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闹一番后,夜罹才低声说道:“皇兄不会为难!其他人,若想怎么着,哼!”
夜罹眉毛轻抬,“就说今年水灾,江南一带颗料无收!”
长乐睁大了眼睛,“你是说你的封地无收?”
夜罹微微一笑,笑容里,却隐着冷然,“连报三年欠收,便叫国库空去一半,看那帮人,还能叫嚣什么?”
长乐咽了咽口水,“你连皇上也敢威胁?”
“皇兄我怎么会去威胁,想必是皇兄,藉着这个理由,去威胁那些人吧!”
“如果他们还是坚持原则,不肯罢休呢?你也知道,有些人,非常清高,宁死不屈的。”长乐继续问下去。
“如果真是太麻烦了!”夜罹扯起一抹笑意,执起她的手,“那便放弃吧,一个王爷而已,谁爱当谁当。”
这样也可以?
长乐看着他面上一派平静从容之色,也不由得笑了,果真,如传闻一般的淡泊名利呢!
不过,她喜欢,微微一笑,道:“好!”
管他什么风雨,就让夜罹顶着吧,谁让他,嗯,长得比她高呢?
这一日,阳光灿烂,风和日丽。
澈儿偎在长乐怀里,大大的眼里满是惊奇,“娘亲,你这里住着个小妹妹了吗?”
长乐好笑,揉揉他的头发,“澈儿怎么知道是个小妹妹?”
澈儿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刚刚触到,却又快速的缩回来,“那澈儿想要个妹妹,娘亲可以生个妹妹吗?”
“那娘亲可作不了主。”
“那谁可以作主,爹吗?”澈儿眨眨眼睛,“爹最疼娘亲了,娘亲告诉爹要生个妹妹,爹一定就放一个妹妹进娘亲的肚里了!娘亲,你去跟爹说好不好?”
“澈儿!”长乐搂过他,擦着他脸上刚刚跳出来的汗,“不可以这样哦,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是送娘娘的礼物。万一这是个小弟弟,听到澈儿的话,该多伤心啊!”
澈儿皱着脸,半天,歪着头把手放在长乐肚上,“小白不伤心哦,哥哥喜欢你。”
然后,附在长乐耳边小声的说,“娘亲,要是个弟弟,那我们以后,再要一个妹妹好不好?”
长乐亲亲他的脸蛋,“澈儿为什么想要一个妹妹?”
澈儿努力的踮起脚,搂住她的脖,亲了亲她的脸颊,“澈儿像要个像娘亲一样的妹妹。”
心里一暖,长乐拥紧了澈儿。
好一会儿,才放开他,揪揪他粉扑扑的脸蛋,“澈儿,娘亲很高兴。我最爱的,是我们家小澈儿!”
澈儿眯了眼睛,心满意足的嚷道:“我早就知道的!”
娘亲当然最爱他了,他从来都知道。
×××
这一次,不是父母之命,所以,就算错了,也不后悔。
这一次,不是皇旨亲自赐婚,所以,少了那些尊贵礼仪,却多了几分温暖平和。
眼前的世界,一片红色,长乐静静的坐着,等待着夜罹的到来,也等待着幸福的到来。
小融扶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出。
走出临时布置的闺房,走过长长的庭院,也走过,那些在记忆里,慢慢苍白的过去。
正厅里,夜罹表面上,看似云淡风清,可是,却掩不住衣襟下,汗湿的双手。
他曾经经历无数,皇宫,屡见不鲜的杀人不见血。
长大后,封地为王,又要面对多少棘手的事情。
他累,他心烦,却从来不曾紧张,可是今日,他紧张得几乎都不会走路。
公主夜兰雪看着人群,俊美无双的哥,闲闲的问了一句:“七哥,你说这一次,是不是云若最终的归宿?”
夜玄澈轻笑,姿态优雅的换了个坐姿,“这一次,如果再错了,就让我娶吧!”
