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祁总很关照我。”
“我从来不会苛刻任何一个员工,更何况是你的朋友呢?”祁树礼笑容满面地看着我,又对小林说,“不过不努力的员工可都是怕我的。”
小林俏皮地眨眨眼,乐呵呵地笑。一旁的樱之也笑,“真是的,我还正想跟你说,我们公司的总裁秘书又漂亮又能干,没想到原来你们认识。”
真的,把樱之给忘了,她现在不也是祁树礼手下的员工吗?想想这个男人真够厉害啊,身边的人一个个地被他拉拢过去了,最后还剩谁是他的障碍呢?我随便一想就脊背发凉,下意识地瞟了一眼祁树礼,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一种无形的威严和霸气在他的眉眼间不经意地流露出来。此刻我想敬而远之都不可能了,祁树礼不仅撇开小林和樱之亲自招呼我,还介绍其他的客人给我认识。宾客不是很多,但从他们的衣着和举止来看都不是泛泛之辈。我看着那些华衣丽服谈吐优雅的男男女女们,感觉很局促,祁树礼每介绍一个人我都要礼貌地微笑,才一会儿,我就感觉脸部肌肉酸胀不已,于是我选择了逃离,趁人不备撤到了二楼。
二楼没有人,连空气都觉得自由了些。主卧室的门是开着的,我探头一看,惊呆了,也是满室的紫,家具是白色的,被单、沙发都是很协调的紫,床对面的墙上挂着的一幅抽象画也有零乱而生动的紫,更让我称奇的是通往露台的门没有用窗帘,而是挂着紫色水晶珠帘,湖面的风徐徐吹来,珠帘就随风舞动,清脆悦耳的叮咚声让人莫名的感动。这是谁设计的啊!
我走过去,用手轻抚珠帘,水晶折射出的光芒让满室生辉。我忍不住走出房间来到开满白玫瑰的露台上,那些玫瑰将整个露台布置得芬芳四溢,而露台下的湖水碧波荡漾,茂密的水草让整个湖面凭添一种野趣,如果是有月亮的晚上,站在露台上看水草听蛙鸣,一定又是另一种意境。
我又举目看了看四周,在莫愁居的旁边和湖对面还有两栋风格相似的小楼,旁边的那栋要稍大,有三层楼,屋顶是尖尖的,有点欧式的风格,没有伸出去的露台,但有一个内置的圆形阳台很精致。湖对面的那栋也是两层楼,样式跟莫愁居更接近,唯一不同的是露台更大,在石柱的支撑下一直延伸到了水面上,想必那栋楼还没卖出去,感觉不到住了人,倒是旁边的这栋是肯定有人住了的,阳台的鲜花开得甚是灿烂,因为跟莫愁居仅隔了道篱笆,我几乎可以闻到花香。
“你在这啊,我到处找你呢。”樱之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

