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的转回头来,却看见长乐已经跳出老远,调皮的一笑,“王爷好走,不送了!”

夜罹一顿,含笑而立,他由衷的庆幸,真好,这样甜美的笑容,少了几许淡漠,多了几分纯粹,就如同初见时那般明亮动人,宛若从未受过伤…

殿下,别乱来第4卷 166 前尘往事

回去的路上,炎雷终于忍无可忍,拉住了夜罹的衣襟。

夜罹眉毛一挑,询问的看向炎雷。

炎雷看看他的脸,很是怒其不争的口气,“王爷,您不要再摸脸了,您的脸,都快被摸一层皮下来了,也不要再傻笑,那会有损您英明神武的形象。”

炎雷顿了顿,垮下脸道:“最重要的是,您能不能纠正一下,前进的方向,我们已经偏离回府的路很远了。”

夜罹不由愣住,看看四周,果然已经过了回府的路口很长一截了。

开始回神,诧然的问道:“我们的马呢?”

炎雷苦着脸,“出了门,让您上车,您理都不理,就径直走了。”有那么一回事吗?

夜罹开始茫然,遇上炎雷的视线,不自在的咳了一下,低声道:“那走错路了,你也不知道提醒本王?”

炎雷更加委屈,摊开手,“王爷,炎雷把您衣摆都撕下来了,您也不转变。”

那手里,果然一条白色布条,随风翻飞。

夜罹飞快的一把抓过,整整脸色,又恢复了平常的清冷,“本王在想事情。走吧,回府!”

当先一步转身往回走,只是那耳后的红晕,经久不消。

炎雷扁扁嘴,小小声的抱怨,“想什么事啊?哼,我就知道,肯定就是在想那个乐姑娘,祸水,祸水,大祸水,小祸水…”无限碎碎念。

突地,被不知何处来的目光,轻轻一扫,立马消音,狗腿地小跑几步,轻笑道:“王爷,你说澈儿少爷在京城还过得惯吗?”

夜罹嘴角带着笑,那孩,该是把刑云他们折腾坏了吧!

×××

寿宴当日,祁王府门前,人潮涌动,各色服饰的人,络绎不绝,门口,迎宾的一众侍卫,个个英姿勃勃,红光满面。

夜罹今天是主角,不时有人来打招呼。

长乐开始替他担心起来,笑得太多,会面部僵硬,不停颔首,容易劳损。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小云儿!”

顺着声音望去,是一脸笑意的夜玄澈,而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华服少女。

长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少女浅笑盈盈,举手投足之间,却带着一丝甜美动人的气息,最主要的是,面容与夜罹竟有几分相似。

听到夜玄澈的呼声,碰到长乐的视线,微微一怔,然后,缓缓弯起嘴角,“哥,生辰快乐!”

夜罹淡淡一笑,已经为长乐解清了疑惑,“妹!”

夜兰雪这才将目光投向长乐,灵动的眼睛转了转,有些疑惑,却又没开口说些什么。

夜玄澈走到长乐身边,悄声问道,“哥为了你,当真是不要命了?”

长乐不禁皱眉,低声道:“他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夜玄澈瞟一眼夜兰雪的背影,“我们家的丫头,只怕早已经认出你了!”

长乐有些茫然的望着她,夜玄澈心有些不忍,叹了口气,淡淡道:“罢了!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眼见这两人在窃窃私语,夜兰雪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缓缓开口,“七哥,你们聊什么悄悄话,你没看到哥眼睛都要喷火了!”

长乐不由抬眸,面色微窘,勉为其难的向她行了个礼,“民女见过公主!”

夜兰雪看着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淡笑道:“别叫得这么见怪,叫我兰雪吧!我挺喜欢你的,走,咱们过去那边聊聊!”

长乐有些无措,看到夜罹和夜玄澈,正被一群官员围着,脱不开身。

夜兰雪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肯定地道:“你就是…云若吧!”

