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一愣,窘了。
360香甜美梦
【360香甜美梦】
厉天啸见他平静下来,低声开始解释,“花少爷,你的伤,是南仲卫残留下的蛊毒所致,不提,是不想令你想起蛊发时的痛苦。换里衣之事,未曾知会,厉某很抱歉,方才我不还手,并非是表示歧视之意,是…因我该打,而且,也必须由你来打。”
他掩去了血蛊的事,解释的有些模棱两可,但花音还是信了的,他沉默了片刻,才抬起眼带着些许不情愿发问:“该打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要由我打?”
因为,昨晚解蛊时,我对你胡思乱想了。
“厉某治疗不当,这全是厉某的责任”,厉天啸语气仍是有些冷的,停在花音耳里,却没从前那么刺耳了,他见厉天啸言语不像说谎的模样,便不再说话,冷冷的哼一声,松开他自个儿从软榻上跳下来,转身,开始高傲的整理自己衣装——
一回头,不动了,石化了。
厉天啸方才视线被花音挡住,这会儿也是从软榻上坐起来,看到门前情景,脸色不自在的闪烁了。
门外,很多人,不知何时来的,但方才那暧昧的姿势,必定是被他们给瞧见了。
“大哥,花少爷,以和为贵,莫要打架…”天暖劝。
“五小姐,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不能称之为在打架。”西凤太子说风凉话。
看五小姐一面茫然,简公子适当解释,“打架,是一种互动,是一种双方发起的举动,而此般,只是单纯的一个人在打另一个人而已,所以,它不能称之为打架。五小姐不必担忧。”
天凉则环着臂,眯眼看了眼两人,朝花音勾了勾指,“你,跟我出来。”
花少爷哆嗦,恐怖的眼神,又出现了。
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去,厉三小姐已经雷厉风行的把他给揪出去,拉到甲板一处质问去了…
厉天啸理了理衣装,面色淡定的朝外道:“少堂,地图拿来给我看看,走到何处了?”
简少堂应一声,恢复正经,走了进去,手里捏着地图,铺散在了桌上——
天暖见虚惊一场,并无大事,就向凤傲天颔首过后,准备早膳去了。
凤傲天自然是不愿放他内定的女人与其他男人单独相处,即使这个威胁力很低,还是不放松警惕的,到甲板处寻人去了。
简少堂见人走光了,只剩了他们俩人,眸光一转,蓦而侧身,压低嗓音朝厉大少道:“老大,要好货么?我随身带着呢!”
厉天啸拧眉,不解看他一眼。
简少堂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册,搁在了厉天啸面前,是一本书皮颜色沉闷,以篆体写着易经二字的薄书册。
“老大,无论从包装,存放,还是内容,我这里货比三家,质量保证,给你亲情价,打五折,不到一两银子就能…”
暴喝拍桌,那本易经被扔到地上…
海风一掀,刮起了书页。
那并不是什么易经书,而是一本披着易经皮的男男春宫图,只是口味不算太重,与阮大先生的不能比,尚属纯情基友们入门观看的级别…
厉大少抬掌一挥,一团火起,将那本书烧成了粉末后,黑着脸冷喝:“马上出去。”
简少堂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银子被火烧后,立刻借着海风,溜出去了。
好心没好报的每日一愚,他貌似踩到地雷了。
甲板这里,花音被天凉揪过来,未等她质问,他开口就是告状,“不是我的错,全是你哥他让我打的,我打他不还手,还求我打,其实他也有不对,你看我这嘴上和手上的伤,都是你哥的杰作,他还不经我同意把我最新款式的里衣换上了我都要扔的老土款式,还有…”
天凉抬起两指便抵在他脖上,指尖一转,贴住了他的大动脉。
花音停住动作,不知她在做什么。
奇怪…天凉皱眉,将指探的重了些,果然见花音脖颈处跳动的频率与上次树林中吸她血液时大致相同,比平时要快上三分之一,面上也是精神饱满,不显疲态。
血蛊病发时虚弱,若完全病发治愈后,便会有此现象。
昨日非十五,也未月圆,他怎么会病发了?
