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傅云夕冷沉开口:“去查今日宫中发生了什么事。”他整个面目冷肃,散发着沉沉杀意,雪白的大裘将他衬得冷若冰霜,寒气几乎要将近前的沐风沐岩两人冻成冰块。沐风沐岩跟着傅云夕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是他动怒的表现。只是傅云夕向来冷静自持,任何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漠不关心的,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一下,沐风沐岩不敢耽误,收起了心中情绪,正色道:“是!”
“等等,”傅云夕看了一眼怀中人,:“王妃身边的丫鬟有危险,你们找人搜查,把人救出来。”
沐风和沐岩对视一眼,王妃身边的丫鬟?莫不是王妃出事了?难道主子怀里的那个姑娘就是王妃?
傅云夕丢给沐岩一个玉牌:“若有人阻拦,就说是本王的命令。”说完不再理会两人,大踏步离开。
沐风摸了摸鼻子:“主子生气了,又有人要倒霉了。”
沐岩却是想到那个沉稳冷漠的小丫鬟:“走吧。”
却说傅云夕将寒雁带回玄清王妃,立刻就差人去请御医来,接着打发走所有的下人,将寒雁抱回自己的屋子。
丫鬟打来热水,傅云夕坐在床边,即便点了她的昏睡穴,寒雁此刻也是大汗淋漓,脸颊红的不正常,傅云夕便将锦帕打湿,替他拭去额上的汗珠。
手刚碰到寒雁的头,就被她一把抓住,还没来得及动作,床上昏睡的寒雁突然微微张开眼睛,昏昏沉沉的盯着他。
傅云夕心中一凛,这春毒的毒性竟然如此之大!正在思索之时,却是寒雁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将他整个扯到自己身上来。傅云夕猝不及防,被她扯得一酿跄,本可以顺手推开寒雁,却又怕不小心伤到她,只好顺势被她带的一扑,两只手撑在寒雁上方,冷冷盯着她。
寒雁的声音既像是痛苦又像是愉悦:“云夕——”那一声呼喊尾音拖长,分外娇媚惑人,带着情欲的沙哑,与以往清亮的嗓音截然不同。傅云夕有一瞬间的愣怔,寒雁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只是客气的叫“王爷”,偶尔被惹急了就会叫他“你”,这般叫自己的名字还是第一次,心上感觉好像是有什么小虫子爬过,酥酥麻麻的,又像是小兽伸出爪子软软的挠,挠的人心都化了。一个不注意,就感觉她的手在自己胸膛乱抓,竟是要扯开他的衣衫!
傅云夕一个头两个大,万没有想到这小丫头这般难缠,知她聪明内敛,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却不曾想到她胡闹起来,自己也是束手无策,便一只手制住她的动作。只恨不得一章劈晕她,却又知道刚才点了她的昏睡穴已然不起作用,此刻做什么,若是令春毒蔓延,伤了寒雁的身子,便是大忌。
“呜——”寒雁却是低声的呜咽起来,长时间的渴望得不到满足,身子难受的要命,隐约中还有一个人拦着自己的动作,这时候的她几乎已经全无神志,倒也想不到哪里去。只是单纯的凭感觉做事,便觉得委屈又难过,低低的哭泣起来。
傅云夕几乎透过她看到七年前那个哭的一塌糊涂的丑丫头,心中不自觉的柔软下来,伸出手抚了抚她的长发,墨眸中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怜惜。
可惜寒雁毫无知觉,哭的更大声了。
傅云夕有些无奈,轻轻叹了口气,寒雁刚回府的时候,傅云夕令丫鬟为她换了身衣裳,此刻一番挣扎,衣衫全部敞开,甚至可以见到鲜红的肚兜。雪白的肌肤映着这凌乱的美景,倒是别样的滋味。寒雁发髻散乱,铺陈在傅云夕的枕头上,整张小脸一改往日的稚气,只觉得诱惑而妩媚,偏上她还一个劲往男人身边蹭,若是换了一个人,怕是立刻就会将她拆吃入腹。
傅云夕眯眼看着,他倒不是什么坐怀不乱柳下惠,而是寒雁与他来说,更像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至少在眼下,他是无法对寒雁起什么邪念的。只是觉得作为自己的王妃,自己却没有保护好寒雁,令她承受这份苦楚,心中有些异样。这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动了情,倒像是个有了点生气的普通人了,否则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日日做出一副老沉的模样,让人看了,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正在失神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傅家小子,好艳福呀!”
