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是半掩着,透着皎洁的月色,明亮清辉,一如那双温柔的眼睛,夜幕中静静凝视,光辉淡撒…
天凉望着月,倦意袭来。
她翻过身,抱住小包子,睡时蒙蒙呓语,“糟了包子…我说不定是被那人…下什么怪蛊了…”
天凉醒的时候,是被一双小手拨弄醒的。
她睁开眸,看到一双黑黝黝忽闪灵灵的大眼睛正含着笑看着自己,一副很新鲜很满足的表情,便叹了口气问:“醒多久了?”
“快辰时醒的。”
君小宝乖乖回头,“那时门前有位叔叔说要娘亲辰时后出发进宫,把我吵醒了。”
“都醒了,怎么一直不起?”天凉望着他,“这赖床的毛病以后改改。”
“娘亲”,君小宝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右手,“娘亲你抓着我的手呢,我醒了,你就不能安稳睡了。”
天凉一怔,不可思议看他一眼。
这么说,这小娃娃岂不是醒来后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足足僵了快一个时辰么?
她面色微红,放开他的手,眸中有歉意,“怎么不叫醒我,麻了没有?”
“没有”,小宝笑出一口洁白的齿来,“想要娘亲多睡一会儿,包子特意算好了时辰叫娘亲的。”
她竟然要被小娃娃照料着叫醒了,天凉脸色微红。
“娘亲以后要是每天都能抱我睡就好了,那样我每天都能叫娘亲起床了。”小包子小脸都是期待的看着她。
天凉顿了下,看他一眼,一向对小孩子排斥的心里,突然起了一道暖流。
沉默半晌,她叹息妥协,“七日抱一次,多了免谈。”
“谢谢娘亲!”
君小宝欢呼一声,撅起小嘴在天凉颊上去印早安之吻——
天凉被他忽来一亲弄的惊吓不已,连捂着自己的脸气愤:“别亲,不准亲!”
嘴上这么说着,还是被这小家伙得逞的亲到了。
包子亲到娘亲,笑的阳光灿烂。
天凉气,“越来越大胆了。”
他捧着小脸卖萌,“包子最喜欢娘亲了,包子除了娘亲谁都没亲过。”
天凉被这话惹的生不起气了。
她收了怒颜,命道:“时辰差不多了,起床,自己穿衣裳。”
君小宝应一声,跳下床就开始自己打理自己,穿鞋穿衣洗脸梳发,没有一样要天凉帮忙,不消一会儿便将自己打理的妥妥帖帖,比天凉整整快了一倍的时间。
天凉则郁闷了。
衣裳繁琐,她穿的慢。
这一头及腰的长发打理起来,那才是更慢。
扎辫子时她的手又慢又生疏,随时都有一种即刻拿剪子咔擦了自己长发的冲动。
她从前最喜短发,干净利落不失英气又不碍事,最重要的是,可以节省时间,不然也不会现在,竟显得她比君小宝还没用了。
双双整理完,天凉便吩咐君小宝回将军府去,刻意没有提昨日他受伤之事。
那人有可能是他的爹爹,这话也由包子口中亲自说过。
虽未得确认,但毕竟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是君小宝所期盼过的一点希望,可昨日这个希望,险些夺了他的命。
很多谜团,她不懂,君小宝肯定也不明,若是现在她却将这些谜团再抛给稚小的包子,那么,就形同于对他二次伤害,太过残忍了。
天凉领着包子走出房间,打开门,看到门前管家在候了,他行礼道:“厉小姐,王爷和八皇子已在门前马车候了。”
天凉应一声,与君小宝一起走出了王爷府。
门外,立着两辆马车。
一辆车前立着凤傲天。
一辆车前则围站着十几个侍卫守着。
“本王吩咐了高手护送他回将军府,你大可不必担心”,凤傲天知她讨厌繁文缛节不爱行礼,也知道她定然不放心君小宝独自待在将军府里,口中便不抹弯子,直截了当的说道,“这十几个护卫会随时跟在他身旁,护他安全。”
这或许也是保护包子的一个谨慎方法,天凉这么想着,正要答应了,包子却摇头拒绝了,“娘,我只需要一个花花足矣。”
“花花?”凤傲天皱眉,“是谁,那个一直随在你身后的男人?”