而且,是怎么解的?
大哥?
“昨晚睡的怎么样?”天凉松开他,面色平淡发问。
花音以为她是来质问自己打架事的,不想就只换来如此平常一句,便讷讷点头道:“挺好的,还做了梦。”
“讲讲那个梦。”
“我很渴,一直在寻东西喝,后来寻到了,喝到了一股很甜美的清泉”,花音回忆着,脸色还是十分满足的神色,“那清泉味道很好,品时味淡,涩苦,入齿后却觉舌香,像是一种入味的茶,细品不腻。”
天凉看他那嘴唇自咬的伤痕,再听他复述梦境,大概就猜出昨晚发生什么了。
她望着花音的神色,想起自己以前也曾问过,自己的血是什么味道,他是从未出现如此神色的,只说就是血的味道,略腥,无味。
现在,却是这般去形容另一个人的血…
她心头有一股微小的担心浮起。
人说,得血蛊的人容易产生依赖。虽不能保证是否解蛊,但他们可饮任何人的血来填充自己那份嗜血的空虚。
花音身带血蛊有些年头了,对血有着一定的自制力,从不会无故去吸食除她以外人的鲜血…而现在,他也十分正常,并未将病发的症状持续下去…
那么也就是说,厉天啸的血,对花音来说,具有一定的解蛊能力!
为什么?
道理上说,这分明是不可能的!
361血浓于水(金牌125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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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血浓于水(金牌125加更)】
因为血蛊易生变,花音这突来的变故,让天凉莫名多了担心。
她望着这瘦弱如风的少年,担心他生命突然的消逝,便不自觉发出的声响,是从未有过的轻柔,“以后,不要和人打架,万事记得好生待自己。我大哥,唇舌拙了些,却是好人,你莫总是与他抵抗,知道么?”
花少爷难得被厉小姐这么温柔对待,马上很讨好的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你去告诉天暖,厨房里还有些菠薐菜,要她想办法给大哥烹制一下送过去。”
“菠薐菜?”
“补血。”
“他一个男人,为什么补血?”
“你要么三个数内到厨房,要么现在跳去海里喂鱼!”天凉面一冷,“还废话么?”
温柔这种东西,果然在这女人身上是无法存活过久的。
花少爷神速的踩轻功消失了。
天凉叹气,沉思片刻,便走到船头眺望远方。
前方,有棕色若隐若现,大致能看到城镇陆地的影子了…
“再过几个时辰,我们就到南诏与东璟海域交接的镇子。”
脚步声由后走近,凤傲天站在了她身旁,“相信,七日内便能到达北瑜。”
南诏与东璟交接海域…
天凉瞳孔一紧,两手握住船栏,薄唇微抿。
那正是,面具人与她相约,七月十五要至的地方…
一股温热置上,覆住了她的手背,带着些侵占性的力量,将她白皙的柔荑握在了手心里,挡住了带着湿气的海风。
“很冷?”凤傲天立在她的身旁,右手心压着她的左手背,“你的手很冰。”
天凉挣了两下,反而让他钻了空子,握的更紧了。
凤傲天侧首,黑发飞扬,剑眉沉目,声响三分郑重,三分担忧,“怎么了,是什么令天不怕地不惧的你如此害怕,竟都会颤抖了。”
“不是害怕…”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一叹,望着前方摇首,“只是在靠近真相前的紧张。”
“真相。”凤傲天重复一声,目光不自觉就落到了怀抱小天狗,左肩扛小火鸾,右肩花小虫,从船舱里走出的小包子身上,“这个真相,对你很重要?”
天凉也瞧见包子睡醒出来了,便趁凤傲天晃神时,收回了自己的手,她转过身,看着把阿白放下的包子,转头忽然问:“华明如何了?”
