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不离(二)
“天气这么冷不知道要保暖么?”责怪的,有些心疼的语气。
“我也是临时忽然决定要出来的,一时忘记了。”盯着地面,尽量不去看他那双慑人的眼睛。
帮她戴好围巾,就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下次不要这样。”语气立刻变得宠溺而柔软,一偏头,就又看到他偷笑的唇角。
他偷笑的样子非常好看,唇角微微上扬,鼻梁□□,眼睛轮廓很深,以前没发现,原来他睫毛也非常浓而长,难怪看上去眼睛总是深沉无底,她轻轻的笑了,配合着他的脚步一起往前走。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市中心最热闹的商业广场,这里的圣诞气氛最为浓烈,霓虹闪烁得耀眼,一间百货大楼前几十米高的圣诞树吸引了她的眼球,于是她拿起手机开始拍了起来,顾铭无奈的在一旁抱臂。
见她一直兴致勃勃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泼冷水,“这么俗气的东西有什么好拍。”
“这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一定要留个纪念。”林安夏头也不抬的回到,然后趁他不注意突然靠近他然后“咔嚓”一闪,两个人的影子已经留在了手机里,完全不去管他什么样的表情,她饶有兴致的拿下来看。
虽然某人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她发现他真的非常上镜,脸部轮廓立体而精致,加上此刻冷峻的表情,简直就像是那些奢侈品店门口冷艳的模特,正在研究中,手机突然被抢走,在灯光的照射下,他的眼睛此刻发出幽深的光,“你的表情太难看,删掉。”
说着就要去按,林安夏立刻上去抢,“不要!我要留作纪念。”她大声反抗。
但无奈他身高优势,把手机举过头顶,她跳了两下也没成功,顺势却被某人搂进了怀里,然后听到滴的一声,他已经成功删掉了照片,还没来得及生气,他已经俯下身拿着手机再次“咔嚓”一声,这次完全没准备,她还是一副皱眉的样子。
“你果然不上镜。”幽幽的声音,没有太多的情绪在里面,总喜欢打击她。
她决定还是不要跟他计较,她越在意越生气他就越有兴趣,于是扬起一张天衣无缝的笑脸,“是啊是啊,谁让你太帅了。”
眉头一挑,“你是在发酸么。”
“绝对赞扬。”她几乎有些调皮的举起双手。
趁他不注意,终于抢过手机,看了下那张照片,自己虽一脸隐忍皱眉的样子,但也没那么不上镜吧,而旁边那人立体的轮廓飞扬而得意,眼底是浅浅的笑意,果然非常好看,生怕他再次删掉,她飞快的保存好,然后把手机放进了包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人总会这样做一些看似幼稚的事,这也是她所始料未及的,不过细细想来,爱情不就是两个相爱的人一起做着幼稚的事么,会因为他一句逗弄的话不依不饶,一个威胁的眼神就独自生闷气,拌嘴,但并不吵架,聚少离多,但并不疏离,因为有足够的爱让她等下去。
这个圣诞节给她的感动太多,就算那人依然可恶,依然喜欢摆臭脸,但她心里却是温暖的,他依旧是那个他,不风趣,不幽默,甚至强势、霸道,冷酷,她仍然可以从他别扭的表情里和偷笑的唇角感受到他的爱意,跟他在一起,即使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感,她总是安心的,没有那么多不确定。
最后在林安夏的再三要求下,圣诞节的最后活动就是去看了一场电影,刚上映不久的一部国产大片《让子弹飞》,她是电影的忠实爱好者,新出的片子绝不会放过,但看旁边那位,就算整部片子精彩无比,笑点也挺多,但他除了在小六剖腹取粉的场景俊眉微蹙了下,其余的就再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了,但又专注无比,不知道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看完电影已经十二点半,困意也已袭来,最终打了出租车回她家,一到家,顾铭就迫不及待的把手里那束玫瑰放下,今天从头到尾他都抱着这束花,两人走在一起同样吸引了不少目光,林安夏知道他心里一定非常不自在。
放下花,他就以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林安夏倒了一杯水给他,他接过喝了两口,顺势把她拉进怀里,一遇到这样温暖的怀抱,困意更加汹涌,她简直就想这样睡过去。
“喜欢这样的生活吗?”忽然听到他问。
“嗯?”明显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我是说,就像这样,只有你和我的生活。”略带磁力的声音,带着一种诱惑。
“好。”毫不犹豫的,她趴在他怀里,轻声回答。
得到肯定回答的顾铭圈紧了她,这样一揽手就能填满他空虚的怀抱,他忽然觉得很满足,怀里的人大概是真的累了,不多久就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看着那张熟悉的睡脸,手不由得就抚了上去,熟睡中的某人似乎感觉到异样,往他怀里钻了钻,找了一个更舒适的位置才停下来,嘴角不由得就弯起来。
就这样看着她的睡颜许久,一时忘记时间,若是可以每天这样与她相拥,一伸手就能碰触她的容颜,大概就是他现在最想要实现的愿望。
不会太久的,安夏,相信我,错过你的过去,未来我一定全职陪伴。
