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子听了挑眉,轻笑,“小公子谬赞了!”
蔺芊墨看了他一眼,笑道,“九公子这话倒是让我想起一句俗话来。”
“哦!说来听听!”
“难得糊涂呀!”
九公子笑了,“糊涂一下,或许小公子就觉得我名字其实也不俗了呢!”
“呵呵…九公子果然精明,怪不得这生意如此红火。”
“借你吉言。”
“我这么拍马屁,一会儿饭钱能免了不?”蔺芊墨笑问。
闻言,九公子笑容加深,“自然全免。”
蔺芊墨扬眉,“掌柜的真大方。”
“男儿泪,犹如金!昨天小公子在我店里可是掉了不少,可惜在下没能给小公子捡起来,所以,就用这顿饭来抵吧!”
蔺芊墨听了哼了一声,不满道,“九公子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提我掉泪之事。可想过,让我堂堂一男儿情何以堪?”
听言,九公子张口,话未出口。只见,蔺芊墨脸色一转,怒色无踪,眼神灼灼,笑容满面,谄媚尽显,笑眯眯道,“九公子,你说我此刻是恼羞成怒,可以多吃两顿呢?还是天天来你这掉金豆子,您能多给我免几顿呢?”
九公子:…第一次看到耍无赖,还询问主人意见的!这肉团子身上那么多肉,其实有一半都是皮吧!特别是脸上,应该最厚。
“九公子…。”
“咳咳。可以收回刚才免账的话吗?”
这话出,蔺芊墨脸立马又变了一个样儿,“你要欺负小孩?”
“开个玩笑。”
蔺芊墨僵着一张包子脸,白了他一眼,张嘴,“哈哈哈…。果然好笑。”
那不屑的样子,九公子莫名笑了,表情愈发温和,伸手拉起她的手腕,“进来吧!一会儿想吃什么,让厨房给你做。”
蔺芊墨在那只手碰触她的那瞬间,身体僵了一下,不过瞬间有恢复淡然。
前面,九公子拉着蔺芊墨,感觉到了她瞬间的僵硬。微微一笑,只是在感受到手指下,脉搏处,不正常的跳动时,眼里极快的划过什么。
进店,九公子对小二交代了几句,又跟蔺芊墨客气了一句,转身去了楼上。
九公子走进厢房,一小二打扮却很精壮的男子上前,低声道,“公子,那人…。?”
“像流氓,是无赖,也是个小可怜!”九公子淡笑,声音依然温和,却也极致的淡漠。
“小的还是不放心,毕竟是京城口音,…。”
“她是个女的!”
这话出,小二惊了一下,“女的?”又想起主子刚才的评价,像流氓,是无赖?
“公子,你确定是她女的?”
九公子听了,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虽意外,却确定!一个让人有些不淡定的女孩…。
***
王员外看着坐在下首的外甥,脸色少有的难看,“宝元,那些流言蛮语的,到底…。”
王员外训斥的话还未开口,刘宝元已经抱着王豪的腿,痛哭流涕的嚎了起来,“舅舅呀!有人要逼死我呀,你老可要给我做主呀…。”
第三十章 事清,事起
王豪皱眉,“怎么回事儿?”
王豪开口,刘宝元就如竹筒倒豆子般的哭诉起来,“孩儿前两日不过是跟一个叫杨莹的开了个玩笑。谁知道昨日夜里忽然就有一人闯进孩儿的住处,不但想掐死孩儿,还拿着一根针在孩儿的身上乱刺,扬言:如果孩儿不把杨莹的事给澄清,善了了,就绝不放过孩儿…。”
刘宝元嚎着,拉起衣服想让王豪看他身上被针刺的伤痕,谁知道被针扎过的地方,除了真真的疼过,那是丝毫的痕迹也没留下。
刘宝元看此,嚎的更大声了,“舅舅呀!这人太狠了,是杀人不见血呀!”
