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回来看她…这几字让她心中开始苦笑,笑的嘲讽,将他从那些软玉温香风情万种的美人怀中里召了回来,他定是极不满又极怒的了。
况且,她就在这里,他离开,留她独守空闺,现在又回来,就是天大的恩惠了?
莫念咬唇,半晌,吐出一个字,“是。”
你喜欢我
莫念咬唇,半晌,吐出一个字,“是。”
“梁莫念”,他将她抵在墙角上,那眼角溢满了显然易见得怒气,“你要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的。”
“司徒凉,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她嘴角弯出嘲讽的笑意,“莫不是,你喜欢上我了?”
司徒凉俯视着她,盯了半晌,看着她倔强的神情,怒火充斥的眸子冷静平淡了下来,“你想确认什么?”
“你,喜欢我?”
“不。”
“你喜欢我。”
“不。”
“…好…”莫念站直了身子,指着他手中的纸张,“那就签了它,自此之后,事成之后,咱们两不相干。”
他只扫了一眼那纸张,手指一动,那单薄的纸张在他的掌心中化成了万千碎片,随风飘向了窗外,“看来你还未看清自己的立场。”
手臂一伸,将她横抱起来,扔在了床榻上,“这不是一场平等的交易。现在,是你在求本王,所以一切规矩,都是本王来定的。”
大掌一挥,纱帐垂落。
莫念被他欺压在身下,泪水迷蒙了双眸,目光被水雾挡住,以致她从头至尾都看不清司徒凉的神情,看不到他的笑靥,也感觉不到他的一丝怜悯与柔情,冰冷从头到脚,裹满了她的整个身子。
“司徒凉…你让我越来越无法相信你。”
“本王看上的人,谁都抢不走。”
“你喜欢我?”
“不。”
莫念闭眼,不言,静静感受着他的进入与占有,轻微喘息,就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漩涡,挣扎徘徊,却仍然陷入的厉害…
司徒凉,你为何要说那样的话。
他抱着她,温柔的吻着她的面,“本王的莫念,不准你爱上本王,你要记得,这只是游戏,一场游戏而已。”
你不想与我划清干系,你霸道固执宣布我是你的,却不准我言爱。
你不准我离开,却不给予我任何承诺。
你夺走了我的心,却说,不爱。
***********
梁莫念如同往常般伺候了司徒凉起身换衣,还没来得及问起行程的事,就被司徒凉带出了客栈。
在这不算大的镇子里闲逛,莫念穿着普通的素色衣裳,随在他的身后,没有其他侍卫,只有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她能感觉到自己一路上在被人指指点点。
这么绝美的公子出门却带上这么一个奇丑的姑娘,确实是引人说道的好焦点。
在街上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司徒凉才终于在市集中停下脚步来,眉间一挑唤着梁莫念,“小念子,给本王过来。”
莫念不情不愿走到他身旁,仰头看他一眼,“王爷吩咐。”
“去买几包上官家的榛子糕,杏花酥,桂蓉枣泥糕来,还要几串糖葫芦”,吩咐着,他打了呵欠,挥手像在赶苍蝇,“速去速回,本王耐心有限。”
她瞪他,无言道:“敢问王爷今年才三岁不成,王府里珍馐美味平日里还没食够,现在竟要这些小儿的东西?”
“美食怎会分年龄界限,爷就是喜欢怎么了!”他长眉一瞪,抬扇拍打她的头,“一样都别少,爷就在这附近候着你。”
莫念接过司徒凉递来的银子,望了望四周,并未见什么茶摊饭馆,疑惑道:“王爷在哪里候?”
青扇一指,“那里。”
她顺指望去,遥望见前方不远处挂着欢苑字样的苑子,门前立着两个身着衣物极少搔首弄姿的两个女子,正在嬉笑着招待着门前经过的男子。
“妓院?”