天凉一顿,心道这凤傲天见了花音后定是对自己进行了彻底调查,否则不会脸色这么臭这么难看…
只是,此花花非彼花花。
望了眼那十几个护卫,天凉思量着,点头,“确实,花花足矣。”
这护卫大约武气平均在六阶左右,若是那人真寻来了,怎么可能敌的过?
比较起来,还是那条虫更靠谱,飞的更快,逃的更溜。
君小包抓住天凉的手,撒娇似的晃了晃,“娘亲,包子又要一天见不着你了。”
天凉心有不祥,看着他警戒道:“做什么?”
包子举起小手,朝天凉歪着脑袋笑道:“娘亲,一举得三了吗?”
143你又YY什么了
【143你又YY什么了】
“娘亲,一举得三了吗?”
这动作显然是,娘亲你要抱抱小包子。
这话的意思是,娘亲我送给你的最佳武器你都用了,你不会这么没良心的连一个爱的拥抱都不给我吧?
天凉面对君小宝这张童颜,无法做昧着良心的事,于是只好蹲下身去,搂着君小宝软绵绵的腰,抱了抱,又拍了拍,才松开,嘱咐道:“万事注意安危。”
君小宝点头,“知道,娘亲。”
松开手,她摸了摸他柔软的发,起身直接把君包子抱到了马车上,布帘外,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一路平安后,嘴角不自觉溢出了笑…
马车徐徐而去,行的平缓安静,天凉轻轻松口气,转身,朝凤傲天的马车走了过去———
不料一转头,见到凤傲天立在马车前,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炙热目光盯着她,嘴角,噙着的是无比欣慰而自满的笑。
她走到他面前,冷斜了他一眼,“你又YY什么了?”
他听不懂,却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毫不在意的低语哑声道:“什么时候,你能如待我们儿子般待本王?”
我们儿子…
天凉嘴角抽着,转脚便无视他,上了马车。
殊不知,马车里坐着个更难搞的小魔王。
凤华明鼓着嘴指着她,气势嚣张喊道:“本皇子命令你,像抱那刚才那草民一样抱我!”
皇宫里培育出来的人,个个都是极品。
厉天凉压根儿不理会凤华明,坐上马车,翘起二郎腿,掀开布帘子,若无其事的往外看。
凤华明被不敬忽略,大气,上前扑着她的腿喊道:“你不可以无视本皇子!”
“八皇子,你不该如此任性吵闹的”,天凉放下布帘子,转过头来,对他认真道,“你知道方才我上马车前,你三哥对我说什么么?”
八皇子一怔,单纯而不自觉的发问:“什么?”
“他说早已厌烦你了,如若今日你继续这么顽皮闹腾的话,今日走到荒郊路时,就把你扔到湖里喂鱼吃”,天凉淡然说着,抬手比了比,“郊外湖里有一种鱼,这么大,牙尖齿利,最喜食童子肉,特别是皇族童子肉,你三哥说华明若是被食人鱼给吃了,死不见尸,查无对证,他也做好了要你失踪却不会让任何人起疑的办法,所以,今日要我监管你,看你乖不乖,若是不乖的话…”
她停了一下,八皇子面如土色,小脸惨暗,“你…胡说…三哥…最疼我了…”
“八皇子若有胆量,待三王爷上轿时,你就开口问问如何?”天凉挑眉一笑,“若是得了什么不如意的答案,别怪我没提醒你。”
天凉话语刚落,那青色布帘被掀开,一袭绛色锦缎华服的凤傲天便走了上来,坐到了天凉对面。
他望见凤华明脸色惨白,嘴唇发抖,眉心一蹙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
凤华明正思虑着该不该问,忽听凤傲天转脸朝外吩咐了句,“启程,走西郊。”
外面车夫应了一声,鞭子一抽,马车开始走动…
凤华明则啊一声,一张小脸全是恐惧,望着凤傲天的眸子也带满了不可思议。
西郊!只有西郊有湖!三哥你难道真的要把我喂鱼吗?
