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五!”
“皇爷!”被叫住,凛五瞬时停下脚步。
云陌指指头,道,“容倾这里可是也伤着了?”
凛五闻言,心头骤然一跳,为云陌这惊人的敏锐。不过
陌这惊人的敏锐。不过是几句话,就能清楚感知到王妃的异常,实在是…有些吓人。
幸而这位皇爷醉心的不是权势而是医术,不然,这京城局势怕是会更加血腥几分。
“真的伤着了?”
“没有,没有!”
“是吗?这么说是我看错了!”
但,刚才容倾看湛王的眼神,云陌总感有些不对劲儿。
他说云珟拈酸吃醋,容倾作为当事人之一。怎么反应,跟他一样,纯欣赏,完全局外人的模样。挺奇怪!
正常来说,容倾刚才就算不害羞一下,她最起码也会嘿嘿两声才对。
屋内
湛王把容倾放在床上,坐在床边,不言不语看着她。
“你在不高兴!”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记忆在,男人的性子,她很清楚。刚才对云陌那一句‘闭嘴’火气燎原。不止是对云陌,也是对她。
“是不高兴。”湛王也一点儿不藏着,不掖着。
小女人已丢失了对他的那份喜欢。如此,再跟她打哑谜,最后憋火的只会是自己。
容倾听了,手抬起,放在他胸口,而后上下抚动。
湛王垂眸,看着在他胸口作乱的小手,“作甚?”
“给相公顺顺气儿。”
“本王以为你在色诱!”
“这个呀,也可以这么说吧!嘿嘿…”
看容倾那完全有口无心的样子,湛王抿嘴,容倾干笑。
犯错,揭过的最简单办法,就是色诱!不过,眼下色诱,她可是没想过。就她这身板,出气都还在疼,哪里还有力气诱惑。那不是找死吗?
想着,容倾随之把手放下。这气儿也别顺了。再继续下去,就火上浇油了。
湛王看此,脸色更难看了。连色诱都懒得做了?
看湛王黑脸,容倾赶紧解释一句,“我主要是有心无力,有心无力…”
有心无力?哼!无力是真,可心?她对他还有心吗?
以前,容逸柏活着时,她的心一大半儿在容逸柏身上。现在,容逸柏不在了,她纵然心里不忘容逸柏,可注意力自然该全部在他身上了吧!然,现在倒是好,还不若容逸柏在时。那时,她最起码知道用心。而此时…
“容九!”
“嗯!”
“现在面对本王,你什么感觉?”
容倾听了,眼睛眨眨,看着湛王认真道,“相公,去梳洗一下,刮刮胡子吧!”
“你这是在关心本王?”
“是…是呀!”
“是吗?”声音轻缓,厚重,目不转睛看着她。
看着,看着…
而后,看容倾眼神开始飘逸,小脖子也下意识的往被窝里缩了缩。湛王看此,眼睛微眯,面色发沉。
这混账东西,心虚时的小动作又出来了。
这一动作,就是她真实的回答。关心他?他这次真是想多了!
该死的!
“连关心本王都不会了,你刚才还敢色诱?”她到底是以什么心情在诱惑他的?
“我…我们不是夫妻嘛!”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湛王听言,直直盯着她,似要在她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容倾本还想说点儿什么,可是看着湛王那绝对控诉,又似委屈的眼神,不觉移开视线,心里犯虚。
记忆都在,可是,该怎么做一个妻子,她忽然有些找不到节奏了。
“容九!”
“在…”
“以后,再敢色诱本王,我就让你好看。所以,你把皮给我绷紧点儿。”说完,豁然起身,往洗浴间走去。
以前,男女,夫妻,床底之间的事儿,于湛王来说,那就是纯走肾的事儿。
可现在…容倾纯走肾,湛王受不了了。
这该死的女人,她现在到底把他当什么?
