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转一圈,他还是推门走了进去。这是之前子墨住的房子,里面的摆设一点不变,像是走的匆忙而没来得及收拾一样。
他走到之前和子墨一起聊天说话的地方,摸着桌面低声:“这故事来没讲完呢,怎么就走了,走了也就罢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李辛看着他,这混世小魔王般的二公子突然变得伤感起来,他看着我有点别扭。
“二公子,咱们得去夫人那边请安问好了,夫人身体不适二公子要尽一些孝道。”
“我知道,你先出去。”他不耐烦的说着,伸手摆摆让他出去。
刚巧眼睛看到一幅画就在桌子的里面边角,未曾被拆封的迹象。他拿在手上,确定是那副他给莲香的画。
不是说要交给小姨的吗怎么没有送出去。
他顺手打开,好一幅向日葵盛开的画卷。
“这个画册我喜欢…。”他非常开心的说了句。
“你都有一幅了,这个画卷就给我拿走。”突然伸出一手从高湛手中把画像抽走。
“哥,你怎么也来这里了?”高湛见是高陵脸上并无生气。若是被一般人拿走画卷他肯定发怒,唯独对高陵,他更多的是尊重和不反抗。
“见你在这里便过来瞧瞧,怎么不去看看母亲?”他收起画卷拿在身后。
眼神直直的看着里面,他也想小姨。只是他已经长大不能像高湛那般情绪外漏,他更是懂得隐藏所有的情绪,端的是侯爷府大公子的气度和贵气。
高湛请撇嘴,“母亲那般不喜欢我。我去哪里做何?不想去。”
“母亲被父亲禁了自由,怕是不能再出后宅,今后后宅之事老祖母掌权,三房帮着管。你若再这般不懂事,怕不会好过。近日便安分起来不要再耍小性子。”身为亲哥哥,高陵说的很多,他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却何在的体贴人。
对这个和他同样不受母亲喜欢的弟弟,他之前是无感,现在竟然多了份关心和呵护。
“母亲出何事?为何被关了禁足。母亲若是不管事这府中大小事宜可不乱了套?”高湛自然现在林子晴这边,即使母亲对他不亲,那也是亲身的。血缘是无法磨灭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若有时间便常过来看看母亲,我近日功课较多,不便常来。”高陵轻声说着。侯爷府的事情大多还是掌控在父亲手中。
即使是后宅之事也是如此。
母亲这次做的过分了,直接找人害了三房的幼儿。孩子或者却不去死了,母亲在侯爷府是走到了尽头。
可悲的是,她心中念着的人始终没出现,最后的告别也没有。
她走的那么快速和决绝应该是再也不想回到这里了。
高陵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最后才离开。高湛想了一会儿便去了林子晴的房。
直到出了听香院,高陵停了脚步。
身后男人跟着止了步伐,“大公子可是有事?”
“把三房那告密的丫头做了,干净点别留下把柄。”
身后之人点头瞬间离开,高陵这才继续往前走,进去前院,走到书房门前轻扣,“父亲是我…。”
“进来吧,有什么事?”侯爷不抬头只是随意问道。
“侥幸找了幅画卷,看着不错想来父亲也定是喜欢。”
一幅花开灿烂,极度盛开的向日葵铺开在他面前,绚烂的颜色看着非常惊艳。
见过了冷冰好贵的东西,这乡野里极度盛开的向日葵让人眼前一亮。
而高陵也是话费了心思去讨好他。父子之间还需要讨好,可见这侯爷府也是毫无人情和温暖。
怪不得,高湛和高陵喜欢缠着子墨。林子晴也不舍的放子墨离开,她身上有种温暖的感觉。
乡野的风吹的人很舒服,她左右牵着两个孩子的手。清哥手中提着水和食物,他们这是准备下田送饭的。
总归是离得近,走路几步便到了,荷香做好饭他们提着要有。
刚到瓜田,此时真是瓜种栽苗种植,忙的不行。顾南城也在田中忙碌,不过见他们过来立刻走了出去。
“怎么是你们来送餐了?不在家里好好休息到处乱跑。”他说要抱住安然。
安然轻声说,“不是我不休息,是娘说要来给爹爹送餐,我是跟着来的。”
“你呀,下次就不许你再来了。”子墨笑着看向安然。
夏天和清哥倒是懂事,把竹篮子里的饭餐拿出来,“爹爹这些够你们吃的吗?”
