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简少堂眼明手快的接住,“这药昨日我走时没见着,怎么多出来一瓶?”
不料顾子语接过那药瓶,瞥见瓶身时,神色一闪,大喜。
“这药…我见过!”
他说着急切打开药瓶,嗅闻几下,脸上马上溢满了喜悦和激动,“从前我在先生那见过此独创的药方,那时不知是治何伤,原来这是可调理筋骨的妙药么!厉姑娘,你可是见着先生了,这是先生的药啊!”
天凉闻言,发愣,“你说什么?”
389平安
【389平安】
天凉一愣,“你说什么?”
“厉姑娘看这玉瓶”,顾子语上前一步,“先生喜用白玉瓷瓶装带药物,还有这瓶底。”
顾子语转过白玉瓷瓶,指着那飞舞的几朵桃花道:“这画迹,我是确认的,姑娘应该也认的,这,一定是先生没错!”
是他。
天凉忽然懊恼起来!
她本想让顾子语前来看伤,诊治下确认,夜间是不是有人潜入了她的毡房,她不敢带着太多的肯定去想那是圻暄,毕竟那太像梦境,也因为,她太期待,怕得来的是一场空。
不想,竟真的是他。
不但夜间的人是他,连昨夜跟她说话,跟她言语,装模作样扮陌生和她谈笑风生说什么狗屁思乡曲的,也是他!
圻暄!
天凉握紧拳,转头问定然在帐外的简少堂,“隔壁的人,还在么?”
“走了。”简少堂回答。
天凉咬牙,“何时走的,和谁走的,如何走的?”
“不到五更启的程,乘马车走的,算来已走了近三个时辰了,至于和谁…”简少堂皱眉想,他只顾看眼前人,还真是没注意。
“和一位公子,我隐隐听到好像是姓东…”天暖接话,又想起什么,自言补充道,“啊不是,我是听简公子说的,他只是有些忘了…”
简少堂扭头,看着画蛇添足式补充而自露马脚的小天暖,唇角勾起了笑。
天暖一顿,脸红的低下了头,闭上嘴默了。
怎么一在简公子面前…她就变的好笨。
事实上天凉的心思全在那走了的人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这两人昨夜独处的事实,她抬头问:“三个时辰的路程,现在启程,还能追上么?”
“他们车前可都是良驹宝马,况且路线不为确定,这通讯不发达的时代,没有GPS定位也没有任何跟踪器辅助,三个时辰的路,要追上,悬!”简少堂做判断,摇头,“不过我想,倒也不用耗费心思去追。”
东,东璟皇族姓氏。
天凉听了简少堂冷静分析,掩了冲动,点头道:“没错,他既是和东璟皇族一起,那十有八九一定会赶去参加婚宴,我们直接去古诺。”
简少堂笑,“不到三秒就使自己从冲动中冷静,厉大小姐果真如传说中一样英明果断,佩服。”
“再冷静,也不如无心无情面部神经坏死从无情绪可言的简人渣。”
“我非自愿,属客观因素,厉大小姐你的冷静速度可是主观意识下的产物,说起来,您更胜一筹。”
“行了,拍我马匹得不到任何好处,打住吧。”
两人一言一语的对话,令天暖和顾子语如同听天书。
天凉挥挥手道,“出去准备罢,用完早膳尽快出发。”
简少堂点头,朝天暖笑了笑,走了出去,去通知当家和那位照料君小宝的花少爷尽快启程去了。
天暖则一直在奇怪,三姐和简公子说的都是什么?简公子和三姐有这么多共同言语的么?真好,不像她,一听简公子说话,头脑手脚都乱作一团…
顾子语替天凉检伤,看伤势时,一直在思量先生把东璟密信称为家书之事。
可他又不知该不该说,当不当讲,毕竟先生做事,自有分寸,也自有目的,他或许,不要自作聪明干扰的好…
“能尽快恢复了最好”,天凉一叹,向顾子语道谢,“顾先生快去用早膳罢,我这里不妨事了。”
顾子语点点头,最终什么也没说,走了出去。
天暖备出去准备洗漱物品,独剩了天凉一人。
她懵而握起拳,面上铺了一层怒气,两手紧阖相握,撇的自己十指生疼连心也不松开!