天凉朝他挑了一下眉,一副看吧,我没骗你的提示神情。
凤华明的小脚步自觉在宽敞的马车里步步后退,终于在无路可退,还看到天凉的眼神时,眼皮一翻,吓昏过去了…
天凉微叹,抱起凤华明昏迷的小身子,放在长长的横位上,覆上了毯子道:“八皇子说方才没睡好,想要再睡会儿。”
凤傲天也不起疑,只是嗯一声,道:“今日有边疆将士归京,大路上列队迎将,难免拥挤,我们从西郊绕路入宫。”
天凉也嗯一声,表示从哪儿走她都不在乎。
嘴角却微微一笑,看着昏倒的凤华明啼笑皆非。
她只是在出王府时听见家丁们讨论八卦时随口编了几句恐怖话,这孩子就吓成这样,也太胆小了吧…
不,也许是,他被保护的太好了,所以才不知疾苦仇难,不谙人间世事。
脑中想起君小宝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么执着叫娘亲的模样。
又想起他今早那坚强而懂事的眼神,心中倏然一动,酸了一下。
明明都是稚儿,可为什么君小宝会如此乖巧聪慧,强韧果敢?
聪慧可以与生俱来,可那令人心疼的性子,毕将是经历过不同寻常的童年和比他人艰苦上多倍的日子,才会造就如今的君小宝。
天凉无声默默一叹,转头看向窗外,沉默不语。
凤傲天也不再搭话,只是坐在天凉对面,眸中带着沉色盯着她看…
马车一路前行,车内安静。
天凉听着车轱辘转动的声响,终于忍不住回头问他:“你一直看着我,不会视觉疲劳么,能不能让自己眼睛休息会儿?”
他哼道:“本王爱看,你又奈何?”
天凉转过身想说什么,却在与他对视上时,发现了什么似的,顿了下。
“怎么,本王有何不妥?”觉察到她眼光有异,凤傲天低问。
“嗯?”她将臂撑在叠起的双腿上,若有所思低语,“王爷这两日,好似没那么阴沉了。”
凤傲天扬唇一笑,表面冷着脸不语。
心里却不禁暗自开心———这妖精,口是心非的说不在乎自己,他不过做了小小改变,她还不是如此经心的发现了。
“妖艳路线,不适合王爷”,天凉不经心提醒着,“你的脸,不搭,改改为好。”
凤傲天气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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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厉小姐的至高境界
【144厉小姐的至高境界(加更)】
凤傲天气昏了,脸色青黑闪烁,冷哼一声,甩袖再也不理她了。
一会儿嫌他黑衣老怪,一会儿嫌他脸面不搭,这对母子,到底是想要他堂堂三王爷怎样!
