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轻摇菱唇,甩手臂粗鲁的抹掉泪痕,倔强的回道:“公子要我,就是帮我。” “你不愿说,便罢了。”她是他见过最固执,简直可以称之为难缠的人。商君无语,他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间房间就留给她好了。
“公子!”眼见商君就要离开,女子终于还是还是缓缓开口:“我爹是被人活活打死的,我要替他报仇。我要让那个人得到报应!”
“那为何要我…?”她爹的事情他己经知道了,但是商君不解的是她要那人得到报应,和一定要献身给他之间有什么关系?!
“那人之所以打死我爹,是为了要我的身子,我,会给他的,甩他的狗命来换!”女子神色有些激动,秀美的脸上尽是冷冽恨绝之色,眼中满含着蚀骨的恨。这种眼神他认得,因为他当年也曾如她一般,湮没在那无边的仇恨之中。
听她话里的意思,商君猜侧到:“你是想用白己的身体做饵?”
“对!”女子答得干脆,这是她能想到也能做到的唯一办法
“我不想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那样一个畜生!求公子成全!”女子站起身,一副毅熬决然的样子,一步一步走向商君,身上的披肩也随着她的走动而再一次翩然飘落。
“别~!”商君赶快上前一步,点了女子的穴道,赶紧将已轻滑落了一半披风拉好。别说他不是男子,即使他真的是男子,也决不可能答应这样的要求!!现在怎么办呢?她根本不听人劝,而连日的奔波也让商君实在疲于应付。
“得罪了。”商君将她拦腰抱起,小心的放到床上,拉过棉绒丝被帮她盖好,柔声劝道:“你今天太累了,先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从长计议。”帘帐镀缓缓下来的那一刻,商君看见了女子眼角滑落的泪。
这样的疼,他也曾经历过,那是除了仇敌的血,谁也安扶不了的伤,磨灭不了得恨,遗忘不得的痛。站在帘帐外,商君怅然的低声说道:“商君明白你的心情,有些仇不报不足以苟活于世,但是世上的事情,总是那么不公平,能同归于尽 倒是一件幸事,就怕白赔上了性命,也不过成为别人蔑视炫耀
的资本,那便是不值得了。姑娘的仇要报,却不应该是这样报。”
他,言尽于此。商君缓步离开房间,将这一室的舒适和温暧都留给了她朗月一双泪眼悲哀的盯着床顶的帷慢,心,痛得不能自己。
如果她不去诗会,她就不会碰上那贼人。
如果她不躲到山里,爹爹就不会死,起码要死他们也可以死在一起。
如果她能早一点遇见这个清朗温润的男子,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商君只休息了两个时辰,就赶着上龙峡谷见冷冽,一番长谈之后,本来要回来了,又被冷芙拉着非要他用过午饭才能走,席间免不了要和冷冽喝几杯,折腾到下午才回来,进到飘渺山庄,都已是幕黑十分了!
商笑在前厅等了半天,终于等到商君了,拉着他的衣袖,商笑数落道“哥,你可算回来了,我等着你吃晚饭呢!以后可不许这么晚才吃饭了!
商君好笑的摇摇头,笑儿越大管得倒是越多了。进了正厅,商君就看见一大桌子菜,而且还是热气腾腾的,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热了多少回了吧。牵着商笑的手,商君的心也和这些饭菜一样暖暖的。
第六十七章 狭路相逢(上)
郡守府
夜,迷魅惑乱的时刻,所有肮脏猥琐的事情,都喜欢在夜的掩盖下进行。即使今夜的月光异常的明亮皎洁,华彩照亮每一处黑暗,却依旧照不进黑暗后的阴影。雕花重楼,富贵奢华的雅间里,传来猥琐奸滑的笑声,让人觉得恶心而寒栗。
一抹黑影穿梭于郡守府内,松懈的巡防,脓包的衙役,让黑影如入无人之境。商君身着一袭黑衣劲装,冷傲的容颜也藏着黑巾之下,黄史杰见过他,他不能让他认出来。“小美人,算你识相。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会好好疼你的。”我到
雅间外,黄史杰得意的淫笑声传出,让商君蹙起了眉头。微微眯眼,从窗棂间看去,只见黄史杰一只肥腻的手正捏着朗月的下巴,另一只刺在拉扯着她的衣襟。
朗月紧咬着唇,不然自己哭出身来,但是颤抖的娇躯还是显示着她心中的恐惧和羞耻。任由黄史杰的将她压在身下,朗月的手一直紧紧的压着藏在腰带里的短刀,她要一刀刺在他的心窝上!!