容倾躺在床上,看着湛王那倾长的背影,若有所思。色诱失灵了!男人火气更大了。不过…男人这样,看着挺可爱。
***
梳洗之后,湛王没去内室,而是直接去了前院。因为心情实在是憋闷。容倾的改变,一时半会儿很难适应。
前院,小亭中,两个男人相对而坐,一个风光月霁,一个…寒气逼人!
“来做何?”
“听说出事儿了,娘让我回来看看容倾。顺便再看看宫中有没有咽气儿的,让我顺便奔个丧。”所以,这次舍了红衣,特别穿了一身白衣回来。
老皇妃闲着无事,就爱折腾一下自己儿子的穿着。云陌也由着他,他对穿着没什么讲究。反正无论他怎么穿,云珟的脸色都一样难看。挺好!
“容倾她伤势如何?可有大碍?”
“不用你操心。”
容逸柏没了,云陌来了。
容逸柏是容倾的兄长,关心容倾也无可厚非。虽然他那心思并非一个兄长该有的。
但,云陌对容倾这关心备至算什么?故意气他吗?哼!
“珟儿,我的医术如何,其他人不知,你应该是清楚的。所以,话不要说的那么满。你呀!就是这点儿不好,太骄傲。”显摆一下自己,顺便刺儿湛王一句。长辈的架势,摆的妥妥的。
湛王看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云陌从小就惹人嫌,现在越发是了。
“若是你不需要那就罢了!我也省的
!我也省的费劲了。”
湛王没说话,云陌也没再多言。
静默,良久,湛王淡淡开口,“容九身体尚可,就是精神状态不好。”
云陌听言,挑眉,一时听不明白,“精神状态不好?这是什么意思?”
“七情六欲缺一,她丢失了情,忘了如何去喜欢。”湛王神色清淡,极力说的平淡。每次说,都感盛和那老东西纯粹是扯淡。
云陌听完,神色变幻不定,慢慢消化,许久,开口,“你的意思是,她现在对你完全没任何情意了?你于她已成了花草树木,可有可无的存在了,是这样吗?”
犀利,直白,透彻,诛心!
云陌说完,凛五面皮紧绷到一个新高度。这话听着就吓人,不知道陌皇爷是怎么说出来的。
湛王直直看着云陌,好一会儿没说话。
可有可无?花草树木?连个屁都不是了!
这样的剖析,让湛王眼中漫过的光芒。云陌看着后脑勺也不由开始发凉。
云珟眼神,折合成一句话就是四个字,生吞活剥呀!
轻咳一声,云陌正色道,“容倾她是把过往都忘记了吗?”
“没有!”若是都忘了,他或许不会如此闹心。
“是吗?若是这样的话…”云陌意味深长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帮到你。”
凛五听言,耳朵不觉竖了起来。凛一亦是。
湛王抬眸!
云陌风轻云淡道,“你觉得让她全部遗忘如何?”
“什么意思?”
“她之所以会缺失那个情字,或许是跟你过去对她太过刻薄有关系。因此,在受到重创时,为了不再受你迫害,不觉就把情爱舍去了。舍得,舍得,舍了对你的情,得了自己内心一片安…”
“说重点。”
“把你曾对她做过的恶,那些不好的,让她统统忘记。然后,重新给她灌输好的,把你说的尽善尽美。让她感觉,她有一个这世界上最好的相公,如此,自然而然的就会对你心动了!”云陌说的不急不缓,条理分明。可是…
“云陌,逗弄本王让你感到很愉悦?”
“珟儿,你这…”
“容倾她是伤了身体,不是伤了脑子。你以为她是那种,你说什么,她就会信什么的傻瓜吗?”
湛王冷冽的话出,云陌点头,“这也是!容倾虽然才艺笨拙的人神共愤。可是脑子却是不笨。更重要的是…”微顿,嘴角轻扬,“就是脑子不灵活的人也难相信。因为,你人品如何,出去稍微一打听,谎言即刻就会被揭穿…”云陌话未说完,在湛王抬手瞬间,急速往后退去。
风起树摇,掌风沉戾,凛一,凛五同时随着后退。
云陌堪堪避过,只是看着那被掌风撕裂的长袖,淡淡一笑,“珟儿,你武功大有进益呀!”