“够了。你看,那些叔伯们已经搭建好了烧饭的灶台,过几日便能在这里做饭吃了。”他指着远处已经搭建出雏形的灶台。
现在人多吃的也多,仅凭荷香一人根本忙不过来,他才想了法子搭建灶台让大家自己煮饭吃。粮食的问题肯定能解决得了。
顾南城吃着饭,小娘子坐在他身边。安然已经跑开追着夏天去玩了。倒是清哥坐在她身边左右跟着,寸步不离。
顾南城瞧了那小子一眼,“你在医馆学的如何?能给人治病吗?”
“不能,只可以给小猫小狗治病。”他很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
顾南城脸色不好,心中想着这小子怕是一辈子出不了顾家的大门了。
小娘子瞧着倒是挺开心,“能给小猫小狗看病也很厉害,清哥做的不错。”
“娘,我看过的小猫小狗都不动了,师父也说以后不要我再去医馆了。”清哥脸上认真,想着师父为何不许他再去。他其实很想去医馆,只是那段时间子墨不在,他也没了心情去管。
小猫小狗的事情那就真的是他医术的问题了。
刚说了两句夸赞的话,清哥说小猫小狗不动了。子墨脸上的笑崩溃了,“看来清哥果然不适合做大夫。”
南城吃着嘴里的饭差点呛住,随即草草吃过,嘱咐了几句继续下田。
这才刚到田地,便见前面有骆驼队往这边走,现在才是开春,不到仲夏,商队来的太早。
他站直了身体看着远方,瞧见前面领头人有些熟悉,立刻折身往这边跑。
“子墨你带着清哥快快离开。”他跑的快速到她身边低喘息着说道。
“怎么回事为何带着清哥离开?”她抓着清哥的胳膊面色带了着急。
“可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冯老三说过清哥的事情,以后便有人过来找清哥。我们若不想他走就把他藏起来。”
小娘子这才明白,低声应道,“你去前面挡着,我带清哥快速离开。”她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肯定想护着清哥。
顾南城说完过了瓜田往前走,迎面去接应之人,而牵着骆驼往这边走的确实是冯老三,只是他身边跟着的人变了。
“顾兄弟进来这年过的可好?”冯老三上前很客套的和顾南城说,伸出手要握掌。
“很好。”他给出手臂,说了句谎话。
他过的可不好,小娘子被人带走到京城不回,他亲自去接,新年都是在客栈过的。好在是他们两人一起,推了林子晴的好心相邀。
“我们这次来的早,之前问了你,这西瓜可是能容许我们带走?我们可以出更多的钱给你。”冯老三是个跑生意的,手里不缺钱。缺的是稀奇物。
“今年若你们还从这里经过的话,提前十天给我说。若有西瓜我便提你们留下。”他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今年请的人多,年轻力壮的汉子有十个左右。趁着时间足够,他已经开出了十亩田地。照样全部种上西瓜。
打瓜和葵花各种十亩,做一个冬天的干货可能还不够,需要想其他的办法。
冯老三见他张口答应,高兴起来,“果真是好兄弟,你说多少钱我一并给你算好,你就给我留着喜欢,我回去的时候肯定从这里过。”
“等你来了再说。”顾南城也笑了起来。冯老三性子好做事爽快,倒是值得来往。
眼睛看向骆驼商队,“你们这次商队走的是什么物什?”
