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灼热的气息喷拂,身体在他的亲吻中,轻微的颤栗,呼吸渐渐变得紊乱,心脏剧烈的鼓动着,胸腔极度缺氧,一阵晕眩袭来......
东陵弈桀微阖着眸,许久,未见她有所反应,疑惑的睁开眼,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女人,竟在与他亲吻时,昏过去了......
长吐一口气,揽过她的腰侧,微一用力,将她从浴池中抱了出来,水花溅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沁湿了纹路。
他赤身上岸,走到衣架前,将她轻放在软榻上,穿上素绸裕袍,垂眸间,见她手腕上莹白的玉镯,眸光闪动,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俯下身,横抱着她,步履沉稳的走进内室,一路上,串串水珠滴落,将她放在金丝软榻上,守在一侧的婢女见状,慌张的说道:“王爷,让奴婢来吧!”
东陵弈桀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似乎在不满他人,剥夺属于自己的乐趣,冷冷的声音,含着愠怒:“退下。”
婢女不由一惊,不敢迟疑,赶紧退了出去。
东陵弈桀收敛眸光,修长的手指游弋,拉开她腰间的束带,突然,一个小而精致的胭脂盒,倏地从中滚落下来。
东陵弈桀微微眯眸,稍弯下腰,拾起那盒子,转眸,看着她未施粉黛的脸庞,眸中浮出一丝冷沉的光芒。
将那盒子拧开,他凑近轻嗅,淡淡的幽香,散发开来。
指尖轻点,放在指腹上摩擦,莹白色的粉末,不是脂粉,也不是胭脂,却放在胭脂盒中,侧眸,看着榻上的躺着的女子,眸中疑惑多了一层。
取来纸张,从中倒出一点粉末,放入纸包中。
随即转身,步履沉稳的走了出去,沉声交代:“莫离,把这个交给上官澈,查出这是什么,一有消息,马上回报,不得延误。”
莫离转过头来,看着他深沉的目光,赶紧接过,道:“属下遵命!”
一夜无梦,云沁雪幽幽醒来,只见初蕊坐在床边,手上拿着团扇,轻轻的给她扇着风,见她醒来,淡笑道:“小姐!”
云沁雪眨眨眼,看着头顶的贴紧帐,小声道:“初蕊,我怎么回来了?”
初蕊微微一笑,道:“王爷亲自送你回来的,这件事,只怕已经传遍整座一座王府了。”
云沁雪微微蹙眉,她可不认为,这是好事,突然想到一件事,心中一惊,立刻弹坐起来,低首,查看自己的衣物,已经被换了,他是不是发现了?
不过,那香粉,看起来是普通的粉末,他应该不会察觉吧!
转头,抓着初蕊的手,比划道:“初蕊,你有没有看到,这么大的一个胭脂盒?”
初蕊见她神色慌张,点点头,赶紧起身,从梳妆台上拿来,低声问道:“是这个吗?”
云沁雪赶紧接过,迅速打开,盒中的粉末,似乎少了一点,又或者,是自己太过忧心所至。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表姐,你醒了!”
绣心面色有些发白,捂着胸口,走了进来,初蕊站起身来,看着她的模样,淡淡道:“绣心,你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要不,去找个大夫瞧瞧!”
绣心难受的摇摇头,“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些日子,看到油腻些的食物,就很反胃......”
话还没说完,胸口又是一阵酸意涌上,她连忙捂住嘴巴,朝外面奔去,弯腰一阵干呕。
初蕊看着她的背影,皱着眉道:“怎么跟害喜一样啊?”
云沁雪看了她一眼,轻斥道:“人家一个黄花闺女,不要乱说!”
一连三日,东陵弈桀都召了不同的侍妾侍寝,本已经听到这些,她可以,你是从前一样漠然一笑,可是,何时,心里竟会这般的酸涩不已。
父亲派人来传话,说再给她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一个月之后,东陵弈桀没有变成痴儿,他就要将母亲,看着手中的胭脂盒,心仿佛被两个人用力的撕扯。
似乎是有意在避开他,她会抽他不在府中的时候,书房借书看。
回到梨花苑,走进房中,见绣心坐在床上,手捧着一个瓷碗,缓缓放在嘴边,脸上犹带着泪痕,她心中一紧,出声唤道:“绣心?”