她很恼,很恼很恼!
玩消失,隐身份。
来了又走,离而不言。
奥斯卡影帝也没他圻暄演技强啊!
再见面,要是出手不揍他,她厉天凉就不姓厉!
天暖此时准备好了洗漱的东西,掀开布帘走进来,伸手递上来一个东西道,“驿站老板说,走的那些人里,有一位留了东西,要我拿来交给你。”
天凉侧首,看向天暖递上来的东西——
眼前嫣色一闪,垂着一根线的绣结,端端正正落在了她的面前。
结穿交错,红线缠绕,道道相连,绾转成结。
平安结。
她神情一滞,抬手,接过那平安结,攥在手心里,勾头,将它抵在了额间。
她闭眸,咬唇,说不出话。
方才的怨怒,竟顷刻烟消云散,淡了干净。
这个人,为什么总比她更了解自己?
这个人,为什么永远,都比她狡猾?
包子的风寒,终于祛了,清晨一醒,一副龙腾虎跃的模样,精神抖擞, 醒来就去寻娘亲去了。
顾子语醒的早,从三妹帐中回来后,就直接去老板那借了厨房,要将那些防体寒的药熬制成凉茶,路上好携带着以防万一。毕竟此处气候温差较大,对他们中原人来说极难适应。
厉天啸本以为队伍中有女人和娃娃,此行中难免一定是最需要照料的,不料他没想到,身边这个人,才是最需要好好保护的。
这一夜里,天暖痊愈了,包子没事了,所有的人都面色正常,只有花小少爷…病的厉害。
(感谢亲jyh_13 ,闲人、怡静赠送默默的金牌,么么^_^)
390厉大少的纠结
【390厉大少的纠结】
半夜里,厉天啸听到对面角落里的人呼吸沉重,便走上前,向他询问有没有事。
被询问的花少爷因不相信厉大少的医术,又见顾子语满面疲惫的睡着,不好意思把人叫醒了,就昧着良心回说没事,还一脸自傲的宣布,他壮得像头牛。
尽管厉大少十分怀疑他的病情,可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又不好吵醒他人,只好选择相信他一回,回到角落里继续睡了。
清晨,所有的人都痊愈,精神抖擞蓄势待发的等待启程,只有花少爷,一睡不醒,鼻间喘着热气,满面通红痛楚的直哼哼。
厉天啸走进毡帐一看到这模样,就知他这是染了重风寒,他走上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热烫的吓人。
他看着花音瘦削的身子骨,不禁一叹,这少年,自小到底是如何养的,怎会体质这么弱。
花音不知是否知道有人在身边,虚弱的重咳两声,闭着眼弱声要求,“冷…”
厉天啸伸出臂抱起他,把他放在了榻上,拿毛毯把他裹了起来道:“你候一候,我去唤顾先生过来。”
“冷…”他不满足,抱着毛毯瑟瑟发抖,“我冷,冷死了…”
两个毛毯全盖在他身上,其余也寻不着什么取暖物了,花音仍在不知不足的唤着冷,厉天啸本想外出再寻两张毛毯来,却看到他被烫红的脸面下嘴唇也竟发起紫来,厉天啸心口一缩,坐在床边,除下身上披风和外衣,都给他裹了上去。
花音手脚冰凉的缩成了一团,穹庐,难免有透风之处,他昨夜挡在角落里,一直忍着那高原沁骨的风袭身,后来不知昏昏蒙蒙的睡着,恍若置身于冰窟,直到现在,即使觉厚重的东西一层层压上,却是感觉不到任何温热暖气,只觉冷的厉害。
“好冷…”他声音带着轻轻的呜咽,不满足的紧咬着发紫的唇颤栗哆嗦的控诉,“冷死了,我受不了…给我取暖的东西…给我…”
取暖的东西。
厉天啸面色有难,穹庐里不能生火,能盖的东西全都给他盖上了,这哪里还有什么取暖的东西。
他只能抓起毛毯,为花音整理着,不让风趁机钻进被窝里而使他更难受。可却不道在他的指,不小心触到花音的颊时,花音突然抬起冰凉的手,握紧后,抓住便朝他自己衣裳内放去,放在脖颈和锁骨处游移着,又似乎寻到了煨暖物,将他的手紧贴着自己的肌肤,那脸上因冰寒而来的痛苦,也得了到些减缓…
被他抓住手时,厉大少一怔。
当他把自己的手放在肌肤上游移时,厉天啸身形大震,浑身宛若受了一道电击,胸口不可思议快速跳动起来…
厉天啸不解的望着他麦色肌肤下的那片白皙,下意识沉沉呼吸一下,艰难的甩了甩头。
怎么了!