王豪听完,再看脚下鬼哭狼嚎一滩烂泥一样的外甥。眉头皱的更紧,脸色难看。和王家相连的唯一的血脉,竟然这样!让王豪平添更多挫败,最终叹了口气,俯身,把他拉起来,语气却仍然不好,“这么说来,你跟杨莹求亲是确有其事了?”
怪不得,昨日晚上杨志突然来访,欲言又止的说些有的没的,原来是真有其事!
刘宝元起身,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泪,瘪嘴,“是真的,不过就是一时玩笑罢了!”说完,不屑道,“她一贫女,就算有几分姿色,最多也就够格做个妾,孩儿正妻的位置可是轮不到她!”
“胡闹!”王豪斥,沉声道,“这种拿女儿家的名誉开玩笑,你如何能做?你可知道这事一个处理不好,那就是自找麻烦,万一黏上来,你不收都不成。或者要是人家不愿,做出什么寻短见之举来,破财不说,于你名誉也是一伤。”
刘宝元听了不以为然,“哪里有舅舅说的那么严重!”
看刘宝元的表情,王豪脸色一沉,冷哼,“既然不严重,那昨夜被人又扎又掐的人,是谁?”
话出,刘宝元一噎,抬眸,看王豪脸色实在不好。瞬时面色一转,语气一边,低头,乖乖道,“孩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这么做了。”说完,还言不由衷的加了一句,道“其实,事后孩儿也意识到有些不妥,本也打算去杨家道个歉的,可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竟然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孩儿,就那样羞辱于我。”
想到昨晚的事,刘宝元愤恨道,“舅舅,他们这样欺负孩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再说了,他们羞辱我,那也说明他根本不把舅舅放在眼里了呀!”
王豪听了,看了他一眼,对于他这怂恿的话,无动于衷,淡淡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事,明白吗?”
闻言,刘宝元瞪大了眼睛,明显对王豪息事宁人的态度,感到意外,也感到不满,“舅舅,怎么能这么算了呢?”
“不然呢?依你之见该如何?”
“自然是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被一个宵小之辈欺辱,我要是忍了,那我以后还怎么在这清河混。更别提,这也有损舅舅的威望呀!所以,不能就这么饶了他。”刘宝元恨恨道。
“他?你看到扎你的人是谁了?”
“我虽然没看到,不过,我却都查清楚了。会这么护着杨莹的,又懂得医术的也就一个人。”
“你是说杨志?”
“除了他别无二人。”
王豪摇头,“不是他!”
“舅舅怎么肯定不是他?”
“你昨日几时被遭袭的?”
刘宝元想了一下道,“大概是戌时。”
“那时杨志正好在我这里,所以,袭击他人不可能是你。”
刘宝元听了瞪眼,意外道,“他在你这里?”
“嗯!”
“他在这里做什么?”
“让我问问你,突然对她妹妹求亲是怎么回事儿!”
刘宝元皱眉,“不可能呀,不可能不是他呀!”说完,想到什么,恼火道,“如果不是他,那就是那个柱子,反正绝对跟他两个脱不了关系。”
王豪懒得接他的话,反问道,“店里的那个小二说的那些话,也是你交代的?”
刘宝元不忿道,“我也是被逼的。不过,那些话却不是我交代的,我只是问了一句店里的人,如果谁接触过周璃,要是听她说了什么就传出去,就这样!”说完,讥笑道,“没想到那个叫周璃的也挺恶的,不知道杨莹怎么得罪她了!”
王豪听了,若有所思,不由琢磨。替杨莹出头的人,会是谁呢?
就如宝元说的,杨家在清河没有依仗。能如此护着杨莹的除了杨志以外,也就是那个跟杨志交好的柱子了。
可是杨志和柱子这两人,他也算的上了解,人以类聚,这两人都属于憨直的人。像这种背后出手,且干净利索地保全住杨莹名誉的办法,不像是他们能想出来的。
可,如果不是他们又是谁呢?