商君已经伸出的手僵在窗前,不知道是应该上去救她,还是让她完成她的心愿,毕竞她深刻的明白着报仇对她的意义。迟疑着,一串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商君轻轻跃起,躲到了屋檐之下。
师爷跑到门前已是一头的汗,微喘着轻拍着房门,低叫道:“老爷!老爷!”
压在朗月身上,黄史杰粗喘着不耐烦的吼道:“作死啊,敢打扰本老子的好事!滚!”
师爷也很为难,若不是来的是得罪不起的人,给他十个脑袋,他也不敢来打扰大人的好事啊!紧张的搓着手,师爷为难的低声说道:“是~是‘那位’大人来了。”
“呃~”原来还一脸色欲熏心的黄史杰,一听来人是谁,立刻紧张的吩咐道: “命人奉茶!好好服侍,我立刻过去。”
“是是是。”师爷连连点头,离开的步子也比来的时候更加急促。
低咒一声,黄史杰不甘不愿是放下怀里的朗月,朗月已经握紧短刀的手不得不停下来,不甘心让他就这样跑掉。朗月紧紧拽着他的衣带,身子又迎了上去,她如此主动,黄史杰心花怒放,不过想到前厅里的那位,还是不得不轻推来朗月,嘴上淫笑道:“小美人,你别心急,我很快就回来。”说完
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急急的朝着前厅奔去。
商君微眯着眼,盯着黄史杰匆忙的背影,是什么人,让他惧怕成这样,即使,美人在怀,他这色鬼也能抽身离去。着了一眼木然跌坐在地上的朗月,目前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商君决定跟上黄史杰着个究竞。
越过九曲回廊,黄史杰走进了正院前厅,商君悄无声息的潜入,背靠着梁柱,商君从半开的窗户看去,一个紫衣男子背着手,站在大厅中间,挺拔的背影极具存在感,让人觉得莫名的压抑,黄史杰进门立刻拱手,谦恭的连连说道:“大人前来,有失远迎,失礼了,失礼了。”
“哪里,黄大人贵人事忙。”男子缓缓穿过身,低沉的声音让黄史杰紧张的猛咽口水,摇头急道:“不敢当不敢当,大人折煞我了。”每次和他说话,他都要出一身的冷汗。
是他!看请男子的长相,商君大惊。
尤霄!沧月御前铁甲卫总兵为何会深夜出现在东隅临风关郡守府邸?