“你买好了来寻爷,若是不让你进了,就报凉王爷大名便好。”
说罢,笑脸盈盈的扬长而去,留下梁莫念傻瞪着眼看着他大摇大摆无比熟稔的进了妓院处。
果真是凉王爷,到了新鲜地段这妓院花楼处就跟到他家似的。
她转身便走,看着掌心中的银子,去寻找他口中所说上官家的榛子糕,杏花酥,桂蓉枣泥糕去了。
****
梁莫念一路打听而去,榛子糕,杏花酥,桂蓉枣泥糕这些糕点名称大家很是熟悉,只是说到上官家的,却都纷纷摇头。
梁莫念初到夜辉镇,对此处甚是不熟悉,这样折腾了一炷香时间下来,还是一无所获,不禁有些恼怒了,心中在思量是不是司徒凉为了寻欢作乐而故意抛开她的方法,或者说司徒凉气愤于昨晚之事而故意报复她,在她心目中,他一向是小气刻薄惹人烦厌人的最佳人选。
行到一处茶摊,她坐下来要了壶凉茶,小二上茶,刚饮一口,苦涩难以下喉,次饮第二口,味成酸涩,再饮第三口,已成清香淡甜的味道。
莫念惊诧,向独坐在茶摊旁的小二问道:“这是什么茶,怎么味道如此独特?”
“普通的茶水啊,难道有何怪异味道吗?”小二答着,满脸疑惑。
“这茶”,忽有一道如泉男声溢入耳膜,她听见身后有人淡语答道:“叫做丑人茶,姑娘是丑人,自然饮的出新奇味道来。”
莫念诧异望去,只见身后坐着身着浅青色布衫的男子,他相貌俊俏,眉眼清秀,举止投足间贵气十足,那脸面上有的尽是嘲讽笑意。
她没有生气,打量他片刻,突然眯起眼,“想必,你就是司徒凉让我寻的人。”
那人回眸一笑,搁下了手中茶杯,站起身来,“长公主,你可让上官好等。”
“榛子糕,杏花酥,桂蓉枣泥糕,可是上官家的招牌糕点?”她松一口气,拿出怀中银子,“请公子一样带上几包来,司徒凉要的。”
他盯了她半晌,道:“在下上官善。”
与狐争斗
他盯了她半晌,道:“在下上官善。”
“梁莫念。”
“梁姑娘,请随我来”,他处之淡然,起身付了茶钱,随即迈开步伐朝前走,“东西备好了,在家中搁放着,劳烦姑娘随我去取。”
莫念应着声,起身跟随而去。
“司徒凉让我来,果真是为了取糕点?”
莫念终是忍不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来,“看上官公子穿着并不是普通人家,更与糕点扯不上半分联系…”
“我这糕点,可不是普通糕点”,上官善突然回头,挑眉言语,脸面上是让人难测的深意,“这世上的人能取得人也没几个,所以姑娘你,好生注意着去拿了。”
莫念还是不解,正想继续询问,两人就已经到达了一处别苑前。
上官善打开漆红色大门,随即有两个小童迎了上来,恭敬叫道:“师父回来了。”
“东西可有备好?”
“备好了,在客房里放着。”
上官善特意回眸看了梁莫念一眼,“姑娘,由此直走到一熏香厅堂中去,王爷要的东西端端正正在桌上摆放着。”
“上官公子不随我一起?”莫念心中起疑,又瞅望向那两个早已退向原处的小童,挑眉道,“带路的人也逃的这般快,难道是有何玄机?”
上官善咧嘴一笑,但笑不语,双脚一退,双袖挥起,由掌间催动内力朝前使去——
莫念身形不自由向前一动被推进院子,整个人跌倒在地上,摔得她浑身作痛。
框框几声巨响,沉重红色木门被紧阖住,整个院中指剩了莫念一人。
梁莫念站起身拍打了身上的土尘,定睛朝上官善所言的方向走去。
这苑子奇怪的很,除了正中的一条宽敞大道,大道的四周密密麻麻布满着小道,这些小道看起来道道清晰,却又错综复杂,不知通向何处。
这上官善绝不是普通商人。
还有,司徒凉要她来寻这个人,到底是何目的?
