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定。”温雅的声音,“这是我名下的房产。”
苏子墨愕然,“沈先生的财产竟然遍及到如此远的地方。”随即似极认真的思量了一下,“看来找个比自己还有钱得多的男朋友好处还真挺多。”
“这只是一小部分好处。”他弯起唇边笑得暧昧,附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最大的好处是身体力壮,可以无限量满足。”
“一想起沈先生之前电视访谈时一副高冷正人君子的模样,落差实在太大。”她无奈地扁扁嘴,“面前这位黄暴先生,我能不能申请退货?”
“太迟了,苏小姐。”伸出修持的手指,不紧不慢理了理她的头发,“你要做好被骚扰一辈子的打算。”
楼下的小花园里也是一片灯光明朗,还有各种漂亮的植物,面前的人,带着微笑,眼里一片深远,风吹动她的发,缠绕在他颈间,动人不由说。
她忽然展开双手,往后仰,还没往后多少就被他用力抱了回来,然后一把将她从栏杆上抱了下来,表情里的紧张还未散去。
“苏子墨,你不要命了!”声音里带着愠怒,却将她搂得很紧很紧。
只不过一瞬间的心血来潮,倒是忽然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我可是玩单杠的高手。”她拍拍他的背,示软道,“倒挂金钩是我的拿手绝活,我就是忽然想给你展示一下。”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温驯地伏在他怀里,有些不知所措。
他慢慢放开她,表情不再如之前那般严肃,只眉头依然微蹙,“以后不准再做这样危险的动作。”
完全命令的语气,丝毫不容反驳。她点点头,举起一只手放在耳边,“我发四,以后再也不做这种危险动作了。”
他拉着她往屋里走,“你这是什么地方的发音?”责怪的语气,“给我态度端正点。”
第三十八章 浪漫
过了好一阵他态度才渐渐缓解,然后她就死缠烂打要去湖心的小岛,结果被勒令穿了很厚的衣服才让出门。
这边比国内要冷得多,出了门才觉得他的决断是正确的,沿着门口的小岛一路往湖心走,道路两边是两排整齐的路灯,欧式雕花的灯台,别有韵味,小岛上城堡式的建筑露出隐约的轮廓,远远看去,就像是某个童话故事里的画面。
苏子墨一路欣喜,这种探险般的过程她简直喜欢极了,一路拉着沈煜衡走得很快,终于到了岛上,发现是几座供休息的哥特式建筑,艳丽又显诡异的雕塑,恰到好处的灯光。
正好奇地在看墙上的壁画,周围的一圈霓虹灯忽地亮起,五彩缤纷,与湖面倒影的美景组成一幅绝美的画面,这才发现,她所处的地方是一个舞池。
音乐声响起得突然,她一转头,就见到他正走来,他也穿着稍厚的黑色大衣,黑发黑眸,眼神深邃无底,修长的身形,与身后的建筑自成一派,像极了住在这诡丽古堡里的暗夜王子。
他站在她面前,眼神锁住她,让她无处可逃,一只手背在身后,微微俯身,姿态似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优雅与高贵,还未反应过来,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伸至她面前,“美丽的小姐,能有幸与你共舞一曲吗?”
魅惑般的表情,让她没有办法拒绝。
如果在国内他这样做,她一定会跳起来嘲讽他,可是身在这不同国度,美丽到令人窒息的景致之中,一切浪漫仿似都浑然天成。
她没有犹豫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心,有些为难,“怎么办先生,我不会跳舞。”
谁让她从小是个喜欢舞刀弄枪的boy,小时候的玩具也全都是各种枪与机器人,为了打架赢过别人,一到寒暑假就主动报名去学那些跆拳道少林功夫,虽也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过也都充分说明了她喜欢的东西的确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
跳舞?对不起,她的人生里就没有过这种东西,她从小最讨厌这种麻烦又扭捏的动作。
记得小学三年级还是四年级,老师看她底子不错,抓了她去跳舞,准备在六一儿童节当天表演,结果那天当着全校师生和家长的面,她把原本的舞蹈动作全部变成了自创的武功,还把身旁的一个小同学一脚踹翻在地。从此后老师再也不敢找她去从事这类集体活动。
沈煜衡一把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就将她带至自己面前,靠得很近,他的眼里倒影着五彩霓虹,他将她的手放到自己颈上,然后一只手将她身体往上一带,她的脚就踩到了他脚上,“我会就行了。”
