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贱妾 作者:浅莫默
“王爷这么想让我死?”
“本王只是看你碍眼罢了。”
她的夫君,是梁朝最俊美和善的王爷,也是她请皇上赐婚得来的夫君。可嫁来后的她得到的却是一日刑罚,两日毁容,三日被休,更让她成为了梁朝闻名的三日贱妇…
世事弄人,辗转反复二次嫁他,却在大婚之夜见他左手掀盖头,右手递砒霜,剧毒喂入她腹,一口一口,将她满腔爱意亲手扼杀在了绝情里。
她的夫君对着频死的她,眼角含笑,言语无情,“不准恨本王,莫念,你只是个二手的贱妾而已,不配。”
梁莫念凄然倒在血泊中,泪如雨下,“梁莫念今生…只恨识得司徒凉…”
第一章 新婚一日(一)
梁莫念跪伏在王爷府前的汉白玉石面上,抬不起头来,只能用额紧紧贴着地才使沉重的头颅得到些舒缓,可这样贴地上而跪的姿势,却使她看起来更卑微了。
天阴沉沉的,空气中多了分潮湿的意味,苍穹亦愈渐昏暗,好似要下雨了。
“主子…不如,咱们回吧…”
连翘在身后劝着,泪水一圈圈打转,“主子,今儿明明是您大喜的日子,凭什么要咱们跪着,主子您的身份比这整个王爷府都…”
“连翘”,莫念艰难抬起首来,阻止了连翘的话语,“莫要总是说些不成体统的话,皇上亲口为我赐的婚事,哪有反悔的道理。我若鲁莽回了宫,岂不是逆旨么?”
连翘看着一向恬淡的主子现在仍然一脸淡漠温顺的神情,便只好巴巴的住了口,咬着唇,咽下了心中的不平。
梁莫念仍然跪着,仰头看这王爷府,那白玉雕刻的匾牌没有多余的字,只是一个凉字。
听闻凉王爷向来散漫,不在乎些名号称谓,若不是对着京城熟识的人,路过这庄苑,只会以为是哪个富豪家的府邸吧。
凉王爷待人善心随和,梁王朝里的人没有不赞赏的,凉王爷虽是喜欢沾染花草,却对每个女人都体贴安好,这也是人人都知晓的。
所以,在那明黄大殿上,为了出那地狱般的未央宫,她向皇上亲口求了自己与这人的婚事。
她以为,凉王爷会愿意的,既然善意,既然随和,只当是收留了一个女人而已,也不是难事。
况且,她只是想找个栖身之所罢了…
但她这次,好像又错了。
“拜堂的吉时过了…”
连翘小声嘟囔的声音打断了莫念的思绪,只听得连翘语气中仍是难掩气愤,“花轿不让进门,现在又让新娘子在门前跪候,算是个什么道理…”
是啊!
这算是个什么道理。
莫念随着连翘在心中默念,却没有说出声来。
若是这样一直跪着,跪到明日,后日,大后日…她都是无妨的,以往在宫中常年跪着的日子早已使她习惯了…但连翘此时的话语提醒了自己。
梁莫念,是梁王朝的长公主阿。
今日,是梁莫念你嫁于梁王朝最俊美温和的王爷——凉王爷的大喜日子阿。
而如今——
她却身着凤冠霞帔,披着盖头,在这凉王府大门前,跪下整整两个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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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婚一日(二)
起风了…
梁莫念抬起纤细瘦弱的指,下意识拽紧了额前覆着的艳色霞帔,是想免得它被风吹跑了去,失了礼仪。
在这梁王朝里,这所谓的礼节并算不得什么,失了仪的女子许是被笑上几句便会作罢,也许是根本不足一提的。但在这梁王朝里,谁都可以任性,只有她不可以,她梁莫念不可以。
“天色已沉,将过甲时,再过两个时辰就是喜酒时间了,请凉王府速速出府门迎娶长公主——!”
