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带着她,向桃林深处走去。
在桃花的掩映下,长乐看见了一幢精致巧雅的庭院,没有别的人,庭院里,幽静得容不下一丝纤尘。
瑾风将长乐带到一间房,房器具什物一应皆全,似乎早已知道有人来住。
琥珀的烛台、金缕的香熏炉、珠贝的屏风,可见此处的主人非富即贵,却不见使唤的奴仆。
夜瑾风放下了四周,门窗上轻透的冰绸,低声道:“你一定累了,好好休息吧。”
长乐有些疑惑,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呢?看他的样,似乎不打算伤害她,萧池和小融知道她不见了,不知要急成什么样了!
澈儿和那个人,应该还没有收到消息吧?
×××
挽月阁,夜罹抱着澈儿坐着,澈儿闭着眼睛,显然已经是睡着了。
夜罹一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神情专注,只是,嫩嫩的小脸,更显苍白,不过短短几日,下巴又更尖了一些,喉有些痒意,看着怀的孩,却硬生生抑住。
萧池推开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脚步顿了顿,仍是走了进来,带起一股冷风。
夜罹看着他,强压着眼的激动之色。
萧池长身而立,正色道:“祁王爷,本来不该打扰你,可是,事关乐姑娘的性命,还请王爷助一臂之力。”
夜罹怔怔的看着萧池,厉声道:“长乐出什么事了?”
刑云脸上一黯,只得将长乐被掳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现在,他召令了无数江湖的朋友寻找,但仍然半分消息也没有,万般无奈之下,小融才提意来向夜罹求救。
夜罹目光一震,心惊涛骇浪翻涌,脸上却一点也没显现出来,只有他自己知道,藏在澈儿身底下的左手,已经紧攥成拳,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不让它颤抖。
一股气血,急急的涌了上来,他果然开始行动了,怀的澈儿不舒服的动了动,夜罹心一疼,于是,硬生生压住了喉的腥甜。
在萧池急切的眼光,夜罹点了点头,立刻调动手所有人力去查探。
萧池长长舒了口气,注意到他搂紧孩的动作,不由说了一句,“王爷,还是让我来抱澈儿吧!”
殿下,别乱来第4卷 159 原本多情
夜罹看着澈儿,眼浮现出几丝柔情,在找到长乐之前,希望这小家伙不要察觉!
炎雷却在旁不知死活的说道:“主,我知道小主,是您的心头肉,可是,你现在心绪紊乱,别一个不小心,伤到了小主,还是让我…”
几道冻死人的目光,像是刀一样咻咻砍来,他委屈的噤了声。
一连几日,都没有查到长乐所在。
夜罹一边查阅探来信,一边将搜寻的命令下达,澈儿安静的坐在一旁,一声不吭的看了好一会儿,慢慢的走到桌前。
夜罹很快发现了靠近的澈儿,他放下手纸笔,将他轻轻抱起放在膝盖上,“怎么了?是不是想出去玩了,我让炎雷和侍卫,带你出去玩玩好不好?等我办完事就去找你。”
澈儿扯扯他的衣襟,轻声道:“爹爹,娘亲是不是不见了?”
突然,一枝毛笔,迅速射向炎雷,在他额上,划下了一道墨迹,夜罹满脸怒气,凌厉的目光,盯着最藏不住秘密的男人,“谁多的嘴?”
炎雷擦擦额头,哭丧着脸,委屈地道:“我也不知道啦,我什么也没说。”
夜罹还要发火,澈儿摇摇头,拉住他的手,小声地道:“是澈儿听见了。”
夜罹眉心紧皱,重重的拳头,砸在桌上,低着头,黯然不语。
澈儿紧紧的抱住了他,仰起小脸,双眼明亮,“爹爹,不要哭。娘会回来的。”
夜罹勉强露出一抹微笑,与澈儿平视道:“我没有哭,只是气自己,太没用了!”