傅云夕被寒雁揪着胸襟,整个人几乎都伏在寒雁身上,落到别人眼里,的确是一副香艳的场景。他回头一看,淡到:“你来了。”
来人是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约四十岁上下,留着一小撮山羊胡,脸上挂着促狭的笑:“这么大晚上的叫我来,不是为了看你怎么宠幸女人吧。”
“她是本王王妃。”傅云夕不动声色道,语气已经有了警告的意味。
那中年男子连忙开口:“是王妃呀,哟,傅家小子,你怎么这么猴急,这还没过门呢…”剩下的话在看到傅云夕杀人的目光时讪讪的咽了下去:“出什么事了?”
傅云夕将寒雁的手扯了下来,自己坐稳身子:“她中了春毒。”
“噗。”中年男子呛了一口,立刻跳了起来:“我堂堂御医,你要我给人看春毒?”
“你可以选择不看,”傅云夕头也不抬,温柔的为寒雁扣好衣襟:“本王的脾气,你一直知道,吴太医。”
中年男子便把口水咽了回去,撇了撇嘴:“我还是看看吧。”说着就要走上前来,却见傅云夕扯过一边的薄被,将寒雁捂了个严严实实,似乎极为不想让吴太医看见寒雁这幅模样。
他打什么主意吴太医自然也明白,这么明显的动作,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他提着箱子干笑几声,走上前来:“我来瞧瞧,啧啧,王妃长得还挺不错…”
傅云夕看了他一眼,握住寒雁不安分的手:“不必要的话,不要说。”
吴太医摸了摸鼻子:“夸奖一下都不行,”便又伸出手为寒雁把脉,片刻,他那张笑嘻嘻的脸出现了一丝疑惑,伸出手探了探寒雁的额头,突然站起身来,后退几步,朝着傅云夕深深一拜:“王爷恕罪,下官无能为力。”
傅云夕冷冷瞧着他,不说话。
“此毒是烟花之地中女子所用,叫烟花媚,价值千金,毒性极猛,被下毒之人一方气焰旺盛,须与人交合调息内火,否则就会…就会丧命。”吴太医抹了把冷汗,见傅云夕神色未明,试探道:“下官也实在没有办法了,王妃左右是你的妻子,不如…”
傅云夕望着床上的寒雁,她今年才十三岁,尚未及笄,自己却已经是二十一了,在他眼里,寒雁还未长大,只是个孩子,与一个孩子行那种事,怕是自己也过不了心里那关。况且寒雁的脾气,他是知道的,看似乖巧温顺,实则执拗的要命,若是自己真与她有了关系,第二天待她清醒过来,也不知会是怎样一场天翻地覆。他看得出寒雁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自己正在一步步取得她的新任,若是真依了吴太医所说,怕是要前功尽弃,自己会被寒雁归入不可信任那一类。
他看着吴太医,低低开口:“无药可救?”
吴太医迟疑一下,点点头。
“那么,本王的血呢?”冷淡的一句话,傅云夕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被灯火染上一层未明的色彩,像是低声的叹息,不似凡人的俊美容颜明明灭灭,像是久时光中最不可触及的神话。他清冷的要命,目光却是极温柔的,盯着床上的寒雁,又问了一遍:“那么,本王的血,如何?”
“傅家小子!”吴太医一下子站起身来:“万万不可,你知道你现在不能…。”
“不是只需阴阳调和吗?她内火旺盛,本王的血,不是应该可以解?”