前方传来连翘的高声呼喝,莫念心头一诧,松开了拽住红色盖头的手指,静静抿住了唇。
她没有阻止跑上前方叫门的连翘,没去阻止平日里从不会大声喝人的连翘——跟随了自己七年一向沉默忍耐任人欺辱的连翘,从不多言一句的连翘。
请求皇上赐婚,是她梁莫念这两年来所做过最任性的一件事。
而连翘,今日,亦是如此吧。
连翘跑到门前,抬起手哐哐的拍打着红漆沉重的木门,拍打的铿锵作响,一下下沉声似敲在梁莫念的胸口上,使得她兀自胸口有些发闷了。
皇上赐婚,凉王府自然不得抗旨,但大娶之日闭门不开,让新娘子在大门前跪下几个时辰相候,这…也是一种无声的抗拒不是么?
但皇权,始终大于一切。
司徒家,即使被封为外性王爷,依然为臣,臣,只能从天子。
喀嚓——
紧锁的大门传来了声响,嗡的沉声后,便有了簌簌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梁莫念听到了连翘轻轻松了一口气。
“哎呀——!这好端端的长公主为何跪在此地啊?”
一声女声响起,语气讥诮,毫无敬意,却还是鄙夷居多。
梁莫念抬起头,声音淡然无波,“宫中礼节,女子出嫁必先入跪门前,直候夫家亲身相迎接才算得入礼,大梁的规矩,我以为,凉王府该是知晓的。”
“凉王府迟迟不来相迎,难道是准备抗旨不成?”连翘声音几分厉害,训斥着门前立着的妇人,亦无退缩之意。
“迎亲的人早已在后门备好,整整候了好几个时辰,长公主您这是为何,为何跪在这里呢?老夫人可一直在大厅里等候您拜堂呢!来人!快快扶公主起身迎进府中去!”
闻言,梁莫念昂起首,缓缓站起身。
她膝盖酸麻,毫无知觉,却不见任何踉跄。
站的笔直,立的挺拔,举止间便是浑然天成玉琢的贵气。
她伸出手,径自扯下了头上的盖头,朝着前方立着的连翘静言吩咐,“既如此,连翘,扶我去后门。”
连翘脸色很是难看,还是跑了过来,扶住莫念,声音仍是不平小声道:“主子,后门根本一人未有,还有这出来迎接的人只是一名普通的内侍管家,这分明是,分明是在欺负您么!若是到这里还是如和皇宫中一样,主子您又何必要嫁过来…”
莫念不说话,抬起沉重的脚,步步朝后门方向迈了过去。
“连翘,莫要让老夫人久候了。”
她说着,只觉的眼前有了几分恍惚,却还是勉强稳住脚步朝前定步走着,步履慢急了。
嫁来了…那个人,没来阻止,没来…
为什么嫁来,也是因为…不想再见到那个人…
那样冷漠的人…比那冰冷的宫阙…还要冷…
第三章 新婚一日(三)
“南萧,你又是翻墙来了,若是被皇上望见了又要罚你了,以后还是莫要…”
“莫念,莫念,这全是怪你,好端端的做什么起名为莫念。现在可好,昨儿个晚上刚和你一起用膳来着,一早醒来我就眼里脑里都是你了!
莫念,怎么办,我想把你接到我府中去。
莫念,你倒是何时给我答复啊?
莫念,你怎么只是笑不说话,莫念…
梁莫念,你让我每日每时生生念着你,忘也忘不掉,甩也甩不去了,遭了!我是中了毒了,中了你梁莫念的毒了…”
曾经少年时,他握住她的手,双双躲在那茵绿的大树下,他满脸红润,眼角含笑向她说着这样的话。
他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边。
“莫念,莫念,我魏南萧,中了你梁莫念的毒了…”
那声音,犹如在耳,清晰无比,清晰到让梁莫念每次忆到,胸口还是会像是被尖锐的石子滑过一般,痛的痉挛几下才能平复。
一切已如过往云烟成往事,记得的人,恐怕只有,她梁莫念一人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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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后门到了”,连翘的声音在旁响起,言说着,便弯起腰替她挽起了身后的帔衣,扶着她拾阶而上,“主子方才为何不直接从正门进去兴师问罪,还偏偏要从这后门里接受这样的耻辱而入凉王府啊?”