澈儿搂着他的脖,小手笨拙的拍拍着他的背,“爹爹也不要在心里哭,澈儿会很快长大,会和爹爹一起保护娘亲。”
等情绪稍微平复下来,夜罹拍拍澈儿的头,温和的望着他。
澈儿揉了揉眼睛,坚强地道:“澈儿也不会哭,因为这样,会惹娘亲会伤心!娘亲在澈儿很小的时候病了,一直在做噩梦,澈儿知道,娘亲在梦里很伤心…”
他抬起白白嫩嫩的小手,右手手指戳戳左手手心,“娘亲没有哭,但是,她会使劲的握着手,然后,这里会流出血来,所以,澈儿不要娘亲伤心。”
熟悉的痛楚涌了上来,这一刻,夜罹有种想杀人的冲动,拉住澈儿的手,坚定的一握。
澈儿抬起头,期待的望着他,“爹爹,你以后,也不要让娘亲伤心好不好?”
夜罹喉头有些堵,点点头,微微一笑道:“好,以后爹和澈儿一起,只让她天天开心的微笑!”
澈儿高兴的拍手,“那当然了,你是澈儿自己选的爹爹嘛!”
夜罹搂紧了怀小小的人儿,闭上了眼睛。
炎雷揉揉眼睛,呜…好感动,他能不能只要这个小主,而不要小主的娘?
×××
长乐霍然惊醒,翻身坐起,双手无意识地按在胸口,那股淡淡的愁思,依旧纠结于心。
刚才,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一双美若琉璃玉石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她对这双眼睛的主人,有着莫名的恐惧,只是,他的面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轻吁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忘了就忘了,只是一个梦,又何必如此在意呢?
长乐回神了片刻,理好了衣裳,起身下床,刚刚梳洗完毕,便听见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瑾风进来,提着一个食盒,冲着她温和一笑道:“我听见屋内有动静,就想你已经醒了,要不要现在用午膳?”
长乐微微颔首,轻启红唇:“多谢。”
一碗清粥,几样小菜,无甚美味,却清淡宜口。
饭后,瑾风沏了一壶香茗,与长乐对坐于花梨木桌前,缕缕茶雾溢出,迷蒙了昏黄的烛光。
长乐轻啜了一口香茶,沁香入脾。
瑾风忽然开口道:“长乐,我觉得你看上去,不是很高兴的样。”
“是吗?”
“我让你到此处为我治病,是不是强你所难了?”
长乐慢慢放下手的茶杯,沉声道:“你已经将我‘请’来,为何迟迟不提及诊断一事?”
瑾风的眼,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低声问道:“你愿意一直留在这里,陪着我吗?”
长乐平静无波的看着他,低声道:“只怕你这心病,我治不了…”
×××
一缕月光漏入,天已经黑了,只听到铮然一声,琴音传来,打断了长乐的意绪,断断续续的琴音,生涩而零乱,曲不成调。
长乐迟疑着推开了房门,琴音不断,她循声而去,出了庭院,远远地看见瑾风,倚坐在一株桃树下,身旁放着一张七弦琴,正信手拨弄着琴弦。
瑾风抬头,看到了长乐走近,脸上浮现出了温柔的笑容。
长乐想要开口,却不知该如何称呼他,瑾风的声音很轻,但是,她却听得清楚,“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长乐并没应诺,只是用平静的语调道:“你弹得很难听。”
瑾风的笑容,充满了阑珊的寂寞,低声道:“我知道,我原来就不会弹琴。只是,她似乎喜欢很喜欢听人抚琴,这才忍不住想拨弄几下。”
长乐有些好奇,顺口问道:“她是谁?”
夜瑾风凝眸看着长乐,幽寂的眼眸,愈显深邃,“她是我一直在等待的人。”
他转过头,看着这一片桃花林,低声道:“你喜欢桃花吗?”
长乐点了点头,“喜欢。”
瑾风站起,抖落了一襟落花,“她曾经说过,她很喜欢桃花,所以,我在这里,种了这片桃林,希望有朝一日,她回到这里,看见了能高兴。”
长乐低声问道:“她…离开了你吗?”