“没什么新奇的,我们特产的白葡萄树,听闻京城里的小娘子们喜欢种,便随意带了些。”冯老三说些果然不在意。这种葡萄树在他们那里很多,有的还是野生,接的葡萄是多,但大家吃够了也都不在乎。
顾南城想起家中小娘子,定然也喜欢这个吧。
“这葡萄树也卖我几棵,我家小娘子也喜欢。”他轻笑看着眼前五大三粗的汉子说的淡定十足。花钱给自家小娘子买葡萄枝的还真不多。
“谈什么买,你想要便拿去,不是什么值钱物。”以往跑生意的总会拿一些明面上看似稀奇却无实用的东西作为幌子,而隐藏在下的东西才是挣钱的法宝。
顾南城不管他是做什么生意,他是看中了这葡萄树。
冯老三倒也大方,可能是想要顾南城手中的西瓜,也可能是我真不在乎那点葡萄枝,索性丢下一捆,“这个我不确定是什么品种的葡萄树,都是从山上挖下来的,你若想要就种着。等明年我再来的时候可以给你带一些吃着好吃的葡萄枝。”
“好,多谢你了。”
冯老三挥挥手只道不用谢。牵着骆驼队带着众人说着便走,沙漠中的商队没有过长时间的停留,他们行走的时间长,仿佛是一直在路上。
只有走完了这一年才能有休息的时间,等到了明年再如此周而复始。
顾南城没有问他关于清哥的事情,冯老三也没去想,这才岔了过去。
只能顾南城回家还没见小娘子身影。
“子墨去哪里了,怎么没见到人?”他现在门外把手中的葡萄枝放下。
夏天和安然手牵着手随在他身边。
荷香在厨房,听到声音从里面出来,“小姐去祥林嫂家了,说是,听了怀义定了亲事便去看看。”
“嗯,夏天你去找你娘回来,说爹爹找了好玩的东西回来。”他交代夏天让她过去找子墨回来,这样就名正言顺多了。
“爹爹没有好玩的,旺旺才好玩。”安然又从厨房里拽着小白狗出来,死劲死劲的拉着不撒手。
“安然,你的旺旺都快不能呼吸了,赶紧松开一些。”
他蹲下身子,安然才到她下巴。安然生下的时候就极小,现在虽是张开了,但这骨架太小,让她看着比那时候的夏天要小的多。更加惹人疼爱,时时刻刻抱着都不嫌累。
子墨正在门外和祥林嫂说话,清哥躲在她家里不许出去,怀义本就善良也照顾清哥这孩子,拿了东西给他吃。
祥林嫂手中的针线拉的刺啦刺啦响,像是起了节奏一般。
“听你做活,竟然像弹奏音乐,你心情很好啊。”子墨看着她笑着说。
“自然是好,我家怀义说了亲,说起来和你们家还有亲戚呢。”祥林嫂是村子里的老好人,面色瘦而身形弯,心却是极善。
“和我家沾了关系?你说的可是哪个?”子墨没想那么多,和他们家挂上关系的能有谁?上门有亲戚的也没几个。她着实想不到是哪个。
“之前还在你们家住过一段时间的窦氏水心,那姑娘长的好性子比她那胞妹好多了,是个温柔体贴的。”
“祥林嫂你确定说的是窦氏水心?”窦水心她是变了性子吗?她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是啊。刚过了大礼,那孩子心善竟然说只出几身衣服便好,送的彩礼钱一并给了怀义带回来。”祥林嫂看到小娘子皱眉,接着说道,“之前一直听村里人说窦氏姑娘长得不错,还真是。果真是和小娘子一样的人儿,精巧着呢。”
“哦,怀义也愿意娶窦水心为妻?”怀义聪明又知道窦氏姐妹的秉性,肯定不会愿意。
“这婚事还是怀义亲自上门找的。他说也到了娶亲的年纪,还让我不用操心呢。”祥林嫂越说心情越好了起来。
反倒是小娘子这心情忽上忽下的,不舒服。
聊着期间,突然听到夏天的喊声。
她往外靠了下身子,勾头看了过去,“我在这里,看你喊的歇斯底里,嗓子疼吗?”