正思量着,忽而,闻见从前方传来一股奇特的熏香气息,闻起来较清淡,但滑入鼻中片刻,有极其浓郁的糕点香气,后味无穷。
前方正是上官善所指的厅堂,厅堂房门紧闭,熏香味道不断阵阵飘逸而出——
她又向前走了两步,打开房门。
顿时,整个院子里被这种浓郁的香气占满了。
而与此同时,梁莫念也看到从隐藏在这院子里各处错综小道里,从四面八方渐渐爬出的有着曈黑色眼睛的小兽——火狐。
身形娇小的火狐对梁莫念来说本不足垢怕,但当她看到四面八方涌出的数十只火狐时,心中不禁有些觳觫。
她朝着那厅堂方法步步后退,方才跨步入了门槛,这就看到桌子正中摆放着用绸巾包裹好的礼盒,而那奇特的味道就是从这盒中徐徐散发,愈渐浓郁。
火红色的狐狸似乎受了这味道的蛊惑,黑色精豆的眼珠全都一眨不眨盯向那盒,还有意欲拿走礼盒的梁莫念,表情不善。
莫念心一横,将礼盒抱在怀中,匆匆跨出门槛就朝着大门方向跑去——
两脚刚行不到五步距离,只听得一声尖锐呲叫声,侧旁一只身姿娇小的火红色狐狸就直冲冲的冲了过来——
它跃身一跳,直扑住梁莫念抱着礼盒的手臂,呲牙咧嘴就要咬上去!
她猛然感觉到臂上一沉,用力一甩,将那左臂上的火红色小狐甩开,还没来得及看清前行的方向,就看到从前方,后背处,右臂方向,火红色铺天盖地般袭来,目标全都是自己!
那些狐狸般晶黑的瞳孔被这熏烟引成了火红色,娇小的身子全都利落至极,无一不再寻求各种办法靠近梁莫念,从她手中夺回那礼盒。
莫念在心中计算着位置,双目谨慎的盯着各处袭来的狐狸闪躲。
这段距离跑出门去虽用时不多,但大门紧锁,若是无人开门,她亦只能徒留在此与这狐狸对峙。
于是,她将目光瞄准了不远处的墙角,那里有矮矮的栅栏能暂时挡住狐狸们的攻击,踩上墙角旁的石堆,若是她跳的高,定能翻出墙去,抱着礼盒逃之夭夭。
下定决心,梁莫念拔起脚步朝那墙角落里跑去——
但总是事愿人违,左脚还没抬起,忽就感觉到一股剧痛从小腿处和脚跟传来!
回头看去,正是两只小狐抱住了她的腿,一只咬在了小腿,一只在用尖锐的爪生扯着她的脚——
嘶啦——她裙下白色的长裤的它们扯烂,有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她的衣和它们的毛发!
只这么一瞬间的时间,梁莫念已来不及逃跑,因为——此处她的肩头,手臂,甚至脸颊旁,都爬满了那火红色的生物!
有的在啃咬她的肩头,有的在用她的肌肤磨用着它们尖锐的爪,有的舔食着她身上留下的血液,将她紧紧围住,前进不得!
“嘶——!”
一声尖锐声响起,两只狐狸趴上她的面颊,朝着她的左颊受伤的地方狠狠咬了下去——
好痛!
梁莫念一皱眉,轻声呼叫,“走开——!”
腿间扯痛加剧,还有背部也并无幸免。
她浑身都被火红色紧紧覆住,火狐在她身上各处地方开始啃咬——
哐当一声巨响。箱子跌落在地上!
莫念也随之倒在地上,被啃咬的动弹不得。
这些火狐就像有催眠能力一般,让人没有一点抵抗的力气。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温泉争斗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只能通过不断咬着指尖一次次提醒自己才能不睡去。
梁莫念怕这么一睡,就难以再醒来。
更怕这么一睡,就再也见不到千夜。
最重要的是,她要将这东西拿给司徒凉,因为,这是她承诺了拿给他的东西。
痛意与倦意同时卷袭而来,莫念既要告诉自己别怕痛,又要提醒着自己不能睡,不能忽略了身上的苦楚…
如此反复,她躺在地上,紧抱着跌落在地的盒子,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自己身上痛楚渐渐散去了。
垂眸望去,只见那些火狐像是乏累,纷纷缓慢从她身上退下去,迈着轻轻的步伐朝远方去了…
****
苑子里恢复了寂静,就如她初进时一般平静无澜。
她费力睁开双目,沉沉呼吸,望着那怀中自己护成功的礼盒,淡淡笑了,“司徒凉…”
远处,传来了木门打开的声音,传来了由远及近的徐徐脚步声。
脚步声错落传来,停驻在她的身后。
她没有力气回头去看,却能听得到那两人谈论的声音,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她清清楚楚的识得,那是——司徒凉。
“如此凉王爷可还满意?”