突然听到声音,绣心受到惊吓,手上一松,嘭的一声脆响,瓷碗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里面黑黑的药汁,也是洒了一地。
她转过头,看到云沁雪站在门边,不禁面色煞白,惊惧的站了起来。
随后,迅速低下头,看着地上的碎片,赶紧蹲下身子收拾起来,手隐隐颤抖着,一不小心,割伤了手指,殷红的血,顿时冒了出来。
云沁雪连忙走了过去,闻着那浓重的药味,见好她的手伤了,赶紧道:“先别收拾了!”
说罢,将她拉到床边坐下,迅速拿来纱布,替她把手包扎好,手探向她的额头,关心的问道:“不舒服,有没有叫大夫来看诊?”
绣心并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哭泣,柔美的脸上,泪水纵横,半晌才道:“表姐,我......”
云沁雪见她神色不对,心下一紧,轻声问道:“怎么了?”
绣心六神无主的扑入她的怀里,泣不成声的说道:“表姐,你帮帮我!”
云沁雪见她这幅模样,不由慌了神,心疼的拿出丝绢,擦拭她脸上的泪水,着急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绣心哭了许久,眼眶已经变得红肿,朦胧的眼中带着无助,抽噎的说道:“表姐,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云沁雪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你先跟我说,到底发生怎么回事了,我才能帮你啊!”
绣心面容惊惧,手轻轻的放在小腹上,咬唇道:“表姐,我......我有孕了。”
本以为,初蕊是一句戏言,却不料,一语中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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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沁雪震惊的望着她,微微垂首,看着她平坦的小腹,惊诧的问道:“你怎么......这是何时发生的事?你是被人......”
依她的性子,定然不会是自愿的!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若是让人发现有孕在身,以后,她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若是严重些,说不定会被捉去沉湖!
绣心还在哭泣着,梨花带雨的模样,很是让人心疼,哽咽道:“表姐,我好害怕,他一定容不下这个孩子的,我本打算夕打掉,可是,药到嘴边,我才发现,自己真的不忍心......”
云沁雪心中一沉,绣心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而且,本意想留下这个孩子,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绣心,孩子的父亲是谁?”
绣心垂着头,双手死死的攥住,面色渐渐变得惨白,眸中闪过复杂之色,忽地捂住唇,苦涩的别过头,低声求道:“表姐,我不能说,你别逼我......”
云沁雪叹了口气,手搭上她的双肩,劝慰道:“绣心,他既然污了你的清白,就要负起责任,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定会想办法替你做主。”
绣心怔怔的望着她,贝齿厮磨着唇瓣,泣不成声道:“这个孩子是......王爷的,那天晚上,我在出王府的途中,遇到了王爷,他喝醉了,把我......”
说到最后,她已经无语凝噎,泪湿的双眼,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绣心的话,犹如一块巨石,投入云沁雪的心湖,泛开一圈圈涟漪。
面色有些恍惚,搭在她肩上的双手,颓丧的垂下,心,微微的抽痛起来,她紧紧的捂着窒息的胸口,一阵阵的堵闷,让她难受得鼻尖发涩,眼眶发烫。
绣心泪眼朦胧的望着她,抽泣道:“表姐,对不起......”
云沁雪目光一怔,面色煞白,不自觉的咬着唇,半晌,才缓过神来,平静的说道:“不必跟我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突然,绣心跪了下来,头狠狠地在地上磕着,哀求道:“表姐。我求求你,你帮我想想办法,我断不会,不知廉耻求王爷给我名分,我只希望,王爷能给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一条生路。”
云沁雪脑中一片混乱,莫名的疼痛,缓缓聚积到胸口,仿佛要将心脏涨破,倏地,锒铛入发狠抽搐起来,疼的快要窒息,似夹杂着撕裂般的痛楚。
绣心抬起头来,企求的眼神,直直的望着她,“表姐......”
