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震听言,眉头皱起。
“舅舅可是觉得卑鄙太刺耳?那你觉得贱人两字如何?”
“容倾!”顾震声音已沉下。
容倾闻言,却是一笑,“贱人更无法入耳吧!可我的静儿表妹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么叫我的。每当这时,婷儿表姐就在一旁笑眯眯听着,满脸嘲弄的看着我。”
“若是煜表哥,敢再多关心我一分。那,连下人都会以我刚好听到的声音,极尽难听的辱骂着我。”
“面对这些,我从不曾说过什么。只是,这些年的沉默,我换来的什么呢?除了更加肆无忌惮的羞辱,我什么都没得到。”
“为了延续你那份时常疏忽的关心,为了守住煜表哥给予那份温暖。我是不是沉默的太久?也卑微的太过?”
“致使舅母已不把我当成一个人看待,致使她在皇上的面前,就那么理所当然的把所有罪过都推在我的身上?”
“是不是我隐忍的太久,久到她们都已经习惯,久到连舅舅也感我咽下所有已是理所当然?久到我的一句质问,都让你那么难以接受?”
一番话出,容倾眼泪掉下。容逸柏垂眸,眼底神色难辨。顾震一时怔忪,竟是无言以对!
抬手,抹去脸上泪珠,容倾神色平静依旧,凉薄外露,“她们的过错,我要包容着。她们给予的伤害,我要受着。舅舅可是同舅母一样,觉得我不是一个人?面对这些,我感到委屈受伤是错的?”
“我…我不知道她们…”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同时,眼底溢出点点怀疑。容倾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容倾看着,不咸不淡道,“舅舅疏忽,是因太忙;煜表哥莽撞,是因年少;舅母把过错推到我身上,是因护子心切;表姐表妹叫我贱人,也只是无心一言;那我呢?”
“我诱惑了谁?又怂恿了谁?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何到最后全部的错都归于我?这是为什么?这是凭什么!”
话落,长长的沉默!
在内心深处最阴暗的那个角落,一个答案在哪里藏着!
因为容倾没依仗,因为容倾是个弱女子,因为拿捏她最容易!
因为她是最弱的那个,所以,她只能受着!这一点儿,无人回答。这一点儿,容倾却知道的清楚,因为她体会的彻底。
权势,意味着什么,得到前所未有的认识!
“也许,之所以我是错的,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而是因为这世上最疼的那个人,我的母亲,你的妹妹去世的太早。不然,她一定会站在我身前,拼尽所有告诉世人;她的女儿是最无辜的那个。因为她不从不曾做过什么。”
容倾说完,起身,往外走去。门打开,顾廷煜人影出现眼前。
“倾儿…”熟悉的声音,泛红的眼睛,虚弱的面色。
“都听到了?”
“是…”
“那很好!”容倾越过他欲离开。
顾廷煜伸手抓住她胳膊,表情痛苦,“倾儿,我是不是做错了?”
“是!你把自己变成了顾家的罪人,把我变成了惯会勾引人,怂恿人的贱女人!”
“你不是…”
“我确实不是!可是,这一事实,在皇宫之中,你母亲面朝皇上污蔑我时,你为何没有这样干脆的澄清?”
“我…”
“当事难两全时,当你明白你仕途尽毁之时。我这个不洁之人,终将是你要舍弃的那个。”这是清晰可预料的。
“不,我不会…”顾廷煜坚定道,“倾儿,等到我们成亲之后,我就带你离开,那样你就不会…”
“别扯了!”若是能离开,她早就走人了,何须等着的他来带。
“你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你。”顾廷煜脑子一热,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你为何不愿?”
为何?因为他们不会有成亲!只是有赐婚这两个字在这里压着,容倾避过不答,只道,“出京之后,你拿什么养家糊口?”
“这有何难?”
“那你说说看!”