“这就是你搜集来的珍奇异兽的成果”,司徒凉声音带着笑,很柔和却又很绝情,“效果不过如此,她现在不仍然是安然无恙么?”
“安然无恙?”上官善摇首,略带叹息,“这些火狐受到此熏香挑拨就会发狂,如今已她已是浑身伤痕累累…若是这样还不满意倒是还有更厉害的招数…但王爷,你就不怕她被活活咬死,不怕她的血液被吸噬而尽?”
司徒凉没答话。
他绕到她的面前,慢慢俯下身去,眸中尽是冷淡,“死了又怎样,本王才不会在乎这样一个女人。”
纯白的靴子漾在她的眼底,莫念意识模糊着,眼前却又极其清晰的是司徒凉的笑颜,“司…徒…凉…”
这三个字,一定蕴含了极大的痛,一定是在颤抖。
她满心想着将这糕点带回给他,她满心想着自己答应了他的承诺。
他却说,本王不会在乎这样一个女人…而自己拼命护着的盒子,却其实是空空如也,他的伎俩而已。
可笑,可笑,可笑!
心中三声可笑在胸膛处一遍遍回荡,最后化成一口咸腥,从嘴角溢出了一行血迹来。
又苦,又涩。
“梁莫念,知道本王为何要这么做吗?”
他用扇挑起了她的下巴,目光冷冽,“你昨晚问本王可喜欢你,本王那样简单的说一个不字,你定是不信的吧。今日,可是本王为了给你好好证明特意安排的。”
莫念困难抬起臂,打开了他的扇,目光坚韧。
她咧开嘴,轻轻笑出了声,“我没死,让王爷失望了。”
司徒凉看了她半晌,道:“你生,或死,与本王又有何干。”
她闭了眸,再睁开,如此辗转,终是拭去嘴角血痕,目光冷的好似天边冰雪,“只要你承诺的事能真正做到,我又何会在乎交易的人是司徒凉还是其他男人!”
他抿了抿薄唇,一道怒痕在他目光中闪过。
哗然起身,司徒凉没有回头,吩咐着,“上官善,如果本王没听错,长公主这是在主动要求伺候本王了么?”
上官善顿了顿,看向梁莫念脆弱染血的身子,微皱眉劝道:“王爷素有洁癖,这样的身子…”
“上官你忘了?本王从不拒绝美人求欢。”
不顾他人讶异的眼神,司徒凉弯腰,一把抱起了横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梁莫念,直朝后方走去。
他纯色的衣衫被染上了绯色,鲜明的乍眼。
上官善望着他抱着梁莫念的身影,不再阻拦,而是招手唤了小童道:“吩咐谁也别到后院去,去备一身上好的蚕制丝绸衣裳来。”
小童揉着鼻,不满道:“师父,每次这凉王爷来咱们这你都是又是费心又是费钱的,这么多年总这样,凉王爷也没给咱们什么好处,不竟是吃亏嘛!”