云沁雪回过神,见她一直跪在地上,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先起来再说!”
两人皆是一阵沉默,好半晌,云沁雪的心情平静下来,侧目,深沉的望着她,心中闪过一丝怪异的情绪。
众所周知,整座王府没有一个侍妾,替东陵弈桀生下子嗣,而促成这件事的人正是他,绣心早已领略过他的残忍,为了孩子,连命都不顾了吗?
这般的执意,是因为舍不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但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能看出,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子,是否是自己太过疑心了?
看着她单纯的眼神,叹了口气,这般的傻,拿自己的终生幸福,做赌注,不求名分,只希望能生下他的孩儿,如此想来,岂会对他没有恋慕之情?
微微一个抬眸,脸上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声音亦听不出丝毫情绪,“绣心,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了你,王爷讨厌别人左右他的思想,我若是帮你求情,弄不好,反而害了你。”
闻言,绣心泪如雨下,哑声道:“表姐,王爷那么重视你,你的话,他说不定会听!”
云沁雪眉头紧皱,心中不由生出一丝反感,沉声道:“你想得太简单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王爷,向他言明一切,到时,我会求他,给你个名份,至于孩子,你还是......”
说到这,她不忍心,再说下去。
绣心失神的望着她,喃喃道:“表姐,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
云沁雪点点头,若是能帮到她,她必然会帮,可这件事,在她能力范围之外,如今,母亲的性命堪忧,自己的事都没有处理好,哪还有心力,去顾及其他人。
不过,也许是因为,曾经遭遇过这些,基于同命相连的同情,她还是忍不住想帮帮她。
晚膳过后,云沁雪便吩咐初蕊打听孩子的事,一般情况下,侍妾怀孕的机率是微乎其微的,每次侍寝之后,都会有婢女送上避孕的汤药,由王嬷嬷亲眼看她喝下,方才无事。
如果其中有人意外怀孕,无需禀告东陵弈桀,专门负责此事的王嬷嬷,可直接用药让她们堕胎,若是有侍妾偷偷将孩子生下,被东陵弈桀知道,不仅仅是母子两个都要处死,连王嬷嬷也要带去赏罚院领死。
越想越觉得后怕,绣心腹中的孩子,想要活命,自然是留不得的!
夜凉如水,明月依旧。
月光扬扬洒洒地从天际倾落,如丝、如绸、如流水一般,醉了夜色。
初蕊从房中退了出来,正打算去就寝,蓦然转身,看到东陵弈桀步履不稳的走进梨花苑,身后竟然没有侍卫跟随,她心中一紧,赶紧迎了上去,赶紧俯身行礼。
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她皱皱眉,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体,低声道:“王爷小心!”
东陵弈桀微微眯眸,眼前的人影晃动,他甩甩头,冷冷的拂开初蕊的搀扶,“滚开!”
初蕊心中一惊,被他那冷洌的声音震慑,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东陵弈桀推开门,脚步仍有些虚浮,迳自向房中走去。
云沁雪坐在梳妆台前,穿着梨白色的清透内衫,若有所思的凝望着铜镜出神,幽幽的眸子,沉静得犹如一泓深潭,眼中渐渐浮现愁闷的情绪,她轻叹一口气,白嫩纤长的手指,轻抚上乌黑的秀发,散开发髻,拿起檀木梳,轻轻的梳整。
东陵弈桀怔怔的看着,迷离的目光,渐渐变成酷寒的冰冷。
这样一个夜深更阑,万簌俱静的夜晚,似乎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钻入他的肌肤中,啃食着他的血脉,让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
今夜,他所做的,只是为了应证,这个女人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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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忍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戴上柔情的面具,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
一头墨染的柔顺青丝,似瀑布般,垂落在肩头,他随手拈起一缕,放到唇边轻吻,淡淡的发香,在鼻息下漾开,沙哑的呢喃:“在想什么?”