他的手圈住她的腰,轻易带着她随着音乐滑动,眼前的湖光山色与五彩霓虹都随着转动起来,他的呼吸近在耳边,唇边偶尔擦过她的耳垂,不一样的悸动,从未有过的感觉。
曾经她以为矫情的的画面,如今却如此真实地发生在自己面前,却令她觉得甜蜜无比。抬头看他,发现他也正直直地看着自己,眼神炙热,他微微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我爱你,子墨。”
她一下埋在他胸前,心跳很快,“干嘛忽然说这个。”
“我爱你。”低磁的声音再次强调,圈在她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了些,舞步还未停歇,“我想要你知道这件事。”
“知道了。”她很快又抬起头来,看着他一片深色无底的眼睛,“我知道了。”
他的眼神动了动,再次俯□,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吻了过来,深切而又缠绵的吻,她的头开始变得昏昏沉沉,周围的一切犹如一片浮光掠影,明明灭灭,不甚真实。
结束了那个冗长的吻,她抱住他,感受着他的温度与味道,就算一切都是一场梦,至少,眼前的人,无比真实。
第二天,他带着她去了市区游玩,坐着马车穿行在大街小巷,不同的人种,不同的建筑群,一切都让她觉得新鲜而又刺激。
以前来欧洲基本都是去德法,而奥地利却是第一次来,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好,她喜欢这种感觉。
维也纳不愧是音乐之都,大街小巷几乎都飘散着音乐声,即使她这种对音乐毫无喜爱之情的人,也觉得写意非凡。
内城的建筑最具特色,基本以巴洛克式与哥特式风格为主,中间也不乏罗马式的建筑风格,很美,也很令人沉迷。
路过斯特凡大教堂,她拉着他下了马车想要在门口合影,他与在教堂前广场上做生意的本地人用德语熟练地交流了一番,然后顺利在教堂门口留影了一张。
她拿着照片开心又得意,“想不到沈先生还会讲德语。”
沈煜衡一把搂住她,表情沉静,“上大学时班上有不少德国的学生,几年下来,自然会一些,皮毛而已。”
她撇撇嘴,“沈先生,太过自谦也是一种低调的炫耀不懂吗?”
他笑笑,牵着她继续往教堂内走。
走走停停玩了一天,晚上一起在多瑙河边的餐厅里用餐,河面美景尽收眼底,这一切都像让她迷恋。
更年轻的时候,旅行是为了探险,野营,与友人在荒凉的地方升一堆篝火,嬉笑玩闹,即觉得不虚此行,再后来旅行只想享受,不愿再动,却又想见不同的风景,所以喜欢上自驾游,不用走太多路,还能吃到各地美食。
而这一次的旅行,是不同以往所有的,总觉得宁静而又美好,心里也是前所未有的悸动,可也心安。
之后的几天,他几乎带她走遍了维也纳的每一条街,各种瞩目的宫殿,多瑙河边的公园,中世纪的教堂遗址,时光早已将这些美丽的建筑打了烙印,却丝毫不影响它带给人的那种沉静与神秘。
最后一天,她实在有些累了,最终他取消了去夏宫的行程,带着她去了家门前的湖边钓鱼。
说是钓鱼,其实也只有沈煜衡一个人认真而已,她则带了许多吃的,昨天进城时忍不住买了许多,她一并带到了湖边,在草地上铺了一层垫子,悠闲地趴在地上一边吃一边玩手机。
沈煜衡则始终认真地盯着湖面,她不时过去骚扰他一下,又觉得无趣,最后干脆拿了毛毯坐到他身边,将两个人一起裹了进去。
她靠在他肩上,看着冰蓝色的湖面发呆。
“觉得无聊吗?”他一只手伸过来搂住她,“不然回去了?”
苏子墨摇摇头,“一点也不无聊,你加油,晚上给我做红烧鱼。”
他偏头在她头顶落下一个吻,“子墨大王发话了,自然不能懈怠。”
结果在湖边静坐了一下午,到最后也只钓到几条小鱼,最后又被她全部放回了湖里,两个人提着东西一路往回走。
沈煜衡觉得内疚,提议,“不然开车去超市买条鱼?”
她懒得再动,“算了,买回来我们也不会做,最后还不是白白浪费掉。”
最后结论是:还是不折腾了。
一回到别墅,苏子墨就赖在沙发上不想动,沈煜衡直接去了厨房。
刚躺下不久,厨房里就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她无奈地坐起身正要去厨房查看,忽然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浪漫吗?
第三十九章 前度
苏子墨有些震惊地看着门口出现的人,发现门口的人也同样震惊地看着她。
一位穿着军绿色休闲大衣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正站在门口,一时双方都有些懵,苏子墨率先反应过来,礼貌地问,“请问你是谁?”