“哪有这么多话”,上官善微微摇头,敲了敲小童的脑袋,“快去准备,别忘了给凉王爷收拾上等的客房。”
“明白了…”小童嘟囔着远去,语气还是不满,“这天蚕制的衣裳得多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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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的后院极大,汀烟溪树密布,将整个后院牢牢圈得密不透风,而那绿意盎然的正中正是一处冒着氤氲雾气的温泉处,透明的泉水溪溪作响,流水碧华,阳光透过疏缝斜落水面,折射出斑斓色彩,绚烂迷人。
梁莫念被司徒凉紧箍在怀中,受伤的左颊正在向下滴着血滴,染红了司徒凉胸前的薄衫。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带有些情绪的急促,抱着梁莫念,停在了温泉旁。
她瞅着他,虚弱出声:“放开我。”
“急什么?”他冷冷一笑,向前伸臂,“本王自然会放开你。”
“你…”
话未说完,只听得噗通一声巨响———
梁莫念身下感觉不到支撑,只感觉到身子向下快速坠去,一声巨响,激起了大片水花,她埋入了温热的水中,整个身子失了重心般的向下沉去。
手脚与身上仍有着伤痕,身上伤痕密布,如今再碰上这有温度的泉水,更是让她浑身有着蚁啃的疼痛,密密麻麻,从头到脚,直袭她的脑髓之中。
她在水中睁开眸,正想要浮游上去——
谁道脚忽然被人抓住了!
一双强壁霸道的扯住她的臂,将她捞到了自己怀中。
是司徒凉。
她赢不了
水中,司徒凉的发丝倾散于水中,如同浮游的海藻,水晶中的纯净的缎子,漂浮的动人美丽。
他的面颊沾染着点点怒气,在碰到莫念那一刻,就粗暴的抱住她,抱着她的身子,一同向深处沉去…
莫念攀住他的脖颈,缩在他的怀中,像是攀住浮木般,挣扎着向上游。
但始终敌不过他的力气。
她看到司徒凉嘴角带着冷凛的笑,一双晶黑瞳孔死盯着她,就像要将她看透,像是在欣赏她怎样濒临死亡…
空气越来越稀薄,温热的水泡在肺部与鼻间流动使她更痛苦。
司徒凉望着她笑,笑的邪气。
“吻我。”
她听不到他的声音,却清楚的从他嘴型中读出了这两个字。
“不。”
梁莫念拒绝!
今日,她不会卑微,也不会祈求,只为了,那仅有的一丝丝自尊,只为了,自己心中对司徒凉如此待自己而升起的一丝丝余恨!
凭什么,这个男人可以这么随意的掌控她的喜怒,又可以这么容易的对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凌辱践踏?
“不。”
她坚决摇头,“绝不。”
司徒凉眸中渐渐燃起了星火,那是微怒的征兆,他看着水中她那张倔强的容颜,一种毁灭与怜惜并存的情绪浮上心头,这种感觉没有让他好受,反而让他更怒更生气。
特别是,现在的她用那双冰冷的眼神看自己,她那张生人勿近的冷寒表情,还有,对他司徒凉无比蔑视的眸子…
“好。”
他无声说着,突然抱紧了她的腰,猛力向下扯去,两人的身体同时向下坠,向下沉,像是要落入到地狱去。
梁莫念能感觉到自己愈渐下落的身体,也能感觉肺部如同快要炸开般的绝望感。
不能死,她还有千夜,还有连翘,还有她答应南萧的事…
不能死!
莫念搂紧他的颈,身子向前倾去,柔软的身躯贴住了他的胸膛,嫣红的唇瓣狠狠的贴了过去——
司徒凉享受着她贪婪至极的狠吻,抱着她的腰肢向上游动,水中紧贴着的身躯在光下泛滥,如同交织的美人鱼,渐渐上行。
水面哗啦一声响——
梁莫念松开司徒凉,大口大口喘气,手捂着将要窒息的胸膛,目光愤然盯着他,“司徒凉,你卑鄙。”
司徒凉的脸颊微微泛红,眸光却骄傲的如同王者,那眸光处处都在宣布,梁莫念,本王赢了。
“你的迫不及待,本王知道了”,他凑近她的身子,从她身后抱住她,泉水让他们相贴的身子更加火热滚烫,“本王马上来满足你。”
“滚开!”
莫念抬起肘去顶他,却无奈被他轻松的抓在了手中——
“明日到达梁南,本王就允你见梁千夜”,他的声音暗哑,手指摩挲着她的腰肢,爱不释手的感受她的肌肤为他带来的灼热感,“当然,看你表现如何。”
她身子一僵,“明日…”
明日又能见到千夜了!