凤傲天不料她突然转话题,便应一声答,“习武读书,一直随着太傅,本殿派了不少高手随着暗中护他。”
“如果此刻从凤京传来华明有事的急信,你是会留下随我去北瑜,还是回西凤?”天凉见包子正在替阿白梳理雪白色的绒毛,盯望着,继续发问。
凤傲天思量片刻,诚实答:“我自是会赶回去。毕竟华明只是孩子,而…”
他的解释,仍被天凉的疑问打断,“华明并不知真相,你说,他为何天生就喜与你亲近?”
“血浓于水”,凤傲天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暗声喟道,“稚儿懵懂,无父何怙,无母何恃。”
“为父母者,当鞠之养之育之”,天凉语有自责,“作为父母的我们,不顾不抚已是不合格,至少我不能剥夺包子知晓关于他父亲一切真相的权利。”
凤傲天沉吟一声,“他父亲,是谁?”
“君无寻。”
天凉默默然说出这三个字时,凤傲天神情大震,他望着君小宝,神情惊诧,“你是说…曾为四玄最强武者,那位拥有不败神话,甚是一言一语便可使四玄四国命数动luan的君家尊主,君无寻?”
天凉一下听了君无寻这么多名衔,顿着消化了许久,才皱眉问:“四玄动luan这几个字,会不会太夸张了?”
“这四玄之上,还存在着一个上古神处,名为古幽州境,他们掌控了太多东西,而四玄大陆在古幽那股神秘力量的眼中形同蝼蚁,随意间便可覆雨翻云,使整个四玄大陆动荡不堪”,凤傲天逐字解释,“四玄里,无人登得古幽,只有君家人可以,而君家里,可以自由出入古幽的,只有一个人…”
天凉接下他的名字,眉头一蹙,又想起了那水晶帘下的叮咚翠响,响起了那光色中半倚在门前的唤她的陌生男子声音。
可如此一听,问题就来了,君家,何等家族,最强。君无寻,何等人物,甚是凤傲天提起都略带骇色…那时六年前她才多大,十三,仅凭一人的力量,难道便可一把火毁了整个君家?
这完全不可能!
但那面具男子,确实恨的是她,口中所说的罪魁祸首,也是她不是么?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有另一股力量助她毁了君家?
“君家一夜破灭,就连君无寻竟也传出了死讯。众人传言当时的一场大火,燃的君家整个海上山庄都消失无迹,实为诡谲。有人猜测,这定然与古幽有关,否则,这世上没有人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可以使君家灭门。”凤傲天回忆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沉沉叙说。
天凉靠在栏上,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古幽…”
“琅邪通古幽。”
那旁小包子好像打理好一群宠物了,不知什么时候冒了过来,脆生生的接了一句,“龟爷爷对我这么说过的。”
“你是说琅邪宫?”
天凉神色一震,急切道:“如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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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苦情八点档
【362苦情八点档】
包子抬头,略带歉意道,“对不起娘亲,这个,龟爷爷也是不知的。”
天凉难免失望。
凤傲天此时接话,“只听闻君无寻不在古幽时,便闲居琅邪宫,原来,那竟是通古幽之地。”
他看着包子,仍是诧意难消。一直只觉这孩子天生尊贵聪慧,行事奇特,根骨可称他所见过最灵透,却是万分也想不到,他竟是自己打幼时就被皇宫太傅习武先生们甚是所有人提起都极为尊重的传奇人物的遗子。
这么想来,也只有那样的人,才能生出如此天赋异禀的孩子罢。
天凉则忽然转头问凤傲天,“你方才所说的这些,是很难得消息么?”
“有心查便能知”,凤傲天摇头,“我也只是当初对君家覆灭有疑问,稍比常人关注些而已。”
天凉奇怪了…
这么说,这些消息,先生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么。
那为什么当时就给了他那么简单的三言两语,连多提一字都不愿?
难道是吃醋?