吴太医着急的要命,却又知道面前这个人亦是固执的性子,他认准的事情,就没人可以改变,可是他却是万万不能那样做。
“别冒险,云夕。”他的语气变得焦虑,仿佛是真心担忧孩子的长辈:“这样…”
“不用说了,”傅云夕打断他的话:“总得留下些什么。”
吴太医动了动嘴唇,终究没说什么,只是目光中的哀伤看得人心惊:“没错,你的血,可以救她。”
锋利的刀刃划破手背,血顺着指尖流进碧色的瓷碗里,一滴,两滴,三滴,渐渐汇流成一处,慢慢一大碗血盛满,傅云夕的脸色变得苍白。
吴太医为他包扎好伤口,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傅云夕没理会他,端起碗来:“你可以走了。”
“你…”这般被不给面子的下逐客令,吴太医也不恼,只是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傅云夕一眼,提起箱子,离开了。
傅云夕在寒雁身边坐下来,折腾了一番。寒雁也累的毫无力气,只是脸蛋越发的通红,看着可怜兮兮。
他低头含了一口碗中物,带着腥气的血水,还有他的温度,一手扶着寒雁的后脑勺,将她圈在自己身前,慢慢俯下头去,贴着她的唇。
血,顺着他的唇角渡到另一人口中,寒雁渐渐安静下来,不再挣扎,许是那血真有效用,只觉得自己怀中的小丫头乖巧的要命。傅云夕便这样喝一口,喂一口,唇贴唇,竟是从来没有过的亲密姿态。
待最后一口喂完,傅云夕正要离开她的唇,舌尖却被另一条舌缠住,他微微一愣,寒雁已经搂着他的脖子,紧紧贴了上来。
不知是不是残留春毒的效果,她吻着傅云夕的唇,还有些笨拙,小舌温暖湿润,打着圈的探进来,傅云夕乍愣之下竟也忘了阻拦,任她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温暖的交缠中,却是舌尖一痛,寒雁第一次吻一个人,胡乱了些,将他的舌尖咬破了。
淡淡的腥气弥漫在口腔,却又化作了另一种缠绵的滋味。傅云夕淡淡看着面前眯着眼的少女,她像是被自己无意中发现的珍奇小兽,养在自己身边久了,便也觉出了相依为命的滋味。
眸中不自觉的染上了温暖的色彩,“笨蛋,”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屋中氤氲出暧昧的色彩:“不是这样吻的。”
说罢便俯下头去,轻轻含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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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祸乱后宫
清晨的日光透过雕花窗户照映在屋中,寒雁睁开眼时,头还有些晕沉,发现自己
躺在陌生的大床上,衣衫却不是昨日的模样。脑子里隐隐残留着一些影响,还记得自己在宫中喝了太后的赐酒一杯,然后便感觉身体发烫…是中了春毒,带着汲蓝姝红逃了出来,然后呢?
她心中一紧,汲蓝和姝红又在什么地方,这是哪里?
正在思索的时候,只听“枝桠”一声门被推开,从屋外走进一个人来。那个人身材修长,只穿一件素白的中衣,墨色的长发没有用簪子琯起,而是松散的披在脑后,却有一种慵懒的贵气。
正是傅云夕。
他不紧不慢的朝床边走来,逆着光将五官看不分明的模样,可是寒雁在看到是他的时候便松了口气,也说不清是为什么,见了他便有一种安心感,知道自己不会有事的。
果然,傅云夕在她身边站住,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道:“可还感觉好些了?”
寒雁被他冰凉凉的手抚在额上十分舒服,却也不忘了问道:“汲蓝姝红呢?”
“受了伤,找大夫看了,现在还在休息。”傅云夕道:“昨日是怎么回事?”
寒雁愣了一下:“太后的赐酒。”说完了便抬眼看向傅云夕,太后是傅云夕的母后,本来自己的这般说法,是有挑拨离间,搬弄是非之疑。可是从昨日太后的言行看来,分明是对傅云夕不利。莫非这对母子也只是面和心不合,她需要证实一些事情,说完此话后,便看这傅云夕的反应。
傅云夕却是既没有恼怒,也没有惊讶,只是淡淡“嗯”了一声,面上竟是看不出一点情绪。寒雁便有些沮丧,却也没再多说。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迟疑着开口:“昨晚…后来怎么样了?”