“我…”顾廷煜觉得那很容易,可具体他又说不出来,“你放心,我不会不让你吃苦的。”
容倾听了,笑了。真是不知人疾苦的富公子。
“论武,你不如这府中的护卫。论文,你比不得一个乡村夫子;论耕作,你不如田中农夫。当离开顾家的庇护,当没有顾家的银钱,你真的一无是处!”
这话,诛心。刺的顾廷煜摇摇欲坠,眼前阵阵发黑。他的重情重义,在容倾眼中竟是什么都不是?一时不能接受,一时怒火攻心!
“容倾,你是不是跟我娘说的那样,攀附上了湛王,看到了湛王府的荣华,就不把我看在眼里了?”
顾廷煜话出,容倾脸上那虚无的笑意隐没,转眸,看了一眼顾震,“也许,比起激的他恨上我,倒是真不如去诱哄他。看他闹得舅母不得安宁,才是我最好的回敬。”
顾震闻言,面色一紧。
容倾呵呵…看向顾廷煜,“刚才还坚信我不是那种女人。不过眨眼间,除了不洁这个事实,在你眼里我又多了爱慕虚荣,攀权富贵的罪名。很好!”
“倾儿,我,我不是…”
“以后好自为之吧!我自己已是自顾不暇,没工夫再来哄你吃饭,看你要死要活!”
“倾儿…”
“滚!”
***
从顾家回到庄上。进门,看到坐在院中,悠然看书的湛王爷,容倾脚步一顿。随着,抬脚上前,走进,站定,屈膝!
就在凛五以为,容倾要请安时,却见她干脆的在地上坐了下来。
凛五不由挑眉。
容倾抬头,看着湛王,忽而泪水喷涌而下…
不提闹心的顾二货,就眼前这男人,容倾不需要酝酿什么情绪,就能哭个过瘾,痛快发泄一番!
瞬时,眼前画风变得诡异起来。
一个看的仔细,一个哭的认真!
第36章 刁民
眼泪成灾,容倾哭的眼睛肿了,鼻子红了,鼻涕也随着掉下来了。那哭相…
“真难看!”
湛王这评价,倒是真实。还有,容倾哭成这样,他竟然没把她踢飞出去,还看完了全场。对此…
湛王若有所思,他耐性好像变好了。这改变,他自己表示挺讶异!
只是,这所谓的耐性,好像也没好多少。这不…
“把嘴巴闭上!”哭相难看也就罢了,哭声也难听。
在湛王的认知里,女人的哭声应该是或婉转,或幽怨,或悲切的。虽各有不同,但均够抑扬顿挫。可容倾,哭声却是完全单一,只有呜呜,呜呜…
还哭的抑扬顿挫?湛王您老真是见多识广。
所以,容倾被嫌弃也是有理由的。
“哭都没学会,还敢在本王面前哭!你好大的胆子。”
容倾:…
袖子都哭湿了,喉咙都哭干了,脑子都哭的缺氧了,湛大王爷竟然还说她不会哭?这话太欺负人了。
说女人的眼泪是武器的那个人,真是幸运,因为她肯定没遇到湛王这样的人。不然,这话打死她也说不出。
不过,哭过瘾了,心里确实轻松了不少!
“爷,您过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说呢?”
“小女不知!”
湛王听言,抬眸看了她一眼,瞬时又移开视线,那脏兮兮的小脸儿实在无法入目。湛王不打算勉强自己的眼睛受罪,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慵懒,悠然道,“本王不喜欢故作聪明的人,也不喜欢故作糊涂的人。”
容倾听了低头。确实,谁都不喜欢装的人。可问题是,在他的面前表露真性情,真想法,谁敢?所以…
容倾弱弱道,“猜到一点儿。”
咱不聪明,猜不到全部。咱也不笨,所以,猜到一点儿。
“说来听听!”