“不疼,爹爹让我叫你回去,他说我有好东西给你看。”夏天轻咳了一声,刚才喊的声音大嗓子真有点不舒服。
她轻笑拍着夏天的肩膀,“快去怀义哥哥家里叫清哥出来,回家喝点水就舒服了。”
她点点头,往里面走。带着清哥出来以后,子墨还在和祥林嫂聊着。
“祥林嫂你再好好打听一番,怀义娶亲可得慎重。”话已至此,她也不愿多说怕祥林嫂心里不舒服。那窦水心真的能变好?她是绝对不信。
子墨说完要走,怀义从门内出来,望着子墨那边说道,“是我自己说娶的,日子都定下了。”
子墨回身脸上惊愕,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回去。
到了家中,南鑫也在院子里站着。只见顾南城手中抓着铁锹在院子里开土。
“这是做什么?”
“子墨快看看这些是什么?”他笑着放下手中铁锹望着她。
瞧着眼前这东西根本不认识,她摇摇头,“不知。”
“这个是葡萄树,我哥刚对我说过,足足一捆种上的话这小院子都是葡萄架了。”南鑫看着子墨点头很肯定的说。
“葡萄树的话是不是可以嫁接啊?”怪不得她没认出来这些葡萄枝,枝干被削减的光秃秃什么都不剩。显然和她上一世见到的枝繁叶茂葡萄树不同。
若真是葡萄树的话肯定能嫁接的,她家里有园林师最会做果树嫁接。
“你说的我可不懂,还是对我哥说吧。我去厨房看看荷香再做什么好吃的。”南鑫摇头,他心思也没在这里。
安然听到有吃的倒没什么反应,倒是那条小白狗,扯着绳子要往厨房里钻。
猛的被小狗一扯,她本就没站稳的身子瞬间被拉倒趴在地上。
小姑娘也不哭,站起来摸摸手臂,看到上面划伤的痕迹,眼睛望着子墨带着委屈,“娘,疼…。”
“吹吹就不疼了,你试试看。”她说着走到她身边,抱起安然往屋里去。
南城种下树干,看着她,“别总抱着她,安然已经长大了挺重的。”
“再不抱着将来就抱不了。”说不定将来便宜了哪个混小子。
可不是,现在若再不抱着,将来她可是抱不动安然了,不定被谁抱着呢。
她格外珍惜与三个孩子相处的时间。
一场春雨来的及时,刚种下的葡萄枝慢慢吐了枝桠,一点点的舒展开。
种在墙角的葵花也长了芽苗,生命力极其旺盛。
清早,顾南城带着夏天去了趟镇上。镇上三家铺子不必每日都来,也要过了十天左右来一次,生意平稳不似之前的火爆,铺子里卖的尽是容易保存的干货。也不担心会很快坏掉。
T
018 最大的瓜农供应商
铺子里的生意平稳,顾南城到了之后转了一圈,如此下来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夏天抱着厚厚的一摞账簿在“夏果”这个店铺的门外等着。
见他进来立刻出声,“爹爹账簿我没看完,拿回家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量力而为是你娘说过的话,记住了别勉强自己。”夏天终究是个姑娘,若真是那么卖力他有些心疼,家中小娘子又总说,他不该让夏天这般努力。
他也想找个继承人培养,却不敢再在小娘子面前说要生个孩子。
马东拖着一条行动不便的腿走到这边,“东家,东家夫人可是回来了?”