耳畔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云沁雪微微侧眸,看到铜镜里出现的俊美脸庞,不由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梳子,迅速站了起来,转身,正准备行礼之际,不料他长臂一伸,悄然的将她揽进怀中,只觉腰间一紧,身体紧密的贴合,修长的手指,托起她小巧的下颔,轻啄一吻。
鼻中窜入浓烈的酒味,云沁雪不禁蹙眉,下意识的偏过头去,然而,下颔传来的丝丝痛楚,让她不得不面对他,冰凉的薄唇,霸道的印上,狂狷炙热的深吻,隐约夹杂着噬骨的怒气,以及一丝悲伤的痛苦。
云沁雪缓缓阖上清眸,承受着唇上的啃咬厮磨,淡淡的红晕,浮现在脸上,想要说的话,渐渐隐没在双唇间。
东陵弈桀紧搂着她,凌乱的脚步,带着她轻轻转动,不知不觉,来到床前,躺了下来,而亲吻,还在继续,愈演愈烈。
一吻终了,两人皆是气喘吁吁。
云沁雪倒在他怀中,绯红的小脸,埋在他胸前,听着他紊乱的心跳,突然,有些害怕。
她在害怕,害怕看到他眼眸中的柔情,悄悄溶化成一片森寒的冰冷,也许,下一刻,那眼神,将变成彻骨的恨意,直刺入她的心肺。
腕上的白玉手镯,沁入肌肤,丝丝冰凉,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突然,感觉腰间的手松开,云沁雪微微一怔,仰起头,看着他黑眸微阖,醉熏熏的模样,眸子漾起一丝复杂,不由轻唤道:“王爷......”
连着唤了几声,都没有转醒的迹象。
云沁雪从他的怀中抽身出来,动作十分轻柔,缓缓起身,深看了他一眼,直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伸到那个胭脂盒上,手遏止不住的颤抖。
眼眶灼烫,心中更是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
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她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惨死,而这个香粉,只会让他变傻,并不会要了他的命,这是她,唯一能做的选择。
深吸一口气,将胭脂盒放到台面,轻轻的打开,手指放了进去......
倏地,手被人紧紧的攥住,那胭脂盒被人用手一拂,在空中划下一道两眼的银光陨落,装在里面的香粉,顿时倾洒了一地。
云沁雪蓦然转头,惊恐的望着对方,惊诧的说不出话来,“王、王爷......”
东陵弈桀的黑眸犀利森冷,额际青筋隐隐浮现,薄唇紧抿,深邃的眸子眯紧,危险的怒火在眸中剧烈跳动,“本王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珍惜!”
刚才的举动,将心底仅有的一丝不忍,硬生生打碎,从上官澈口中得知实情,他怎么也不愿相信,最大的祸害,就藏在自己身边,而心中的矛盾痛苦,也纠结了三天三夜。
云沁雪的面容一阵表白交错,胸口被他眼中的残酷给震痛,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香粉,不用多想,已然明白一切,抬眸,飘忽一笑,“你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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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弈桀眸中泛起阴森凛冽之色,暴戾恣睢的模样,像是来自地狱的阎王,冷冷的发出一声凶戾的怒喝:“你找死!”
他的大掌,迅速伸向她的领口,狠狠掐住她的喉管,手中的劲道,因为愤怒、痛苦、失望而愈发加重,指尖因为力道过猛,在雪白的肌肤上,掐进了道道血痕。
他必须要将这份几乎揉碎他心脏的痛恨发泄出去,否则将不堪设想,他甚至克制不了嗜血的冲动,想将眼前的女人狠狠撕碎。
云沁雪感到一阵窒息,胸膛内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
她微张着嘴,面色痛苦纠结,喉间涌起一阵恶心,眼前渐渐变得模糊,眼角沁出晶莹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砸在的手背上,灼烫的温度,让他浑身一怔,目光渐渐清明,手慢慢松开,落下,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倏然紧握。
咬牙自问,为什么要对这个贱人心软?
倏地,他阴冷的笑了起来,不对,他没有心软,他只是不想让她死得这么便宜!
云沁雪瘫软的跌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发出一阵猛烈的呛咳,手轻轻的拂上颈项,那上面还残留着,被他狠狠掐住的刺痛感,浑身泛起一阵颤栗,那一刻,她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突然,头皮传来剧烈的撕扯疼痛,他狠狠拽起她的黑发,让她的脸仰了起来,冰寒无比的声音再次响起,“云沁雪,本王曾经对你说过,平生最痛恨欺骗和背叛!你说,本王该怎么招待你?”