他这是怎么了!
一路以来,他只是将这个少年当做对曾经的一种弥补和欠缺,在照料着,可自己一次次受他举动牵连所做出的反应和情绪,都太过不寻常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堂堂男儿,果真有断袖之癖?
不!不可能!
他曾有妻有子,也十分珍爱自己的妻子,在她遭歹人迫害离世时,没人能比他更伤心,更绝望,至今念起两人所宣的誓言,还是会感到有丝丝痛楚,萦绕在心头。
这么些念头过去,他一直遵守与妻婚日时许下的诺言——厉天啸一生,只会喜欢梁锦瑟一个女人。
所以,他没有兴起过半次再娶的念头。
可现在…
自从那次,他在对面树上,看到这少年一颦一笑间,有几分妻子的余韵时,他便开始…奇怪了。
奇怪的念头,奇怪的举动,甚是对他曾在一瞬兴起过…非分之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纵使雷厉风行处事有方的厉大少,此刻,也被自己的不正常举动,与心口乱七八糟盘绕丝缠的悸动,而感到了茫然不解,更甚是,不知该用何法,去遣淡这挥不开散不去的情绪…
就如此刻,他看着叫做花音的少年,听他言冷,祈求暖物,突就一股冲动涌入胸口。脑中,不受控制疯了一般只有两个———抱他。
很想抱他。
花音突然沉吟一声,终于不满足于一只手带来的温暖,抬手拽起,把那只手的主人拽了下来…
厉天啸平日稳若泰山,怎可能一牵便倒。
突然这么一拽,他却心口一热,没有半点抵抗,整个身就那样覆了过去。
身子一落下,他怕压疼了少年,立即侧开身子,展双臂圈住花音单薄的身子,小心而低缓的唤了一声,“花少爷…得罪了。”
花音应了一声,不知是在满足热暖的到来,还是在应他的话,蜷起身贴着他的胸膛,一脸满足。
厉天啸看着他满足的脸,不敢动了,怕自己乱动,会让花音不舒服。
“很暖…”他很满足的呓语一声,一只手拦腰抱着厉天啸道,“终于暖和了。”
花音自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他只是觉的很冷,身旁有个火炉子,他要抱紧,取暖,这样,才没那么痛苦,仅此而已。
厉天啸看着他,摸了摸他的面颊,低低道:“睡罢。”
越是离的近,越觉他和锦瑟,有六分的相像。
厉天啸痴痴的盯着,两臂收紧了些,让他的脸贴到自己胸膛上,那一刻,胸口的狂跳淡去,只剩了一下下清晰跳动声,十分安稳。
好似一件期翼许久的事,终于得了落定。
那一刻的平静,比任何感觉,都要令人幸福。
391天暖的决心
【391天暖的决心】
花音不再痛苦左右翻腾后,不到半晌,鼻翼间便吐出平稳的呼吸,睡着了。
厉天啸见此,拿开他横跨在自己腰上的手,慢慢坐起身,下了榻。
他无声的拾起外衣和披风套上身,心中思量着…要赶紧出去寻顾子语,告知他花音病情之事,最好能将药物熬制好三天的分量带上,不然万一起了寒在车马颠簸中花少爷虚弱的身子恐是要受不住…
“当家,三小姐说我们…”简少堂的声音在毡帐门前响起后,戛然止住,也打断了厉大少的思绪。
厉天啸转头,见简少堂睁大着眸望自己,皱眉问:“怎么?”