东隅郡守为何要对他低头哈腰?!商君隐隐感觉到这其中泛着阴谋的味道。
“上次的事你办得很好,主上很满意。”尤霄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白色信封,轻轻放在一个方形木盒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惬意的笑道: “只要你办好该办的事,这些里面的东西就都是你的。办不好,就只能把你的头,装进去了。”
轻松的语调里却隐含的阴鹜和杀机,黄史杰脸色立变,脚都有些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嘴上更是不敢有一丝怠慢,哆嗦的回道:“是是是,多谢尤大人赏识,下官一定,一定竭尽所能办妥。” 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看来只有拿到那信封才能知道,商君敛眉思索着一声踩碎枯技的轻响惊扰到了屋里的尤霄。只听一声低吼:“谁在外面? 主样的低级的错误不会出现的商声身上,他微微侧身,即隐没在黑暗中但是当他看清站在院中发出声音的始作俑者时,一双剑眉深深的皱在一起
怎么会是她!文朗月,她不是应该好好的呆在雅间里嘛?!若是让尤霄发现她,为了秘密不被揭穿,她必死无疑!!就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黑影如闪电般掠过朗月的身边,将她带到旁边的花丛里。着。忽然被人揽在怀里,嘴又被捂住,朗月惊恐的睁大眼睛,手不停的挥舞  “别动!”耳边清朗低沉的声音让朗月一僵,这声音—-是昨天那位公子?!他怎么会在这里?!朗月终于安静了下来,商君放开捂着她的手,低声说道:“待会慢慢爬出去,从后门走。”这里离后门小径很近,她应该能逃得出去。
不由他多想,尤霄已冲了出来,站在院子中央,一双鹰眼敏锐的注视这样周围的动机。朗月不会武功,呼吸难以隐匿,尤霄很快发现了草丛藏着一只“太老鼠”,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他朝草丛缓步走来,每一步都走得悠闲而响亮,仿佛一只狩猎的猫儿,玩弄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商君对朗月使了一个眼神,便从草丛间一跃而起,在空中翻腾数圈,越过尤霄的头顶,在他背后的一棵大树上站定,戏谑的低笑声在宁静的夜里幽幽响起:“尤霄,数月未见,别来无恙啊!”  “又是你!!”这骄傲的声音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是他,那个从他手中逃了两次的男子!盯着商君,尤霄的眼里闪着如箭一般的寒光,此时他只想把这个羞辱过他的男子撕成碎片,根本不会去想为何刚才草丛里会有凌乱的呼吸声。
商君轻挑剑眉,潇洒的在粗大的枝干上坐下,还顺手摘了一节树枝,仿佛很无聊的轻挥着,心情颇好的笑道:“这说明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呢!”
“确实有缘,因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可恶,他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尤霄握着银戟的手上青筋暴起,恨不得一戟砍碎男子那满目的闲暇。
商君居高临下的着向尤霄身后,暗夜的花草间,朗月正慢慢的在花丛里爬行,商君轻扬起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在另一只手的手心上,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狂傲不羁斜睨着尤霄,商君不屑的回道:“啧啧,你每次都想要我的命,可惜每次都输得一败涂地,我很好奇,你的自信从何而来?”
第六十八章 狭路相逢(下)
痛!这是商君现在唯一的感受,全身的骨头仿佛都错位了一般,胸口也闷得厉害,四肢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不能动弹。四周刺骨的寒意,让商君混沌的神智慢慢恢复清明,微眯起眼,仔细观察四周,以他不错的眼力,仍然什么也看不见,一片漆黑。稍稍动了一下手,感觉所触之处,尽是寒冰,上面掉下来的冰块应该都砸在了他的身上。甫君自嘲,这样挥下来都没死,他是不是应该感谢老天的仁慈?!
仿佛是听见了他的心声,商君忽然听见身下传来一声低沉压抑,充满痛苦却仍不忘讽刺的男声:“老天真是不开眼,这样也摔不死你!”
是尤霄?!他压在他身上?!
“彼此彼此!”商君莞尔,看来老天今日真的不开眼!被压在最下面的尤霄都没死,果然是祸害遗千年!轻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身上的冰块并不多,商君用力推开身上的碎冰,好不容易坐了起来,他发现,他每动一下,就能听见下面传来压抑的闷哼声,商君轻轻扬眉,倒是不急着坐着慢慢调息,待浑浊凌乱的呼吸恢复如常,他才缓缓的拿出怀里的火折子,轻轻吹燃。
虽然只是点点火光,但是在暗黑的冰缝里,己足够看清周围的一切。和
商君预料的一样,这个冰缝并不大,抬头望去,隐约还能看见淡淡的雪花飞
舞,应该也就二十余丈而已。微微低头,从冰块夹缝间,商君看到了那抹暗
紫流光,轻轻勾起唇角,商君,慢慢起身,下了冰堆。
拿着火折子,商君轻抚着四周的冰壁,坚硬而光滑,可见不是刚刚形成
的冰沟,该是早就有了的,刚才与尤霄此试,内力震碎了表面的冰层,他们
才会掉下来。
久久,压在砗冰下面的尤霄终于慢慢的推开冰块,艰难的坐起来。
“嘶~”想要站起来时,尤霄才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痛从麻木的右脚涌上
心头,商君随意瞟了一眼,他的右脚上,压着一块不小的冰块,冰块下,凝
结着血色冰沙,以他疼的冷汗直流的样子,他的脚八成是脱臼且腿骨折断。
收回视线,商君继续研究冰面,暗暗调息之后,商君一跃而起,在空中感觉胸口闷痛,气血滞泄,才跃起三四丈,竞是陡热跌落下来。撑着冰壁,
商君低低的喘着气,背后传来一声不屑的低斥:“不用白费心机了,你根本不可能上去,如果你想死的话倒是不妨多试几次!”刚才的对决,几于耗光了他们所有的内力,在加上从峰顶跌下来,现在他们两个都是内伤在身,怎么能上得去!