看起来又不像,当时是他先提的,后来也只是一副沉默不言的模样罢了,大致还是很淡定的。
厉小姐纠结了…因为某人的过于高深和过于淡定,而导致她不能正常判定他的情绪而纠结…
“娘,你看那里!”
小包子忽喊一声,指了指远处前方一片海域,“君家的海上山庄,从前就是建在那片海域上的。”
天凉蓦的回神,转头朝他所指方向看去…
蔚蓝无际,海面无波,朝霞已升,橘纱四涌。
这是极其平静的海色晨景,甚是连海鸟都不曾看到一只在附近奔飞流连,天凉望着包子所指的那方,低声喃喃,“山庄必有岛,竟然连整只岛屿都消失了…”
这就是那所谓众人传说的诡谲,与那谁都无法抗拒古幽的可怕之处么?
只是她对这里,倒没有太多的印象。
如此望着海面,也是想不起任何东西。
只能确定,那面具人约她到此处相见,定是与那君家山庄的消失有关了。
如今,方是四月天,还不到相约的日期,不知她若至此处,可能再次寻到那面具人…
“三小姐!”
简少堂此时上来唤了一声,打断天凉的思绪,他边说边走了过来,“当家方才吩咐说,船上储备不足,需下船补买些东西,我们可在前方镇上停留半日,之后再船行快些,想是不会耽误过多时辰,能及时赶到北瑜的。”
天凉知道这是厉天啸在特意迁就了时间,来满足她先前提的要求。
应一声,天凉点头,“如此也好。”
在最靠近真相的地方,定然是能打听到些东西的。
“妈妈!”
听到可以停船的某只,立即激动的展开翅膀扑腾过来,作贫苦挣扎状,颤抖着,无力的在地下攀爬——
哭喊,悲诉,上演苦情戏,“妈妈,火火已经三天三夜没吃饭了,这些日子,没有人哄火火睡觉,没有给火火洗澡,没有人给火火讲故事,没有人给火火梳羽毛,可火火知道妈妈很忙碌,大家也不会在乎火火的死活,这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因为火火天生就是命苦,可是,火火真的快要饿死了,火火只想要吃一点奶奶来维生,火火…”
这孩子,可以去演八点档了!
“你再忍一忍”,天凉也终是不忍,拾起满地乱爬,饿了三天三夜的小东西,“马上就能靠岸,到时候…”
话未说完,她突然闻到了一股腻香。
皱起鼻,凑近火鸾闻了几下,马上就确认了是奶香没错。
懵的抬手指捣了捣它的肚子,小火鸾始料不及,打了几个嗝。
天凉脸一沉,判断出这明显就是吃撑了的症状。
“三姐”,船舱楼梯前有急促脚步声传来,厉天暖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担忧道,“羊奶…给后船护卫们备的…两桶,全空了…”
两桶!
天凉眸一眯,面色危险的瞪着火鸾,“只能喝人的母乳?快饿死?没吃饭?骗人上瘾了是不是?”
火鸾扑了两下翅膀,似是想解释,又似是欲言又止,最后所有动作停下,勾头小声道歉,“对不起…妈妈,火火错了…”
“干粮不足,后船的护卫们有些都是一日一餐充饥,这些羊奶是用来为他们补充体力,你做错便罢,却还恃宠而骄,再此撒谎耍泼!”天凉怒斥,向包子吩咐,“拿笼子过来,把它给我关起来,直到真正知错了为止。”
包子闻言拿了笼子,把火鸾锁了进去,挂在了栏上。
火鸾始终没反抗,只是勾着头,一脸颓丧的耷拉着浑身的羽毛,一句话也不说。
天凉吩咐先回船舱用早膳,然后安排具体入镇事宜。
包子走在最后,拿起花蛟在掌心上,眸中闪着睿智的光,低声警告,“最好不是和你有关。”
花蛟瞅了一眼被关的火鸾,无声哼一声,转过头,以心声回答包子的话,‘自愿行为,当然和我无关。’
包子回头,看到阿白没有进舱,始终围着鸟笼在绕,便什么也没说,摇着头,回舱去了。
舱外,只剩了阿白和火鸾。
阿白勾着头,轻呜一声,抬脸蹭了蹭笼子。
火鸾坐在笼中,翅膀握着铁栏,嘿嘿一笑,小声道:“连妈妈都被我骗了呢,别担心,大家不会发现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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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睹物思人
【363睹物思人】
阿白听着火鸾的话,坐卧了下来,呜一声,满面愧疚。
火鸾道:“你不去吃东西吗?会饿肚子的喔。”
阿白摇了摇头,抬起绿如宝石的眸子轻问,你能说人类的言语,能听懂我的话吗?