“是啊,她不知去了那里,我四处寻找,都找不到,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她。”
“没想到你…如此多情。”
瑾风深幽的眼眸,交织着痛苦与爱恋的神色,“多情却为无情误。我宁可付出所有一切,去追求他,而她到了最后一刻,还是不肯爱我。你说,她这样做,是不是太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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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的心,隐隐有了几分恻然,但瑾风凝视她的目光,却令她很不自在。
长乐垂下了眼帘,看着地上的片片落英。
一道高大的阴影,笼住了长乐,她微微仰首,发现不知何时,他已靠到了她的面前。
瑾风抬手伸向长乐,长乐一惊,下意识地将头侧开,可是,他只是,拈住了她肩头上的一片落花,娇嫩的花瓣,在他的指间被揉碎…
瑾风看着她,苦涩的一笑,喃喃道:“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寂寞?就是像我这样,独自一个人,看着花开了,花又谢了,每一天,每一年,无止境地思念着一个,不爱我的人…”
长乐轻叹着摇头,她侧身绕过瑾风,走到那张七弦琴前,盘膝而坐,将琴端放于腿上,十指轻舒,拨动了宫弦。
琴声初时低婉,像幽冷的泉水滑过青苔,泉下陡壁,渐至高昂…
长乐修长的手指,轻拢慢拈,清冽长乐悦的音调,流露着绝尘脱俗的气息,叮叮咚咚,剎时间,如水银泻了一地。
纷纷扬扬的桃花瓣,从枝头飘零而坠,落在长乐乌黑的青丝,粉荷色的宽袖,象牙色的指尖上,织成了一幕花雨,在弦间轻颤。
瑾风静静地望着垂首抚琴的长乐,陶醉的神情,有几分恍惚,有些痴了…
不知何时,一个温暖的身躯抱住了她,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下,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从后背传来他的体温,令她的心绪,莫名地悸动不安。
她抿了抿唇,挣脱了他的拥抱,神情淡漠的望着她,一言不发。
瑾风几度张口欲言,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来。
长乐冷冷的开口,“我要回去了!”
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他并没有用锁链囚禁她,但是,她却怎么也走不出这片桃林,眼前这个男人,用了她能接受的方式,变相的将她囚禁于此。
她无法对她产生好感,只是,每当看到他望着自己的眼神,让她有些不忍。
沉吟半晌,他才低低的开口,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黯然,“长乐…”
他的轻唤,没能留住长乐的脚步。
瑾风看着长乐的背影,忽然之间,有了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将她拉回自己的身边,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所以,他只能紧紧地握着双拳,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视野之。
门外,瑾风久久地站立着,呆呆地望着紧闭的房门,失去了从容自若的神态,身渐渐地开始颤抖,喘息着,似乎不支地扶住了身边的廊柱。
×××
长乐把门关上,听着他在外面静了一会儿,脚步声才响起。
她皱了皱眉,呆呆的站在原地许久,脑想着一些纷乱而复杂的事,闭上眼眸,甩开这些令人心烦意乱的杂念,此刻,她只要一心想着澈儿就好!
可是,想到澈儿,就难免想到那个男人,长乐的眼神,微微迷离,想起第一次见他,白衣黑发,双目如漆,当时就在心底暗叹,此人只因天上有。
及至后来,知晓他的深情,他的霸道,他的强势,突然觉得真实,匆匆别过之后,总是不经易的想起,那绝世的姿容,以及那一头墨染的青丝。
脸颊微微有些发烫,最近,总是时不时的想起他,或许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
长乐叹了口气,正要回身。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只觉一个温暖的胸膛,紧紧的束缚住了她。
惊愕的一抬头,就撞见了那人的眼里,闪烁着火焰,灼灼的耀满喜悦。
长乐只来得及开口说话,头就被他按进怀里,抱得那么紧,让她几乎要窒息。
他的身体绷紧得像拉满的弓,不停的颤抖,急剧的心跳声,在她耳边如此清晰,想要捂住双耳,那声音,却如影随形。
长乐不敢动,因为那激动到不稳的气息,喷在她头顶,热热的让人想哭。
好半天,他才略略放松了环住她的双臂,却仍是把她抱在怀里。
长乐舒了一口报,终于逮到机会问话:“夜罹,你怎么来了?”