商君并不答话,闭上眼睛,运功调息。
好不容易将脚上的冰块推来,尤霄点了脚上的穴道,疼痛才算缓解了一些。背靠着冰壁,尤霄冷-冷-的盯着对面凝神静气、盘腿而坐的男子,脸上的面巾早巳不知掉在何处,请朗的面容在微弱的光线下,越发的俊美卓然,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近的观察一个男人,不得不说,他,长得极好。可恨的是,
他的武功还深不可测,想起几次与他的比试,尤霄一股恶气横在心中,不甘
的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商君漠然,仿佛没听见。
暗暗咬牙,尤霄激道:“怎么,冻僵了还是变哑巴了,不是连话也说不
出来了吧!”
久久,商君开口了,只是清冷的声音让尤霄想杀人:“还是留点击气御
寒吧,手下败将。”
“你一的一名一宇!”尤霄如地域一般的声音与身边的环境一样阴寒。
商君缓缓睁开眼睛,清冷的眼中蕴藏着几簇难解的幽光,寒声回道:“
商君。”微一拂袖,火折子光芒氓灭,冰缝里再一次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商君一一
原来他叫商君
在暗黑的环境里,人的听觉异常敏锐,尤霄感觉到商君微微动了一下
微低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你刚才,为什么救我?!”
尤霄想也没想,大声嗤笑道:“你应该死在我手上,让你这样死太便宜你了。”
说完尤霄以为商君一定会反击,谁知,他却是轻轻的笑了,淡淡的说道
“是吗?”
是吗?~
是吗?—,
尤霄一僵!那清冷的略带笑意的低语仿佛一夜都在耳边环绕,是吗?他真的是想要他死在他手中才救他的吗?是吗?!一夜无眠,依旧没有答案!
_日光如约而至,只是能照到冰缝下面,该是正午了吧。一夜的调息,商君觉得自己的内伤虽未痊愈,也恢复了六七成,缓缓起身。
尤霄也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却并不说话。
商君抽出腰间的软剑轻踏冰,每跃起五六丈,用剑在冰壁上划一道深深的冰折,再次借力,几次之后,他到了顶端。
尤霄以为他会就此离开,却不曾想,商君居熬又缓缓的落了下来,在他面前站定,商君双手环在胸前,似笑非笑的说道:“为了报答你昨晚拉我一把,我想一一”停顿了一会,商君缓步向尤霄走去,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死在我手里,应该比冻死光荣一点吧。”
尤霄坐直身子,戒备的看着商君,他的银戟在落下来的时候不知道去了哪里,而脚伤让他动弹不得,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果然,商君敏锐的一个健步上前,只交手了几招,商君就成功点了尤霄的穴道。
第六十九章 遇见
昊天出华月,茂林延疏光。
仲夏苦夜短,开轩纳微凉。
虚明见纤毫,羽虫亦飞扬。
物情无巨细,自适固其常。
刺姬已谢,没有了火红的娇花,它看起来与普通灌木无异。一棵数百年的老树,矗立在刺姬丛中,单一而突兀,繁茂的枝叶让它如一把撑起的大伞,即使是如今夜一般莹润明亮的目光也穿透不了。靠近树顶的地方,枝叶间隐隐能看见一抹白影,自顾的躺在高大的横枝上。
又是一年夏天了吗?