莫念听出连翘语气中的不满,只是轻缓笑出了声,道:“连翘,宫中这些年来还是没磨平你的性子么,这待遇对我们来说已算谦让了。”
“我可不比主子!心生的跟菩萨似的,不生气不怨人的,连翘已经两年没见过主子你发怒了,要是我,可是再多活个几辈子也学不会主子你。”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我也是人,哪会不生气的。”
“主子,你是水做的…”连翘咂舌,“我方才还是一把怒火,现在被主子你三言两句就给浇熄了,想怒也怒不起来了。”
梁莫念没有搭话,微微颔首,透过盖头微小的珠帘缝隙中看到从后门处走来两位身着朴素的小厮,那两位小厮走到她们面前行了礼,表情很是冷漠,语气更是刚硬,道:“老夫人吩咐了,既然吉时已过,拜堂就免了。司徒家的规矩不能变,入门第一日新娘需到祠堂跪祖宗一夜,请到公主随奴才们前来。”
“这都跪了好几个时辰了,还要跪,我们家主子再怎么忍让也是公主的身份,凉王府不能如此…”
莫念伸手挡住连翘继续言语,朝着那两人,声音不愠不怒,“两位,还请引路。”
第四章 大梁国最美的女人
祠堂未掌灯,天色昏暗,只能透过淡色的霞光笼射望到窗前浅青色的蔓纱随着风在飘荡的厉害,橘色与青色混在一起,让梁莫念不自觉忆起了曾经晚霞下青衫男子的笑容。
此时,有风透过窗隙吹进祠堂——
风掀动布帘,掀起了梁莫念红色盖头一角,露出了她光滑的半扇脸面。
站在侧旁的两位小厮见此,登时瞪大眼眶,连呼吸都顿住忘记了。
这是…
梁国的长公主,传言中大梁国最美的女人。
沉鱼落雁,天人之姿…众多传言…也抵不上现在的惊鸿一瞥。
只是侧面而已,便能看出那是多么出众的轮廓,只需要望这一眼,便能让人移不开视线。
因太美,所以,灼眼的厉害。
因为太艳,所以,忽视不去。
梁莫念,果真是见一眼,便难忘。
红色盖头随风飘逸出的美好弧度,只在那一瞬的时间,随着风停布亦然落下了,那张令人贪恋不已的容颜一时间便被遮掩的严密,再也望不见了。
两个小厮脸面上无意识多出了难掩的失望…
莫念并无在意,移动步前移,跪在了祠堂牌位正前,未转头,吩咐道:“连翘,你随两位到下人房候着吧。”
“不,主子,连翘要在这里陪您…”
“连翘。”
梁莫念摇首,并未多做解释,只是静言命令着,“这祠堂,不是你待的地方。”
“可是…”
“你既唤我主子,就做些听话的事,好么?”
“主子…是,听从主子吩咐。”
连翘欲言又止,咬起了唇,随着那两位小厮一齐退了出去。
房门阖紧声响起后,梁莫念站起身,走到了窗前。
暮云四合,晚霞漫天,橘色渐氲,嫣然已成了血红色,室内静的厉害,她伸出双手,紧紧关上了窗,转过身去,靠在了窗棂前。
“是你藏在那儿吧?”
她朝向那祠堂深处暗处,声音轻巧说着,嘴角虽是冷然弧度,却是带着无言难喻的苦涩。
“魏南萧…”
第五章 他来了
“魏南萧…”
她声音温婉的唤着,仍然靠在窗棂前一动不动,却直直朝着那暗色地方,透过珠帘缝隙,望着那随着光影摇动间令人恍然的湛青色衣裳男子,嘴角苦笑更甚,“魏侯爷,今日婚宴是无喜酒的,您,是为何隐在此处呢?”