简少堂好半会儿才抓回自己那因惊讶而滚到十万八千里的思绪,深吸一口气,摇头笑道:“没事没事,三小姐安排说想尽快启程。”
厉天啸嗯一声,系好腰带走了出去,面无表情。
简少堂看一眼被褥里衣衫凌乱面色红润香肩半露的花音,再看一眼以刚正不阿神情不惊姿态走出去的厉天啸…
震了。
这是怎样一个快狠准!
竟然趁着人不在,就把人家小美男给吃了?
并且,在禽兽过人小美男后,还能表现的这么正派和大气,一言不发,面不改色的就无视他这个旁观者,走了!
这与昨夜只和小天暖纯情的牵牵小手看看星星谈谈内心讲讲故事现在就已高兴至无法淡定的他相比,老大简直太淡定,道行太高了!
他简少堂,望尘莫及啊。
天暖扶着天凉坐在了轮椅上,推她到摆放简单的木桌前为她梳妆理发,她本是一心平静,不想才刚拿起木梳,就听得天凉问了一句,“天暖,昨晚你和简少堂在一起?”
啪嗒,梳子掉了。
“没有”,天暖一脸紧张,连忙拾起木梳否认,“昨晚我不舒服,一直在,在毡帐里…”
天凉却没有生气,从铜镜中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摇头道:“不用那么紧张,三姐没有怪你的意思。”
“可三姐…”天暖偷偷瞧了她一眼,“三姐好似不怎么喜欢简公子…”
“谈不上不喜欢,只是先前对他有些不满罢了”,天凉回头望她,“你和他,待了一夜?”
“三姐别误会,简公子是正人君子,昨夜也只是说话忘了时间,我们一直守礼,不曾逾越,况且公子还未见过娘亲,我不会鲁莽的就做了出格之事,简公子也不会如此…”
看这着急护简少堂的架势,看来简小爷已经把她五妹妹的芳心偷到手了。
“苏士林呢?”天凉挑眉,故意询问,“你们可是有婚约的,娘那里也总要说通,还有我这里,大哥这里,可都不一定要同意!苏家是西凤首富,一直待你也不错,这么好的婚事,没人愿意悔婚。”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这对古人来说再正常不过,天凉如此说,只是一时兴起,想试一试天暖的心思,看看她对苏士林是何看法,不想话语一落,天暖便啪一声,放下了木梳,一向隐忍的目光中多出了定凿般的坚执。
“我不会嫁的”,天暖咬着唇,声音清脆,笃定,“我对士林言听计从,悉心照料,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说上一个错字,照娘所愿,一如既往的待士林好,甚至让所有人以为是我在纠缠士林也不曾微言一句,默默的认下了。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娘才以为我是对士林痴心,才不会怨怪我忘恩负义,才会赎了对苏家的恩情。从前我不懂,只明白什么叫顺从,不知道什么叫喜欢,现在…至少我不能容忍自己昧心去嫁给士林…去做他的妾…如果三姐是因不喜欢简公子,出于护我的立场相拒,那我与简公子会努力,直到让三姐接受他,再做打算。可我没想到三姐你竟因苏家的财势说出这些话…三姐你…太让天暖失望了…”
天暖慷慨陈词,欲言又止,说话间,面上因不可置信的愤怒染了一层绯色。
天凉一叹,知道玩笑开大了,她无耐,摇头道:“我随便说一说,看把你给激动的,这么着急护情郎,也不怕人笑话。”
天暖一顿,看见天凉眼睛里在笑,顿时又羞又委屈,抬手捂脸道:“三姐你怎么这样…不带这么嘲笑人的。”
“苏家那里,毕竟未正式下聘,你委屈了这么多年,我都知道,我想,娘总能体谅的,待回了凤京,我会帮衬着就是了”,天凉没好气说着,抬眼问,“简少堂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的魂都勾走似的。”
看这这表情,分明是若是厉家人不同意,这小妞要一心要将他护到底,私奔也在所不辞!
