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眉间有些抽搐,点了点头道:“谢谢姑娘,不知道姑娘姓何名何,改日小生回来报答时也好称呼。”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就像我懒得问你的名讳,是因为我也不想让你知道我的名字”,苏漪儿一笑,“厨房里还有晚膳,我去帮你热热端过来,你快换衣裳吧。”
说完后,转身便去了,留下那公子一脸怔愕。
苏漪儿热了晚膳和夜儿一起送到门前,看到那位公子已换上了浅蓝色衣裳,坐在桌前笑的谦谦有礼,“有劳姑娘了。”
她摇首,放膳食到桌上,又拿来些创伤药递到他面前,“涂了这些,脸上的伤好的快些。”
那公子点头浅笑,“姑娘可有许配人家?”
“与公子有干系么?”苏漪儿斜眼过去,见那公子笑的春风满面。
“若是没有,小生…小生愿娶姑娘过门,不知不知…”
苏漪儿脸色泛着红,朝他挑起眼角,“容我考虑考虑。”
换成那公子诧异了,“此言当真?”
“自然。”
“公子请一定记得用药,不然伤口疤痕很难消去,生的这么俊俏,脸面上有了污记岂不是可惜了么?” 苏漪儿递上一小瓶药膏,郑重嘱咐。
那公子抓着药瓶满眼芳华望着她,“姑娘…真是体贴。”
苏漪儿美丽的容颜上是温柔的笑,“至于你说要娶我之事嘛,明日清晨给你回复可好?”
他点头,“我是魉国人士,家有一母一兄,虽算不上大富之家,倒也有几亩地。”
“我知晓了,公子好生歇着。”
她没有多说便出了门。
那公子望着她的背影展开了笑,眼角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儿,手指抚着下巴,轻道:“没想到,这么容易便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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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漪儿回了屋,整理着湿了的发丝,泡在木桶中半个时辰后,从衣柜中找来干净衣裳,起身换衣。
方才穿上肚兜,她听到床头一声怪异的唔鸣。
扭头看去,夜儿在床上趴着,两只小爪子捂住鼻梁,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雪白的肌肤和无暇的脸蛋,嘴里呜呜的叫着。
苏漪儿穿上了亵衣,走到床边揉了揉夜儿的身子,不解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说完将它抱在自己怀中,手指刚碰到,夜儿一声痛楚唔鸣,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她定睛一看,脸色气的红如朝霞。
这小家伙原来是公的么?竟然会流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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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晴日满穹,翠绿的叶隐在斑斓的阳光下,露水滴滴答答的向下滴落,苏漪儿起的早,青碧已经在厨房中准备膳食了。
太阳高高挂起时,青碧端了膳放在院中石桌上,漪儿与她相对而坐,两人安静的用早膳。
一会儿功夫,桌上膳食用了大半,青碧抬起眼来,“师父呢?”
话音刚落,流苏的房门打开,走出昨晚身着浅蓝色衣衫的男子,他慢步走到两人面前,优雅落座,朝青碧微笑点头,“这位,想必是青碧姑娘了。”
青碧一皱眉,筷子停下,盯着他看了半天。
他转脸向苏漪儿,“不知姑娘昨日所言考虑之事…考虑的如何了?”
苏漪儿喂着夜儿,看他一眼,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师娘,昨儿个你回来没向青碧说,就没备你早膳。”
他脸色一沉,手抚着自己面,“姑娘在…在说什么呢…什么师娘…”
青碧眉头越皱越高,最终不可思议伸出手臂在他面前摇晃,“师父,你疯了?”
流苏一声高呼,趴倒石桌上,有气无力问:“我这天下第一的易容术,你们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苏漪儿吃饱后拍拍肚子,“昨晚。”
流苏抬起头,“难道小漪儿你昨日那般全是装出来的么?我不信!”
漪儿扫了他一眼,“昨日我送衣裳到屋中时,你望见夜儿眼皮都未掀一下,若是常人定会惊讶或询问才是,而你毫无反应,只能说明你见惯了,而见过夜儿的就只有我们三人。”
放下夜儿看着他,“师娘,昨日给你的药膏涂了么?”