“王爷这次过来,肯定是因为我跟顾二公子定亲了,王爷特意来恭贺的。”
容倾说完,湛王勾了勾嘴角,微微俯身,轻缓,温和道,“若是不敢讲,本王不介意剥开你的脑子自己看。”
容倾听言,脑子直接耷拉了下来,垂头丧气一点不掩饰,“容九都已和顾家定亲了,还是皇上赐婚。得圣恩,得顾家二公子深情痴心,她却不知感恩。竟还继续不知廉耻的魅惑湛王爷,引诱湛王去庄上见她。她可真是…”
来古代没多少日子,她就成了陈世美和潘金莲的组合体。这成就,太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
“顾家能娶到我这样的媳妇儿,也是祖宗坟山冒青烟了。”容倾深深唏嘘,眼神灼灼。
湛王听完,不由笑了,“戏越来越精彩了,是不是?”
容倾点头,这一点儿还真不能否认。比如,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尊从圣旨安安分分的嫁入顾家,就够把顾大奶奶气死的。啧啧…
真是杀人不偿命,杀人于无形呀!都是湛大王爷的功劳。
难道说,她来古代一遭的任务就是看湛王有多作,然后顺带把顾大奶奶气死么!咳咳…
而且,湛王这么一来,除了容倾名声彻底臭了。顾廷煜也被羞辱的彻底。
湛王果然是作死人的能手,不动刀不动剑,只是动动脚儿,就足以让你脱成皮!
遇到他,遇到前所未有,令人生不如死!幸好刚才她痛快的哭了一通,不然,真是要疯了!
“王爷,您老能否过些日子再来做客呢?”比如,等把这亲退了。
“嗯!可以!”
“真的?”容倾觉得不可能。因为他正在兴头上。果然…
湛王点头,接着又道,“从明日起,你每日去王府一趟。”
湛王话出,容倾麻溜起身,“王爷,说了这么久的话您渴了吧!小女给你倒杯水去。”说完,一溜烟不见了。
看着容倾的背影,湛王抚着下巴,静默,良久,轻喃一句,“刁民!”
他每次一说弄死她,她总是哆嗦一下,怕死的不行。可她在说睡了他,在动手伤了凛一时,还有刚才明目张胆对他下逐客令时,她却一点儿不哆嗦。这胆子…
总结起来一句话,弄死她,她就老实了。弄不死她,她还有的蹦跶!所以,容倾这作为,得湛王一句刁民。
第37章 就对容倾有反应
庄上
湛王留宿一夜,翌日离开。
这一夜,对很多人都是个煎熬。
这一晚之后,京城再掀热潮,容倾名声更加响亮。
看着容倾苍白的脸色,布满血丝的眼睛,黑青的眼底。完全一副被那个那个折腾惨了的模样。
王嬷嬷嘴巴哆嗦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出一句不知道合不合适的关心,“小姐,你…你还好吧?”
容倾趴在桌上,蔫头耷拉脑,有气无力,声音沙哑,“我现在是眼前泛黑,喉咙冒火,腰酸背痛。哪哪都难受!”
容倾这话出,王嬷嬷嘴角哆嗦的更加厉害了。
“嬷嬷,早饭你给我拿点粥过来就行,其他这会儿我也咽不下。”容倾说完,起身,晃晃悠悠往她房间走去,“一夜没睡,实在够呛!”
容倾不经意的话落,王嬷嬷眩晕了一下。
竟…竟然一夜未睡!
湛王爷他…他也太能折腾了!
小姐她这身体怎么受的住…想到此,王嬷嬷赶紧摇头,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她都要昏过去了!
“嬷嬷,一会儿你帮我准备点水,我想泡泡一泡。”
容倾说完,良久听不到回应。顿住脚步,转头。只见王嬷嬷仍站在门口不停摇头,未移动一步。
“嬷嬷,嬷嬷…”
连续几声,王嬷嬷总算是回神,看着容倾,赶紧压下心中乱七八糟的杂念,疾步上前,“小姐您吩咐!”
容倾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顺带问一句,“嬷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怎么一副惊恐样儿,跟见到鬼似的!
“没有,没有!小姐您先回屋歇着,老奴马上去准备。”
“呃…好!”看着王嬷嬷小跑离开的背影,容倾思索少卿,眼里划过一抹恍然。但却什么都没说。
满身是嘴也说不清的事,任她说的天花乱坠也洗不白的情况。索性,省点力气,先歇会儿吧!