终于还是起身,把怀里熟睡的人轻轻抱向卧室,帮她捻好被子,吻了吻她的额头,又流连了片刻,最后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关上了房间的灯。
第二天早上醒来,想起昨晚的种种,林安夏嘴角不由得就暂放出一个舒心的笑容,迅速起床,在客厅里第一眼就看见那束玫瑰,在清晨看上去更加的娇艳欲滴,想了想,她找了一个稍大的花瓶,然后把所有的花全部插了进去,直到满意才肯放下。
工作依然有条不紊,偶尔在茶水间听八妹讲讲八卦,周末有空也会去看看尹然,她的肚子愈发大起来,就算身材完全走样,但依然有一种无法忽视的美丽,这大概就是世人所谓的“怀孕的女人最美丽”吧,有时也会在顾铭空闲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吃饭,或者去郊外野钓,其实她并不喜欢钓鱼,但只要这样呆在他身边她就觉得开心,工作,朋友,恋爱,生活不再单调,过去执着的一些小情绪随之烟消云散,她觉得这样的状态非常满意。
过年之前的几天,是母亲忌日,请了假,林安夏买了她生前最爱的百合,开车去了城郊的墓地,天气很冷,雨加雪,昏暗的天色,远远的居然看见墓前似乎有人,等到走进才发现是阳若繁,穿一身黑色的修身大衣,戴着墨镜,一见到她立刻摘下,似乎有太多话想说,但终究垂下眼。
“安夏你来了。”他有些勉强的笑笑。
把花放到墓前,她也对他笑笑,“好久不见,谢谢你来看我妈妈。”生疏的,拒人千里的语气让眼前的男人的眼神更加黯淡下去。
“不…应该的,阿姨那时对我的好我不会忘记。”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她,停顿了许久,终于还是问道:“最近…还好么?”
“很好,多谢挂心。”回头坦然的看着他点点头,“你呢?”
眼前的男人一瞬间神色黯了下去,缓缓道:“还行吧。”似乎犹豫了许久,他再次抬起头来,“安夏,我们…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不能了。”几乎是立即就脱口而出,漂亮的眼睛冷静的注视着他,“你以为经历了过去那些那些我们还能做朋友吗?阳若繁,这样是自欺欺人。”
“可是…”
“没有可是,这样是没有意义的。”一贯平静的眉眼里是他看得到的坚定,“今天还是要谢谢你来看我妈妈,你先走吧,我还有话跟我妈妈说。”
说完就不再看他,一直注视着墓碑前母亲的照片,身边的男人没有再说话,踟蹰了片刻,终于还是离开。
墓碑上那张黑白的照片里她依然笑容明朗,永恒的定格在这片清冷的墓园里,她也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微微弯着,无论何时,这双眼睛都是温柔的注视着她,从未变过,可是却再也无法握住她温暖的手,一瞬间眼睛还是忍不住红了。
从口袋拿出一些她生前喜欢的食物,点了蜡烛和香,用毛巾把墓碑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然后就在面前坐下,伸手去摸了摸冰冷的墓碑,眼泪掉下来。
在这里还好吗?
我很好,不用担心我,遇见了一个人,我们会很好的走下去,今生彼此为伴,我会幸福,会有一个家,不会再孤单一个人,你放心吧。
从墓园回来,林安夏身体已经很沉重,回家就重重的摊在床上,头痛欲裂,每年都会如此,看完母亲回来总是会生一场病,不知不觉就已经昏睡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模模糊糊听到电话在响,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接起,里面即刻传来熟悉而带着磁力的声音。
“回家了么?”低低的,关切的声音。
“恩,已经睡下了。”一开口自己都吓了一跳,嗓子嘶哑而带着浓重的鼻音,得简直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
“嗯?”对方立刻察觉到异样,“生病了?”几乎是肯定。
“没…没有,只是太累了。”并不想让他担心,而且这是每年都会经历的事,休息两天就会好了。
“林安夏!你还想骗我!”那边的声音立刻变得愠怒起来,“在家乖乖呆着,我马上过来。”
正要说不用,对方已经快速挂掉了电话,她只得无力放下手机,努力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得放弃,眼皮一直打架,脑袋里嗡嗡直响,意识渐渐淡薄,很快就再次昏昏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快要下雨了。。终于有那么一点凉快了/(ㄒoㄒ)/~~
第四十二章,不离(三)
依然是在模糊中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想要回应,却发现根本睁不开眼睛,身体也根本动不了,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然后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抱起,让人安心的味道瞬间笼罩她,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再次失去了意识。
“林安夏,赶快醒来。”
“林安夏,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
“林安夏,你是要让我疯掉吗?”