“他给我的不是药。”
天暖面色一赧,从脖颈中拿出一条红绳坠链,取下递了上来,“是这个。”
那是一颗戒指。
天凉盯着那坠链看,是白银打造成的戒指,形状打磨的很漂亮,做工很细致,看的出,是到饰品店中特意定做的东西。
“简公子也有一个,他说,这个戒指要在特殊的日子才能戴在手上,但却要我随身的带着,昨夜他送给我后,我便只能戴在脖颈上了”,天暖说话间,脸上铺了一层粉云。
天凉却起狐疑。
这几日,路上奔波,根本没有时间打造首饰。
这么说,简少堂早做好了这东西,备在身上,随时候着送出去。
很像是一些花心男们耍滥情,哄骗女孩的一些花招。
“先挂着吧。”
天凉皱了皱眉,却还是将戒指交到了天暖手上,什么也没说。
392爸爸的味道(金牌加更)
【392爸爸的味道(金牌加更)】
天暖将戒指挂回脖颈上时,小包子怀里揣着小火鸾就冲了进来——
包子一见天凉就亲昵的扑了上去,没有撒娇,出口便询伤问痛,嘘寒问暖,像个小大人一样关心她脚上的伤势,倒是对他自己的风寒只字不提。
天凉问了,他便笑嘻嘻说没事,接着又将话题转到她身上去…
时刻被儿子关心照料的感觉真好。
天凉在心中无声叹,家有此儿,她一生足矣。
火鸾最喜欢撒娇,待在天凉身上滚了好几圈,伸着鼻子做嗅右闻,突然蹦飞起来,打了鸡血似的亢奋道:“妈妈,妈妈,你见到爸爸了吗?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爸爸的味道呀?”
爸爸的味道?
阮美人?
兽宠嗅觉比人类灵敏数倍,这个天凉清楚。
可阮美人…她何时见了?
脑中灵光一闪,天凉蓦而握拳,脸色青红闪烁,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好,很好。”
她好似…又找到可以打人的一个理由了!
立着的几个见天凉突然面变罗刹,乌黑铁青,顿时群体安静,默默做完该做之事,送上饭菜后,又默默的退出去了…
毡帐外。
天暖说:“三姐脸色好差!”还从没见三姐表情那么扭曲那么骇人过啊!
善于察言观色的小包子感慨:“看来是有人要倒霉,要倒霉啊!”好在她娘亲是不舍得揍他的。
罪魁祸首小火鸾,一脸纯良的站在包子肩膀上,扶着毛茸茸的下巴仰天思考奶奶的问题——
听说好像爸爸和妈妈生孩子了它才能喝到妈妈的奶奶。
爸爸和妈妈到底什么时候生孩子啊…
启程时,花音还是烧的满脸通红,处于昏迷状态,为保险起见,身体素质最好抵抗力最强的厉大少决定和他同一架马车独自待着,天凉本是有几分犹豫的,可看到花音病弱的模样,心不忍之下,也只好将他交给了厉天啸。
顾子语和简少堂待在一架马车里,天凉天暖和兽宠们做稳定之后,车轱辘响起,陆陆续续开始启程了。
这一行,虽只有三日,却注定茫茫草原中,马不停歇,风餐露宿。
毕竟已渐渐进入了北瑜几个常年争斗的部落分散处,为防惹上是非,他们只能选择绕行之,走偏远路,因此三日内,是难再寻驿站歇脚处了。
夜里,轮替着马夫赶路,深夜时,正好轮到天凉与简少堂换番。
她回头看了眼车厢,想起睡着时紧握着胸前戒指的厉天暖,眼中一动,加快的车速,赶上前方简少堂,与之并行。
奇怪的是,简少堂也好似有话要对她讲,也故意放慢了车速。
一经并行,两人同时出声。
“老大…”
又同时停住,同时起声,“我先说。”
天凉瞪他,“你不是很在乎天暖么?”