夜兰雪斜睨了他一眼,“哥就是死了,也会从地底下,爬上来找你拼命。”
夜玄澈抚着头,眼也不眨一下,“我求之不得。”
厅里的喧哗声,在长乐进来之后,突然停住,一袭火红的嫁衣,衬着她柔美身姿,在走动时,倾泻满地流光。
夜玄澈眯了眯眼,忽地弯起嘴角,小云儿的笑容,太过灿烂,接近她的人,先被这明亮的笑容所吸引,却几乎有些忽视了,她绝美的容颜。
夜罹抑制不住心的急切,几乎就在长乐跨进来的同时,就走向了她,要把她抓在手里,才能感觉到,这真真切切的幸福。
而长乐,微怔之后,却也忍不住抿嘴轻笑。
那个男人,据说从来都冷若冰霜的男人,居然汗湿了手心。
街道旁,围得水泄不通,来观这场与众不同的礼仪。
没有唢呐喜乐,只有战鼓声声,没有丰盛的嫁妆,却跟了一支军队,行走无声,却精光内敛,神采飞扬,没有绵延数里的仪仗,却有红衣的新郎,守着轿侧,还不停的凝望,即使,尊贵如皇,也脱了朝服,收去了高贵,只留浅浅笑容,温暖平和。
下轿的时候,盖头拂了一下眼睛,长乐踉跄了一下,一直注意着她的夜罹,飞快的揽住了她,直到她直起身来,他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这一刻,他才会觉得,这二十多年来修习的武艺,不是白费。
一拜天地,夜罹两只手都放在她腰上,几乎要替她的脚,承担大部身体的重量。
长乐隐在头巾下的脸,一阵阵的发红,都能听到夜玄澈偷笑的声音了,她只是怀孕,不是残废好不好?
二拜高堂,两人着空位拜了下去,夫妻交拜,他却很快的扶住了她微往下的腰身,再然后,他的手,握得她紧紧的,再没有离开过。
长乐坐在喜床上,很快的,夜罹走了进来。
长乐有些怔然,按道理讲,他不是应该要在外面折腾很久才能进新房么?
而且,她偷偷抬眼往后瞅了瞅,闹洞房的人呢,哪里去了?
对于她的动作,夜罹当然看得很清楚。
但是他没打算说,他是怎么样用二十卫拦住了那群人,更何况,还有几位将军在,没有那么多不识相的人。
他怎么舍得,她戴着那么重的装饰,一个人坐在床上等她。
从来,只有他等她。
他怕,她等得太久,会心慌。
轻轻揭开头巾,看着长乐含羞浅笑,脸颊上淡淡粉红,烛光,越发映得眉眼温柔如画。
夜罹伸出双手,轻轻的搂住了她,让她喷出的呼吸暖暖的指在颈侧。
他低下头来,嗅着她发间淡雅清香,闭了眼睛。
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必做,即使就是这样的拥抱,也足以抚慰他半生孤寂,直至终老。
良久之后,夜罹放开了她,轻轻抚着她的脸,目光柔和。
长乐觉得脸上阵阵热气,快要烧起来,微侧了脸,不敢看他。
手指微微顿了一顿,过了一会儿,火热的呼吸喷在脸侧。
长乐慌忙双手撑住他的脸,“等一等!”
夜罹不由顿住,额际上,沁出一层细汗。
长乐局促的看他一眼,半晌才轻声道,“我现在,不行…”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没有办法,承担太过激烈的男女情事,更何况,夜罹初尝云雨,又武功高强,就更加容易失控。
静了片刻,夜罹在她耳边道:“好!”
然后,紧拥着她,侧身躺下。
其实,只要是她,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也甘之如饴。
长乐脸颊微红,有些抱歉,又有些无可奈何,为了转移这窘迫的心态,她转过头来,轻声问道:“罹,有人会来听墙角吗?”
夜罹也侧过头去,四目相对,他愉悦的弯了嘴角,轻声一笑,“不会。”
就算是有,也会被人揪出去,丢到大街上了。
夜罹拥紧了她,感到无尽的满足,“乐儿,等孩生下,我们就回封地。”
之后的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
秀女大选结束,皇上封了两妃,其余女,皆或赐婚或遣返,出了宫门。
夜罹告诉长乐,安宁馨已经离开京城,言下之意,是有生之年,两人都不会再见面。
长乐曾经很好奇的问他,安宁馨与他的关系,是不是幼时有什么暧昧,要不然,人家怎么心心念念这么多年。
某人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终于告诉她,“嗯,她弄坏了我的东西,欠债的人,当然应该心心念念的记着。”
这不是很自然的事吗?夜罹极其疑惑的望着她,于是,长乐叹了口气,偎进了他怀里,很明显,他小时候,是没有什么浪漫细胞可言的!
