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听了,看了老夫人一眼,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蔺家了?”
“我孙媳妇是蔺家的,我关心一下还不是应该的。”
国公爷听言,眉头挑的高高的,饶有趣味“孙媳妇儿?”
“怎么?我说错了?”
“你这态度不对呀!刚开始你对蔺家那丫头可是一点儿都不看好的。”
凤老夫人对国公爷翻旧账的事情,完全不在意,坦诚道,“以前算是我走眼了吧!”说着,忆起宫宴上的事,微微一笑,“那丫头做郡王妃,对璟儿不是委屈!”
闻言,凤国公砸吧砸吧嘴,摸着胡须,高深莫测道,“就怕璟儿这小子拿不住人家呀!”
听到这话,凤老夫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凤璟的身体状况,瞬时脸色一暗,看着国公爷那副卖弄玄虚的样子,火气顿时起来了,怒,“璟儿会这样,还不都是你这个老东西害的!”
国公听了,嘴巴歪了歪,“老东西?真是年龄大了,什么稀罕事都能见到,什么稀罕话都能听到了。唉,想想四十多前,那个连跟我大声说句话,都忐忑不安到能羞红脸的人,现在竟然都能直面叫我老东西了,这改变…。”
国公爷一顿,看着凤老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这改变,我可是盼了几十年了呀!夫人,你变得这么彪悍,我呀,算是圆满了!”
国公爷话出,老夫人磨牙,“凤、霆…。”
“哈哈哈…。夫人,我这名字你也是好久不曾叫过了,还真是亲切呀!”
真是越老越不正经,凤老夫人横了国公爷一眼,“你到底说不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呀就放心吧,蔺家就是再乱,那丫头是不会吃亏的。”
凤老夫人听了,也不多问了。
书房
蔺家这边发生的事,凤璟听了凤和的禀报,面色无一丝波动,只淡淡道,“你安排的?”
“属下什么都没做!”
闻言,凤璟眉头微动,“什么都没做?”
“就是给了芊墨郡主查探的结果,还有就是晚上带着她飞来飞去。这次突然事发,属下也没预料到。”
凤璟听言,眼帘微动,而后开口,“去把大理寺卿的武应,太医院的赵琦叫来。”
“是!”
凤和飞身离开,凤璟继续翻看手里的书,面色淡淡。
蔺家
蔺芊墨稳稳的握着毛笔,认真的在宣纸上勾画着大字,表情十分专注。
王嬷嬷在一边低着头,认真的为其研磨,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府里都乱作一团了,郡主竟然还有心情再这里写字?王嬷嬷真是越来越搞不定,眼前的郡主心里是怎么想到的了。
看着面色平静,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蔺芊墨,蔺昦眼眸紧缩,心里的复杂馨竹难书。
当看到蔺毅慎那样子,听到蔺毅慎联合周氏暗害蔺芊墨的话后。蔺昦直接来到了这里,可来到后,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那平静,淡然的女孩儿,不由沉默了!
蔺芊墨写完最后一笔,看着宣纸上扭曲难看的字体,摇头,放下笔,抬头,蔺昦的身影映入眼帘。
“王嬷嬷,你先下去吧!”
“是!”
王婆子疾步离开,蔺昦缓步走进来。
蔺芊墨净过手,在软椅上坐下,倒了一杯茶放在桌上,“祖父,坐!”
蔺昦看了她一眼,在对面坐下,静静看着蔺芊墨沉默不语。
蔺芊墨灌了一大口水,放下,对着蔺昦,同样沉默不言。
祖孙两人,静坐良久,蔺昦率先开口,声音沙哑,发沉,“蔺毅慎四肢筋脉被斩断,命无碍,却全瘫了!”
蔺芊墨听了,神色无任何波动,“是吗?”
看着蔺芊墨这样子,蔺昦眼里溢出沉重。
“祖父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谨儿受伤的事,我曾经派人查探过,虽然没有最后确定是谁所为。不过,这其中应该有蔺毅慎的影子。”
“如果是,那么,只能说是因果报应!”