而这进益,都是怒火推动的吧!
不过,云珟动怒,理由也充分。
如云珟这样小心眼的人,容倾对他少在意一分,他都会不高兴,都会找事儿。现在,容倾对他完全不在意了,他该多憋火呀!
想着,云陌脸上笑意不觉扩大。幸灾乐祸的不要太明显。
“把他给我丢出去!”
湛王开口,暗卫还未上前,一道声音传来。
“皇上,这边请。”
“嗯!”
看到皇上,暗卫动作停下,云陌微笑开口,“壑儿,好久不见呀!”
壑儿!
这称呼出,凛五嘴角猛抽,皇上扛不住脚步凌乱。
“皇上,小心!”李公公即刻上前扶住。
“咳咳…”皇上轻咳一声,掩饰那一瞬间的狼狈,推开李公公的手,稳步上前,看着云陌轻笑,“皇叔,许久不见,一切可都还好?”
“尚可!”
“那就好!”皇上说着,视线掠过云陌了破了的的衣袖,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而后隐没,神色却不觉柔和了几分,转眸看向湛王,“湛王妃伤势怎么样?可好些了?”
很是顺便的关心一句,得到的却是湛王一句冷言,“对古都,皇上隐而不发,在等什么?”
“这个…”
“在等我发兵吗?若是,没什么不可以。但,古都的兵马,包括印玺,皇兄就别惦记了。”他既损了兵马,就一定要有所得。
皇上听言,面皮紧了紧,随着一笑,温和道,“发兵古都,这个事关重大,我们再议,再议…”
他是想借助云珟之手收了古都,可是,古都兵权和印玺全部归他。这皇上却是不想。
湛王听言,也没多言,“那就再议吧!”说完,抬脚往正院走去。
甩脸子,直接走人了。
皇上:…
今天来的时候没看黄历。
不过,这厮火气怎么这么大?容倾不是已经醒了吗?人也无大碍,他怎么…
“壑儿近来身体如何?可还好?”
“呃…牢皇叔惦念了,朕…我还好,还好。”
“面色红亮,气色是挺好的。”
面色红亮,这四个字出,皇上表情有些怪异。李公公头不由更低了几分。
云陌一口一个壑儿,湛王张口满是冰刺儿。皇上这红亮,完全是心火憋出来的吧!
湛王离开,皇上与云陌相对而坐,相互寒暄着,气氛看起来很是融洽
来很是融洽。而实际上呢?
皇上煎熬的接受着陌皇爷的各种关心。并完全不敢抬头。因为,云陌那慈爱的眼神,他真是别扭的浑身直冒汗。
李公公默默站在一侧,心里长叹:陌王爷不愧是老皇妃的儿子。还真是…让人扛不住呀!
看着皇上额头浸出的湿意,还有那不自然的笑意,云陌淡淡笑了。回去可以交差了!
“皇上,皇上…”
一声急呼,关心被打断,皇上顺势起身,凝眉,“何事?”
“太后…太后老佛爷醒了。”
皇上听言,眼帘微动,脸上随之露出喜色,转头看向云陌,“皇叔,朕先走一步了。”
“嗯!”
皇上疾步离开,云陌垂眸,醒了吗?这么说,他这身儿白衣也白穿了吗?怕是不尽然!
“主子,太后醒了!”
湛王听了,淡淡道,“把府中药材给太后送去些,让太后好好养养。”
凛五垂眸,“是!”
只有身体养好了,有力气了,才能接受主子送给她的大礼。
晚饭之后
湛王坐在软榻上,静静看着小麻雀为容倾换药。
“小姐,奴婢为你擦拭一下身子吧!”
