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她以为她想趟这潭混水?如果不是她,她需要被这些琐事捆绑?今天是她的登基大典,西烈倾华又当着群臣的面宣读的圣旨,她就是再不愿意,还能毁了她的大典,然后再被拖出去斩首不成?既然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她当然是选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走咯,不然她也对不起西烈月给她的奸商之名。
????两人暗潮汹涌的眼神较量着,西烈倩却按耐不住了,税收和海事是最能赚钱的,现在的户部尚书是姑姑斐汐雯担任。若是户部、工部被这个叫舒清的女人监管了,那么她就会很被动,财政收入这块,她也不能再做什么文章。
????趁着西烈月还没有表态,西烈倩上前一步,说道:“陛下,臣以为不妥。”
????这么快就沉不住起了?西烈月故意微微皱起眉头,问道:“哦?熙王以为如何?”
????西烈倩轻咳一声,苍白的脸色仿佛说话都很吃力,又调整了一下呼吸,西烈倩才缓缓说道:“臣以为,土地赋税,财政收支,尤其是外事海运,关系着海域国之根本,因由上皇原来委任的各部尚书**管理更为妥当。”
????她真的病的这么重吗?如果是,权势真的这么让她放不开?如果不是,她刻意隐藏多年,其心思深不可测。舒清微笑着回道:“熙王所言极是,这些关系到国之根本之事,更应该小心谨慎,左右相对于六部之事,起的是监督、辅助之功,于国利大于弊。再则,上皇已言明,各官吏委任之事,由陛下做主,即是对陛下的信任,所以熙王无需担心才是。”她若是不经常走海事这条路,也不会知道,海域海运收费有多高,然而上缴国库的,到底有多少?这些钱,去了哪里?今天西烈倩的过度反应,算是给了一个答案。
????西烈月一副为难的样子,转而看向一旁不言不语的季悠苒,问道:“右相以为如何呢?”季悠苒,是母皇心腹,她到底能不能为她所用呢?
????季悠苒躬身谦和地回道:“臣听凭陛下旨意。”
????高明,不回应,也不急于表忠心,更不得罪任何一方,季悠苒,希望,你能为我所用,不然……
????西烈月微微抬手,威严宣布道:“好,大将军分管兵部,右相分管吏部、礼部、刑部,左相分管户部、工部。其余官员的委任,明日早朝听旨!”
????西烈月脸上表情严肃,心里却在暗笑,这官员名单,三月前她就已经有了腹稿,今日不说,就是要她们今晚睡不着,有舒清帮她,官员上,她可以有一些调整。
????“是。”群臣跪送西烈月离去之后,对于舒清,很多人想要上前攀谈,然而没有摸清楚她的喜好之前,大多数人还是止步不前的。
????舒清却在西烈月离开之后的第一时间,马上急急地向宫外走去,她今晚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向轩辕逸解释,她成了一品官员,当朝左相。而他,不幸的,成为了一品夫郎!
????头好疼!
????舒清才踏入竹林,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圈入温暖的怀里,轩辕逸急切又带着担心的低语在舒清耳边响起:“清儿,你上哪里去了?”或许,他不应该将她一个人留在这竹林小屋里,刚才回来没有看见她,吓得他的心几乎要跳出来,她被劫的一幕幕总会在他脑海里浮现。
????舒清舒服地靠在轩辕逸的怀里,略显得急促的心跳声,带给她无比安心的感觉。舒清任他环着自己,笑道:“我进宫了一趟。”
????“进宫?”轩辕逸疑惑了,她从来不进宫的,平时都是西烈月到竹林找她,“出什么事了么?”
????确实出事了,还是大事!舒清看着轩辕逸深邃不解的眼睛,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干笑两声,回道:“今日是西烈月登基的日子。”
????原来如此,轩辕逸并没有多想,今天既然是西烈月登基的日子,清儿进宫也是应该的。虽然她们两个时常斗嘴,他还是看得出来,两人的感情很好。
????拥着舒清,轩辕逸故作神秘地笑道:“你猜,我给你带谁来了。”有了他们,他以后不在清儿身边的时候,可以不用这么担心了。
????轩辕逸不提今天登基之事,舒清也还没有想好如何说,也就顺势不再提起。可是看他满面笑意的样子,来的会是什么人呢?