容倾因为清楚,有些事儿说了也是白说,干脆的选择了沉默。
但某些人,却没这份觉悟。自以为有这个资格,既理直气壮的质问开来…
“王爷,您怎么可以这么对妾身?”
湛王爷刚踏入府邸,听到此言,淡淡抬眸…
一张艳丽娇媚的小脸引入眼帘。哭的梨花带雨,哭声悲悲戚戚。既哭出了满副委屈,又哭出了那份赏心悦目。
看此,湛王眉头微动。看吧!女人在他面前基本都这么哭的,没一个如容倾一般,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不过…湛王看着庄诗妍,忽然发现,他好像就对容倾的哭有感觉。
这结论,有例可证。如,这些年来,在他面前声情并茂流泪的女人一大把,可他从无感觉。倒是容倾就哭这一次,就令他生出反应了——
他的胃翻涌了!
看来容倾也是没白哭,用眼泪发泄了心中憋闷,用鼻涕还恶心到了湛王。
女人的眼泪,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是一种武器。可对湛王,鼻涕却是比眼泪有用太多了。
湛王看着庄诗妍若有所思。而这落在庄诗妍的眼里,讯速被分解成另外一重意思。比如,湛王终于发现了她的美。比如,湛王停下,站在她对面在等她述说衷肠!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庄诗妍继续哭的心碎,缠绵,“王爷,妾身以前行事冲动,惹得王爷心里不快,妾身已知错,每天都在反省着…”
认错的话还未说完,就忍不住替自己辩驳开来,“可是妾身之所以那样做,也都是因为…因为…”说着,顿住,脸染红霞,欲言还羞。
只是眼含泪水,满怀情意的看着湛王。用眼神表达自己炽热的情意,还有伤心,“王爷,妾身是真心的。所以,哪怕没名没分也没关系。只愿这辈子能够待在王爷身边,只愿王爷对妾身在宽容一分。”
眼前不给她名分也就罢了,可他不能在她刚入府,要立足脚跟占有一席之地的时候,却越过她去宠幸容倾那个贱人,让她沦为笑柄。这一点庄诗妍实难忍受。
名分眼下不给,早晚都会给的。庄家不会任由她在湛王府无名无份下去。所以,名分的事儿,庄诗妍不急,她现在最渴望的是湛王的宠爱。
凛五站在湛王后侧静静听着,看着庄诗妍,眼底划过一抹冷色。自以为是,不知所谓!
仗着这点儿姿色,仗着庄家这个后盾,玩儿些小手段,耍个小性子,对其他男人或许管用。可对湛王,那是一点儿鸟用没有。
论姿色,湛王爷可比你美。论手段,湛王从小是玩儿着人命长大的,这点小把戏,在他眼里不够看的。若是再论身份,呵…湛王是正宗皇室,而庄家在他眼里屁都不是。
如此…
湛王淡淡开口,“凛五!”
“属下在!”
“把庄三刚才说的话跟庄珏(庄诗妍父)说一遍。之后要怎么做,你该知道!”一句交代,不温不火,听不出喜怒。
庄诗妍不由开始惶然,“王爷…”
凛五躬身,恭敬回应,“属下知道!”
凛五领命离开,湛王抬脚往主院走去。
“王爷,呃…”庄诗妍忍着不安,不甘刚开口,欲追,就被凛一点了穴道,交由府中女护卫看管。
庄诗妍的一举一动,在湛王府后院,一直备受关注。而今天她这一动作,更是格外的引人注目,众女眷默默的,翘首以盼等待结果。可最后,湛王竟然没惩治她,这让很多美人儿,失望到心尖疼。
但有些人却是笑等后续!
湛王可不是好心性的人,特别庄诗妍还是谋算过他的人。他能让她好过?所以…
等着看吧,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什么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庄诗妍很快就会真切的体会一把!
等着看她痛哭流涕!