“所以,蔺毅慎因何变成这样的,我已不想再做探究。但是,我不想蔺家在我手上毁掉!所以…。”蔺昦微微一顿,眼眸暗沉,“蔺芊墨,一切到此为止吧!”
一种隐含的警告在其中,蔺芊墨感觉到的。
淡淡一笑,声音轻柔,“孙女,都听祖父的!”
*
蔺家二房,蔺安,胡氏夫妻两个相对而坐,对于大房那边猛然的变故,除了惊,更多的是愉悦,同时还有疑惑。
胡氏看着蔺安,低声道,“老爷,你说这事儿,真的就如表面上这么简单吗?”
蔺安摇头,肯定道,“绝对不止!”
“怎么说?”
“乔静儿在蔺家待了这么多年了,一直无孩子,她自己肯定怀疑过,也应该早就探查过原因。那么,她知道自己被下绝育药的事,应该很早就知道了。说不定也早就知道是二姨娘所为。如此一来,她想报复二姨娘,想谋害蔺毅慎的话,应该早就动手了才是,没有理由隐忍着这么多年。”
胡氏听了,不假思索道,“也许以前是没机会,或者是怕死呢?”
“怕死倒是说得过去,不过,没机会?”蔺安摇头,“难道说今天就是好机会了吗?”说着若有所思道,“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乔静儿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就那么轻易的把蔺毅慎给放倒了且还成功的伤到了他呢?”
胡氏听言,一愣,“对呀!这倒是奇怪。”
“所以说,这事儿绝对不如表面这么单纯。三姨娘的背后肯定还有人。”
“难道是韩氏?”
“很有可能,但是,我今天看韩氏的反应,感觉又不像是她做的。”
“除了她,应该不会有别人。除掉一个姨娘,还有蔺毅慎这个威胁最大的庶长子,韩氏这次是真的如愿了。”
“不,不对劲儿!”蔺安凝眉,“我感觉这事儿不是韩氏做的。”
“为什么?”
“因为三姨娘!你觉得三姨娘会豁出自己的性命来,帮着韩氏谋害蔺毅慎吗?”
胡氏听了一窒,“或…或许是被韩氏给忽悠了!或者是被拿住了什么把柄?”
“一个连孩子都没有,并且连命都可以豁出去的女人,有什么可以拿捏的了的?韩氏就是想利用乔静儿,怕是也无从下手。”蔺安说着,面色发紧,“还有孟家,孟凯的死,孟凌的残也够突然的,也够巧合的!”
胡氏听言,面色一变,惊恐不定道,“老爷,你的意思是…?孟家父子会出事儿也不是意外?”
“不好说呀!”蔺安眼睛微眯,面色变幻不定,“蔺毅慎完全瘫了,人也算是彻底毁了。现在连孟凯也死了,一夕之间,二姨娘这是彻底失去了依仗呀!如果孟家父子的事情是意外,那只能说是二姨娘倒霉。可如若不是…。”
蔺安忍不住抖了一下,心里冒出阵阵寒气,“那,可就太可怕了!”这是要彻彻底底的毁了二姨娘呀!
胡氏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色都变了,咽口水,“老爷,你想太多了吧!除了韩氏和乔静儿还有谁会这么不遗余力,如此赶尽杀绝的要对付二姨娘呀?可现在你说不是韩氏,乔静儿又没那个能力,那还有谁?我想孟家父子的事应该还是意外…”
蔺安听了没说话,皱眉,沉默,良久,看着胡氏郑重交代道,“大房那边的事情,我们好奇归好奇。可你千万不要去探究,什么都不要多问,也不要多打听,知道吗?”
“老爷,你…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呀!”
“我只是不想惹上什么麻烦。如若孟家父子的事情是意外还好,如果不是呢?而是真的有人在背后谋划了这一切的呢!难道你不觉得此人很是可怕吗?为了一时的好奇,惹上这样的人,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说的话你最好记住。”
“好,我知道了!”