云沁雪的瞳孔收缩,心头一阵震颤,惊惧得说不出一句话。
东陵弈桀加重手中的力道,一缕发丝被他无情的扯落,冷峻的面容越发阴森,眸中迸出残忍的冰冷,冷哼一声,嘲讽道:“怎么,不打算求饶?”
云沁雪的脸色煞白,强忍住疼痛,眼眸紧眯起来,淡淡出声道:“求你,有用吗?”
东陵弈桀微眯着眸,冷冷的盯着她,突然,冷魅一笑,顷刻间,几个冷厉的耳光,猛地抽打上她的面颊,下手的力道极重,顿时,她鼻子下流出鲜红的血液,嘴角也被打破,清晰的五指红痕,印在她雪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
云沁雪脸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耳中还伴随着嗡嗡的声音,感觉鼻子里流下温热的液体,缓缓滑到嘴边,她舔了舔,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东陵弈桀单手钳住她的下颔,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他冷厉的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很好,本王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骨头硬?!”
说罢,无情的揪起她的头发,带拖带拽的将她从地上擒起,大步流星的向外面走去。
云沁雪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呼,怔怔的望着他残酷的侧脸,心陡然的疼了起来,不似往常的隐隐作痛,好像带着莫大的悲伤,带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门外,初蕊一直守着,听到里面传来拍打的声音,不安之余,附耳在门上偷听。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门被人猛力踢开,她的额头,顿时撞上了门板,头向后仰,栽了下去,额头上,更是鲜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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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丈高的木门,就这样,在他的脚下碎裂开来,两扇门板,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响彻寂静的夜空。
云沁雪目光一怔,看着满头是血的初蕊倒了下去,惊惶失措的叫道:“初蕊......”
蓦地,头皮传来一阵撕扯的刺痛,让她不得不仰起头,收回担心的目光,蹙紧起眉心,一张小脸因疼痛而皱紧,唇色染血。
初蕊捂着流血不止的额际,抬起头来,看到云沁雪被东陵弈桀狠揪着头发,面颊被打得红肿,鼻子下,还有没完全擦掉的血渍,发丝凌乱,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见识过东陵弈桀的怒气,却从来不曾见过他如此的愤怒,满脸凶残的戾气,那双噬人骨血的厉眸,泛着赤红的寒芒,下颌处隐隐抽动的关节,整个人都陷入怒海的旋涡中,浑身迸出一阵阵噬骨的寒气,让人不敢接近半分。
东陵弈桀锐利的冰眸微眯,冷哼一声,嘲讽道:“你还有心思关心她?也不惦量惦量自己,还能活多久?!”
闻言,初蕊面色煞白,目光惊惧万分,当下匍匐到他腿下,头狠狠的向下磕着,苦苦哀求道:“王爷息怒,求您饶了小姐,求王爷开恩......”
东陵弈桀眸中闪过不悦之色,猛地将初蕊一脚踢开,正中胸口,她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在清冷的月光下,划出一个弧度,重重的坠落在院子里。
当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昏厥了过去......
云沁雪心中一痛,美目瞠大,凄厉的叫道:“初蕊......放开我......”
因为他的钳制,她无法脱身,挣扎之下,一记响亮的耳光,怒甩了过去,双双怔住。
半晌,她才收回颤抖的小手,长长睫羽不安的扇动着。
东陵弈桀面色冰冷阴沉,额上的青筋暴突,牙关紧咬,一把钳住她的手,阴冷的喝道:“第二次!云沁雪,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这是她第二次甩他耳光,第一次,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折断她的手骨,那这次呢?
手下擒住的这只小手,纤纤玉指,白皙的肌肤剔透晶莹,纤细无缘,宛若无骨,无情的一笑,这样一双好看的素手,毁了,真是有些可惜了?