云若?长乐有些疑惑,脑隐约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夜兰雪紧咬着唇,有些犹豫地道“不,似乎应该称你为三嫂,更妥当一些!”

三嫂?长乐心泛起一阵寒意,开口见山的问道:“公主,你想说什么?”

夜兰雪轻舒了口气,缓缓地道:“你不要隐瞒了!当年你无故失踪,突然,来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可是,当天就被三哥识破,从她口,听闻你已遇害,当即就把那个女人做成了人彘!而三哥,也因此一夜白头,从此不再过问朝事,一心寻找你的下落…”

长乐听得一阵寒颤,罹的三哥,竟是如此可惜之人。

夜兰雪看到她的反应,不禁有些奇怪,却继续地道:“不过,你现在跟哥在一起,又是怎么一回事,好歹你曾是三哥的王妃,这样岂不是太过不知廉耻了…”

长乐目光呆呆的望着她,一时忘了该怎么反应,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她以前嫁的人,就是夜罹的三哥,这是多么荒堂的事啊!

此刻,听夜兰雪提到这些,心怎么能不震惊?

夜兰雪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幽幽的叹了口气,轻轻地道:“我并不是要为难你,而且,我是站在哥这边的,他这么宝贝你,我要是伤了你,还不被他剥层皮啊!只不过,你的事,要是被三哥知道了,肯定逃不了的,我只是担心,若是为了你,三哥和哥,还是像五年前一样,非斗个你死我活,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长长的一席话,已经像是钉一样,落到了心里,就连夜兰雪何时离去,都不知道。

长乐心焦急惶恐,没有办法去质问夜罹,只得拉起夜玄澈的衣襟逼问,声音惶然,“小七,公主说的事,是真的吗?”

夜玄澈定定的看着她,良久,叹了口气,看着她的眼眸,点了点头。

长乐后退了一步,有些失神,那么,也就是说,是真的了!心头纷乱突起,也就说,她还是晋王夜瑾风名正言顺的妻,而澈儿,也是皇族名正言顺的长嫡孙。

夜玄澈赶紧扶住了她虚软的身,怔怔地道:“你的确嫁过三哥,可是,本来应该是你和哥成亲的,是轿鸾弄错了,才酿成这场悲剧。”

长乐欲哭无泪,她一直以为,自己的过去,已经不重要了,原来,这些始终还在。

如果想和罹走到一起,他们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可想而知。

殿下,别乱来第4卷 167 我嫁给你

长乐摇摇头,眼无泪,眼睛却干涩得发疼,神色凄楚万分,“可是,小七!我不想要,我不想要这个身份啊!”

她紧紧的捂着头,只觉得脑海,无数的片断闪过,扰得再不复清明。

察觉有异,夜玄澈一把拉住了她,“小云儿,不要怕,不要紧的,我和哥,都会保护你的,绝对不会有人逼你。”

长乐几乎是有些惶然的看向他,“真的吗?”

夜玄澈肯定的点头,“小七向你保证。”

萧池没太听明白,低声问跟在身后的小融,“怎么回事?”

小融一直皱着眉,不禁叹了口气,神情有些复杂,沉声道:“回家再说吧!”

说罢,上前一步,扶着长乐,低声道:“小姐,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吗?

长乐看着夜玄澈的眼眸,心一窒。

为什么,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却总是如影随形?

小融的手,忽然一顿,随即,炎雷的声音响起,“王爷,乐姑娘和七殿下都在这呢!”

长乐怔怔的抬起头来,只见月白色的身影缓缓走过来,那眼,藏着若隐若现的担心。

夜罹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调开了视线,向着夜玄澈眼神质问。

夜玄澈神色有些凝滞,低低叹了一口,道:“丫头,我也保不了你了!”