蔺安点了点头,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道,“找凶手的事情让蔺恒去烦恼就好,我们就不要多管闲事儿了。蔺恒的两个儿子都残了,呵呵呵…这真是报应呀!我看他以后还拿什么在我面前得瑟。”
胡氏听了,这会儿却是笑不出,很是担心道,“老爷,你说那背后谋划之人,会不会是府里的谁呀!”
“谁知道呢!或许是蔺恒作孽太多了,老天都看不过去了,最后统统报复在他儿子身上了吧!”
“应该是这样没错。要是府中藏了这么一个人的话,那就太可怕了。”背后藏着一个恶魔,这感觉,胡氏想想都忍不住发抖。
“老爷,老爷…。”
听到小厮的声音,蔺安收敛神色,“进来!”
小厮走进去,弓腰,请安,“老爷,夫人!”
“什么事儿?”
“老爷,大理寺卿的武大人,还有太医院的赵大人过来了!”
蔺安听了一惊,“他们怎么过来了?”
“是听说了今日发生的事,特意过来看看。”
蔺安听了神色不定,大理寺卿的人要是参与进来,这事儿可就闹大了。
“我过去看看!有些话你交代一下几个孩子,让他们都给我注意点。”
“呃,好…”
*
“武大人,赵大人!”
“相爷!”
客客气气见过礼,蔺昦面色淡淡,看不清情绪,“两位大人请坐!”
“不请自来,还请相爷不要见怪。”
“哪里!”
“其实,我们主要是为了孟大人的事情来的,大瀚的朝廷命官突然猝死,这事儿下官不能视而不见,所以,特意有些事儿来问问孟夫人!”武应,面色一片清正。
蔺昦听了,点头,没太大反应,“武大人有心了。”
武应垂首,顶着压力道,“刚才去给孟夫人诊脉的时候,下官听到了另外一件事儿,所以,想来问问相爷!”
“武大人请说!”
“下官刚听府里的人讲,芊墨郡主也被下了绝育药,不知此事儿是否属实。”
闻言,蔺昦眼睛微眯,深深看了武应一眼,才道,“正准备找御医过来一探。”
武应听了,看了一眼赵琦,对着蔺昦道,“刚好赵大人也来了,相爷您看是不是…。”
“张虎!”
“属下在!”
“带赵大人去郡主处,为郡主探脉!”
“是!”
“赵大人,请!”
“好!”
赵琦随着张虎离开,屋里一时沉寂下来。
蔺昦看着武应,神色莫测,声音沉沉,“武大人,忽然插手此事儿,老夫还真有些意外。所以,如果可以,可否给老夫说个透明话?”
武应听言,叹了口气,低声道,“相爷既然问了,我也不敢隐瞒。其实,下官也是是受命而来。”
“受命而来?可是…?”
武应摇头,低语,“不是皇上,是凤郡王!”
武应话出,蔺昦眼眸紧缩,“武大人,你刚才说受凤郡王之命而来?”
“是,今日府中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国公府。”
“郡王是何态度?”
“只要芊墨郡主无事,反之…。无法善了!”
蔺昦听了,沉默。
意思很明了,家丑不是你想遮掩就能遮掩的,如果蔺芊墨真的有事儿,牵扯再多也给你查个底朝天。
武应看着蔺昦的神色,叹了口气,“相爷,凤郡王已开口,下官也很为难。所以,如果事情不幸属实…。相爷可让郡主去见见郡王爷,或许,一切就可隐没下去。”
蔺昦摇头,“不必!一切就有劳武大人了。”
“相爷,您这又是何必呢!”
蔺昦没说话。
武应看此,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一会儿,赵琦回来,武应紧声开口,“赵大人,如何?”
赵琦面色凝重,“郡主确实被下药了!”
闻言,蔺昦脸色遂然一变,武应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下好了,事情真的要闹大了。
“其实,那种绝育药并不是不可解。”
听言,武应眼睛一亮,“可解!”
“是可以解,但是,郡主怕是有些难!”