他也不说话,过了一会,把头低下来埋到她颈侧,轻轻的蹭了蹭,发丝撩得她脸侧痒痒的,她没忍住,伸手挠了挠,却刚好碰到他的头发,柔软顺滑,她的手指顿住,他的身躯,也微微一颤,随即又很快放松下来,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就这样,抱了不知多久,长乐的手臂都快要麻了,夜罹才放开她。
她松了口气,顺便给他倒了一杯水,这才有空好好看他,他似乎瘦了许多,脸色比较苍白,再往下看,她不禁眨眨眼。
夜罹顺着她的视线看,目光立刻怔住,然后,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她,略略不自在的侧过身。
长乐拼命的憋住笑,轻轻的咳了一声。
现在正是盛夏,所以说,天气有点热,人的衣服,有点轻薄,再加上衣服的质量,不怎么方便爬山涉水,很容易被树枝啊,什么的挂破的,也不足为奇。
长乐刚要说话,却又想到什么,小跑几步,打开门看了几眼,确认四周没人,这才安心的拉好门栓,舒口气走了过来。
夜罹安静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嘴角弯起了可疑的弧度,他没说,凭他的功力,周围任何响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可是,她这样为他担心的样,他很喜欢。
长乐捂着胸口回过头来,压低着声音道:“你的侍卫呢,躲在哪里?”
半响,小小的惊呼声响起,随即,又像是被人捂住似的消失,长乐震惊的看着夜罹,她不敢相信,刚刚是听到了什么,他是说,他一个人来的?
放下捂住唇的手,长乐想要再确认一次,“你是说,你是一个人来的,连炎雷都没带?”
夜罹看着她,眼神温暖如初,点头笑道:“他们闯不过这桃花阵!”
所以说,他真的是一个人,身入险地,身边没有炎雷,他居然,就这样一个人,只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闷闷的难受,她怔怔的看着他,低低地道:“你就闯得过?”
他缓缓的抬起头,满目清辉,笑如芳草,如是说:“我是夜罹。”
殿下,别乱来第4卷 161 功不可没
说得这么的轻巧,如果让夜罹碰上瑾风,那该是怎么样的情形,一个是玉树凌风,贵气逼人的王爷,另一个是忧伤冷洌,危险之极的男人。
两个人不会就此对对方笑一笑,然后,擦肩而过吧,想起来,还真是心惊肉跳。
就这么一恍惚,长乐回过神来的时。
夜罹已坐在桌边的凳上,用拿着那双幽深眼眸,欣赏她张着嘴,明显被吓到的模样。
眼里闪过些许光亮,竟微微抿唇,轻笑起来,“这里的人,没有几个是我的对手,只除了…”脸色轻变,“将你捉到这儿的人。”
长乐躲开了他逼人的视线,不觉有些心虚,他在想方设法救她,她却在这里过得闲自在。
良久,夜罹微微侧头,弥漫一身的,似乎是淡淡的哀伤,不去看她的脸,沙哑地道:“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长乐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她根本没有被绑架的自觉,神经实在是比其他人粗了几倍。
夜罹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问道:“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长乐微微一愣,脸颊一红,急急地道:“你在想什么呀,我们什么都没有…”
夜罹敛眉不语,手指轻轻敲到床沿上,过了好久,他忽然笑了,晶亮的眼眸,光华流转,“长乐,你怕我误会吗?”
他轻轻的俯身,贴到她的额头,唇边绽开了一朵绝美的花。
在她的心里,他,是不是开始不同了?
他抬起头来,眼若秋水,微光闪动,“长乐,我们回家,好不好?”