天凉见他脸色突然大变,臭的跟欠了他多少银两似的,心中啧啧一叹,不解摇了摇头不再多语了。
三王爷够喜怒无常。
也是她从一开始就没看错———这货,疯的不轻。
皇宫到的时候,凤华明也没醒,于是一路乘马车去了宁华宫,由天凉抱着下了车。
这是宁妃唤了几个心腹妃子,特意为凤傲天操办的庆功宴,故在场人数并不多,却也是天凉一个不认识的。
她见了宁妃,行了礼,把昏睡着的凤华明交了过去。
宁妃见凤傲天与天凉一起前来,本是诧异的,却是什么都没有问,与凤傲天寒暄了两句,接过凤华明交给内侍怀里,便邀她进园子了。
宁妃一家都受过皇后重恩,她本是比凤傲天年长,也身居贵妃之位,却仍是不忘旧恩,即是现今正得君宠,仍是不渝的为凤傲天打点着宫里琐事。
而这三宫六院里这么多贵妃宫嫔,容貌之属小家碧玉的宁妃,却能与貌美如花的正受宠的珍妃同起平座,并令皇上多次频频摆驾宁华宫,可见也是有手段,有本领的是聪慧女子。
她只是看了眼凤傲天看天凉的表情,心中大致便能看出些门道,也不问什么,只是温和的朝天凉笑,请进了院子。
“那次君臣宴后,华明一直念叨着厉小姐你呢,看来他倒是十分喜欢厉小姐,你若是平日无事,大可多到我这宫中走动走动,陪陪华明也好”,宁妃和善说着,看了眼凤傲天道,“三王,华明这两日可还安分,可是没扰到你吧。”
“老模样”,凤傲天答一声,语气不冷不热,“这次,宁妃娘娘为我庆功备宴,劳烦了。”
宁妃笑:“这里又无外人,三王不必拘束,只管入座吧,我吩咐了人准备了您幼时最爱吃的膳食。”
凤傲天颔首,嗯了一声,便朝天凉道:“你随着过来。”
说罢就迈着大步,不客气的坐在了席间正中。
“厉小姐,虽不算看着三王爷长大,但他的习性我却是知晓的,从没见过他对一个女子如此用心安妥的嘱咐”,宁妃突然意味深长看了天凉,低道,“那时退婚也全是因为一时权益之争,我想三王爷对厉小姐亦无恶意,那时之事,还希望你不要记在心上。”
这宁妃连当时凤傲天与凤惜云争执请婚的事都知晓的清楚,可见,凤傲天果真是将她当做了心腹。
天凉笑,“若是放在心上,我这会儿也不会随着王爷来了。”
宁妃似是松了一口气。
天凉侧首,“娘娘为何叹息?”
“姐姐走前将三王托付于我,如今三王二四有余”,宁妃眸色担忧,又带着些许希望的投在了天凉身上,“不说正妃,连侧妃都未封一个,本宫怎能不叹啊…”
天凉嘴角一动,装作没听懂,颔首道:“相信王爷会尽快寻到良缘的,娘娘,我先入席了。”
语落,跨着飞快的步伐,坐到了丰盛的酒席桌前,躲着宁妃那满怀希望的眼神,故意不抬头。
这凤傲天到底是多不招女人待见没女人缘,这宁妃用得着才见了她两面,就向她推销的这么热情么?
宁妃望着天凉,微微一笑。
这位厉小姐,君臣宴已显不同,又听说了昨日她在武招第一场赛事中,大放异彩,事迹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人皆知,现今又见她瞳眸聪慧,眉宇皆是风情,一举一动甚是爽朗…
她看向坐在正中盯着天凉看的凤傲天,无声微笑。
也怪不得,三王能对她起了心思了,这厉小姐,当真是特别。
宁妃走过去,坐在了凤傲天旁的席位上,陈词一番,饮酒相敬,随之便轮流个个恭贺凤傲天轻而易举赢得了一个高阶武者,首战大捷。
天凉听了会儿甚觉无聊,便专心吃起来…
古人习惯一天两膳,夜宵也看时宜而准备,故对于天凉这一天四顿都不够吃的人,每次用膳都十分珍惜,必要吃的极饱,才肯放下筷子。
一心只用美食膳,两耳不闻身边事,这是她厉小姐最近练就至高境界。
再加她早膳没用,这个点儿才开饭,更顾补上这些敬酒的陈词滥调与恭维贺词,所以从头到尾,她都没抬头。
“厉小姐。”
前方突然传来宁妃唤声,“三王,在问你呢。”
天凉抬首,望向凤傲天,“什么?”