????他们才走近竹屋,两个迫不及待的身影已经迎了上来,冷硬的声音里,不难听出隐忍的哽咽:“主子!”
????舒清忽然看到两张刚毅中带着欣喜的脸,不自觉的,眼睛竟是有些湿润。四年了,他们陪着她走过无数的风风雨雨,保护她,相信她,支持她,一别半年,再见到他们的时候,心里的感慨不言而喻。
????舒清靠在轩辕逸的怀里,难以置信地说道:“炎雨、苍素,你们怎么会……”
????未等她问完,两人异口同声地回道:“我们誓死追随主子。”他们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亲人,也没有了安心的力量。是她,让他们钦佩,想要追随她,保护她,就像是保护自己最亲的人一样。所以,只要她还活着,他们就一定要找到她。
????舒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哭笑不得,“你们知不知道,海域是一个女尊国,这里女子说了算?”她就是知道他们死心眼,当时才没有和他们言明她去了哪里,想要还他们自由,谁想到,他们会跟到海域来?在海域生活,他们怎么可能习惯。
????这时,一声调侃之音传来,“就是在东隅,也是你说了算,有什么区别。”她不就是女子,他们都以她为尊了,这女尊国有什么不能适应的。
????舒清看向声音的出处,只见安沁宣一身扎眼的白衫,吊儿郎当地坐在那里。舒清笑道:“你怎么也来了?”
????安沁宣一个漂亮地起身,来到舒清面前,轻佻地回道:“想你了呗。”
????轩辕逸扶住舒清的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安沁宣伸过来的毛手,冷声说道:“说话小心点。”
????舒清懒得理会这两个年纪不小还用眼神较量的男人,退出轩辕逸的怀抱,走到炎雨和苍素面前,认真地问道:“你们明白我说什么吗?”她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解释海域的风土民俗,这里的性别观念和男女的社会地位,甚至婚姻制度,都和东隅大相径庭,他们接受得了吗?
????炎雨和苍素对看一眼,淡然一笑,回道:“天涯海角,上天入地都跟得,女尊国又如何?”他们来之前,商君就已经劝过他们,也说了很多女尊国他们想象不到的习俗。可是那又如何呢,她曾说过,心安之处即是家,他们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现在求的不就是心安吗。
正文 第6章 一品夫郎
他们脸上的笑意,让舒清还想劝说的话统统咽了回去。安沁宣还在一旁一边摇头,一边奇道:“慕容舒清,你给他们吃什么了?”慕容舒清有什么好的,他开了大价钱,让他们跟着他,这两人居然不为所动。
炎雨苍素的固执已经让舒清不知如何是好了,安沁宣还在一旁说风凉话,她的头又疼起来了,不禁低骂道:“闭嘴。”
安沁宣轻笑着吹了一声口哨,啧啧称奇,“果然在这海域待了一段时间,脾气渐长了!”
舒清真的很想白他一眼,他是来添乱的吗?没等舒清发难,一道响亮的女声自竹林外转来:“拜见左相大人。”
好功夫,屋里的四个男子都暗暗感叹,竹林离竹屋相距数百米,可是女子的声音就如同在门外传来一般,可见此人内力深厚。可是她所说的左相是谁?
舒清暗叫一声糟糕,她还没来得及和轩辕逸说清楚,西烈月这是害她吗?不得已,舒清还是朗声回道:“进来。”
她话音才落,马上被四双眼睛盯着,尤其是轩辕逸,清儿什么时候变成了左相?
这时,竹屋的门被轻轻叩开,走进一个紫衣女官,那女子身形纤细,相貌柔美,想不到竟是高手。菁葮手捧着圣旨,朗声说道:“左相大人,圣旨到!”