对方是用的钥匙开门,身边还带了个小孩,一看便知不是硬闯进来的。
女人长长的头发利落地在脑后扎了个马尾,柔和漂亮的五官,有一种沉静美,眼睛里神采飞扬,小孩子长得也非常漂亮,黑而柔软的头发软软的贴在额前,一双眼睛更是像玩偶般漂亮,黑白分明的眼睛透彻清亮,似有有几分熟悉。
女人不动声色的地打量了她几秒,表情始终很淡,随即疑问道,“煜衡…他也在这里?”
还没来得及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一道低沉而又稍显无奈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子墨,我搞不定。”
随即被面前的场面止住了脚步,他下意识看向一脸不明状况的苏子墨,随即转向门口处的女人,表情里有几分不自在,“你怎么来了?”
女人的眼光在他和苏子墨身上来回扫了一圈,似有所了然,故作轻松道地扬了扬手里的钥匙,“某人难道忘了以前给过我钥匙,说过可以随时过来了?” 随即淡淡笑了笑,“这两年正好在奥地利驻派,今天正好路过维也纳就想过来看看。”
清淡的笑容,没有掩饰住表情里的几分失落,指了指苏子墨,“新女友?”
他眼里浓郁的黑,像是化不开的墨,走到苏子墨身边,自然地揽住她的肩,介绍道,“这是我女
朋友苏子墨,子墨,这是许念白。”
刻意没有说身份,就连朋友的前缀都没有。
许念白,苏子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脑中忽然闪过沈煜衡母亲曽提过的那个小白。她还有他房子的钥匙,一切都表明,他们的关系并不简单。
互相礼貌地打过招呼,沈煜衡开始注意到许念白身边跟着的孩子,冷眸一闪,“你结婚了?”
许念白的表情随之一怔,淡笑着说,“是结过。”
小孩不怕生,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还有房子里的装饰,场面一时陷入沉默。
随即许念白低下头将孩子抱了起来,轻声劝哄道,“念一,快问叔叔阿姨好。”
男孩噘着嘴,似有些不太情愿,但碍于妈妈的命令还是很乖地点点头,声音脆脆的,“叔叔阿姨好~”
“乖~”苏子墨一向不喜欢小孩,只能干干地回了一个字。
沈煜衡的眼神停留在男孩身上,眉头微蹙,子夜一般的黑眸里带着探究,很快又恢复成一贯冷沉的表情,“那你们今晚留在这里,我和子墨去机场附近找个酒店。”
“是啊,天都快黑了,反正我们明天也正好要搭飞机回国。”苏子墨没想到自己还可以这般冷静而淡然。
许念白本就很瘦,抱着孩子,身上还背了个稍大的旅行包,有几缕头发散下来搭在额前和脸颊,挺直着背,看上去有几分楚楚可怜。
“我也是偶然路过,心血来潮进来看看,就不打扰了。”依旧保持着清淡的笑容,眼底的黯然苏子墨却看得清晰。
“跟叔叔阿姨说再见。”她低头附在念一耳边轻声说。
念一一脸失落地朝他们摆了摆手,“叔叔阿姨再见。”
“再见。”说完就抱着孩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苏子墨正想追过去,身旁的沈煜衡已经率先迈开了步子,修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门开着,风不断从门口吹进来,让她觉得有些冷,没有再追出去,她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打开电视,全是听不懂的语言,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他曾说,在这里有很美好的回忆。
没有一句解释,没有一声嘱咐,就留下她追了出去。
电视里节目不知道结束了几个,因为有些冷,她靠在沙发角落里蜷成一团,他回来时她已经快要睡着了。
沈煜衡轻轻关上门,走过来将她搂进怀里,他身上还带着屋外的寒气,声音里有责怪也有心疼,“怎么不关门?”