正在回宫路上的夜兰雪,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似乎想到什么,郁闷的眯起了眼眸。

夜罹看着一动不动的长乐,眼底的担忧之色,愈发浓重。

难得什么还没说完,就睁大了眼睛,看长乐一步一步的,向夜罹走过来。

长乐没有说一句话,径直走到他面前,然后,然后把头埋在他胸前,紧紧抱着了他。

夜罹浑身一振,几乎是立刻的,就拥着了她,只觉得她伏在他怀里的身躯,微微发着颤。

无视众人诧异至极的表情,把嘴凑到她耳边,无声唤道,“长乐!”

长乐只把头埋在他怀里,不说话也不动,耳畔,传来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不停歇,他的怀抱,暖暖的,有让人安心的气息,她的声音,从他胸前发出,“罹…”

夜罹低了头,侧耳聆听,“我想要的,可不可以得到?我不想要的,可不可以远离。”

夜罹沉默了一会,忽然退开少许,放开了长乐,微微一笑,说不出的光彩照人,“你若要的,倾尽心力,让你得到;你若不要的,倾尽心力,让其远离。”

凝视着她,神色间,尽是淡淡张狂,“若是还不能够摆脱,那么你不要的,就让它毁灭便是。”

他拉着她的手,再不肯放开,无视夜瑾风复杂的打量,他面沉若水,平淡无波。

似乎是,天经地义。

×××

终于弄清了来龙去脉的萧池,不禁叹了口气,低声道:“乐姑娘,你总是顾虑太多,只是世俗的看法,又何必这般在乎?”

长乐不语,世俗的言论观念,最是伤人无形,与势力身份无关。

更何况,她缓缓抬起头,想到那个人,那样如月昭昭的人物,实在不该因她而招人非议。

夜罹深深凝视,眸柔光流转,嘴角轻轻弯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他叹口气,缓缓抬手,轻抚上她的颊,温柔地道:“长乐,我这就向皇兄请旨,娶你为妻!”

他立于权力争斗之外,他要她,只是她这个人而已。从他遇见她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只是长乐,是他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的女。

既然她不安,他就让她与他的关系,成为定局,天下皆知,再无更改。

她心一震,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小融出人意料的反对,她抬眸,尽是坚定,“王爷既要娶我家小姐,就该让她堂堂正正的走进王府大门才对。”

长乐轻轻一唤,“小融!”什么叫做堂堂正正的走进王府?

小融回头看她,“小融希望小姐,不拘泥世俗,骄傲的挺直胸膛。”

长乐紧紧拉住了她的手,看着她,还有,永远守在身侧的萧池,缓缓笑了,目光明亮,少了那些游移,有这样的人陪着,关心着爱护着,她真的很感动。

她转头,冲着夜罹扬眉,笑容里飞扬的喜悦,“我竟然如此幸福。”

小融抬起头,看向夜罹,“祁王爷,我们家小姐的过,你愿意接收么,还敢娶吗?”

夜罹浅浅莞尔,“她愿意嫁,我便能娶。”

纵使她的过去被翻出来,纵使要与天下为敌,只要能拥有她,有何可惧?

他清冷孤傲,却深情如斯,便是再疯一次,又有何妨?

若肯尝试,便有可能得到幸福,若不肯,却是一点可能也没有了。大不了,再输一次,人生处处都是豪赌,对像是他,即使是输,也不枉曾经走过这段路程。

长乐,原本是坚强执着的女,何须如此忸捏作态,徒惹烦恼。

只是,他原是嫡亲王爷,他的正妻,须要皇上认可,拜过宗庙,才算礼成。

长乐眨眨眼睛,“不拜不行么?你把澈儿从别苑里接回来,我们回灵宵山,反正,山高水远,皇上也管不着。那些虚礼虚名,我也不在意。”

夜罹却是猛地站起,难掩几分紧张之色,“长乐,你还是不愿意吗?不愿意,嫁我为妻吗?”

安抚的摇摇他的手,长乐笑了笑,“我们可以在你王府之行礼啊,也算昭告世人了!”