舒清点点头,无奈地说道:“宣吧。”这屋里的几个人,也不会有人为了这个圣旨而跪地接旨。旨意宣完了,她还要想想怎么和他们解释呢?现在不用看也知道轩辕逸的脸色很不好。
陛下果然神机妙算,在来之前就告诉她,来了之后,不管左相及家人如何反应,都照样宣旨,宣完之后立刻离开。菁葮轻咳一声,忽略屋里奇异的气氛,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当朝左相,相府一座,黄金万两,奴仆三百,锦缎三千。赐封左相亲夫轩辕逸为当朝一品夫郎,钦此!”
“左相?”安沁宣挑眉。
“一品夫郎?!”
舒清都能听到轩辕飘磨牙的声音。
西烈月!你这个忘恩负义出卖朋友的东西。舒清在心里把她诅咒了一个遍,深吸了一口气,立刻说道:“你们把赏赐送到相府,退下吧。”
“是。”菁葮将圣旨放在一旁的竹桌上,立刻转身退出,她可以回去交差了。
竹屋有一瞬间的寂静,安沁宣一边轻拍着手掌,一边笑道:“慕容舒清,你不错嘛,在东隅是手握民生的商业巨贾,在这海域,倒成了丞相了,佩服佩服!”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走到那里,都很精彩。
“我需要解释。”轩辕逸低低地说道,这件事必有蹊跷。
舒清很感激,轩辕逸没有马上动怒,握着他的手,舒清对着炎雨和苍素说道:“炎雨苍素,把安沁宣扔出去,守在竹林外,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虽然心里也有所疑问,但是舒清的吩咐,他们从来不会违抗,架起安沁宣左右手臂,三人一同朝屋外走去。
屋里只剩下舒清和轩辕逸,轩辕逸一把揽过舒清的腰,抬起她的下巴,轻哼道:“一品夫郎?”
舒清尴尬的轻咳一声,急道:“这个不关我的事……”她真的冤枉,她做了丞相,那她的夫君,自然就是一品夫郎。
不关她的事?轩辕逸将她更抱紧一些,抵着她的额头,低哼道:“那左相呢?也不关你的事?”
舒清立刻摇头,认真而无辜的说道:“我是被陷害的。”在他还没有被这个“一品夫郎”给气疯之前,舒清一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如实交代。
听完她的话,轩辕逸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朝廷之中的事,他比她要明白得多,西烈倾华这么做,根本就是不给清儿退路,轩辕逸想了想,说道:“这么说,这个左相你是当定了。”
偎进轩辕逸的怀里,舒清小声说道:“我们现在踩在海域的土地上,有所依凭并非坏事,虽然我不愿意管朝廷的琐事,但是今日在朝上,我也是别无选择。而且西烈月的事情,我还是不能不管的。我把她,当朋友。”
舒清说的,他当然明白,可是君是君,臣是臣,这是不变的定理。轩辕逸提醒道:“话虽这么说,但是她始终是一个君王。”他不希望,舒清在这里又被卷进朝堂,再受伤害。
“我明白的,放心。”现状已是如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西烈倾华看着窗外点点繁星,行宫寂静的夜竟然让她有一些恍惚,背负了几十年的责任,掌控了几十年的权利,一时之间,化为零,说实话,她并不习惯。她可以等她百年归老,回归尘土,才将皇位传给月儿,但是历史的经验告诉她,那时她老眼昏花,力所不及,其中的变故又有多少?这就是海域女皇大多未逝先传的原因。
一件轻薄的棉锦披风缓缓的盖在西烈倾华的肩膀上,齐峙在身后环住她的腰,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的怀里,良久,才轻声问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西烈倾华微微笑道:“你不明白?”
“不明白。”齐峙想了想,回道:“那女子始终是外国人,而且您这么做,不怕伤了季相的心?”季悠苒跟着皇上十来年,这时候,却多出个左相,只怕她面上虽然不说,心里总是要别扭的吧。
西烈倾华微叹一声,回道:“这是朕和悠苒商量的结果。”谁会相信,这其实是悠苒的提议,她才是促成舒清成为左相的人。
“这么说季相同意?”会吗?这样无疑是在分刮她的权利,久居高位的人,真的放的下?