“我可以听你解释。”她温顺地靠在他胸前,轻快的声音,“前女友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一怔,圈在她肩上的手更加用力了,“子墨。”低如叹息般的声音,“你只要知道,我现在爱的是你,就够了。”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然后从他怀里离开,轻轻笑道,“你身上也好冷,我去泡个热水澡。”
说完就独自上了楼,身体冰冷的时候泡个澡,再没有比这更让人舒服享受了,第一次洗完澡有种宛若新生的错觉,她伸了个重重的懒腰,一边出门,差点被倚在门口的人吓得摔了一跤。
“你没事站在这里干嘛?”苏子墨抱臂,“早晚要被你吓出病来。”
“你在生气。”肯定的语气,修长的手指间还夹这一根未燃尽的烟,忽然俯身过来,将头低到可以与她平视,“子墨,我与她,五年前就已经分手。”
墨黑的眼眸像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沼泽,“我去追她,只是因为这里偏僻他们一个女人一个孩子,怕不安全,所以送他们去了市区。”
“合情合理的解释。”她笑了笑,“我说过了,前女友嘛,很正常的事啊。”
沈煜衡双手拢住她的肩,柔声道,“我做了饭,下去先吃点吧。”
“今天都吃了一天零食了,肚子里的都还没消化啊。”似有些痛苦地揉了揉肚子,“我不想撑死。”
说完就挣脱开他的手,爬上了床。
他还站在原地,用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眼神一直看着她,“子墨,我爱你。”
“沈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她将被子盖到自己身上,朝着他笑笑,“我知道了,你都说多少次了,耳朵都要起茧了。”
他走过来,在床头的烟灰缸里熄灭了烟,坐在她身边,“我和她一起在法国念大学,成绩排名总是靠在一起,她是贫困生,靠打工和奖学金度日,我一度虚度光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轻轻握住她的手,开始讲述与她的过去,“某日在酒吧里喝多了酒,不省人事,她正好在那家酒吧打工,最后她只好带我去了她租住的公寓里,醒过来发现睡在她床上,她在旁边的椅子上睡了一晚。”
“你就是那个时候心动了。”苏子墨轻笑。
他没有否认,“那个时候年轻,自负,自以为是王子,可以拯救别人的生活。”他自嘲般地笑了笑,“自从在一起,就强制性要去改变她的生活,不准她去打工,悄悄替她交学费,随手送她奢侈品,带她去高档餐厅。”
“她以前很自信,从未因为贫困而低过头,无论在谁面前都永远不卑不亢,从容淡定。”他顿了顿,“后来却变得越发沉默,再也没有从前那种神采飞扬的自信与傲气。她从来不是灰姑娘,我却把她当成了灰姑娘。”
苏子墨一直安静地听着,“所以就因为这个原因分手了?”
“不是。”他拿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她其实是个很坚强也很倔强的人,她却一直单方面妥协着,后来毕业回国,她去了c市的电视台工作,而我没有任何意外地去了我爸公司,后来电视台要她去南非驻派两年,我和我父母都反对,最终她还是一个人悄悄去了,后来她打来电话,说她不想再这样毫无思想地过下去,她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不想瞒你。”他眼神忽地深不见底,“我曾爱过她。”
“想必上次财经频道的访谈也是受她所托是吗?”她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很轻,又似很远。
他没有否认,表情里有几分紧张,“我始终对她有愧。”
“没关系。”她握了握他的手,“谁都有资格拥有过去,你记住,我们都是自由的。”
“你永远都有资格选择自己的人生。”她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是空的。
他和衣躺了上来,轻轻将她搂紧怀里,声音低哑,“子墨,你永远都是我的选择。”
她低低嗯了一声,“睡吧,明早还要早起赶机呢。”
其实过了很久很久,她依然无法入睡,她能感觉到,他也同样如此。
她第一次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安,她也同样如此。
长假结束后,苏子墨和沈煜衡彼此的工作都开始忙碌起来,尤其沈煜衡几乎三天两头都要出差,两个人都对维也纳的事绝口不提。
张萧然又去了法国,他的冷面女神热爱旅行,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停止过追逐的脚步,看着他在朋友圈发着协和广场,天鹅小径,右岸咖啡店,她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该不会是失恋了吧?不然我们苏大小姐怎会想到哥哥我啊~”一接起就被他一顿调讽。
她却没心情跟他调笑,难得跟他正经,“萧然,你说,你毫无回报地追了这么多年,不累吗?”
“累啊。”那边传来他轻快的声音,“可是再累,也想要陪在她身边,想在她累的时候让她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大情圣。”她忍不住问,“张萧然,这样值得吗?”