“回来了。之前辛苦你了,今后只要有顾家就断不会缺了你的衣食。”
不管怎么说,马东的腿是在送子墨的时候断的,找了大夫医治,之前拖的时间太长错过了医治的好时间,腿算是废了,每日走动都是一条腿在拖着另外一条。
顾南城承诺只要他在顾家一天,便能保他衣食无忧。
马东自然是乐意,他腿废了是不争的事实,眼前只能靠着顾家生存,为了不被丢弃,他更加卖力而卑微,反而这种低微的可怜让顾南城更加照顾他。
而马东也没让他失望,店铺的生意虽然看似平平,在这几间店铺中,首家店铺的收益遥遥领先。
顾家商铺一般比较小,最大不过一百平的面积。人的数量也是最低配置,四家铺子两个掌柜,六个小厮。
掌柜是每天必须盘点货物,而顾南城则是每个月中旬来一次而已。
让夏天先上了马车,顾南城把之前对徐丰说的话,对马东说了一遍,“过几日便派人去家里把账簿拿来,做好汇总了半年再做一个总结。”
“是,东家我们会按照您说的方法做,这个也简单不容易错,咱们家生意也不繁琐自然做的很快。”东家点头躬身,对他的尊敬顾南城看的出来。
从春到夏季节的转变太快速,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子墨坐在家中,看着院子里已经交叉缠绕的葡萄枝,还真是葡萄啊,她从来不知道葡萄开花竟然像米粒一般,密密麻麻浅黄色的小花。
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她咿咿呀呀的摇着椅子。荷香坐在她身边缝制衣服,见那衣服样式很小不是成年穿着,应该是给清哥和夏天做的。
“小姐若想出去走走我便陪你去,怎生坐在自家院子里叹息起来。”荷香把针线放下看着她问。小姐她本不是那种爱叹息之人,今日却看着忧心烦扰。
“荷香你可知道怀义要娶窦水心之事?”她微微起身浑身被太阳晒的懒洋洋。
“听人说了,是怀义自个要娶的。看他平日里衣服胆小怕事又害羞,倒是在娶亲这件事上态度硬气。”荷香想了一下说道。她对外面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听村子里的人说了一些闲话。
“怀义看着不错,只是娶窦水心的话总觉着有些不对劲,却说不出是为何。”她皱眉,还想着那次见到怀义的神色,那眼睛里满是冷漠,根本不像是因为喜欢才娶窦水心。
“小姐别想那么多,总归是别人家的亲事。”荷香轻声说着,把手中的衣服放下起身,“小姐我去厨房做午饭,你看今儿有什么想吃的?”
“没有,你只管做就是。”她倒也不挑食,再说荷香做的饭菜也很可口,她有什么可挑的。
荷香笑着走开,子墨侧身拿起那件衣服在手中摸索,不得不感叹,荷香的手艺真好,针脚密实从外面看着极好。
马车停好,南城牵着进来,夏天坐在马车里面小脸往外看。
敢露出头见子墨在院子里,“娘,我和爹爹买了好多好吃的,你快来看看。”
“好,我看看你们都买了什么?”她说着要往马车那边去。
顾南城抱下夏天,提出马车里的东西。“没什么,都是一些简单的吃食,你胃口不好平时吃的少,我就多买了点天香楼的菜。”
子墨轻笑伸手去接那东西,却被他抓住手,“这些东西还不用你费力。今天在家都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无非是躺在椅子上晃了半天。荷香再做饭,你给我拿着进去。”
她另外一只手拿着他手里的东西,强硬的夺来。怪他太担心,不过是一些简单的事情,她也能做好。
她不是瓷器娃娃碰不得。
他倒也没阻止,看着她和夏天进了厨房,“我去瓜田看看。”
瓜田也到了采摘时间,注意的事情自然不少,他还指望着瓜田挣钱,自然不敢松懈。
子墨在厨房里轻声应允,“好,那你早点回来,午饭一会儿就做好了。”
他没回声便走了出去,到瓜田之时,田地里十几个人也在做饭,他交代了刘老大,去村里屠夫家买了猪肉给大家。
在瓜田的旁边开出了一大片的菜地,里面种的东西多了,蒜苗、青葱长了起来。这些都是之前洒下的种子,青瓜、番茄藤蔓青绿也都长的极好。