长乐微微一怔,思量了片刻,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夜罹的手,有些许颤抖,却毅然环住了她,不管她的诧然,俯身抱起她。
劲力一过,烛台翻倒,飞快的跃出房顶,将房顶的两个大罐踏碎,罐里的柴油,顺着房顶蔓延而下,顷刻之间,长乐先前所在的房间,就陷入一片火海。
然后,抱着长乐远远的躲入桃花丛。
长乐心骇然,目眦欲裂,他怎么能这样,心思还没转完,就见一道黑色的锦衣,如鸿雁飞过,疾向那处而去。
那声音撕心裂肺,满是怆然,“长乐!”
几个侍卫似乎要去挡,但未近得他身旁,便被无情的毙于掌下。
瑾风气势惊人,几掌出去,人已经到了房前,火势猛烈,房顶被烧得七零八落,轰然垮下,浓烟之,有人四处奔跑着。
声音被内力送出去老远,瑾风几乎是惊惶的四处张望着,“长乐,你在哪里?”
他一声声的唤着,声声令人心碎。
旁边都是火光人声,为什么他却觉得全世界,只剩下了他。
瑾风蓦地转过头来,望着那熊熊烈火,长乐,莫非还在那里?念头才一起,他已经合身,向那个方向扑去。
没有他的允许,她怎么可以私自,逃离他的身边,即使是死亡,也不可以。
无影已经带着一批护卫,急匆匆的赶到,“王爷!”
而那黑衣男,已经高高跃起,与那耀眼光芒,融为一体。
长乐还来不及开口叫喊,就见那那熊烈火,似乎灼上了他的肌肤,她惊骇的转过头,望着身旁的男,大声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夜罹出指如风,点了她的穴道。
长安不由一震,瞪大了眼眸,又缓缓地闭上了。
夜罹望向长乐,伸出手指抚了抚她的发丝,唇贴着她的耳畔,沙哑地道:“因为,我爱你。”
所以,即使会被你讨厌,也要这样做…
×××
待长乐醒来时,人已经到了京城,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澈儿离开了王府。
小融推门走了进来,开口道:“小姐,祁王爷病了,听说病得很严重。”
长乐心头一惊,飞快的问,“什么病?找大夫了没?”
连珠炮似的问了两句,却又闭住嘴,半响,才自嘲的一笑,堂堂王爷,何愁没人照料。
小融沉默的半晌,低低地道:“小姐,你知不知道,将你捉去的人,是祁王爷的三哥晋王,而你身处的桃林,满是机关阵法,即使是萧池,也不敢在夜间闯入。”
长乐瞪大了眼睛,心头泛起浓浓的不安。
小融长长的叹一口气,继续说道:“除了祁王爷,我们对那阵法,束手无策,可是祁王爷却眉头也没皱,就走进去了!放那一把火,是想趁混乱之际,带着小姐闯过桃花阵,你被护着毫发无伤,可是,那王爷却是死一生,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血人一个。”
“祁王爷最亲近的心腹,除了四大侍卫长,只有二十名明卫,外加贴身两名暗卫,都是从小带在身边,感情不同一般。可是,此次为了救小姐,两名暗卫都丧身在桃花阵,祁王爷心痛极,却不曾在小姐面前透露半分,我现在,并不是责怪小姐,只是,希望小姐明白,祁王爷并非有意伤人。”
临去之前,小融背对着她,轻轻地问道:“小姐,你是如何看待祁王的?”
长乐抬起头来,身躯一震,小融却再不看看她,只转身走了出去。
无意识的端起茶杯,往嘴里一倒,却觉得满是苦涩。
推开房门,倚在墙上,看天上明月,冷冷的清辉,却仿若上天最温柔的抚慰。
他说,他喜欢她。
如今,她深切的感受到,他对她的倾心,他为她孤身犯险,最贴心的侍卫命丧黄泉,放那场火,是有诸多考量,她却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长乐叹了口气,低低的叫一声,“小融,我们去王府!”