“宝元,把你遭袭的经过说给我听听。”
这问话,让刘宝元脸色不由更加难看,如果有经过还好了,那样最起码他还能看清楚他的样子。
“宝元…。”
“没什么经过!就是我刚回到厢房,人就忽然被人从背后掐着了脖子,然后对我就是一通乱扎。”刘宝元脸色青白道。
王豪听了凝眉,“你就没反抗?”
“我当然反抗了,可…。可不知怎地就是动弹不了。”
“你身边的小厮呢?”
刘宝元咬牙,“那个没用的,说;眼前一花,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事后我就让他滚了,让这样的人护着,我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豪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脸色变幻不定,沉寂,良久,郑重开口,“宝元,我再说一次,这次的事情到此为止,你什么都不许做了,知道吗?”
“舅舅…。”刘宝元不满,“怎么能这么算了呢?”受了这么大的暗亏,不讨回来他会连觉都睡不着的。
“那个偷袭的人恐怕并不是简单之辈。现在,人家在暗,你在明,不做罢,或许吃亏的还会是你。”
“哼!上次那是我大意,这次的话绝对比不可能。”
“我说的话你最好听着,不然…。吃苦的恐怕还会是你。”
刘宝元听了抿嘴,看来舅舅这次是不愿意为他出头了!
***
清河本就不大,在有心的推动下,流言以比上次更快的速度传到了清河村。顿时,在村里又炸开了锅。
李氏,杨志,杨英,还有杨莹即时就去了周家,要周家给出一个交代。
周家夫妇被这一突然的事打的有些发懵,可面对李氏的质问,就算不清楚事实,那也是坚决的站在自家女儿这边,咬定,周璃没说过这样的话,纯粹是杨家造谣。
杨志怒,扬言,既然不承认,那么就让里长来做主,如果里长管不了,那么就去县衙,无论如何周家要是不给杨莹一个说法的话,这事绝不善摆甘休,现在有人证在到哪里他们都不怕。
这话出,周家人坐不住了。
周璃果然大嚷,跟柱子定亲的事,是杨莹亲口告诉她的,她就算是说了,也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并诅咒,她要是造谣,不得好死。
诅咒的话都说出来了,看客们不由信了几分,看向杨家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杨英却是冷笑一声,反击,明明周璃喜欢上了柱子,现在看柱子跟他们家走的近,心存了龌蹉的想法,就恶毒往杨莹身上泼脏水。并言;在这个时候,如果谁敢说假话,那就不得好死。
这话出,周家大惊之余,心也虚了一分。
周璃脸色瞬时雪白如纸!
周家飘逸的眼神,周璃当时的表情。真相是什么不言而喻!
即可,风向变了,前几日抨击,嗤笑,嘲讽杨莹的话,瞬时都转向了周璃。
李氏,杨志几人真正的松了口气。对蔺芊墨由衷的感激。
蔺芊墨欣然接受,啃着鸡腿,却对杨志提醒道,“刘宝元未离开清河前,记得多加防备,不讲理的小人尤其难缠,有时候他们不管对错,只管心里舒服,别让他找到机会到时候把气撒到你身上。”
“嗯,我明白,我会注意的。”
杨志听进去了,然,他那太过清正的秉性,决定了他无法明白,所谓的小人到底是什么!他以为,只要避着他些,光天化日下还是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结果证明他错了!
就是在一个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他还有柱子倒在了血泊中…。
第三十一章 手一旦染血
血,鲜红,惊心!
唇,雪白,刺目!
红白交错,惊心而动魄,触目而惊心。
孱弱,悲凉,随时,随地,撒手而去!
透彻心扉的哭声,毁天灭地的泣语,这样的杨志,这样随时都有可能阴阳相隔的儿子,下一刻都有可能离开她们的哥哥,李氏母女三人无法接受。
蔺芊墨心口一钝,眼睛微眯,熟悉的血色,熟悉的死亡!但,却是不愿意看到的人。
那个早上还笑着对她说,晚上回来要给她带好吃的回来吃的傻小子,此刻,却奄奄一息的躺在了这里!