“等我能坐起来再擦吧!”不然,擦一半儿更难受。
小麻雀点头,“那奴婢先出去了,小姐你好好休息。”
“好!”
小麻雀起身,对着湛王行过礼,轻步离开,把东西放好,既静静站在门口守着。思绪飘散!
那么好的公子,竟然就那样离开了。小姐那时该多伤心!
还有祥子也走了!
不过,短短一些时日,麻雀恍然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包括她自己…
屋内
看容倾整理好,湛王从软榻上站起,脱去外衣,走到床前,刚坐下,还未躺下,容倾声音从背后传来。
“相公要睡这里吗?”
容倾话出,湛王动作顿住,转头,“什么意思?”
“那个…我身体不适,您老要不去别院…”
容倾话落,腾…什么被点着了!
第215章 郁闷的不止一个
“你敢碰云佳,我就让你好看!”
“腿长,胸大,该凸的该凹的,我一样不差,要多妖娆有多妖娆。所以,相公就别在肖想其他了。不然,我就咔嚓…”
这些,是她说过的话。明目张胆的要独占他,毫不掩饰她的善妒!可现在…
要不你去别的院儿睡?
去别的院睡!
“容九,你变得大度了。该如何做一个贤妻,你总算是知道了。”湛王看着容倾,眸色淡淡,声音轻轻缓缓,喜怒不明。只是,身上那股厚重的压迫感,却让人感觉渗的慌。
暴风雨前的宁静,风雨欲来之感,陡然而生。
看着男人不断松紧的大手,容倾不觉咽口水。要掐死她吗?
“你懂事儿了,这很好,该得到奖励。所以…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把刚才的话,再重新说一遍。”湛王声音越发轻柔。
容倾抬手拍拍床铺,“夫君,睡这儿,我都暖热乎了。”
看着瞬时变得乖巧的容倾,湛王脸色骤然沉了下来,脸上风轻云淡不再,声音亦没了刚才的轻柔,冰渣子气瞬时外溢,“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容九,你现在真是长本事了。”
“没有,没有!我那个…主要是担心相公睡在这里,会休息不好。毕竟,你这些日子也是累坏了,所以…”容倾话未说完,男人忽而转身,摔门而出。
听着那被摔的梆梆直响的门,容倾暗腹:这门怕是要报废了。
想着,摇头,现在好像不是关心门的时候。
湛王火气腾腾的离开,小麻雀心里不安疾步走进来,看容倾安好,仍不放心问一句,“小姐,你没事儿吧!”
“呃,我没事儿…”说完,容倾望着床幔,眉头不由皱起。
曾经,她说过,想让他这辈子只守着自己过日子。他听了,脸上表情是不以为然,是她在说笑。
而现在,她觉得其实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看他同别的男人一样,三妻四妾一样,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刚才话出口,她真的觉得还好。心里并无太大的感觉。向这个世道的规矩妥协,不为难自己。
虽然公用一根黄光挺那个的。但,想开了也就那么回事儿。世上男子,真有纯净如一的吗?好在,湛大王爷并不是**重的。所以,应该没染病的可能吧!
另外一边…
云陌刚躺下,看着如鬼魅一般,乍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高大黑影,睡意瞬时全无。
“这时辰,你来这里做甚?”看着湛王,陌自然问一句。
湛王不说话,只是盯着他。
那眼神,让云陌不觉皱了皱,“你想盯着我睡觉?”若是,他可是睡不着。
“如此折腾人,这是你最新琢磨出来的?”
看男人睡觉,这作…云珟的修为,已跟他娘不相上下了。
“想不想喝一杯?”湛王开口,声音沉的让人皮发紧。
云陌断然摇头,“不想!”
“走吧!”湛王似没听到,丢下两个字,抬脚走出。
云陌看此,起身,“好吧!那就喝一杯。”
云珟心情看起来很是糟糕。如此,他还是顺着他吧!