流苏点头。
苏漪儿笑,“那我便放心了。”
说罢跳起身抱起夜儿朝门外走去,“我去遛夜儿,师娘快回屋照照镜子去吧。”
流苏闻言,飞快跑回屋,一照镜子,发出一声凄厉哀嚎。
怪不得青碧那般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原来自己的脸面中了毒肿胀起来,将人pi面具早已撑开了去。
原来小漪儿昨晚不拆穿自己,只为试她的新药。
流苏连忙到药房配置解药去了,脸上带着挫败与失望。
苏漪儿出门,青碧无声走到药房前,她关好房门,问道:“是相爷召师父下山吗?”
流苏垂下眼眸,“衍围攻,为师去解魉燃眉之急。”
“见了公子吗?”青碧脸上绽开笑颜,“公子可有什么吩咐和嘱托?”
流苏摇摇头头,转身扭过头来,满脸严肃,“见了梁相,再过几日,便要送她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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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率两万精兵朝魉方攻去,势如破竹,一路失地全部收回,祈胡与卫酯观望形势不妙,迅速撤兵,不再与衍为敌。
衍兵力强盛,国君心思缜密善战,自然是他们不敢招惹的。
于是,刚刚复兴有些起色的魉国顺时间孤立无援,只能凭借征集不久的兵力奋力抗战。
衍君将要攻到魉国京城魉京时,西连夜命驻扎于离它三十里不到的郊外中,死死的将魉京围了起来。
每每扎营落帐,西连夜必会卧榻饮酒,谁也不许打扰。
而此时的战势,若是常人定会直攻而去,毫不留情,几大将领虽然那不解也听命停了下来扎营候命。
西连夜的攻占策略他人摸不透,却也没人敢提出微辞,这一停就停了三天。
帐内弥漫着酒酿香气,西连夜手握从魉送来的东西,眉头紧皱,紧紧盯望着桌案上摆放着的信函。
是由一位魉国死士送来,打开来,不是求和亦不是挑衅,只有一个字。
生!
他微眯着眼,换上了衣裳,掀帘出帐,唤来了魏将军,吩咐道:“留守军营。”
“皇上?”魏将军不解,“皇上莫不是要归国去?”
“不”,他唇边带着微笑,眼中有着自信与温柔,“朕要入魉京。”
“那微臣与将士们何时攻魉?”
西连夜望着手中信函,轻轻撕开,丢落,纸片如雪花般飘榭在地上,他便迈起步伐朝营外走去。
“朕要去探实一件事情,你们营中待令。”
魏将军抱拳听命,跪倒在地上行礼。
西连夜召来叶公公,换上了平常淡色素衣,乔装易容后,两匹快马备下,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魉京方向快马奔去。
阿丑火中消逝时,水菊妃同时病逝,宫内人说是投井自尽,但在井中却未捞得尸体。
水菊妃与阿丑同一天死去,却只发现一具尸体。
当时并未多做怀疑,但如今,魉送来这个字,就表示有可能…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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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漪儿抱着夜儿回屋的时候,本是轻松怡然的心情,在看到屋中情景的时候瞬间黑了一半。
打开门,自己的床榻上握着衣衫不整,胸襟敞开,慵懒妖娆卧榻的流苏,手中持着小扇子,一双媚眼缭绕带挑逗的朝她笑着。
“小漪儿,回了?二师父我快想死你了。”
苏漪儿将睡着的夜儿放在角落的软褥子上,皱着眉头看着满脸红润,神态不同于寻常的流苏,“师娘,你怎么了?”
流苏抓住她的衣角,“人家…等了你好久…”
她打掉他的手,看了半天,“哦。然后呢?”
“漪郎,人家决定今日将自己献给你”,他一张白皙的脸面飘上红霞,咬着水润的唇,长睫眨啊眨的,甚为诱人。
拉下衣衫,肩头衣裳滑落,露出他姣好如玉无暇的肌肤,淡淡泛出的粉色和一双迷蒙水凄的大眼更显娇态,“漪郎,人家好热…”
一双手臂圈上了她的腰肢,苏漪儿面上表情甚为冷静。
“师娘”,她冷冷扫了他一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你自个儿吃的媚药吧?”