手枕在脑后,隔着枝叶,商君看着头顶的繁星,依旧璀璨而明亮。三年,似乎一晃即逝,他几于忘了自己是如何度过的,三年,又似乎极尽漫长,他忘不了每一个日夜的煎熬。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商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公子?”一声清灵的女声缓缓传来,打断了商君的愁绪。
商君缓缓睁开眼,朝树下看去,站在绿丛中的女子,一袭淡紫长裙,轻
挽的长发被调皮的夜风吹拂的有些凌乱,她正绕着树,抬头看着树冠,在繁茂的枝叶间寻找着那抹纯白的身影。
看着树下这张温婉秀丽的脸上扬起的平静淡雅雅的笑容,商君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还记得她被捆绑在城门时的难堪和惨烈,醒来后的惊恐和绝望,那种生不如死的痛震伤了他,他第一欢违背了与舒清定下的“不问政治”的约定,他窃取了沦月与黄史杰的私通密函,并且放到了东隅驻军张将军的书桌之上。私通敌国的罪名足够灭黄史杰满门,不过他很狡猾,密函丢失的第二天,就收拾行囊,准备投奔沧月。他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于是黄史杰死在了龙峡谷山贼的乱刀之下,尸体喂了山涧饿稂,这当然是他授意的。
看着朗月听到黄史杰惨死的消息时,脸上的惊喜和得偿所愿商君很明了,帮助朗月其实是自己的借口,他不过是想感受大钆得报时,带给他的震撼感,即使不是他的仇恨。
陇趋穆,他还要等多久才能将长剑刺入他的胸膛,他好像有点等不及了.
“公子?”朗月脖子都仰疼了,也没看见商君的影子,只好大声问道
“公子,您在不在?”
“我在这。”低沉温和的声音伴着一袭白衫轻盈而落。
递出手中的信笺,朗月微笑道:“舒清小姐的书信。”
“谢谢。”商君心情甚好的接过,看了朗月轻薄的紫衣一眼,淡淡的说“朗月,虽然已近初夏,但你的身体不好,夜里出来还是要多披件衣服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微微欠身,朗月缓步离去,走出刺姬丛,她回头看去,只见商君背靠着树干,嘴角轻扬的看着信笺,公子只有在接到舒清小姐来信的时候,才会笑得这样轻松快意吧。想起年前来过庄里一次的舒清小姐,朗月轻叹,或许,也只有那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公子吧。
清晨,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走在回廊上,淡淡的雨丝溅到脸上,雾蒙蒙的,很舒服,微风和着泥土的芬芳迎面而来,侵入心脾。朗月端着早点,准备送到商笑的房间里,却在前厅遇见的拿着伞的商君,朗月问道:“公子,您要出门?我去帮您准备马车。”
“不用了朗月。”拦下要去张罗的朗月,商君着了看烟雨蒙蒙的天空笑道:“我想走走。”
“哦。”朗月微愣的看着独自撑伞,漫步于细雨之中的素白身影,没来由的,只觉得淡淡的孤傲与落寞与他相携而击。
“商君你来了。”阮听风听管家说商君来了,匆匆赶过来,就看见他负手而立,背对着他,站在一幅水墨荷花前细细观赏着,阮听风不禁暗叹,这样的男子,即使只是一个背影,己然让人沉醉,难怪听雨……
商君回过身微笑点头,阮听风招呼道:“坐。”
“好。”潇洒落坐,商君问道:“那批药材可还满意?”