凤傲天眉头一拧,冷道,“没什么。”
天凉白他一眼,没什么叫我做什么,无聊到什么境界了。
“本王就当你应了。”
凤傲天不顾天凉听还是没听到,如此霸道的说着。
而厉小姐呢,却是从不将人的霸道当回事的。
谁愿霸道,那是谁的事,她的世界不围着别人转,也没这兴趣。
所以她随即就有些厌恶的起身回道:“忽然忆起家里有急事,草民便不多加逗留扰了娘娘与王爷的雅兴了,天凉告退。”
脸面不悦的随口说了理由,扭身便踏步退席而去,没有一点迟疑的意思。
凤傲天见此,只是微微一顿,也没拦她,拧着眉,望着她的背影,默然不语。
(这章是金牌加更,今日更新完嘞,下更在凌晨啦^_^)
145三个字,你收下
【145三个字,你收下】
他不过是说,当做要她答应,就见她眉宇间,多了这么清晰的厌恶之意。
看来,厉小姐十分厌恶别人强迫。
这是个有主张的女人,与凤三王爷曾见过的女人,分毫不同,仿佛有一丝错待了,就会被她视为陌生一般。
不可急求。
凤傲天抬首饮了杯酒,放下杯子,朝宁妃道:“此事,还是暂且先放一放。”
“三王遇了这位厉小姐,却是如同变了个性子似的”,宁妃微摇首,脸面多了几分善解人意,笑道,“那便等到武招之后也好。”
“三王你要打理铁骑精兵,兼顾守京事宜固然辛苦,但若闲暇有了空隙,还是多来宫陪陪皇上的好”,宁妃顺了耳鬓碎发,低低笑道,“昨儿个我听皇上无意间说,惜云孝心可鉴…”
凤傲天眉一旋,捏紧了酒杯。
怪不得最近见不着老四,原是将心思,全花在这里了。
宁华宫至北宫门有一段距离,来时她是坐马车来的,不想回时,走了近半个时辰,还没有看到宫门的影子。
她停了下来,站在一棵树下擦了汗,左右环顾,想寻一寻有没有可以如上次凤华明一般可以乘车的软柿子。
不等她一瞭望,还真是见一辆马车行了过来,马蹄哒哒踩在石板上,不缓不慢的十分清晰。
那马车朴素,几乎没有什么装饰,赶马的人,穿的也不是宫里的侍卫服侍,应是从外入宫的车子。
是哪位臣子?
思量着,她抬起了脚步,考虑要不要拦车。
“吁———”
马车行至天凉面前时,突然勒了马,刹了车,他将车靠边停了后,便向天凉颔首,“厉小姐。”
还是个识得她的。
天凉张嘴欲问你家主人是哪位,不道一个你字还没出口,那窗前青布便被掀开来,露出了一张略显苍白的俊色容颜来。
他今日不似平日穿着浅青或墨绿的衣裳,而是着了一身的浅白,一眼看去,浑身便如铺了一层雪似的,称着他端正的五官,越发的显得病弱了。
他惧寒,平日便比别人穿的厚实,如今阳春三月,他却已披上了绒料披风,坐在轿里,也不曾拿下。
这人不是他人,正是天凉到这世界里,脑中记忆铺天盖地被这人占据的男人,凤惜云。
“上车吧”,他望着她,眉眼中多了一层忧虑,“这里离北宫门还有段距离。”
天凉扫了眼那马车,今日似只有他一人。
“你不怕被人知晓了,掀了醋坛子?”天凉反讽一句,是为上次沈蓉蓉拔剑相刺之事。
“她有时不懂事,你不要怪罪”,说话间,他咳了一声,又道:“上车吧,厉小姐。”
厉天凉自打接了凤惜云的定情物后,在她的记忆里,凤惜云便没有再这么唤过她了,若是换做以前的厉天凉,也许会神伤,但现在,却让她有松一口气之感。
和太多男人纠结,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现在有个娃又找不着爹的她,已经够乱了。
但她的宗旨一向是,留着没坏处的便宜不占,那是傻瓜,她不做傻事。故此时,她人已经在马车上,与凤惜云相对而坐了。
“近日,过的好么?”他望着她,轻问,“听闻你武招第一场,胜了平山。”
“是胜了,我倒还不错”,她淡漠答,回望他,“倒是四王爷你好像不太好,一副得了重症的模样。”
“重症。”凤惜云轻轻一笑,略带自嘲,“你原是盼我得重症的。”
天凉摇头,“这个肯定没有,我没那么多闲工夫诅咒人,四王爷你一人心理黑暗,可不代表所有人都跟着你心理黑暗。”
凤惜云抬首,用一种审度的,像是看陌生人的目光望她,“你变的,让我不敢识了。”
天凉轻轻一笑,“那正好公平了,因为厉天凉,可也从来没识清过真正的你。”
凤惜云右手微微颤了一下,隐在了披风后,脸上,仍是一脸的平静。
“今日怎么无端的入宫了?”他转移话题。
“宁华宫里的庆功宴,我陪人参宴”,她也回答的冷淡。
宁华宫是予谁办的庆宴,他自然晓得,抬手掩鼻轻咳两声,垂下了眸,那瞳孔中,多出了一片沉灰之色,“原来如此。”
天凉看他一眼,他似是有千言万语,又似是止乎于理的不愿说,那一个对视间,她亦望见了凤惜云对她的几分责难之色。
责的,是她不该与凤傲天走的过近么?