流苏抱着她的腰不放,“小漪儿,人家听你的话,计策也用了,易容也用了,连美人计都用上了,你快快从了我嘛…”
漪儿身形矫捷一闪,跑到夜儿面前,将夜儿扔到床榻上,笑道:“师娘,夜儿是公的,让它给你解决去吧。”
说罢,一溜烟跑开了,只留下了夜儿与流苏面面相觑。
流苏脸一沉,一脚踢开夜儿,嗔骂道:“你这色东西,盯着我看什么!”
夜儿啊呜一口咬到他脚上,一脸不屑跑开去找主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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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青碧突然对她特别好,苏漪儿心中十分的诧异,她与青碧针锋相对,从未有一刻停歇过,而此时,她看着桌上特意为自己准备的膳食,又看着对面一脸笑容的青碧,一脸戒备,“你什么目的?”
青碧咧嘴一笑,“马上见公子了,你安分点儿,别再欺负他了,听见没?”
“公子?”苏漪儿眼角突然一条,拿手压了压,拿起筷子开始用膳,“我都不识得他是谁,何谈欺负之说。”
“什么不识得,以前在衍京的时候你总是欺负公子,公子他为了你差点儿丢了命…”
“青碧!”一声冷静声响打断了青碧的话语声,公子流苏走到二人身旁,眼神扫过青碧,有警告意味,“莫要胡言乱语。”
青碧惊然醒悟,闭上嘴开始安静用膳。
苏漪儿咬着筷子,狐疑望着二人,“你们有什么瞒着我?还有师娘,你这几日这么反常,到底什么原因?”
流苏望着她,声音极为平静,“小漪儿,你就要下山了。”
下山?苏漪儿手一松,一只筷子掉落到了石桌上,“要去见我那夫君了吗?”
流苏哀怨看她一眼,“二师父这么舍不得你,想尽方法留住你,你倒好,一副想往外跑的模样。”
苏漪儿笑着,“我想带上夜儿。”
流苏叹了口气,唇边隐没了无奈笑容,“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你这么快就想抛弃二师父我,漪郎你这负心汉…”
苏漪儿站起身朝屋中走去,“师娘,我去收拾包裹了。”
流苏跟在苏漪儿身后,“漪郎,既然以后将要分别,不如今晚让妾身与你同榻而…啊——!你又给我下了什么毒?”
“让师娘安静的毒。”
“啊…唔唔唔…”
踉跄着跑出来的流苏,匆忙奔进了房中配解药去了。
罢了,他已尽力了,或许冥冥注定的事,是谁也阻挠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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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漪儿与公子流苏一起出了凉山,二人驱马前行,半天路程后终于抵达了魉京。
流苏道离她嫁人的日子还有两天,先带她到京城里四处逛逛,两人将马匹在客栈安置好,将夜儿拴在屋中后,便在京城逛起来。
魉京不算特别繁华,因为魉国急需兵力,大部分壮年男子都被命去了军营,街上市集中人流大多为女子和孩童。
她做了男装打扮,一袭青色长衫穿上身,手持折扇,墨黑乌发,瞳珠灵动,白皙绝美的脸面绝代芳华,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光泽润然,嘴角噙着微笑,阴柔下透着典雅,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
流苏颇为挫败,搭住她的肩说道:“小漪儿,你比我还吃香呢,把我的风采全抢走了去。”
漪儿用扇拨开他的手,“男男授受不亲,你不要离我这么近,若是被人误认为断袖可如何是好?”
我是阿生的夫君
更新时间:2014-8-20 0:46:40 本章字数:11263
漪儿用扇拨开他的手,“男男授受不亲,你不要离我这么近,若是被人误认为断袖可如何是好?”