×××
时光飞逝,转眼一年过去了!
在这一年,夜罹长出生,皇上大喜,赐名夜云峥,封为世。
长乐接到那圣旨时,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峥儿这名字,叫起来不太顺口,于是,拍拍澈儿的头,“以后就叫弟弟小白!”
刚出成的时候,小小的,就像一个热呼呼,白嫩嫩的小包,本来想叫小包,好像有点太儿戏了,叫小白正好,越想,越觉得可爱!
想来夜罹,也是不会反对,反正,他也没有权力反对。
但是,她却不知,背地里,炎雷在夜罹面前哭诉,“呜!咱们堂堂世被叫做小白,以后长大,还不叫人取笑?夜小白?夜小白!那还能听吗?”说完,越加想哭了。
不禁义愤填膺地道:“王爷,你要替小世作主啊!”
夜罹眉眼弯弯,“既是堂堂世,就该自已作主。他若能干,就自已去找他娘亲抗议。”
炎雷收了眼泪,张大眼睛,“可是小世,现在才不满月呢!”
夜罹淡淡一笑,“所以说了,还不满月的小孩,叫小白有什么不好?”
于是,世界又回归一片宁静。
这一日,亲王世夜云峥满月之喜,王府内,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夜罹难得的穿了身暗红金纹的长衫,坐在床头安静的看长乐给小白换衣服。
小家伙睡得正熟,感觉有人在骚扰他睡觉,小嘴一扁一扁的,却还没有睁开眼睛。
口水都睡出来了,澈儿拿了毛巾,笨手笨脚的给小白擦着,轻声问道:“娘亲,弟弟怎么睡得像个小懒猪啊?”
闻言,长乐笑得越发灿烂,点头道:“嗯,那澈儿以后,要教弟弟勤快点才行。”
澈儿张着双大眼睛期待的问:“娘亲,弟弟晚上跟澈儿睡好不好?”
弟弟的小手,好软好滑,嫩嫩的真好玩。
夜罹看了长乐一眼,又低下头,去看小白。
小白生来体弱,夜里,也很难睡得安稳,半夜里一哭,就把一众侍女,闹得鸡飞狗跳,哭得那叫个撕心裂肺,好几次,小脸涨得通红,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好半天都没声音。
直把刑云都吓得手脚发冷,直接施展轻功,将小白抱到了长乐面前,声音都在发抖,“小世哭得没有声音了。”
或许,真的是母连心,长乐抱在怀里哄几下,小家伙就一抽一抽的眯着眼,昏昏欲睡。
气得夜罹直想拎着他衣领丢出去,不知事的小孩,有几个像他家这个难养?
睡,一定要他娘亲抱着,才肯睡,稍微离了手,就扁扁嘴,开始酝酿着哭意,等了片刻,要是发现,娘亲还没回来,立马就是一通惊天动地的大哭。
哭声之响亮惨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吃,奶娘什么的,根本就不要想。
含着尝一口就放开了,小嘴一扁就开始哭,也没有眼泪,眼睛闭得紧紧的,像看都不想看一眼,居然还挑食!
有一次,夜罹心疼长乐,看她睡了,就不许抱小世过来,结果,小家伙硬是饿了一夜,哭得嗓都哑了,也不肯吃。
所以,这小家伙出生三十天,有二十八天,都是跟着长乐睡的。
两手两脚张成个大字形,睡的时候,都不安份的很,不停的拱来拱去。
怕挤着孩,长乐硬把他从床上赶了下来。
夜罹站在书房里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过,转起几片树,那感觉,悲凉得很。
这小家伙,恐怕就是生来折磨他爹的!
长乐怀着他的时候,一路凶险,他不敢越雷池半步,也就罢了。
至少,还可以拥着妻,睡个好觉。
可是,为什么他一出生,就连这个拥抱的权利,也失去了?