中了春毒的自己,失去理智,面对傅云夕,难免会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来,寒雁脑中只有些残留的影像,却又不十分真切的样子,分不清究竟是真的还是梦境。不过想来被傅云夕看到自己那副情态,自然也是十分尴尬的。
“你脱了本王的衣裳。”傅云夕淡淡道。
寒雁愣了片刻,脸“刷”的一下红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傅云夕,但又知此人没有必要在这种事上说谎,心中极是羞恼。莫不是自己真的饥渴到那般…还脱了他的衣裳。寒雁简直要无地自容了,这是什么事,自己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大了,即便是以王妃王爷之称的夫妻,到底没过门,况且海燕现在还无法将傅云夕当作自己的丈夫。此刻被他这般云淡风轻的说出来,反而像是做坏事被抓了个现行的孩子。不由得讷讷道:“还…有什么吗。”
“扑到本王怀里。”他道。
寒雁越发的赧然,小脸红扑扑的,支支吾吾道:“是吗?我不记得了…”
傅云夕微微俯下身子,看着她,一双墨色的凤眸暗流涌动,薄唇吐出淡淡的话语:“昨夜本王在莲清池沐浴,你闯了进来,试图非礼本王。”
寒雁头埋得更深,不敢去看傅云夕的眼睛:“你知道我是被下了春毒…”不过起来之后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倒是没发现什么受伤的地方,想必昨夜傅云夕并没有对她做什么,想到这里,倒是对他生出了感激。只是还是疑惑道:“那么我的春毒又是如何解得?”
傅云夕直起身子,目光移向别处:“自然有太医为你医治。”
寒雁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奇怪,但又说不清到底奇怪在哪里,只是直觉他在说谎,本来想表示一下感谢之情,无意间看到他掌心包扎着伤口,问道:“你受伤了?”
傅云夕转过身子:“小伤而已。”
“和我有关系吗?”不知为什么,寒雁总觉得那伤似乎与自己有种不可脱离的关系。却听到傅云夕淡淡的声音传来:“与你无关。”
寒雁抬起头,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较之往常似乎苍白了一些,比起他平日里凛冽冰冷的样子来,多了几分柔和的羸弱,虽然不清楚,寒雁还是好心提醒道:“尼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不如请大夫看看。”
“不必了。”傅云夕似乎并不像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又看了看她:“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寒雁一愣,自己在玄清王府已经呆了一天一夜,本是在宫中和陈贵妃她们一起的,如今怕是会招人口舌,便想着起身:“怕是不妥…”
“已经让人去庄府送信了,”傅云夕的声音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宫中你也不必担心,你是本王的妻子,玄清王府,就是你的家。”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不知为何,却让寒雁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温暖,仿佛一直追寻的东西就在眼前。对她而言,庄府只是一个充满了勾心斗角,阴谋诡计的地方,那里有她上一世惨烈的回忆。天下之大,她早已没有了“家”的概念,如今这个俊美冷冰的男人却说,这里就是她的家。
她弯了弯唇角:“谢谢王爷。”
傅云夕挑眉:“昨夜,你可不是这么叫的?”
寒雁一愣:“什么?”
他挑了挑唇,一贯冷清的容颜瞬间变得有些邪气:“你昨晚强吻本王的时候,叫的是——云夕。”
果然,听到傅云夕的话,寒雁目瞪口呆,脸颊通红,完全不知所措的模样。
越来越像只笨大雁了,傅云夕瞧着她的小模样,在心中暗暗评价,转身拿起桌上空了的药碗出了门。
出了屋子,他朝东边的长廊走了几步,便在院子里停住了。许多场景便浮现在他眼前。
昨夜寒雁药性平息,渐渐安静下来入睡的时候,他为了防恐生变,便坐在床边守候,却瞧着寒雁额上的汗水渐渐多了起来,表情变得惊恐而愤怒,不住的摇着头,似乎是遭了梦魇。
他起身走到床边,想安抚她的噩梦,却见她嘴唇似乎在说着什么,喃喃自语听的不甚清楚。傅云夕便倾身过去,只听她嘴里反反复复的叫着一个名字:卫如风。
手上的药碗似乎还残留着药物的余香,傅云夕站在院中的树下,卫如风?