硕大的夜明珠,照亮整个院落,两个男人相对而坐,湛王举杯前送,云陌拿起酒壶为他斟满。
举杯,一言不发,一饮而尽。喝的爽利,难掩的失意。
“容倾又怎么着你了?”云陌问的直接,犀利。
这个世上,除了容倾,也没有第二人,能让云珟情绪波动如此之大了。
湛王没说话,酒杯送上前。云陌二话不说,再次为他斟满。
举杯,同样是一口闷。
如此,几杯酒下肚。在云陌主动为他斟酒时…
“倒那么利索,这么殷勤作甚?是想把我灌死了,然后带她走是不是?”
看看这嘴脸,真是说翻脸就翻脸,说发难就发难。不过,都习惯了。
云陌微微一笑,“连这你都看出来了?看来,还没喝醉。”
湛王听言,冷哼。
“我娘好像真的挺喜欢容倾的。她走后的日子,我娘在我耳边编排了她不知道多少次。嘴上对她嫌弃的不行。可那样念叨一个人,却还是第一次。”云陌清清淡淡道,“我娘常说,女人都是口不对心的。所以,她嘴上说着容倾不好,心里怕是有些想她了。”所以,这次听到出事儿,二话不说就打发他回京了。
“女人都是心口不一吗?”
“我的娘亲,你的皇祖母经常这样说。”
“但有的女人,却是心口如一。”比如容倾,她说让他去别的院儿,话是这样说的,心里也是那样想的。
过去,她的心口如一,他很中意。可是现在…
“云陌,女人…真的特别让人烦心。你千万别成亲。”就是成了亲,也千万别动心。不然,自己就会变得不像自己。
“让我千万别不要成亲?你这话说的,可千万别让你皇祖母听到了。不然,她一定把你小时候就惯喜摸宫女胸口的事儿告诉她。”
呵呵…湛王嗤笑。说了她也不在意。连让他去别院的话都说了,她是真的无所谓。
啪…
无所谓三个字,映现脑海,。湛王手中酒杯骤然砸落在地。
“混账东西,该死的…”
,该死的…”
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酒杯,听着那一句怒骂,还有难掩的挫败。云陌不觉摇头,如云珟这样强硬,强势的男人,遇到情字,也算是栽了。
“看来,容倾这次真把你气的不轻。所以,我很好奇,她做什么了?把你气的只能借酒消愁了。”这是关心吗?完全看不出。明显是看乐子。
湛王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
直到湛王身影消失,云陌抬眸,望着天上明月,轻喃,“看来,今天晚上我要小心着些。”
云珟离开前,那一个眼神,让他有些不安呀!
云珟的乐子,可不是那么好看的。
陪他喝酒的功劳,他一定不记得。可是,看笑话的事儿,他一定会记得。
如此男人…
幸好世上还有一个容倾,能折腾,折腾他。不然,光看他唯我独尊了。
满心郁气的男人,站在正院前,眸色沉沉。
“主子,王妃给您留着灯呢!”凛五上前一步,轻声道。
凛五话出,湛王抬脚走进去。
对着一个要把他赶去别院睡的女人,他为何还要再回来?
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湛王没做过。可是…
顺着凛五递过来的台阶,男人拉下颜面,心里憋着火的又走进去了。
看到湛王回来,小麻雀微微一俯身,随着,轻步走了出去。
湛王走到床前,看到已坠入梦乡的女人,牙根儿紧了紧。
她就不会装一下吗?装作睡不着一下。
看着容倾安稳的睡颜,湛王心里分外憋闷。无情的女人!
过去,她言语间流露出的,想让他后院只有她一个的言词,让他感到有些不可理喻。可是…
再看她现在的无所谓,湛王倒是情愿她继续不可理喻着。
抬手按按眉心,湛王忽而有些无力,他自己都说不清,他到底要容倾怎么样了?
看她,向他索要独宠,他不能完全欣赏。现在,看她大肚能容,雨露均占。他又分外恼火!