已经是半夜时分,原本听到敲门声的管事,很是不悦的样冲出来,却在看到来人时,止不住诧异的眼神,“你是…乐姑娘?”
说着,一面将她拉进门,一边大声喝道:“快去通知王爷,是乐姑娘来了。”
被这大嗓门吓得脚步顿了一下,长乐苦笑,这下,整个王府的人,都不用睡觉了。
炎雷像是打仗似的冲了出来,一看到她,惊喜得话都说不连贯了,“乐姑娘,您来看我家主吗?您可来了!”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自那日长乐离开之后,他家王爷,就倒下了,一身的伤口,血流不止,夜里,又发起高烧,再加上十一,十两人的离去,王爷心凄苦,他自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王爷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他知道,他一直在盼望着长乐的到来。
每日,萧池来看望的时候,他的眸,都是闪亮闪亮的,却在见到孤身一人而来后,对着他身后空无一人的虚无发呆,那眸,就这样暗下去,看不清楚。
呜!这个长乐,好狠的心。
王府里的琉璃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
穿过大厅长廊,长乐站在他房门外,竟然觉得有些紧张,深深的吸一口气,炎雷却已经急切的推开了门,“乐姑娘,请!”
床榻上,夜罹只着内衫,身上松松垮垮的搭了件外衣,听着推门声,正努力的撑起身,想要坐起来。
心头一痛,她快步走了进去,按住了他的身,“你好好躺着!”
夜罹的身一震,片刻之后,乖顺的倚着她的手,慢慢躺回床上,一双眼睛,专注的看着她,隐约的温柔,看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的温柔。
炎雷连忙拉着在旁侍候的下人,退了出去,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长乐咬着唇,不知道要从何说起,只是看着他因高温而绯红的两颊,沉默不语,替他整理好被,手才刚要缩回,便被他一把抓住,那灼热的体温,便迅速传来。
长乐一慌,连忙用另一只手去掰,夜罹却把她两只手,都一起握住,她慌乱地看向他,却只望见了那双情意切切的眼,他的嘴角,弯起极好看的弧度,“长乐,我好想你!”
病的夜罹,少了几分倨傲尊贵,多了一些淡雅柔和。
夜罹本就不能说话,长乐来了之后,炎雷也识趣的不来打扰,于是,房间格外安静,安静得,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无论是谁,被一个人仿佛,看不够似的从早看到晚,都自在不起来的。
长乐无力,有些羞恼的看向夜罹,羞恼地叫道:“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害得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夜罹无辜的眨眨眼睛,把视线调转一旁。
长乐舒一口气,坐下喝口茶,可是,还没等她把茶咽下去,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她一转头,果然,夜罹的一双眼眸,又投注在她身上了。
哽了一下,口的水,差点没把她呛到,努力的咽了下去,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夜罹淡淡一笑,眼光彩焕然,薄唇轻启,“我要看着,才知道不是梦。”
要亲眼看着,才不会觉得,那仍是他遥不可及的希冀,一次次在梦描绘幸福,醒来,徒留满室凄清。
长乐心忽而一痛,张着嘴要说什么,门帘却突然掀起,一个人钻了进来。
夜玄澈笑得一脸阳光,浑然不知他的闯入,扰了一室温柔,“哥,今日好些了吗?”
炎雷跟在后面,钻了进来,看了看王爷的脸色,小心的回道:“王爷的病,好了很多,有劳七殿下担心了。”
夜玄澈打量了下夜罹的脸色,果然红润了好多,含着笑意的眼光,扫向长乐,调侃地道:“小云儿,你真是功不可没啊!”
殿下,别乱来第4卷 162 不再害怕
想要说的话被堵了回去,长乐没好气的回他一句,“我不叫小云儿,我叫长乐。”
这人是谁呀,一幅自来熟的模样,不过,却没有让她产生丝毫反感。
夜玄澈眼笑意未减,眼光芒点点,惊讶地道:“啊!听说你失忆了,原来是真的,我还以为,是为了骗三哥的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