“当然能啦”,火鸾骄傲,“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你会去偷羊…”
说到这里,它还四处看了看,确定四处无人了,才压低了声音说,“你放心,妈妈很疼我,我会没事的。”
阿白幽绿眸色氤了一层温柔,你真善良。
小火鸾骄傲拍肩头,“那当然,我可是世上唯一的凤凰!”
阿白一笑,趴在地上不动了…
火鸾问:“你真的不去吃饭,真的真的不去吃饭吗,真的真的真的…”
不去啊!
阿白歪着雪白色的脑袋,阳光下毛色极其的漂亮,我陪你受罚呢!
用完早膳后,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到镇子里,天凉在厉天啸的房内寻书册看,不想无意间,就翻到了圻先生撰写的一本武气讲学书,上面并未署名,只在书册右端印了一枚方正的桃花印,与她身上所带的商印角落里的一记,完全符合。
而书中的字迹,也因为不知看了多少回了,所以只瞧一眼,就认出了是圻先生的字。
这本书给火武初阶者入门观看的,对天凉已无太大用处,可她还是忍不住掀开书册,坐在桌前,一页一页,逐字逐句的翻看着,每一字每一言,甚是连标点符号都不曾漏下一枚过。
他的字,温润柔和,行云流水间如掠过云端,舒展干净,正如他的人,不张扬,不刚戾,没有那遮掩不住的锐气,也没有那棱角分明的霸图之心,看字知人,就知此人心境闲而有致。
天凉读了小半册,大致用了一炷半香的时间,圻先生的音容笑貌,便在脑海里出现了一炷半香时间,分刻不离。
当时身在西凤,他日日陪伴,她只觉自己心中有他,偶然间还会犯犯别扭,忐忑的猜他心境,也会去怀疑自己,这喜欢,值不值,有多深?
如今离开,多日未见,才知尔侬我侬,忒刹情多,情多之处热似火。
她一向执着,不会擅自而改,认定了,便是了。
正如她当时她明知自己还阳是三日,她其实有很多事可以做,却还是执着的去了杰克帮了南宫绝,她将那三日时光的三分之二都耗在了毁杰克和援救上,只因为她曾和南宫绝喝过不只一杯的挚友酒,说好了谁若有难,两肋插刀,地狱罗刹也难拦!
对于感情,更是如此。
她认定了,便不喜欢改,不管君无寻那段遗失的记忆如何,至少现在,她是觉自己深陷了这个叫做圻暄男人的泥潭,中了他的毒。
潭已没腹,毒已至心。
天凉盯着那些墨润字迹,放下书册,趴在桌上闭眸想———
如果她把先生的钱给花光了…
如果她在北瑜闹出有生命危险的大动静了…
如果她抓着顾子语和阮美人进行卑鄙的威胁了…
不知道这人会不会主动一点儿,马上出现在她面前。
厉小姐正在无数个胡思乱想时,有脚步声走了进来。
那脚步由远及近,最后立定在桌前后,之后,响起了袖角摩擦声。
大约是这人抬起手来,想要叫醒她罢。
天凉其实是醒着的,凤傲天却以为她是睡着的。
在她还未睁开眼打招呼时,只听得凤傲天黯然自言,“先是大名鼎鼎的圻暄,再是名冠天下的君无寻…你…是要为我设下多少道挡坎?”