他摇了摇头,郑重地道:“那不一样,我要宗谱之上,你的名字与我并列,世代孙,皆知你是我夜罹唯一的妻。朝堂之上,山水之间,你要堂堂正正与我并肩而行,我要世人知,你,是我的妻,唯一的妻!”

他微笑的看着她,微凉的唇,吻上了她的眉心,“名份,是一个男,给予所爱女人最大的尊重。长乐,我从来不舍得辱没了你。”

长乐定定看着他,午后的风,吹落了满庭芬芳。

半响,她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他,藏住了久违的泪水。

原本,她以为,自己早已落尽了眼泪,她不想哭,可是,这个人啊,却让她无法自制,她紧紧闭了眼,将脸埋到他颈间,“好,不管是过去如何,我都嫁给你。”

殿下,别乱来第4卷 168 傻得可爱

夜罹低下头去,紧紧搂住了她,要是可以把她揉进身体就好了,这样,就再不可能分开。

他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带着幸福的微笑。

原来,上天从未摒弃他,他已拥有,此生渴求的幸福,她想要他得到的幸福。

夜罹动作之快,让长乐瞠目结舌。

事隔一天之后,夜罹就站在了门口,低声道:“长乐,我们进宫面圣吧!”

长乐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诧然地道:“现在,进宫?”

夜罹肯定的点头,笑得无比认真。

炎雷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坐在马车上,恨恨不平的视线,频频扫来。

萧池转过头,突然说道:“乐姑娘,师叔已经知道你和王爷的事了!”

他的脸色,突然可疑的红了红,清咳了一声,又继续道:“师叔还说,既然,乐儿已经主动投怀送抱,与王爷的关系大白天下,那就不必再遮遮掩掩,一路卿卿我我的进宫去吧!若是王爷没护住你,那就一脚把他踢掉,咱们再重新找!反正天下男多的是,江湖上有名的俊秀,只要你愿意,到时候给你弄来,想要谁就谁!”

一口气说完,小小的舒口气,这段话,实在太长了。

夜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仔细看,还能看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长乐摸摸鼻,有些哭笑不得,看看萧池的样,淡笑道,“师父怎么威胁你了?”

居然能将人家原话背出来,还气都不喘。

萧池身抖了抖,面色有些难看,“师叔说了,江南洛家的几位千金,个个弱质纤纤,温柔如水,要给我引见引见。”

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一贯冷然的脸上,多了几丝恐惧。

炎雷跳下车来,指着他大笑,“萧池,你好笨,送上门的美娇娘,还不想要?”

萧池抬头瞪他,固执的摇摇头,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你不知道女人的可怕!”

还好,他记忆不错,能将师父的话转达到,应该,一个字也没漏吧?

长乐好笑,真是个傻瓜啊,偏偏傻得可爱。

知道萧池小的时候,因为长得太可爱,被她几个彪悍的师姐天天捉弄,不,是玩弄…

她看着萧池,微笑叹气,“若是有人真心爱你,为何不试着接受呢?”

萧池把头摇得飞快,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萧池太笨,不需要!”

长乐意味深长的望关他,戏谑道:“是啊!我倒忘了,你还有个甜美可人的小未婚妻,是哪家的姑娘?萧池,你什么时候带来给我们看看。”

萧池红了脸,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声如蚊呐,“还早着呢,我去收拾东西。”

一转身,飞也似的跑走了。

坐上马车那一刻,长乐有几分感慨,揪住胸口衣襟,她微微闭眼,接下来面对的事情,她没有十足的把握与自信。

空气里有微微的波动,长乐连忙睁开眼,果然见夜罹策马走在旁边,正向她看来。

她微微一笑,笑容里,有花开的灿烂。

×××

一路畅通无阻,城门就在前方,长乐掀起车帘,怔怔望着,居然就这么顺利的进了宫。

身旁光线一暗,却是夜罹驱马到了车旁,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向她伸出手来。

长乐轻声问道:“怎么了?”

夜罹安静的看着她,那只手,却固执的停在半空,可是,那么多人!