缓缓垂下眼帘,抬手,一双白胖的小手。没有纤长的手指,没有华美的指甲,这双手除了很白,跟前世那双纤纤玉手无法相比。但,它却是那样的干净。
这样干净的一双手,让她想呵护。
用这一双手拿起的食物,食物都多了一份美味,而再无前世那种总是挥洒不去的血腥之气。
多好的一双手呀!她这世都保持的,所以才没对某些人赶尽杀绝。
她不是嗜血人,因为血太脏!
她不是善良之人,因为善良就吃不饱肚子,善良不能使她活下来。
同样的,她也不是知恩图报之人,因为太麻烦。
如果有人对她挟恩求报谋取太多的话,为了避免太多麻烦,她或许会反杀了她。
所以,她无耻,她自私!也因此她活着。
她什么都不缺,除了温暖!
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杨志,蔺芊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暗黑深灰,明红交错,手一旦染上血色。那,除了救人,或许还有杀人。
看着双手,眼底划过一抹遗憾。再抬眸,却已平淡无波。看着已经晕厥的李氏,哭的已进奔溃的杨英,杨莹。蔺芊墨弯腰,俯身,遂然抬手,手起,掌落,杨莹瞬时倒下。
杨英惊,哭声一顿,抬头,泪眼模糊,看着蔺芊墨,眼中除了惊,无其他。
一双纯净的眼睛,让人不想抹杀她的纯白。蔺芊墨俯身,抬手,抹去杨英脸上泪珠,柔声道,“英子,知道哭过之后要做什么吗?”
杨英看着依然平静,甚至风轻云淡的蔺芊墨,心头发紧,怔怔,她不懂,她不懂为什么发生这样的事,她也不懂蔺芊墨的平静,同样,也看不懂蔺芊墨眼中那过于黑沉的眸色,只感到心惊,为她眼里的那片黑,为她哥受的伤。
“英子不知道吗?”
杨英没说话,只是眼泪如雨汹涌而下。
蔺芊墨看着她脸上的泪珠,再次抹去,淡淡道,“自己哭过之后。自然,是要看他们哭了!”
“流过的泪如此,流过的血,也一样!”
“今日你所承受的泪和伤,明日就用他们的血和痛填上!”
蔺芊墨话落,杨英眼眸睁大,心口急剧翻涌,几近窒息,惊骇,震动…。
君悦轩
九公子端坐在窗前,看着眼前的棋局,把玩着棋子,漫不经心问道,“听说今日街上出事儿了?”
一边精壮的玄衣男子,躬身,回禀,“今日傍晚,王豪外甥刘宝元在街上惊了马伤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我们店叫柱子的小二,还有一个叫杨志。”
九公子听了,抬眸,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弧度,“惊了马?”
“在小的看来应该是蓄意纵马,伤人应该是有意为之。”
“人怎么样?”
“伤的不轻,或难逃一死。”
九公子听了,搁下一个黑子,转而问道,“那小肉团好像跟杨志,柱子关系挺近的。”
闻言,影一神色一动,垂眸,“小的明白!”
那胖妞是否需要他们在意,或许从这件事里可以看出些什么。
***
李氏母女三人死死的盯着内室,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芊墨和大夫还未出来。
这种等待,一种极致的煎熬,她们好怕下一刻就被告知杨志和柱子已无法救的话。
李氏眼睛红肿不堪,嗓子已经哭的发不出声音来了,人就如一个绷紧了的弦,要是杨志有个万一,她即可就会倒下。
杨莹整个人懵懵的,脑子乱成一团,什么想法都有,各种念头不断闪过。
而杨英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她现在也理不清的东西支撑着。此刻看着内室,眼睛亮的有些吓人。
此时,门帘动。李氏三人心里猛跳,神经紧绷。
蔺芊墨出来,三人猛然冲过去,急切,颤抖,紧张,“怎…。怎么样了?”