听到这话,武应差点骂人,妈的,反反复复的逗人玩儿呢?
“赵大人,麻烦你一口气说清楚好吗?”武应磨牙!
赵琦点头,正色道,“刚才下官给郡主探脉的时候发现,郡主体内除了绝育药外,另外还积攒了不少性质复杂的毒气,并且从脉搏来看,绝不是一朝一夕了,应该长时间的被人不间断的下药造成的。体内的毒气使然,很有可能导致绝育药的解药失去效应,产生不了解毒的作用。”
听完这话,武应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虽然早就知道每个光鲜家族的背后,其实都藏了一些腌臜事儿,这事儿要说也不值得大惊下怪的,比这更阴暗,龌蹉的事情他也不是没见过。
但是,这是蔺相府,蔺家这趟浑水要由他来淌平,把人家的家丑翻了底朝天,这…。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好事儿。
揭蔺相的丑,他真是不想做呀,可要是做不好,凤郡王哪里又不好交差。这其中分寸,难以把握!
被人不不间断下药?毒性沉积多年?蔺昦脑子里反复重复这两句话。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感觉,他蔺昦自诩聪明,其实,就是个瞎子,名副其实的瞎子,曾经有多少事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可他却完全浑然不知。
夜
在丫头婆子的看守中,本应在蔺府床上躺在的三姨娘,此刻却消无声息的在蔺府消失了。
而,昏迷中三姨娘,朦胧中感到有人在自己口中放了什么,而后化开,瞬时感到胸口处被一股清凉,舒适包裹住。人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动了动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人有些恍惚。
“醒了!”
听到声音,乔静儿转动眼眸,侧目,一张精致,淡然的面容的映入眼帘。
“蔺芊墨!”
第八十九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乔静儿看着蔺芊墨,意外,惊讶,难以相信,“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你?”
悄无声息,犹如鬼魅,一把匕首,一句话,可选自缢,可选报仇!蔺毅谨已残,还剩一个蔺毅慎,最后机会,过继之日。
此人竟然能在她毫无所觉的情况下出现,那么,显而易见,想取她性命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蔺毅谨已残,还剩一个蔺毅慎!这话潜在的透漏出,此人知道了什么。乔静儿看的明白,却不在乎,人生已了如生趣。如果能在死前把该毁的都毁了,那就算是死也没遗憾了。
所以,她对蔺毅慎动手了,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定动手了。结果,蔺毅慎虽然没死,可她也算是报仇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那个人竟然是蔺芊墨!
“芊墨郡主,还真是让人意外!”
蔺芊墨听了,神色淡淡,“人生总有意外,不然,三姨娘也不会成为蔺家的妾室。”
“呵呵…我会成为妾室,不是意外,而是被你母亲韩氏算计造成的。”
“是吗?所以,你就毁了蔺毅慎来报复韩暮云。”
乔静儿闻言,神色不定,眼里带着好奇,探究,“郡主说,是我毁了蔺毅谨?”
蔺芊墨看着她没说话。
乔静儿看此,呵呵一笑,“看来我是问了一句废话了!不过,我很好奇,郡主是怎么怀疑到我头上的的呢?毕竟,就我在蔺家的处境,就算有心想做点什么,可也并无实力,不是吗?不然,我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这么多年呢?”
“年轻美好的年华,就算心中有恨,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舍弃性命的。最初总是心怀希望,直到希望燃尽,年华不再,希望变绝望,活着只为等待机会。等到了,抓住就绝不放过!”蔺芊墨声音淡淡。
乔静儿面色变换,看着蔺芊墨的眼神,逐渐染上陌生,疑惑越来越重,“郡主说的不错,刚开始我确实是豁不出去,舍不得死,后来也确实是找寻找一切可以毁了韩暮云,或孟怜儿的机会。”
“你很清楚机会于你只有一次,所以,你必须抓住最致命的存在。”
“不错!不过,我还是不明白,郡主是怎么怀疑到我头上的?”
“因为流言!”