他不言不语,紧紧抿着薄如刀鞘的唇,一双黝黑的瞳眸死盯着她,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见他不说话,梁莫念不再发问,踱步走到门前,手放在了门栓上,轻言道:“想必是魏侯爷有要事来凉王府,一时间迷了路才走进了这祠堂里。未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魏侯爷,您请出去吧。”
“误会…”
沉钟般两个字敲在她心头…莫念立直了身子,双手去开栓紧的门栓,却在这时,一双小手被灼热覆裹住了。
“两年前的事,是不是误会?”
魏南萧紧抓着她的手,一双湛黑的眸子似乎能将她吞没,“梁莫念,两年前的事为何不解释,既是误会为何不解释!”
“两年前?”莫念怔了怔,仰起头,愣在原地,“你…知晓了。”
“是那鹧国王子强迫你的是么,为何不承认,为何不向我解释,为何要向皇上承认是你勾引他入帐行…行男女苟合之事…莫念,你为何…为何要如此?”
两年前,鹧国王子全身**暴毙在自己床榻上,并被宫中的嬷嬷一口咬定她没了守宫砂失了身,因为那皇权的威胁,她只得承认勾引之事,所以自此后便被生生灌上了淫女的名号,而梁国长公主的称号也早已形同虚无,惹人笑话。
不,她梁莫念,本就是个笑话。
从出生开始,从她的母亲开始,便是这里的耻辱,笑话…
所以,这仅余的温暖,她也不敢奢求。
即使奢求,他也不信,不信不是么?
当初已是决定与他魏南萧许下终身,他何时像现在一般质问自己一句为何,可曾用这般令人难过迫切的眼神望过自己?
不曾。
魏南萧那时,是对着立在雨中等了他一整天的自己说,“莫念,下月,我便能封侯了。”
“南萧,你信我么?”
“别,莫念,别问我这个问题。”
他退却,朝后退,退的越来越远,直至莫念睁大了眸用尽全力也望不清他远去的身影…
离别时的话语,至今她仍记得清楚,魏南萧不是不愿意相信,是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他选择的,是相离渐远。
“莫念,别问我这个问题,你我,算了吧。”
“请你,不要毁了我。”
第六章 请你,不要毁了我
“请你,不要毁了我。”
不断萦绕在耳边的话语,让梁莫念收回了心神,垂下的睫也渐渐上扬,潋去了眼角的落寞与哀愁。
她微微扬起声音道:“解释什么,是我做的便是我做的,您今日是怎么了,在我大婚的日子里问这些人尽皆知的奇言怪语,魏侯爷?”
最后那三字,让魏南萧浑身一僵,捏着她的手腕不禁加重了力气。
“莫念,你在怪我。”
他那张俊逸的面庞添上了几分责难与迫切,“是我的错,莫念,两年来我不该逃避你的,我如今已是…听到你要嫁人的消息,我才知晓自己舍不下你,我去找了宫中的嬷嬷,费了好大的功夫询了两年前的事,才明白是我错怪你了…莫念,我现在来接你,晚么,这次就算到朝堂上求皇上收回成命我也是愿意的…”
“魏侯爷。”
莫念打断他的话,抽回了自己的手,向后退了几步,瞧着他,冷言接语:“我已是凉王妃,莫要再逾越了。况且…”
她顿了顿,再次重复,“我并未撒谎,两年前是我勾引鹧国王子入账相欢,向他下了春药,多次苟合,最终将他累死在床榻上,这是事实,不争的事实。我梁莫念,就是如此一个淫-荡的女人。魏侯爷,你还是不要再做多余的妄想了,请回吧。”
一席话,将魏南萧的一股热忱全部打入了地狱,砸了个粉碎。
他踉跄两步,捂住胸口,许久,才平复胸口处不断奔腾而出的怒气。
“好…本侯明白了。”
“那请侯爷回吧,劳烦出门时小心,不要被旁人撞见再误会了我。今日是我初嫁的日子,可不想再次被安上其他多余罪名了。”
“你在乎的,还有名的么?”