也许,容倾该在意着他,却又大度着。
吐出一口气浊气,换上里衣,在容倾身边躺下。
被撵出去,又巴巴回来…呵…他对自己也是刮目相看了。
该死的,这算什么事儿…
低咒落,一只小手随着落在他胸口。湛王面皮一紧,怎么?又想逗弄他?若是…一定饶不了她。火气翻涌,磨刀霍霍,然…
垂眸,看闭着眼睛,仍在沉睡的女人,完全下意识的往他怀里缩的动作。湛王心口微窒!
而后,在看她无意识皱起的小脸儿后,不觉扯了扯嘴角。一动,伤口扯疼了吧!
“活该!”轻喃一声,口气不善。说着,却随着伸出胳膊,小心把人圈在怀里,为她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看她眉头松开,怡然躺在他怀里睡去。
满身的药味儿,本王没嫌弃你就罢了。你还敢事儿多。
这被赶,都赶不走的贱态,让湛王感觉分外丢脸。可是,抱着她,心最踏实能怎么办呢?
丢脸就丢脸吧!反正…谁敢乱说,他就剁了他。
还是那样蛮横无理着,可这蛮横,傲娇,却这样惹人爱。
“主子呢?”
凛五闻声,转头,看到凛一,淡淡一笑,“去歇息了。”
凛一闻言,挑眉,而后意味深长道,“纵容已经习惯了,让步也会慢慢习惯的。”
“这是好事儿呢?还是坏事儿呢?”
“不好说。不过对王妃肯定是好事儿。”
“可是,以王妃现在的状态,主子不知道会隐忍多久?”
已经让步了,已经低下头了,可王妃心里还是没他。那,是人都受不了吧!
“只要主子对王妃有心。失去的,早晚都会回来的!”
闻言,凛五不由侧目,看着凛一,眉头微皱,“你这话说的,怎么…”
“这是盛和说的,我偷听来的。”凛一木着一张脸。堂而皇之承认偷听。
凛五听言,了然,“怪不得一股子腐酸儿,听着让人不舒服。”
知晓盛和明知容倾有难,却沉默以对,开口闭口一句天意如此的搪塞。
不止是湛王,包括凛一,凛五看盛和都开始不顺眼。
不过就是头上点了几个点儿,手上多了一串珠儿,口里多念了几句阿弥陀佛,他就当自己是高僧了?
老天,天意…动不动就把抖这两个词。听的人腻烦!搞得老天爷跟他家亲戚似的。
嗤…
既然跟老天那么亲近,他咋不上天呢?
翌日*三皇子府
天蒙蒙亮,庄诗雨刚起身。
“小姐,海夫人来了,在外求见。”
庄诗雨听了,头也不抬,直接拒绝,“不见!”
“奴婢跟她说了,小姐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暂不见客。可是…”秋红凝眉,面色不是太好,“海夫人却执意要进来,在门口又是跪又是哭的,怎么都不走,说:小姐若是不方便,请准许她见见海侧妃也行。”
庄诗雨听言,勾了勾嘴角,抬头,眸色凉凉,随意道,“海家跟杜家那事儿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把杜柔推出为自己当剑的事儿,海映雪最初连承认都不愿。只是最后御林军开了口,她的作为被证实了,这才痛
了,这才痛哭着说:她当时也是吓坏了,是无心的…”
庄诗雨呵呵一笑,脸皮倒是够厚的。
秋红眼底亦是不屑,“之后,海夫人对着杜大人和杜夫人各种赔不是,好话也是说尽了。连把海映雪送去庙堂的话都说了。但杜家什么都不听,态度很坚决,就认准了一个理儿,要海映雪为杜柔偿命。否者绝不罢休。海夫人今天过来,十有**还是为了这事儿!”
来这儿,求见庄诗雨是假,想见海侧妃才是真。
想借由海侧妃之力,为海映雪出个头,保她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