流苏满脸不在乎,手指牢牢扣住她的肩头,“漪郎,我本来就是断袖。”
说罢不由分说搂着她朝前走去,苏漪儿脸面红了一片,却又无言以对,只好任由他一路搂住自己向前走,一路上遭受了不少众人的注目礼。
两人寻了一处茶馆歇脚,苏漪儿与流苏寻了个角落坐下来,要了上好的碧螺春品着,漪儿听到说书人在正前方正说到如今战乱形势,便侧耳听了几句。
“如今衍企图攻我大魉国,实乃是不自量力,我新国君体恤爱民,善用谋虑,定能赢得此次战争,回我大魉盛世,灭衍一统天下。”
这说书人口气极为狂妄,但因在魉境内,自然多为魉国人士,一听的此言论,便高声叫好,人人拍手激烈鼓掌。
这是苏漪儿第二次听到衍这二字,可不知为何,心中陡然一跳,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心头久绕不祛。
“现天下人都已得知,那麒麟攀附者现身在衍境内,得麒麟者得天下,试问谁不想得?大轩,凤殇,祈胡,卫酯,包括咱们魉,六国纷争下,怎会允许麒麟被那衍独吞,现在麒麟在衍的消息已在天下传开,各国跃跃欲得,甚至有些江湖人士也前往衍意图夺麒麟。
衍由五国夹击之下,怎能不成仓皇窜逃鼠辈一般败于咱们大魉手下,大伙儿说是不是?”
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苏漪儿听了后转过脸对流苏道:“这衍也是可怜,怎么就有了麒麟这样的东西,这所有人都想得到的东西握在自己手中,还能有安生么?”
流苏一笑,“你现在倒是懂得了。”
她侧脸,“难道我以前不懂得?”
“对啊,漪郎以前是笨蛋,懂得个什么!”流苏借机凑近,捏住苏漪儿的鼻子,“漪郎,再过两日你就见夫君了,不如今晚房间两间变为一间…”
“走开!”苏漪儿一脚踩过去,流苏脚尖挨一记,顿时一声惨叫哀嚎出声,站起身用细长的指指向她,“负心汉!有了新情郎就不要我了,你这负心汉!”
说完,朝着门外便走去。
此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都向角落里坐着的两人看去,也包括另一角中坐着默默饮茶的主仆二人。
苏漪儿脸面一红,慌忙转过身去,心中对流苏大嗤,这样一来,谁不说他们是断袖都不成了。
她连忙站起身,怒吼一声,“我不是负心汉!”
随即捂住脸面匆匆忙忙随着流苏的脚步奔出门外,消失了踪影。
“爷?”叶公公朝着那门前消失的身影悄声道,“没想到这魉国断袖之风如此盛行,如此堂众之下也不知避讳。”
被称为爷的人静静放下茶杯,眼眸中深沉的目光不可揣测,盯着那两人坐过的位置一动不动。
那个人的姿态,声音,与她是如此相似。
可是…那不是她,他虽没看清她的脸面,却望到了半扇左面,洁净无瑕,白皙嫩粉,那不是他的阿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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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漪儿追上跑到胡同角落里的公子流苏,气喘吁吁怒斥道:“你突然发什么疯呢!搞的我书也没的听,茶也没得喝了。”
流苏靠在墙壁上,喘着气微笑,勾起手指对苏漪儿,“漪郎想知道?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她拧着眉,小心翼翼将脸面凑过去。
下巴忽然被他双指钳住,脸面上被覆上了一层ren皮面具,耳边响起流苏娇嗔,“漪郎,谁要你抢了我的全部风头,男人女人都看你,我心里满不是滋味儿。”
她的脸上被流苏覆上了一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面,与流苏站到一起连侍童也配不得的不会惹人注意的面目。
“师娘,你真是…”
苏漪儿没好气正要撤回脸去,流苏猛然捧住她的脸颊,在她的左颊上印上一吻。
她挣扎,他松开坏笑,“好漪郎,终于被我亲到了。”
苏漪儿怒极,踢了他一脚,扭头便朝胡同外走去。
刚转过身去便愣住,胡同口正立着两人,一主一仆,为主的那位公子身着一身淡蓝色衣裳,脸面很是平凡,姿态却十分高雅。
他定定注视着胡同里二人,苏漪儿不禁驻了脚步,抬头与他对视。
那双眼睛…像极了梦里的那双眼睛,美丽而不可捉摸的,噙着自己渴望却触及不到笑意的眼睛。
她动了动唇,胸口有东西在波荡,一股想靠近他的冲动极其的强烈。
“漪郎,你又盯着别的男人瞧,他长得又没我好看,我不依!”流苏扭着小身段跑了过来,扯住苏漪儿的手便向另一方向跑去。
苏漪儿只能傻呆着任流苏将自己扯向远处,却不由自主回眸深望了一眼那前方立着的人。
公子流苏眸中深沉,眸眯了眯,从茶馆中已察觉到他不同寻常,纵使易容了现在他也能确定那个人是谁!