他突然冷笑一声,眼角的温柔全然褪了去,变成了无法忽视的冷漠,甚至,还有些厌恶,“我自然是有要事来凉王府,不小心走错了路,偶遇了初嫁来的凉王妃,并顺便告知凉王妃一声,梁莫念…”
莫念候着他继续,便侧过脸面,微微掀起了面前垂下的珠帘,盯着他,不搭话。
“梁莫念…”
他又唤,积攒了很大的力气,咬牙切齿的说出了那句话,“你,在我心中,早已没了位置了!”
“如此…”莫念忽然噗嗤一声笑了,抬起玉葱的手指拢了拢稍有些凌乱的发髻,声音轻佻道,眼角尽懒散的妩媚,“如此甚好,倒是省的我担心侯爷对我余情未了了。”
砰的一声剧响,魏南萧摔开门迈着大步飞奔了出去——
莫念不知有多少人望见这情景,只管抓住木门望着他的背影,心酸的说不出话来。
魏南萧那一身青色的长衫还是一如往前般干净,整洁,那翩飞的发丝与衣角总是有着淡淡檀香气…那是她曾眷恋过的温暖气息。
魏南萧,好似一切都没有变。
只是,不同了。
他不同了,她也不同了。
他们两人,早已如同离了线的风筝,越飘越散,越离越远…
直到,现在这般,形同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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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喜之日,谁的?
斜月挂上树梢,夜间寒意渐浓,梁莫念坐在祠堂正中本个时辰左右时辰,便蜷在角落里睡了。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了祠堂附似有异响,却睁不开眼来。
浑身没有半分力气…只觉得自己被一团温暖包裹,而鼻间是烟熏木的灼烈呛鼻气息,浓的让她睁不开眼来。
浓烟冲入鼻中,梁莫念拼尽全力瞪大眼,猛的吸了几口气,却被浓烟呛的更难以睁眼,眼角也熏出了泪水。
这是————
她惊恐睁开了眸,眼前的景象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火红蔓天!
原来黑暗沉静的屋子,早已被鲜艳的红色吞噬。
桌角倒塌,灵牌散落,整个祠堂着起了凶猛大火!
火势欲渐灼烈,深夜的天空被火红色渲染成了妖娆的红,火苗如火舌般在乌黑的苍穹中肆无忌惮的冲驰,瑰丽的诡异。
她动不了…浑身软的没有半分力气,别说爬行走动,就连此刻睁着眼,都是一种艰难的挑战。
火油的味道!
空气中飘荡的火油味明摆着是有人故意纵火的迹象,也使得莫念心中更加绝望痛楚。
这是…凉王府里的人纵火想要害死她么?
这个想法让梁莫念混沌的脑袋登时惊醒了,清醒的令她心寒,抖着嘴唇连呼叫声也喊不出了。
她又选错了,无论在哪里,梁莫念都是多余的,不被接纳的…
凉王爷,不愿见她一面,百般刁难,甚至现在,想要杀了她!
梁莫念,你错了,这次,又选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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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急函?”
斜月在窗,淡淡烟霭在室内弥漫,暖帐隐隐漫着若有若无的兰麝香气。
床榻上青丝随性散在肩头的男子薄唇轻启,眼角似笑非笑询问着眼前来送信之人。
他肩头只披了件雪白色的衣,青丝蔓延至腰肢,懒懒散散,半卧在榻上,怀中,是酥胸半露的头牌美人。
侍卫不敢抬头去望榻上男人那张绝美的容颜,只因那上极致的慵懒再配这风流倜傥的笑容,微眯的桃花凤眸太过引人心神,只怕被他多扫上一眼,不管是男人女人都会从头酥麻到脚踝,心尖发痒的厉害。
执着信函,司徒凉草草扫过一眼,姿态闲雅的读着信函内容,音色清朗如泉,“今日大喜之日,望速归。”
皱了皱眉,他不解道:“大喜之日,谁的?老夫人再嫁了?”
跪着的侍卫闻此言弈个趔趄险些跌倒,脸上多出几条黑线——
这话,若是被九泉下的老王爷听到,恐怕是要从坟墓中爬出来举剑清理门户的,于是急忙接话道:“爷,您忘了,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啊!”
“哦?”