这就是悠苒非同常人的地方,也是她欣赏她十数年的原因。转身看见齐峙仍满是忧虑的眼,今晚若是不给他解释清楚,估计他要睡不着了。西烈倾华轻拍着他的手,笑道:“月儿初等宝座,对于悠苒的意见,未必信服。而且,悠苒在相位十余年,虽然不愿加入任何一派,但是这么多年,其中的利益纠葛在所难免。再则,舒清在海域无亲无故,不易卷入派系斗争,这么多年,斐家在朝中的势力不可小觑。舒清的介入,是打乱这股势力的好时机,今天你也看见她的能力了。最重要的是,月儿信她!”而信任的付出,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
“我明白了。”齐峙想了想,点点头,叹道:“皇上用心良苦。”
感觉到他的不安,西烈倾华抚平他微皱的眉心,笑道:“放心吧,我们的月儿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她是她一手培养的一国之君,她相信,月儿的成就会远大于她的。
“恩。”仿佛要说服自己一般,齐峙用力的点了点头,这皇上又岂是这么好当的,他只希望,月儿一切安好便罢了。
红烛过半,烧得啪啪的响,映照着满室的金碧辉煌,华丽而不真实。外面不是传来恭贺之声,仿佛觥筹交错的虚伪就在眼前。里面,宫人忙着整理床榻,准备美酒,在眼前晃来晃去,这一切,在许炽擎看来,只会让他更加心烦,不耐烦的扯着身上繁琐的暗红礼服,穿了一天,真是累死人了。
应酬完了晚宴,西烈月有些微醺的回到寝宫,就看见许炽擎一脸郁闷的坐在那,挥挥手,让所以的宫人都下去之后,西烈月跌坐在床沿上,笑道:“这身衣服让你这么别扭,就脱下来吧。”
许炽擎二话不说,将礼服三两下就扒了下来,穿着中衣,闷不做声的坐在床沿的另一头。西烈月倒向床榻,一手撑着头,笑道:“炽不问为什么了?”他不是一直对选他做这后主很不满吗?
许炽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回道:“谁叫我是许家的儿子。”就活该做这政治的牺牲品。反正他也改变不了什么,他们也不需要问他的意见,他只是一个符号而已,还问什么为什么。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逗笑了西烈月,可是她却装住一副惆怅的样子,叹道:“做朕的后就真的让你这么难过?”
听到西烈月忽然低落的声音,许炽擎立刻回头,急道:“我……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是讨厌她,其实,这两年来,她对他,已经很好了,给了他少有的自由,关心呵护也不在话下,他讨厌的,是这后位后面的意义和束缚而已。
他着急的样子取悦了西烈月,西烈月轻佻柳眉,追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她满脸的轻佻,眼睛里竟是笑意,哪里有半点心情低落的样子,许炽擎知道自己又被西烈月戏弄了,心里不快,脱口而出:“我不喜欢要这些个虚名。也不想背负这些责任,我想……”
“想怎样?”
深吸一口,许炽擎坦然回道:“我想做自己。”
室内有一瞬间的寂静,西烈月盯着他,微微眯起的眼看不出喜怒。许炽擎不自觉的握紧双拳,话他已经说出去了,她要怎么,他都无话可说。其实他并不担心,她是个明君,不会因为他不敬的话,连累家里,至于自己,他根本不在乎。
他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真的让西烈月哭笑不得。坐直身子,西烈月叹道:“炽,你觉得朕选你做这后主,完全是因为许家?”