庄上
容倾醒来,已是下晌。摸摸瘪瘪的肚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醒了!”
听到声音,看到坐在床头的人影,容倾瞬时清醒,腾的坐起!
第38章 不得湛王喜
床幔拉开,人映入眼帘。
“容逸柏!”容倾一抹后脑勺,一把冷汗。差点吓尿!
紧绷到虚软。
容倾反应,容逸柏看在眼里,眼神微闪,“以为我是湛王爷?”
容倾摇头,“以为是采花大盗。”
湛王爷可不会静静坐着看她睡觉。一般都是他睡,你看!
容逸柏听了,放下手里的书,温润道,“你现在是湛王爷的女人,采花大盗不敢打你主意,你可安心。”
容倾闻言,瞪眼,“听君一言,如醍醐灌顶,我心安多了,真是谢谢你了!”
容逸柏一笑,“不客气!”接着很是随意道,“昨晚你跟湛王还好吧?”
“你这话问的还真是含蓄!”
王嬷嬷嘴巴哆嗦了半天也没敢问出来的问题,容逸柏却是张口既出。问的那个直接,真是毫不耽误工夫!
“把什么都憋在心里的滋味并不好受。感觉你或许想说说。所以,我就问了。”
“真是谢谢你了。不过,你觉得我们谈论这个问题合适吗?”
“我们是兄妹!”
“兄妹就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不!”容逸柏风轻云淡道,“只是,你愿说,我愿听。任何见不得光的事儿,我都能为你保守秘密。是为,兄妹情谊。”
容倾听言,直直看着眼前人。这货怎么看都不像是知心哥哥。不过…好吧!
“昨天晚上,湛王睡在温暖的床上,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他睡,给他捶腿,盖被,半夜还要伺候他喝水。”
“看来你昨天晚上很忙!”
“确实一刻都没闲着。因为除了做这些,我昨天晚上还念了一本很深奥的书。并得了湛王爷不小的奖赏。你想看看不?”
容逸柏点头。
容倾伸出爪子,手心赫然红肿的像馒头一样。还有那印记,看着很是熟悉!
“你被戒尺打了!”这发现,彰显湛王恶趣,“为什么被打?”
“因为棋下的太烂,湛大王爷就丢了一本书让我念。念错一句挨一下,停顿太久偷睡觉挨两下。我的手只是肿了,而没烂掉,足以证实我读的是有多认真。”
认真是不想挨打,可认真的结果就是,她现在看到棋盘就想吐。
而受了一夜的精神虐待之后,容倾再次刷新了对自己的认识。她简直是忍者神龟!
容逸柏听了,中肯道,“你运气不错!”
这个嘛!若按对比法来讲的话,确实还算不错。因为她受到的只是精神虐待,而不是其他惨绝人寰的十大酷刑。
见容倾竟点头认同,容逸柏浅浅一笑,道,“不过,若是你听了庄家刚发生的事儿,或许对湛王爷会有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
容倾听言,神色微动,“庄家怎么了?”
容逸柏没直接回答,只道,“据可靠消息,庄家大爷庄珏在秋试之后,极有可能再度晋升,成为大元相爷,位列权臣。庄大奶奶妻凭夫贵,理所当然成为一品夫人。”
“可是…”
“可是却因庄三小姐(庄诗妍),继行事无撞之后,又一次口舌无忌,一句再惹湛王。庄大人的相爷之位怕是要夭折了。”
容倾闻言,眼神灼灼,神经紧绷。此刻,容倾的情绪是矛盾的。
容倾想看庄诗妍倒霉。因为,当初是庄诗妍放了一把火,结果害的容倾被烧身,才造成这令人蛋疼的局面。
所以,容倾很乐意看庄诗妍也摔个跟头。
但是,她又怕死湛王的手段。虽然这次不是针对她,可湛王每次出手,容倾都不由跟着心慌慌。就怕有朝一日,这一手用到她身上来。
容倾心焦又好奇,“庄诗妍她说了什么?”