两个身影消失,叶公公咂舌,“爷,果真是开放啊,两个男子在公众之下亲亲我我,这简直是不知廉耻嘛!”
“那位是女子。”
西连夜接声,眸中有掩饰不了的失望。
因为有了一份的希翼,跟了过来,现在看清了那张陌生的脸面不是她。
他抿了抿唇,向前走去。
“爷,咱们到哪儿去?”
“继续随着。”
西连夜吩咐,朝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走去,叶公公只好应声跟去。
皇上到了这魉国,养成了跟踪人的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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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苏漪儿被公子流苏拉着,气的眸中积满怒气,“好端端又拉着我跑什么?那茶馆之事还未说清为什么呢!”
流苏感觉到没有人紧追,便停了下来,对苏漪儿嬉皮笑脸,“漪郎,茶馆里你知道我为何要做那些事么?”
她摇首,“你最好解释清楚。”手已经搁到腰处,毒药蓄势待发了。
他环臂靠在身后的臂上,俊目扫视她一圈,叹了口气,“其实呢…是我从客栈出来时,忘记了带银子…看小漪儿你又累又渴,又不忍说出真相,就随你进了茶馆里,那上好碧螺春要一两银子呢,不用此法,咱们能这么顺当逃了么?”
他一脸自豪,苏漪儿只觉很是丢脸,便不理他朝前走去。
刚走几步,腹中开始异叫起来,她捂住肚子脸面红了一大圈,想起今日一天滴食未沾,扭头道:“咱们回客栈去吧,我有些饿了。”
流苏挑起眉,娇柔的脸面上带着笑,“我带你去可以不用银子吃茶用膳的地方,就在前方附近。”
苏漪儿迟疑着,还是点头了。
若是她之前知晓公子流苏所说的地方是哪里,是绝对不会点头的,而如今,两人已处在了春满楼旁,只听这名讳,便已知晓这是什么地方了。
满楼花香飘散,骚人词客杂沓其中,风流歌妓,绿鬓红颜,文人雅客,市井小民,皆皆比是,原是窗外战乱扬,不碍春满温软香。
流苏带她走进大堂中,面前有一身着艳红色鸨母迎了过来,她望到流苏长的俊俏,便眉开眼笑道:“两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咱们这挂头牌的姑娘们今天都在,您看看挑哪个?”
流苏与苏漪儿落座在一张圆桌前,上面摆好了珍馐膳食和一壶清茶。
“你待我与兄弟商榷好了再唤鸨母。”
鸨母见他二人穿着尚算华锦,便带笑退了下去。
流苏和苏漪儿开始用膳,饮了几杯茶后,忽听的鸨母招呼门前人的声音,“二位公子里面请,咱们春满楼的姑娘都是顶顶的漂亮,二位先坐着,我去唤姑娘们来。”
苏漪儿扭头看去,心头一阵惊慌,是他——那盯着自己瞧的公子。
“不急”,叶公公挥手制止,朝鸨母道,“咱们爷想先自己静会儿,一会儿再唤你。”
鸨母不乐意了,今儿来楼里的竟是些不叫姑娘的,甩着手中的绢帕,“公子,咱们这可不兴这样…”
叶公公从怀中拿出银子搁到桌上,“别吵着我们爷。”
西连夜一言不发,眼角朝前方苏漪儿所座方向望去,苏漪儿与他一对视,心头攸得开始狂跳,慌忙收回了眼神,手紧紧攥住筷子,从脸面到耳根全红了。
流苏放下手中酒杯,看着苏漪儿笑道:“小漪儿,吃饱了?”