NO.10 突如其来的邻居(3)new

“我觉得累。”
“我也是,这种场合我可不喜欢,挺不自在的。”樱之看了看四周,也是赞叹不已,“真美啊…”忽然她凑过来低声说:“耿墨池来了!”
我赶紧下楼,在楼梯口一眼就见到了四个多月不见的耿墨池。他一身休闲装,玉树临风地站在那,虽消瘦了不少,却依然是神采奕奕,潇洒得少看一眼都不行。可是我心里一阵疼痛,那个男人,现在已不属于我,他身边站着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米兰相比之下就穿得隆重得多,一袭黑色亮片晚礼服跟客厅的典雅温馨很不协调,脸上的妆也过于浓烈,很明显是为了掩盖晦暗的脸色,但却是欲盖弥彰,更衬出她整个精神面貌的憔悴和颓废,与耿墨池的光芒比起来,她实在是太黯淡。
耿墨池是在抬头的时候看见我的,当时他正和一男士谈笑,看到我后笑容立即凝固,犀利的目光毫不遮掩地杀过来,显然他对于我的出现很不悦。
米兰也看到了我,马上满脸堆笑,踩着高跟鞋款款迎过来,隔老远就打起了招呼,“考儿,樱之,你们也来了?”
塞翁失马焉之非福!我上下打量着瘦得皮包骨的米兰,忽然很庆幸离开那个没人性的家伙,否则米兰的今天就是我的下场!
米兰很快察觉到了我嘴角的嘲笑,立即低下头,脸色更加灰暗。场面陷入前所未有的尴尬。
“耿老师!”
小林很是时候地走了过来跟我的旧主人打招呼,满面春风,非常礼貌周到。“耿老师好久不见了,您还好吗?”
耿墨池含糊着点点头,又是一阵诧异,怎么他身边的女人都到齐了?当他得知小林现在是祁树礼的秘书后,脸上表现出来就不仅是诧异了,他冷着脸跟小林打了招呼就再也不理她了,反而转过脸逼视不远处正跟客人相谈甚欢的祁树礼,足有两分钟,他瞪着对方一动不动,眼神相当复杂。最后他把目光投向我,将我上下打量个遍,眼神就不止是复杂了,简直能杀人!
“别来无恙啊,耿先生!”我很客气地跟他打招呼。
耿墨池扭过头,不理我。
米兰赶紧靠了过来,虎视眈眈。
我冷笑一声,绕开她直接走到耿墨池跟前,伸出手摆了个请的姿势,“可以赏脸陪我跳个舞吗?”
耿墨池瞪着我,又是上上下下地将我扫荡个遍,显然很不适应我这一套,他僵着没动,不可一世地高昂着头,根本没有接受邀请的表示。他身后的米兰由开始的紧张马上换了张得意的笑脸,眼巴巴地等着看我出丑。
可是她怎么忘了,我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是祁树礼,他也密切关注这边的局势发展,目光不经意正好跟耿墨池碰了个正着,于是形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当我尴尬万分地正准备缩回手时,耿墨池则迅速抓住了我的手,用力一拽,把我拽进了舞池。
乐队奏的是一曲华尔兹,跳舞的人不多,三三两两,但都跳得相当标准而优雅,我记不起已有多少年没跳过舞了,才转了两圈就头晕眼花,脚步踉跄,还连踩了耿墨池两脚,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估计他会把我甩出舞池。
“拜托,不会跳还请,你也不嫌丢人!”
“没事,反正丢脸丢惯了,多丢一次也无所谓。”
我喘着气呵呵地笑,搭着他转得飞快,而舞池外的米兰却恨恨地盯着这边,脸色灰白,眼睛都快流血。我才懒得理她,故意把身子贴近耿墨池,也不管姿势标准不标准,只管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看,盯得耿墨池心里直发毛,本能地往后退。“干嘛,这么讨厌我啊?”我步步紧逼,撒娇道。
“你的香水擦多了,老天!”耿墨池皱着眉头想要吐的样子。
“不是你送我的香水吗,还是两年前你从巴黎带给我的呢,我一直舍不得喷。”
“两年前?”
“是啊,两年前!”
仿佛是一记重锤!他不吭声了,舞步慢了下来,节拍也跟不上了,他不再抗拒,长吁一口气顺势将我搂在怀里,我知道他心里所想,他肯定是恨我的,因为我爱他最深,也伤他最深,如果时光倒退到两年前,他还会选择我吗?如果没有遇到我,他的生活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吗?他肯定是恨透了,表情却又是如此的难舍,此刻我就在他的怀中,舞跳得这么烂,香水喷得这么恶劣,他是不是希望和我一直就这么跳下去,一直跳,最好一起跳进坟墓呢?