似乎听到某个人的声音,不再是一惯的冷静淡定,而显得气急败坏,是在说她么?可是好渺茫,什么都看不见,就算努力睁开眼也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意识也在崩溃边缘,就像跌进一个无底的深渊,一直在往下掉。
又似乎是困死在一个冗长的梦里,童年,小宇,林耀辉,妈妈,交替的出现,黑白色的梦境,只有他们的笑容是有温度的,而林耀辉的那个笑容让她如此留恋,背景是在幼儿园放学的路上,他牵着她,她手里拿着棉花糖,笑容甜甜的,抬头去看他,他就对她笑。很真实的样子,就像是一直潜藏在她心底的笑容。然后是小宇,还是那个小小的孩子,乖乖的在她的书桌旁画画,不时偷偷看她,她看到他的画纸上是一个小女孩坐在秋千上,头发在风里飞扬,不远处的草地上遗落着一把红色的雨伞,一双漂亮的眼睛含笑着望向她,想伸出手去摸摸他的头,却又只剩虚无一片。
然后是母亲,在她晚自习后放学的晚上,做了夜宵给她,看她吃得很香就露出一脸满足的笑。
这些,原来都是珍藏在她心底最初的温暖,在后来她失去所有的时候依然在长夜里陪伴着她,不该绝望的,曾真实拥有过就不该失去的,心底打的结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解,还有那个人,就算岁月让她的心凉薄一片,在遇见他以后,终于还是没有失去希望,还有那么长的路要陪他走,不能再让他孤独一人。
阳光,真实而微暖,不自觉的闭了很多次才稍微适应了这样明亮的光线,眼前是一道深邃而浓烈的目光,几乎要将她望穿。
脑袋里一片茫然,头依然很沉,只能这样傻傻的望着他,他看起来似乎很累,眼睛里布满血丝,伸出来捧住她的脸,眼圈似乎红了,“林安夏,你怎么能这样折磨我?”
“我怎么了?”见他紧张成这样,自己不过是感冒了么,怎么会躺在医院里?而且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胸口似乎也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已经昏睡了三天,风寒引起的急性肺炎,医生说如果再迟一些送过来就有生命危险了,林安夏,以后真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他的声音居然也可以这样柔软,似乎生怕引起她一点波动,但眼睛里炽烈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吞噬。
不由得就伸出手去抚上那张写满疲倦的脸,一场梦就像是历尽几世纪,“让你担心了。”
手被反握住,俊眉深锁,“答应我,不要再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我差点以为就要失去你,就快疯掉了。”声音里似乎有些哽咽,但很快就被掩饰掉。
轻轻点点头,“一定不会有下一次。”
似乎是听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边,“乖。”
努力扯了扯嘴角,哀求道,“我想回家可以么?”