刘老大见他眼睛盯着那些蔬菜,以为他想要,“东家等会儿我摘一些蔬菜送到家里去。这些都使我们自个从家里拿的种子种的,借了东家的地。”刘老大在顾家做工三年之久,对顾南城的脾性也摸不透,但唯一尊重和讨好还是懂的。
“都摘一下送回去,我看蔬菜不错,你们种的极好长的也不错。”
“是啊,后面来的几个人之前是做菜农的,种的一手好田地。”
刘老大说的仔细,后面来的这些疼大部分是介绍或者托熟人而来,并不是顾南城亲自去找,他肯定要说的仔细。
“哦,那让他们只是看瓜田岂不是很浪费。”他随口说道。心中思考,要不要种一些时令蔬菜出来,专门送到一些出名的餐馆。
“怎么能说浪费,我们拿着东家给的钱,这活肯定要做好了。”他担心,这东家莫不是嫌他们人多开走了几个吧。
近期瓜田稳当,只等西瓜成熟,倒是没其他事情,看守瓜田的人也都闲着,清早去瓜田拔草扯瓜秧,中午和下午就休息,晚上聚在一起说说话话,真的无太多的事。
“嗯,这样,你先找几个种菜能手,问清楚他们之前种的是何种蔬菜,把这些信息给我问清楚,过几日我重新分一下工。”他沉吟想了一下说道。
刘老大点头答应,面带憨厚之笑,“好、好,我定会把这事给问仔细了。”
顾南城没再说,去瓜田瞧了一圈。最后带着两个抬着蔬菜之人回去。
蔬菜真新鲜,一箩筐的蔬菜码的整整齐齐,从上往下拿,青葱、茄子、蒜苗还有青瓜和番茄。
子墨牵着安然的手,围着箩筐,“怎么摘了那么多蔬菜,我们吃不完的。”
“让他们摘的,可能是摘多了。”顾南城坐在院中长桌旁的椅子,瞧着她们。
安然伸手指着青瓜,抬头瞄了一下子墨,伸出小手要去抓,“娘,我要吃。”
“可以吃,等会儿让荷香姑姑洗一下。你去厨房端个小盆子过来。”
安然跑的极快,厨房门槛过高,她站在门便扒着门旁。
“荷香姑姑,我要盆子。”
荷香手中端着饭菜正要出来,见她小小的人儿就在面前,轻笑。
“安然先不动让我过去,等下帮你拿。”她两手都放着菜没空去帮安然。
顾南城起身走了过去,伸手一提和她一起进入,“安然太小了,能端的动吗。”
“我当然可以了。”
子墨挑了番茄和青瓜放倒木盆里面,和安然一起洗干净端在饭桌上。清凌凌的蔬菜带着水,充当饭后水果了。
一张长长的木桌,子墨和南城坐在一起,夏天和清哥坐在对面,安然在子墨的身边,荷香坐在侧面看着安然帮她喂饭。
顾家没把荷香当下人一样使用,荷香懂的感恩,事事躬身亲为从不埋怨,把顾家大小照顾的也极好。

村子尾后,落日余晖把人的身影托的模糊不清,男人脸上带着令人恶心的笑,身下压着一个被逼到绝处四处挣扎的女人。
男人含糊不清说着要往她脸上靠,女人伸手推拒,“走开,你走开…。”
“怎么现在不让碰了,之前你不是说好和我过一辈子的。这次不是你找我来的?不干这事你想做啥?”男子声音说话含糊不清,只顾着亲近身下女人,吊儿郎当的身子颇有的一些炫耀之意。
女人猛的往前一推,“我找你来,是想对你说清楚,我不要你的钱了,你给我滚远点,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我早知道你会踹开我,才不把钱给你。嘿嘿,那也不错,白让我赖皮五睡了那么长时间,也值了。”
此人正式赖皮五,只见头发毛躁缠在头上,和村民绑在头顶的干净发髻不同,宽大的衣袍带着黄褐色的脏东西,不知道从哪里沾染上的。
像是站在远处,只是看着衣服上的污垢便不能忍受,他应该超过一个月没换洗衣服。
窦水心心中直泛恶心,心中暗自唾弃,她之前怎么会想到去勾引他,即使为了那卖西瓜的钱,也不会那般作践自己。
“你赶紧滚开,再不走我可喊人说你强迫我。”
她嘴上是这样说,心中泛怯。刚说出的话就后悔了起来,给她足够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出去。这种事若是被赖皮五反咬一口她就完了。
赖皮五倒没在意,腆着脸,“我可没强迫你,是你自个倒贴上的,不就是看中了我手里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