简少堂指了指后方,“我自然在乎,可老大就这一会儿累到睡觉了,他耳朵灵敏的很,过会儿醒了,我可就没说的机会了。”
双方对视一眼,竟同时猜到对方要说什么,天凉叹,“你是想我大哥和花音的事对不对?这个,我以后会寻机会和大哥谈,毕竟…这也不是世人所能接受的长久之道…”
简少堂见她明了,便稍放了心,转头向她道:“我对天暖…”
天凉在他言语时,突然由马车上立起,抬手向侧旁击去,简少堂一撤要躲,不料她手型一转,直抓向他的脖颈处——
啪一声,拽断了他颈上绳索,拿出了那银光闪闪的戒指。
她轻轻一哼,拿转过来想要质问是不是泡妞都用这招数,不料拿起一看,竟望见那戒指里端,刻着LTN三个字母。
厉天暖的缩写。
天凉愕住,想起天暖的戒指中同样有简少堂的缩写。
她惊了。
“你难道那时就已经…”天凉望着简少堂,不可思议,“暗恋天暖准备定情物了?”
这戒指上的花纹,是同福首饰坊特有的,她记得特别清,是因为一年前颜如玉曾大批的买进这花样的首饰,而这同福首饰,早在大半年前就已关门大吉了。
这戒指上刻着天暖的缩写,说明简少堂原来从那时候,就打定心思,给小天暖备定情戒指了。
简少堂面色局促的抓回戒指,放到怀中,咬牙道:“不是!”
她开口未言,听到简少堂气愤又言:“我那时,就准备娶她厉天暖回家,满意了么?”
天凉一顿,挑眉,“很满意…简妹夫。”
简少堂面色更促,喝一声挥舞鞭子,加快速度驰骋在前方,刻意拉开了距离,明显是对自己默默作为被发现的不好意思发作了…
天凉呵呵一笑,低语自言:“没想到,是个意外痴情的男人。”
睡在马车里的小天暖面色发烫的摸起脖颈间那发光的亮物,唇角勾出一抹温暖甜笑。
所幸那时,她救了简公子。
所幸现在,她又遇到了简公子。
被人喜欢的感觉,真好。
路行两日,花音退了热,却都没有醒,终于在第三天,睁开了眼,此时正轮到厉天啸轮了马夫的位置,所以马车中,由顾子语照料着,花音一醒,看到了就是在拿毛巾为自己拭汗的顾子语。
他感动的美目一闪,连不停的道谢,“子语,你照顾了我两天是不是?那天毡帐里也是你照料我的对不对?子语,你真是个好人,辛苦了,我一定要谢谢你才成…”
说着,也顾不上顾子语是男是女了,上前给了他一个华丽的拥抱,一脸虔诚道:“我打小,因为长的漂亮,很多人都喜欢抱我,被我抱了也会很开心,你千万别多想,我这样是在表达我的感激之意,等下了马车,我一定再用重礼谢你…”
“花少爷…”顾子语被吓一跳,连连摆手解释,“你误会了,这一路并非是子语在…”
唰,马车帘子掀开,一张带着硬朗的俊容探了进来,厉天啸半个身子踏入马车,不想一抬头,看到的就是两个男人相拥的情景。
他看着花音喜悦开心的表情,喉咙一动,翻掀起了几分苦涩。
顾子语一见厉天啸进来,连忙抬手指着他道:“花少爷,其实这一路照料你的人是…”
“顾先生一路照料花少爷,细致入微,辛苦了”,厉天啸打断了顾子语的话,黯然接语,进了马车,向顾子语道:“劳烦了。”
轮到与顾子语赶车了。
“厉少爷辛苦了。”
顾子语知道厉天啸为了不让他人过于辛劳,连连赶了一天一夜的马车,现已至疲惫的极限,便起身要出车厢外去接手…
“做什么要子语去!”花音并不知这轮流制度,第一感觉就是厉天啸在仗势欺子语,“子语这一路净帮我们,照料我够辛苦了,还要他去赶车?厉大少身强力壮,比子语高上一头半,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花少爷,其实…”顾子语出声,想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