脑同时闪过好几个念头,长乐看着他的眼睛,将那些不同意的叫嚣一一消音。

然后,搭上了他的手。

只觉得手上一紧,长乐还来不及惊叫,便稳稳的跌入了他的怀抱。

他一只手用力的扣在她腰间,另一只手抖抖缰绳,纵马向前奔去。

风吹动她的长发,遮住了视线,长乐索性闭了眼睛,靠在他怀里,只听到那胸腔里,传来强烈的心跳声。

感觉到速度稍缓,想是已经到了城门吧?

没有听见问讯,夜罹的手在腰间动了动,马儿竟是停也未停的继续朝前行了。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可是祁王爷?”

只觉得腰间一紧,长乐立刻睁开眼来,只听到那人继续道:“皇上口谕,宣祁王一人晋见。”

长乐微微一愣,到底是天下最尊贵,又有权势的人,消息好灵通呢?

只是,单独相见是什么意思,是不愿意看到自己么?

×××

御书房内,皇帝夜陌琰紧皱着眉头,开口问道:“弟,你跟那个女是怎么回事?”

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夜罹平静的迎视着他的目光,低声道:“我爱她!”

皇上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重复道:“你爱她?你爱她!”

虽然,刚刚已经有点心理准备,这样亲耳听到,还是有些吃不消,他背着手,烦躁的走来走去,直觉的就不同意,“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那个云若的确是很好,他也打从心底里欣赏她。

可是,夜罹是他的弟弟,一等亲王,怎么能做出这种糊涂事,而且,云若还是三弟的王妃,以后兄弟相见,怎么能够自然相处?

他嘴里碎碎念着,不停的走动,“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朕不同意!”

夜罹恍若没有听到他的话,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大的灌了几口下去,一天下来,确实有些渴了!

见夜罹没反应,皇上气极败坏的指着炎雷的鼻喝道:“炎雷,告诉你家主,朕不同意。”

炎雷扁扁嘴,瞅瞅自家王爷,小声提醒到:“皇上,王爷不是聋。”

皇帝英气的眉毛一挑,面上带着不会妥协的冷然,沉声道:“反正朕不同意,弟,你给朕记住了,这个绝对不行。”

炎雷目光闪闪,看着自家主的淡淡的开口,“皇兄不同意,又怎么样呢?”

皇上手掌用力一拍,“你说怎么样呢?朕不同意,这件事,就没得谈。”

夜罹又倒了一大杯水喝完,才抬头,回答皇上的愤怒,深幽的目光绝决,“皇兄,你想让我变成父皇那样吗?”

殿下,别乱来第4卷 169 必胜宝法

皇上不由一愣,夜罹低低的开口,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皇兄,爱而不得的痛苦,您不比皇弟更为明白?皇兄,您和母后,都未曾得到的幸福,就让皇弟替你们得到,可好?”

夜罹撩起衣袍,跪了下去,烛火,越发显得温润如玉,连下跪的动作都优雅无比。

微仰起脸来,那目光含着哀求,也含着希望,就如同父皇去世的那一晚,他也是这样仰着小脸,问他,“皇兄,你能不能让父皇回来,再抱抱罹?”

而现在,他用了同样的表情,问他,“皇兄,您能不能,让臣弟得到想要的幸福?”

皇上怔怔的往后退了几步,突然间不能言语,幸福吗?他和母后,都不曾得到的幸福。

依稀记得,当年尚书府,明艳动人的少女,在他面前笑得无比灿烂,双眼盛着秋水,却说着让他痛彻心肺的话,“太哥哥,我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

翌日,就失去了她的踪迹,三万禁卫军,连追十日,也没找到她,那一别,就是永远,直此以后,他也没能再见她一面。

他高高的仰着头,不想这样可笑的脆弱,被旁人看见。

良久,空飘来低而沉的话语,“弟,你想得到的,是伤害别人的幸福吗?”