天凉冷冷一笑,转过脸去,也不再与他搭话,故意让这氛围变的冷了些,沉默中一路的寂静。
马车加快了速度,车轮轱辘作响,不肖一会儿的功夫,北宫门便到了。
“天凉。”
下马车时,他叫住了她的名字。
厉天凉一手已掀开布帘,回头,望他。
“我的话,你现在已不愿听了,可只有三个字,想要你收下。”
她蹙眉,“无论你再向我下任何命令和指示,我都不会再去做了,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对不起”,他清楚说着,望着她的眼睛,“这三个字,你可能先收着?”
“不好意思”,天凉嘴角撇出一抹冷笑,哼了一声,“你该说对不起的人,早死了。”
说罢,跳下马车,厉天凉头也不曾回,迈开大步便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背驰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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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同仇敌忾
【146同仇敌忾】
凤惜云掀着布帘子看她,直看她走出视野,才终是收起了眸中一抹哀色。
今夜月淡星疏,凉风习习,是个难得舒惬的日子。
可身在寻香苑里的花少爷,却在院子里享受忧心忡忡,上下忐忑,踌躇不安这各种焦躁词汇集聚一身的境界。
他回头,见后方院中侍女们纷纷收拾了碟盘与残羹剩肴走出来后,便依命令拿出怀中烽火哨,放出了信号。
一簇火星冲上暗黑苍穹,咻的一声炸开,燃亮了一方星空之后,发出了一声尖锐烽鸣声。
召集信号,发放完毕。
花音转身走到亭子里坐下,凳子还没暖热,即刻看到由墙院树上四处涌出几名黑衣人,速度极快靠拢在他身旁,勾头等待命令。
“有任务。”
花音脸色一凝,起身厉声言语,“必须完成的任务。”
五名杀手收到指令,迅速开始行动,以最快的速度,潜入了花音所指示的方向,离寻香苑后远不远的阁楼,一间那没有掌灯的房间。
由窗,由顶,由门,各施其法,悄无声息,静声潜入。
他们一落地,便看到一室黑暗中,最正中的桌上,燃着半炷将要烧尽的香,火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中闪烁,略显诡异。
更诡异的是,感觉不到气息。
除了相识的五个杀手的气息外,这房里分明没有人,利用武气查觉,也感觉不到有他人的存在。
可是指令错传?
五人同时皱眉,搞不清这任务是怎么回事,一时间面面相觑,立在原地不动。
“在这里!”
清冷女声,骤然由上空冷厉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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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恨我,却救我
【147恨我,却救我】
随着声落,屋中猛是杀气密布,浓至骇人。【读看 看】
众人抬头,只看到上空中飞快坠落下一道快至望不清的身影,随即便听铿一声巨响,角落里响起一人痛呼…
“是埋伏!”
一黑衣人骤喝,武气聚集,暗棕色光芒瞬时带动木质桌椅,携着气息,一同向朝着冷冽气息方向发击而去。
稳重的木系力量带着沉重之力聚集而来。
哗啦一声,全部震碎。
本以为得逞。
不料混乱之际,一瞬间看到那道陌生的,急如闪电般的影子,带着杀气,夜色中一双眸子寒戾密布,如同鬼魅,又他如同狡猾的夜猫,朝他挥出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