昨夜她的噩梦,叫着卫如风的模样分明是惊恐而愤怒,语气中含着无限的绝望与仇恨。她和卫如风,究竟有什么仇呢?傅云夕眸中闪过一丝思索,似乎从一开始,寒雁对待卫如风的态度,便是极为凉薄。很奇怪,卫如风在京城中的口碑极好,翩翩君子,身世显赫,温柔体贴,对寒雁这种小姑娘,最是容易欣赏他不过了。寒雁并不是一个待人凉薄的人,就算面对她的敌人,她都总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而对待不太熟悉的人,更是不会轻易流露出自己的情绪。
寒雁对待成磊,赫连煜,江玉楼都是极为客气的,唯独对于卫如风,她总是冷淡而警惕,似乎第一次见卫如风的那次宫宴,她便冷落了卫如风。当时他隔得远,寒雁虽然极力掩饰,眸中的一丝愤恨还是落在了他的眼底。
不会无缘无故的恨一个人,除非是寒雁之前便了解卫如风的为人,可是他查过卫如风,与寒雁的第一次见面,的确是宫宴上没错。她一个闺阁小姐,平日里不见外男,又如何得知一个人的人品德行?
想到上一次她面对伊琳娜时异常的举动,寒雁,似乎是太神秘了一点。她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疑团。不过也不用着急,她是玄清王妃,自己有的是时间,才揭开一切。
“主子,”沐风出现在身边:“宫中那边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
“沐岩在何处?”傅云夕微微皱眉。
沐风挠了挠头,促狭的笑道:“在照顾王妃的两个丫鬟呢。”
傅云夕没再说什么:“你去宫中守着。”
“是。”沐风大声道,一溜烟跑远了,主子发怒真可怕,不过谁让那些个女人动了王妃,这下宫中怕是要大乱了。
傅云夕默了默,风撩起他雪白的外衫,修长的身影如画,远远看去,竟像是谪仙人要乘风归去一般,只是那冷肃面容下的杀气,却是没有人知道了。
动了他的人,自然该付出代价。
彩凤殿中。
陈贵妃坐在太后身边,咬着牙道:“那庄寒雁真是好运,昨日那样都让她给逃了!”
“云夕很是护着她啊,”太后瞥了一眼面色有些狂乱的陈贵妃:“把你的脸色给哀家收起一点,不就是失了手么,别弄的所有人都能看出你的心思!”
陈贵妃恨恨道:“小七托我办的事,如今是办不成了,我这个做母妃的都不能帮自己的儿子…”话虽这么说,脸色却收敛了几分。
“哼,老七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哀家看云夕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这几日你且安分些。”太后端起茶饮了一口,“呸”的一下吐了出来:“换一杯过来,怎么不是那个味。”
陈贵妃连忙道:“这是自然,只是可惜了臣妾花了千两银子得来的【烟花媚】。”
太后眼皮子都没抬一眼:“小家子气的,一千两银子,还入了你的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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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恰逢除夕,风和日丽,合家团圆,真真是个摆宴的好日子,私心想着若是能有些闲暇时日,与家人家长里短,实在是极好的。说人话!——妈蛋回家过年了木时间更文。
茶茶祝各位新年酷爱乐~!蛇年大吉!