天凉比较怕这种尴尬时候,听他一言,便干脆闭着眼,装睡,不醒了。
“如今离你这么近,比从前近上万分。”
凤傲天的手,落在她的发上,由上抚下那如瀑黑发,挑起她几缕秀发,他放在唇齿之间,“可我却觉,你离我越来越远。”
话语一落,他轻轻咬下,乌色坠落,掉于他掌心之上。
凤傲天凝视那横躺的秀发根根分明,微微一拳,收在了掌心里…
“东璟攻破三城,如今与南诏已连连开战,屡战屡胜,持战数日了”,他兀自说着,低头瞧了她一眼,“东璟此次出兵有策,物无遁情,料事如神,据线报传,这次有高人坐阵,指兵相帮,这是东璟近来的动静与消息。”
凤傲天只说了这么多,说完后,未有停顿,转身便踏开大步离开而去。
天凉直起身,睁开眼,心知,他一定明白自己是醒着,才说那些话了。
她扯过自己被他咬断的一缕发,不明他为何突有此唐突举动。
低头一瞧,才发现自己所趴的书册一角,恰巧露出了那正印着那随风飞舞的夭艳桃花。
圻先生的标识。
天凉怔了一怔。
她在此,睹物思人。
他便负气的咬断了她的一缕发,带走了她的情丝…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好词。”
清朗男声响于马车之上,身着明黄色袍子的秀气男子,挑起眉满面感慨的向身旁人讨问,“三哥,你说,这世上真有人会对情这个字如此坚韧如石,恒永不改么?”
被称作三哥的男子一张平凡脸面,闭目沉歇,却在睁开眸时,看到那双眸幽深若海,无底暗渊般的睿智沉敛,难窥其思。
他没有回答。
只是目光落在那词上之后,安静无澜的心中,想起了一个女子。
364到达小镇
【364到达小镇】
东文锦见圻暄不语,也不再追问,收了词,感慨道:“三哥这些时日,夜间难归理私事,白日坐阵指兵为国事,实是辛苦了。”
“应当。”
圻暄微笑,笑意只抵半个瞳眸,其余便是沉墨色着,隔离凉薄。
东文锦能感觉到他并不愿与东璟皇族过于亲近的一身疏隔之意,也只好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语气相询:“三哥为何突然命我把将权交给了几位将军,而要我亲自至北瑜庆礼?文锦思量,战事为重,我东璟与北瑜向无交际,贺礼当到,但太子亲至而送,此礼,可是过重了些?”
“璟诏开战前,我曾请皇上修书一封至嫁于北瑜巴图部落的二公主”,回答的声音很平,风吹入耳,极其和润,“此棋,用机已至。”
东文锦不懂,那分明只是一封普通的家书,能起何作用?
“三哥,你的意思是…”
“我不走无用之棋,不起无为之势”,下一句,如刀,无声,就能刺破耳膜,“此棋为引,致命。”
东文锦望着他那张平凡而温润的脸面,背脊上,起了一层寒意,“三哥助破三城,实已足够,莫不是…又答应了父皇什么无理的要求?”
圻暄听此言,微微颔首,对东文锦的目光难得的多了一分的赞赏,他笑问,“天下大同,对文锦殿下来说,是无理之求么?”
东文锦目色诧异,望着圻暄的目光,果然是不可思议,“文锦不懂的是,三哥既已脱离皇族,那如此做法,为的是谁?”
“这个”,圻暄仍是在笑,也仍是度不可测,眼眸底端却覆上一层温柔,“为私。”
下船,要采购很多东西,只有半日时光,照船舱的分组两两为一队下船采购,兽宠们留在船上,由小包子照看,简少堂与天暖一组,购采剩下三日海路的干粮与食物,厉天啸则与花音去采买是必须的药物,凤傲天这里本是要随着天凉的,可不料在他去船舱里寻天凉时,已不见她的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