夜罹暗暗咬牙,夜云峥你厉害,你就不要长大。
此时,听得澈儿此话,私心里是盼望,长乐赶快答应,小白那么小,又不懂得认人的,哭着哭着,也该习惯了!
偏生长乐心疼孩,一听到孩哭,就舍不得了。
按照夜罹的想法,儿就不该惯着的!
长乐抱起小白来,看着澈儿道:“好啊,等你哪天睡觉的时候,不要娘亲讲故事了,娘亲就让弟弟跟你睡。”
澈儿鼓着腮帮,想了一会儿,扯扯她衣襟,提议道:“娘亲,弟弟跟澈儿睡,娘亲就可以给我们俩一起讲故事了啊!”
“是你自已想听吧,弟弟哪里听得懂。”长乐斜眼看他。
“弟弟也想听娘亲讲故事的,对不对啊,弟弟!”又趁机捏捏弟弟的手。
可惜两弟兄,还没有培养出默契来,小白眼睛稍稍睁开一条缝,嘴就开始扁。
长乐连忙站起来摇了两下,轻哄道:“小白别哭啊,今天可是要出去见人的,堂堂小世第一次亮相就是哭样,一定很丢脸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摇得太舒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反正,小家伙鼻皱了皱,就又歪了头睡去。
长乐舒了口气,对着夜罹道,“走吧,也该出去了!”
夜罹伸手过来要抱孩,长乐摇摇头,低下头去看小白,半是无奈半是好笑的道:“可别又把他惹哭了,这么大的脾气,可不知道像谁。”
澈儿在旁边懂事的点头,“对,弟弟真不乖,整天要娘亲抱!”
夜罹便牵了澈儿的手,陪着长乐出门去,还没走到前厅,便听到人声鼎沸,长乐开始觉得头发疼,叹口气,“这样的场面,真不想面对。”
夜罹放开了澈儿的手,低声道:“没关系,等你和小白,都再休养一段时间,我们就回封地去,那里清静。”
长乐笑着点头,“嗯!”
小白看来很快就是个有钱人了!
长乐看着怀里,睡得天昏地暗的小家伙,有些好笑,不说皇帝太后赏赐的那一大堆,就单看几位皇送来的礼,就不得了了。
还别说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官员,送来的贺礼。
反正,她是什么,也不知道,就坐在夜罹旁边负责,傻笑就对了。
估计天底下,也就夜云峥的弥月之礼,办得如此别致,父亲沉默不语,母亲也是笑而不答,而他,也是什么都不懂只管睡觉。
一家三口几位主角都不说话,辛苦的,自然就是旁边点头哈腰,收礼收得快要断掉,还要强颜欢笑的炎雷了!
这时,被夜罹抱在怀里的小家伙,半掀起眼帘,似醒非醒的样。
眼睛一睁一闭的眨了几下,扁着小嘴,呜咽了几声。
澈儿嘟了嘟,转过头,来看了看,又转过头去,赶紧说道:“娘亲,弟弟又要准备哭了,你快抱抱他。”
夜罹小心翼翼的将小白放入长乐怀里,小白扭着小身,在娘亲的怀里,蹭了几下,偏了头,又闭上了眼睛。
夜罹站了起来,走到长乐身边,看着她,低声道:“长乐,其实,有件事,早该告诉你的,三哥在那场大火,失去了大半的记忆,记忆停留在七岁那年…”
长乐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那不是挺好吗?”
夜罹安静的看着她,唇渐渐抿紧。
良久,却又缓缓放松了绷紧的线条,他轻轻的抬起手,揽住她的肩,“乐儿,如果三哥恢复记忆,再来夺你和澈儿,你会怎么做?”
长乐从紧紧的抱住他,夜罹身一震,她将头靠在他背上,轻声道,“我选你。”
夜罹微微低下头去,覆上了她环在腰间的手。
长乐闭上了眼睛,“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选你。”
夜罹微微低下头,眼有星光点点,“即使,知道三哥曾经对你情深若斯?”