“对”,磁性沙哑的声线断续而起,他抱着她游走到了泉水边缘处,眸光魅惑的让人不敢直视,“明日想见他,现在就主动些。”
莫念看着绝世容颜下的他带着那么倨傲的神情,甚至嘴角的微笑都那么的令人不可抗拒,心里不禁沉之又沉,像是落下了千斤重的巨石,沉闷的她难以喘息。
“司徒凉,你说的对”,她睫上聚集的水珠颤了几颤,滑落而下,滴到他们相拥的肌肤上,灼热的烫人。
她的声音低低的:“你赢了,赢了…”
她赢不了…这个叫做司徒凉的男人。
司徒凉盯望着她的颊,忽而拥住了她,在她睫上吻了吻,轻言应声,“嗯。”
莫念抱住他的腰,黑色缎发纠缠在一起,与他一同沉入水中。
水中情意旖旎,温情漫布。
却令人察觉不到温度,只觉…一池粟寒。
******
房中熏着炉香,淡淡袅香在屋梁处飘荡,梁莫念浑浑噩噩醒来,坐卧在床榻片刻,才觉这熏香有醍醐灌顶效用,昏沉的头脑已恢复了清醒,精神也好了许多。
起身下榻,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梳妆镜,这才看到自己的脸颊被覆上了薄薄的纱,那些被火狐弄破的肌肤都做了简单的药物处理。
身上没有以往伺候司徒凉过后的疲倦感,行走间也不觉伤口疼痛,她猜测大约是那温泉的作用。
这是上官善苑子的上等客房,屋前小桥流水,楼亭水榭,处处奢华而又不失格调。
她巡视一周未见司徒凉踪影,便行走到门前,询问门前立着的两个小童。
“师父与王爷不在苑子里,需晚上才归,姑娘可在房中候着。”
莫念点头,思量片刻,又问道:“苑中厨房在哪儿,可能带我去看看?”
两位小童不解望她,“姑娘可是饿了,吩咐下来我们去备膳就是了。”
她摇头,“只想借用令苑厨房一用罢了。”
小童不再多问,把莫念领到了别苑的厨房里,立在门前守着不愿走。
“两位不必管我,尽管去忙自己的便是了。”
两位小童对视,道:“咱们奉王爷命令好生伺候着姑娘,出了好什么事故咱们担待不起,也会被师父责罚,所以…”
梁莫念闻言,就不再多言,转脸进了厨房,挽起衣袖开始忙活起来。
凉王爷的吩咐,表面听来是好生伺候着,实质,是监视罢了。
司徒凉,你还怕我梁莫念跑了吗?
你尽管放心就是了,没有见到千夜那一刻,我不会这么没出息的落荒而逃的!
她的主动
梁莫念熟练生起火,低头开始细心忙起手中活计来。
直等到夜晚戍时,司徒凉与上官善才从外匆匆而归。
上官善与司徒凉一起到了厅堂,上官善向两个小童询问:“晚膳备了么?”
“已在宴客堂备好了。”
小童回答着,看了司徒凉一眼,又怯怯加了一句,“但王爷房中那位姑娘也备了酒宴,说是王爷回来了要小童告知一声,恳请王爷能去赴…”
话语声还没完全落下,就看到身穿月色衣裳的司徒凉眼也未眨一下,迈着大步朝客房方向去了…
上官善望着他的背影,轻轻摇首叹息,“该说她是你的恩人,还是你的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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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雕花锦瑟灯亮在桌岸,桌上摆放着的不是珍馐玉食,而是简单的四碟素食,碟前青玉酒杯两盏,玉壶竹叶青盛满静伫在桌上。
桌前坐着的,正是一脸温婉,盈盈含笑的梁莫念。
莫念脸面覆着薄纱,只露出一双如水似玉的眸子与如柳叶的弯弯,她穿着一件淡粉色外衫,绣着细碎梅花的桃花色锦缎交领,裙摆是嫣红的百折细绢丝玲珑罗裙,腰间束着一根雪白的织锦攒珠缎带,头发挽的松松散散,发间斜斜的插着一跟细细的流苏坠子,随着她微笑颔首,轻摇轻晃,与眸中散出的淡淡光芒相得益彰,神态美丽,不显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