×××

长乐缓缓睁开眼,窗外,已经透出淡淡青白,却还未大亮,侧过头来,却是忍不住微笑。

夜罹修长的身,蜷成一团,跟她并排着坐在床前,头靠着床柱,睡得正熟,想必是为了两人的事奔走,累得够呛了!

淡淡光晕描画出他的轮廓,俊美得不可方物。

长乐的心蓦然一跳,随即失笑,原来秀色可餐,这句话半点没错。

光是看着,也让人心动啊!

顺着心意,她慢慢移过头去,直到感受着,他呼吸热热的喷在脸上,顿了顿,却没有停下,在他唇上飞快的一吻,然后,退开…

伸手摸摸脸颊,隐隐有些发烫!

不过,咂咂嘴,偷亲美人的滋味,还真是好,她回味了一下。

忽地,身上盖着的衣物落下,她低头一看,透着淡金条纹的月白外衫。

好像,是夜罹的吧!

她小心翼翼的将手抽出来,甩了甩,嗯,有点僵硬了。

将地上的衣衫捡起,轻轻的盖在夜罹身上,正打算蹑手蹑脚的走出房时。

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长乐微微转过头,抱歉了笑了笑,“不好意思,吵着你了?”

夜罹姿势未动,只是微笑的看着她,清亮的眸泛着璀璨的光芒,“不要走!”

长乐点头轻笑,坐了下来,手微微抚上他有些疲倦的眉宇,低声道:“你一定很累吧!”

夜罹摇了摇头,静静的将两人的十指交握,微笑着道:“我们不是有一个必胜法宝。”

长乐茫然的望着他,一时无解,可是,没久过多,她总算明白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

皇上坐在清元殿,看着那名闻天下的祁王二十卫,和护在他们间的小鬼。

抬起的手指,半天放不下,与那小鬼澄澄亮的眼睛,对视半响后,有些艰难的问道,“你们说这是小王爷?”

面无表情的二十名侍卫之首逐风,冷冷的点头,“是!”

皇上紧皱起眉头,“朕弟的儿?”

肯定的声音,再次响起,“是!”

皇上冷笑着的重复,“他说,要朕照顾这个孩,少了一根汗毛,都要找朕拼命?”

不怕死的声音再次响起,“是!”

皇上倒吸一口冷气,再次瞪向那站在殿央,眼满是好奇的孩。

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一会儿。

也对,二十名侍卫一个不漏的跟了过来,足以表明,对这孩的重视了!

如果不是亲生儿,以弟的清冷性格,哪会花这么大心思,清了清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逐风肩膀微抖,旁边几个人,也抿着嘴低头。

澈儿莞尔,这个伯伯真有趣,“我叫澈儿,爹叫澈儿来找皇伯伯,澈儿就来了。”

皇帝半天作声不得,好一会儿,又问道:“你几岁了?”

“四岁!”

“四岁!”

闻言,皇上猛的站起身来,几步跨到逐风面前,指着他的鼻,喝斥道:“养你们这些人是吃素的?小世都四岁了,朕今日才知道!朕弟,不把朕放在眼里,也就算了,你们也敢?来人!给我拖下去砍了。”

衣摆被人拉住,还往下扯了扯,“皇伯伯!”

皇上一低头,正对上澈儿的眼睛,他笑开了嘴,露出八颗小白牙,“皇伯伯,爹爹让澈儿告诉您,您不知道的话,正是说明您当爹是弟弟哦!”

皇上不由一愣,那腾腾往上冒的怒火,也就消了下去。

再看看低眉敛色那跪着的人,叹口气,摆摆手,示意刚刚涌上来,却因着这威名赫赫的二十卫,而犹豫不绝的侍卫退下去。

皇上蹲了下去,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小人儿,捏了捏那吹弹可破的脸蛋,很软很舒服,好奇的,又捏了捏。

眼看那小小脸蛋,都已经被捏红了,逐风一叩头,“皇上,小王爷还未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