蔺芊墨话出,乔静儿眼眸微缩。
蔺芊墨静静看着她,平淡道,“说蔺毅谨是杀害我的凶手,说他知道内情,这两个流言的渲染,能摧毁的不过是蔺毅谨一人,这些应该是二姨娘,蔺毅慎他们希望的。可最后一个流言,说蔺毅谨是同谋,是算计皇子,重伤皇上之人…。”
蔺芊墨说着,淡淡一笑,看着乔静儿目光清冷,淡漠,“这流言,毁的不止蔺毅谨一人,还有整个蔺家!帝王一怒,血流成河都不为过。在蔺家,能如此毫无顾忌的想摧毁整个蔺家的,除了三姨娘之外,再无其他人!”
乔静儿听着,眼里惊色越来越浓,“郡主何以认定是蔺家人所为呢?或许,是官场上某个看不惯蔺家的人,想借此发挥谋算蔺家呢?”
蔺芊墨听了,勾唇,“帝王的势不是那么好借的。而且…。官场上的人都知道皇上和三皇子是如何受伤的,所以,他们就算是想毁了蔺家,也绝对不会借这件事儿来发挥。那样,一旦被察觉,对他们没有丝毫的好处。”
“不会用这件儿来发挥?这话什么意思?”
“事实就是,你只看到了事情的表面。而在你利用表面的现象撒播传言的那刻,就已经暴露了自己。”
“我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只要清楚自己因何得到这样的结果就行了。”
“这么说,蔺毅慎会得到这样的结果,也是跟我一样都因为他伤了蔺毅谨吗?”乔静儿说着一顿,眼里染上惊骇之色,“或许还包括孟家父子…。”
蔺芊墨听言,没回答,伸手抚上乔静儿的眼睛,神色莫测,声音极致轻柔,“三姨娘有一双让人心动的眼睛!”
闻言,乔静儿心口猛然狂跳,身体冒出寒气,莫名发冷!
看乔静儿的反应,蔺芊墨笑了笑,起身,“好好养伤吧!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心中极致的不安,化为不解,“蔺芊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蔺毅谨会残跟我有关,为何不杀了我?”
“因为,不舍得你死呀!”说完,蔺芊墨转身离开。
三姨娘看着她的背影,怔怔,呢喃,“她真的是蔺芊墨吗?”为何如此陌生,陌生的可怕!
蔺家
蔺毅慎醒来,面对身残永瘫,与嫡出再无缘,且最大助力孟凯也已死,三个冲击,他永毁的结果。蔺毅慎面无人色,目光呆怔,天堂跌入地狱,不外乎如此!
“慎儿,慎儿…呜呜…你放心,姨娘一定会医好你,找最好的御医好你。”二姨娘握住蔺毅慎的胳膊,声音哑的已快发不出声来,眼睛红肿不成形。
蔺毅慎无言,神色飘忽,对于二姨娘的话,完全无任何反应。
蔺纤涟看着瘫痪呆滞的兄长,痛苦的姨娘,心里盈满无力,大起大落,几番痛苦,让她异常疲惫,神经也变得疲累不堪。
蔺毅慎的结果已定,可有些事情却还未了,给乔静儿下药,给蔺芊墨用药这两桩事儿,已经被捅破,大理寺卿已着手开始查探,想来不用多久结果就会出来了,到时候…。
一个残害妾室,心狠毒辣的姨娘;一个谋划郡主,手段残忍的庶兄;除此,说不定还会被人说,是跟父亲妾室牵扯不清的庶兄!
姨娘如此,兄长如此,那她这个做女儿的,做妹妹的,将会被人怎么说?将会被人怎么看呢?