难道不是吗?许炽擎有些茫然。
西累月摇摇头,起身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酒壶,直接就着壶口,喝了几口,才说道:“要做自己,首先要有自己的位置。每个位置上,都有自己的义务与责任,同时也会有相应的自由。站在最高点上,才拥有更多自由。只有你成为掌控规矩,制定规则的那个人,才有更多的自由掌握在你的手中。”
拿起旁边的酒杯,倒了一杯酒,西烈月走到许炽擎面前,将杯子递到他的手中,轻抚着他有些茫然的脸,轻笑着说道:“你的性子,在这宫里,若不是这个位置,你会更不自由。”就是知道他这太过直爽,没有什么心机,又受不得那么多规矩约束的性格,她才让他坐上这个位置,起码,这后宫之中,没有人能为难他。这样的真性情,越来越少了,她舍不得他就此陨落。
拍拍他有些木然的脸,西烈月叹道:“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她,也累了。
踏着月光,湛蓝的身影渐行渐远。
许炽擎却愣愣的盯着那早已没有倩影的方向。想要叫住她,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她刚才说的话,她是因为他是他,才让他成为后主的吗?是吗……
西烈月慢慢踱回到御书房,里面早有人等候,看见她进来,菁葮躬身行礼道:“主子……陛下。”
看她别扭的样子,西烈月笑道:“就按原来的叫吧。圣旨颁了?”
“是。”
“那个男人有没有暴跳如雷?”西烈月感兴趣的是这个,赶在今天晚上颁旨,就是想看轩辕逸跳脚的样子,扬名天下的镇国将军现在居然是她海域的一品夫郎,这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菁葮很少看见主子这样双眼发亮,兴趣盎然的样子,不过她还是只得打断她的猜想,回道:“没有,左相家中有四个男人。”她也不知道主子指的应该暴跳如雷的是哪一个?
西烈月错愕:“四个?是什么样的人?”舒清开窍了?可能性很低。轩辕逸又不是吃素的,本来她还打算赐几个侍郎给舒清,不过怕明天轩辕逸直接将舒清打包带走,所以只好作罢。
菁葮如实回禀道:“一个始终环着左相的腰,脸色阴骛,一个一脸幸灾乐祸,邪气得很,还有两个冷酷坚毅,面无表情,而且四人武功都很高。”她一靠近就已经感受到他们非同寻常的气场。
那个脸色阴骛的不用说,自然是轩辕逸。面无表情?西烈月想起了在霜天别院里为她治伤的炎雨,猜测道:“难道是炎雨,苍素?”
挥挥手,西烈月对着菁葮说道:“你下去吧。”
“是。”
如果是炎雨,苍素,他们的到来是一件好事,现在舒清已是左相,他们最起码,能保护她的安全。只是那个邪气的男子是谁呢?
同一片月光下,被赶在竹林外的男子,躺在沙滩上,手握美酒,仰望星空。邪魅的容颜在凉如水的月华洗礼下,越发的俊美。墨黑的长发,在莹白的细沙映衬下,黑亮得如同最上好的丝绸。而狭长的眼眸半闭着,与天上的星辰交相辉映着,嘴角骄傲而邪气的笑容,会让所以看到的人心跳加速。这样的男子,到海域,不知道,是福是祸。
海上的日出,他已经看了一个多月,早就已经看厌倦了,可是今天,他却觉得这日出,格外的美丽,果然,心情不同,地点不一样,感觉也会变得不一样。躺在细沙上,感受着直逼脚底的潮水,咸湿的大海气息,还有那慢慢熏染天际的嫣红。
安沁宣舒服的闭着眼睛,笑道:“这么早起?”
舒清在昨夜海浪洗礼过的岩石上坐下,回道:“是挺早。”
安沁宣睁开眼睛,盘腿坐着,眼睛邪邪的打量着舒清脖子上的点点殷红,笑道:“轩辕逸舍得?”
舒清轻笑着看着他,对于脖子上的印记,遮也是遮不住的,舒清笑道:“他还在睡。”
她倒是坦然,安沁宣好笑的摇摇头,慕容舒清若是忸怩作态,也不是她了。将视线投向初升的朝阳,安沁宣低声叹道:“这里很漂亮。”主要是让人觉得很惬意,他好像也有些喜欢这个奇特的国度了。
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发丝,舒清点点头,回道:“是很漂亮。”不过她更喜欢在她的竹林里看日出,起码不用担心这恼人的海风会把她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
海风吹得她的青衣衣袂纷飞,青丝自有主张的如黑瀑般飘撒,脸上淡淡的笑意,眼中平静而祥和,这时的她,应该算是美丽的吧,难怪轩辕逸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守住这份美丽,已是不易。
收回胶着在她身上的目光,安沁宣说道:“你想和我说什么?”