苏漪儿没有再用下去的兴趣,便搁下筷子点了点头。
身子猛然被拉起,流苏拉着苏漪儿直直朝门外走去。
“唉,公子,两位公子,您还没付银子呐。”鸨母察觉到二人要走,追在后面急着喊。
流苏转身道:“银子?我们又没有叫姑娘。”
鸨母道:“您来这里喝了茶,用了膳,自然要付银子了。”

流苏一脸不耻,“我嫌你家姑娘长的丑不成?喝几口茶用几口膳都要收银子?去死吧你——!”
说完白了她一眼,拉着苏漪儿迅速往外跑去。
“快来人啊,有人吃霸王餐了,给我追!”鸨母扯着嗓子大吼道,一群看护举着棍子就要追过来,追出去的时候,却早已不见了二人踪影。
西连夜此时踱步走了出去,静静道:“那两位公子的银子,我来付。”
说完便走了,留下鸨母满脸怪异神情,怒的她扬起手绢朝着四人远去的背影大骂,“一个个儿不叫姑娘到我这春满楼做什么,老娘也不是好欺负的,也不外出打听打听我王春花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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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流苏拉着苏漪儿一路跑回客栈,两人扶到门槛上气喘吁吁,苏漪儿脸面上又是气又是恼,“你所谓的不花银子的地方原来就是这样,若是我早知道如此就不随你去了,我直接回客栈来用膳也比这么被人讨打叫骂的好。”
流苏抬起长而卷翘的睫毛,嘴角噙着一抹她读不懂的笑容。
“傻漪儿,我只是想与你相处的久一些。”他已向魉国君主传书告诉他漪儿在这里,想是魉国君主定是想比苏相快的。
苏漪儿侧首正欲询问,流苏忽而又将唇凑过来,“来,要分离了,来,漪郎,让我亲一口再走。”
她迈脚朝前,侧身躲过,手中顺势一抛,流苏脸面上多了几分红肿,像被蚊虫蛰咬了一半开始阵痛起来。
“后日你我才进相府,谁相信你的诡计!”
说完后,见他止住脚步,苏漪儿便抬脚朝屋中走去。
流苏在身后尾随着,嘴中布满软软哝哝的娇怪,“漪郎,你怎么能对人家使毒呢?这天下无双的脸面现在成了这副模样,恐怕不知有多少人要伤心了…”
她走到自己门前,转过身止住跟随而来的流苏,“师娘,你这脸面再不去调制解药,三个时辰后生出疮来可别怪我,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跟着我了!”
流苏咬唇,眼泪汪汪,“我知道漪郎是生气了,怪我在那胡同里亲了你,可我亲的也是面具啊,又没有真的亲到你的脸面,你别生气了,要不这样,我让你亲回来,给,我的脸给你亲,亲回来就不准生气了…”
他说着就突然将她按在门板上,苏漪儿一时来不及反应,只能睁大瞳孔望着他一动不动。
“你要再敢亲我,我就恨死你!”
狠话声落,她望见他的双眼有些泛红,心道莫不是自己使毒伤着他了?公子流苏平日里最在意的就似自己的脸面和样貌。
他剪水瞳孔泛出红光,俊俏的脸面痛苦的拧结在了一起,“漪郎,你为什么怎么都不愿接受我…”
苏漪儿看到他的眼神有些虚无,一脸令人心疼的受伤神情,“你…”
公子流苏趴在她的肩头上,发丝扫过她的脖颈,很是冰凉。
她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想安慰,说不出话。
公子流苏肩头耸动几下,推开她便扭头走回自己屋里去了,任由苏漪儿怎么唤,仍然不见那走起来摇曳生姿的人儿回首。
叹了口气,苏漪儿只好先进了屋,坐在镜前看了眼脸上的平凡的脸面,感觉太疲惫便直走到趴在床柱旁睡觉的夜儿旁,解开绳索,抱在怀中躺上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