想到即将面临的局面,蔺纤涟眼前阵阵发黑,乐极生悲,希望变绝望,依仗成拖累!她这辈子已经被毁了一半儿了,不…。几乎是全部被毁了。
以后落入韩氏的手里,那个女人怎么会给她安排什么好的亲事儿?或许,能容她活着就是不错了。
看着痛哭的姨娘,面色晦暗的姐姐,蔺纤雨觉得心里更加憋闷了,阴着脸,沉声道,“现在哥哥还活着呢!你们这幅样子算是怎么回事儿。你们这样,让那些人看了岂不是更加得意了。”
蔺纤涟听了,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姨娘,我相信大哥一定治好的,也一定会找到残害大哥的凶手的。现在大理寺卿的武大人正在查,相信不用多久就会知道害大哥的那个人是谁了,到时候…”
蔺纤雨咬牙,狠戾,愤恨道,“到时候,我一定要把千刀万剐了。所以,姨娘你打起精神来,等了解了凶手,那个位置可就是你的了。”
这话是已经认定了,凶手就是韩氏了。她这是等着处死韩氏,孟怜儿成为当家夫人呀!
蔺纤涟听言,忍不住笑了一声,满满的无力,可笑。
“姐,你在笑什么?我哪里说错了吗?”蔺纤雨皱眉,面色不好看。
“三妹妹,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看不清呢?”
“什么意思?”
“武大人他是在查,可他查的是什么?他查的是蔺芊墨中毒一事。至于其他,你看到他多问一句了吗?这意味着什么你还没不明白吗?”
武应他想找的只是谋害蔺芊墨的凶手,至于,残害蔺毅慎的人是谁,武应根本就没想去查。
蔺纤雨闻言,眼神变幻不定,渐渐脸色变得铁青,咬牙切齿,眼眶泛红,“没这么欺负人的!”说着,豁然起身,“我要去问问,他身为大理寺卿有这么办事儿的吗?这世上还有没有公道了?”
‘公道?’如果有公道,当初蔺毅谨的事情,就不会不了了之了。
想到蔺毅谨,蔺纤涟眼里极快的划过一抹幽光,迅速伸手,拉住蔺纤雨,压下那一瞬间的心跳,避重就轻道,“蔺芊墨的背后现在有国公,有祖父!而我们现在…没人会站在我们这边,而你一个庶女说的话,更没有人会听。雨儿,认清现实吧!”
现在蔺纤涟只希望,二姨娘和蔺毅慎没有真的对蔺芊墨下手,不然…。她的处境将会变得个更加艰难。
一句庶女,刺的蔺纤雨的心尖都是疼的,眼染愤恨,“就算是庶女,我也是相府的小姐,他大理寺卿就算再了不起,也不不能任由他如此欺负我们…”
“雨儿…”
蔺毅慎忽然开口,声音干哑,生冷,“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慎儿…。”
“出去!”
蔺纤涟,蔺纤雨扶着满脸痛色,抽噎不止的二姨娘,三人走了出去。
屋内,蔺毅慎垂眸看着自己变得毫无知觉,完全不听使唤的四肢,眸色变得灰暗,蔺毅谨惨,现在他比他更惨,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不,他可不相信什么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只是,那个背后谋害他的人到底是谁?是韩氏,还是蔺芊墨…。?
*
武应的探查,蔺纤涟看出了异样。蔺恒自然也看出了,面色很不好,“武大人,请问这种查探是何意?”
武应看着蔺恒,脸上带着淡笑,却也透着冷淡,“蔺大人,想本官全部查清吗?”
这话直白的,不给颜面,蔺恒脸色沉下。
武应对于蔺恒不愉的神色,视而不见,淡淡道,“本官倒是有一个事想跟蔺大人郑重说明一下。”武应,正色道,“关于芊墨郡主长时间被人下毒一事儿,想必蔺大人也知晓了。对此,还请蔺大人配合本官的探查,如若忆起什么异常之事,还请告知本官。”
蔺恒听了,心里暗火。这是专门为蔺芊墨来主持公道来了,还一点都不加掩饰的。
见蔺恒不言,武应在心里摇头,蔺恒为官也有多年了,没想到还有意气用事的时候,连眼前的形势都看不清。
就蔺恒这样的官员,武应还真没有什么相交之心。不过,想到蔺相…还有芊墨郡主背后的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