长乐握紧他,忽然,有些僵硬的手,“并不是谁的爱,我都要接受。但是你不同,如果,有别的女人来抢你,我绝对不让,让萧池刑云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将那女的给我赶得远远的,最好在你身上写一个标语,嗯,就写上此人长乐所有,任何人等,不准来抢,连想想都不行。如果,你做了什么让我伤心的事,就罚你两天不准吃饭,给我写个两千字的悔过书!罹,我要永远这样拉着你,除非,你赶我走,否则,今生今世,绝不会再放开你了。”
夜罹缓缓笑了,犹如忽然盛开的昙花,美丽得让人晕眩,“好!”
最后几个字,是他俯到她耳边说完的,“今夜,小白没有哭。”
长乐只觉得两颊发烫,抬眼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
夜罹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又很快移开,“什么都不要想,在我怀里,好好睡一觉。”
今日的事,让她够累了,夜罹打横抱起她,向房间走去。
或许,真的有许多事,不忍不舍,却不得不选择。
天色微明,夜罹慢慢醒来,睡意仍浓,脸侧有气息,暖暖的拂来,低头看去,长乐枕在他臂间,头发盖住了半边脸,睡得正熟。
夜罹看着她,一瞬不移,竟似看得痴了。
好半响,才稍稍收拢双臂,将头靠了上去,鼻间荤绕着熟悉的幽香,嘴角就不由自主的翘起。
夜罹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那温暖馨香直入到了心底。
如果每一个睁开眼的瞬间,都能见她这样幸福安静的模样,于他,也是幸福的极致了吧!
他在心里不停的唤着,“乐儿,乐儿…”
只觉得每叫一次她的名字,心的爱意,便浓上一分。
长乐忽然动了动,无意识的伸了伸手,却刚好落在一个温暖的物体上。
手下的触感不对,长乐疑惑的张开眼,却直直撞入一双温柔的眼里,“…唔!”
夜罹俯下头来,吻上了她的唇,带着稍稍的急切。
长乐只是愣了一瞬,随即,便双手环住他的脖,加深了这个吻。
像是得到了鼓励,夜罹的身,绷得紧紧的,顺着她的唇慢慢缓下,在她颈边摩挲着,留下细密的吻。
那火热的唇,游移到她起伏的曲线上时,长乐忍不住轻喘了声,只能无助的抓着他的衣襟,她低低的唤了一声,“罹…”
夜罹抬起头来,看着她潮红的脸,只觉得身上的热度,一阵高过一阵,能听到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修长的身躯,压上她的,唇,一点一点的,吻去她额上的薄汗。
情迷之际,一阵响亮的哭声,在旁边的小床上响起。
两人停住,都有些气息不稳,夜罹脸上有些懊恼之色,吸了一口气,不太想理,正要俯下身去,那哭声,却像是变奏一样更加刺耳。
长乐闭闭眼睛,平复了一下气息,伸手推了推他,“小白醒了。”
夜罹抱着夜云峥,又一次恨得咬牙切齿。
为什么,这家伙要这么快就来呢?
他早就知道,他一定是上辈,欠了这小家伙的,因为,他的到来,新婚之夜一推再推,新婚燕尔,那一年的缠绵,也要一推再推。
他娶了心爱的女人一年,到现在,却连拥抱,都成奢望。
长乐双颊发烫,抱过小白,不敢看夜罹。
低头看着孩小嘴,一动一动的吸着奶水,才暗骂自已糊涂,小白出生不到四十天,怎么能过夫妻生活呢?
抬眼,瞟瞟夜罹,心底无奈的叹气,或许自家夫君真的太诱人,她也逃不脱这诱惑了!
夜罹坐了过来,拥着她和小白。
长乐侧头,在他颊上亲了一下,低声道,“现在不可以,要一个半月。”
看着她羞红的脸,夜罹的尴尬减了少许,好半天,才凑到她耳边,道:“你没说,我不知道,也没有人给我讲。”
心底却是大大的舒了口气,幸好小白醒了,要不然,伤到她可如何是好?
这么一想,只觉得那小家伙看起来,也没那么讨厌了。
长乐没有说话,天下间的男人,有谁会控制着自已的欲/望,守在怀孕的妻身边,三妻四妾总有能为他纾解的,再不济,那青/楼妓/院也多的是。
只有身旁,这个傻瓜啊!