NO.10 突如其来的邻居(4)new

晚饭后我觉得屋里太闷就一个人来到了湖边透气。
那真是一个美丽的湖,或者也不能说是湖,大小相当一个池塘,可我却固执地认为这就是个湖,说不清是为什么。屋外的空气好多了,我深吸一口气,很惊喜,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蔷薇花香,闻着花香举目望去,静谧的湖面倒映着岸边的灯火,还有天上的月亮,水中也有一个月亮,随波荡漾。沿着湖边的鹅卵石小径往前走,花香更浓了,原来小径两边种满蔷薇花,小小的花儿不争奇也不斗艳,静静绽放在这无人欣赏的夜里,而弯弯曲曲的小径就延伸在花草从中,花香四溢,走着走着我居然听到了儿时才听得到的蛙鸣声,此起彼伏,让人倍感温暖,又甚觉伤感。
仿佛是约好了似的,在一棵大柳树下,我见到了独自在抽烟的耿墨池,他面向湖水,看不见表情,但黑暗中消瘦的背影却泄露了他内心的孤独。
他还是这么孤独,原以为找了米兰他应该痛快才是。他不痛快吗?借刀杀人,给了最爱又最恨的女人一刀他不痛快吗?如果不是,那他就是在自虐!
我心疼地看着他的背影,想起那个被自己的任性扼杀的孩子,几乎就要夺路而逃,冷静下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你今天怎么会来?”我问道,这是我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印象中他跟祁树礼并没多少交情,祁树礼怎么会突然请他来呢?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耿墨池继续吸着烟,并不看我,“别忘了,这房子最初是由我买下的,谁知道你这么败家,没几天就卖了,还卖给了祁树礼。”
“我住不起…”
“那你为什么不找我?”
他突然回头盯着我,目光温柔。我顿觉毛骨悚然,一直以来的剑拔弩张让我很惧怕他这种莫名其妙的阴转晴,他实在是个变化无常的人。
“怎么不说话?”他看住我,目光穿过黑夜似要直达我的胸膛。
“你觉得我会去找你吗?”我反问。
他忽然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还是那么好看,“你就是这个德性,一点都不妥协,不过很奇怪,我就是喜欢你的这种倔脾气,蛮有味道,不像她软面团一个,没个性!”
“你说话太刻薄,她为你做了两次手术,你居然还这么说她。”我实在看不惯他的冷酷。“你知道了?”他笑。亏他还笑得出来。
“你是名人,我是搞传媒的,有什么事情我会不知道?”
“自找的!”他脸上的笑容说没就没了,“第一次是不小心,那就算了,第二次是她故意,她自以为聪明呢,想用孩子套住我,太天真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
“没错,我是很想有个孩子,有个继承人,但我决不会为了传宗接代而去弄个孩子,而且那还要看是跟谁生,跟她生,哼,想都不用想!”说着他猛吸一口烟,表情极其冷酷,“我不会让我的后代有个如此庸俗不上档次的母亲,更何况我根本不爱她,跟不爱的人生孩子,那太可怕,因为即使生下来,我也不会对那孩子有好感…”
我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能理解一个人的心怎能如此黑暗,失去常人的理智,也拒绝一切拯救自己的方式,他这样的冷酷不仅可以毁灭他身边的人,还足以毁灭他自己,他居然可以不要自己的骨肉!
此刻他就站在我面前,这个让我痛彻心扉的男人此刻就在我的面前,触手可及,可为什么感觉他那么遥远,遥远到我始终无法把握住他的心,他也是这么想的吗,他是不是想抓住什么,目光炯炯地看住我,忽然问,“你…现在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你问这干吗?”
我一愣,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关心我的身体了。
“我想知道你还能不能生。”
“我能不能生关你什么事?”
“那很好,我想要你为我再怀一次孕,我一定要跟你要个孩子…”
“混蛋!”