蔺芊墨按了按眉心,声音透着疲惫,“暂时保住了性命。”
三人心里一松又一紧,“暂时?”
“好好照顾他们,方子在李大夫手上,一会儿煎好了喂他们。有什么事儿再叫我。”蔺芊墨说完,直接去了另一个房间。
三人想再多问几句,可看蔺芊墨发白的脸色,动了动嘴,转头看向一边的李大夫,“李大夫,我儿子他们…”
已五十多岁的李大夫坐在椅子上,脸色比蔺芊墨还白,一副虚脱的,听到李氏的问话,没回答,转而问道,“刚才那个小伙子是你们什么人?”
小伙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指的是蔺芊墨。
杨英不假思索开口,“他是我哥哥!”
“你哥哥医术给谁学的?”李大夫紧声问。
医术?赢浅会医术。
“她…”
李氏刚开口,就被杨英打断,“大夫,这个我们以后再说,你能先给我们抓药吗?还有,我哥哥他到底怎样了?”
李大夫起身,道,“你哥他们伤的不轻,不过,有你小哥哥在,他们就有希望活下来。”说完,带着一抹唏嘘,惊叹,“你小哥哥很厉害,那一手针术堪称精妙,是老夫平生仅见呀!”
杨英听了沉默不语,脸色却好了很多,杨英不在乎赢浅隐瞒了什么,也不在乎赢浅会什么,她只知道赢浅是她好人,是她们一家的恩人!
***
蔺芊墨刚躺下不久,就被叫了起来。
“赢浅,我哥和柱子发热了。”
蔺芊墨听了,急速起身,“准备热水,酒!”
一通忙活后,接下来几天各种情连续不断,几次杨志和柱子都几乎过去。
烧退了又起,药吃了又吐,短短几天李氏头发白了一半。杨英,杨莹两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发黄,眼圈发黑,眼窝深陷,跟饿了几天的荒民一样。
而蔺芊墨瘫坐在椅子上,看着身上前几天穿在身上还有些发紧,此时却已松垮垮的衣服,望天,她是一直想减肥,可从来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来减肥。
第三十二章 你不善,我不良
九公子看着影一,挑眉,“你说杨志和柱子活下来了?”
影一垂首,“是,虽现在还不确定是否留有残疾。不过,人确实活下来了。”
九公子听了,把玩着手里的棋子,眼角染上一抹趣味,却也透着极致的淡漠,“被你说重伤难活的人,竟然活下来了。看来对这周边的人,我们还是不够了解呀!”他不怀疑他手下人的判断力。既,对于出乎意料的事,自然的探究!
“给他们医治的人是谁?”
“仁药堂的李大夫。”
“是吗?”
“不过,当时那个胖妞也在内室。”
九公子扬眉,静谧,片刻,淡淡道,“宝柱也是我们店里的人吧!”
影一闻言,眼神微动,点头,“小的一会儿就让二子去探望。”
九公子点头,没说话。
***
“志儿我的儿,呜呜…。宝柱…呜呜呜,你们终于醒来了…。”李氏看着终于睁开眼睛,清醒的两个人,抑制不住嚎啕大哭。
“哥…柱子哥…。”
“哥,柱子哥,你们终于醒了。”
杨英,杨莹两个人眼泪啪嗒,哽咽不已。
“娘…。”
“大娘…。”
两人鬼门关走了一遭,此时再见亲人,眼睛也不由发红,恍若隔世。
几人哭作一团,那架势像是要把今生的泪都哭尽似的。
蔺芊墨斜靠在门框上,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痛了的时候能肆意的大哭,其实挺好。想着,不由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拿下,看着干干的指腹。瘪嘴,都说女人泪腺发达,如果这话是对的,那么她身体里住着的肯定是个男人。
如果说女人的眼泪是武器,那么,她少了这一样,令人忧伤的认识。
“浅小弟…。”
蔺芊墨转头,看到笑眯眯走来的李大夫,再听他对自己的称呼。小弟…!每次听到他这么叫,蔺芊墨都有照镜子找皱纹的冲动。
“李大夫!”