第八十章 彻底决裂
陈贵妃没有说话,心中却打起了鼓,自己手上的银钱不少,皇上也给了不少赏赐,不过七皇子银钱的用度极大,自己的一点积蓄,早就没什么剩余的了。如今这一千两银子,也是非常减省的,可是没想到不但没帮到七皇子的忙,反而让那一千两银子打了水漂。太后虽然这么说,但是从来不给自己拿过什么补贴,分明也是个铁公鸡。在心里骂了几句,她才暗暗下定决心,看来得想些法子弄到钱裁才行。
“臣妾眼皮子浅,母后别跟臣妾一般见识。”她道。
太后垂了眼,有些困乏的模样:“你且下去吧,哀家有些乏了。”
陈贵妃连忙站起身告退,待她走后,太后身边的姑姑连忙给她披上毯子,却见她睁着双眼,哪里有一丝疲倦的神色。
“弃车保帅。”她说。
陈贵妃回到寝宫后,自然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桌上的器物壶杯一下扫到底衫,“噼里啪啦”的一顿脆响,周围的宫女们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哪里惹到了这位贵妃娘娘。
“庄寒雁。”她咬着牙,居然被她给逃掉了。太后那个老妇,只肯假惺惺的摆架子,却也不拿出银子来,只要小七做了皇帝…只要他做了皇帝!陈贵妃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天生的优越感,她坐了下来,仿佛自己才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厉眼看向一边的宫女:“还愣着做什么?给本宫倒茶!”
那小宫女连忙去给她倒茶,宫里新上贡的君山银针,香气四溢,她翘着小手指呷了一口,这茶叶总共也就上贡了两罐,一罐皇上自己喝,一灌就在她的寝宫里,连皇后都没捞着。六宫之首又怎样,皇上最宠爱的,还是她这个贵妃。想到这里,她道:“找个人去向皇上通报一身,今晚本宫亲自下厨,要为万岁爷做几个好菜。”
她向来得宠,行事嚣张跋扈,规矩也可以视而不见,宫女连忙应着出去了,陈贵妃又喝了几口茶,这才放下茶杯:“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
玄清王府。
庄寒明过来的时候,寒雁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昨日那么一番折腾,今日整个人都感觉到十分无力,傅云夕吩咐丫鬟们照顾好她,可是寒雁实在是耐不住清闲,且担心汲蓝和姝红,便自个儿出了屋子。
这府上的下人们对待寒雁十分客气,张口闭口都是“王妃”,寒雁心中有些不自在,这些人看她的眼神,俨然是在看玄清王府的当家主母。汲蓝和姝红都只是皮肉伤,好在没伤到筋骨,昨日那两人见寒雁离去之后便顾不得汲蓝他们,摆脱两人之后就匆匆离去了,后来是玄清王府的侍卫找到了她们,将她们送到玄清王府。
“小姐,姑爷可真威风。”汲蓝道:“昨儿个那般情景了,起初太后他们都不让那些侍卫把我们带走,说我们是什么可疑人物,可是姑爷身边的侍卫直接甩出了一块玉牌,那些人都不敢吱声了。”汲蓝本来就是机灵的主,昨夜那些侍卫在宫中大肆搜捕,太后似乎是发了大火,本来以为自己和姝红两个奴婢可能要死在这宫中了,太后既然敢对寒雁不利,自然就不会对她们两个丫鬟客气。世上有几个人是会为了两个丫鬟和太后这样的人物做对,可是那侍卫却说:奉王爷命令,王妃身边的人,一根头发也不能少,必须原封不动的带回去。玄清王府的人,轮不到外人管教。
太后霎时便气的脸色发青,却也无可奈克,眼睁睁的见自己和姝红两个被玄清王府的人带回去了。汲蓝不止是对傅云夕心怀救命恩人的感激,更重要的是,对小姐身边的下人尚且如此爱护,这玄清王,必然是个护短的,小姐跟了他,日后不必担心会受委屈。
寒雁点着她的额头:“伤才好就这般能说会道,你和姝红再去躺一会儿吧。”寒雁经过昨夜那件事,仍是心有余悸,若是那些个人想要对付她身边的人,那么自己的确是防不胜防的。这个玄清王府的确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如果这一世仍旧会失去自己至亲之人,寒雁无法接受。
“小少爷?”姝红在一边轻声好呼道。
寒雁一扭头,正看见庄寒明一脸焦急的往这边走,见了寒雁,唤了一声:“姐姐!”眼泪便涌上了眼眶。
寒雁心中叹息一声,亲人间哪有隔夜的仇,庄寒明前几日虽然与她闹了别扭,心中心寒伤感过,可是时间一过,便抛之脑后了。为了一个陌生了伤了姐弟的和气,实在是没有必要。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寒雁轻声问:“你怎么来了?”