NO.10 突如其来的邻居(5)new

我跳起来,挥手就想给他一巴掌,谁知他早有准备,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拉到面前,更坚定地看着我说:“白考儿,你听我说,虽然我们已经完了,但我还是觉得遗憾,我遗憾的是我们没有一个共同的孩子,知道我为什么恨你,我有多恨你吗,你绝对想象不到…我恨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孩子做掉,当那天我赶医院得知你是流产引起的子宫大出血后,我就气得发疯,但当时我还不能肯定孩子是我的,一旦得到确认,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我不想听他废话,挣脱他转身就要走。耿墨池忙抓住我扳过我的身子,脸如死灰,哆嗦着说:“听我说完,考儿,我是个将死之人没两年日子好活的了,我不是怕死,人终归有一死,我只是不愿带着遗憾死,我想留下点什么,我和你之间总该有点纪念…”
“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我没兴趣听!”
“你必须听!”
他死命地摇着我,眼中突然泪光闪动,“我真的不想就这么死,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挂念,哪怕这份挂念是恨,我想和你要个孩子并不仅仅是要个继承人,我是想…是想如果有了这个孩子,你就不会忘了我,我死去多少年你都会记住我…”
我一时僵住,没听明白。
耿墨池也被自己的话吓住了,他没也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看着我,黑夜中那泪光闪动如星辰,最后顺着脸颊淌了下来,他哭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他为我哭!老天,看到没有,他为我哭!
“你是个无情的女人,我死后,你肯定会忘了我,就像你老公死后没多久你就跟我鬼混一样,我死了你肯定也会马上找个男人,然后将我从你的记忆中整个的驱逐,这是我无法容忍的,也是我最不能接受的。所以我就想到要和你生个孩子,让你因为孩子而记住我…原本我也没有想到这一点,是米兰提醒了我,她怀孕后,我要她把孩子做掉,她不肯,哭着求我,说即使我不爱她,也一定要给她留下一个孩子,因为如果有了孩子,我就会因为孩子而永远记住她…我很害怕,因为我根本不爱她,更不想记住她,她实在是我人生的一大败笔,所以我才会逼着她把孩子做掉。所以我才想到要你给我生个孩子,从而让你一辈子记住我…”
“你真自私!做梦吧你!”
我彻底绝望了,这个男人永远只会想到他自己,他伤我这么重,却还要我记住他,他也不想想,米兰是他人生的一大败笔,他又是什么?他是我人生最不堪记忆的屈辱,我会背着这个屈辱到死吗?
我狂奔而去,本想直接回家,但一想李樱之还在里面,不能丢下她一个人走,只好整理好情绪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进屋去找樱之。
一进门,祁树礼正好在召集大家到客厅宣布事情。
“各位,你们可能不知道…”祁树礼微笑着,语惊四座,“其实这房子并不是我的,这房子是我的朋友白考儿小姐的,我今天只不过是借她的宝地来开这个PARTY,相信大家应该觉得不虚此行。”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当时我和樱之正准备携手离开,被突如其来的事件震懵了。“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尴尬得语无伦次,“我的房子已经卖给了你的。”
“谁说你把房子卖了?”
祁树礼从助手手里拿过产权证递给我,笑着说:“这么好的房子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你理所当然应该是这里的主人,而且我还告诉你,今后这房子的一切费用全部记在我的账上,你只管放心大胆地住就是了。”
我张着嘴说不出话,还是没反应过来。
“我是很真诚的。”祁树礼诚恳地看着我。
“可你…你住哪?”我不肯接产权证。
“我有地方住。”
“那不行,我…”
“收回去吧,就当是给我的面子,你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祁树礼硬把证书塞给我,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除非你不喜欢这房子,否则你没有理由拒绝。”