司徒凉并无太多惊讶,淡天琉璃的语气平淡极了,星河般灿烂璀璨的目光中一副了然之意,“原来如此阿。”
收了信函,推开怀中的美人,穿上了衣衫,继续问道:“本王娶的,是谁?”
侍卫再跌,满脸无语。
“王爷,全大梁都知道,你娶得是咱们大梁国长公主梁莫念,皇上亲自赐婚的。七天前您来玉满楼时老夫人曾亲口告诉您的,您怎么又给忘了啊…”
“长公主梁莫念?”
勾人的唇形喃喃重复着,眼角瞟向窗外深色的夜空,目光中是谁也看不透的深意,司徒凉嘴角的笑意却更浓了,“大梁第一美人,梁莫念么?”
第八章 受刑(一)
梁莫念打了一个冷颤,醒了。
她纤长的睫轻颤着,缓缓睁开了眼眶,露出了黝黑淬墨般的眸,目光投向了前方。
烧毁了一半的祠堂,满院子的人,各式各样的人,女人男人,望着她的目光都带着愤怒与轻鄙,就连正中衣着华贵的司徒老夫人,也是那样毫不掩饰的嫌弃目光。
“没醒,继续泼!”
老夫人一声令下,又是一桶冰冷的水泼下,使得莫念打了一个真真的冷颤,头皮一阵发麻。
初晨天尚寒,她是被几桶地窖冰水活活泼醒的。
“主子,您醒了!”
连翘一声高呼,想朝梁莫念的方向跑去,可挣扎了几下,却还是挣脱不了身后两位仆人的桎梏,便只能再次高喊:“主子,您倒是说声话啊,这几个小厮诬赖是您纵火烧了祠堂,你不能就这么不言不语认了啊!主子——”
莫念闻言,抬起头望向前方端坐着的司徒老夫人,静静吐出三个字:“夫人,我说了很多遍了,不是我…”
“祠堂里只有你一人,几位留在外的家眷又不曾见过外人进出,无端无由的怎会起火?”司徒老夫人言语厉害,眼中是压抑的怒意,她指了指祠堂,双手有些颤抖,“长公主,你既求得要进我司徒家门,进了这门槛便要守我司徒家规矩,只是要你跪我司徒家一夜祠堂,你便心生不满,伺机报复了,我司徒家,怎敢要你这样的媳妇!”
“莫念不敢”,她叩首,语气很是虔诚,“进了司徒家,莫念自当守本分,一切遵照司徒家的规矩。”
司徒老夫人攸的站起身来,冷瞧着低跪着的梁莫念,眼角一挑,“堂都没拜,请长公主莫要自称是我司徒家的媳妇。”
“老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连翘像是领悟了什么,提醒道:“昨日公主在门前整整跪了好几个时辰候着迎亲拜堂,就算未成礼,也不能算的上是我家主子的错吧!”
“这是谁?”
司徒老夫人声色平淡,却带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冰冷威严,“皇宫里调教出来的丫头,不懂的一点儿规矩么?”
“夫人莫生气,要知晓,这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奴婢。”
先前那位内室管家嬷嬷走上前来,凑到司徒老妇人身后,语气讪讪嘲语:“就如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一般,大梁第一淫妃生出来的女儿…”
她诡橘一笑,侧耳到司徒老夫人耳旁,耳语了几句。
司徒老夫人脸色更加难看了,狠狠的瞪了梁莫念一眼。
莫念心中猜测到了七八分,那耳语中之人,定是有关于昨晚潜进司徒府的魏南萧了。
第九章 受刑(二)
“长公主果真是肆无忌惮啊!莫不是嫁来我司徒家只是图求个通奸私会更方便?”
司徒老夫人话语刚落,连翘便怒的小脸通红,愤然喊道:“司徒老夫人,你不能血口喷人侮辱我家主子——!”
“来人——将这不懂规矩的丫鬟拖下去打!”
司徒老夫人暴怒,命令之下随即转脸对向梁莫念,威胁的语气丝毫不掩饰,“给我打,一直打,打到这丫头明白什么事规矩,打到她主子明白错字如何写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