舒清转过头,笑道:“是你想和我说什么吧。”他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没有理由。
安沁宣大笑起来,这让他想起了夜探慕容府邸的情景,那时她也是这样胸有成竹,淡笑着和他说话,安沁宣笑侃道:“慕容舒清,你还是原来的你,让我无比想念。”
轻轻点头,舒清一副受教了的样子,回道:“所以你不远万里,海上行船一个月,就为了和我说这个?”
安沁宣痞痞地笑道:“感动吧?”
对付他这样不要脸的人,舒清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回道:“还不错,如果我白痴的话。”
安沁宣摇头,仿佛很痛心的样子,“你不在东隅,我真的会很无聊,没有对手的日子,会让我觉得生活无趣。”这点他没有说谎,没有慕容舒清的慕容家,并没有什么威胁性,好不容易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现在没有了,不是很可惜吗?
“那你这次是来调剂生活的了。”无聊?很像他会说的话。有时候,她会想,这样邪肆到无法无天的男子,到底有什么是他在意的?
“算是吧。”安沁宣大言不惭的点点头。
“那祝你玩得愉快。”舒清自岩石上起身,看来他今天是不打算和她说了,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必要和他在这浪费时间了。今天是西烈月第一天上朝执政,她想不去也不行。
看她优雅的起身离开,安沁宣也不着急,一边享受这盛夏的晨光,一边悠哉回道:“我会很愉快的,就是怕慕容星魂不会很愉快。”
舒清离开的脚步在听到星魂名字的那一刻一僵,她还是放不下慕容家,尤其放不下家里的两个孩子,叹了一口气,舒清转过身,说道:“说清楚。”炎雨,苍素没说家里出了什么事,星魂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安沁宣得意地勾起唇角,慕容舒清太重感情,这就是她致命的弱点。不过,还是不能把她逼急了,安沁宣一副稍安勿躁的表情,笑道:“别激动,你走之后,那个多情皇帝并没有为难慕容家,你那个弟弟也不算太没用,慕容家暂时还不会垮。”抓起一把细沙把玩,安沁宣话锋一转,说道:“只不过,你在慕容家时,涉猎米粮,客栈,书斋,珍宝,布匹,茶叶等等,你的宝贝弟弟就应接不暇了。”
这么多的产业,心魂应接不暇很正常,而且还有冯毅,风起轩,应该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安沁宣想要吊她的胃口,看他刚才所说的,他似乎在打慕容家的主意,只要不是星魂本身出什么事,产业对她来说,没什么了不起的,舒清心下安定了下来,轻踏着脚下细细的海沙,舒清轻笑道:“说重点吧。”
“好。”她应该知道他的意图了,他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安沁宣大方的说道:“珍宝斋是你一手创立的,并不是慕容家的祖业,生意相较于其他产业,并不出众,慕容星魂已经打理不过来,我们安家有心独占珍宝行业,所以,若是你愿意将珍宝斋全数转给安家,那么,你们慕容家南北水运粮食,布匹,茶叶,安家都可以保你们万无一失。”
原来如此,这就是他来海域的原因。其实当时会做珍宝的生意,主要是因为商君在西北和海域获得很多奇珍异宝,而且这个行业其实很暴利,还能带动一些高级锦缎刺绣的销售,所以做了这一行,不过是顺势而为。她并不想让慕容家与商君的飘渺山庄有太多瓜葛,所以做不做珍宝其实都可以,而且安家是东隅水路漕运的巨头,平日走水路很是方便,就是每次安家多少都会为难他们。现在有他们运送货物,真是再好不过,只是,舒清却不想这么便宜了安沁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