NO.10 突如其来的邻居(6)new

我大气不敢出,看了看旁边的耿墨池,他的表情是可以想见的难堪,简直一触即发,但他忍住了,他是个有教养的人,尽管他的忍耐让他的整张脸扭曲得都快变形。而我看着他的样子忽然觉得很解气,想起刚才他说过的那些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不能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能跟你做邻居是我莫大的荣幸。”祁树礼说。
“邻居?”
“是啊,我们是邻居呢,”祁树礼面不改色心不跳,“我就住你隔壁的那栋楼,那栋‘近水楼台’,真的很近,站在阳台上就可以叫你。”
我顿觉血往脑门上涌,两眼发黑。
但为时已晚,我已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了产权证。他是摆明了准备打持久战的,都住隔壁了,想避开他都不可能。当时我整个人太混乱,为了堵死耿墨池继续进攻的路,只好开通祁树礼长驱直入的小道,这简直就是从一个火坑里爬出来又跳进另一个陷阱。
老狐狸!我一回到家就气愤地对李樱之说:“上当了,我今天上当了,祁树礼请耿墨池参加PARTY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拿耿墨池来激我呢。”
“你才知道啊?”樱之旁观者清。
“那你当时怎么不提醒我呢?”
“我怎么提醒你,当时那么多人,祁总可是老谋深算,他都安排好了的,张好了网等你跳!”樱之也无可奈何。
“这下好了,中了他的圈套,如果继续跟他周旋下去,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气得不行,连连问樱之,“怎么办,怎么办啊…”
“离他远点呗,不住那房子!”樱之说。
“那是自然,住那房子不等于是送入虎口吗?”
然而事情根本不在我们控制之内,第二天一大早,我刚起床脸都没洗,祁树礼就打电话过来了,问我什么时候搬家,我搪塞说这阵子太忙可能要过些时候,祁树礼就说忙没关系,我派人来帮你搬。我说这怎么可以呢,他就说没什么不可以的,人已经在你楼下了,你开门让他们搬就是。说完就挂掉了电话,完全不让人有回旋的余地。
我和樱之大惊失色,但已来不及,几分钟后门铃响了,十几个威猛大汉不带任何表情地站在门外。樱之战战兢兢地打开门,为首的一个猛汉一进门就要我们收拾东西,还说莫愁居的设施和家具一应俱全,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不需要搬。结果半个小时都不到,家就搬完了,速度之快让我们瞠目结舌。
“这哪是搬家,简直就是绑架!”
在去往彼岸春天的路上,樱之嘀咕着说。
“你得陪着我,樱之。”
“当然,只是我提醒你,千万别跟他闹僵。”
“为什么?”
“还用问为什么吗?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没弄明白?”樱之很急,附在我耳边小声地说,“我在他手下工作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这人很难对付,即使他冲你笑,也让人心里发毛,他从未发过火,可是公司里没人不怕他…”
“有这么厉害?”
“难道不厉害吗,他轻而易举就让你中了圈套!”樱之好像很紧张,压低声音说,“所以我提醒你,要跟他保持友好,他毕竟是有身份的人,即使真要怎样也不会强你所难,但如果你跟他翻了脸,那他可就什么都不顾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跟他翻脸对你没任何好处,只会更方便他收拾你,你可千万要记好了。”
“天哪,樱之,”我看着她满脸钦佩,“你真是看得比谁都远,没有你,这回我怕是在劫难逃!”
“可能就是在劫难逃!”
到了莫愁居,那帮猛汉拿着衣物行李鱼贯而入,我和樱之很不情愿地跟在后面,感觉是被挟持而来的。一进门,就看见祁树礼气定神闲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微笑着跟我们点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正如樱之说的,他即使是在笑,也很可怕,此刻他正在笑,我就觉得他笑里藏刀,阴险得很。