“钱小弟,我不是说了嘛!不要那么客气,直接叫我李大哥就行。”
“呵…呵呵…。您老亲和,可咱也不能太不知进退。您老可是长辈。”咱还是嫩芽呀!你叫的出,我应不下。
李大夫听了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钱小弟不但医术精湛,人也如此谦和,实在是难得,难得呀!”说着,眼神灼灼的看着蔺芊墨。
蔺芊墨:…。
知道你惊艳咱的医术,可眼神能不要这么灼热么,其实咱是伪男,您老这眼神,太招人!
哥哥,弟弟的问题,谈论着太让人蛋疼。蔺芊墨适时转移话题,问“李大夫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哦!看我差点忘了正事儿了。”李大夫一拍头,赶紧道,“君悦轩的二子来了,说是来探望柱子的。我担心这里不便,就没让他进来,这会儿在外面等着呢!你看…。”
蔺芊墨听了,神色淡淡。奄奄一息时都未来探望的人,这会儿倒是来了。最起码证明不是图遗产的人,当然也不是真正关心的人。只希望这份探望只是单纯的怜悯,而不是其他…。
落井下石易,雪中送炭难!
“走吧!去前面看看。”
***
蔺芊墨看了一眼桌上的补品,抬眸,看了一眼和年约二十余的二子,微笑道,“是你们掌柜的让你来探望宝柱的?”
二子点头,问道,“柱子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二子清淡的眼眸,蔺芊墨收回视线,淡笑道,“他睡着了!”
“他身体怎么样了?”
“不是太好!”
“他…。能医治好吗?”
“不好说。万事皆有可能。”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他睡着了!不方便打扰。”
这话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二子看着眼前脸上带笑,态度良好的少年,二子觉得哪里怪怪的,是哪里呢?
一边的李大夫挠头,这一问一答的,好像没有哪里不对。为什么他就有种炉头不对马嘴的感觉呢!
二子理不清,索性先走人,“如果不方便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慢走,不送。”
二子抿嘴,感觉被人撵了。走到门口转身,看着李大夫开口,“李大夫,柱子的伤是你给看的吗?”
这话出,李大夫还未开口,蔺芊墨忽然起身,提步,上前,看着二子,笑眯眯道,“你家掌柜的可是哪里不适?”
二子不明所以,“没有呀!”
“那回去告诉他,李大夫医术精湛,如果他哪里不适了尽可以来这里。就算是下半身短小,阳缩,也保管给他治好。”
李大夫:…
二子瞪眼,脸色青红交错,“你…。”
蔺芊墨摇头,叹,“有隐疾虽然丢人,可也不是他的错!不过,打听的如此含蓄倒是可以理解。好了,回去吧!也请你掌柜的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作为大夫,这是最基本的业界良心。”
那么高洁的掌柜的,被人这么羞辱,二子恼了,沉声道,“我们掌柜的没有隐疾!”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蔺芊墨听了眨眼,带着一分好奇,三分惊讶,五分邪恶,勾唇,笑问,“你试过?”
轰…。二子整个人被烧着了,透心红!
李大夫抽,看着蔺芊墨张口结舌,这人,嘴如她手上针,不惊死人,绝不休!
蔺芊墨嘴角勾起一抹了冷漠的弧度,人性淡漠,你不善,我不良!
***
杨志看着蔺芊墨怔怔,“你…。你是赢浅?”
肤若凝脂,吹弹可破,圆润,透亮。
瞳眸如墨,璀璨如琉璃。
睫毛如扇,细弱纤长。
鼻若子琼,娇挺俏皮。
唇如樱花,红润而美好。
精致的五官,镶在细嫩的鹅蛋脸上,让人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