“好。”毫不犹豫的回答,替她理顺了额前散落的乱发。
虽然他答应,但其实也是在第二天才回家的,因为病情还不稳定,医生一定要再留下观察一天,打了点滴,吃过药,顾铭一直陪在她身边,一刻也不肯放松,最后在她旁边的病床上渡过一晚,她转头就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脸,发觉他也在看她,用一种近乎狂热的眼神,似乎一闭上眼她就会消失。
她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如果真的就那样忽然离开,再也看不到这张脸,再也不能真实的触碰他,那该是怎样的遗憾,她不敢去假设,只能像这样贪婪的看着他,一直到睡着。
第二天醒来,顾铭已经先替她办好所有手续,买好药,然后直接带她回家,她身体太虚弱,需要好好静养,把他抱到床上,看她吃完药,才放心出门去买东西,他需要替她买一些补品,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C市著名的“周记汤铺”的袋子。
林安夏还在睡,脸色显得苍白而憔悴,他的心忽然就揪了起来,在那天晚上赶过来看到床上发高烧到陷入昏迷的她,心疼得简直想扇自己几个巴掌,这就是你一直想要保护的女人,为了怕你担心,连生病也不肯承认,来不及责怪,他第一时间送她去了医院,医生告诉他是风寒引起的急性肺炎,如果再稍晚些送过去就会有生命。
那一刻,就算是冷静如他,也再也撑不住,脚步忽然一落空,心脏顿时紧缩,有东西堵在那里,难受,呼吸都显得困难,虽然及时,但一想到如果他没有打那个电话,如果他没有从电话里听出她语气里的逞强,如果他没有放不下心赶过来…他不敢继续往下想,颓然的坐在长椅上,才发觉手在微微颤抖。
经过医生的及时治疗她的病情才没有继续恶化下去,却也迷迷糊糊昏睡了三天三夜,他不敢放松一步,一直守着她,直到她醒来,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的灵魂重新回归了身体。
没有忍心叫醒她,他坐在她床边,这几天的经历让一贯经受得住风浪的他也像历经九死一生,从来没有这样害怕失去过,想起就会后怕,童年时代失去母亲那一次,他坐在床边,拉着母亲的手,看到她在流泪,嘴里呢喃着“怎么办…我走了小铭该怎么办?”
那时的他尚不能明白母亲说话的意思,也不懂死亡的含义,只是在突然被领进孤儿院,再也看不到母亲熟悉的笑脸时才惊觉她已不在,并且再也不会回来。记忆很模糊,但在长大后想起却是一段最为黑暗的记忆,那些潮湿的、古旧的,就像是上个世纪的默片时代的画面,常常纠缠在他的梦里,醒来也变得艰难。
再也不要失去所爱的人,这是他后来很多年里坚定的想法,就算那时他并不能确定是否还能去爱某个人,可是心底,总归是给自己留有余地,那是心里最初的纯白,也是留给自己最后的希望。
有爱,就有希望。
都说生病的时候,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林安夏也觉得这句话是真理,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依赖感,每次醒来,只要看不见他,心里就会升起强烈的不安感,那种感觉恐惧而难受,好在他总会很快出现,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握住他的手,那一刻,她才能感到安心。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生这样严重的病,以前每次去看望母亲,因为天气冷,她每次都会忘记时间陪她许久,加上心情低落,所以每次回来几乎都会生一场病,普通的风寒,一个人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上两三天便会自动好,可这次却几乎要了她的命,她还记得那个冗长的梦境,最后出现的是他的脸,深沉的轮廓,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伤感,眼睛里散发着幽幽的光芒,一直望着她,那种感觉让她如此心疼,所以她要拼命抓住,决不能再往下掉。
身体在慢慢的恢复,他一直寸步不离的陪在她身边,刚开始手机总是响个不停,最后被他关掉,全心全意照顾她,但她几乎都是在昏睡,眼皮总是沉得要命,头也昏沉无力,等到身体完全恢复已经是在半个月之后,就连新年都错过了。
而顾铭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圈,但他显然并不在意,之后就又开始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而林安夏身体好之后也开始回到公司上班,上班第一天,公司里的同事都过来嘘寒问暖,虽然并不太能确定每个人的真心,但她心里依然有些微暖,到如今,她已明白,很多事,不必太过深究,用一个宽容的心态去看待人和事,一切其实并没有那么糟。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太久违了,不知道这文还有木有人看…
书也迟迟没有上市,加上现事琐碎,新文也一直难产,忽然没了方向。
太多的事让我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写文,有时候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出口。
太复杂,但还是会努力拾起曾经写文的心情。
第四十三,同居生活(一)
自从经历上次的生死关头,顾铭再也不能放心她一个人,那天晚上下班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房门开着,疑惑着进门,就看到某人忙碌的身影,整个房间里她常用的东西已经全部被他打包好,这是在做什么?