NO.10 突如其来的邻居(7)new

“欢迎你乔迁新居!”
他起身走过来招呼,好像他就是这房子的主人。我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樱之在身后掐了我一把,我马上想起两人来时在车上说过的话,只好不冷不热地回了句:“真是谢谢你了,这么费心。”
“哪里,应该的。”祁树礼兵来将挡。
“樱之,我们上楼去。”
我看都不看他,拉过樱之就往楼上走。
“李小姐,”祁树礼发话了,“你今天不上班吗?”
“我…我…”樱之看看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哦,她和我一起…”
“李小姐你该上班去了,”我“住”字还没说出来,祁树礼就先发制人,“关于你的住处,公司已经在蔡锷路给你安排了一套公寓,你明天就可以搬进去。”
我和樱之面面相觑,傻了。
“不行,这不行…”我叫起来,这着棋我事先可没想到,他很明显是觉得樱之碍事,要把她从我身边赶走。太过分了!
“现在你可以去上班了,李小姐!”
祁树礼提高了嗓门,一副上司对下属的气势,“我叫司机送你,以后你有时间也可以经常过来玩,但是现在你得去上班,我不希望我的员工迟到。”
樱之看看白考儿,拍拍她的肩膀,只得转身离开。白考儿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心里憋着的那股火一触即发,祁树礼却又是满脸堆笑,安抚道:“你要是觉得寂寞,我会叫她经常来陪你的。”
“谢谢,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吗?”我瞪视着他。
“我当然应该管你,我不管你谁管你?”他并不生气,又坐到沙发上,若无其事地端起了茶,“我只是想让你生活得好一点,我不会勉强你什么,我祁树礼从不勉强任何一个女人,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这么做并无恶意的,就算得不到你,让我每天能看到你,这总不过分吧?”
“我要去上班了!”我不想再听他解释,转身就要走。
“你应该学会开车,”他接着说,“不过现在也不急,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一个司机,每天接送你上下班,还有,我也给你安排了一个保姆照顾你的生活,下午就会过来,你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不要客气。”
我张着嘴,差点背过气。
他想整个的控制我!虽然现在他正冲我笑,但他只是在等待时机,时机一到,他就会张开他的血盆大口吞了我,只怕连骨头都不剩。好可怕的男人!
此刻他看着我,笑容温暖如春风,“我就住你隔壁,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那阵子我把自己弄得很疲惫,每天早出晚归,没有坐祁树礼给我安排的车,而是赶公车,我宁愿坐公车,那样我会觉得比较有安全感。我也没有要他给我安排的保姆,那肯定是他的眼线。我托人从老家找来一个小姑娘,17岁,家里穷缀学了,想进城找活干,正合我意,我就收留了她,小姑娘聪明又勤快,因为她在家排行第四,我就叫她小四。我很少待在家,白天晚上抢着做节目,到了周末就呼朋唤友,叫上一大帮人到家里闹腾,通宵达旦,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
好在祁树礼也很忙,也是早出晚归,他根本没时间纠缠我,就是偶尔来我这坐坐,也只是说说话,喝喝茶,并没有过分之举,就像樱之说的,他毕竟是有身份的人,不会胡来。何况我的个性他也是知道的,他不想把我惹恼。有时候晚上我做节目回来晚了,他也会派人送来夜宵,隔三差五的,还会送些名茶、洋水果、国外带过来的音乐碟(他知道我喜欢音乐)。他并不急于把我干掉,他有的是耐心跟我兜圈子,我也就只能很小心地陪着他兜。我必须很小心,他越是表现得彬彬有礼,就越让我感觉他潜在的危险,就像李樱之说的,哪怕他在笑,你也得小心又小心。
樱之那阵子也很忙,祁树礼把她调到工地管账去了,工地是24小时施工的,樱之虽然不用24小时守在那,但基本没多少私人的时间,用她的话说,上厕所都得跑。

NO.10 突如其来的邻居(8)new

我知道这又是祁树礼使的心眼,他是存心不让樱之有时间过来看我,他觉得樱之碍事。我很内疚,就要樱之辞职算了,到哪不能工作呢。樱之不肯,说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这工作累是累点,不过待遇很高,以她的资历,到别的地方是决不可能找到这么高收入的工作的。
那天我特意提前下了班约樱之吃饭,我们已经很少在一起吃饭了,平常都忙,只能电话联系。我把耿墨池要我跟他生个孩子的事讲给她听,她问我:“你想跟他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