“质问湛王去向,控诉湛王对她不善。”
容倾听言,了然。原来是吃醋惹得祸。
“湛王爷回她什么?”
“不恭不敬,不知感恩,不知反省,善妒凶蛮,还有…”
“还有…?”就这几项罪名都够砍头的了!再有的话,名声要赶超她了。
“蔑视皇家,勾引长辈!”
勾引长辈!
这四个字出,容倾猛吸一口凉气。这一罪名会让人死不瞑目。
皇上于湛王是皇兄。于庄诗妍是君王,亦是姑丈。如此来算的话,湛王可不就是庄诗妍的长辈嘛!
只不过皇家更注重的是君臣之道,亲戚礼数那些排在其后。
但是,湛王这么一论,庄诗妍成了**的那个。
不堪,龌蹉,已不足以形容她的作为!
更重要的是,这么一来,庄诗妍这辈子别想有名分了。她在湛王府成了一个满身污点的客人。
湛王的王榻这辈子跟她无缘了!
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这辈子是只能看得,却吃不到了。
“女儿如此,是庄大人为父之过,亦是庄大奶奶教女不善。湛王态度已出,连带之责他们逃不过。”容逸柏说的清淡,却肯定。
宽恕一词,可从来跟湛王无关。
容逸柏说的随意,可容倾听完,却是若有所思。
看着容倾沉思模样,容逸柏垂眸,没再多说。因为湛王性情不定,这也意味着容倾将来如何存在太多变数。所以,更深入的话,暂不说为好。
他只希望,庄家的事儿,让容倾认识到的除了湛王的性情,还有庄家并不得湛王喜。纵然庄家有一个太后,还有一位皇后。
湛王府
“王爷,皇上口谕请您入宫一趟。”李公公卑躬屈膝,把恭敬做到极致。
湛王看着池塘里蜂拥着抢食的鱼儿,随意道,“庄家人在宫里?”
“是!”李公公透漏起消息来,完全不含糊,一点儿不犹豫。
湛王听言,继续不紧不慢的喂食着鱼儿。
李公公站在一侧,静静候着!
良久,凛五看湛王手里鱼食喂尽,即刻上前,伺候他净手。
“走吧!”
“是!”
皇宫
入宫,湛王直接往太后宫殿走去。还未走进,隐隐的低泣声已传入耳中。
“奴才叩见王爷!”
“嗯!”
湛王声音一出,殿内陡然一静。
太后倚在床上,面色不佳,皇后在一边伺候着。皇上坐在一侧,眉头微皱。庄家人跪在地上,恭恭敬敬。
湛王看了一眼,抬脚迈入大殿。
“臣(臣妇)叩见王爷!”
“来探望太后的?”湛王漫不经心问。
“是…呃…”
庄珏一个‘是’字刚出口,人瞬时就飞了出去。随着倒地,眼白几翻,昏死过去。
很好!
湛王一脚出,辩论会即刻结束!
干脆利索的不可思议!皇上的眉头不由就松开了。太后却是喘的更厉害了。
“云珟,你…”
太后一言未出,湛王随之一句话,既令殿内众人变了脸。
第39章 不寒而栗
“凛五,送他去黄泉。”一句话,风轻云淡!
落下,砸的人头发晕,心发颤。
“云珟,你大胆!”太后惊怒。
“王爷,不可!”皇后震骇。
“王爷,不要…”庄大奶奶惊叫。
皇上眼神微闪!
殿内惊骇一片,声音惊戾森然,起起伏伏。但,凛五听到的,只有湛王一句吩咐。
抬手,寒光乍现,剑出,直指庄珏,毫不犹豫,嗜气满溢,倾泻而出,令人窒息,心魂破散!
“皇上…”皇后求救。
“凤卫…”太后直接召唤暗中护卫。
顾大奶奶已被吓懵,若是此刻非要她做出点儿反应——那也只能是吓尿!
在凛五放倒一片凤卫,眼看就要取了庄珏首级之时。皇上好似终于缓过神来,总算是开了金口,“珟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