林安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见她回来,某人直接宣布,“从今天起,你搬去我家。”
睁大眼睛,一切太过突然,虽然是典型的顾式作风,但一点先兆也没有,只得楞楞的看着他,“我…我还没准备好。”
“不用,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展示了一下他的成果,以他为中心,四周都躺倒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和口袋。
她傻眼,“我是说…心理。”不知为何,脸热了起来。
眼色微敛,表情已经不容抗拒,“你没有说不的权利,林安夏,你以为我还敢放你一个人,这样的事,我不会允许再次发生。”
“可是…”依然觉得太过突然。
“和我在一起不好么,安夏。”已经走到她面前,俯下身,脸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微微笑着,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温柔,让她忽然就觉得没有退后的余地。
直接改为柔情攻势,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最后真的去了他家,林安夏觉得一切都像在做梦一样,在路上的时候,转头就看到他偷笑的侧脸,忍不住嘴角也开始上扬,这是一种奇妙的过程,有点紧张,也有点期待,但更多的是一种幸福感。
“安夏,今天在你抽屉发现一个东西,我想弄明白你保留它的原因。”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她,嘴角始终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什么东西?”不解的看着他。
“你难道不知道吗?三年前,它本来是属于我的。”忽然觉得,有些真相就在眼前了。
想了想,她突然就明白过来,狡黠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只是觉得这样的名牌手帕扔掉太可惜了。”
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或许是舍不得手帕的主人。”斜睨了她一眼,转而确定道。
“你想太多了顾先生,那时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毫不退让。
“好吧,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唇角再次勾起一个让她懊恼的弧度。
“你太自恋。”
“不要说你今天才知道。”
好吧,她承认,在拌嘴这一方面,她从来就不擅长,何况对手还是他。
最后,她和她的行李已经置身于他家巨大的客厅里,行李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在搬,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但看他依然丝毫不喘的样子,林安夏不得不佩服起来,这人身体素质会不会太好了,转念又想起他曾在川崎接受过残苛的训练,这些,应该算不了什么吧。
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到某人命令的声音,“去把你的东西都整理好。”
拿好一箱衣服走了两步,发现他家里房间太多,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呃…我应该住哪间?”
顾铭抱臂,似乎她问了一个极为愚蠢的问题,“我是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暂时不可能容忍自家老婆住在别的房间里。”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却又是极度的认真与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林安夏哭笑不得,脸却又该死的烧红起来,虽然她知道迟早会有这样一天,但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又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不自觉的咬着下唇,站在那里半天没动。
还在僵持中,顾铭已经走过来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带往那间最显眼的主卧,她只得硬着头皮跟上,他房间很大,不一会,她大大小小的行李已经全堆在了中间,某人悠闲的坐在床边,用下巴指指那堆行李,“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东西随意放。”
她也不再扭捏,利落的把那些行李一件一件拆开摆放好,衣柜,左边是他的衣服,右边就是她的,床头柜的左边是他的地盘,上面有商务杂志和烟灰缸,右边是属于她的,上面有别头发用的夹子,还有一台加湿器,洗漱台的左边是他的蓝色陶瓷漱口杯,右边是同款的粉色,里面是同色的牙刷,然后是毛巾,浴袍,拖鞋,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看来这都是早就预谋好的,林安夏无奈的笑了笑,整理完毕,她借口洗澡躲在浴室里,久久不能平静,从今后,她真的有家了,不用一回去就面对清冷的房间,也不用担心打雷的夜晚,因为一转身就会有一个安全的怀抱,拿起杯子刷牙的时候,看着他的杯子,嘴边早就溢出掩饰不住的甜蜜。
记得曾经有一次告诉过他,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一定要用情侣的漱口杯和牙刷,这样早上一起床两人一起刷牙的时候就会有一天的好心情,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洗完澡换好睡衣,她有些紧张的打开门,发现他也已经换好衣服,一身轻松的靠在床头看书,他的睡衣是纯棉的浅衫,因为动作幅度大,胸口处露出一大片春光,她不自在移开视线。
“我洗好了,你用吧。”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掀开被子以最快的速度躺了上去,背对着他。听到他起床然后走进了洗手间,然后传来洒水的声音,心里竟是如少女般的紧张与悸动。
不多久,感觉到床边陷下去一片,他浓烈的男性气息伴随着刚洗过澡的沐浴液的香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的蔓延开来,将她紧紧包围,她紧闭着眼睛,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然后听到“啪”的一声,是他拧灭了床头灯。
她心里更是紧张得漏掉了几拍,但是旁边的人并没有动作,久久没有动静,因为太过紧张,右半边身体已经麻木掉了,终于还是忍不住翻了一个身,一瞬间就掉进一双幽深的眼睛里,即使在黑暗里,她也能清晰的看见,浓烈而深邃的目光即刻就将她包围,完全动惮不得,她只觉得心脏一直跳个不停,几乎要跳出来。
然后感觉到他在靠近,一伸手,已经将她轻轻搂进怀里,那是一个安全的国度,停留在这里,她不会再经历任何风吹雨打,不会再独自漂泊,然后湿热的唇吻上她的发,她的眉,眼睛,鼻尖,然后是脸颊,唇角,然后是唇,先是轻柔的触碰,然后逐渐深入,他的气息瞬间侵入,她慢慢开始回应,意识逐渐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