑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既然东家夫人想查变去查吧,查到最后也是难民做的。”他是认定了铺子被抢是难民所做。
子墨语气不善,本想再问,徐丰却说,铺子正忙他要回去。
枉顾子墨的存在,直接离开,而跟随徐丰前来的顺子也离开。
子墨沉默,继而才道,“马东你找两个人把徐丰铺子里的人带来,我要审一下,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振,东家夫人您说何事?”
“让你爹过来这里,我有些事情想再确认一下。”
李振和马东同时离开。
外面的天气很好,像是突然变晴朗的。她在想,若是顾南城在这里,他会如何处理?说真的,她觉着很累,处理这些事情不是她的强项,总觉着不对,却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李振回去把事情一说,那李家老爹自然来的快速。再说,这可关系这李振在铺子里工作的事情。
能当个账房先生可是不容易,像李振正式二十好几正年轻,去铺子里只能当学徒,而在顾家却被培养着当账房先生,李振心中自然想在东家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李家老爹到了之后,子墨单独找了谈论一些问题,而另外两个人,在外面被晾了许久。
李振站在外面紧张,不知道东家夫人和他爹说了什么话,见他爹出来这表情,甚是高兴。
李家老爹走到门旁,瞧着李振,“你是有出息了,这东家极好,说你也不错,将来好好干。”
“爹,东家对你说了啥?不是找你问事情去了?”
他着急,这本来是问关于铺子的事情,现在他老爹出来竟然面带笑意,显得高兴不已,还拍着他肩膀,让他好好干,这是怎么回事?
“东家问了,我也说了,她说没事我就出去了,今后你就在这里工作了吧,瞧着不错。”
李家老爹爱笑,脸上的笑意不断。
子墨最是喜欢爱笑的人,她觉着很舒服,刚才和李家老爹说话的时候,他们语气都很和善,倒是轻松。
瞧了下李振和门口站着的李家老爹,平淡而温馨,若她生下男孩,他们父子之间应该也能这样吧!
收起笑意,子墨起身走开。
站在门口看着被马东叫来的那两人,徐丰的手下办事的两个,看着年轻,谁知是否有心计?
她轻咳一声进入,“你们两个是在徐丰手下做事?”
“是,东家夫人,我们跟着徐掌柜。”
徐丰手中有两家铺子,身下带着两个小厮也是正常,这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应该不经常碰面。
若是经常碰面,不会站的那么远。两人之间的距离足足有一米左右,显得陌生而疏离。
“你们可知道我叫你们来是为何事?”
“不知。”其中一人很肯定的说道。
而另外一人则是温温说了句,“知道一些,听马掌柜说的,他问了一些。”
语气甚是肯定之人,则看向他,眉头微皱,“马东来的时候对你说了?我怎么不知?东家夫人让我们前来到底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