阮听雨连连点头,回道:“很好,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全这药材。药材和运费的钱,我明天就和忠叔结算。”
“我来就是为这件事,你们经常要进药材,每次结算甚是麻烦,不如改为半年结一次,可好?”会帮阮听风买卖药材,主要是敬佩他们阮家济世为怀,乐喜好施的门风,做他们的生意,根本赚不到什么钱,每次都点算,两边麻烦。
“这~”阮听风一愣,随即真心的谢道:“商君,谢谢你。”阮家虽然行医百拿年,却因经常义诊施药,清贫得很,商君半年结一次,算是帮了他一个太忙。
“听风不必客气,举手之劳。”商君从袖口拿出一小包茶叶,笑道:“对了,前些日子得了些上好的龙诞新茶,送一些给你品尝。”这些就是舒清所说的精选出的顶级茶叶,传说有钱也未必买得到,若是出售市价已超过两百两银子一两,商君佩服,这价格可}比金子来的贵。
阮听风接过,笑道:“商君你太客气了。今天可有空闲,好茶适合与好朋友分享。想想今日也是无事,商君大方回道:“好。”
第七十章 秦修之
“你,为何一直跟着我?”温润却又略带清冷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商君再一次撞进了一双如沧海明月般绚烂深邃的眼睛里。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陌生而熟悉。纸伞轻抬,隔着薄薄的雨雾,商君看清了男子的长相,除了那双眼,五宫平凡无奇,普普通通,只是那一身的风华,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商君看向他腰间的玉佩,淡淡的笑道:“因为,它。”
它?秦修之原来还略带戒备的脸忽熬一亮,问道:“你认识?”
“认识。”这块玉佩是他精心挑选的,又岂会不认识
“你就是舒清所说的那个人?”秦修之暗暗打量眼前风神俊朗的男子,微微扬起的唇角,让他看起来自信飞扬。长得出众的男子,他见过很多,但是如他一般清冽优雅的,却从未见过,秦修之承认,他几乎被他的风景折服商君轻轻点头:“我是。”
“秦修之。”
他微微扼首,沉若低弦的嗓音穿过如丝雨幕,悠悠传来,商君没来由的一怔,心迹仿佛被一条柔软的羽毛轻轻滑过,失神了一瞬,商君才轻声回道:“商君。”
“商公子,我,如何才能回到海域?”他已经找了三年,依旧没有找到回去的方法,而眼前的人,莫名的让他信任,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他巳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十日后我有商对要去海域,你可以那时一同前往。”他用了“回”这个字,难道他是海域人?商君不着痕迹的再一次看去,他眼神坚定,温文尔雅,朗朗神韵中透露着大气。似乎不像海域男子?!
“多谢。”商君淡淡不解的眼神,让秦修之彻底相信,他,是真的去过海域的人,了解那里的民风,不然,他不会带着奇异的眼神看他。
收回视线,商君爽快的笑道:“无需客气。你既是舒请的朋友,便是商君的朋友。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到舍下小住,到时也方便你随商队前往海域  只因为一块玉佩,他就愿意帮他,还将他邀请到家中?商君与舒请的感情,必是深厚的吧。想起舒请淡雅温暖的笑容,在看眼前潇洒卓然的商君,秦修之暗叹,好般配的一对。
在商声等待的目光下,秦修之微微拱手,回道:“那就打扰了。”
于是,午后微雨中,人们看见两个硕长的身影,一前一后,踏着雨雾悠然行去,一个请朗如风,一个恍若仙谛。
回到飘渺山庄,雨早已轻停了,还未踏进庄门,一声雀跃的女声远远传来:“哥。你回来了。”话音才落,一个扮装的年轻女子就朝着他们奔了过来,如一只低飞的小鸟,美丽而生气勃勃。来到商君跟前,商笑才发现,还有一个人,毫不忌讳的打量他,商笑奇道:“这位是?”哥很少带外人回家,这人有何特别之处?
商君轻拍商笑的脑袋,叹道:“他是舒请的朋友,秦修之。”哪有一个姑娘家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男子看的。
一听是舒请的朋友,商笑更来了兴致,才不管商君警告的眼神,对着秦修之甜甜的笑道:“原来是舒请姐姐的朋友啊。我叫商笑。你和舒请姐姐一样叫我笑笑就好了。我叫你秦大哥可以吗?”果然是舒请姐姐的朋友,和她一样,他也有着一双温暖的眼睛。
对于商笑的直爽,秦修之觉得很可爱,点头笑道:“当然可以。”
商笑立刻缠着秦修之,一会问他和舒请是什么认识的,会又问花都漂不漂亮,商君觉得他再不出声,这只小麻雀能一直问到天黑,而他,并不想在门口聊天,双手环在胸前,商君清冷-的声音轻轻的说道:“笑儿——,你如果喜欢在门口聊天的话,我不介意你今晚都呆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