云沁雪想抽回手,可是,动弹不得,冷冷的盯着他,厉声道:“东陵弈桀,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东陵弈桀冷冷一笑,目光如冰锥般,直刺向她的心窝,“你越是在乎她,本王偏要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云沁雪死死的咬着牙,胸口传来一阵灼痛,却再也不敢多言半句,他现在恼怒之极,完全没有理智,继续刺激他,只会是火上浇油。
她猜得没错,像这样乖舛狂暴之人,根本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嗜血的本性。
这时,莫离与守在院外的侍卫,听到巨大的响声赶来,齐齐跪下道:“属下参见王爷!”
东陵弈桀冷厉的双眸泛起寒光,看似漫不经心的神情,却是残忍之极,“来人,将赏罚院的极刑都唤过来!”
跪在地下的莫离闻言,倏地抬起头,冷峻的面容上,出现一丝动容之色,迟疑道:“王爷,王妃身体娇弱,只怕承受......”
话未说完,东陵弈桀冷冷的睨视他,厉声打断道:“莫离,你敢违抗命令?”
莫离赶紧低下头,沉声道:“属下不敢!”
说罢,怜悯的看了一眼云沁雪,赶紧起身,交代侍卫去传达。
而云沁雪听到赏罚院三个字,吓得脑中一片空白,整个像是被沁在冰水里的人,连血液都将凝结成冰,寒不可言。
东陵弈桀锐利的目光,冰冷的注视着眼前的女子,越是看起来无害的人,越是阴狠毒辣,蛇蝎心肠,见她浑身遏止不住的颤抖,不由冷冷的讥笑起来,“怎么?现在才开始害怕!”
他寒彻入骨的冷眸,刺向云沁雪的灵魂深处,那锋利的黑眸,所迸出的寒意,震慑着她的心,引起一阵悸颤,她缓缓闭上眼睛,不让蚀骨的冰冷,继续侵蚀自己的神经,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做什么,都没任何意义。
东陵弈桀眉头紧蹙,修长的手指,掐住她的双颊,让红肿的脸颊,露出两块凹陷,厉声命令道:“不许闭眼!”
抬眸间,只见赏罚院一干人等,带着各式各样的刑具赶来。
侍卫从房中搬来椅子,东陵弈桀冷笑着松开手,坐在檀椅上,无情的扫视昏厥中的初蕊,淡漠无温的说道:“先把那丫头的舌头拔了!”
闻言,云沁雪扑到他腿边,立刻跪了下来,滚烫的泪水,止不住的萍,凄厉的哀求道:“求求你,不要,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要怎么报复我都行,不要伤害她,我求求你......”
东陵弈桀没有半分心软,挑起她的下颔,嘲讽的嘴角勾起,“现在才求饶......晚了!”
说罢,转过头,毫不留情打碎她的希望,“还不行刑!”
云沁雪泪眼朦胧的转过头,看着几名下人,架起昏厥中的初蕊,撬开她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满嘴的鲜血,像烟花一样喷出......
一声凄厉的惨叫,伴随一块血淋淋的肉团,砸落在地上,溅起一滩血花。
初蕊刚被痛醒,又被凄厉的疼痛给痛昏过去......
云沁雪的目光溃散,神经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声嘶力竭的失声尖叫:“啊啊啊......”
双手环抱着颤抖的身体,指尖感受着身体的冰冷,铁锈味的鲜血不再刺鼻,窒息的感觉紧紧勒住喉头,几乎要因缺氧而昏厥,泪水颤抖着淌过脸颊,潸然落下......
东陵弈桀紧抿着嘴角微微勾起,笑得狂肆魅惑,漫不经心的神态,冷酷无缘,那波光潋滟的眸中迸射出的寒意,足以让人的心冻结成冰,“心疼吗?别急,下一个,就是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胆敢算计我的人,本王会让她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
云沁雪双目瞪大,死死的瞪着她,神情已经崩溃,悲怆的咒骂道:“东陵弈桀,你好狠!你不是人,你比魔鬼还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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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东陵弈桀不怒反笑,冷静无温的眼神,渐渐聚敛出一股阴森,森冷的气息,从嘴角划开,冷哼道:“很好,还有力气骂本王,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