“爱情里有什么值不值的,不过都是一厢情愿罢了,如果对方正好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就是两厢情愿。”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是难得正经,“所以每个人的爱情都只是自己的事,无论你觉得自己付出了多少,都不关对方的事,更没有什么值与不值。”
她忍不住微微叹息,“那祝你早日两厢情愿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前文中早有提示了,前女友什么的。
沈先生不小了,可不能指望他没有前任。
第四十章 隐约
挂了电话,苏子墨躺在露台的懒人沙发上,天边偶有一两颗星,月亮早就不见踪影,天气开始转凉,她整个人蜷缩在厚厚的毛毯中,久久不愿意动。
她觉得张萧然太傻,为了一个若即若离的人几乎赔上了自己的最年轻的时光,她做不到这样,做不到这样单方面毫无希望地一直付出,更不会为了爱情穷追猛打。
她要自由,也给对方足够的自由,如果对方不爱了,就潇洒放手,即使她还爱着,也同样如此,一味纠缠付出到最后他再回来了,也未必还会是最初的他,也许只是感动而已。
何况一个人不爱了,你付出再多,也未必是他想要的。
沈煜衡前两天去了香港,要在那边待一周,不知为何此刻却忽然很想他,以前他也经常出差,可她从未这样想过他。
拨了电话过去,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起。
“还没睡吗?”极其轻柔的声音。
一阵风吹来,她冷得将头也缩进了被子里,“睡不着,你也还没睡?”
“嗯。”那边似在走动,然后有关门的声音,随即声音变得有些严肃起来,“别告诉我你还在阳台上?”
“我喜欢在阳台上玩。”闷闷的声音,“等打完电话就进去睡觉了。”
“好。”那边声音稍微缓和下去,“早点休息,过两天我就回来了。”
她低低嗯了一声,那边又问,“有想买的东西吗?”
“没有,你早点回来就好。”
那边忽然沉默了许久,随即传来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声音,“怎么,想我了?”
“我想让你早点回来给我整理房间!”她笑了笑。
“我会早点回来,不再让你独守空床。”明显暧昧地低语。
收线时,似乎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小孩的哭声,又似乎是幻觉。
在沙发上赖了一阵才慢慢起身进了房间,躺在被窝里玩了几局游戏才渐渐有了睡意。
第二天一早就被电话吵醒,模糊中接起来就被邵佳琪略显焦虑的声音弄得睡意全无。
“子墨,我怀孕了,怎么办啊?”
“大姐,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一大早吵醒我?”苏子墨不以为意,戏谑道,“结婚两年了,再没动静我都要怀疑你家唐烨是不是某些功能出了问题。”
“少胡说八道,我们和谐着呢。”邵佳琪立刻护短,随即又恹恹道:“可是我还准备好,子墨,我还从来没有想象过三个人的生活,怎么办?”
“唐烨什么反应?”她下意识问。
“他能有什么反应。”邵佳琪冷哼,“男人到了一定年纪不都想要孩子得要命吗?他兴奋得这两天都开始哼曲儿了,家务活也全包了。”
“看来是真的兴奋了。”一想到沉默寡言的面瘫工科男唐烨一边做家务一边哼曲儿,就觉得画面太美。
“前天刚检查出来的,昨天就买了一堆婴儿用品回家。”依然焦虑又无奈的声音,“我都不敢说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真不想要?”苏子墨安慰道,“你可得好好想想,这不是小事,下了班我来看你。”
下了班就开车去了邵佳琪家里,唐烨来开的门,只见他希着花围裙,满面笑容地请她进来,告诉她邵佳琪在房间等她,苏子墨就赶紧进去了。
邵佳琪正躺在床上无聊地看电视,床头柜上放了许多水果零食,一见到她就立刻露出一副无奈的模样,“那货让我把工作辞了专心在家养胎。”
苏子墨顺手拿了一个削好的苹果,“这不挺好?你以前不是成天想着要辞职吗?”
“那不一样。”邵佳琪哀叹,“谁上班时不天天这样嚷着,我又不是真心想要辞职,工作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哪里能随意割舍?”
“那你到底怎么打算?”啃了两口手里的苹果,似是随意地问,“反正我看唐烨是已经完全入戏了。”
“就是不知道啊。”忧心忡忡的模样,“你说,男人为什么对下一代如此执着?两个人就这么过不好吗?”
“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小孩?”苏子墨若有所思地问。
“当然了。”邵佳琪肯定道,“中国男人根深蒂固的观念,延续血脉,他们总觉得有了孩子家庭才算是完整。”
“你想啊,爱情到最后就剩责任,双方都平静了下来,激情不再,有了孩子,他们也会觉得生活中多了点乐趣与期待,所以,男人到了一定年纪必定会想要孩子,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现实。”
“是吗?”她垂下眼,心里说不出的有些沉闷。
“怎么,你家沈先生难道还没这个想法?”邵佳琪来了兴致,“说起来你们还不打算结婚吗?”
苏子墨一惊,“我们才在一起半年多,哪里就要到结婚的程度?”
“现在还有恋爱一个月不到就结婚的,你们半年多也算是长跑了。”邵佳琪不以为然,“何况爱情的最终结果不就是结婚吗?如果你跟他在一起想得到未来,自然一切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