长乐幸福得有些想哭,正想说什么,他却凑上前来,偷了一个香,“不要觉得愧疚,只要下能拥有你,无论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
夜罹看了她一会儿,轻轻握住她的手。
长乐反握住他的,慢慢握紧,她低低的叫道:“罹,谢谢你…”
夜罹深吸一口气,将她拥入怀里。
长乐闭了眼,什么话也不想说,心底只有满满的幸福。
×××
温馨提示:再几章就要结了!
殿下,别乱来第4卷 173 遭遇埋伏
最近几天,夜罹似乎在忙着什么事,每天都回来得很晚。
这日,澈儿摇着长乐的袖,不停的问:“娘亲,爹去哪里了啊,怎么好多天都不回来了?”
长乐心影约有些许忧虑,可是,这政事上的厉害关系,他恐怕是不想让她知道的,拍拍他的头,“他有事去忙了,很快就会回来,澈儿盼着爹了么?”
澈儿嘟了嘟嘴,“嗯,爹说了要带澈儿,去选一把剑的,再不回来,就要错过了。”
错过?长乐疑惑的看向萧池。
萧池抬了头,“京城第一世家的品剑大会,就在明日举行。五年一次,罗尽天下名家所出的宝剑,王爷曾经答应澈儿,要在品剑大会上,为他选一把剑。”
长乐哑然失笑,捏了捏澈儿的鼻,“就你这小身板,还没有剑高呢,拿把剑来做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下次咱们再拿啊。”
小家伙迅速的红了眼睛,坐到一旁扭着头生闷气。
长乐睁大了眼睛,澈儿这样闹脾气,还真是少见的经历啊!
她走过去,蹲下,将澈儿的头的扳过来,“澈儿生气了,为什么啊?”
澈儿鼓着腮帮,气呼呼的看着她,大大的眼里,尽是委屈,伸手捏捏他的脸,“咱们家澈儿这是怎么了,嘴巴都撅得可以挂瓶了,来,告诉娘亲,谁欺负你了?”
澈儿扁着嘴,眼泪开始叭嗒叭嗒的往外掉,模样好不凄惨,“娘亲都只喜欢弟弟,不喜欢澈儿了。娘亲天天抱着弟弟睡觉,哄着弟弟吃东西,唱歌给弟弟听,呜呜呜…”
自顾自的说着,越说越伤心,最后,索性哇哇哇地大哭起来。
有些好笑,更多的却是心疼,澈儿一直乖巧多事,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才几岁的孩。
长乐轻轻的搂住他,轻声安慰道:“怎么会,澈儿才是娘亲的心头宝,是娘亲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最喜欢的人。”
“比喜欢弟弟还喜欢么?”
“那当然,娘亲最喜欢的就是澈儿了。”
“娘亲骗人!”澈儿闷了一会,也不哭了,直接丢出来这一句,“明明弟弟就很可爱,澈儿都很喜欢,娘亲怎么会不喜欢。”
这小家伙,原来是因为自已太喜欢小白了,所以,才生出了危机感。
长乐擦干了他脸上的泪水,“那如果澈儿不喜欢娘亲喜欢弟弟,娘亲就不喜欢他了。”
澈儿吸吸鼻,才搂着她道:“不要,娘亲要继续喜欢弟弟,不然,弟弟会哭的,弟弟哭起来好可怕。”
“好,那澈儿跟娘亲一起喜欢弟弟,好不好?要不然,娘亲就不喜欢他了。”
“好!”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娘亲,那你陪我去看宝剑好不好,我想要,我盼了好久了。”
“娘亲,爹说了,这是身为男人,应该得到的礼物。”
男人的礼物么?长乐叹一口气,转向萧池,轻声问道:“可以出门吗?”
萧池点点头,看着她和澈儿,轻声道:“任何时候都可以。”
“娘亲,你看那边…”
“娘亲,你看这个…”
一路上,小朗像只快乐的小鸟,在马车里滚来滚去,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就连跟在马车旁的萧池,嘴角也染上了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